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地菩薩在夢裡都能離開犯戒垢,這不是人人都能理解的境界。我們在生活中常遇到的情況是:有時在夢裡高興醒了;有時在夢裡煩惱醒了;有時在夢裡罵人,讓旁邊沒睡覺的人都能聽見。這是一種比較錯亂的狀況,說明即便是到了睡眠中我們都無法調治身心。
“夢中亦離犯戒垢”,是對個人心性的三個部分調節得很合適才能做到。但這不是說只有菩薩才能做到,我們凡夫就做不到。菩薩就是凡夫做的!
這三個部分的界別,一定要了解清楚。
月稱論師教我們,首先要確定世俗的真理是有,確定世俗是暫時有,並且有如下三個范疇:感性、理性和佛性。當然,月稱論師沒有將這三個詞放在一起講,但我們應該放到一起。
佛性,不信佛的人也可以籠統地說成是“神性”,總之是與信仰有關,與生死有關,要有敬畏之心的那部分。佛性的范疇是至高無上的,我們要懷著敬畏之心來對待,因為它直接涉及到生命最根本的問題——生和死轉依的問題,這是只有宗教的先知者才能幫我們解決的。
感性、理性的區分,大家就很常見了。在世俗谛的暫時存在中,我們要相信有規則:
感性的規則是情感的規則,不允許有太多理性成分參與。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家務事不需要清官斷,它是不需要“道理”的,沒道理可言!一旦進入情感范疇,那就是因緣。這因緣,不允許用理性的方式去選擇對或錯,所謂的“對”或“錯”也都是錯,就是隨緣比較好。“隨緣消舊業,不復造新殃”,替未來播下好的種子,多做善事,少做惡事,就是如此。
理性,那就不是家庭的,而是在社會的、工作的、倫理的范疇中。
至於規則,就是它們“三者不能互相越位”:
不能時時將理性的規則往感性的范疇中運用。時時運用會傷感情,傷得過分徹底以後,感情就沒有了。沒有感情的氛圍,那就只有一個失敗的結果了。
而在理性的生活氛圍中,不允許太感情用事,或者以過於神秘性的思考邏輯去用事,這樣用心也會出事。所以,在做工作或處理世間倫理關系時,不應該太憑著個人意氣去考慮、用事,否則會有麻煩。
而佛性的部分,是超乎感性理性,又基本駕馭感性理性的,它是這個層面的問題。因為生命問題一定解決感情和道理的問題,但也不能降格到感情和道理之中,所以它需要有特殊的尊重,不能聽之任之,一定要謹小慎微才能處理好。
這是個界別的問題,一旦區分不好,勢必形成越位,生活就會亂套。
比如,關於信仰的原則性,我們要勤修習恭敬三寶或勸善改惡,但如果在一個十分嚴謹的倫理氛圍中見人就實施“佛教政策”,這樣也會出問題。
曾有路人問我:“為什麼你們那些居士在放生的時候,使勁地念阿彌陀佛,一定要讓所有的過路人都聽一遍?路過的人有些願意聽,有些不願意聽,是不是必須得聽?是不是念阿彌陀佛時就不用遵守社會公理呢?”
我回答:“可不能這樣做,因為每個人的行為要求各有區別。相信社會公理有社會公理的需要,而信仰有信仰的氛圍,各有適用范圍。”沒有區分好這些界別之前,生硬地拼湊或移植,煩惱就產生了。
讓一個人在夢中也能很心安,沒有這種越界的煩惱,一定是生活中的“界別”定位得十分合理。所以我相信,關於感性、理性和佛性界別的確定,會幫助我們在修行中進步,也一定會幫助我們將世俗的生活處理好。“無正世俗梯,無上正高樓”,不善世俗谛,不得第一谛(勝義谛)!
處理好了這些界別,會有什麼結果呢?首先是“十善業道皆能集”。對於居士學佛來說,行十善業道是一個首要的任務,首先要考慮的就是十善業道中我們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有一部《十善業道經》,弘一法師晚年十分重視,也勸大家奉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