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今報首席記者 張英
通訊員 高一麟/文
首席記者 張曉冬/圖
她不是高官,只是一個縣城的環保局長,正科級,離世時卻有千人送行,滿城含悲。
她不是教育家,卻盡到一個教育者的本分,讓貧困家庭的孩子一樣有學上。
她不是慈善家,卻把孤兒當作自己的家人,給她一個最溫暖的被窩,聽她親切地叫一聲“媽媽”……
她的人生短暫,區區49年;她的人生精彩,走過的每一段路,都讓人服氣、銘記、懷念,這就是一位女環保局長的“拼命”人生。
“銀城”含悲
千人送行49歲的好局長
9月1日,“銀城”太康,秋雨陰沉,蒼天含悲。
謝安路中段白後一胡同,水洩不通,人群多而不亂,挽聯宣洩著沉痛的氣氛,白花訴說著悲傷的心緒,上千人自發來到這裡,只是想要送一個人最後一程。
“張局長才49歲啊,太可惜了。”
“張大姐是個好人吶,好人不該走得這麼早啊。”
“媽媽,媽媽,您再睜開眼看我一次啊。”
人群中發出各種聲音。他們說的這個人,生前是周口市太康縣環保局黨組書記、局長張紅衛,於2014年8月28日與世長辭。
按照她生前的遺願,不開追悼會,不做遺體告別,不要給組織提要求、找麻煩。可是她有太好太好的人緣,留下太多太多感動,她生前的同事、親友、鄉親、資助的“兒女們”,自發前來吊唁,要看張紅衛最後一眼,在心裡和她說最後一句知心話。
心裡裝著別人和工作
唯獨沒有她自己
從1981年工作以來,張紅衛主要在四個地方留下工作足跡:太康縣政府辦、縣婦聯、縣一高、縣環保局。
雖然在環保局短短27個月,但局裡幾乎所有的干部職工,都把她當成知心人,工作上是“局長”,私下是“大姐”。他們看到了她的雷厲風行,工作上不敢馬虎;他們看到了她早出晚歸,上班不敢遲到;他們也看到了她的親和近人,什麼煩心事兒都願意跟她唠唠。
太康縣環保局副局長崔印亮至今不願相信,身邊的好搭檔、好大姐就這麼走了。
2012年8月初,張紅衛被查出宮頸癌中期,趁著國慶節放假,她到鄭州做了手術。醫生建議她住院治療,可她卻說:“我剛到環保局才兩個多月,(工作)還沒做好就甩挑子只顧自己看病,心裡有愧啊。”
那年冬天,本該在醫院接受治療的她,依然堅持在工作一線。崔印亮清楚記得,當時環保局要到一個養殖場檢查污水排放是否達標,崔印亮和同事們都勸她別去,因為她當時從食道到口腔,全部潰瘍,站都站不穩,上下車都要人攙扶,免疫力也幾乎為零,養殖場的衛生條件差,對她來說風險極大。
張紅衛卻覺得,不去就是渎職,自己必須在一線。結果回來後,她就高燒39攝氏度,崔印亮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她還安慰我,老崔別哭,我沒事兒。她心裡有工作,有別人,唯獨沒有她自己”。
白天工作,晚上放療
她與死神賽跑
因為都是女同志,張紅衛的司機謝向東不僅開車,還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張紅衛的癌症就是謝向東第一個察覺到的。
謝向東說,2012年在鄭州做完手術後,醫生說術後必須做一個周期25天的放療,張紅衛“妥協”的辦法是,白天正常上班,晚上到鄭州放療。
從太康到鄭州開車往返至少5個小時,如果算上堵車、吃飯、候診時間,差不多六七個小時。而白天還要正常上班。“那段時間,我們都是約在晚上10點放療,再簡單吃點粥,11點從鄭州出發,到家都是凌晨1點半,2點之前幾乎沒休息過。”
就是這樣,張衛紅的工作也從來沒耽誤,她開會從來都是親自到場,做環境評價都在一線,帶頭堅決取締違法污染企業,拆掉小煉油廠……
就是這種拼命精神,張紅衛這個“環保新兵”,帶領團隊取得多項成績和榮譽;就是這種拼命精神,張紅衛個人先後榮獲多項國家、省、市、縣榮譽稱號。
特寫
昨天,在送別隊伍中,一名男孩和一名女孩特別引人注意。兩人的挽聯上寫著:愛心媽媽恩重如山——章朋舉、王小玉敬挽。他倆都是張紅衛非親生的“親兒”。
“媽媽”的被窩最溫暖
章朋舉現在是大二學生,四年前他考上太康一高時,張紅衛是學校的黨委書記,看孩子家境貧寒,她當場拿出500元錢,替章朋舉交了一半學費。此後,為他交學費、申請助學金、送飯卡,“媽媽”的關懷無微不至,每次考試都關心他的學習狀態,每一次變天都噓寒問暖,“我考上大學,‘媽媽’還送給我一床漂亮的床單被罩”。
王小玉今年以優異成績考上太康一高,她1歲時就成了孤兒,“媽媽”對她來說是個陌生的詞匯,直到6年前她遇上了張紅衛。
她永遠記得第一次和“媽媽”見面的情形:買新衣服、好吃的,給她洗澡,還和她一個被窩睡覺。這麼多年來,“媽媽”的被窩最溫暖、最安全。
張紅衛資助過的王小玉和章朋舉,哭著趕來送別“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