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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學成居士:棒喝截流 二、棒喝截流——理性和認識的斷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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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棒喝截流——理性和認識的斷頭台

    理性和認識的空間軌道

    黑格爾在其《邏輯學》、《精神現象學》等著作中,曾對人的認識活動,進行了純理性的分析。黑格爾的著作以難讀著稱,不是專業的哲學家,不是抱有強烈求知願望並有十分耐心的人,是難以深入其間的。如黑格爾在《邏輯學》第一版的序言中對認識活動有如下總結性的表述:

    ……精神否定了單純的東西,於是便建立了知性所確定的區別;而它卻又消解了這種區別……但精神並不停留於這種無結果之中,它在那裡同樣是肯定的,從而將前一個單純的東西重新建立起來,但這卻是作為一般的東西,它本身是具體的;並不是某一特殊的東西被概括在這個一般的東西之下,而是在進行規定及規定的消融中,那個特殊的東西已同時規定了自身。這種精神的運動,從單純性中給予自己以規定性:又從這個規定性給自身以自身同一性,因此,精神的運動就是概念的內在發展:它乃是認識的絕對方法,同時也是內容本身的內在靈魂。——我認為,只有沿著這條自己構成自己的道路,哲學才能成為客觀的、論證的科學。

    “精神的運動就是概念的內在發展:它乃是認識的絕對方法……只有沿著這條自己構成自己的道路……”黑格爾的這一段總結性的表述是極其精采的,他用純邏輯的方式代我論證了前面那粒豌豆的故事。黑格爾在後面還繼續寫道:

    意識,作為顯現著的精神,它自己在迭程中解脫了它的直接性和外在具體性之後,就變成了純知,這和純知即以那些自在自為的純粹本質自身為對象。它們就是純思維。即思維其本質的精神。它們的自身運動就是它們的精神生活,科學就是通過這種精神生活而構成的,並且科學也就是這種精神生活的陳述。

    黑格爾認為,精神、意識乃至自然的發展,都是以邏輯的本質為基礎。邏輯的運行產生了精神、意識、生命和宇宙中的一切,而且這就是科學。

    19世紀是科學大獲全勝的世紀,人們對科學的信賴和尊重。甚至超過了20世紀。黑格爾認為他的方法是科學,而且是純科學,這也一點不假。遺憾的是。黑格爾在作以上的表述時忘記了一點,即他的邏輯。他的科學是通過一個主體來完成的,這個主體,是人,而且是具體的黑格爾自己,邏輯、理性、認識、梢神、生命是一體的,就人而言,是完整地統一在具體的個人身上,並且是社會化的個人身上。

    有人之初,也就是人在社會化以前,只是“穴居野處”的自然人,與自然中的其它高等動物沒有本質上的區別,盡管這種自然人的智力比其它高等動物都高得多,如狼孩的智力絕對比狼高得多。自然的人,原是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理性潛萌在其中,把人類從自然帶入了人類的社會。而自從人類社會化以來,便在某種意義上從大自然中分離了出來,或者說達到了對大自然的某種超越。但理性並不停留於此,它在人類的社會中不斷得到強化。隨著理性的不斷完善和獨立,使它感到社會外殼的束縛和壓力,特別是向理性自身乃至向生命和宇宙進軍之時。這個理性,一方面在自然中延伸,一方面在社會中延伸,還有一個方面,即在自身中延伸。總之這個理性。使人超越了自然(是否真的超越當然還值得懷疑,姑且作如是說),現在又欲超越社會。還將超越理性自身,從而達到——回歸於整體宇宙的生命之中。這是精神和生命欲達到的“妙高峰”——意識的巅峰狀態。從有文字記載的兩三干年來,人類中的那些最偉大的哲學家、思想家、科學家,當然還有那些傑出的宗教領袖均為之作出了艱巨的努力。黑格爾就是其中的一位,他自己就認為他的思想已達到了“絕對宇宙精神”這樣的高度和領域。這當然是令人置疑的。

    在這方面,黑格爾的先行者康德似乎謙遜得多,謹慎得多,他認為人類在認識世界之前,首先應當檢驗自己的認識能力,並且指出了應該有存在於認識之外的“自在之物”。

    黑格爾其實並沒有超越康德那個著名的“二律背反”,人的認識能力無疑是無限的,但恰恰又是有限的,特別是人把認識的目光對著自己的時候,就往往寸步難行了。《楞嚴經》中有這麼一句話:“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不可及。翻譯成白話,意思是:當我們去認識我們的思想時,被認識的並不等於是思想本身,恰恰是把思想作為認識的對象而使自己分裂為兩個部分,所以得到的認識不等於達到對認識自身的把握。再者,大自然產生了生命。生命產生了精神,精神又產生了認識,所以認識只是大自然和生命現象的一個從屬、派生的部分,而不是其整體。這個部分要回歸過來認識整體,或認為自己就是這個整體,未免說不過去吧!

    我們知道,一個人自呱呱墮地那天起,就被迫地接受各種社會性的規定和熏染,把入的自然性放在社會這個模型中去陶冶。我們一說到人類文明,實際上就是社會文明,盡管這個社會性與自然性是不可分割的。但社會性必然是有限的。受規定的,而自然性的尺寸遠比社會性大得多。認識的不斷發展實際上就是社會性與自然性之間的一條函數曲線。這條曲線,必然、而且只能在認識——邏輯這個精神隧道中發展,決不能超越於這條隧道之外——盡管這條隧道是一直向前延伸的。所以,對這條隧道以外的天地,是認識的盲區,認識當然不能超越其運行軌道而達到與多維宇宙——自然的同一。人的認識無可奈向地、水遠處於這種狀態之中,難怪在康德那裡會感到有存在於認識之外的“自在之物”了。

    問題是明接著的,人的認識永遠處於這樣的狀態之中:一是已知,一是未知。而且已知的未必是真知,未知的也未必無知。用愛因斯坦的話來說,已知的半徑越大,所感觸的未知空間就越大;所知的半徑越小,所感觸的未知空間就越小。這真是對認識的莫大玩笑,無怪中國的老莊學說強調“棄聖絕知”,到了完全“無知”的狀態時,未知的空間就恰恰無限小了。小到等於零了。

    哲學家是用理性來認識這一切的;而理性並非精神的全體,更非生命的全體。有人說l9世紀是理性的時代,20世紀、21世紀是非理性的時代。非理性不是反理性,而是指出在人們的精神中,除了理性之外還有許多理性所不能涵蓋的內容,如意志、情感、欲望及生命自身的脈動等等。

    如何統一這一切,超越認識自身的局限,而達到認識、精神、生命、社會、自然的高度的和諧和統一呢?如何使認識擺脫其命定的運行軌道,進入那深邃的、多層次的多維時空呢?佛教認為,只有在“俗話”上轉向“真話”,從凡夫升華為佛菩薩,具備了佛的平等性智、妙觀察智、成所作智、大圓鏡智這“四智”,才能使認識登上其顛峰地帶,也就是禅宗內常說的“妙高峰”。

    別有天地非人間——認識的多層結構

    禅宗提倡“直指人心,頓悟成佛”,而“直指”、“頓悟”的必須途徑,就是“言語道斷,心行處滅。”

    從前面的介紹中我們看到,認識、思維的主要特征在於邏輯的運行,邏輯猶如——道河床,負載著思維在這個河道上流淌,認識和思維既然被限制在這河床之中,河床之外的天地,思維意識就跨不過去了。人們常說的思路:思維之路,也說明了這層意思。

    現代藝術中有“意識流”這種說法,原意本為對常規藝忙的僵硬表現方式的突破,從而激發思維和情感的多方位的切入;這個“意識流”的用詞的確非常好,二個“流”字。就抓住了思維和意識的本質和特色。

    禅宗認為,一切心意識的活動。都是對禅的障礙。因為心意識的活動必然成“流”。必然會沿著固有的軌道運行。“意識流”就是“言語道”,就是“心行處”。凡夫之所以是凡夫,眾生之所以是眾生。就因為生生死死陷在“言語道”和“心行處”這種意識之流中不得解脫。而許多修行佛法的,也因對佛法的“理障”和“所知障”,同樣陷在“言語道”和“心行處”這種意識流中,同樣不得解脫。所以禅宗強調對“言語道”要“斷”,對“心行處”要“滅”,也就是要“斷滅”意識之流。所以叫“截流”,而棒喝則是禅宗主要和常用的截流方式,被稱為“激箭彈道”。其剛強迅猛令人乍舌,俨然是理性和認識的斷頭台。

    說到斷頭台,難免會引起很多人的心悸和恐怖;要摒棄和切斷人們習以為常的認識和思維。也會使人們茫然而不知所之。人們從生到死。哪——天離開過自己的思維呢?個人、家庭、社會、工作、生活,全都是浸泡在思維和意識的海洋中。自己的精神心理活動,是自己最熟悉並與自我不可分割的存在的特征,如果把這一切都據棄了,切斷了,那麼生命;精神、意識又將進入什麼樣的地帶,面對什麼樣的情景呢?

    佛教認為,人們陷在“俗話”——紅塵中是極為可悲的。“一切眾生皆有佛性,皆可成佛”,自己的偉大力量,自己的光輝前景,人們就是看不見,摸不著,而固執於“虛幻”人間所看到的、得到的那一切。如果敢於發出離心,捨棄這一切,就會“置之死地而後生”,就會出現“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景象,就會感到“別有天地非人間”了。

    佛教認為,人的意識本身是多層結構的萬能精神本體,並因其迷悟和“業力”的不同而被限定在某一特定的精神區域內。在佛教的八識觀裡,意識是由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賴耶這八種識所構成。

    阿賴耶識如同小宇宙,含攝佛與眾生、天地萬物乃至一切一切。六祖大師說:“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能生萬法”,沒有阿賴耶識的存在,這一切就無從談起。

    未那識的主要特征就是“我”這種絕對的主觀判斷,由於有了這樣的判斷。就把一體運行、有機而不可分割的宇宙,分裂成主觀和客觀兩大部分;由於有了這樣的判斷,就必然產生“我所有”這樣的欲望和沖動,因而引發了佛教所說的貪、嗔、癡等種種“煩惱”;由於有這樣的判斷,思維和認識就必然“為我所用”,因而被限制在“我”這一狹小的方寸內,被驅動在單一的軌道上。

    再說意識,在佛教看來還有四種狀態,即明了意識、散亂意識、睡眠意識和定中意識。

    明了意識是思維和意識得以展開的基礎,意識在散亂和唾眠中決不會出現清晰連貫的邏輯,決不會出現准確和科學的判斷。應當看到的是,理性的分析、綜合、歸納、演繹、判斷等全部邏輯的運行,僅是明了意識中的部分內容,盡管是人們認為的“高級”內容,明了意識所涵藏的內容還廣泛得多,包括了感覺、知覺、回憶、聯想、情感、意志等多方面的內容和層次,並各有其空間范疇。佛教認為“法法平等”,所以在明了意識中,它們與理性的地位是平等的,盡管人們認為理性高於一切。

    散亂意識有別於明了意識,明了意識的功用主要在認識的點與線上,也可以在一特定的面上或空間層次上,但主題是分明的。散亂意識的特點是沒有主題,處於千頭萬緒或漫無頭緒的狀態中。對於明了意識中的理性而言。散亂意識是沒有意義的,甚至是有害的。佛教內的一些常規修行方法,對它也是排斥的。但有一弊必有一利,散亂意識作為一種意識的存在狀態,如能有法有度地加以利用。則可以成為極有價值的精神財富,如藝術中的散點透視、蒙太奇鏡頭、朦胧詩等跳躍式、變動式的思維方式;再如模糊數學和模糊邏輯等,都是對散亂思維的不自覺的利用,不過散亂思維至今仍是一片未經開發的處女地,等待著人們去開發利用。

    睡眠意識分為無夢睡眠和有夢睡眠。無夢睡眠並非沒有意識活動,只不過在無夢睡眠裡,意識活動太淺淡了,多屬剎那滅”沒有給意識留下映象而已。在嚴格的意義上:只要不是死亡,再深沉的睡眠甚至休克,都會有意識的活動,如植物性神經的活動,只不過如今尚不能翻譯成我們可以理解的意識形象而已。植物性神經的活動有時通過某種媒介為我們所感知,如身體的某部分不適。對這種不適的感覺,有經驗的醫生往往能作某種破譯,要是人們能全面准確地加以破譯,那將是醫學史上的一大突破。

    睡眠意識主要表現在有夢睡眠之中,夢中意識是在理性沉睡的情況下,意識的深層部分在夢中的浮現的感知。夢中意識比散亂意識更加漫無主題,並且自由得多。可以不受醒時所感受到的環境和理性的限制。許多不可為、不敢為的事情在夢中可以盡情發揮,許多不可能、不現實的事情在夢中可以變成可能和現實。這是不大接受理性管制的地帶,若能主動加以開發和利用.也可以使人獲益,如蘇東坡夢中作詩,門捷列夫在夢中破譯元素周期表,貝多芬和莫扎特夢中創作的不朽音樂作品。斯蒂文森在夢中完成其驚險小說的構思等。

    禅定意識是常人們最為陌生的地帶。一提起“參禅入定”,人們就以為那裡必須“無念無想”,這其實是對禅定的一種誤會。既然稱之為禅定意識,那麼禅定中必有意識現象,可以稱為禅定中的意識或意識中的禅定。

    佛教對禅定的分類很多,如四禅八定、如凡天禅、外道定,再如二乘禅、大乘禅、無上乘禅等。不論哪一種禅,都有其意識活動和現象,不然就不能稱為禅定意識了。

    舉例而言,龍樹是印度佛教中觀學派的創始人,是菩薩級的學者,人們所熟悉的佛經《華嚴經》,號稱“經中之王”,就是龍樹在龍宮內看到的。龍樹怎樣到龍宮的呢?一般人認為龍樹菩薩神通廣大,自然是以神通力到龍宮的。其實神通出於禅定,龍樹是在禅定狀態中到龍宮,看到了《華嚴經》,並默記了其中部分內容,出定以後再默寫出來的。

    再如《瑜伽師地論》,這是唯識學的根本經典,據說是彌勒菩薩講的。印度的無著大師,在禅定中進入兜率天宮中的“彌勒內院”,聆聽彌勒菩薩講授時作了記錄,於是《瑜伽師地論》在人間才能有所傳播。

    再如中國天台宗的智者大師,在修“法華三昧”(天台止觀中的一種)時——也就是在禅定中,看到“靈山一會,俨然未散”。智者大加大概在禅定中進入了“時空隧道,趕上並參與了千多年前釋迎牟尼在印度靈鹫山上的一場法會。

    以上三人都是菩薩級的大師,其禅定功夫都是上上乘,從對他們禅定的記錄來看,禅定不僅存在著意識活動,而且還有著超強功能的意識活動。

    再看六祖大師針對“無念無想”那類禅定所作的批評:

    慧能沒伎倆,不斷百思想。

    對境心數起,菩提作麼長。

    這實際上是六祖對禅定的真實感受,在高層彈定中,心意識的活動是用不著去斷的。在禅定中排斥意識,並修到灰稿木中的那類禅定。佛教稱之為“斷滅見”,是外道而非佛教。

    至於一般的禅定意識,也必然是淺表層次的“言語道”、“心行處”的暫停和中止,如放電視錄像時的暫停一樣,流動的意識在這裡剎住了車,停止了運行。電視錄像暫停後的像是靜止的,而禅定中的意識並不是靜止的,靜止的只是獨霸意識場地和舞台的那種慣性運作的思維模式和軌道,這種慣性運作的思維模式和軌道,吸附了意識的主要能量,並誤認為這就是“絕對的意識”。當這種模式或軌道一但靜止和放棄,意識中長期被它遮掩的內容——更為深層和廣泛的內容,就在撣定中浮現了出來,並且是以動態的形式表現出來。針對這種狀態,佛教才設立了四禅八定和大小乘等不同層次的禅觀。

    修禅定必然修觀,止觀雙修是佛教的正法和定論。觀就是把佛教的“正知正見”運用在禅定意識中,並反復使之與意識(觀)融為一體,方得以“轉凡成聖”。

    人們長期習慣於社會性的思維模式和軌道,並消耗了人們絕大部分的精力。思維和意識若不進入禅定狀態,就很難擺脫這種模式和軌道。佛教強調戒定慧,其實戒定慧是一體的,用六祖大師的話說:

    定是慧體,慧是定用。即慧之時定在慧,即定之時慧在定。

    慧是意識的最清澈和靈動的部分,也就是智慧。佛教中所說的智慧是出世間的智慧,常用印度語“般若”、“菩提”來表達,以區別於世間紅塵中的那些“染污智”。定慧一體,就是禅定不離意識的最好說明。

    當然,眼、耳、鼻、舌、身都有其相應的認識層次和疆或,所以佛教相應以眼識、耳識等來命名。若明白了認識的層次,才會使意識不固囿於有限狹小的空間,才有向上的追求,以使自己處於“一切照了”的最高層次。

    這種最高的精神和認識的層次,在佛教的經典中有所描述,但對這種描述,禅宗認為是既必須依據,同時又萬萬不可依據。在唐代,禅宗就有“依經解教,三世佛冤;離經一字,猶同魔說”的矛盾語。矛盾嗎?不矛盾,禅宗認為,若把佛教的經論作為知識而不是成為自己自發的,現在的智慧,就辜負了佛的慈悲。能把佛教經論與自我有機地、徹底地統一在一起,也就是禅宗常說的“打成一片”時,才是真正的“向上一路”。

    “向上一路”是不可言說的,甚至“只可意會”在這裡都是行不通的。因為只要有“意會”這一精神的感受和認識的判斷存在,就遠不是“向上一路”的祖師禅了。所以著名的雲門文偃禅師要他那個學生“只守會不得的”,還有“會不得最好”,“不知最親切”等違反常理的奇談怪論。如:

    藥山上堂:“我有一句子,未曾說向人。”(道吾)師出日:“相隨來也。”僧問:“藥山一句如何說?”山曰:“非言說。”師曰:“早言說了也。”

    (《五燈會元·卷五》)

    還是那個藥山禅師,在一次對徒眾的開示中作如下的表演:

    師雲:“我有一句子,待牯牛生兒,印向汝道。”有僧雲:“枯牛生兒,也只是和尚不道。”

    “我有一句子”,當然指的是“向上一路”的祖師禅了,說可以說,但要等到公牛生兒那一天——等於是向大家坦白交待“這個”的確是“不可說”的,有的人不懂事,偏要問個明白,有的人懂了,醒眼了,所以明白指出,那怕公牛真的生個牛犢子出來,你老和尚還是不會說的。

    對於這個問題,雪峰義存禅師說得很清楚,他說:

    此事不從唇吻得,不從黃卷上得,不從諸方老宿得。合從什麼處得,也須仔細。

    (《五燈會元》卷七)

    既是“不可說”,又“不可想”,可能還是“不可為”的,那又必然經過什麼樣的途徑才能進入這“向上一路”呢?若說“棒喝截流”是通達“向上一路”的唯一關口,那麼,這個“棒喝截流”又是怎麼回事呢?

    香象過河,截流而過

    熟悉禅宗的人,哪一個不知道“德山棒”、“臨濟喝”呢?不是從禅宗內過來的人,誰又會知道“棒喝”的妙用呢?不管知道不知道,熟悉不熟悉,只要沒有從“棒喝”中過關的人,都會對此迷惑不解——“向上一路”既非思維之所能到,那“棒喝”在其中又有什麼樣的作用呢?

    這裡不再引用廣為人知的“德山棒”和“臨濟喝”,錄取一些讀者較為新鮮的公案,看看“棒喝截流”到底賣的什麼藥?

    宋代臨濟——楊歧禅派中的著名大師圓悟克勤在其《碧巖錄》中,對當時風行天下的雲門禅作了一個總結,他說:

    雲門尋常一句中,須具三句。謂之函蓋乾坤句,隨波逐流句,截斷眾流句。放去收來,自然奇特,如斬釘截鐵,教人義解卜度不得。

    “教人義解卜度不得”,‘也就是人的思維活動在其中寸步難行。雲門即五代時的雲門宗的創始人雲門文偃禅師,他在演示禅機時,一句極為平常的話中,都包含著三層意味?一是“函蓋乾坤”——包括全部思想的義蘊和宇宙的實相;二是“隨波逐流”——順隨著思維之路,讓其自然流淌;三是“截斷眾流”——使一切思維方式和內容到此忽然被截斷而停頓。由於有這三層意思,所以雲門禅師的每一句禅機中,可以收、可以放;可以殺,可以活;顯得寬闊空靈,意味無窮。又如斬釘截鐵一般,使人不能用思維的方式作哲學式的把握,也不能用靈感來捕捉。

    當然,雲門這三句中還有三層意思,用佛教的話說,第一句“函蓋乾坤”展示“自受用”——自我在最高的精神狀態中潇灑享用;第二句“隨波逐流”屬於“他受用”——讓他人與我共同享受第一層的風味;而只有第三句“截斷眾流”才是接引深的舟橋。但又應看到,有時這三句全部都可以作為接人的舟橋——那就看學人的“根機悟性”了。

    前面我們看到的那些“不可說”的公案是“截流”,只不過是文雅一類的“截流。既是“不可說”,當然就用不著去思維把握了,思維之流不在其中運行,本身就是“截流”了。而這種文雅的“截流”方式,對根機好悟性強,機緣成熟的人,的確行之有效,不少人在其中達到了“明心見性”。但對另一類人。他們的思維特別強烈,文雅的方式不足以“截斷其思維之流,這樣“棒喝”的作用和意義就顯得重要和必須了。

    “棒喝”的作用,在於對思維進行強暴式的“逼拶”,對於“逼拶”,在拙作《心靈鎖鑰》一書中已有所介紹,這裡不妨再說進一成的意思,如下面的公案:

    僧問:“如何得合道?”師(馬祖)日:“我早不合道。”問:“如何是西來意?”師便打,曰:“我若不打汝,諸方笑我也。”

    (《五燈會元·卷三》)

    禅宗內的棒喝、機鋒、轉語,大概都可以溯源到馬祖道一禅師身上,如“棒”的形式此即一例。再如馬祖與百丈的“野鴨子”公案,對水潦和尚的“一路”公案,對法會禅師的“一掴”公案等,都是變相之“棒”。再如與石臼和尚那則公案,更是直接有“棒”:

    石臼和尚初參馬祖,祖問:“什麼處來?”師曰:“烏臼來。”祖日:“烏臼近日有何言句?”師曰;“幾人於此茫然。”祖曰:“茫然且置,悄然一句作女生?”

    師乃近前三步。祖曰:“我有七棒寄打烏臼,你還甘否?”師曰:“和尚先吃,某甲後甘”。

    (同上書)

    “喝”也是馬祖開其先河。在著名的“野鴨子”公案之後,還有一則“百丈再參”的公案,與“野鴨子”公案前後呼應,表達了禅人悟道後“死,,“活”這兩種狀態和層次。

    在“野鴨子”公案中,百丈被馬祖一扭鼻子,“鼻頭今日又木痛也”,得到馬祖的印可:但第二日:

    師再參,侍立次。祖目視繩床角拂子。師曰:“即此用,離此用?”祖曰:“汝向後開兩片皮,將何為人師?”(師)取拂子豎起。祖日:“即此用,離此用?”師掛拂子於原處。祖振威一喝,師直得三日耳聾。

    (同上書)

    “此”指悟後的心體,“用”指悟後度人的手段和方法。馬祖的意思是“即”也不是,“離”也不是,那什麼才是呢?百丈取拂子、掛拂子用意又是如何的呢?馬祖後來使百丈“三日耳聾”的那麼一“喝”又是什麼意思呢?

    這一切都是“不可說”的,二經說出,這個最高最妙的精神“妙高峰”就落入了塵世,落入了平常人們的有限的精神內容而不值一文了。無怪百丈禅師後來把這段經歷告訴他的學生——黃聚希運禅師時,黃檗驚得吐出了舌頭。百丈問黃檗:

    “子已後莫繼承馬祖去麼?”檗曰:“不然,今日因和尚舉,得見馬祖大機大用,然且不識馬祖。若嗣馬祖,已後喪我兒孫。”師(百丈)曰:“如是,如是。見與師齊,減師半德;見過於師,方堪傳授。”

    (同上書)

    這一段真是干古絕喝,“大機大用”,是對“棒喝”功用的贊歎,這個功用是超常態的,不是人們生活中的常規功用,也不是佛教內一般戒定慧的功用,所以叫“大機大用”。表現出來;就有“見過於師,方堪傳授;見與師齊,減師半德”這樣的高標准。這個標准就是對自己老師的超越,達不到這種超越,哪怕與老師持平都不行。無怪後人把這樣的准則稱為“超佛越祖”。而這一切“機用”,都是“棒喝”所導演出來的。

    面對棒喝的威力,的確使不少禅人當下“言語道斷”,以後遇到種種疑難時,就可以如“香象過河,截流而過”了。面對湍急寬廣的河水,一般動物,甚至獅虎等都不敢輕易下水,而大象則敢,所謂“截流而過”是大象過河的狀態。如小河小溪,就是“踩水”而談不上截流了。

    禅師們的機鋒捧喝,大多怪誕且不近情理,常常本來就是思維的陷阱,如果沒有敢於“截流而過”的信心力量,陷在裡面是出不來的,下面來欣賞——則有趣的公案:

    浮孟和尚,凌行婆來禮拜,師與坐吃茶。婆乃問:“盡力道不得的句分付阿誰?”師日:“浮否無剩語。”婆曰:“未到浮孟,不妨疑著。”師曰:“別有長處,不妨指出。”婆斂手哭曰:“蒼天中更添冤苦”師無語。婆曰:“語不知偏正,理不識倒邪。為人即禍生。”後有僧舉似南泉,泉曰:“苦哉浮孟。被這老婆摧折一上。”婆後聞笑曰;“王老師(即南泉)猶少機關在。”澄一禅客逢見行婆,便問:“怎生是南泉猶少機關在?”婆乃哭曰:“可悲可痛。”一罔措。婆曰:“會麼?”一合掌而立。婆曰:“伎死禅和,如麻似粟。”一舉似趙州,州日:“我若見這臭老婆,問教口啞。”一日:“未審和尚怎生問他?”州便打。一曰:“為什麼卻打某甲?”州曰:“似這伎死漢不打,更待幾時?”連打數棒。婆聞卻曰:“趙州合吃婆手裡棒。”後僧舉似趙州,州哭曰:“可悲可痛。”婆聞此語,合掌歎曰:“趙州眼光,爍破四天下。”州令僧問:“如何是趙州眼?”婆乃豎起拳頭。僧回,舉似趙州,州作偈曰:“當機規面提,觌面當機疾。報汝凌行婆,哭聲何得失。”婆似渴答曰:“哭聲師已曉,已曉復誰知,當時摩竭國,幾喪目前機。”

    (《五燈會無·卷三》)

    以上引文,在《五燈會元》與其說是中浮杯和尚的專節,不如說是凌行婆的專節。浮孟和尚與凌行婆都是馬祖的弟子,在唐五代的禅宗內,有不少“武功”極高的老太婆,凌行婆便是其中的一位。這則公案,還牽上了南泉、趙州、澄一和另外三四名不知名的和尚,熱鬧非凡。這則公案隱有不少棒喝機鋒,且不露痕跡,叫人捉摸不透,但浮孟、凌行婆、南泉、趙州都是“截流而過”,水也不曾濺出一滴。而那個澄一禅客卻是一個“伎死漢”,在這幾股相互激蕩的“河水”中被沖得團團轉,在他們的機鋒中,一涉及思維便會敗下陣來。不涉及思維也無從酬答、而凌行婆則通過南泉,特別是趙州的贊譽,而“爍破天下”。後來這則公案成了宋元禅宗內參話頭,考機鋒的重要案例。若不懂不會其中往返曲折的“機”。那麼這位禅和子的禅就過不了關。

    佛來亦打,祖來亦打及諸宗禅味

    談棒喝,就不能不提及德山臨濟,他們的風范,稍知禅宗的人也相當熟悉,這裡仍有必要加以介紹。

    德山禅師(782一865)是四川簡州人,早年出家。他“精研律乘,於性相諸經。貫通旨趣”。可見他對中觀、唯識兩家學說都曾下過功夫,並能融會貫通。正因為此,所以他特別反感“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一類說法,憤然到南方去“掃蕩”禅宗。哪知到了湖南溜陽,遇到一個賣點心的婆子用《金剛經》問他:“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師父你點的是哪個心。”德山是《金剛經》的專家,卻張口結舌,回答不出,這時才方知禅宗確有其妙,於是往參龍潭崇信禅師。一天晚上,龍潭禅師說:“天晚了,你回去修息口吧!”德心說:“外面黑”,龍潭點一支燭給德山,德山正准備接時,龍潭卻一口把燭火吹滅,這一下,德山就大悟了,並把自己平時所愛讀的書付之一炬說:“窮諸玄辨,若一毫置於太虛,竭世樞機,似一滴投於巨壑。”

    以後他開法德山,所以叫德山禅師。德山以“行棒”揚名天下,法語不多,但卻深得禅髓,如:“若也無己於事,則勿妄求,妄求而得,亦非得也。汝但無心於事,無事於心,則虛而靈,空而妙。若毛端許,言之本末者,皆為自欺。何故,毫楚系念,三塗業因,瞥爾情生。萬劫羁鎖……聖凡名號,盡是虛聲,殊相劣色,皆為幻色,汝欲求之,得無累乎?及其厭之,又成大患;終而無益。又說:“我宗無語言,實無一法與人。”

    德山禅師的確是把一切都看穿了,看透了,在開山接眾,游方導化上直來直去,義無反顧。如其上堂與眾開示。敢於作如此之說:

    我先祖見處即不然,這裡無佛亦無祖,達摩是老躁胡,釋迪老子是乾屎橛,文殊普賢是擔屎漢,等覺妙覺是破執凡夫,菩提涅磐是系驢橛,十二分教是鬼神簿、拭瘡疣紙。四果三賢,初心十地是守古冢鬼,自救不了。

    (《五燈會元·卷七》)

    在德山這裡,一切執著和迷信全都蕩然無存,抱著這些思想內容來求法的,他只好用棒子來打了。所以他接人的方式是:“道得也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臨濟禅師聽到了他這種禅風,對他弟子洛甫說:“你去問他,為什麼道得也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若他要打你時,你接住棒子送一送,看他還有什麼話說。”洛甫奉教而行,見了德山、如此這般一問,德山果然揮棒就打。洛甫依臨濟之教,接住棒頭一送,德山便丟下棒子回方丈。洛甫回去向臨濟禅師匯報,臨濟說:“我從來疑著這漢,雖然如此,你還認得德山嗎?”洛甫正准備回答時,臨濟也抓起棒子就打。

    棒喝是對人的思維強行“逼拶”的一種方式,人們千思萬緒之時,忽然被棒子一打,當時那些千思萬緒立即會無影無蹤。用毛澤東的詩句來形容,這叫“金猴奮起干鈞棒,玉宇澄清萬裡埃。”行棒雖然粗暴——文化革命中打棒子、抓辮子,一棒子把人打死的事情很多,當然不近情理,但對禅宗而言,當它面對那些滿腹經論的八股時,不用棒子而用其它方法,就不會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了。所以德山的學生、著名的巖頭禅師在評論其師時說:“德山老漢尋常只據一條白牽,佛來亦打,祖來亦打。”

    德山以棒聞名,臨濟以喝傳世。但臨濟的喝,也是從棒上得來的?臨濟大悟因緣,歷來是作為禅師們參究的典范公案,在這裡錄下來供大家參考:

    師(臨濟)在黃檗會中,行業純一。時睦州為第一座,乃問:“上座在此多少時?”師曰:“三年。”州曰:“曾參問否?”師曰:“不曾參問,不知問個什麼?”州雲:“何不問堂頭和尚,如何是佛法的大意?”師便去,問聲未絕,檗便打。師下來;州問:“問話作麼生?”師曰:“某甲問聲未絕,和尚便打,某甲不會。”州曰:“但更去問。”師又問,檗又打。如是三度問,三度被打。師白州曰:“早承激勸問法,累蒙和尚賜棒,自恨障緣.不領深旨。今且辭去。”州曰:“汝若去,須辭了和尚了去。”師幣禮拜退。州先到黃檗處曰:“問話上座,雖是後生,卻甚奇特。若來辭,方便接伊。

    已後為一株大樹,覆蔭天下人去在。”師來日辭黃檗,檗日;“不須他去,只往高安灘頭參大愚,必為汝說。”師到大愚,愚曰:“甚處來?”師曰:“黃檗來。”愚曰:“黃檗有何言句?”師曰:“某甲三度問佛法大意。三度被打,不知某甲有過無過?”愚曰:“黃檗與麼老婆心切,為汝得徹因,更來這裡問有過無過。”師於言下大悟,乃問;“原來黃檗佛法無多子。”愚住曰:“這尿床鬼子,適來道有過無過,如今卻道黃檗佛法無多子。你見個什麼道理?速道,速道!”師於大愚肋下三拳,愚拓開曰:“汝師黃檗,非干我事。”師辭大愚,卻回黃檗。檗見便問:“這漢來來去去,有甚了期?”師曰:“只為老婆心切,便人事了。”侍立,疑問:“甚處去來?”師曰:“昨蒙和尚慈旨:令參大愚去來。”檗曰:大愚有何言句?師舉前話。檗曰:“大愚老漢饒舌,待來痛與一頓。”師曰:“說甚待來,即今便打”,隨後便掌。檗曰:“這瘋顛漢卻來這裡捋虎須。”師便喝,檗喚侍者曰:“引這瘋顛漢參堂去。”

    (《五燈會元·卷十一》)

    這則公案,“棒”的作用極大。縱觀全文,無十處談論道理之處。“原來黃檗佛法無多子!的黃檗若有“佛法”,就不是禅宗的風范了。正是這個“無”,正是這個處處用棒子表現的“無”,才能把最深最活的佛法——那個深藏在各種內容中的,被種種“浮雲”遮障著的“自性”、“正法眼藏”剝剔而出。這種“逼拶”可是旋乾轉坤,易筋洗髓的啊!

    吾師本光老法師,在其《臨濟禅初探中》的:臨濟禅的頓悟功行和其它宗派的比較”一文中,對論說禅宗各家特色有獨到之處,並深刻點出了棒喝的妙用,這裡摘要錄出有關部分,以絕讀者:

    百丈下另一支的沩仰宗,開堂說法早於諸家。沩山說::研窮至理,以悟為則。”至於仰山則競謂:“悟則不無,怎奈落在第二頭。”他這樣說,還是偽山所說的“實際理地不受一塵。”之意。不悟則不到,悟了又落第二,說明此事實難排拘。偽山教仰山:“以思無思之妙,反思靈焰之無窮,思盡還源;性相常住;事理不二,真佛如如”,仰於言下頓悟。此即隨於“尋思”的言說,創入頓悟的極境。仰山教人:“能思者是心,所思者是境,彼處樓台亭苑人馬骈讀者來阗,汝反思的還有許多般也無?”僧於言下有省。此即謠聽“尋思”的言說,靠近頓悟初門。偽仰這樣開示學人,顯然即以“尋思”為功行要著,借“尋思”的方便而觸發頓悟也。須知這即為一般傳統的禅宗正行。但這與臨濟提持的“一念緣起無生”和“隨處作主,立處皆真,一切境緣回換不得”,“直是現今更無時節”等頓悟功行有異。臨濟大悟前,發問吃棒,在他只有一個反應“有過無過”,經過大愚的點撥,那也不是教他“尋思”,直是緊驟的提起,教他當下瞥地。果然臨濟只在當人鑒覺下一念忽然頓開了。看臨濟大悟的關鍵。的確念頭若經“逼拶”,外不放入,內不放出,即可脫然頓悟。自己卻能這樣行,哪能重增愁結,展轉“尋思”?如上兩則“尋思”悟道例子,遇人即可,若真自行,尋思即瞎。

    本光老法師在這段文中,以“逼拶”、“尋思”為綱,點明了偽仰、臨濟、曹洞、雲門、法眼五宗的同異,而獨彰臨濟。本光老法師法出臨濟,於棒喝深有領悟,但於沩仰、曹洞“尋思”之功夫,多不以為然,此論諸宗未必苟同。但本光老法師對“逼拶”的發揮,卻深具法眼。至於五宗之說,在後面章節有專述,茲不多贅。棒喝的功用,並不僅為棒喝,其引伸變化甚多,下面舉“雲門悟道因緣”一觀:

    雲門宗的開山祖師雲門文偃禅師,在法統上是繼承德山——雪峰一系的禅法,而在開悟上。則是得力於幫助臨濟禅師的那個睦州老禅師,你看他:

    往參睦州,州才見來,便閒卻門。師乃扣門,州曰:“誰?”師曰:“某甲。”州曰:“作甚什?”師曰:“已事未明,乞師指示。”州開門,一見便閉卻。師如時連三日叩門,至第三日,州開門,師乃拶入,州便擒住曰:“道!道!師擬議,州便推出,曰:“秦時鍍铄鑽”,遂掩門,損師一足,師從此悟入。

    (《五燈會元·卷十五》)

    雲門與臨濟一樣,都是契而不捨,連續三次去叩老師之門,不過他不是挨棒子打,而是“損”了一只腳,把腳踩骨折斷成了跛子,雖然如此,雲門禅師卻成就為一位偉大的禅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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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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