導致眾生流轉生死的因,雖然同時須要惑(煩惱)、業兩種,但以煩惱更為主要。因為若無煩惱,即使宿世造業超諸量數,也將如種子缺少水、土等,則不能發芽一樣,如是諸多宿業缺少俱有緣,也不能生發痛苦之果13。反之,如沒有宿業,僅有煩惱,則當煩惱生起之時,即會當下積集新業,以此而取後有之果。
所以欲出生死,了解煩惱及其對治極其重要。這又依於先知煩惱。
一、煩惱
(一)煩惱的體相
如有法生起,能頓時令心相續極不寂靜,此即煩惱。煩動惱亂是其總相。
由此總相可分十種煩惱的別相。
①貪:指緣內之有情、外之六塵等悅意可愛之境,內心隨逐、耽著,如油沾布難以洗除,此亦耽戀所緣境,與此所緣難以分離。
②嗔:指緣有情或苦、苦具(如刀、杖等)起恚惱之心,繼而心漸粗猛,對此諸境,思作損害。
③慢:由薩迦耶見,緣內、外之高下好惡,分別比較,令心高舉,隨即處於貢高我慢之狀態中。此處內指智慧,外指五欲等。
④無明:指對於四谛、業果、三寶的自性,心不明了。
⑤疑:指緣四谛等三法,心念這是存在還是不存在?所講的道理是真實還是虛妄?如是懷疑不定。
⑥壞聚見:亦稱薩迦耶見,指緣取蘊(色受想行識),將取蘊總體妄計為我,又將取蘊支分妄計為我所,染慧為性,由此生起我見、我所見。其中壞是無常,有別於常有;聚是眾多,有別於獨一。立此名是為顯示取蘊唯是無常生滅、眾多聚合之法,在此取蘊之上根本不存在常一之我。
⑦邊執見:指緣補特伽羅所妄執的我,計此我為常恆或見我為斷滅,認為此生一死永滅,沒有來生,以染慧為性。
⑧見取見:指緣薩迦耶見、邊執見、邪見中任一種,將其執為最殊勝,染慧為性。
⑨戒禁取見:指緣外道之壞戒可捨之戒及諸動作、行為軌則、身口所作等所有的邪禁,又緣如是邪禁所依之蘊,見其為能淨罪惡,能解煩惱,能出生死,染慧為性。
外道的行狀軌則,如披獸皮、塗屍灰、跷一足對日,或作犬聲、效仿牛行,或燃指臂、滿身掛燈等,他們認為以此可淨罪業,也是戒禁取見。
⑩邪見:謗無前後世以及業果等,或者妄計大自在天或四大等為世界創造者,染慧為性。
(二)煩惱生起的次第
比如黃昏時,有一團盤繩,因眼識不明,誤見盤繩為蛇,於是生起執蛇的錯覺。如是眾生因無明,不識蘊體的真相,反而誤計蘊體上有一實有我的存在。以此我執遂生諸余煩惱。《釋量論》說:“有我知有他,執嗔自他分,與此等系屬,生一切過失。”
因為薩迦耶見執我存在,與我對立遂分判自他的差別。如是分已,貪著自黨(貪),嗔恚他品(嗔),緣我高舉(慢),執我常斷(邊執見),對於我見等(見取見)及與其相關的所有惡行(戒禁取見)執著為最正確。如是便對開示無我真實義的佛陀以及佛所說業果、四谛、三寶等法,心生邪見,認為盡屬無稽之談(邪見)。或者對此生起懷疑,不能斷定它為有為無,是耶非耶(疑)。所以十種別煩惱都是由我執而引生的。將此開演,同理可知,百千煩惱都同以我執為其產生之根源。
(三)能生煩惱的因
能引生煩惱的因有六種,即:
①所依:指煩惱種子。平時未緣時,煩惱種子隨眠潛伏,一旦隨緣則會現起。
②所緣:指誘發煩惱的境界現前。如眼見色法、耳聞音聲等時,順我之意引生貪心,違我之意引生嗔心,這貪嗔的煩惱在外因環境的誘發下容易現前。對於初學者來說,首先遠離染污的環境,以免為境所牽而不能自主,以此引生煩惱。對於修行穩固的人,則不必離境,或反須借境練心,但應以對治法為第一。
③猥雜:指隨學惡友、惡知識。因人與人之間相處即會產生影響,與惡友相處,受其染污,惟有引生煩惱、增長罪惡。古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染於蒼則蒼,染於黃則黃,故染不可不慎也。”
孟子幼時喪父,母親帶他過日子。最初他家鄰近是個殺豬場,孟子天天就學殺豬,母親見他學屠宰,心想:不可以讓他這樣自由發展,不可以讓他做屠宰的惡業。於是趕緊搬家,這次搬到一個墳場的旁邊。此後不久,母親又發現情況不對——孟子開始學挖地、造墳、祭祀之類的事,這樣發展下去,長大後只能做個埋墳人,這又有多大的意義呢?就這樣又一次搬遷,搬到了一所學校的旁邊。這學校教學生課前、課後向聖人鞠躬,放學回家向父母行禮,還要好好學習聖賢之書。當時孟子因家境貧寒而無法上學,但孟子有很強的學習能力,他看別人怎麼做,自己就去模仿,慢慢也能讀書識字,而且進退有禮,孟母一看,孩子在這裡能學好。這回就安住下來了。但時間一久,孟子又開始討厭讀書。當時孟母正在織布,見孟子不好好學習,就把織布機的重要部件折斷,布也不織了。孟子知道一家的生活全靠母親織布來維持,母親不織布也就意味著生活沒了著落,就問母親:“為何弄斷機杼?”母親對他說:“你現在不讀書,將來就無法成為有用的人,就象我弄斷機杼而不能織布一樣。”孟子終於醒悟過來,從此用功讀書。就這樣依靠良好的環境熏陶和賢善母親的教導,孟子終於成為一代聖賢。
《念住經》說:“為貪嗔癡一切根本者,謂罪惡友,此如毒樹。”親近惡友、惡知識,會使相續中的功德逐漸損減,一切煩惱、罪惡逐漸增長,由此將會引生無量的痛苦。對於親近惡友的過患,經中曾比喻說,惡友之害勝過醉象。因為接觸象只會傷害到我們的身體,而接觸惡友,則會使我們的善心、清淨心受到染污,損害自己的慧命。又醉象不可能將我們擲入惡趣,但惡友卻會將我們引入惡趣的深淵。《谛者品》說:“若為惡友蛇執心,棄善知識療毒藥,此等雖聞正法寶,嗚呼放逸墮險處。”《親友集》說:“無信而悭吝,妄語及離間,智者不應親,勿共惡人住。若自不造惡,近諸作惡者,亦疑為作惡,惡名亦增長。人近非應親,由彼過成過,如毒箭置囊,亦染無毒者。”仲敦巴尊者說:“下者雖與上伴共住,僅成中等,上者若與下者共住,不待劬勞,而成下趣。”
④言教:指聽聞邪法,受了邪法的染污。
⑤串習:指不斷增長煩惱之串習力,如再再習貪,則不待貪境現前,貪心自會熾盛生起。
⑥作意:指虛妄增益可愛與厭惡之相,及對原本無常的法妄執為常等的非理作意。如遇所愛境,如果作意思維,貪心必定增長;遇可憎境,作意思維,嗔心轉更猛厲。所以煩惱初起如火初生,不斷作意即是火上澆油,使火勢加猛。
在大小乘俱捨論中都指明煩惱的生起需要具足三種條件,即:煩惱未斷、所緣境現於近前、非理作意。
由此逆向思維,要想避免煩惱的生起,如尚未生起空性慧、不能斷煩惱種,則須遠離引生煩惱之境,心識不觸於境,也就無緣生起煩惱。不得已需與境接觸時,必須提持正念、如理作意,不為非理作意所轉,如是能防止煩惱觸發。又須平時遠離惡知識,不受邪法的影響,時常串習對治法,以此防患於未然,則境緣現前時方能作得了主。
以上六種,初修行人必須嚴密防護,不令煩惱生起。以下列舉古德行持,以作借鏡。
唐韬光禅師,結茅於靈隱西峰。當時刺史白居易備飯,以詩邀師。禅師不往,答偈有“城市不堪飛錫到,恐驚莺啭盡樓前。”之句。又古德有“辭朝貴招宴”偈雲:“昨日曾將今日朝,出門倚杖又思維;為僧只合居山谷,國士筵中甚不宜。”為淨自心,防止心相續被污染,以免未成就前為惡緣所害,而破戒失身、前功盡棄,古人未到十分把握,均依止靜處,避跡山林。(所緣)
昔日福嚴雅和尚,每愛真如哲標致可尚,但不知他所依者何人。一日,見他與大寧寬、蔣山元、翠巖真同行,和尚喜不自勝。他日從容閒暇時便對哲說:“諸大士都是法門龍象,君能從之交游,他日支吾道之傾頹,彰祖教之利濟,固不在我之多囑也。”所以學者居必擇處,游必就士,如是方能絕邪僻、近中正、聞正言也。(善友)
靈源好閱經史,於飲食睡眠之間,未嘗少歇。凡讀書必能背諷方止。晦堂和尚呵之,以為不當苦讀如此。靈源答道:“嘗聞用力多者收功亦遠。”黃山谷(黃庭堅)贊曰:“清兄好學,如饑渴之視飲食,視利養紛華如惡臭,蓋其天性至誠,自然如此,非勉強為之也。”(言教)
因為無始以來貪嗔癡煩惱極熟,而世俗書多是描繪殺盜YIN妄之事,陳述常斷各種邪見。如果近於世間的邪僻論著必定要染污相續,導人造惡,所以初學人定解尚未生起時,必須暫離世學俗典,一味專於聖賢之書,久久熏染,使聖賢之意融入自心,如此陶冶,方成正器。他日遇境逢緣,自然能夠心中有一不移的正見,不致於被惡緣牽引,誤入歧途。
昔日真如哲禅師作侍者時,夜坐不睡,如想睡則以圓木作枕,小睡不久枕即轉動,這樣便覺察而起,又敷坐同睡前,哲侍者以此為常法。有人勸道:“如此用心,似乎太過。”哲答:“我與般若的緣分向來薄弱,如不刻苦勵志,恐為妄習所牽,況我此身如同夢幻本不真實,安得作百年之長久計也!”(串習力)
佛法串習深時,世法妄習必淺,世法串習深時,佛法習氣必淺。生死事大,為淨妄習,以哲侍者之不凡根器,尚須如此堅志苦修,轉生為熟,一般庸流如不在法上精進串習,如何能勝過無始的煩惱習氣呢?
由以上所分析的煩惱生起因緣,對應當今的社會,我們便會明了今天的人們何以煩惱如此熾盛。無始以來深植於相續中的煩惱種子無量無邊,煩惱產生的內因古今類同。但誘起種子現行的外緣與古代相比,今天的環境確實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是一個物欲文化流行的時代,街頭耀眼、迷離的廣告牌隨處可見,服裝、飲食行業異常發達。在現代都市裡,人們的六根時時都沉溺於難以超脫的欲塵海洋中,受到的刺激要強於古代百千倍:眼見迷亂光影,耳聞靡靡之音,現前一切肆無忌憚的舉動,誘使自己不由自主地隨眾而行,如此具誘惑力的聲色境界,使得暫伏的煩惱隨時現行,六根隨之而奔逐外境,很快就迷失在塵境中。同時由於人們煩惱濁、見濁的增上,人與人的接觸日益頻繁,思想、語言、行為相互感染,致使惡念頻生,煩惱不斷。一入人我的競爭場中,驕慢、嫉妒、虛榮、攀比便難以遏制地現起。信息時代的今天,媒體散播的信息通過影視、網絡鋪天蓋地而來,經由我們的眼耳直接挑起內在的無明煩惱。當今,因誘生煩惱的所緣境紛繁迷離,閃現頻率高,感染性強,所以眾生的煩惱和痛苦也就必然地不斷增上。(所緣)
現代人所崇拜的影星、歌星、球星、商界政界所謂的“成功人士”,他們的生活方式乃至一舉一動都成為人們尤其是青少年的模仿對象,不管是服飾飲食,還是舉止言行,乃至於生活習慣等都深深地影響著狂熱的追星族。難怪這個時代聖賢紛紛隱沒,因眾生以種種無明習氣的遮蔽,再難以接受聖賢們的智慧教化。現代社會林林總總的偶像成了指引人們行為的導師。而這些所謂的明星其實質也是一個貪嗔煩惱熾盛的具縛凡夫,如何能指引人們走向自我淨化之路呢?(惡友)
古時,人們恭敬聖言量,以聖賢經典為准繩,以歷史為借鑒,並經由一代代的傳承,使聖賢文化的命脈不致於中斷,這些純正文化的目的無非是要指導人心、救度人們。由於聖言量的建立,人們便有了法的正見,有了二十五史興衰存亡的史實,這樣才能真正地以史為鑒,才能知道如何取捨。而傲慢無知的現代人已不再重視聖言量,甚而把聖言量也“打倒”在地。一正不立百邪並生,人們沒有了聖賢智悲的指引、教導,心中邪見紛纭,思想極其混亂邪僻,而隨順人心無明煩惱、宣揚貪嗔癡、斷常見的邪說便開始粉墨登場。可憐的現代人無始以來的無明就已經夠深重的了,再受各種染污思想的熏染,更是通體污垢。在邪見稠林中的人們見不到一絲真理的光芒,呼吸的是邪惡的空氣,接納的是混濁的思想,在這裡只有如何享樂的指引、如何欺詐的說教、如何置人於死地而後快的競爭術、如何自欺欺人的自我包裝技巧……而這些使人眼花缭亂的種種方法和技巧都只是隨順、誘導、增上人們的煩惱而已。(言教)
正因為沒有聖言量的指導,現代人大多造業的同時已毫無取捨的智慧,對善惡染淨的辨別力幾乎完全喪失。人們根本不知道反觀自心、認識煩惱,反而時時隨順煩惱、加強煩惱,所以在遇上誘生貪嗔等的對境時,毫無對治力,根本不知如何防護,這樣非理作意立即現起,煩惱一發不可收拾。(非理作意)
對煩惱既不知對治,便不能有絲毫的止息,這樣相續中的貪嗔癡只會不間斷地串習加強。不斷增上的串習力,使得即使離開對境,在獨處甚至睡夢中依然煩惱熾盛、貪嗔湧沸,所以在華麗外表包裝掩飾下的現代人,其內心狀態比起古代人不知要煩憂惱亂多少倍,而煩惱一旦超出控制力,即會現前各種嚴重的心理病症甚至精神崩潰、人格分裂、喪心病狂。(串習力)
以具體的例子來分析,比如一個受性開放思想(言教)影響的青年,到網吧去。那裡的網友(惡友)都在津津樂道著網站上的情節,青年立刻即受污染,迫不及待地下載了黃色網站的信息(所緣),當源源不斷滾滾而來的黃色信息現前時,眼耳與顯示屏的YIN欲色聲相接,內心毫無對治力,只有非理作意,迅即相續中的貪欲種子(所依)如決堤之水洶湧澎湃,而顯示屏上有多少剎那的鏡頭閃動,便會相應現起多少剎那的不淨念頭。這樣持續數小時,煩惱迅速增長、猛厲,一旦形成強大的串習力,使得即便離開網吧,也依然沉溺在染污的心態中。
這僅是一例,可以此類推,分析現代生活的方方面面,我們便會知道何以現代人內心的煩惱如此深重,清楚當今稱為五濁惡世的原因所在。看過這些後,也才明白能在一個清淨道場中安住是何等的難得!
以喇榮五明佛學院為例,能夠在這樣寂靜的山谷中聞思修學清淨而殊勝的佛法,實在是往昔無量的善根、福德成熟後顯現的勝緣。這裡遠離了俗世紅塵,無有誘人造業的外緣,各種迷亂的聲色不會現前與眼耳接觸,惟見上師、僧眾、經堂、佛像,所聞的是法音梵唱(所緣);而成就的上師每天都賜予解脫的妙法,修學者熏習的是佛陀傳承至今的聖者言教,清除無明,開明心地。以此為依,相續中會生起清淨的正見,由此指導,身語意都安住在清淨的修行生活中;且遠離惡友,所交往的都是同發菩提心、同持清淨戒、同修九乘法、同依密壇灌頂的金剛道友(善友),彼此為依,見解、行持相互增上,這樣時時所串習的是出世解脫法、菩提心法等,堅固如理作意。所以依止靜處,不離上師、正法、道友,相續煩惱(所依)必定得以調伏乃至斷除。和濁世的環境相比,一在淨土,一在苦海,其境遇何止天淵之別。但若在這順緣具足的環境中不趁熱打鐵、把握聞思修行的時機,不努力在相續中生起堅固的定解,一旦因緣遷變,他日至於都市,入於濁世業海,在驚濤駭浪中以微弱的定力要想把持身心談何容易,心無定解只會隨境界而流浪生死!可惜有些修行人不明此理,身處淨土卻留戀俗世,腳跟未站穩即以各種理由離開上師、道友、道場,前往都市。內心無有正念,置身於世間濁浪滔天的欲海中,心潮起伏難以調順,少有不翻船覆沒的,真是為魔所加持的可憐憫者!
而在家不能離俗之人,更要時時警策、檢點身心。在遇境觸緣時務必再再提持正念,因染緣如此強盛,須如只身與萬人交戰般慎之又慎,才能火中栽蓮。否則與世俗同流合污,反美其名曰“隨順眾生”,實為隨順自己的貪嗔癡煩惱而已。這裡但看內心的狀態,如煩惱時時現起,難得止息,就應首先盡量遠離聲色之場,不受污染,不得已無法離境時,也要戰戰兢兢,時時以正知正念攝持,如理作意,否則甘於沉淪、不思奮起,則可以斷定,必是與煩惱相隨,欲獲解脫豈非妄想!
(四)煩惱的過患
煩惱剛一生起,先能令心雜亂染污,心中顛倒地執取所緣(比如貪愛對方,即在心中現起一悅意之相,顛倒執為實有),會使煩惱習氣更加堅固,而同類煩惱令不間斷(比如第一剎那貪心生起,會連帶引發第二剎那、第三剎那以至於相續不斷的同類貪心產生)。煩惱生起,對自己對他人只有導致損害,對現世對後世只能引生罪業,且將因此而領受苦憂,感生諸苦。同時會使我們遠離涅槃,退失善法,衰損受用。又在大眾場合,因為貪嗔等煩惱作祟,心理怯弱畏懼,沒有無畏的氣魄。又依煩惱,會使惡名流布,大師護法聖者呵責。由此度過一生,在臨終時會憂惱悔愧,但亦無濟於事,更須隨此煩惱而墮落惡趣。所以煩惱實不能使自己獲得絲毫的利益,反而是這生死之中唯一的怨敵。
《入行論》雲:“嗔愛等怨敵,全無手足等,非勇智如何,彼令我如僕,安住我心中,歡樂及損我,於此忍不憤,忍非處應呵。一切天非天,設與我作敵,彼不能令入,無間大火中。此大力惑敵,若遇須彌峰,且不留灰塵,能剎那擲我。如我煩惱敵,長時無始終,余敵皆不能,至如是久遠。若隨順承事,悉為作利樂,若親諸煩惱,反作苦損惱。”
如是了知煩惱的體相、過患,其必要是:如果我們不知煩惱的體相,則當煩惱生起時也不認識,又若不明煩惱的過患,就不會執其為生死的怨敵,反而隨順它造作染業;反之,若能清晰地了知煩惱的體相及其過患,則當煩惱剛一生起即能認識,且依正念持對治之劍殺滅煩惱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