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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旬老太餓死家中屍體被風干 兒子遭法醫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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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4月9日,一位曾有5個兒子的80歲老太太被發現餓死在家中。

數日後,法醫解剖室外,一名見慣了生死的法醫沖了出來,滿臉寫著憤怒。他朝著死者的兒子大吼,“你們這兒子是怎麼當的!你媽那胃餓得像紙一樣薄啊!這不是一天兩天啊,這是長期處於饑餓狀態,胃才可能磨成這樣啊!”

屍檢報告分析,死者的死因不排除重度營養不良致多器官功能衰竭死亡。而死亡時間應為屍體被發現前的15天之內。

為什麼一個80歲的老人會活活餓死?1年後,通州檢察院的一紙起訴書給出了答案——老人的三個兒子因涉嫌遺棄罪被提起公訴。4月27日,這起案件最終在通州法院落判,三個兒子被判處2年到3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記者今天上午獲悉,3人提起了上訴。

逝者已去,生者反思。4個多月來,記者經過多方走訪,了解到這起悲劇事件背後的故事。

陳舊老宅 沒有一張全家福

通州宋良路路北,與開發區僅一條馬路之隔立著一個小牌子,藍底白字寫著“張辛莊村”幾個大字。順著這條路走到盡頭,向右一拐就是村裡最熱鬧的大街。

街道兩旁,近百家的店鋪林立,手機店、日用品店和肉鋪走幾步就一家。推著小車賣水果的小販都擠到了路中間,叫賣聲此起彼伏。

年近八旬的何老太太笑呵呵地坐在自家店面門口,曬著太陽。這間店面和後面出租給外地人的幾間房,都是她兒子的。兒子在城裡的公司上班,所有的房租都留給老太太來支配。一年前,兒子給她買了幾裡地之外的樓房。她搬過去後,偶爾耐不住寂寞,就回村裡轉轉。

“這房租加一起有幾千塊錢,再加上村裡每個月給我發600多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花。”何老太太笑著說。

街上成群的野狗耷拉著尾巴來回轉悠,兩只髒兮兮的黃狗站在一家肉鋪前死死盯著烏黑案板上的幾塊五花肉;一個長頭發的年輕婦女拎著剛買回來的一袋饅頭,袋子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兩只狗一前一後地尾隨著,女人側身一拐,消失在了巷口。

1年前,柴老太太的屍體就是從這個巷口抬走的。

巷子裡,不到100米就是柴老太太的老宅子,幾間低矮的小土房,掩藏在五兒子家高高的圍牆裡面,院子裡黃土滿地,沒有一丁點人氣兒。

村主任李海強說,這算是村子裡最破的一間房了。

街上熙熙攘攘,老宅內寂靜一片,小爽望著奶奶曾經坐過的地方愣愣地出神。屋裡僅有的一個紅箱子和破櫃子落滿了塵土,櫃子上放著一個玻璃相框,裡面密密麻麻地擺著一些黑白照片。

“這是我奶奶,她最疼我了。”小爽指著相框,講著每張照片的來歷,眼睛裡盛滿了淚水。

相框裡,沒有一張全家福。

居無定所 投住財主家磨棚

緊挨著巷子口是一家名叫“錦玉運達”的小飯館,已經開了三年了,玻璃上還貼著開業大吉這幾個大紅字。老板娘很會做生意,飯菜便宜量又大,一盤冒尖的宮保雞丁才八塊錢。

飯館裡一個叫七伯的老人喝得已有幾分微醺,他和柴老太太的二兒子程一田同年,今年六十出頭,小的時候,他經常跑到程家串門子。

“老太太年輕的時候特別能干。解放以後在村裡給很多人家都看過小孩,平時她看見誰家的小孩都要拿點吃的塞到人家手裡,她帶過的孩子沒有不念她好的。”談起柴老太,七伯的嗓門高了起來。

“她活著的時候眼睛有白內障看不清路,早上出來買早點被我給看見了,我就把她給攙回家,老太太站在她家門口就給我作揖,‘謝謝啊,謝謝七伯!’後來她腿斷了我就沒再看見。”七伯說。

柴老太原是天津薊縣人,在當地也算是大家族,和丈夫老程結婚後,於1945年生下了大兒子程一民,那時候老程還是八路軍一家專屬報社的工作人員。解放後一家三口來到了張辛莊村,並在此定居。

剛到村子裡的時候,程家沒有房,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是當年財主家的磨棚,老宅的東側至今還保留著當年的圍牆,據柴老太的三兒子程一平說,這是整個村子剩下的唯一一面那個時期的圍牆了。

擔心炕涼 母親讓兒子睡在自己肚子上

沒來張辛莊村之前,老程一家過著居無定所的日子。老程當時是八路軍,身份敏感。

為了防備敵人抓捕,一家人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有時候一個晚上要換好幾個地方。投宿的人家並不知有人來,所以不會提前燒炕,柴老太就只能抱著兒子睡涼炕。“那時候我還小,我媽擔心炕太涼,總是讓我睡在她的肚子上。”程一民說。

三年困難時期,程家的孩子們都還小,日子過得清苦,村子裡家家戶戶吃大鍋飯,每個人的伙食都是定量的——一個摻了菜的窩頭。

柴老太白天在村口挖了一天的水渠,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一個窩頭根本不夠吃。

但二兒子從小飯量大,頓頓飯喊餓,看著孩子吃不飽,柴老太心裡不是滋味,每次都默默掰下自己的大半個窩頭放到兒子碗裡。

為了養大幾個孩子,柴老太想盡了辦法。看見村後面有些荒地,她就開了一片荒,種點花生、蘿卜等,等成熟了,就拿到馬路邊上去賣。“我還經常看她背著筐到山上采野藥材,一毛六一斤賣掉,維持家裡的生活。”村主任李海強說。

家庭暴力 懷孕喝醋引怒丈夫被拳打腳踢

在張辛莊村定居之後,柴老太陸續生下了幾個兒子,但丈夫暴戾的個性漸漸凸顯。

1953年,柴老太懷上了三兒子程一平。因為懷孩子害口,特別想吃酸的東西,這一天她花5分錢到村口打了一瓶醋,一口氣就喝下了半瓶多。

第二天下午,老程在家做湯時想倒點醋,拿起醋瓶後發現就剩了點底兒了。得知是妻子喝了,他把臉一沉,不等她解釋就一巴掌甩了過來,然後又是一頓猛踹。柴老太當時死命護著肚子,才保住了兒子。

“當時我就給我爸跪下了,我說爸別打了,你這樣就給我媽打死了!他才算停手。”大兒子程一民說。

極度的貧困再加上丈夫的暴虐,柴老太不是沒有想過一走了之。1953年,她的大哥從天津來村裡探親,看到剛剛兩年不見的妹妹面色憔悴,就勸她跟自己回家,但柴老太看著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終究沒有狠下心來。

“其實我媽當時要是走了,也不至於受這麼大的苦。”程一民回憶說。

柴老太懷四兒子的時候,老程的脾氣更加狂躁。經常是在外面一有不順心的事,回來就對她一頓拳打腳踢。“我媽心裡委屈就哭著跑到河邊要自殺,結果被同村的一個老人給勸了回來,要不,那一年她就不在了……”程一民說。

含辛茹苦 帶大6個孫子女

夏天小院的美是小爽最深的記憶。用好多根竹竿支起的棚子,上面爬滿了瓜籐,幾個南瓜、絲瓜藏在中間。

傍晚,小爽和奶奶、爺爺在棚子下支張桌子,吃飯、乘涼、聊天。養的小兔子在院裡蹦蹦跳跳,兩只小狗和養的母雞在追著打架。

小爽紅著眼眶在紙上勾畫著記憶中的老宅子,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我和我哥哥從小在奶奶家長大,我們這一代一共七個小孩,除了我弟弟之外,都是我奶奶一手帶大的。”小爽說。

清晨,柴老太起床要下地卻找不到鞋了。她指著趴在地上的小狗說,“鞋哪去了,趕緊給我找回來!”小狗馬上就沖出了屋門,到院子裡把老太太的鞋叼了回來。

這些場景都是小爽兒時的記憶。她喜歡吃奶奶做的蝦,喜歡把奶奶家的小兔子裝在襪子裡帶出去玩,喜歡每次在外面干完壞事,讓奶奶去收拾殘局……

小爽說,奶奶也有嚴厲的時候。小時候,每天中午奶奶都會逼著她和弟弟睡覺,而兩個孩子老是惦記著溜出去玩,每次剛跑出去,就被奶奶拉了回來,老太太虎著臉嚇唬他們,“不睡覺不長個兒。”

“經常是睡醒了之後,還能看到我奶奶在旁邊給我扇扇子,風涼涼的。”小爽的淚水流在臉上。

小爽說,上小學的時候,傍晚下雨,奶奶就會拿著傘去學校接她。“她那個時候60多歲,身體還挺好的,什麼都自己干。”

“我奶奶一輩子挺苦的。她去世後,我有一次做夢夢見我奶奶正在撿柴火,我就跟奶奶說您別干了,這麼累,去我家吧。奶奶就開始叨叨,說誰對她不好什麼的。”醒來後的小爽抱著枕頭痛哭了一場。

“現在說什麼都不重要了,人都已經不在了……”小爽撫摸著奶奶的相片,手指沾上了黑色的灰塵。

“老伴啊!你走了沒有人管我了!”2009年3月的一天凌晨,一聲淒厲的喊聲回蕩在通州張辛莊村的上空。幾個還沒有睡醒的村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探著身子聽,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我們4個3個月一輪班照顧您。”兒子們信誓旦旦的承諾猶在耳邊,柴老太的胃突然火燒一樣灼痛,她已經好些天沒吃東西了。

3月的清晨還很冷,土房裡沒有生火。

柴老太趴在地上拖著傷腿,拼命地往門口爬,求生的欲望讓她想找人求救。她雙肘和膝蓋剛剛結痂的傷口又都被磨破了皮,鑽心的疼!

沒力氣了。柴老太側身躺在冰冷的地上,冷風呼呼地從頭頂直灌進來。她伸手把地上的被子往身上拉了拉,還是冷,柴老太閉上眼睛,放棄了掙扎。

西屋的破木門吱吱呀呀地叫著,天一直亮不起來。
母親慘死 兒子在屍體前互相推卸責任

2009年4月9日,小爽又挨領導訓了。這兩天她覺得心神不寧,工作上總是出現失誤。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家走,突然手機響了起來,電話那頭弟弟程川略帶哭腔的聲音,“姐,奶奶死了。”

晚上10點多,4輛警車停在了張辛莊村的街口,鄰居們互相打聽著消息,“聽說柴老太死了,被幾個兒子給餓死了。”

柴老太生有5個兒子,老五2007年喝酒因酒精中毒死去,留下了一對兒女,小爽和小川,七個孫子女中,柴老太最疼的就是小爽。

剛剛趕到的小爽呆呆地站在奶奶旁邊,老人面部紫黑,整個人瘦得脫了相。小爽的眼淚奔湧而出。

門外,她的4個大爺冷冷地站著,互相推卸著責任。他們認定了老太太屬於他殺,而凶手就是自己的親兄弟。

現場參與解剖的一位法醫推斷,老太太的死亡時間是被發現前的15天以內。

房價上漲 五兒子未過戶留下隱患

張家灣鎮張辛莊村原本是位於通州區北運河邊上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村子,村中1300多的農業人口中,幾乎沒有人種地,大部分是靠大隊向占地的工廠收地租然後分發下來的錢,維持生活。

近兩年隨著通州新城建設速度加快,項目總投資約6.6億元的通州新城濱河森林公園也經過此地,為此,村裡來了很多外來人口,房價也跟著一日三漲。

柴老太的房子還是1963年老程蓋的,一共5間。打開已經泛黃的分家協議,上面的字跡依然清晰可辨,“五間房屋每人一間,總共作價500元,房屋錢款由老五交付各兄弟後歸老五所有;父母有病,兄弟幾個輪流照顧。”

下面是老程和五個兒子的親筆簽名,時間為1982年3月14日。

這個協議就是老程生前讓幾個兒子簽訂的,目的也是怕他死後兄弟之間因為財產引起紛爭。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事隔這麼多年,老五竟然一直沒有把老宅過戶,為悲劇的發生埋下了隱患。

“這件事情(指老人去世)關鍵的症結就是通縣現在房價上漲,有消息說整個村子都要拆遷,拆遷就會有一筆拆遷款。他們是惦記上這個了……”程一民說。

母親住院 兒子因醫藥費打官司

柴老太的五兒子程一禾是幾個孩子中最孝順老人的,這是村裡人和幾個兄弟唯一沒有爭議的事實。1982年分家後,程一禾就在老宅前面蓋了一排房,並重修了圍牆,要想進入老宅必須先經過他的家。

“我五弟是一個特別實在的人,如果老五還活著我母親到不了這程度。”老四程一石說。

老程去世後,柴老太一直和程一禾住在一起。“他對我母親真是無微不至,經常去看老人,每天起碼要去看兩三趟。”跟程一石一樣,幾個哥哥提起五弟的孝順也贊不絕口。

2007年,程一禾死亡。“我父親去世之後,一切都變了,房子開始值錢了,有的大爺想要分老宅子。”小爽說。

矛盾的激化開始於2007年。年底的時候,柴老太摔斷了腿住進了醫院。

幾個兒子因為哪家醫院能報銷、報銷多少的問題爭執不斷,從海澱的醫院轉到通州,再從京通醫院轉到骨傷醫院,不到十天的時間,老太太就被轉移了三次。

因為醫藥費的分擔,最終,老三程一平將二哥程一田和四弟程一石告上法庭,並勝訴。但兄弟之間的積怨也因此更深了。

兄弟輪班 照顧完老人就上鎖

柴老太出院之後,腿還是殘疾了,加上白內障看不清東西,生活無法自理。

四個兒子商定輪流看護老人,每人照顧3個月,交接班地點就定在了老宅。

“平均下來,村委會每個月給老人600多塊錢,柴老太是夠花的。村裡的老年人一般還會有結余,給他們的孫子女花。”村主任李海強說,這些錢村委會都是打到老人銀行的存折裡。

幾次輪班看似順利,快到輪班的日子時,在班的兒子就給村委會打電話,請村主任代為通知下一個人接班。“他們兄弟之間根本不說話了。”李海強說。

然而矛盾就在這看似一片祥和的掩蓋下越積越深——老太太的存折應該由誰保存,誰對母親更好一點,老五的房子是不是應該重新分割……四個兄弟心裡都清楚,矛盾的爆發是遲早的事情。

2008年9月下旬,老四剛接班不久,老三去老宅看老太太。“當時我發現我媽在那吃著一碗飼料,不是豬飼料就是雞飼料沏的一碗東西,她跟我說老四每天都給她吃這個,當時我眼淚就下來了。”程一平說。

事情很快在村裡傳開了——“柴老太的四兒子給他老媽吃飼料。”程一石聽到了,認為這肯定是老三給自己下的一個套,更加生氣。

為了防止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程一石和程一田從外面搬來了一堆柴火,堵住了老五家通往老宅的過道,並在後院的西牆上開了一個小門,平時照顧完老人出去就上鎖。

兄弟反目 二弟動手把哥哥打傷

2008年 12月14日,又到了3個月一次換班的時候了,按照規定,老大程一民來到老宅,准備把老人接到海澱的家裡照顧。

“老五死後,老二和老四就一直惦記著要重新分家產,我和老三不同意,因為這個事村治保主任調解了很多次,但是問題始終沒有解決。”程一民說。

他說,這一天他剛一進門,四弟就遞過來一張紙,“你簽下字吧,媽說了,以後誰護理媽,這個房子就歸誰。”

“我一聽就火了,房子是老五的,1982年已經分家了,現在老五死了就分房擺明了是欺負人家孤兒寡母,我堅決不同意!”程一民說起這段經歷,情緒就非常激動。

據程一民講述,老二和老四不甘示弱,爭執間老二上前一拳打在了老大的眼眶上,鮮血直流,老大倒在地上,被趕到的警察送到醫院。

“我沒想到他真能下得去手,挺心寒的。”程一民說,五幾年的時候,二弟凌晨4點說想吃桑葚兒,他就從房頂爬到很高的桑樹上給弟弟摘。

“當時天特別黑,我為了揪到高處的桑葚兒一下子就從房上摔下去了,當時人就暈過去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為了他我差點丟了一條命。”

程一民說,他就是想不明白,為了房子,兄弟之間能成這樣。

程一民受傷後,經村委會調解,由老二程一田接替老大的班繼續照顧母親3個月。

此後,程一田在柴老太的門上貼著一張紙,上面寫著,“我看護老太太期間禁止他人探視。”

為爭財產 將母親扔在村委會

2009年3月9日一大早,程一石和程一田帶著柴老太來到村委會。“他倆將老太太放在村委會,說不管她了,並讓我向程一平索要老太太的身份證、戶口簿、存折等。”李海強說。

一看這陣勢,李海強立刻明白了什麼意思,“這一家子關系一直不好,大兒子和三兒子是一條心,二兒子和四兒子是一條心,打了十多年了。”

李海強趕緊給老太太的另外兩個兒子打電話,問他們誰管老太太,結果都說不管。無奈下,李海強撥打了110,幾分鐘後民警趕來,通過再三協調,當天老二才算把老太太背走。

又過了幾天,3月12日,程一田給李海強打了一通電話,讓村委會幫忙通知老三接班。

“因村委會無法管理家庭事務,並未通知,具體應當誰接班管理,村委會無法決定。”張辛莊村治保主任王有才在公安機關說。而之後發生了什麼,村裡也沒再過問。

2009年3月14日,又到了交接班的日子。上午,程一田將自己的被褥搬回了自己家裡。這一天,是他見母親的最後一面。

26天後,柴老太的屍體被去探望的孫子發現。

屍體風干 兒子被法醫怒斥

2009年5月14日,老太太被再次屍檢。這次的屍檢是在老大和老三的強烈要求下做的,他們認為老太太的死因蹊跷,懷疑另外兩個兄弟故意殺人。

上午11點左右,解剖室的門打開了,兩個兒子立刻站了起來。

法醫情緒有些激動,劈頭就問,“你們是老太太的兒子?”

兄弟倆一愣,點了點頭。

“你們這兒子是怎麼當的!你媽那胃像紙一樣薄啊!你會把你媽餓成這樣!”法醫用手指著老大的鼻子怒罵,“這不是一天兩天啊,長期處於饑餓狀態,胃才可能磨成這樣!”聲音在樓道裡久久回蕩。

程一民哭了。

屍檢報告最後有這樣一段記載觸目驚心,“死者屍長140厘米,全身重度骨質疏松,體態極度消瘦呈惡性病質狀態,雙眼風干凹陷,口唇風干,雙側肘後和雙膝部可見散在陳舊性片狀表皮剝脫。”

“胃內少許褐色黏液,胃黏膜菲薄,並可見散在出血點;各髒器均腐敗自溶。分析死者死因不排除重度營養不良致多器官功能衰竭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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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台灣學佛網 (2004-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