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定淨土法門後,我效法老居士,白天和夜裡都安排了功課。早晚課大多是利用徒步上下班的時間修完的。利用辦公室午休或午間散步的機會,我還給自己增加了午課。按照預定計劃,把《佛說阿彌陀經》、《佛說無量壽經》中的阿彌陀佛四十八大願,都爭取背了下來。背不下來時,我手裡拿著經文,邊走邊看邊默背。全都背熟了,這樣上下班時,一邊徒步一邊默誦,兩下不耽誤。此前,我路上默誦的是《心經》、《普門品》中的偈子,還有《太上感應篇》中的選段等;稱誦的是聖觀世音菩薩摩诃薩名號。
那天我在家拜佛、稱誦佛號時,感覺眼前閃過一個字眼,讓我不覺一愣。這個字眼就是本尊。隨即我心裡透亮極了、也開心極了:自己的本尊就是阿彌陀佛!但對於本尊的含義,我一時還所知甚少。後來才了解到:本尊譯自梵文Yidam,意思是你終身皈依、專注修證的一位佛的化身,這尊佛的法門就是你的主修法門。就這樣,在拜佛、恭稱名號時,我就一心稱誦:本尊阿彌陀佛!南無本尊阿彌陀佛!
過了幾個月,也是在家中拜佛時,我又清楚地聽到一個聲音:無量尊。我知道阿彌陀佛是光中至尊、佛中之王:所以心裡當即就明白了,無量尊就是對阿彌陀佛的至尊稱謂!起初我還以為這個尊稱是第一次出現的;待誦持《佛說無量壽經》時,才格外注意到書中偈子中就有無量尊的敬稱。就此開始,每次拜佛時我都要恭恭敬敬地稱誦:南無本尊、無量尊阿彌陀佛!
這期間,一次天快亮的時候,我躺在床上還沒睜眼,心中突然感應到一句話:阿彌陀佛,一切成就!我被驚醒了。我一直在揣摩這句話的意思。過了好久,我才理解了:這句話說的是持誦阿彌陀佛名號一切成就;而不是拜阿彌陀佛一切成就。這種感悟,使我對持名念佛有了新的動力;這使我修習中揮之不去的惰性又減去了幾分。
我的一個修習目標,就是念佛要爭取達到念而不念的狀態。然而,由於習性作祟,反復默念佛號,容易感到單調乏味;加上意識流的慣性效應,持名念佛時雜念妄想很難克制。所以,即使是按照印光大師所說的“一句佛號,不令間斷”都很難做到,想實現潛意識念佛(不念而念)更是難以預期。我想,為何不試試為所有眾生念佛呢?哪怕是一條流浪狗或貌似無情的花草樹木。懷著這樣的心態念佛,會有升華、新鮮、不枯燥的感覺,也會讓自己輕松、開心;而這個心就是菩提心。我平時持誦的仍是六字佛號或四字佛號。只是念得有口無心時,一句南無本尊、無量尊阿彌陀佛!這十一字聖號提起來,馬上就會讓人精神一振的。平常念無定法,但感覺印光大師的十念法對於攝心的效果最好。十句佛號,按照三、三、二、二的節奏完成,反復循環下去,自然身心清淨。念佛中的金剛默念法,口唇舌尖動而不出聲,可防意念散亂。我徒步念佛,用的是兩步法:右腳邁出去念南無,左腳邁出去念阿彌陀佛;兩步默念完成六字佛號。開始可能不太協調,走多了也就正常了。
夜裡修習,可以算作方便法。即仰臥在床上、胸前雙手合十,默念佛號、默誦佛經。夜課時間一般是在子夜時分、或下半夜兩點鐘之前。往往在我夜課懈怠時,如該醒時沒醒來或者醒來想貪睡等,真的就像老居士所說的那樣,會被提醒的。有時是極細微、極悅耳的樂曲聲,有時像是有人輕輕咳嗽的聲音,都很短暫,只要人被警醒了聲音就消失了。還有一次,連妻都聽到了,像是有小動物發出輕微的動靜。妻在床上推我,問我是不是家裡有老鼠啦?我當然不會理她了。
前不久跟一位學佛的同事交流,她說,她每天都要讓出固定的時間專心念佛,用印光大師的十念法攝心,進入到入靜狀態時,印堂部位會徐徐出現淡淡的黃光,慢慢擴散。這使我想到我兩次夢見到家中出現的祥光,也是淡淡的黃光。為什麼會是黃光?似乎還找不到解釋。說來有愧,我念佛很少能入靜,所以內觀不到任何反應。夜課時身外的光偶爾是可以見到的,但都不是黃光。念佛中見到一些景象,繼續念佛不去理會就是了。我見過一個景象,地面在我面前翻開了,裡面是黑色的;隨著我念一聲佛號,翻開的地面就如同安上拉鏈一樣,縫合一下,直到地面全部彌合如初。
我體會到,把阿彌陀佛敬稱為本尊、無量尊,有助於培育修習者對於專修阿彌陀佛淨土的堅定心、恭敬心、不退轉心、至誠心、切願心,以得永續佛緣。阿彌陀佛聖號,是阿彌陀佛歷劫修行成果中的果中之王,是濃縮著阿彌陀佛四十八大宏願的精粹。令眾生十念成就、帶業往生的誓願,賦予阿彌陀佛名號以無盡的奧妙和無窮的威力。為什麼說“阿彌陀佛,一切成就”?對修習者來說,念阿彌陀佛,就是念十方三世一切佛、一切菩薩摩诃薩!念阿彌陀佛,就是一切光明具足、一切壽命具足、一切慈悲具足、一切智慧具足、一切神通具足、一切法門具足、一切名號具足、一切功德具足、一切願力具足、一切陀羅尼具足!
我偶爾發現,在日常中,佛號自有妙用。一天夜課時,我聽到樓上鄰居家傳來混亂的打砸聲,夾雜著男人沉悶的怒吼和女人恐懼的呻吟。我極是擔心,生怕萬一鬧出什麼意外,忙至誠默誦佛號,請彌陀保佑,讓事態平息。過了些時候,樓上安靜下來,只隱約地有走動聲。我心生歡喜,突發奇想:真要是床頭打、床尾和了,能不能讓我聽到說笑的動靜來確認一下呢?實際上,我很擔心樓上再鬧起來,所以心裡一直念佛。然而,不一會兒,我真的聽到了男女之間的說笑聲!當時我驚訝極了。佛號法力無邊,由此可見一斑。後來,我把夜課的功德回向給樓上鄰居,請阿彌陀佛保佑這家人和睦、幸福、平安。從那以後,樓上再也沒有出現過吵架的動靜。
但一個周日我在家修晚課,又被鄰居家的打鬧聲給攪了。那是在夏天,門窗都開著;我聽得出聲音來自前面的樓房。最初我不想理會,可雙方吵得越來越激烈,我簡直無法誦經了。於是,我把晚課臨時停下來,試著念佛來化解,至於行不行,心裡也沒有數。很投入地默念了一會,那邊斗架的節奏像是變慢了,雙方的聲音也有所緩和了。我來了信心,繼續念佛不止,前後沒幾分鐘,一場風波就悄無聲息了。至於實際上當事人是什麼狀態,我根本看不到;我唯有相信阿彌陀佛名號的威神力。
也有遇到現場遇到吵架的時候。一天早上,我和妻在農貿市場買菜時,碰上兩個年輕的女顧客與中年男攤販對罵,妻停下來看熱鬧,我在一邊喊她快走。見妻沒動,我也停下了,這時心裡一動,為何不念佛試試,讓那幾個男女不罵了呢?誰知我這邊一默念佛號,那邊吵得反而更厲害了,倆女人干脆沖到男子面前,雙方像是要拳腳相加了。我感到失望了,雖然嘴裡還在默念佛號,心裡卻在想:看來這場架是要干到底了。這時,就見一位老大娘走過去勸架,這一勸還真挺管用,倆女人不怎麼吵了,轉身跟著老大娘走出門去。我想,這仨人該是同路的罷。接著我暗自感慨:要不是這個老大娘,自己只會一旁念佛又能起啥作用呢?可隨後,我發現老大娘是獨自走開的,她跟那兩個女人並不認識。路上我還在琢磨這事,突然間我醒悟過來了:怎麼能認為念佛勸架沒有成功呢?那個老大娘難道不就是念佛念出來的活菩薩麼?
佛號不但可以勸架,還可以勸人讓座。一次在快軌車上。我一上車,就注意到對面有個年輕爸爸抱著孩子倚著欄桿站著,也不知站了多久,周圍坐著的人們都視而不見,挺漠然的。我心裡很不是滋味,難受甚至有些憤怒,人性哪去啦!一時不由得就有了一個奇妙的念頭,試著念念佛號,看看能有人讓座不。我故意看著窗外,不動聲色;心裡卻在一個勁地念著阿彌陀佛,不過十聲,我側面不遠處一個穿著黑色皮外套的年輕人站了起來,朝這邊的年輕爸爸打招呼:“你過來坐吧。”我喜出望外,心裡忙感謝阿彌陀佛。年輕爸爸推辭著:“謝謝,快下車了,不用了。”年輕人這時已走到前面背著身站下了,於是這對父子才過來坐下。讓座是巧合麼,或許年輕人是要下車了才讓座的?我不免猜疑,但我注意到穿黑色皮外套的年輕人和這對父子,都是在終點大連火車站下的車,此前還有一站,即香爐礁站。我注意到,在車門口擁擠的人群裡,有人用奇怪的眼神掃了我一下,但是否就是那位讓座的穿黑皮外套的小伙子,我沒能看清。
對我來說,讓座是一種良知,這已是多年養成的自覺習慣了。可當你沒有座位時,又何以幫到別人呢?快軌車上的經歷啟示我:念佛是幫助他人最靈驗的妙法。不久,我把佛號也用在公交車上。一次,有位古稀老人上車,弓著身站在那裡,周圍無一人讓座。怎麼辦?我盯住一位離老人最近卻假裝看不見的小伙子(這是唯一一次瞄准對象的念佛),默默地念誦佛號,他毫無反應。我堅持念誦,那年輕人突然起身,車在站台一停下,就急忙下去了。老人因此得到了座位。我看車外,他立在站台上,東瞅西望,一臉茫然。我有些不明白:那個年輕人為什麼會突然想起下車?還有一次,居然是兩位老太太在車上互相讓座,其他人都安坐不動。我看得不忍,都是七八十歲的老人家呀,怎麼可以這樣呢?我站在一旁,表面上默不作聲,心裡直在懇切地念佛。不多會兒,一個人主動起身,給老太太讓出了座位。
我確信,佛號是可以激發眾生向善心的。甚至蚊子也不例外。這裡就說一件我和蚊子的事情。一個大熱天,我在家上晚課,飛來一只體格挺大的蚊子,一口叮在裸露的肩頭上不動了。照學佛前,我早就給它一巴掌拍死了,可現在它在吸我的血,我卻想著正好給它做三皈依。我心裡說:“咱們有緣。聽我說,你要皈依佛,無量尊阿彌陀佛;皈依法,西方極樂淨土;皈依僧,觀世音、大勢至二菩薩。來,跟我念阿彌陀佛……”這蚊子一直趴著沒動,我以為它蠻有靈性的還挺感動;誰知它接下來反而把口針使勁往我皮肉裡扎,給我咬得更疼了。我雖然堅持給它念佛,但經不起習氣的驅動、還是回了它一句成語:忘恩負義!蚊子到底飛走了。我擔心,肩頭上肯定是被叮咬出了好大的疙瘩,幾天都得癢得鑽心,難受死了。可是極其不尋常的是,過後肩頭上沒有留下任何叮咬的痕跡,也沒有任何發癢的感覺;好像那只蚊子根本就沒有光顧過此地。我至今不能理解這是為什麼。
佛號念佛一年後,我在學佛日記裡有過這樣的記載:
“我誦阿彌陀經與持佛號時,前所未有地有了感應,每誦一句,便覺心頭有隱隱的欣快、喜樂感。此前夜間誦經阿彌陀經時,若專注靜心,就會有特別的感應:即誦上句,下句便似乎自動合成,待你復誦。對比彌陀四十八大願,後者感應雖來得遲些,但昨夜每誦一句一願,心中的數值便累積上升,令人驚異不已。”
實在說,念佛時的喜悅感並沒有持續下來。我判斷,這種感覺在持名念佛早期是一種激勵,是暫時的;只有真正投入的習慣性念佛成就以後,真實的法喜才會充盈在身心中彌漫不散。我想說的另一種持名念佛早期的感應,就是奇妙的數值感應。當時,我在日記裡寫道:
“雖然我全然不知這些數字的意義,但我清楚這些數值的變化絕非自己的顯意識或潛意識所能操控。”
“最近,我遇到的最奇怪的事情莫過於坐上數字的過山車了:10天前,我感知到的數值是60。待去松山寺拜佛時,這個數值陡然上升到120。可出了寺院,心念散亂,又回到了原點。前四五天,夜課後都能感應到100了,到白天雜念多時,馬上降為75,持續到晚上。昨天中午,我散步時誦經,感應到80。隨即有了急躁情緒,降回到75。晚課時,數字隨著念佛的進度一再上升,特別是每誦彌陀一大宏願時,數字就明顯變化,直至上升到180。”
“一早上班路上,看到迎面異性應時裝束,默誦時因好奇分心,數字即下降至160。中午給外地寺院寄書,在郵局感應到175,出了郵局感應到185。下班時隨著心中誦經,居然195、196、197地遞增。每當回向‘阿彌陀佛,保佑眾生,滅我業障,六道之中,十方三世,一切成就’時,數值遞增明顯。晚課後增加到270,然後就如同鎖定了一般。”
“……夜課誦經時,因犯困走神,但數值並未減少,也絕無混亂、顛倒的情形出現,只是升值速度有所減緩。至彌陀48大願誦過,數值已是2000。早上睡了一會懶覺,將近6點起床,損失好大哇,數值只余下500。一早供佛、拜佛,回向時增至600。隨即就再沒有任何數值感應了。”
這種情形斷斷續續地延續了一兩個月。我把這種自行在心中升升降降的數值,稱為心值或功德值。有趣的是,我那時一想到去布施等行善的念頭,雖然只是想想,功德值馬上就上升;心裡一煩惱,數值馬上就下滑。怎麼看待這個現象?依我的理解,這應當是對於修習者一種無形的鞭策方式,同時也是對修習中如何自我戒規的巧妙提示。
到底應該如何看待所謂念佛感應?我想,歸根結底,那只是塵心對於佛性的一種感通而已。塵心時時在,佛性人人有。對此,只可順其自然,不可盲目追求;否則偏離持名念佛之本。我以上所述,如果有知見上的偏差,也請同修恕過。此文結束前,我還想講一件令我感動至今的事情。
一次,我去二七廣場附近的賓館開會,晚上還安排了宴請,但我怕耽誤單位工作,就請了假,趁午休坐了公交車往回趕。車上很擠,我被擠到車門口附近時,發現一位中年婦女,很痛苦地彎著腰,一手把著欄桿,一手拿著打點滴的藥瓶子,像是堅持不住了,我就趕緊默念佛號,希求有人給她讓座。沒念幾聲,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擠過來,隔著人問那婦女:我看你這麼難受,要不要找人給你讓個座兒?婦女勉強笑著,說謝謝不用了,我就快下車了。那個女孩趕緊向前擠著,一直擠到那婦女身邊,小心地用手扶著她,像是照顧自己的媽媽一樣真誠。過了片刻,女孩說:我看你嘴唇都白了,這樣哪行?女孩又扶著婦女往邊上擠,她探頭對一位坐著的陌生男孩說:你能不能給這位有病的阿姨讓個座?男孩回頭望望,一點沒猶豫站起來,離開了座位。人們盡力讓開路,女孩小心地攙著那婦女過來坐下了,然後守著她,極其溫柔地和她聊天,轉移她難受的感覺。我聽到女孩問她感覺怎樣了、要到哪下車?
看到這個情形,我心裡充滿了溫暖,這個女孩貌相似乎平常,但她的心靈卻是如此晶瑩剔透,她的行為如此感人至深,使人看見她就像看見純真的天使一樣,甚至感覺她比天使還要可愛、美麗。過了兩站,那婦女下了車,一下車就坐在了台階上,顯得很痛苦。我在車上給她念佛。婦女旁邊有個年紀偏大的女孩,也是剛下的車,像是陪著這婦女的,但她表情木然。熱心的女孩還在車上。她看到了熟人,笑起來很甜、很美,笑聲也很爽朗。她的口音像是黑龍江一帶的,她並非大連女孩。我真心地祝福她在連打工順利、一生走運。也願天下好人一生平安!
親山居士
2015年6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