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閉關房外,我們見到了剛出關的李倩萍居士。她清淨脫俗、莊嚴素雅的氣度,一下子吸引了我們。原來,在這次十一佛七的“東林之夜”文藝晚會中,《千手觀音》舞蹈的領舞者就是她。她是一名瑜珈教師,而非專業演員。在這次晚會上,她帶領業余團隊,把這麼高難度的舞蹈演出專業的水平,讓所有人驚歎不已。這更增加了我們對她學佛的心路歷程和她身上故事的好奇。
李居士出生在重慶巫溪,這裡峻嶺奇峰,多姿多彩;山林竹木,茂密繁盛;懸崖古洞,神秘莫測;自古被稱為“小三峽”。雖然自然風光奇特珍貴,但由於是山區,交通不便,經濟發展水平滯後。李居士打小就生活在貧困之中,缺吃少穿。七歲時,母親不幸去世。父親迫於家計,常年打工在外。從此,年近八旬的奶奶成為她身邊唯一的依靠。
兒時的苦難讓她記憶猶新。但在奶奶的呵護下,她還是上了小學。奶奶信奉觀音菩薩,為人樸實善良,雖然自家生活困難,但只要有要飯的人上門,她從來不拒絕,哪怕這一頓自己不吃,也要分給他們一些。奶奶常常跟孫女說,為人要善良,好有好報,惡有惡報。人生很苦,要時時念觀音菩薩,只有菩薩能幫助我們。就這樣,年幼的倩萍,也常常跟著奶奶念觀音聖號,那時她也不懂是什麼意思。晚上睡覺,她常常夢到一位白衣天使,長得美麗莊嚴,覺得很好奇。有一次,她又夢到了這位白衣天使,在她門前的小河裡洗那白色的飄帶。她就想,我們村裡沒有這麼個人啊,她是誰呢?醒來後,她就問奶奶,奶奶很歡喜,告訴她,這位天使是觀世音菩薩啊!但她還年少,並不理解觀音菩薩之於她的意義。只是覺得能常在夢中見到也很好,因為她很親切,很溫暖。
1992年,11歲的小倩萍,親身經歷了一起慘無人道的凶殺案。她奇跡般的從凶手的刀下錯過,從此改變了她的一生。
這年農歷二月十九,是觀音菩薩聖誕。一大早,奶奶就帶著她出發,走了五個小時的山路,才趕到一所小寺廟參加法事活動。寺廟的住持法師,主動找到祖孫倆,告訴她們,觀音菩薩托夢給他,說小姑娘今年有大災難。奶奶一聽急了,拼命地求法師幫忙。法師便親手畫了一個佛像,用紅布包成一個三角形的小布囊掛件,掛在小倩萍的脖子上,並再三叮囑,一定要注意安全,並常念觀音菩薩聖號。
回家後,奶奶把孫女看得很嚴,只要是人多的地方,紅白喜事的地方一定不讓倩萍去。奶奶天天念觀音菩薩,也叫孫女念。
但可怕的事還是發生了。農歷三月二十二那天,她隨繼母雷媽媽去了附近一座很高的山上。那兒是繼母的家,離她住的小鎮有七、八個小時的崎岖山路。山上人煙稀少,只有三兩戶人家,而且分散開來。當晚,她隨雷媽媽,還有雷媽的小女兒(倩萍叫她細姐),住在一起。晚上來了一個男子,和雷媽媽說著說著,就爭吵了起來。然後,這男人拿出一把一尺多長的砍刀,一刀插進雷媽媽的心髒,雷媽媽大叫一聲,鮮血呼的噴出。殺手嚇得後退到她細姐身邊,細姐想奪他的刀,只見他揚起手中的刀,不停地向細姐砍去。就這樣,細姐也倒在血泊當中。昏暗的煤油燈下,小倩萍親眼目睹這一過程,嚇得魂飛魄散,大聲驚叫,昏迷過去。當她醒過來時,恍惚不知自己是死是活,巨大的恐懼壓迫著小倩萍。她拼命的呼救,但荒郊野嶺,人跡罕至,哪有回音啊!
更可怕的是,這時,天空中突然雷電交加,狂風驟起,下起了大雨。小倩萍一方面擔心凶手再回來,二則想出去叫人來救她們。於是,她端起煤油燈開門,燈瞬間被風吹滅。她哭叫著沖出門外,開始艱難的求救。雷鳴電閃,大雨滂沱,山高路險,伴隨著巨大的恐怖。她什麼都顧不上,在黑暗中,本能的嘶叫,在雜草、叢林、山石中爬行,最後她力氣不支,脫口而出:“觀音菩薩啊,我今晚必死無疑,”然後又一次暈倒。當她醒來時,發現被二姐夫救回到他家裡。
天亮後,她發現自己全身已沒有一塊皮肉是完好的,全都受傷,但脖子上的小香囊還在。在她爬過的山路樹叢中,隨時都有野獸毒蛇出沒,其中有一處,離萬丈懸崖只有一尺多遠。而她的繼母和細姐都已身亡,後經公安局勘驗,雷媽媽的肋骨斷了兩根,可憐的細姐身中29刀。但11歲的小倩萍卻不可思議地從殘忍的凶手手下逃脫,九死一生,終於活了下來。
經歷了這件事後,她和奶奶更加堅信是觀音菩薩救護了她。年幼的倩萍打小缺失母愛,從此她心中的依靠就是觀音菩薩。
命運還在打磨她。經歷這件事後,她的身體完全垮掉了,經常做惡夢。常常半夜驚醒,一身冷汗。家境的困難,身體的虛弱,奶奶的年事已高,迫使她無緣再上學了。第二年,她走向了社會,12歲的倩萍開始在火柴廠做童工。在19歲之前,她做過清潔工、服務員,進過工廠,嘗盡了人間的辛酸,體會了人生的苦痛與磨難。
19歲那年,她的人生終於迎來了轉折。那年,她認識了命中的貴人——男朋友,男友很同情、關愛她,願意自己工作掙錢讓她重新去念書。那年,她正式皈依了佛教,成了一位真正意義上的佛弟子。那年,她請回了夢中的觀音菩薩像,從此,苦盡甘來,人生漸入佳境。
倩萍在皈依前,即1998年8月15日就發願茹素了。2000年皈依於成都昭覺寺的演法法師。那天,因緣特殊,在方丈室法師給她單獨授的三皈五戒。當時,師父給她一本皈依的小冊子,讓她先看一下。她讀到其中的《心經》,就坐在那裡背會了,然後背給師父聽。師父很贊歎,說她與觀音菩薩緣分非同一般,便給她取了法名叫智妙。
入佛門後,她開始按師父的要求學習佛法,並堅持天天誦經、持咒,尤其喜歡《心經》。於是,她想請一尊佛菩薩像回家供奉。但在寺廟裡轉來轉去,不知請哪尊好。一天,她去了成都的青羊宮買香,那兒是道教的場所。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她發現一幅菩薩像,白衣飄帶,楊枝淨水,清淨莊嚴。她瞬間感覺無比的親切與溫暖,眼淚奪眶而出。那不正是多年來夢中出現的觀音菩薩麼?於是她向看守道觀的婆婆禮請。沒想到,婆婆非常歡喜的送給了她。並跟她說,這幅觀音聖像在這裡供奉了十三年,一直沒人請,前幾天有一個老太太說想請回去,但不知乍回事,竟也沒來,看來是與你有緣啊。李居士欣喜萬分,捧著觀音菩薩像回家。回家後才發現背面有文字,原來,這幅觀音聖像是重慶著名的書畫家伯友貴先生於1986年來小三峽采風時,特意畫的。這幅精美的觀音菩薩像己經等待了十三年,今天終於找到它的主人。
生命有了信仰,就有了歸宿。從前的孤苦與漂泊一去不返了,智妙居士開始過上一種有信仰情懷的人生。她邊學習,邊工作,邊學佛。先後通過自學,拿到了中專,四川師范學院教育系本科的學歷。從一個小學文化的鄉村小女孩,脫落成一位走遍海內外,弘揚瑜珈文化的行者。
她把佛法融注在生活和工作中,護持三寶,吃素放生,以自己的學識與智慧廣結善緣。受菩薩戒,到處參學,成立菩提、放生小組等。她說自己常常在夢中誦《心經》,念佛,念觀音。無論是夢中,還是現實人生中,種種厄難與不順,只要念觀音聖號,都會得到解決。她也常夢到自己到地獄中的情形,看到那裡的生命非常淒慘,沒有皮肉,好像是機器裡造出的一樣,個個都是鮮血淋淋,痛苦嚎叫。見到這恐怖情景,她說自己一點都不害怕,而是勸這些生命念佛、忏悔。
在海南的文筆峰,她呆了一段時間。那兒有一只貓天天吃魚,吃火腿腸等,後來由於聽她誦經,竟然跟她吃起了素。這件事感動了道觀的道長,他本來追求道法自然,沒有素食的意識,從此也吃起了素,對佛法也產生了好樂。
現在,智妙居士無論走到哪裡,都會以自己的人生經歷與心路歷程影響身邊的朋友,他們大多會跟著她親近佛法。談起這一點,她非常欣慰。人生路上,她“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
李倩萍居士
聽了她的故事,我們非常感慨。人身難得,佛法難聞。用她的話說:“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佛法,我還是要信。我的生命就是為佛法而活,生命不息,念佛不止。”
(文:駱超雲 圖:慧金)
(責任編輯:東林寺淨土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