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哥胡唯一,於2014年11月3日患病, 2015年5月7日往生,享年68歲。往生時面色紅潤,略帶微笑,遺體柔軟勝生前。火化時陽光柔和,目可直視,且隨著柴煙袅袅,天空中逐漸出現紅色圓形光盤,由遠及近,由小及大,直至火化現場上空而逝。火化後多數骨殖呈彩色,還有數顆紅色、黃色圓形堅固子。諸多瑞相,見者無不贊歎,多以為二哥乃久修之老菩薩,殊不知二哥卻是一名素無宗教信仰的科學主義者。
二哥出生於1948年,長在那個一切宗教都等同於迷信的特殊年代。因此,即使出生在一個有道教信仰傳承的家庭,他也沒有建立信仰。後來我勸他信佛,他說:“自家世代修仙,卻未曾見過一個活脫脫的神仙。你又要我信佛,這些虛無飄渺之事,教人如何信得?你自己著魔發狂也就罷了,別來禍害他人!”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國家的經濟大環境不好,加上我父母身體不好,家裡兄弟又多,所以家中赤貧如洗,衣食難繼,常常斷炊。二哥見家貧,欲辍學參加生產隊勞動,掙工分養家,把書讓給小弟弟們讀,被大哥極力阻止。
1965年二哥初中畢業,想考中專或技校拿國家的補貼,以減輕家裡的負擔,但他多次所填的志願表都被班主任撕掉,最終他以高分考入鹹寧高中,一所省直重點高中。
後來,二哥一心想考入西安交通大學,為國家建設出力。但天不遂願,文化大革命開始了,大學停止了招生。他們跟著大運動運動了幾年,就拿張畢業證回到家裡參加農業學大寨運動。兩年後,他被征召為民辦教師,一教就是幾十年,直至退休。
二哥一生為人正直,大公無私,仁愛及物。鄰裡之間有紛爭,同事之間有不和,領導出面都不能解決的問題,只要他一出面,事情立馬迎刃而解。地方上,同事間,學生們,如有不公事,難決事都樂意去找他。學生們因家貧交不起學費辍學時,只要被他知道,他一定會先為學生墊付,墊付後,他不會再提。有人還款給他,他就收著;人家不還,他從來都不過問。對兄弟,他從來都是先大家後小家。我們七兄弟之間,幾十年來能保持和睦相處,與他榜樣的力量是密不可分的。雖然如此,二哥性直而執拗,自信而倔強,不信佛法,更莫說往生西方佛國淨土。
1999年寒假期間,我為了超度已經過世的父母,並讓親人結上佛緣,組織了一次精進佛七。我們每天除寺院的早晚課誦外,還要念《阿彌陀經》、念佛、拜佛長達14柱香之久。二哥雖不信佛,但孝道無虧,他能忍著因腰椎間盤突出而誘發的坐骨神經之劇痛,每日堅持在佛堂念佛拜佛不少一聲不少一次,這是他日後往生之遠因也。
2014年11月,二哥患病,12月即知非藥石可以逆轉。每思及二哥無信仰,不知其將來魂歸何處,我就五內俱焚,痛不能忍,整夜不能臥,任淚流滿面,不自禁也。二嫂、侄兒、侄媳及我們弟兄都勸他念佛,但他生性執著,只信科學,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科學主義者,油鹽不進,不肯念佛。
2015年1月,他還是不肯念佛。因思阿彌陀佛名號功德之力不可思議,名號中具足信願行,只要他能念佛名號,阿彌陀佛自能轉化他那剛強難調難伏之心。因此,我對他說:“你不念佛,我心不安。萬一不治,你逝世了,我將一輩子不安,一輩子心痛,你就算為了這點兄弟情,也念幾句佛號,可以啵?哪怕只念十句、一句的都可以,只要你每天都念,我的心就會安。”他不忍心我們不安、不忍心我為他心痛,還是答應了我每天念佛。我檢查他的功課:問:“念佛了嗎?”“念了。”“什麼時候?我怎麼沒聽見你念過?”“晚上,你們都睡了,我一個人睡不著,就念佛。不過,我沒念出過聲,只在心裡黙念。”“念了就好了,心念口念都一樣。”
二哥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默默地安排後事,坦然地面對死亡。他把兩兒子兩兒媳三孫子都叫來與二嫂一起照了張九個人的全家福,又照了張遺像,我們七弟兄又照了張合影。
5月3日早上九時許,二哥照常起床,只是這次起床較往常多了些時間。洗漱後,問他吃什麼,他說煮五個餃子,但餃子煮好後,他僅吃了一個。看他極度無神,就勸他再睡一會兒。一個小時後,他就進入了昏迷的狀態。我一邊煮了五支移山參汁從他口腔慢慢潤下,一邊請了淨池法師帶人來跟他念佛。待他清醒時,征得他兒子同意,我告訴了他真實的病情。他聽後淡淡一笑,心情很是輕松的樣子,可見他對死亡是真能坦然面對的。
下午法師們走後,他突然說胡話(在醫生看來):“我又沒有打他,沒有碰他,沒有罵他,沒有譏諷他,他為什麼來找我,扯的扯手,扯的扯腳,找我去做替身?”我大聲對他說:“這是怨親債主來了,不要跟他們走,趕緊念佛,他們就無奈你何!”過了一兩分鐘,他突然又說:“我都知道了”。我趕緊問他,他對我說:“你知道我耳朵聾,但這下我聽得很清楚,轟隆一聲,那些鬼東西就沒了,這下我都知道啦。”“知道就好,記得時時念佛。”他沒有表示異議。
晚邊時,佛光法師趕過來看他。他坐起來握著佛光法師的手大聲念了三句彌陀的名號。佛光法師示意他,精力衰竭,不要出聲,在心裡念就可以了。
次日早上5時許,我抱他進衛生間小解回到房間,剛躺下後,他又突然坐起來,抱著我集中全部精神大聲念了三聲佛號,我示意他在心裡念就可以了,他才又躺下。
與此同時,在書房睡覺的三哥,正在做夢,夢見天樂盈空,世間無從聽得到的樂音。所有的樂音,組成一句莊嚴的彌陀名號。彌陀與諸聖眾,踏著祥雲而來,隨行的還有不知名的僅翅膀就有數米長的飛鳥,圍著我家的上空盤旋。三哥看到二哥從我家大門前的大陽台坐上隨佛來的三朵大蓮花中的一朵,而且是中間的那一朵,並對我們說,我先去了,准備好茶,等你們來喝,然後隨著佛陀與諸聖眾聖境向西而去。三哥在夢中還看見我對著諸聖眾聖境先合掌念佛,隨即張開雙臂,大笑,直呼這下就好了。夢中二哥的兒子兒媳們正在哭泣,三哥見此情境,對著侄兒侄媳們大吼:“還不趕快念佛,還在這裡哭什麼哭?”他吼出了聲音,不僅把同房睡的六弟他們都吵醒了,同時也把自己吼醒了。六弟醒後,隨即到了二哥的臥房,此時二哥剛大聲念完三聲佛躺下不到一分鐘。
此後的每一天,我們一大家子三十多個人,都會聚在我家,一起守候著二哥、照顧著二哥,輪流為二哥念佛,不分白天夜晚。尤其令我感佩的是佛友唐林青師兄,她白天上班,晚上來我家守候二哥,三夜四天,未合一下眼皮。二哥走後,她又召集十余個佛友,為二哥念了通宵的佛。
5月7日上午10時18分,二哥在三十多位親人的大聲念佛聲中,安詳往生。
當天下午,靈瑞古寺的法師們趕過來,為二哥念佛。晚邊佛光法師趕到,傍晚,唐林青師兄帶了十多位佛友來念佛,接替靈瑞古寺的師父們。
8日上午,二哥的遺體被眾親友護送到靈瑞古寺,下午由靈瑞古寺的當家師淨池法師主持,在念佛聲中與眾親友告別。傍晚在念佛聲中裝龛,裝龛時,面色紅潤而略帶微笑,全身柔軟,無一處關節不靈活勝生前,無一塊肌肉不柔軟鮮活。9日上午9時半火化,盛況見開篇。
二哥往生了,阿彌陀佛的願力不可思議。一個沒有信仰的人,一個徹底的唯科學主義的人,一個見濁甚而又頑固不化的人,只因為他先因孝親而念了七天的名號,後又為了兄弟的情誼而念了5個月的佛名,且每天就念那麼幾句,也就真的往生了。往生的瑞相,用靈瑞古寺的一位法師的話說,在他們寺院火化的居士中,他還是最為空前的。佛力不可思議啊,南無阿彌陀佛!
胡不群謹記
2015年5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