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法集要經》中講了三惡趣的很多經歷,經中雲:“由先造惡業,墮餓鬼趣中,為獄火燒炙,長受饑渴苦。”(“獄火”是地獄之火,地獄之火燒炙它,長期感受饑渴的痛苦。)從這部經典中看,餓鬼不但感受餓鬼界本有的痛苦,同時還要感受地獄的痛苦。
投生為餓鬼,所求皆不遂意,時時感受饑渴的痛苦,希望得到食物,卻無法得到滿足,每天都在奔波流浪,屢屢產生各種痛苦。由於惡業沒有窮盡,這種境遇無法逆轉。不要說凡夫人,縱然是佛陀也改變不了它們的命運,到餓鬼界的時候,只能為它們說法,以便將來脫離這種痛苦。而目犍連、晝辛吉、嘎達亞那等阿羅漢,除了默默回向,也沒有其他辦法。因此,我們務必要注意,千萬不要轉生到三惡趣,一旦淪入三惡趣,想改變就不容易了。其實世間上也是如此,你最好不要被判刑,判完刑之後,想通過勢力或關系讓你得以釋放,這有一定的難度。
餓鬼最主要的痛苦,就是得不到飲食,口干舌燥也無計可施。我們人類不吃不喝幾個月,必定無疑會死亡,但餓鬼的業力非常可怕,據經典記載,十二年中連水的名字也沒聽過,可還是死不了。除此之外,它們還要飽受畏懼之苦,其他餓鬼、非人侵害之苦,甚至感受地獄的痛苦。
有些餓鬼就是大家口中的“鬼”。有些人特別怕鬼,晚上睡覺不敢關燈,一直開著,否則就睡不著。以前小的時候,我們很多同學輪流講鬼故事,一個講完,另一個又接著講,最後誰也不敢出門,大家只好抱在一起,睡在一個人的家裡。這種鬼其實屬於餓鬼,佛經中說,餓鬼有兩種,一種住在人間,一種住在餓鬼世界。住在人間的鬼,有鬼眼的人晚上可以看見。
夢到自己的親友,不一定就是亡人托夢。這個人已死好多年了,之所以會在夢中出現,上師如意寶說,一般是奪命鬼所變的,因為對其他形象你不一定執著,但以親友的形象,你跟他之間有感情,天天夢到就會有些害怕,你越是害怕,鬼神就越高興。但如果安住在空性中,或者根本不在乎,那鬼神也無機可乘。所以,我們平時做噩夢時,應當念一些緣起咒,以空性來攝持。假如不奏效,晚上還夢到那種景象,則可請僧眾念經,或者自己念《金剛經》、觀音心咒,這樣以後,分別念中的鬼神會自然消失。
其實餓鬼之所以害人,是因為它橫死以後,每隔七天,就要感受一次以那種方式死亡的痛苦。它們希望把這種痛苦轉移給別人,所以無論到哪裡都是損人不利己。這些餓鬼實際上非常可憐,我們理當以最強烈的悲心給它念經回向,只要能對它有一點利益,將自己的身體布施給它也無所謂。若有這樣的悲心,瑪吉拉准空行母說,那遠遠超過很多降伏法。反之,你越執著、越害怕,餓鬼對你造的違緣越大。而你越不執著,連身體都布施給它們,餓鬼就會心滿意足,最後也不會加害你。這是一個殊勝竅訣。
餓鬼的真實痛苦分幾方面:
一、饑渴之苦:
有者口小如針眼,腹如山丘饑所纏,
雖得少許不淨物,然無享用之能力。
有些餓鬼身體極為龐大,如同盆地、山丘,有好幾百由旬,但以業力所感,喉嚨細得像吉祥草或馬尾一樣,口細得像針眼一樣,腹大如山難以填滿,故常遭受饑餓逼惱。即使得到些許食物,接近它的口時,也馬上變成糞便等不淨物。而就算是不淨物,它也沒有享用的能力。因為餓鬼的口是有毒的,當食物接近時,就開始燃火而把食物變成熱沙。還有拿著兵器的獄卒毆打它,別的餓鬼跟它爭奪,所以,縱然擁有食物也享用不了。
二、身形枯瘦、食物變成火焰之苦:
有者裸體皮包骨,瘦骨嶙峋如干薪,
有者夜晚口燃火,投火飛蛾吞入口。
有些餓鬼整個身體只剩下外面的皮膚和裡面的骨架,瘦骨嶙峋,赤身裸體,干癟得就像燒焦的枯樹,沒有一點血肉,只剩皮包骨頭。另有些餓鬼每天晚上口中燃火,與內障餓鬼一樣,燒盡心肺等所有內髒。即使吃些食物,也都變成燃燒的熱沙。(唐譯中說,即使吃些食物,也只不過是那些撲火的飛蛾。)全身都被火焰焚燒,口中也冒出滾滾濃煙,實在苦不堪言。
這些只是總體上的痛苦而已,具體的痛苦無量無邊,沒辦法一一說完。就像世間中的監獄,我們只能象征性地說幾個痛苦,而無法道盡每一個眾生所受的不同痛苦。
三、餓鬼中惡劣種姓的特殊痛苦:
有者劣種排膿血,糞等髒物亦不得,
相互毆打從喉中,出生腫瘤化膿食。
餓鬼中有高貴種姓者(如守財餓鬼),也有低劣種姓者。對後者而言,甚至連膿血、糞便等也得不到。以前哲達日去餓鬼界時,見到一名有五百個孩子的餓鬼母,它的丈夫遠行覓食達十二年之久,後來有位清淨的比丘擤鼻涕時,眾多餓鬼蜂擁而上爭奪,它才得到了一點點,除此之外一無所獲。所以,具有慈悲的出家人和居士,在倒洗臉水、大小便時,應該念一些觀音心咒,觀想布施給餓鬼們。此時成千上萬個餓鬼都聚在一起,可是我們根本看不到,能看到的只是夏天糞便裡的小蟲。佛經中說,這些小蟲是餓鬼業力稍輕後,轉成了低劣旁生,因業力的關系,干淨的食物沒辦法享用,只能享用不淨物。
餓鬼即使得一點點不淨物,也都爭奪得很厲害,手握鐵錘刀斧相互砍殺,最終的結局——有兩種解釋方法:1)在互相毆打的過程中,其它餓鬼體外的腫瘤裂開,流出膿血,它去搶奪這些膿血享用。2)在互相毆打的過程中,它喉嚨裡所長的肉瘤裂開,流出的膿血吞到肚子裡,以此來維持生命。
還有,餓鬼因其業力顯現,清澈的河流在它們眼裡也是膿血。我們曾講過,同樣的一碗水,天人看來是甘露,餓鬼看來是膿血。它們雖然日夜渴望清淨的食物,可是始終也得不到,這種痛苦非常難忍。對於遣除餓鬼之因,過午不食、守八關齋戒有非常大的功德,通過這種功德力,完全可以燒毀轉生餓鬼的種子。
四、四季顛倒之苦:
諸餓鬼界春季時,月亮亦熾冬日寒,
樹木不生諸果實,僅望一眼河亦干。
整個餓鬼國度中,具有很多顛倒的現象,《致弟子書》中也說:“餓鬼顯現種種顛倒相。”比如,干淨的食物變成膿血,茂密的樹林頓時干枯,清澈的河流現為骯髒的糞坑等等。尤其是時節也完全顛倒:在本來酷熱的夏季,月亮竟然熾熱難耐、火燒火燎;而在冰天雪地的冬天,太陽居然顯得寒氣逼人、異常寒冷,簡直是受盡折磨。
本來是郁郁蔥蔥、果實累累的綠樹,然而當餓鬼看見時,忽然間所有的果實都不復存在,潺潺不息的江河也干涸無余,佛經雲:“以惡業故,見海枯竭。”因此,餓鬼的顛倒相和苦受非常強烈。
餓鬼感受業力的時間,不是短暫的幾天,而是十分漫長的歲月。
連續不斷受痛苦,有為所造罪業索,
緊緊束縛之眾生,五千或萬年不死。
餓鬼有接連不斷的痛苦感受,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它往昔造過很多惡業,以惡業的鐵鐐緊緊束縛著,期限未滿之前,想解脫也沒有辦法,需要在漫長的時間中一直受苦,長達五千年甚至上萬年。
《長阿含經》中說:“餓鬼壽十萬歲,多出少減。”《俱捨論》雲:“餓鬼月日五百年”。(餓鬼一日相當於人間的一個月,如是計算它們自壽達五百年。)《觀佛三昧經》言:“極長壽者八萬四千歲,短者不定。”說法雖不盡相同,但五千年也好、八萬四千年也好,感受的痛苦都非常漫長。懂得這個道理之後,我們盡量不要轉生到餓鬼中,擁有的財產要作上供下施,這是非常好的一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