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卷帙浩繁的歷史領袖名冊中,不難發現高居廟堂之上者,原是受萬人膜拜敬畏者。其實即便是英名永垂或萬古傳頌的英雄豪傑,私下他們也有凡夫俗子的悲歡與感歎。在埃及的整部歷史首頁,一定會提到拉美西斯二世。他一生幾乎騎馬踏遍每一個地方,是整個埃及最早擁有權力的人,他人生當中經過十九次的決定性戰役,俘虜過九位國王,也算是埃及歷代法老中在位算久的,統治時間將近七十年,共有九個老婆,後宮更是無法計算,歷史上曾經幫他計算過,他真正所生的小孩就超過百個以上。他從十歲開始就東征西討,戰無不勝,所以使他覺得自己似乎是天神派下來一般,到處要人家為他凋塑自己的神像,而且指定要和埃及所有的神放立在一起。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他的天威所及,不可一世之處,就算他在埃及人的心目中是這麽崇高,但他的悲哀卻是不為人知又無可奈何的,那就是可以正式繼承他王位的十二位兒子,一個一個比他早過世離他而去,令其終老仍然不勝唏噓。
在歷史上把波斯帝國推向全地球版圖,橫越歐洲、非洲和亞洲的第一個人便是大流士(Darius I)。他是我所讀過整個中外歷史上,最具有國際觀的一位國王,在那麽早的年代中就懂得行省制,而且懂得稅收增強國力,應用國內的戰事,整修打通對外交通的道路、規劃區域、開鑿河流,目的是為了要和全世界國家互動與接觸。這麽偉大的歷史偉人,他的結局也令他在個人的傳記上,寫下了黯然神傷的一頁。當時馬拉松一戰失敗,大流士本來要親自平反埃及叛變,但最終也未能如願,因為病魔奪走了他的壽命,在無奈懊悔中離開這個人世間。
拿破崙曾經是席捲歐洲的一位軍事天才家,至今研究歐洲歷史的學家,莫不把他制定的《拿破崙法典》(Napoleonic Code)奉為圭臬,但是誰也想像不到他慘遭滑鐵盧時那種焦慮難耐,有如萬箭穿心的苦痛,以及背負法軍四、五萬戰亡生靈的愧疚。在往後漫漫歲月中,由於一蹶不振和身心煎熬,長期和病魔掙扎交戰,最後在極不情願的狀態下撒手人寰。
人類無論如何擁有世間的權柄,即便可以統治人間百年,但由於在人道時好勇斗狠爭名奪利,為達目的不擇工於心計,視人民如草芥,只為乘一己私慾令生靈荼炭,這種人極有可能往生後會進入阿修羅的世界。阿修羅因為忌妒天人享用不盡的如意寶樹,自己卻無法自在享用,所以經常挑釁天人爭斗。業力使然,和天人交戰時,阿修羅遭遇到攻擊一樣就會立即死亡,但天人擁有寶劍輪,一次可以殺害好幾十萬個阿修羅,直看到一具一具的阿修羅屍體落入游戲海中,血染成河。同樣人世間地球上,若不能停止憎恨心和忌妒心,許許多多的政客、政治家,往往為了貪圖軍事武器所得利益,和為了野心意圖掌控全球擠身強國,不惜假名發動戰爭,此類心態將會成為日後墮入無間地獄,和阿修羅永無止境的悲慘果報,很難出期。在過去赤松德真時代,也曾經統治過整個南瞻部洲一半以上領域,雖然輝煌彪炳盛極一時,但是至今也只能成為傳誦的歷史。
從人世間的權力斗爭,延伸思維到就算是佛菩薩也避免不了無常的影響。從釋迦牟尼佛往前推算,不論是寶髻佛、迦葉佛和隨佛化現的所有阿羅漢們,祂們至今終居何處?就算是這一劫的教主釋迦牟尼佛,一樣也要經歷人世間的生老病死,最後趨向涅槃。即便擁有神通自在的印度八十四位大成就者,他們就算可以避免地水火風的傷害,最終還是無法遠離業力的安排和因果的秩序,何況我們好不容易由於過去世有遵守五戒十善,才能獲得今天的人身。如果濫用此身造業、顛倒因果,一旦無常來時,又是千百億萬劫墮入三惡道中難有超脫。
此是我香隆立嘉措某日早晨讀誦巴楚仁波切詩稿有感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