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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容尼師自述出家因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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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一個極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雙方家境均差,慶幸的是母親是在一個信奉“舉頭三尺有神明”,且遵奉東方傳統道德的家庭中長成。這可能與外婆家祖上極有關聯,因李氏門中有兩位“先賢”,但卻不知是哪一代為清朝帝王的老師,特受皇上恩封為“武狀元”,故推測我們這個家族在歷史上,也曾經顯赫輝煌,盛極一時。

  外婆講,她的祖上樂善好施,家風極正,饑馑年間,開倉放糧,設立粥棚,救災濟難,正是由於祖上陰德之庇佑,至太婆時雖家道跌落千丈,但卻依然能依“以德報怨,以善待人”的祖訓教誨子孫,實屬可喜可賀之事。至外婆與外公結合後,家風依然正統,尤其對女孩子,諸如女紅刺繡,頻笑投足,坐姿站立,侍親待客,乃至端碗持筷等等等等,均在父母嚴教之中。外婆共生三男三女,母親屬長,童蒙養正,故深受大益。

  我的母親從小性情溫良,誠信明禮,待人寬厚,心慧手巧,她也有與佛門一特殊因緣的趣聞,除了她在戰亂中出生在廟裡外,後來她出世未久,外公從上海請回了“二十四孝”圖及一尊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畫像供奉。外公、外婆、太婆卻驚奇地發現,嬰兒時的母親越長越似畫中的觀世音菩薩,至幾個月時則更像,一時成了人們茶余飯後的話題,也挺覺奇妙。

  母親一生除性情柔順外,還對詩詞書畫、戲曲藝術等有廣泛的愛好,因母親只讀到初中二年級,並無幾多文化,故被人笑稱為“才女”,雖說是“戲稱”,也算是善意的褒獎吧。

  1958年,家境更加窘迫,姊妹增為6人,14歲便被迫辍學當了童工,母親孝順聽話,離開了學校,用稚嫩的雙肩,與父輩分挑起生活重擔,毫無怨言。接下來,幾十載風雨坎坷、命運多舛的工人生涯,從沒摧折過母親對知識、對人生真谛的渴求與向往,她曾在一首詩中寫道:

  “……命中的苦總也似斷未斷,
  夢中的月總也欲圓難圓……”
  在另一首詩寫道:
  “曾經/生命之途/雷電霹雳/
  曾經/歲月煎熬/狂濤壓頂”
  “陽光啊/何時才能燦燦
  月光啊/何時才能溶溶……”
  “仍須我/牙關咬緊/拼一死/
  把人生的舵兒來把定/……”


  她在詩中痛呼:“天上的雷暴啊/求你幫我劈開生命的枷鎖/地心的毒焰啊/求你幫我燒毀人生虛幻的昌榮……”

  她又在一篇《思悟》的散文中寫道:“縱觀像部大書似的我的一生,翻開哪一頁,都有強烈的風暴,而在風暴中所選擇的個個渡口,也都留下了我奮力的掙扎與無奈的沉浮,然而到達彼岸,仍有一大段模糊朦胧的距離,但還須向前,向前,雖然比不上那些永垂不朽的生命,但我依然會虔誠地聖徒般地一步一長跪地向前向前。”

  母親一生中忍辱負重、思悟人生、達觀向上、永朝光明的個性,從中略窺一斑。

  1997年,歷經了幾十年磨難酸辛的母親,終於迎來了她命運中的曙光,那年六月首登“峨嵋”便喜聞佛法,佛陀的教誨如甘霖雨露,滋潤了她干渴太久的心田,她如獲至寶,淚如泉湧,尚未皈依,便在當年發心吃長素至今。如今,她已是決心在今世“了脫生死”的三寶弟子。我相信,也祈願十方三世一切諸佛菩薩加被我的母親能永脫生死苦海,蓮位有名,圓滿她的菩提大願。

  我於佛法的修學,是在參軍之後,受益於母親的度化,學佛不久便適逢部隊裁員五十萬,我告別了已晉級為中尉軍銜、七年之久的部隊生涯,轉業地方。雖然工作條件優越,工資待遇優厚,精神上卻越感生命的苦悶與窒息,漸次萌發了出家之念。出家,也可說是我宿世的因緣,但也可以說我成長的每一步,都沒能離開過母親的教誨與正確的導引,她說:“出家,非同小可,你要考慮成熟再作定奪,開弓沒有回頭箭,死,也要死在弘法路上。”感恩佛菩薩的安排,不久我便與當今禅宗大德體光老和尚結上了緣,也感恩師父慈悲,兩次接見便答應了作為我剃度師之請求,於1999年7月間,我辭去了收入可觀的工作,在母親的協助下,布施了昔日絕大部分的衣物,整理了簡單的行裝,登上了南下的火車。老母親勤苦了一生,只有我一個女兒,可毅然如約送我至江西省雲居山淨居寺,於1999年陰歷8月28日,正式落發出家,師父賜法號妙容,字清明。

  失去父親後,我們母女倆有長達十年之久的相伴相依,閒暇時,我最愛聽母親講起我幼兒時的種種轶趣,聽著母親描述,小屋裡不時騰起串串笑語,因太不同於多數的孩子,也著著實實讓年輕時的媽媽吃足了“苦頭”。

  常聽人說“月子娃兒,丑似驢”,可母親說我生下來卻不是滿頭皺折的丑八怪模樣,而是印堂飽滿白淨,小鼻梁秀挺,紅潤的面頰上有兩個小酒窩窩,接生大夫說:“喲!這可是個漂亮妞啊!”但被稱為漂亮妞的我,後面卻有樁樁讓人啼笑皆非的撓心事發生。

  先是從我呱呱墜地就啼哭不止開始講起吧,整整一百天的夜哭不曾間斷,我是夜裡哭白天止,母親說,我一氣能哭四個小時的記錄也有過數次,尤其在夜間,前後兩三排住房的叔叔阿姨們,全受過我的哭聲之害,現在想我實在無法去體會父母親是怎麼樣的一種耐力,才熬過這三個月之久的日日夜夜,可母親天性大度,總诙諧地說:“我們家的女高音獨唱又開始了。”也曾有人建議寫張黃條子貼出去,什麼“天黃黃,地黃黃,我家有個夜哭郎,過往君子念幾遍,一覺睡到大天亮”。因母親感到純屬無稽,故沒寫,當然也沒貼,那我就更似有理地照哭不誤。連夜的“女高音”不管你愛聽不愛聽,硬是“唱”足了一百天後才漸止,父母與鄰裡們終於可以享受夜晚的寧靜了。但我啼哭如此長久之因,從無人深究,更沒有看過醫生,我現在想,極可能是覺得這個世間太苦太苦才卯足了勁哭泣的吧。

  媽媽說,我稍大些時,似乎更招人喜愛了,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紅紅的唇,更喜人的是那雙玻璃球般亮閃閃的大眼睛,任誰見了都忍不住會逗一逗,可我偏偏不能逗,連父母都不能逗,何況外人。大凡這個時期的嬰兒是一逗就笑,我是一逗先煩,二逗就哭,搞得阿姨們面色尴尬極沒趣味,這時母親就樂呵呵地打起圓場,“有正事談正事兒,沒正事兒啊,我的女兒可沒功夫陪你們玩兒。”天知道,該給這丁點兒的孩子談何正事,阿姨們哈哈大笑後散開,可到底為何不能逗,這似乎也是一個怪怪的謎。

  接著到了照百歲像的日子,我更讓大家掃興,母親說一家人節日般擁進了照相館,攝影師娴熟地安排完畢,“小主人公”已被對准了鏡頭,照相師傅拿起一只撥浪鼓高聲笑著喊著,鼓聲咚咚地搖響著,連父母也在旁邊幫忙似的哄笑著,如此歡快的氣氛可能“百歲”的孩子大都會被“感染”,可我就是不笑,照相師傅又換了件玩具,我還不笑,再換了件玩具,我還是亮起奇怪的眼神,硬是不笑,他的“招術”用完,只好按下了快門,臉上也沒有了笑,好像我“超人”般的“定力”,反倒“感染”了他似的,我掃了大家的興致,把“恆順眾生”的教誨忘得淨光淨光。

  母親說我的小臉總不朗,“萬千心事”般地天天皺著眉頭,加上不允許別人逗弄,阿姨們很快給我起了個挺難聽的別號——“小陰毒兒”,這種現象母親說延續到兩歲半左右才漸漸改觀。

  今天的我已成方外,悟此事,是否是過去世中“是日已過,命亦隨減,如少水魚,斯有何樂?”的偈子,以及“哀痛”自己又一次的不幸輪轉,在“阿賴耶識”的顯現,似乎只有這樣解釋,才覺合理。

  14個月,我入了托,在托兒班又進一步得以“證實”,母親幾次偷偷地觀察,我都默然地獨自坐在一邊,看著眼前木地板上那群也才剛來世間未久的小伙伴們,有嘻笑著的,有哭喊著的,有會爬的,有會跑的……這種極其嘈雜的場面,好像令我無法承受似的,小眉頭皺得更緊了。有時,也會有個別的小朋友主動湊過來,安慰我的“孤獨”,我會一把把人家推開,寧願一個人干坐著,似乎這樣才好過些,我好像根本無法融入這個亂哄哄的小群體,為此事,阿姨們斷定說:“現在是個‘小陰毒兒’,長大一定是個‘大陰毒兒’。”

  然而,默然無語的“小陰毒兒”偶爾也能幫助人,媽媽說,一次一個小伙伴的餅干掉落,我主動蹲下去撿起來,仰著臉,舉起了他的餅干,可惜這個小家伙“悟性”太差,以善為惡,彎下腰猛一口咬在了我圓鼓鼓的臉蛋兒上,委屈的我淚人兒似的,之後,更不樂意合群了。

  雖然“小陰毒兒”“毒”得令人費解,但對小動物卻愛之有加,媽媽講我11個月左右,有位阿姨撿來一只死小鳥逗我玩,我盯著這只一動也不動的小鳥,好久好久不敢去碰,好像我下了最大的決心,最大的勇氣,才慢鏡頭般地伸出了小手,輕輕地碰了一下死小鳥的羽毛,馬上觸電似的縮回了手,更奇怪的是還把這只碰了死小鳥的手高高舉過了頭,抬起臉看看周圍的“觀眾”們,母親說,我臉上的表情復雜,似怕,似驚,似悲,似憐,小嘴巴叭咂叭咂,稚嫩的小圓臉,像喝了口酸醋似的,眼睛鼻子小嘴皺成了團,有人叫著:“怪了,怪了,她知道它是死的,扔了吧,快別讓她難受了。”大家哄笑了好一陣子,我卻好像“沉浸”在對亡魂的“哀悼”中笑不出來。另一次,鄰家養了幾只小兔子,平地挖了個洞,我已會走,學著大人抓把草去了洞邊,轉眼間不見了小人兒,誰知我連草帶人“進”了兔洞,我喜愛這些小動物,從小至今,依然喜愛這些小生命們。

  母親說我還有一條令人“頭大”的事,從小就精神出奇地足,睡眠極少極少,中午是從不午休,就是隨母親早班六點左右起床,中午還是不會睡,幼兒園午眠近三個小時,那我就在小床上輾轉反側近三個小時,老師們對付我“失敗”後,只好撒手不管任其自然了。

  3歲左右,我的智力漸開,美麗動聽的童話故事陪伴著我的成長,故事中的人物捨己為人、真誠善良的品格滋潤、滲透著我幼小的心靈,每每講到他們命運的關鍵,我會更加不知困倦地追問下去,直問得工作緊張了一天的媽媽,在迷迷糊糊中“狼拉狗,狗拉狼,狼腿拉到了狗身上”地亂了“套數”。母親說:“你的精神頭太足了,我真想叫你每天吃片安眠藥呀。”

  我的記憶力、想像力、形象思維的能力都較高,學習根本不費勁,汽車尾部上,我會認得學過的數字,牆上的標語,也會讓我憶起學過的文字,甚至地上煙盒、落地的小樹枝,均能引發起我的復習。一天,我突然又發現地上一根彎曲的葉梗說:“媽媽,這不是一個‘2’字嗎?”母親一看,果然真像,誰知我緊接著補了一句:“嗯,像個光光頭一樣。”這是一個“2”形狀的干葉梗,還真像個剃光了的頭,但對幼兒來講,圓形的認知是太多太多了,為何偏偏說光頭的圓,真是不可思議。說起光光頭,我還有件讓母親煩心的“怪症”,每天早上梳小辮兒最難最難,我像受大刑似的掙扎著,亂扭動著頭哭鬧著,大夏天時,我哭鬧得一臉淚,媽媽累得滿臉汗,天天都是如此,誰受得了,只得使愛美的母親痛下了決心,剃光吧!所以,母親說我是兩歲左右就當了一次光頭,3歲左右又當了一次光頭(當然現在永遠當了光頭)。沒了頭發,雖然跟男孩子一樣,但我省卻了“受刑”之苦,母親也省卻了勞累之煩,彼此雙方相安多了。

  更有一件令人費解的事,聽媽媽說,我小的時候不知為何,天生就會乞討。夏天有時候媽媽還沒有下班回家,到了吃飯的時間,宿捨樓的鄰居們因為天熱,就把小飯桌放到院子當中,一家一家的飯桌離得並不遠,每到這時候我就端著一個小碗到院子裡,站在一家小桌旁,不聲不響地看著人家吃飯,這家人就把微笑的目光投在我這個莫名其妙的小乞丐身上,有人問我:“你是肚子餓了嗎?”我默默地點了點頭,他們就夾一點菜放到了我的小碗裡,如果不夠我吃的,我就又不聲不響地站到另一家小桌旁,有的人就開玩笑地說:“看,小要飯的又來了。”引得大伙哈哈大笑起來,就這樣直到我覺得夠吃了為止。這樣的事在我四五歲時經常發生,讓我年輕的媽媽著實想不明白,不可思議。

  由於聰明好學,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的辦事能力也隨之加強了不少。幼兒園時,5歲左右常被老師“指派”辦這辦那的,成了幼教老師們的小幫手,對於“跑腿”從來不疲不厭。到上了小學,這種能力更得到了較好地發揮,我成績優秀,熱愛集體,辦事能力強,小學6年,年年被評為校三好生,年年是校少先隊大隊委、中隊長,全然不見了幼兒時“小陰毒兒”的一絲蹤跡,但中午不睡的習慣,依然是外甥打燈籠——照舊(舅)。

  我會辦事,也總當“頭兒”,傲氣也漸大,班主任為了殺殺我的“傲勁”,有一學年,故意把我原評為市級優秀少先隊員的資格降為區級。為此事,她特地找到我母親協助,母親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誰知事後校長竟狠狠批了班主任一頓,現在想來,深感班主任的用心良苦,師恩難報,內心慚愧疚歉之情,每每想起,鉛石似的沉重。

  回憶起少兒時代,父母工資都還微薄,我口袋裡的錢,基本上是父母工作極忙時留給我的中餐費,可小同學們在一起,兩毛、三毛,我有求必應,有借無還也絕不追“債”,待我長大工作、經濟獨立後更甚,一百、幾百,上千的衣物,只要別人喜歡,就送給她,出家後看似愈演愈烈了。

  聯想我近30年的人生閱歷,也許過去世真地曾為“方外”,因痛悔自己的一念之迷的輪回之苦,所以才會長啼,才不喜歡留發,才不喜歡嘈雜,才不喜歡人逗弄,才會乞討,才會慈哀死亡,愛惜小動物,才會布施,根本不把身外之物當一回事,種種的猜測,或許這就是全部正確的答案了。

  很多人問我同樣的問題:“為什麼要出家?”他們想不通,費思量,只好歸於“情場失意”、“事業失敗”、“被生活遺棄”、“精神受刺激”等等。甚至於昔日的朋友大動干戈,罵我自甘墮落,洋洋灑灑、長篇大論地來歸勸。世人對晨鐘暮鼓的生活誤解太深,僅限於“青燈古佛為伴”,認為我的選擇非理智、不正常、神經病。

  什麼是正常?什麼是不正常?

  出家前的我,同別人一樣過著色彩缤紛的生活。

  幼年伴著母親童話故事成長。小學、初中、高中最大的樂趣便是讀書、藏書。我的書櫃放滿了世界名著。我喜歡摘抄書中的名人名言,從中領悟真善美的真谛,把古聖先賢的警句作為我進步的座右銘,勉勵自己“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初中時,喜歡《奧秘》與《飛碟探索》,滿腦子都是費解的問題——“別的星球上有外星人嗎?”,“天到底有多高?”,“我死了以後到哪裡去?”……

  初中畢業那年,我的一位好朋友因升學不順,喝農藥自殺。照片上她年輕稚嫩的臉上一雙明亮的眼睛似乎還想跟我嬉笑交談。我的淚水奪眶而出,生命如此脆弱無常。生命就在呼吸之間,活著不是為了痛苦,活著又怎能不痛苦!我看到周圍身邊的同學們為了升學競爭而痛苦呻吟;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匆匆忙忙,一張張疲憊緊張的臉上寫滿了煩躁與虛偽;年輕的少男少女,則加入狂熱的追星族,以奇裝異服來嘩眾取寵。我在想:那些塵世喧囂、嘈雜無序、激烈競爭的背後,是否也有許多孤獨的心靈在淒涼地呼喚真情的撫慰呢?“活著究竟為了什麼?”“刻苦讀書,努力拼搏,奮斗終生追求的生活是什麼?”“金錢又是否能帶來真正的快樂?”“那海誓山盟,信誓旦旦的愛情又能維持多久?”我很孤寂喪氣,心靈悲哀地吶喊:“我該怎樣活著呀?冥冥中可有心靈的回應?”

  這種厭世的感覺很快被考大學的競爭所掩蓋,但卻轉化為更強大的激流隱於心底。我想以“綠色軍營”的新鮮和軍事化的管理來改變我頹廢的生活態度。可惜“好景不常”,一躍成為女軍官的我慢慢厭煩於這種行屍走肉、酒囊飯袋的生活,厭煩於生活在虛偽無聊的人際關系網,厭煩於無休止地重復……上班掙錢,養家糊口,尋歡消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成不變,昨天等於今天,今天又等於明天,沒有差別,我悲哀地感覺到我就這樣無奈地一步步走向死亡……

  魯迅曾說:“不滿足是向上的車輪。”但金錢、名譽、地位、常人眼中值得奮斗終生、拼搏不已的東西,在我看來卻毫無意義,我失去了對它們的占有欲和激情,那麼我活著去追求什麼呢?我像一個憂傷的流浪漢,淒苦地祈求張望,回顧茫茫,雙目哀哀……

  我又試圖高消費,穿高檔時裝,用高檔化妝品,把自己裝扮得很漂亮,穿梭於燈紅酒綠、美酒咖啡之中。卻更慘地發現自己像個可悲的小丑在扮演不屬於自己的角色。

  而後,我寄情於山水,把大自然當作一付良藥,對治我心靈的“不正常”。我醉心於《桃花源記》那世外桃園的生活,癡心要做“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隱士生活,那種以山為伴、以松為侶、雲淡風清、神定氣閒的生活,讓我神往。

  在山上我接觸到寺院和出家人,踏入莊嚴肅穆的道場,那顆狂躁不安的心竟平靜悠閒了許多。望著那一位位身著僧袍的宛如世外仙人般灑脫清靜的僧人,我不由生出羨慕恭敬之心,暗自揣摩:什麼時候,我也能穿上這“仙袍”該多好啊!

  因緣巧合,我雙親皈依佛門做了居士,由此,引我走上學佛之路,非常感謝母親,使我人生發生重大轉折,母親耐心地講解,我又閱讀了一些佛教入門的書籍,我感到大夢初醒,脫胎換骨的喜悅,過去困惑的問題在佛經中找到了答案。從未有過的輕安喜悅使我激動不已。

  我雖然是個醫生,但只能解決病人一時之苦,而死亡之苦,卻無法擺脫,生死大事,根本問題,束手無策。佛陀是無所不能的大醫王,是世上最高明的醫生,什麼樣的病,都能對治開方。我要學佛!我要做佛!我難以抑制這種沖動,更無法克制對佛陀無比的感恩和五體投地的恭敬。

  我自知無量劫來,罪業深重,因此做居士後努力布施,把所有的錢用來供養佛像,印經書,放生,布施寺院,甚至借錢也要去做,現在回想當時執著於布施,不禁莞爾。我認為我已找到世間最珍貴的寶藏,於是把過去積集的世界名著、郵票、名人字畫通通布施不要了。

  我感動於諸佛菩薩的大慈大悲,願力宏深。歷代大德高僧的傳記使我淚流滿面。虛公上人、宣化上人、印光大師、廣欽老和尚……這些大智大勇大悲大願大行的高僧,以出世的胸懷做入世的事業。忍辱負重,願力宏深,弘揚正法,廣渡群生。個個都是菩薩化身,乘願再來。感動、激動、沖動、尊敬、佩服、崇拜,沖蕩我的全身。

  世間人,有的把出家人當做行騙的乞丐;有的認為是逃避社會責任躲在寺院養尊處優的寄生蟲;有的看做是裝神弄鬼的巫婆神漢;更有甚者把出家人視為武俠小說中的功力蓋世的大俠……每每此時,我的心就會隱隱作痛,痛不可言。這份痛,加快了我出家的步伐。佛氏門中有求必應,或許是冥冥之中上蒼安排,不久,我就遇到80歲的剃頭老恩師。師父自幼出家,一生苦行,年輕時在山上修行以草為食。春夏秋冬,只一件補丁摞補丁的百衲衣。日中一食,隨遇而安。不求名利,甘於淡泊,那種“不為自己求安樂,但願眾生得離苦”的精神,深受虛公上人的稱贊。師父一生無求,我決定用自己的血來抄經供養師父他老人家,作為弟子出家決心的表示。感恩師父不計我罪業深重,慈哀攝受,又是我深明大義的母親,親自把我送去師父座下剃頭。母親笑道:“小時候,你不喜歡留頭發,經常剃光頭,這次可是永遠的光頭啦!”我清楚母親的寓意:她是要我一定把這條路堅決走到底,不能回頭……

  師父曾問我怕不怕苦,我說:“不怕。”因為近7年軍隊的生活,已經磨煉出我堅強無畏的意志,但當作為小沙彌尼的我面對“挑大糞”(出坡勞動項目之一)時,不禁犯怯了。城市的女孩沒挑過水,扁擔都沒用過,更別說大糞了!又髒又臭,濺在身上多惡心!轉念一想,又覺得是菩薩專門以此來破我對色身的執著。我想起過去我在醫院燒傷科工作時,每天接待的都是慘不忍睹、面目全非的被燒傷的病人。他們有的過去曾經亭亭玉立、貌美奪人,有的曾經偉岸挺拔、英俊潇灑,但轉眼間,便會被大火奪去性命,甚至燒得人鬼難辨、無顏見人。色身這樣無常,何足如此愛惜,我把自己當作被燒壞身軀的活死人,愉快地擔起大糞,勁步向前……很快,我就適應了砍柴、燒柴、做飯、耕地、種地、擔水、挑糞等等出坡——這種在城市已不復存在的勞動。我體會到勞動也是一種“美麗”的禅,它打破你的執著,磨煉你的心志,減少你的妄想,增加你的福報。我不禁對諸佛菩薩感恩涕流。

  我深感自己罪業深重,障閉心智,慧根淺薄。回想師父他老人家要我發大菩提心,以戒為師,以苦為師,我羞愧萬分。一次偶然機緣,我來到雪域高原,被他們全民族的信仰所震撼:不計其數的人們,上至七八十歲的老人,下至三四歲的兒童,三步一拜、五體投地虔誠朝拜,天氣的驟變,茫茫雪山,缺水少糧,風餐露宿,卻阻擋不了朝拜的步履。渴了捧一把雪水,餓了添一口糌粑,誠敬之心,換來聖潔之樂,又豈是常人之心所能體悟,苦修不苦,極苦之中便有極樂!

  回到內地,感慨無限。較之雪域高原,我們內地的修行人何談修行,簡直是在享福,物質高度發達的背後往往是精神文明道德的淪喪。懶惰、放任自流、不求精進、貪於享受、嫉妒障礙,把一件僧袍當成保護傘,令貪、睼、癡、慢、疑躲在裡面肆無忌憚地蔓延。

  我深感自己是個地獄種子,毫無修行,惡習累累,賴佛穿衣,無以為報,愧為釋子。菩薩往昔劫中“剝皮為紙,折骨為筆,以血為墨”,妙容沒有福報,更無智慧,僅以一顆菲薄之心,斗膽發願,用我的血來恭抄佛經。願我抄血經的功德,回向盡虛空法界一切眾生,願法界一切眾生共證菩提,圓成佛道。願宇宙和平、眾生皆樂。

  我無法像智誠大師那樣割舌為墨。“十指連心”,我願刺指為墨,抄寫《華嚴經》。如今,我完成的血經有《地藏菩薩本願經》、《佛說無量壽經》、《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佛說阿彌陀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普賢菩薩行願品》,尚未完成的還有《華嚴經》和《法華經》。一生何求,出家是我必然的選擇,無怨無悔,堅定不移。

  榮華富貴、虛名浮利、親情、友情、愛情不過是過眼雲煙,夢幻泡影,娑婆世界皆苦無樂,是我們客居的旅館,“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我們都是流浪在娑婆世界的佛子,可曾聽到彌陀慈父聲聲的呼喚,殷殷的期盼?極樂世界才是我們真正的家,漂流在外的人啊,當您累了,倦了,困了,別忘了早點回家……

  忏悔尼妙容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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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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