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說法並成立僧團,無非是為了根除眾生的苦難。佛陀基本的教誡就是「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根據佛法,眾生的根本煩惱是貪瞋癡,表現在外的就是種種的矛盾與沖突。換句話說,世間的戰爭皆出自人們內在的矛盾 - 偏激的思想、不平衡的心理,表現在外的就是野戰般的狂暴。煩惱的解脫就在行為上的自約束(戒)、感情上的淨化(定)及思想上的糾正(慧)。
世間沒有不殺生的戰爭,而殺害人類是人性中最惡劣的行為。戰爭,不論以何為借口都是罪惡的。佛門之內沒「正義之戰」,更沒有所謂的「宗教聖戰」。佛陀在『法句經』中告訴世人!「於此世界中,從非怨止怨,雖以慈止怨,此古聖常法」。佛陀體會到「一切懼刀杖,一切皆畏死」,因此他勸化人類:「以己度他情,莫殺教他殺」。
在「相應部」的 <戰士經> 中, 有一戰士問佛陀:「大德!我聽昔時累代戰士師說:『凡在戰場上犧牲的戰士死後即升到名叫「俱所樂」的天堂上。』世尊對此作如何宣說?」佛陀卻答:「勿以此問余。」戰士不明佛陀的用意而再三追問,最後佛陀只好回答:「在戰場上的戰士,其心曾為卑劣,所行是惡,所向是邪:『令此等人被擊、被縛、被斬、滅亡』,如是作思而在戰場上犧牲的戰士死後即墮到名叫「俱所樂」的地獄中去。」佛陀進一步指出,如果認為在戰場上犧牲的戰士能生於天上,這是邪見,死後不是墮入地獄就是生為畜牲。佛教在根本上就徹底否定了某些宗教倡導的「聖戰」思想!
佛教反對戰爭的立場也可以從『增支部』的經文中得到絕對的左證。佛陀列舉了五種在家弟子應當避免的職業,當中就禁止正信的佛弟子作武器的買賣。
戰爭,不論誰勝誰敗,雙方則必得不償失。『相應部』的 <於戰之二語經>中記載了阿阇世王政打了波斯匿王的情形。起初,阿阇世王打敗了波斯匿王,佛陀知曉後就說了著名的偈頌:「勝利生憎怨,敗者住苦惱。勝敗兩俱捨,和靜住安樂」。不久,波斯匿王擊敗了阿阇世王,佛陀據此告誡其弟子:「人為己利時,即以掠奪他,他之被奪時,彼亦為所奪,愚者惡不實、雖思為當然,惡之成實時,即受於苦惱。若以殺他人,即得殺己者,若以勝他人,即得勝己者。以譏他人者,即得誹己者。以惱他人者,即得惱己者,如是業輪轉,奪人當被奪。」佛陀告誡世人,侵略他人必種下憎的種子,掠奪他人的惡業難逃,殺人者被殺、奪人者被奪。雖有明智的避免侵略他人,自他才能「和靜住安樂」。
在『中部』的<帝釋所問經>中,帝釋請問世尊為何向往和平的世人會起矛盾、沖突、戰爭。佛陀在分析了種種因素之後告訴帝釋「貪」是一切矛盾、沖突、戰爭的根本。放眼觀世間,所有的戰爭無非都是利益之戰 - 政治權力、土地、經濟、宗霸權等等。因為貪所以世人無法看清戰爭之禍害。既然「貪」是戰爭最大禍首,因此佛陀說:「彼於戰場上,雖勝百萬人,未若克己者,戰士之最上」。的確,征服自己的貪婪才是世間最上的勝利!
「本生經」記載了釋迦族和拘利亞族為羅喜尼河 (Rohini) 河水而備戰的情形。釋迦族和拘利亞族一直共享羅喜尼河水灌溉田地。當時旱災連年,羅喜尼河河水不足,為了爭奪河水,釋迦族和拘利亞族就在河流兩岸備軍而戰。佛陀知曉後就實時趕到而詢問他們:「汝等為何聚軍在此?」雙方答道:「世尊!我等乃為戰爭而來。」佛陀再問:「汝等為何而戰?」雙方皆答「為羅喜河水而戰。」佛陀再問:「此水何價?」雙方皆答:「水價微不足道。」佛陀再問:「汝等為價微不足道之水喪命,值乎?」時釋迦族和拘利亞族皆怕領會佛陀之教誨而放棄了戰爭。的確,戰爭無法解決人類的生存問題,相反的它摧毀了生命,更破壞了人類生存的環境。人類應該學習容忍、尊敬不同的文化與信仰,這是世界和平的基礎。
公元前三世紀的阿育王,在歸依了佛教之後,力倡佛教的宗教容忍,互相尊敬及和平共處精神。在其第七石柱之刻文上寫著:「不應只贊頌自己的宗教而毀謗他人的信仰,所有的宗教應該給予同等的尊敬。能如此奉行者,不唯宣揚了自己的宗教也為其它宗教盡了義務,反之,不只傷害了其它宗教,也已經為自己的宗教掘了墳墓,贊揚自己的宗教而破壞他人的信仰者無非是狂熱的宗教情感所使然,不知這種行為已嚴重的破壞了自己的宗教,還以為聖化了自己的宗教。因此大家應以和諧為尚:讓我等聆聽並學習他教之教義。」這不正是宗教狂熱者的當頭棒喝嗎?在钖蘭堂內破壞佛像以證明佛陀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又何能拯救他人的傳教士 (钖蘭報紙 The Sunday Leader 31-12-2000) 應當覺醒了吧!無論情況如何糟糕,佛弟子絕對不能「以怨止怨」,應「以慈止怨」。和平是人類最大的幸福,人類沒任何理由犧牲人間的幸福而追求那遙遠的天堂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