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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治東: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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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坊鄰裡眼中,我母親是個瘦弱而賢惠的女人,但是在我們兄弟姐妹心中,母親卻是這個家庭的脊梁。1966年的一天,我父親單位的一群造反派青年工人來我家抄家,父親事先得到消息沒回家,於是我母親被拉到台上去替我父親挨批斗。躁動的人群中,母親本來就單薄的身軀更加瘦小,她那麼馴服,讓低頭就低頭,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即使這樣,還有人不滿意,讓母親用脖子夾著一張紙,連續幾個小時保持這樣的姿勢。家被抄了以後,父親沒有了工資,只能靠母親四處打零工讓我們這個家庭挺過最艱難的日子。
說來奇怪,每次我想起母親的時候,眼前總是浮現出她拼命低頭用脖子夾住那張紙的樣子。也許,這種讓人感到屈辱的姿勢卻恰好诠釋了母親的偉大——忍辱負重,竭力保護自己的子女和家庭。
醫生的診斷非常明確,母親是癌症晚期,余下的日子沒幾個月,這個瘦弱的身軀再也無法為我和我的兄弟姐妹遮風擋雨了。在母親希冀的目光中,我最終沒有放棄東渡日本的機會——只有學到更多的本領,得到更多的力量,我才能讓母親安心地放下她承載了多年的重擔。
我離開家的那一天,家裡的氣氛很平和。盡管我心中已經明白,此去很可能就是和母親的永別,但是心中還是存有僥幸萬一的想法,不願意做出生離死別的樣子。當時,母親已經臥病在床不能起身,而我收拾行李時,回想起我去北大荒雙河屯插隊前和母親的告別,難抑心中的悲痛。
我報名去北大荒,事先沒有征求家裡人的意見,因此當學校敲鑼打鼓送來“喜報”時,家人都驚呆了。很快,我的城市戶口注銷了,似軍裝非軍裝的服裝也領回來了,那段時間家裡失去了歡笑,母親流著眼淚為我准備行裝,並悄悄往我的行李裡裝香腸和火腿。出發的那天,我和父親跟母親約定:到時候誰都不能哭!但我還是看到母親滿臉的淚水,我趕緊回轉身,怕他們看到我已奪眶而出的眼淚。
我無法忘卻母親為我送行的那一幕,當載著我們的客輪駛至江心,碼頭上送別的人群已辨認不清,淚眼蒙眬中,我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不斷地揮舞著一根扁擔,我知道,那是我的母親。
這一次告別,躺在床上的母親再也不能往我的行囊裡偷偷塞火腿和香腸了,再也無法拼命揮舞那根扁擔為我送別了……
走下樓梯的我,不敢回頭,只能一步一步走向等候我的汽車。
到日本之後,每次我寫信回家詢問母親的病情,總是能得到一些讓我感到寬慰的消息,雖然心存懷疑,但是感情強迫我接受這些“好消息”。直到兩個月後的一天,我從噩夢中驚醒,悲痛不已,哽咽聲把隔壁的同學都驚醒了。此後,我依然不斷接到母親好轉的消息。一年的研修結束後,我回到家,才知道母親就在我噩夢驚醒的那幾天,因傷口突然大出血而去世了。是我的同事和朋友幫助我的家人料理了母親的後事,他們約好對我隱瞞實情,因為他們知道,我如果中途返回,就意味著放棄了研修。
家人告訴我,我出發去日本的那一天,在我下樓後,已經久病不起的母親硬是讓人把她從床上扶起來,站在窗前,靜靜地凝望著我一步一步地遠去,直至我的身影消失,也不願離開窗前。
是母親的決斷,讓我走上了證券業這條充滿荊棘與光榮的道路。而此後20多年的證券業生涯,無論何種困難和艱辛,甚至是牢獄之災,都無法讓我退縮,因為無論何時,我的身後總有一雙充滿慈愛、希冀和鼓勵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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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台灣學佛網 (2004-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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