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何把“毀”用於修道即使有人用各種難聽的話貶損我,並且在千萬個世界到處張揚,出於慈悲,我贊美這個人的功德,乃是菩薩的修行。
如果有人誹謗你、貶損你,那僅僅是你在過去批評、侮辱其他人,尤其是批評侮辱菩薩的結果。與其對這種人感到憤怒,相反的,你應該感謝他們給予你機會來清淨過去的錯誤行為。重要的是,在所有的情況下,你都要如實地依照教法來行止——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你不應用教法,那麼領受教法有什麼意義?遭遇逆緣是你把教法付諸實修的最佳機會。
有一次在拉倫寺,一個清白的僧侶被指責是偷盜一只金碟子的竊賊。他去見寺院的住持,並問住持:“我沒有犯錯,我應該怎麼做?”住持建議他:“接受指責,供茶給所有的僧侶,你終將被證明清白無辜。”僧侶照著住持的建議做。那天晚上,他擁有許多吉祥的夢兆,表示他整個人被清淨了。之後不久,遺失的金碟子也被找到,那名僧侶洗刷了冤屈,住持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做出了一個結論:“這才是正確的行為方式!”
因此,你要記得,不論你擁有美譽或聲名狼藉,它完全不具有任何客觀的真實性,不值得你去在意。過去偉大的上師從不為了這種事情而煩惱。他們總是用仁慈、忍辱來回應誹謗。
朗裡·塘巴正是如此的上師,在他禅修的洞穴一帶,曾有一對夫妻所生的孩子總是在嬰兒時期夭折。有一次他們又懷上另一個孩子,在孩子尚未出生前,他們前去請教一個傳神谕的人。那個神使說,只有他們聲稱孩子是一個上師的子嗣,孩子才能活下來。因此,妻子帶著男嬰前往洞穴,把男嬰放在朗裡·塘巴的面前,她說:“這是你的兒子。”之後就離開了。朗裡·塘巴對此未置一詞,只要求他認識的一名虔誠婦女來哺喂、照料孩子。可以肯定的是,朗裡·塘巴身為僧侶,卻生養了一個孩子的閒話滿天飛。
幾年之後,男孩的父母帶著大量的供養前來,充滿恭敬地對朗裡·塘巴說:“請原諒我們。雖然你一點過失也沒有,但我們卻讓不利於你的謠言四處傳播。這個孩子能夠活下來,全是因為你的仁慈。”如往常般寧靜地,朗裡·塘巴把孩子交還給他的雙親,沒有說只言片語。
一些人投入所有的精力,甚至冒著生命危險來追求名望聲譽。名望聲譽和惡名昭彰都不過是空虛的回音,你的名譽如同誘人的海市蜃樓,能夠輕易地讓你走入歧途。毫不猶豫地拋棄名聲,如同你把鼻涕從鼻子擤走一般。
二、如何把“譏”用於修道在大型集會之上,某人用侮辱的語言揭露我隱藏的缺陷,恭敬的向他行禮,視其為法友,乃是菩薩的修行。
如果你想要成為佛陀真正的信徒,那麼當你受到傷害時,絕對不要報復。你要永遠記得四種正修法,它們分別是:
如果有人虐待你,不要回報以虐待;
如果有人對你發怒,不要以發怒來回應;
如果有人揭露你的過失,不要以揭露他的過失來回應;
如果有人攻擊你,不要報以攻擊。
如果有人批評你,挑你最敏感的痛處,或憤怒地用最冒犯的語言來羞辱你,不論有多麼難忍,都不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你應當修持忍辱,絕對不要發怒。用正面積極的態度來承受,把它當做放下驕慢的機會。透過把勝利送給他人,快樂地接受失敗,來修持布施和慈悲。讓其他人獲勝,是所有佛教修道的特征之一。事實上,有什麼去獲勝或失敗的?從究竟的觀點來看,輸贏之間沒有絲毫差異。
以前有的佛教上師被虐待,被當做罪犯來對待,以及被毆打。他們沒有生起嗔恨。反而祈願一切有情眾生之惡業,都因為他們被惡意攻擊而獲得清淨。如這些上師一般,當你被羞辱,祈願你能夠運用你和羞辱你的人所結下的因緣,帶領他們獲得解脫。
沒有什麼羞辱大到讓人無法忍受。如果你覺得,惡毒地回應、用尖酸刻薄的語言來唇槍舌戰、對對方予以反擊是正當的,這一定會火上加油,使雙方怒上加怒。這是人們開始爭斗、殺害彼此的方式,謀殺和戰爭都僅僅起於一個嗔恨的念頭。這是非常錯誤的行為!寂天大師說:
沒有能同嗔恨相似的邪惡,
沒有能和忍辱相比的苦行。
因此,絕對不要屈服於嗔恨。要忍辱!此外,要感謝羞辱你的人,因為他們給予你一個寶貴的機會,增強你對菩提心的了解與修持,偉大的吉美·林巴尊者說:
敵人的惡劣對待,
是你禅修的催化劑;
你不應受到的無禮斥責,
會向上策勵你的修行;
傷害你的人實際上是你的上師,
挑戰你的執著與嗔恨,
你如何能夠報答他們的仁慈?
的確,如果你缺乏勇氣去面對自己隱藏的過失,你的修行不可能有太大的進展。任何幫助你看清那些過失的人或情況,不論有多麼的令人不自在或令人感到羞辱,都是在幫你修行上的大忙,阿底峽尊者說:
抨擊你的隱藏過失的人,是最佳的法友!
揭穿你的隱藏過失的教導,
是最佳的教導!
敵人、障礙與疾病的痛苦,
是最佳的激勵!
噶當派上師夏瓦巴曾經告誡前來見他的弟子說:“我只顯露人們隱藏的缺患。如果你能夠不氣惱,就留下;如果你無法不氣惱,就請離開!”
因此就世間八法而言,即使從相對的觀點來看,也有許多方法能夠根除善惡好壞、你想要發生的事物和你不想要發生的事物之間的分別。從究竟的觀點來看,利與衰、樂與苦、譽與毀、稱與譏之間沒有絲毫差別。它們都是平等的,其本質皆空。寂天大師說:
由於事物缺乏真實的存在,
那麼有什麼可以得到,什麼可以失去?
有誰向我獻殷勤和榮譽,
有誰輕蔑辱罵我?
苦與樂從何處生起?
是什麼給我喜與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