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記憶當中,有只貓的記憶在我心中難以抹去,那年家中養的一只大母貓,一窩竟然下了七個崽。那時農村家家有貓,貓崽一時過剩,沒人要,媽媽不忍心拋棄它們,就都養著。偏偏又來了一只小黃貓,賴在我家不走。我幾次把它扔到山野之中,它都找到回家的路,又回來了。鄰居戲言我家開了貓廠。這些小貓性習黑暗,大白天藏到櫃底、缸後打鬧,不願意出來見天光。這使我心生不滿:別人家的貓都圍著主人轉,這些破貓四處亂跑,我很是憤怒。
眾貓中,有一只眼睛外環有一圈白毛的,被我喚作“眼鏡貓”。這只貓好像天生怕人,特別是見了我就逃,給我的印象是賊眉鼠眼的不像個好東西。於是,我經常捕捉它施以毆打、腳揣、棍砸、毛巾捂嘴,折騰得它見了我就化作閃電,倏地逃走。
一天,趁其專心吃食放松警惕之際,我出手如電,一下子將它抓獲。我想拿它做實驗,看看動物服用過量安眠藥物有什麼副作用,我往貓嘴裡塞了十片安定片,用手給塞進貓的喉裡。半小時後,估計藥物已經被吸收了。眼鏡貓卻沒有一絲睡意,顯得煩躁不安,不停地走動,身子搖搖晃晃,像個醉漢。我又過去抓它,它又逃,腳步趔趄,滿屋子轉圈。追了幾圈,就看到它的鼻孔鮮血泉湧,這下子我害怕了,硬著頭皮抓住它,給扔到深山去了。從此,它從我的視野中消失了,我想它一定是死了。
後來上初中時,我突然患上了嚴重的神經官能症,最嚴重時一連幾晝夜睡不著,痛苦萬分,各種安神藥物諸如朱砂、安神丸等都不湊效了。我連續三四年靠安定片維持睡眠,真是苦不堪言。想到我當年用安定片去虐貓的景象,到如今也不得不往自己的嘴裡灌安眠藥,這真是因果報應啊。
事情並沒有就此打住。就是我虐害眼鏡貓的第五年,這年6月的一天中午,我在村口的大槐樹下乘涼,睡意襲來,我倒頭就睡。就在我夢入南柯時,被劇烈的疼痛揪醒,睜開眼一看,一只大貓,眼睛周圍是一圈白,是眼鏡貓,長大了的眼鏡貓!它正在發瘋地用尖牙利齒撕咬我的衣物、皮肉,我的汗衫已經碎成千絲萬縷的布條,我的胳膊、胸口已經血肉模糊!我一下子跳起來,伸腳就踹它。它一閃身,躲避過我攻擊,竟然沒有去的意思,反又沖到我腿前,一口咬住我的腿肚不放。我一下癱坐到地上大叫起來。
等村民們揮著棍棒上來,這貓這才嗖地逃竄了。我渾身傷痕淋漓,被送往醫院,住了一個月才痊愈。我至今也搞不明白,那只被我虐害的小貓怎麼可能幸免與難?又怎能會在五年後找到我,實施了報復呢?都是難解之謎。
從此,我再也不敢虐待貓了,也不敢虐待其他動物。 最後,我想告訴大家,不要殘害動物,那是在犯罪啊!眾生皆平等,你殘害了其他生命,最後這種痛苦還會返回到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