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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馮居士天眼傳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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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野鬼,時常窺伺過路車輛,要找替身。
  
  宣化法師教我念楞嚴咒之後,我和家母合力恭念,念了幾夜,我看到不知何處湧來千千萬萬的白色蓮花,把大樹的女鬼載走,越去越遠,女鬼不情願,卻身不由己,以後清靜了一陣子,那一年沒有再發生車禍死人(這件事曾經報導過)。
  
  我們搬家出來以後,那大樹又附了好些鬼魂,鬼又回來了,那處地方又再出車禍一次兩次,總有人橫死,現在我都不敢再去那裡了。
  
  現在的住宅,我初搬來時,白天也見到一個瘦小西洋老年男子,不停吐口沫;晚上見到一個肥胖西洋老婦,笑容滿面,到我房中,笑容滿面,到我房中,親熱稱我為『兒子』。我知他們是異物,但我不畏,我就念佛,念楞嚴咒,他們並無惡意,說是來看看故居,又說是很喜歡我照顧房子,以後他們就不再出現了。
  
  我記下他們的面貌特徵和衣著打扮形狀,訪問鄰近的老人,我一提,他們就告訴我那是房從前的主人主婦,都是醫生,已經死了十多年了。
  
  現在我們供奉了佛像,再沒什麼異物出現了。 家母念經比我勤懇,他天天都念,他慢慢一段一段學念,居然把楞嚴咒念熟了,可以背得下來了,我還不行。



澶之浦(話談本州內海血潮之謎)
   
  馮馮
  
  一九七零年,一位日本記者初次發表一幀照片於讀賣新聞,此照片展轉刊載於英美及歐洲報刊,引起不少好奇。專家紛紛飛往長崎,雇用專船,在月夜駛往外海觀察一種無法解釋的奇景。
  這種奇景,一件在長崎外海南方不到八十裡之處,另一宗則在鹿兒島以南三四十裡之海面。
  是什麼奇景呢?
  
  根據我所看見英國拍攝之記錄電影片,看見在子夜之時,黑暗之海面,突然放射光暈,類似螢光億萬之聚匯成河,浮現海面,方圓數十裡。時而流轉成堆,時而幻變成億兆燈火,多如繁星,也好象是在山上俯視香港、九龍之璀璨燈海,所見不同者是,香港燈海有各種顏色,有霓虹燈閃閃,有汽車駛行時劃出的數百條紅光電閃,但是日本海面之燈海則無此多姿多彩,只有兩種顏色,是屬於慘綠慘白的光芒。
  根據記錄片之旁白說明,此種神秘光芒之出現,以十一月十五夜最為常見,且有在八、九月出現之記錄,每次持續之時間,由一小時至三數小時不等,此種海光,並非新發現,而是自中古以來,即有出現,九州漁民早已習以為常,不以為異了,但是直到近年始為世界所知道。
  數位西方專家在記錄片各抒高見,一位說是海中之磷質,一位說是海中有某種微小之漂浮生物Plankton,其體內含有豐富之磷質,這些生物乘潮湧而至,在黑暗之中,映現磷光,其情形就如“海中血潮”一樣。
  血潮是什麼?影片中映出一段,在日光之下,海水數百裡盡管皆變成血紅,非常可怖。想來正和舊約出埃及記中描寫的情形一樣吧?出埃及記中,先知摩西舉仗一指,海水變成血紅,埃及所有之河海均變成血,不能飲用,魚蝦都腐臭,嚇壞了法老王。
  好萊塢電影《十誡》一片有此段海水變血之神奇鏡頭,但那是用染料溶於水中造成的。
  英國科學記錄片中卻不是弄嚎頭,而是忠實的研究記錄,只見滿海是血,地中海亦曾出現過。
  專家汲起海中之“鮮血”,置數滴於顯微鏡之下一看,只見有千千萬萬血紅之細菌形狀之微生物在水滴內游泳浮動。這些微生物有一個拉丁文的科學名字,可惜我記錄不下來。
  這些紅色微生物,有如阿美巴Amoeba單細胞,累積成億億兆兆,就造成了海中之血潮,血潮所至,無一生物能免於一死,所有魚類水族,均被此種血紅微生物殺死吸之精華,只剩下屍體隨波漂流,所以造成千千萬萬腐臭魚屍沖上海灘,這種魚屍沖上海灘之事,到處都發現過。台灣之澎湖群島在十余年前發現過一次,菲律賓、美國、墨西哥、埃及、意大利、澳洲、南美,都出現過。有經驗之漁民都不敢拾取此種魚屍來吃。
  這裡無意討論舊約,也無意評論其他宗教,只是有聞照錄,怎樣去解釋,各人自便。我是尊重一切宗教的,並不因為自己是佛教徒就說別的宗教不對。上面列舉的之科學發現,並不代表否定宗教之意,科學發現只能解釋現象,卻仍未能解釋造成現象之神秘力量。
  話說回頭,在長崎海面出現之海光,是否類如此種血潮情形?片中之科學家亦未遂下定論,只是表示有此可能而已。
  片中有一位“神秘學”學者,認為該兩處海底必有海底世界,有一種超級人類,放射出此種城市般的燈海光芒。
  他們曾經由日本海軍協助之下,派出潛水艇,使用聲納與各種科學儀器,甚至請加拿大深水潛艇,予以探測,深下至千尺,卻一無所見,影片中所見者只是一處處普通海底。加拿大發明的深水潛艇,全世界第一,能深潛數千尺,曾經引起蘇聯注意,擬予訂購,被美國反對,加拿大乃答應不予售與,至今仍為世界最佳之深水潛艇,去年公開展覽其外形,我曾往北溫哥華參觀,但不准拍照,視其外形,殊無奇特,但據說系用特殊合金制成,可以抵抗深水高壓,艇內氣壓可以控制,使乘員不至受害。
  關於此一海面之燈海神秘,調查至今,已因毫無結論而中止,將來是否再探,並無下文。
  長崎我是去過的,卻沒有能力到外海去看看這種奇景,在長崎聽說日本與國際人士仍然在十一月十五與一月十五兩夜乘船出海去觀看。
  我因憶起虛雲長老在其自述中,說過他在清末乘船赴廈門,在台灣海峽月夜看見海面泛起光華,書中語焉不詳,亦無解釋。
  
    我自己之經歷見聞,也與上述類似。
  我乘船游覽日本內海,西達下關,游輪停泊在關門海峽之東海面。當夜隨游客夜歸,返輪後不能入睡,時值子夜二時左右,船上全部熟睡,我獨自徘徊在船尾露台,憑欄眺望。
  其時海面薄霧,遠處之下燈光微弱,另一對岸之門司市,亦在沉睡之中,橫架於門思與下關之高空大鐵橋上,亦無車輛行駛,該橋十分雄偉,並不亞於美國之金門大橋。門司大橋將“九州”與“中國”兩大島嶼相連,好似天上一道虹橋。此處之“中國”系指日本本州,並非指咱們之中國,日本人稱其本土為“中國”,真有意思!
  卻說我犯了李後主詞中一句“獨自莫憑欄”,在此子夜,天空陰雲四合,細雨霏霏,無月也無星斗,遠山漆黑,薄霧如紗,有何好景可賞?我卻在此徘徊不去,心中突然升起一陣悲哀感覺,既淒涼又寂寞。
  突然海面東邊出現了一片閃閃慘綠磷光,漸漸越來越多,以致滿海盡是碧光閃動。好似有照射燈從海底向上照明,一海俱透明閃光,海水沸騰如開水於爐灶之上,翻騰不已。
  我大吃一驚,擬奔入船房呼人來看,但全身癱瘓,無力舉步,有如被釘在原地,想叫喊也無聲發出。
  片刻之間,只聽聞海面慘綠光華之處,周圍數裡,一片淒厲嘶喊之人聲,有男子喊殺之聲,有婦孺哭喊之聲,悲慘無比。而海面慘綠磷光紛飛,現出一個無法想象之大悲慘場面。只見不知有幾艘古代帆船兵船,在海面混亂碰撞,不知有多少千千萬萬古裝武士在船前斯殺,長矛飛擲,飛箭如雨,倭刀閃光飛舞,血肉橫飛,婦孺不免,不是成為刀下魂,就是投海而死。列焰焚艦,濃煙蔽月,鮮血染海。殷紅滾滾,那種慘烈悲壯,無法形容,任何戰爭電影巨片都不足與之相比。
  我看得心中慘怛萬分,淚流滿面,哽咽不勝,我知並非幻景,我知眼前所見,均是真實景象。此一慘象必然會在古時發生過,只是幽靈不滅,遇到心靈通陰之人而重現,我也斷非唯一之目睹過。以前必有人見過,以後亦將有人會再看見。
  當時我心悲慘驚慌,幸而尚記得念禱佛號,兢兢業業,誦念阿彌陀佛,又念大悲咒,不停反復持誦,合掌凝視海面異象,但心中亦不知是否有效驗也。
  久之,海面之慘狀逐漸散去,只余磷光奔騰,余心大慰,繼續不懈持誦,再久之,海面磷火亦漸漸隱去,海中之照明光華,徐徐發暗,最後群火跳躍,排成一條長長燈隊,火焰伸閃多次,有如風中獨焰,終於突然一閃而無影無蹤,水面依然霧氣籠罩,一無異狀。
  視腕表,已是晨前三時,我汗出如豆,至此驚魂始定,步返艙房,解衣就寢,而電燈暗晦,變成一絲弱光,我慌忙再念佛,只覺一陣陰寒冷雨,奪門而出。電燈突然復明,室內同伴熟睡如豬,鼾聲如雷。我一直心念大悲咒,不覺睡去。
  次晨我不敢提及此事,出外再看海面,了無異狀。
  是日游下關及門思,在下關看過著名之國恥李鴻章簽定馬關條約之地春帆樓,經過一書店,順便過訪,問及有無本地歷史之書籍,店主為一老者,態度甚為誠懇恭謹。問我欲知何一時代之歷史,我乃問以此處下關海峽之東是何地名,是否稱為澶之浦?
  “不錯不錯,”老者說:“先生去過啦?”又懷疑地問:“先生看見了什麼?”
  我乃據實以告,老人說:“正是澶之浦,本地人都知道的,這種事,常常出現。” <

“哦,真的?”
  老者說他幼年也見過一次,不過是四、五十年前的事了。他說:“去等候要看,卻又看不見,很多人慕名而來,都失望而歸。”
  “這到底是什麼鬼怪呢?”
  “這是壽永四年,即公元一一八五年,平氏與源氏在此一咽喉必爭之地做最後一次決戰。雙方水師大戰一晝夜,死亡三、四十余萬人,最後平氏全部被殺,源氏得勝,予以取代。成為幕府將軍的源賴朝,下令將平氏余眾一律斬首,或驅往海中溺死。平氏之母抱八歲幼主投海而死,幼主即是安德天皇,天皇之母建禮門院君亦投海,是平源之爭最悲慘之一役,自此以後,澶之浦便時有怪異出現。八百年來,時有所聞。”
  “哦,原來如此!”
  
  書肆老人找出兩書,名曰《四谷怪談》、《源氏物語》,翻出一段給我看,我連讀帶猜加上老人用日文、英文及書寫中文,一面解釋,可以猜到大意,書我並未買下,只就當時了解之大意記敘如下,記憶難免有錯訛:
  
  
    『“昔者平源最後一戰於澶之浦,平氏水師全軍覆沒,平氏全族滅亡,安德天皇年方八歲,亦被源氏之軍驅往海中,平氏清盛之母池之尼負幼主投水殉難,未及赴水者,無論戰舟之中或陸上,均被源軍斬殺無赦。一時海水泛紅,屍浮滿海,爾後地方收葬,經月而猶未能盡也,澶浦之濱,荒冢四十萬,天陰鬼哭,磷火飛揚,無人敢住也。
  下關有瞽者,名曰保一,寄居寺中,以粥歌為生,而其精於三弦,復善唱述古事,故此遐迩知名,唯其人既盲於目,又失雙耳,故人皆呼之為“無耳保”,至於其失耳之由來,則另有曲折也。
  保一並非生而無耳,既以歌名,召者日多,一夕獨坐候召,突有武士兩名來召,保一雖不能視,然辨其聲,似甚威武,意其必為貴家遣來,心計必有巨賞,乃欣然隨去。
  武士來兩人,挾其登輿,肩夫抬行,行之既久,路途似甚遙遠曲折,亦不知為何地。久之始達,有奴僕來挾扶,保一雖盲,但可觸覺,聽聲辨物,覺身處深宮之中,聞緞衣悉索之聲,似有多人供役,禮規森嚴。
  武士令保一叩拜已,著其侯旨,保一覺地板光滑,復有柔席,其值不菲,又有幽香陣陣,命婦叩拜之音,復有呵殿之聲,使其驚疑,不知此一貴家為何許人也,意為藩王,亦似無此威儀。
  俄而女官傳命,令其演唱,瞽者叩問宜唱何事?上曰:“澶之浦之役可也。”
  保一素谙此段,乃拔三弦而歌,唱述澶浦戰役。弦音急驟,歌聲淒涼,一時艨舟沖撞,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慘呼悲號,烈焰沖天,屍遺滿海,均似隨歌聲而重現,歌至太君赴水,平氏將軍死難,將軍太君懷抱幼主,源兵圍攻,惶急無計。太君呼曰:賴朝將軍,寧不可免幼主與老婦一死有耶?獨不念老婦當年曾為爾乞命耶?
  源氏賴朝當年隨父征討平氏,兵敗,其父被殺,賴朝被俘,年方十四,平清下令斬之,幸太君池氏憐憫求赦,始得保命。二十年後,源賴朝兄弟將兵來滅平民,盡戳平氏,賴朝竟然不赦恩人,幟若罔聞,聽其投海而亡,人間悲慘,何過如是?
  瞽者歌敘池氏懷抱幼主,投水赴難慘狀,形容盡致。合座初而寂然靜聽,續而飲泣不勝。室外武將亦無不淚下失聲。內外悲泣良久,上座哽曰:“止矣!明夕再歌可也。”令予厚賞而遣之歸寺。
  翌日,寺僧見瞽者精神委靡,怪而問之,瞽者初不肯言,僧曰:“觀汝鬼氣至深,必為鬼物所惑也,若不肯告,納何由救汝也?”
  聞是言,瞽者大驚,乃據實以告,並曰:“吾師救我!彼等言今夕當再來也。”
  僧曰:“此輩必為平氏冤魂,汝所住必為澶浦荒冢也,所謂主上,其為池之尼耶?”
  僧乃將符書於瞽者,囑其入夜若有所聞,切勿作答,即可度厄。僧所書“佛”字,遍及盲人全身,獨忘書寫其於兩耳。
  夜半更深,兩武士又來召瞽者,遍尋不見,暴呼保一之名,瞽者不敢答也。謹遵僧言,緘默屏息,靜坐以待。
  武士尋覓良久,突見兩耳,乃曰:“在此矣!得此也可復命。”隨即割取兩耳而消逝。
  保一疼痛難忍,待其無聲再返,始敢呼號求援,寺僧持燭來視,則見瞽者失去兩耳,倒於血泊之中。
  僧急為救治,曰:“吾之過也!”
  瞽者失耳後,聲譽更隆,召歌者倍增,人皆以“無耳保”呼之,而澶之浦怪異時現,下關之地人所盡知,無一敢往該地也,下關產蟹,殼現人面,或曰此乃武士精魂所化。”』
  以上是我依記憶重寫,與原文自有出入,只得其大意而已,此事我不能再以文學故事而視之。
  或曰事將千年,焉有鬼魂仍在作崇?下關今已是工業城,海上輪船何只千百出入?我也無法解釋,為何會有目睹之異象。
  假如我所見異象與長崎及鹿兒島異象為同一類,則亦或可以此解釋該兩處之海上奇況,可惜我無機會去實地觀察,而記錄片上也看不出有何幽靈現象,姑以之存疑而已。
  美加刑事偵探術,已有采用特制之紅外線攝影機,可於夜間攝得不可見之人影,也可於凶殺案之場所攝取照片,雖事過數周摸索攝得之空地上亦會出現死者之形象,甚至可攝得凶手當時之情形,形象模糊不清,只可供參考,未能作為法庭佐證之用。據科學家解釋,此為一種未盡散之“能”或“熱”,仍留原處之故,如然,則未可視“靈魂”為迷信也。
  
    下關市上日本料理店,有“人面蟹”出售,相貌凶惡,據雲味美,但少人問津,吾等素食者更不敢問了。
鋼琴的奇跡
    馮馮:永忏樓隨筆之九十一
  
  我那座鋼琴大約有八十年到九十年的歷史了,那是從一家公司買來的,我並非攻讀音樂的,怎麼會去買一座鋼琴呢?何況我根本就不會彈奏鋼琴,我也買不起它。
  
  這件事說起來也是一減湊巧的奇緣。
  
  我一向喜歡音樂,尤其是喜歡古典音樂,小時侯曾經夢想念音樂學作曲,但是家境不好,沒有念大學的環境(錄入者注:馮馮幼年經常因逃難而辍學或轉學,卻常能跳級入學,十五歲時即考上廣州一所大學。但後因戰亂等原因而辍學),從十多歲開始,就須去做工掙飯吃。連實用的工技都沒有機會去攻讀,休談音樂了。生活逼人,能謀一職養活自己和奉養母親,已經就算運氣不壞啦,哪敢奢望作曲學鋼琴?哪敢去效法貝多芬、巴哈和蕭邦?自問也沒有什麼音樂細胞呀!
  
  可是我一直夢想擁有一座鋼琴,這是我從少年時期一直到成年都念念不忘的夢想。我每次走到什麼學校的大禮堂,看見那一座大鋼琴,總得去摸一下琴鍵,縱是鎖著的,也要摸一下它的蓋子,不能釋手。在加拿大,我很少進大公司,我對那些琳琅滿目的百貨,都沒有興趣。我根本就怕逛公司,每去一次,都是為了購買必需日用品而已。我不管多忙碌,總要繞到鋼琴部門去“瞻仰”一下那些鋼琴,有機會就摸一下琴鍵,羨慕得要命!
  
  “先生,買鋼琴麼?”洋人店員問我,把我從夢想中驚醒。
  
  “啊!”我赧然地笑著搖頭,我知道人家也看出我是窮光蛋,買不起鋼琴的,這就使我更難為情,“不,我怎麼買得起?”
  
  然後我就慚愧地離開,我知道,店員只不過是來把我這個窮措大趕走罷了。一座鋼琴,最低的也定價三四千加幣呀!我怎麼買得起?人家把我看穿了,我那麼大的人,還像小孩子似的,喜歡去揩油摸一下店裡的漂亮鋼琴,多難為情!
  
  可是我常常在夢中也羨慕著一座鋼琴,我常做的一個夢,是我的兩手按在鋼琴琴鍵上,按不出聲音來,著急得很,甚至於哭起來。再看那琴鍵,原來是白紙一張而已,我醒來惆怅萬分,淚痕仍在,我知道,我沒有音樂天才,今生今世,能不挨餓就好了,休再夢想做蕭邦吧!
  
  在沒有鋼琴輔助的情況下,我仍然自修著一些音樂作曲入門書籍,而且居然以一年多的時間,一點一滴地,寫成了一首長達兩百頁的交響曲。不用說,這是一個外行人的塗鴉作品,自以為寫下了很富於中國民族色彩的交響曲,自以為會成為中國的卡察多裡恩,其實,錯誤百出,四不象。
  
  記得那年,鼓起勇氣,拿了這首交響曲去夜訪溫哥華交響曲樂團的指揮戴唯斯先生。滿心希望他給予機會演奏,或者至少也指點一下,哪料到,大指揮家只翻開第一頁,看了兩行,就哈哈大笑,然後諷刺了我一番。
  “這是什麼?”他的話仍在耳邊,刺痛我的心:“是拼音游戲嗎?”
  
  “是音樂”,我記得我漲紅了臉,慌亂地回答:“我是自修做成的交響曲!”
  
  “你是完全沒有天賦的!”戴唯斯先生認真正色說道:“你毫無希望!你根本不是作曲的料子!孩子,你聽我的忠告,放棄你的野心夢想吧!回家去,干什麼別的行業吧!我認為你絕對沒有音樂天才!”
  
  我自知是沒有音樂天才,正如我自知沒有文學天才一樣。可是我不服氣,要塑造自己。我自修作曲數年,只在幾分鐘之內,就從雲端掉了下來,而且摔得很慘。
  
  我仍然記得那天晚上,我冒著大風雪,流著悲傷的熱淚,踏著冰雪,走回家去。走了許多裡路,我踏過那條宏偉的大橋,行車道上汽車成群飛馳,濺起的污雪,射到我身上,溫哥華市區的霓虹燈光閃閃,交響樂團在那座皇宮般的女皇大戲院演奏著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橋下是深黑色的海水,倒影著燈光,浮冰處處。橋的另一端上,是萬家燈火。我一路流著淚,哭著,我幾乎要投身橋下冰冷的海水。但是,母親仍在我們寄居的房子伫候著我歸去,我怎能因為失敗而輕生?我必須回家去!我夢醒了。我不再做“天才夢”了!我心總以奉養母親為我唯一的職志!
  
  但是我心碎得多麼痛苦!我想把我的曲譜撕掉,投到橋下去,卻又不忍。我在大雪中,一路哭著流淚,走想歸途。我知道我永遠也做不成作曲家了。阿美尼亞的卡察多裡恩,在半個世紀之前,窮困得無錢坐火車,在大雪中步行,走向莫斯科,這位不識字、不會看五線譜的鄉下青年,夢想就是進入莫斯科音樂學院學習作曲。他居然如願以嘗,後來成為一位偉大的民族音樂作曲家,寫出了阿美尼亞民族風格的許多交響曲,包括《奴隸交響曲》在內,把阿美尼亞的民族音樂帶給了全世界,一曲《軍刀舞曲》,震撼了樂壇,我多麼希望也能像他那樣啊!我夢想把中國民族音樂介紹給世界,但是,我竟毫無天才!我失敗了!
  
  那一段痛苦的回憶至今仍然不時湧上心頭,我老早已放棄了作曲的夢想了。但是,我仍然夢想著一座鋼琴

為什麼我仍然想要一座鋼琴呢?因為,我仍然熱愛音樂,我自知不是音樂天才,我把我的夢想宿小了,我只希望能作出一些佛教的藝術抒情歌曲,我只希望用音樂比美天主教的《聖母頌》或《哈裡路亞》那樣的崇高歌曲,我至少也得寫成一些過得去的佛教抒情歌曲才行!我感覺到,佛教的梵貝的確很美,但是,佛教缺少藝術抒情歌曲,學音樂的人根本不屑去作它。佛教圈也很少人注意這一方面的問題。我想,我應該負擔起這種工作的一分來!
  
  我深深感受到,雖然只是寫作簡單的歌曲,我也需要一座鋼琴的。是的,我不敢夢想做卡察多裡恩第二了,我只夢想寫出一些佛教藝術抒情歌曲。我需要鋼琴!可是,我哪有錢去買一座四、五千元的鋼琴?
  
  我祈求著觀世音菩薩,我知道這樣的祈求是否不當,但以前從來都沒有為物質欲望而去祈求過菩薩的。
  
  有一天,我到著名的一家大公司購物,原說不好意思再去看鋼琴部門,到時候也還是不知不覺地踱進了那一個角落,又再去羨慕那些陳列著的鋼琴,免不了又去摸弄琴鍵。
  
  “先生要買什麼樣的鋼琴?”一位紳士型的職員穿著考究的五十多歲店員過來有禮貌地問我,若非看見他襟帶上的職員牌子名字,我真會誤會他是不是來此度假的英國富翁紳士。
  
  “我買不起!”我很窘地回答:“只是來看看而已!”
  
  “我有一座你買得起的鋼琴,”他說:“是舊的,大約有八十年那麼老,可以兩百五十塊錢就賣給你,要不要看一看?”
  
  “啊!兩百五十塊錢就可以買一座鋼琴?”我十分驚喜:“在哪裡?讓我看一看!”
  
  “在那邊角落上,”他帶我去看:“這是昨天有一位太太來向我們買一座新鋼琴的時候,把她的舊琴折價給我們的,今天早上我們送琴的人剛剛把它搬回來。”
  
  那座鋼琴,看來像一座老古董,又笨,又重,式樣很拙,琴鍵都陳舊得變成煙黃色的了,這樣破破舊舊,怪不得他肯低價賣給我。
  
  “試彈一下吧,”他說:“雖然太老,但聲音卻好得很。”
  
  “我不會彈。”
  
  “我彈給您聽。”他坐下來彈奏了一段曲子,果然聲音不錯,聽起來比新琴更有韻味。
  
  “怎麼樣?”他問我:“喜歡它嗎?”
  
  “喜歡,不過……”
  
  “我叫人替你把琴盤全部換上新的,”他說:“還叫人運送到你家去,另外叫調音師來替你調音,一切都包在售價之內,您看怎麼樣?我這是特別優待您,您知道嗎?調音師收費就是一百遠,換鍵工料費就得要三百元,搬運費是五十元,我們現在只收您兩百五十元,是賠本的,等於送給您。”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我們已經在賣新琴給她的時候賺了錢,”他笑到:“這座舊琴,擺在這裡,太占地方,也不好看,我們要把它弄走,便宜點賣給您,總比丟到垃圾堆中好些。我一看見您進來,我就看出您很想買一座鋼琴但是有困難,而且,您顯然有一些天才氣質,也許有一天您會成為一個音樂家,所以,我決意幫助您,也可以說,有一點力量促使我幫助您!”
  
  “啊!”我大喜過望,興奮地說:“謝謝!我買,我買!”
  
  不管他的話是真是假,兩百五十元買一座鋼琴,換上新鍵盤,又包調音與搬運,這總算不錯了吧?於是我買了這座古老的鋼琴,公司果然守諾,換山個了全新的鍵盤,修好了內部,叫人搬運來,又叫人調好了音調。
  
  從此我擁有了鋼琴,它雖然是老古董,顏色黑暗,十分難看,聲音卻是很美好的。公司的店員沒有騙我,的確這座老爺鋼琴的音調比新琴還好。我第一次手撫琴鍵彈奏了一首歌,彈了這首蕭邦的《別離曲》,竟不住流下淚來!
  
  蕭邦十七歲寫出這首淒厲的短曲,含有多少的感情啊!我記得在午夜的高雄火車站,我孑然一身,在等候著午夜快車返回台北,候車室內只有幾個旅客在打盹。車站播放著蕭邦的《別離曲》,月台上空無一人,我突然被那淒厲哀傷的音樂觸動了他鄉漂泊的哀愁,禁不住熱淚迸流!
  
  多年前的事,仍然在我心頭,多年來依然漂泊天涯啊!只有與母親相依為命啊!如今我擁有鋼琴了。我幼年的夢想已經實現,可是我多麼笨拙,竟彈奏不出一個十七歲少年蕭邦的作品,這就是天才與非天才之別啊!我記得從前,當我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微曦》問世之時,有一位當時十七歲的男孩,從台中寫信來給我,他說:“我認為你不是天才,你絕對不是!”
  (錄入者注釋:實際上,百萬字的《微曦》出版後,出乎意外的暢銷。聲震四方。馮馮因此而榮膺國際青年商會舉辦的首屈『全國十大傑出青年獎』,菲律賓中華日報選出《微曦》為一九六三年最佳小說。)
  
  那位日後成為著名作家兼舞蹈家的少年,可真說對了,我是沒有天才,我到處都被人評為沒有天才,這是不能否認的。但是,人一定要有天才才有資格去奮斗麼?我沒有天才,我也還是要寫作的,也許我永遠成不了作曲家,至少,我也得寫出一些佛教藝術歌曲來!天才之夢,今生不敢做了,信仰之歌,卻仍在我心頭萦繞,永不能釋!
  
  多年的坎坷血淚,哪堪訴?我收拾破碎的心情,重新寄情於文學和音樂,我立心一定要寫佛教音樂!
  
  當然寫佛教文學更是第一優先的工作,作曲只可放在次要,我只可用寫作余暇來自修鋼琴及作曲所必須的和聲與對位法,現在已有鋼琴,學習作曲是比較容易了。
  
  幾年的自修,我終於能彈奏出蕭邦的作品中較為淺易的曲子。漸漸地,我自己也能作些即興曲了,我放棄了交響曲的太高志願,我回到單純容易的曲子,我不再好高骛遠。
  
  那時候我正在致力於寫《空虛的雲》,將近五年的功夫,都花在這本長篇小說上面,以致一直無暇認真地去開始我的佛教音樂作曲......
  
  (錄入說明:馮馮自修作曲,後曾在北京、莫斯科等各地公演。他的印象派芭蕾舞曲被音樂大師們譽為二十世紀最後的天才作曲家,榮獲博士學位與美國榮譽公民。美、俄等報刊媒體稱他為「謎一樣身世的音樂奇才。」 )



韋陀菩薩現奇觀
   馮馮
  
  加拿大氣候寒冷多雨雪,陰寒潮濕,因此,加拿大的住宅,家家都建成樓房,入住在樓上,樓下作為游戲室及儲物室。有些住宅的樓下座陷於地平線下面,就稱為地下室,老華僑稱之為“土庫”,我家也有這麼一間地下室。一邊是暖氣和熱水爐,堆放雜務,另一邊是車房。
  
  我買不起也養不起汽車,一輛汽車,新的從一萬多美金起,舊的也至少五六千元,汽油貴是不用說了,就是每年接近一千元的保險費,我也負擔不起呀!爬格子寫稿,一篇能賺多少錢?
  
  空著一間車房,未免浪費,而且車房的樓上就是客廳,冬天零下十多度的奇寒,從車房的敞開的門冒進來,上侵客廳與全宅,再多的暖氣也不夠抵抗它。也不知這家原來的業主,那位英國醫生是怎麼搞的,把房子設計成這樣,第二任業主是德國人地質學家,德國人素以整潔出名,但這一位對房子毫無保養,賣到我手上,我一連幾年都在修理,把全部的稿費都投進去了,全部三層的破房子,33面玻窗的木框子都朽壞了,牆板油漆剝落了,四十年的老房子,修不勝修,房子冷得像冰庫。
  
  好不容易,籌了錢,叫人來把窗子全換了雙層厚玻璃,又把外牆全部加裝保溫板和白色 板,這才勉強弄得稍為象樣一點,房子也稍為暖和一些。可錢都用光了,只靠賣稿子,東借西借,合起來也應付不了。
  
  那幾年可真是艱苦,往往連買菜買米的錢都沒有,捉襟見肘,望眼欲穿也等不見稿費寄到,那滋味,窮作家是都知道的。而那些熱心的讀者,不少人寫信來,有些人寄照片來,叫我看病,有些人問事業什麼的,每天總有十多封,他們都不知道我是寫稿子為生,我每天假如每一封信都回,我還有時間寫稿子嗎?固然我是學佛人,心甘情願布施,但是,我怎能天天回信而不寫稿呢?光是航空回信的郵資,我都付不起啦!這是很多人所不知道的。人家聽說我有一點微名,總以為我是賣一部小說就可拿一百萬元稿費或電影版權,或者以為我雇有女秘書代我回信呢!
  
  他們不知道我沒錢買汽油,只好到小店去拾取過期的報紙,拾取附近的樹枝廢木,拿回家放在爐壁內燒火取暖,他們不知道幾封航空信的郵資,就奪去了我一天全家的伙食費。
  我的文章引來了太多的讀者,人人都寫信寄照片來,叫我看病,看這看那,沒有人知道我已經無法應付這些回信,有時候,抽屜內找來找去,也湊不起足夠的錢去買郵票,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只好檢嚴重的重要的信先回,普通的恭維,好奇,不合理的要求,我只好不回了!可這樣一來,很多人就不滿,說我是“驕傲”、“沒有人情味”……
  
  他們不知道我家的地下室多麼冰冷,有一年冬天冷到零下二十五度,地下室的水管爆裂,連熱水爐也因冰凍爆裂而漏水,我被迫叫人來修理和換新爐子,用掉了半年的稿費。
  
  他們不知道我在加拿大是個已經失業十多年的人,不知道加拿大的生活多貴,也不知道我的苦難情形,還沒經過調查,就憑想象來罵我。
  
  
  我想不如把車房修改為一間琴室還好些——我有一座舊鋼琴,是舊貨,大概有八九十年那麼老了。這老古董放在樓上客廳很不好看,而且,我彈琴寫曲子必須絕對不受到干擾,需要一個靜室來彈琴曲寫曲,搬家來的那年,老爺琴就是放在這車房內,雖不致受到風吹雨打,也就夠它受的了。幸虧古老的鋼琴真是材料不錯,居然耐得奇寒,冷了幾年,也沒有走樣子,也沒有變音,怪不得有人說,鋼琴是越老的越好了。
  
   要把車房改為琴室,在加拿大和美國一樣,要請木工來做,工資每小時十多二十元,隨便修修,難免就花上幾千元,我怎麼付得起?在美加,幾乎人人都能夠自己修房子,修汽車。可是,我這從小就沒有做木工的天才,去鋤地種菜,我優而位之,叫我做木工,那就慘了!
  
  我的手天生笨拙過人,拿起錘子敲釘子,釘不進去又拔不出來,我這些拙劣的木工手藝,連釘一只箱子都做不出來,我曾努力過,無如每做一次木工就傷痕累累,釘出來的東西也四不象。
  
  說起來好象有點自命嬌貴,我自己也這樣責罵自己,但我就是毫無木工天才,怎麼也學不來。不免感到自卑,甚至欲憎恨自己無能。不過,反過來一想,天下哪有萬能的人啊?
  
  眼看著車房的情形,我真是苦惱,曾雇了洋人木匠把門口築了一道牆,裝上 窗,可他沒做完就走了,再喊也不來。叫別的木匠,都嫌工太少不肯做,拖延了很久,我不得不自拿釘錘去補工,那門口仍是空空的,去拾取了鄰人拋棄的一扇木門回來要把它裝上,可是太大,就用電鋸來鋸,這是生平第一次使用電鋸,把門邊鋸得像狗啃似的,比自己剪的頭發更難看。
  
  無論何如,總算有了門。可是,車房內沒有地板,只有冷冰冰的水泥地,因鄰家地勢比我家高,他們的雨水流過來, 滲進了車房,很潮濕,沒有天花板,牆上沒有粉刷……問題真多!
  
  我覺得很沮喪,只好把這件工程擱置。我需要一間靜室來練習鋼琴和作曲——要寫些佛教的藝術歌曲,我不是學音樂出身,沒有鋼琴幫助,不知道怎樣能寫得出來。而這時候,鋼琴仍然擺在一個黑暗角落,被雜務垃圾包圍著,我煩惱極了,盼望會有人幫助我,至少指導我應該怎樣做木工。
  
  可是“相識滿天下,知己無一人”!平時有那麼多的人來見我,求診、求藥、問吉問凶,問家庭問題,問財運,問命運,問戀愛……當我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卻一個人都不來幫我,打電話問他們,這個推說太忙,那個推說沒空,有些推說不會做,又有些人說:“你賺了那麼多錢,為什麼不花錢雇人來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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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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