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為什麽人要睡覺呢?這個人,「一陰一陽之謂道,偏陰偏陽之謂疾」,偏於陰,或者偏於陽,這就是有了病了;那麽陰陽調和,這就沒有病。在睡覺的時候,這屬於靜;在醒著的時候,這就屬於動,動就屬陽、靜就屬陰。所謂「動則變,靜則生」,靜極就生動,動極就又變靜,這動靜不二,所以醒著和睡著了,這都是必須的。
因為我們在白天勞作了一天,晚間需要休息,精神休息,休息就恢復我們本有的氣力。白天動把我們所有的能源,都消耗得沒有了;等到晚間休息,又加上新的能源了,又生出來新的能源。也就好像我們用手電筒,那個手電筒插到插銷上,把它裝滿了電,你用用用,這個電用了了;用了了,又要裝電。那我們白天浪費了很多的能源,把能源都浪費沒有了,所以晚間又要加上一點新的能源,因為這個,所以要睡覺,這個加能源就是在睡覺的時候加。
睡覺時這個能源從什麽地方來呢?我告訴你們,白天動的時候,這個能源散到外邊去了;那麽晚間睡覺的時候,這能源又都收回來了。散到什麽地方去?把這能源散到虛空裡頭去了;晚間收回來,從什麽地方收回來的?還是在這個虛空又收回來了。一靜,這個能源又回來了;一動,這個能源又出去了,所以它就有一種變化。因為這個,所以我們人必須要睡覺,因為把能源浪費得太多了。
什麽地方浪費得多呢?我告訴你們,浪費最多,就是由眼睛浪費的能源最多;還有耳朵浪費的能源也很多;這個鼻子也是浪費能源的;舌頭都是浪費能源的;這個身上周身毛孔都是浪費能源的;你心裡打妄想,這也是浪費能源的。那麽在你動的時候,沒有睡著覺,這各六根門頭都浪費了很多能源。等到晚上睡覺,這能源又一點一點地偷偷地就回來了,又裝滿了能源,第二天又好消耗,就是這樣子。那麽就像那個電筒裝電一樣的,這是一個很粗淺的比喻,不過這大同小異。
因為這個,我們必須要睡覺。睡覺,這個收攝能源,在我們每一個毫毛的孔裡,都可以收攝這個能源,又收回來了,這叫「放之則彌六合,卷之則退藏於密。」因為這樣子,你睡覺,說是養足精神、養養精神、休息休息。休息什麽?就是不浪費能源了;養什麽呢?就是把那個能源再收回來,這就養足精神了。
那麽睡覺,也不能常常睡,不能像阿菟樓馱--阿那律尊者。阿那律尊者,佛不講經他睡不著覺;佛一講經、佛那兒一開口,說:「須菩提…」,他那兒就入了迷了;入了迷,就睡著了。那麽一睡著了,佛在那兒也聽他打呼,啊!那個鼻息如雷。所以佛就叫一個弟子把他叫醒了,就罵他,說:「咄咄胡為寐,螺蛳蛤蚌類,一睡幾千年,不聞佛名字。」咄咄,就是怪責之詞,「嘿!哎呀!你這個人哪,真是!怎麽搞的!」驚歎之詞、歎息詞。「咄咄胡為寐」,你為什麽要這樣地睡覺呢?胡為寐,Why you too much sleeping?坐那兒跌倒了,或者從那凳子上聽聽睡著了,跌到地下,把頭也會碰破了。「螺蛳蛤蚌類」,說你就像那個蛤蜊似的、海螺似的,蛤蚌類,蛤就是蛤蜊,那個蛤蜊瓢子。螺蛳蛤蚌類,說你和這個是一類的。「一睡幾千年」,你這一睡,就會睡幾千年。「不聞佛名字」,永遠你也聽不見佛的名字了,你就睡吧!
阿那律尊者被佛這麽一鬧,就生大慚愧心:「哎呀!佛這麽慈悲,都對我這麽鬧,我真是對不起佛了!」於是乎就七天七宿不睡覺,在那兒經行、站著。這七天七宿不睡覺,把能源都用了了,眼睛也瞎了,因為眼睛用的能源用太多了,把那個神都用沒有了,就瞎了。瞎了,佛又可憐他,說:「啊!這個弟子真是太可憐了!」於是乎就教他修金剛照明三昧,那麽修這種金剛照明三昧,他就得了天眼通。所以阿那律的天眼是第一,他能觀這個三千大千世界,就好像看手裡頭一個蘋果那麽清楚。
所以這個睡就是聚集我們消耗的能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