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刺史又問:“弟子常見僧俗,念阿彌陀佛,願生西方。請和尚說,得生彼否?願為破疑。”這個韋居士又問說,我常常在街頭巷尾聽到僧俗人等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是無量光無量壽的意思),願生往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去。請和尚為我開示,他們能不能真的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去?願為破疑,看來他是剛剛入門的,心裡對西方極樂世界還有疑慮。
我們大家要明白,很多的佛經都是由於弟子問,佛才說。弟子如果不問,佛就不說。所以,不管是《心經》還是《金剛經》,都是佛和他的弟子之間一問一答。這一問一答之中就暗含著無盡的妙理。為什麼《金剛經》是須菩提在問,而不是我在問?因為我問不出這樣的問題來。師徒兩個心心相印,機教相扣,只有須菩提能問出如此深刻的問題來。而釋迦摩尼佛講的這個話,回答的這些問題,也只有須菩提能聽得懂。他們兩個師徒一問一答之間,一唱一和之間,一個美妙的佛法世界就展現在我們眼前。這是釋迦牟尼佛的大智慧。他所施設的這個道場、他所做的這個佛事,非常的圓滿。《維摩诘所說經》更是如此。一開始,維摩诘居士臥在病床上得病了,心裡就起念了,說:我得了病,佛肯定要派他的弟子來看我。後來佛果不其然,就開始派他的弟子來看望,先派了常隨佛的十個大弟子,一個一個去問。他們一個個在去看望維摩诘的時候都說了自己修行的方法和自己修行的境界,然後受到維摩诘的一片駁斥。回來後就說:我不敢去了。到那裡去看病,他老人家一頓鋒利的機鋒把我給打回老家了,我不能去了。弟子派完了,最後派四大菩薩去。四大菩薩去,又分別把自己修行的方法和修行的境界傳達給我們。他們回來後又說:現在要派文殊菩薩去,只有文殊菩薩能夠和維摩诘有一番辯論。整個莊嚴城的眾生聽說這兩個人要見面,說:好有一番辯論呀。斗法,我們大家都去呀。都跟著菩薩去了。到了維摩丈室以後,有的想吃飯,說:到了吃飯的時間啦,能不能擺起讓我們的飯呀?維摩經居士就說:你是為飯而來還是為法而來?如果你要想吃飯,飯一伸手就來了。因為菩薩的手段非常了不得。有的去了一看,這麼小的房間沒有座位。維摩诘居士立馬就知道他的心念了,說:你是為座而來還是為法而來呀?拿了一個座,是四萬八千米,你坐不上去。所以整個一部《維摩诘所說經》非常的飽滿,像一幕多幕話劇,而裡頭的內容,非得是有大智慧、大心量的人才能讀懂。我們現在的修行和生活當中有這麼多的煩惱,那都源於我們的心量出了問題。我們心量不夠大,所以我們要學習大乘經典。
在這裡,表面上是韋居士在問六祖。實際上,我認為這都是菩薩們的化現,因為他所問的問題是我們大家想問的問題。我們因為心行怯弱,因為智力下降,我們不敢問,所以他來代我們問。
“師言:使君善聽,惠能與說。世尊在捨衛城中,說西方引化經文,分明去此不遠。若論相說裡數,有十萬八千,即身中十惡八邪,便是說遠。說遠為其下根,說近為其上智。人有兩種,法無兩般。迷悟有殊,見有遲疾。迷人念佛求生於彼,悟人自淨其心。所以佛言:隨其心淨,即佛土淨。”六祖惠能回答說:在座的各位,你要會聽,要用心去聽,心往經意上去領會,我惠能就給你說這個道理。釋迦摩尼佛、世尊是佛的十個稱號之一,大家都知道。引化是引導教化。當時,佛在捨衛城中為大眾講西方極樂世界的道理,經裡頭分明說的是西方極樂世界離我們並不遙遠。我在前面已經告訴大家了,這是從修因上來講,從自淨其意上來講,離我們並不遠。若論相說裡數,有十萬八千,如果從形相上來說,從眾生心念的這個物相上來講,有十萬八千裡。如果就心性上來說,就是我們心中的十惡八邪。十惡就是五戒要戒的,五戒分別開出十枝,戒的十枝反過來就是十善,如果不戒那麼就是十惡,所謂口三、身四、意三。那麼口三是什麼呢?惡口、兩舌,妄語。身三,殺、盜、YIN。意三,貪、嗔、癡。大家想一想,如果把身、口、意三業從外往內清除洗滌得干干淨淨,即身是佛。關鍵問題是我們的口業我們不修,開口閉口就是兩舌,是非、妄語。兩舌,是搬弄是非。惡口,就是罵人。妄語當中有大妄語、小妄語、方便妄語。大妄語,是指一個修行人未證言證、未悟言悟、沒有神通賣弄神通,假裝修行,這都是大妄語。翻譯成現代的白話叫什麼?精神性欺騙。哦,你老兄騙了我的老婆、騙了我的孩子、騙了我的錢,我都可以原諒你,你竟然連我的靈魂都偷走了,你這不是天下最大的賊嗎?這就是天下最大的賊。所以說這是大妄語。什麼叫小妄語?我們平時由於習氣的業力,不願意和別人說真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那是小妄語。小妄語可忏悔,大妄語不能忏悔。除此而外,有一個開通的方法叫方便妄語,在西方語言世界當中叫美麗的謊言。現在得癌症的人很多,你是一個當醫生的人,你檢查出這個人有癌症,你會跟他家人說:給他一點好吃的,給他好穿的,領他出去走一走,這個病問題不大。你如果直接告訴人說:你的父母得了癌症,還有三個月就不行了。把人嚇都嚇死了。在這種情況下,你的動機是為別人好,為了不讓別人知道事情的真相而說了一個謊言,這叫美麗的謊言。這樣的謊言是可以的,是佛法的一種變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