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努瑪·蘇阿英永(泰國)
1971年,阿特·蘇阿英永和妻子桑潘曾經在曼谷南部的小鎮帕克南居住了一段時間。兩人住在鎮上的查倫蘇旅店裡。在他們下榻的第一晚,桑潘夢見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手挽手向她走來。他們叫她“阿姨”並向她要東西吃。她讓他們下樓去自己拿些食物。兩個孩子消失了,一會兒又回來了,說他們吃了兩盤中國面條。桑潘讓他們回家去。孩子們說她很好心,他們願意留下來和她在一起。桑潘說他們的父母不會答應的。兩個孩子說:“我們沒有父母。我們在佛塔那邊的河裡淹死了。”聽到這裡,桑潘在夢中說:“不,我不能要你們,你們已經死了。”可是兩個孩子堅持要留下來。這時,桑潘從夢中驚醒,把這個夢告訴了她丈夫。後來,她漸漸淡忘了這件事。過了兩三個月,夫婦倆人離開了帕克南。這時,桑潘已有孕在身。
在懷孕期間,桑潘注意到自己發生了三個變化,是上一次妊娠期沒有的。其中一個是她極度地愛吃中國面條。整個孕期,她幾乎不能吃別的東西,一吃就吐。
1972年7月,在曼谷附近的通布裡城,桑潘生下了女兒奧努瑪。小女孩的頭頂骨生下來有一處凹陷,直徑約一厘米,深兩毫米。
在奧努瑪一歲左右咿呀學語時,有一天,阿特夫婦兩人在床上談天。桑潘談到不知這個孩子前一世生活在哪裡。這時,正在旁邊玩的奧努瑪清晰地說出了一個詞:“帕克南”。桑潘於是回想起了兩年前自己在帕克南做的那個夢。她問女兒有幾個人和她一起來的。奧努瑪答道:“一個”。隨後,她又問孩子在帕克南做過什麼。奧努瑪說她掉進河裡淹死了。桑潘問她為什麼兩個孩子(在夢裡遇到的那兩個)沒有一起來投生為雙胞胎。奧努瑪說:“阿凱(男孩名字)正在找地方轉生。”女兒的回答令桑潘大為驚訝,因為奧努瑪才剛開始學著叫爸爸媽媽。
在兩歲時,奧努瑪描述了在前世溺水的情形。她說她當時只有四歲。那一天,她和一個男孩阿凱同船。阿凱粗心大意沒坐穩導致了事故的發生。桑潘問她船究竟是如何沉的,她便蹲在地上表演船翻的經過。他們落水後,阿凱的屍體漂走了,她自己的屍體沉到水底。她頭上的凹陷就是因為當時落水後撞到了柱子上(可能是碼頭的木樁)引起的。桑潘說,奧努瑪告訴過她,奧努瑪淹死以後曾和帕克南一個寺院的一位尼姑呆在一起。據奧努瑪說,那個寺院在佛塔附近,由此推斷應當是普拉薩姆切第寺。
在一兩歲的時候,奧努瑪幾乎天天自發地講述她的前世。很多事物都能令她聯想到上一世的經歷。比如在帕克南有一座佛塔和鐘樓。當奧努瑪看到類似佛塔尖的錐形物(如錐形房頂等)、畫中的鐘樓、河水和船時,她都會提到自己的前世。有一次,奧努瑪在鄰居家的掛歷中看到了帕克南的佛塔,她說:“這是帕克南。我就是在那兒死的。”這話使得鄰居大為迷惑。
在奧努瑪兩三歲時,桑潘注意到她有時候自言自語。後來她發現奧努瑪有時能看見阿凱並和他對話,可是桑潘卻毫無知覺。桑潘可以通過奧努瑪向阿凱提問,並得到合理的回答。有時候,奧努瑪畫出一個男孩子的形象並說:“這就是阿凱。”
後來,奧努瑪較少提起她的前世,到了四歲時,她不再象以前那樣自發地談起上一世了。桑潘還發現,當其他人向奧努瑪詢問前世經歷時,她不願談論。不過她喜歡在睡覺前提起過去的事情。
到1980年11月,快到八歲半時,奧努瑪在曼谷的一個小學校讀二年級。她經常和母親一起去波寺並在那裡打坐。有時她也在家裡打坐。她說打坐時仍然可以和阿凱接觸,聽到他的聲音,但看不見他。當問及為什麼仍然希望與阿凱接觸時,她說她想念他。根據她對一些問題的回答來判斷,她此時還能記住前世生活的一些細節。
廷昂苗(緬甸)
在緬甸的上緬科克瑟區有一個村莊叫納蘇爾。1942年到1945年期間,日本軍隊曾經占領這個地方。由於附近有一個火車站,盟軍的轟炸機經常對這個小村發動攻擊:投擲炸彈並掃射人群。直到1945年春天,日軍最終被迫撤離,轟炸才隨之結束。
1953年12月,廷昂苗在納蘇爾村出生了。親人發現在她的小腹下面有一小塊深色的胎記。在廷昂苗出生前幾個月,她的母親曾連續夢見一個矮胖的日本士兵,只穿著短褲,沒穿上衣,跟著她走並說要來和他們一起生活。她認出這個士兵是日軍占領納蘇爾時期她比較熟識的一個軍隊廚師。在夢裡她感到害怕,她對士兵說不要跟著她。同樣的夢連續出現了三次,每次相隔五到十天。
廷昂苗四歲時,有一天她和爸爸在路上走著,這時一架飛機從他們頭上掠過。廷昂苗嚇得哭了起來。從那以後,每當有飛機飛過她都會嚇得哆嗦並哭泣。她爸爸問她為什麼害怕飛機,她說飛機會向她開槍。爸爸說以前確實有飛機向地上的人群掃射,但是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可是他的安慰並不起什麼作用。當別人責怪廷昂苗的這種反常表現時,她說:“你知道什麼?我就是被飛機開槍打死的。”在她大約九歲的時候,有一架直升飛機在納蘇爾的一處田野上降落下來。大多數村民都想迎上去看看直升飛機,她卻哭著逃回了家。在以後的許多年中,廷昂苗都對飛機有著極度的恐懼感。
與此同時,家裡人注意到廷昂苗情緒低落,獨自流淚。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說:“我想念日本。”此後,她漸漸向家人講述:在上一世,她是一個曾經駐扎在這個村裡的日本士兵,是被一架盟軍飛機低空掃射時打死的。她回憶說,當時那個日本士兵正在一堆木柴旁准備做飯。他只穿著短褲,系著一條寬皮帶,沒穿上衣。那架飛機的飛行員看到了他,用機槍向他俯沖掃射。他繞著木柴跑想逃命,但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小腹下部,他立即身亡。廷昂苗還告訴家人,那個日本士兵來自日本北方,已經娶妻生子。
除了飛機,陰沉的天氣是一種主要的刺激,能使廷昂苗談論起前世的事情。一到陰天,她就經常躲在門後或把自己藏在一堆衣服裡,並說她想去日本,那裡有她的孩子。她常常流露出對日本的思念之情,說等她長大了就去日本。有時候她趴在床上因為想家(日本)而哭泣。她似乎很想念自己前世的孩子們,也可能是對孩子們的思念使她想回日本去。她記得前世有五個孩子,老大是個兒子。還記得她(他)入伍前擁有一個小商店。
家裡人還注意到:廷昂苗拒絕穿女孩子的衣服,而堅持穿男子式樣的服裝。她曾對人誇張地說,她一件女孩子的衣服也沒有。當她媽媽想給她穿上女孩子的衣服時,她就把衣服扔到一邊。她母親罵她並叫她穿女式衣服,她就說穿女式衣服要頭疼,皮膚也癢,穿男式衣服就舒服。這場圍繞她衣服的斗爭在她讀小學六年級時暴發成為一場危機:校方堅持要她穿女式衣服才能上學,她拒絕不依,雙方僵持,她只好退了學。(她當時十一歲)。她還說過,她想有一條寬皮帶,保護她的肚子不冷。
緬甸的女性一般都留長發,她卻留著短發。孩童時期,廷昂苗總是和男孩子一起玩,特別喜歡玩當兵的游戲。她讓她的父母給她買玩具槍並說她想成為士兵。而她的姐姐和弟弟都從來不玩當兵的游戲也沒要過玩具槍。
廷昂苗不喜歡緬甸的炎熱天氣,也不愛吃辣味的緬甸菜。在她幼年時,她喜歡吃魚,特別是半生的魚。在她長大以後,她已經習慣了緬甸飯菜,也不再想去日本了。可是,在性傾向方面,她一直十分男性化,而且決定終生不嫁。到1981年5月(她已經快28歲了),她還談到參加軍隊和男人們一起打仗和生活。她始終男式打扮,留著短發。
索巴納(緬甸)
索巴納,原名孟推寧,1921年11月5日生於上緬的冥延區塔農檔村。他的父母是錢撒先生和蕾肯女士。索巴納先生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另有一個弟弟幼年時就夭折了。錢撒先生是個農民,同時為村長當文書和助理。索巴納先生出生時,他是代理村長,後在晚年時成為正式村長。
索巴納先生說,他在很小的時候,甚至還不能用言語來表達記憶中的形象時,他就已經有對前世的記憶。他小時候向父母,有時也向哥哥姐姐講他前世的事情。他還經常回上一世的家探望,就在同一個村裡不遠的地方,他上世的遺孀和孩子們仍然住在那裡。
將近十六歲時,索巴納先生離開村子去了冥延的一座寺廟當小沙彌。後來他成為正式的僧人。作為一個僧人,他獲得了法師和禅師的稱號。緬甸佛法理事會派他去泰國作法師。自1959年以後,他一直住在泰國納空薩萬的菩達拉瑪寺講法。
在1963年1月,研究人員開始接觸索巴納先生並對他關於前世的陳述進行調查和證實。以下是索巴納先生1963年寫下的陳述。
“從小我就記得我的前世。我在前世是一個土地勘測員,名叫孟波錫,妻子名叫瑪雪婷。我們有一個兒子,我去世時他三歲。36歲那年,我因發高燒、嘔吐和腹痛被送進醫院。我清楚地記得當時是坐著敞蓬牛車去的。那時是雨季快結束的時候,天下著雨。我記得到醫院後被收進院做檢查,醫生說我需要動手術。以後在醫院裡的其它情況我就記不起來了。”
“然後,我發現自己身處叢林中,孤身一人。我感到悲傷、饑渴,非常沮喪,但我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我穿著平常的衣服和涼鞋,留著長發,頭上裹著一條毛巾。”
“我好象在叢林中游蕩了兩三個小時,這時我遇到一個身著白衣的白胡子老人,肩膀上披著一條白圍巾。”
“看見老人後,我所有的沮喪頓時消失。他叫我的名字,告訴我必須跟他走。我跟著他走了大約一小時,到了我們村附近的一個地方。我們進了村,到了我家的屋前,門口有一段籬笆和一棵樹。老人讓我在樹下等著,他進屋去了。五分鐘後他走出來對我說:‘你得跟我去另一家。’”
“我們向西走。距我家大約七棟房的距離是村長的家。老人再次讓我在屋前等他。他進去約五分鐘後出來,把我叫進去對我說:‘你得呆在這裡,我要回去了。’隨後,他就消失了。”
“我看到屋裡的人,但那以後的事情我又不知道了,直到我意識到現在的自我存在。”
“大約兩歲時,我已經能夠講述這些事情。我常常去我的舊房子。我記得前世所有的親屬、朋友、家產、甚至舊債。”
在1996年的陳述中,索巴納先生記述了兩個夢。孟波錫死後,他今世的母親蕾肯女士和他前世的妻子瑪雪婷各作了一個夢。
“我前世的屍體從醫院搬走後就埋掉了。七天後,許多和尚按照習俗前來受食誦經。當晚,我前世的妻子瑪雪婷夢見一個穿白衣的老人來對她說:‘我把你的丈夫送到村長家裡去了。’說完老人便消失了。”
“次日清晨,瑪雪婷跑到村長家裡和他妻子(蕾肯女士)講了自己的夢。村長的妻子告訴她,自己也夢到了那個老人,他在那天晚上來告訴她,他要把孟波錫作為她的家庭成員委托給她。然後他走出去,把孟波錫帶進屋裡來,隨後他就消失了。從那天以後,我這一世的母親(蕾肯女士)就懷孕了,我便轉生成為村長的兒子。”
索巴納先生說,他對自己前世的記憶可以回復到孟波錫十二三歲的時候。他記得上一世讀到七年級,接著到另一所學校接受兩年的培訓,成為政府的土地勘測員。他也記得那時在學校裡學了英語,在干土地勘測時講的是英語。三十二或者三十三歲那年他結了婚。他還記得自己的婚禮,他岳父的名字。那時候他比現在矮而且黑。
孟波錫年青時去寺院當過三個月小沙彌,但從未成為正式的僧人,也不經常打坐。不過他是個虔誠的人,每天供奉食物給寺裡的和尚,並對他們的佛學研究饒有興趣。
他去世的前一年,曾給寺院捐過1000緬元。相對他每月45緬元的收入來說,那是不小的數目。那筆錢是用來買一部巴利文的“三藏”經典,供寺裡的學者使用。孟波錫曾希望當一名學者。索巴納先生認為他的前世(孟波錫)的慷慨所積下的福份使他今世得以成為一名學者。
索巴納先生小時候常到孟波錫家玩。孟波錫家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他去世時瑪雪婷已經懷孕。他總是像父母一樣稱呼那兩個孩子。前世的家庭對他來講很是熟識,他有時在那裡過夜。他對孟波錫生前的熟人也是直呼其名,不用尊稱(就象對自己的熟人一樣)。
索巴納先生以前一直說他對前世的記憶從未淡忘。但在1978到1980年間(他已年近六十時),他承認對前世的記憶開始有些淡化了。
廷廷明(緬甸)
廷廷明1960年6月6日生於品馬納,她是拉皮和桑的長女,有兩個妹妹。拉皮是商人,有一段時間也在政府部門供職。拉皮的前妻惠是桑的姐姐。
惠生於1916年,她受教育不多,在八九歲時就綴學了。她深感自己受教育不足是一大憾事,因此祈禱來生有更好的學習能力從而能接受高等教育。她曾表達了來生能到國外求學的願望。有一段時間惠在品馬納地區做義工。雖然她所接受的正式教育不多,但她平和、合群的脾氣使她工作非常稱職。惠待人接物善良而友好,常常為兄弟姐妹著想。
1938年她和拉皮結婚,他們婚後無子,這段婚姻關系持續了二十年直到她於1959年去世。一年後,他的丈夫拉皮娶了桑。桑是她最鐘愛的小妹。
惠去世幾個星期後,桑在夢中見到她。夢中她倆一同到仰光上大學。惠告訴妹妹:“我要跟著你。”這話顯示去世的惠已經選擇了她的妹妹作為再生的媒介,然而那時桑還沒結婚。然而,不到一年後,桑就和拉皮結婚了。婚後不久,桑又一次在夢中見到惠。惠再一次表達要跟著她和拉皮的願望。在夢中,桑和姐姐爭辯。她說,鑒於她和拉皮結婚這種情形,惠跟著她顯然不太合適。對此惠回答:“這和往日的在一起完全不同了,無論如何我要跟你在一起。”桑做這個夢時,已經懷上廷廷明。
廷廷明從兩歲開始能連貫地講話。三到三歲半時開始講上一世的事情,一直持續到八歲。廷廷明的某些特有行為與她記得的惠的生活吻合。
有一次,廷廷明說:“既然我是長秭,我又得管這個家了。”這話並非抱怨,而是暗示她對自己是成為像惠一樣的家中長女的自豪。
廷廷明兩三歲時,她曾向桑的友人的兩個孩子(分別為九歲和十歲)宣稱她是惠。
廷廷明三四歲時,桑把惠的頭巾和首飾與其它類似的物品混在一起,叫廷廷明把它們找出來。廷廷明准確無誤地把它們撿出來了。廷廷明也認出一些只有惠才見過的朋友。和惠一樣,廷廷明非常關心她的妹妹們。她繼承了惠的那股自信。
廷廷明五歲時和父母去惠的朋友葉鷗家。進去之前她說:“我認識這套屋子。樓上的衛生間有一個大浴缸。”她還指出附近有一個大湖。她也能認出惠在這屋子住時用過的床。少年時期的廷廷明對她母親相當嫉妒。那次拜訪葉毆家時表現非常明顯。每當她的父母坐在一起時,她總要坐在他們中間。當她不再談及前世時這種嫉妒才消失了。廷廷明曾經想起發生在惠去世的九年前的一段往事。在一次火災中,他們在品馬納的一些親戚不得不疏散,留下一個嬰兒給惠、桑的家人照看。其中有一個印度奶媽,她的乳頭如此之髒,以至於他們得擦了又擦,才讓她喂那個嬰兒。
1980年,廷廷明已經是中學二年級的學生。她計劃讀大學,可能在仰光。她希望最終能到國外學習。
音孟(緬甸)
音孟1960年8月3日生於仰光,是他的父母巴亨先生和肯籐女士的第四個孩子。他的一個哥哥在他出生前去世,另有兩個哥哥健在。後來他還有一個妹妹。他的父母都是漢緬混血兒。巴亨先生是緬甸聯合政府林業部的一個商店經理。
音孟在14到18個月時開始含混黏滯地講話。大約兩歲半時,仍然口齒不清,發音不准。聽到他說“波台,波台,”他父母知道他實際是說“波賽”。波賽是佩廷的父親。佩廷曾經是緬甸空軍飛行員,在幾個月前的墜機事件中喪生。他們猜想音孟是在回憶他的前世生活。當問及誰是他前世母親時,他說是“水舟”,水舟正是佩廷的母親。又問他自己是誰時,音孟答“阿孟”,阿孟是佩廷的小名。
接下來的幾年中,音孟講述了他記憶中的一些前世生活。他還表現出對水舟(佩廷的母親)不同尋常的親近,並顯示出佩廷原有的或者可能有的一些言行和習慣。
佩廷的大哥頓萊英也在林業部供職多年。佩廷生前和他長期住在林業部木材倉庫大院的一間宿捨裡。他們與巴亨家是鄰居,兩家合用一間外屋,彼此非常熟悉。佩廷生前呆在巴亨家的時間比在哥哥家裡的時間還多。他常常在巴亨家吃飯、洗澡和睡覺。可以說,巴亨家比佩廷自己的家庭更了解他,因此,音孟所提及的前世生活對巴亨家來說並不陌生。
音孟出生前,他的媽媽肯籐曾在家裡看到了佩廷。那是佩廷去世三、四個月後的一天夜裡。肯籐去外屋回來時聽到進大院的門吱吱作響。隨後她看見門打開,佩廷進來了。他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衫,纏著粉紅腰布,走到她身旁停下來。肯籐等著他走過來。他看起來象一個真實的人,在那一刻肯籐忘記佩廷已經死了,就問他在那裡干什麼。他沒有回答。突然間肯籐想起他已經死了,就告訴他,她願意把自己的福德與他分享,以便讓他可以去一個“適當的好地方”,他還是沒有回答。想著他需要的更多,她補充道:“如果你對我們家非常依戀,實在放不下我們,你可以轉生到我們家。但請不要帶著(飛機失事後那個)傷殘不全、扭曲變形的身體回來,要有一個完好的身體。我們一定會好好地待你。”肯籐的講話驚動了屋內的巴亨。巴亨問她在和誰講話,她說“阿孟”。巴亨說她瘋了。當她告訴巴亨佩廷站的地方時,佩廷就消失了。那天晚上肯籐又在夢中看見了佩廷。他躺在床上,她和巴亨則在一旁坐著。佩廷告訴他們夫婦他要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此次經歷後不久,肯籐懷孕,在佩廷去世快到一年時生下了足月的音孟。
肯籐還從水舟(佩廷的母親)那裡了解到,水舟也夢到她的兒子將與他們的老朋友兼鄰居巴亨一起生活。
佩廷是在1959年8月20日的飛機失事中死去的。當時飛機著了火,他的身體被嚴重燒傷,可能是被活活燒死的。音孟出生時,皮膚特別地紅,周身都是小水泡,其中有些還滲出液體。在他皮膚上撒了爽身粉以後,大約過了一個月,水泡干了,並且脫皮。那以後就變得正常了。音孟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痣長在脖子後面正中線上與後背相交的地方。他家裡沒有人在這裡長痣。但是佩廷生前在完全相同的位置長有一個痣,比音孟的稍大一點。由於佩廷生前經常在巴亨家洗澡,巴亨多次看到過那個痣,所以記得清楚。
音孟小時候對飛機特別感興趣。幾個月大時,他就對從頭頂飛過的飛機聲音很敏感,總是試圖轉過頭來找飛機看。六七個月大時,他剛會坐,想要來看他的水舟頭上的梳子,要了一個還要第二個,然後,將兩把梳子放在一起做成一個飛機的樣子,嘴裡模仿著飛機起飛的聲音。這一舉動深深震動了水舟,她流著淚對肯籐說,“看看他在做什麼,他真的是我的兒子”。
到1978年音孟十七歲半時,他仍然對飛機有興趣,不過不再像原來那樣想當飛行員了。他有喜歡開飛機的念頭,但有點擔心飛機失事(他當時並未上過任何飛機)。自1974年以後,他就不再自發地談前世的事情。但他對前世的事並未完全淡忘。他還記得前世借了一千緬元給他姐姐的事情。他對他前世這個姐姐一直很依戀,經常去看望她。到1980年二十歲時,他對前世記憶的大部分都已經忘記了。他說他只能模模糊糊地記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