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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賢法師:老子是個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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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司馬遷時代的古代資料也有眾說非一的問題,對於老子的生平,司馬遷在《史記·老子韓非列傳》中,就已經“ 糊塗” 了。雖然他當時能讀到的關於老子的一手資料,很可能比我們豐富得多,但他也列出了三種可能的人物:李耳、老萊子、周太史儋(dān)。他們都是隱逸君子,都可能是老子。不過,司馬遷更同意的還是李耳。

最終,我們回到關於老子最原始的史料上來。司馬遷這樣記載老子:

老子者,楚(國)苦(hù,憨山大師注) 縣(今河南鹿邑縣) 厲(lài,憨山大師注) 鄉曲仁裡人也。姓李氏名耳,字伯陽,谥曰聃,周守藏室之史也) ……老子修道德,其學以自隱無名為務。居周久之,見周之衰,遂去。至關,關令尹喜曰,子將隱矣,強為我著書。子遂著書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而去,莫知所終。老子生周定王三年,母孕八十年而生,生而皓首,故稱老子(復有傳言,老子乃“ 從母左腋出”,出生便能講話,生於商代武丁庚辰二月十五日辰時,恐亦類似於前者,為老派學人針對佛教的附會之談。)

司馬遷怎麼說的呢? 他說:“老子,乃楚國苦(hù) 縣的厲( lài) 鄉,也就是今天的中國河南省鹿邑縣厲鄉曲仁裡地方的人,俗姓李氏,名字叫作‘耳’,字號稱為‘伯陽’,人們給他的谥號是‘ 聃’,是‘ 周’ 時的國家檔案館負責人。這是一份不用下地干活的工作,卻可以有很多資料和時間來研究國家、社會和人生的道理。老子的一生,都潛心研究並修行‘ 道’ 與‘德’,修為特征以‘隱逸’ 和‘無名’ 為要務。在‘ 周’ 任職久了,看到‘ 周室’的衰敗與腐朽,於是騎上青牛,奔函谷關而去。”

就像今天的過海關,沒有護照或通行證是過不去的。而老子騎在青牛背上沖函谷關而來,根本沒有任何通關文書。福人自有天相,函谷關守關的檢察長尹喜,卻在當天早起時,就看見來路的方向有紫氣沖天,自東而來。他斷定本日將有聖人過關,心裡做好了向聖人求道的准備。當老子這位須發皆白的長者騎在青牛背上悠然而至的時候,關吏向他索要通關文書,他拿不出來,於是將其帶到檢察長尹喜的面前,交他處置。尹喜有求道之心,他只有一個條件:老子只要向其傳道,便放老子過關。

一個陌生的路人突然向這位大智者求道,從為官多年從不張揚的個性方面來看,老子不會輕易開口。但為了過關,或者基於有關“ 道德” 未來傳承方面的觀察,老子書寫了《道德經》上下兩篇五千余言,授予尹喜,換取了通關自由,然後,離開函谷關往西而去。

離函谷關去往何方

過函谷關想要去什麼地方? 《史記》中沒有交代。從歷史文獻上來看,只說西度流沙,過了新疆以北,去往西域了。新疆的南部,是以塔克拉瑪干為主的死亡沙漠,而西北部,大約有兩條線路能繼續西行,如果沿紅其拉甫入阿富汗境,那就直接往克什米爾高原,真有可能去往印度了。如果過蔥嶺、靈山去往吉爾吉斯的碎葉城方向,那真有可能是去中東了。《史記》上的交代就四個字:“莫知所終”,既不知道他晚年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他死在哪裡。

唐末五代時候的道人杜光庭(進士),因為趕上了道家思想鼎盛的時期,為抗拒佛教、抬舉道教,依據佛經的義理寫了不少道經。他在其中一部稱作《老子化胡經》的書裡,說了一段老子跨越函谷關以後的故事:老子將《道德經》交付函谷關檢查長尹喜之後,西度流沙,一路前行,到達印度,搖身一變,成為釋迦牟尼佛,開始應化,度脫了無數的印度及西域胡人。由於杜光庭時代已經開始有人如此不根據事實胡謅造經,所以當時佛教及社會人士特意為此創作了“ 杜撰” 一詞,用來說明杜光庭“ 偽造道經”。

歷史書的作用,幾乎只是記錄對時代有影響的大事件、大人物,其功能不是追蹤生死問題,也不是解決生死問題。況且,歷史對於《道德經》作者的交代,雖然不明,但畢竟因為《道德經》的存在而令老子的“ 道德”明朗了,這位聖者的行跡也許恰恰因為如其智慧那樣高深莫測,反倒符合了人們的“心理期許”吧! 這種“不明白”,的確讓很多疑惑“明白”了。當然,以上僅為個人考察的一己之言,加之但憑今人間接的考察手段與方式,怎樣的考察也還是難免與史實有距離。為了脫開戲論牢籠,大致確定吧! 其實,這都是葛籐,不觀其心,終歸“ 場人之欣戚”,哀樂皆不出於本有,道德論題,與之何干?

以上,大致確定老子這個人的年代、生活地點、大致經歷,往下我們可以觀察其人在佛教語境下的定位( 有了世間的確定,才談得上出世間的定位)。

隱君子的萬世功德

我們試想,在諸侯爭霸、社會動蕩、矛盾尖銳,甚至民不聊生的春秋末期,有很多活躍的思想家在宣揚和堅持各自的思想和做人主張,其中一些哲人博古通今,見識卓越,洞察禍福之機,深明成敗之道,以“ 百家爭鳴”的態勢,對國家、社會、歷史、人事進行深刻分析和理解。或躬耕自食,或寄情山水,或大隱小隱,避世安身,韬晦自守,不是沒有對於人類的理想,而是順應因緣,該行則行,該隱則隱,如《莊子·繕性》言:

古之所謂隱士者,非伏其身而弗見也,非閉其言而不出也,非藏其知而不發也,時命大謬也。

當時命而大行乎天下,返一無跡;不當時命而大窮乎天下,則深根寧極而待,此存身之道也。

老子也正是此時,臨出關之際,寫下《道德經》五千余言盡付尹喜,傾其所悟,盡付來人,實在是“當時命而大行乎天下”的善舉啊!

老子是位不折不扣的隱逸修行人,以其《道德》一經對後世的影響來看,的確有著非同凡人的悟處,到底有多麼高深? 能否用大眾語言說明白? 此點一直為佛教人士所關注。他的悟入水平,是我們《中觀見與道德經》課程需要明確的核心問題。

“忘世”不同於“出世”

有些人直接一語定論:“老子就是佛菩薩,他是佛菩薩先到中國來幫後來佛教打基礎的。”如果實為現量觀察核實如此,則應該相信。而若沒有這種水平的普通發心修行者也說這種話,則未免過於籠統了。憨山大師曾批評這類人說:

及見口義附墨……或一言有當,且曰佛一大藏盡出於此。而惑者以為必當,深有慨矣! 嗟乎,是豈通達之謂耶? 質斯二者,學佛而不通百氏,不但不知世法,而亦不知佛法。解老莊而謂盡佛經,不但不知佛意,而亦不知莊意,此其所以難明也。故曰自大視細者不盡,自細視大者不明。

余嘗以三事自勉曰:不知春秋,不能涉世;不知老莊,不能忘世;不參禅,不能出世。知此,可以言學矣!

憨山大師繼而又說:

西域諸祖造論以破外道之執,須善自他宗。此方從古經論諸師,未有不善自他宗者。吾宗未學,安於孤陋,昧於同體,視為異物。不能通融教觀,難於利俗。其有初信之士,不能深窮教典。苦於名相支離,難於理會。至於酷嗜老莊為文章淵薮,及其言論指歸,莫不望洋而歎也!

看來憨山大師對於老子思想,是既不允許佛門無知“ 比附” 盲目抬高,也不允許盲目地斥之為外道,而是要求要“善通達自他宗”,以破外道之執。目前看來,憨山大師的看法,恐怕還是最公允且最值得借鑒的判斷了。

在《觀老莊影響論》的《論去取》篇,憨山大師更是藉由對僧肇大師的贊美,表達了《道德經》“雖不及佛心,而中國聖人之言,除五經束於世教,此外載道之言,唯老一書而已”的認識,他說:

藉令中國無此人,萬世之下不知有真人;中國無此書,萬世之下不知有妙論;吾佛法廣大微妙,譯者險辭以濟之,什之所譯稱最者,以有四哲( 生、肇、融、叡) 為之輔佐故耳……觀師有言“取文不取意”斯言有由矣。

蓋西域之語,質直無文,且多重復。而譯師之學,不善兩方者則文多鄙野,大為理類。蓋中國聖人之言,除五經束於世教,此外載道之言者,唯老一書而已。設或此方有過老莊之言者,肇必捨此而不顧矣!( 什於肇亦曰: “ 余解不謝子, 文當相揖耳。”)蓋肇尤善老莊焉———六家七宗破邪宗者,唯肇可行。清淨觀國師疏華嚴每引肇論,必曰肇公,尊之也。至觀華嚴疏,每引老莊語夥。

蓋此方老莊,即西域婆羅門類也。然則剛為現身說法,旋即斥為外道邪見,何也? 蓋在執與不執也(應以婆羅門身得度者,即現婆羅門身而為說法)。深生執著,則為外道邪見。是以聖人教人,但破其執,不破其法! (潛在意涵是“各就其位”)

由以上的引述,老子其人為三寶數以外,而又為法寶所系的文化基礎之執掌者,這種關系已經很明確了。

他是個有修有證的人

憨山大師繼以佛教正見,判斷雲:

老氏所宗,以虛無自然為妙道,即《楞嚴》所謂:晦昧為空,八識精明之體也……此即《楞嚴》所謂:分別都無,非色非空、拘捨離等昧為冥谛者,是已。八識空昧之體也,以其此識,最極幽深,微妙難測,非佛不足以盡之,轉此則為大圓鏡智矣!

菩薩知此,以止觀破之,尚有分證;至若聲聞不知,則取之為涅槃,西域外道梵志不知,則執之為冥谛,此則以為虛無自然妙道也。

故經曰:“諸修行人,不能得成無上菩提,乃至別稱聲聞緣覺、諸天外道魔王,及魔眷屬,皆由不知二種根本,錯亂修習,猶如煮沙欲成佳馔(zhuàn),縱經塵劫不能得。”

雲何二種:一者無始生死根本,則汝今者與諸眾生,用攀緣心為自性者;二者無始涅槃元清淨體,則汝今者識精元明,能生諸緣,緣所遺者。

此言識精元明,即老子之妙道也。

故曰:“杳杳冥冥,其中有精,其精甚真。由其此體至虛至大,故非色;以能生諸緣,故非空;不知天地萬物皆從此識變現,乃謂之自然;由不思議熏、不思議變,故謂之妙;至精不雜,故謂之真;天地壞而此體不壞,人身滅而此性常存,故謂之常;萬物變化,皆出於此,故謂之天地之根,眾妙之門。”

凡遇書中所稱真常玄妙,虛無大道等語,皆以此印之,則自有歸趣。不然,則茫若捕風捉影矣! 故先示於此!

憨山大師確認,老子所證的自然、常、非色非空的眾妙之門,是天地之根,這即是《楞嚴經》中拘捨離等昧為冥谛的八識空昧之體,佛陀謂之為“識精元明,”是老子所倡的虛無妙道的根本所在,如果老子不是現量證達“識精元明”,他便不會倡言“虛無自然”之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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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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