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不需鼓掌,依然奮力飛翔。
草,沒人心疼,依然茁壯成長。
深山的野花,沒人欣賞,依然獨自芬芳。
做事不需人人都理解,只需盡心盡力;
做人不需人人都喜歡,只需坦坦蕩蕩。
堅持,注定有孤獨彷徨,質疑嘲笑,也都無妨。
就算遍體鱗傷,也要撐起堅強,
其實一世並不長,既然來了,就要活得漂亮!
你簡單,世界便不復雜
我們總是先認識了身邊的人,才認識了這個世界。
一個人,身邊有多少人,就有多大的世界,有什麼樣的人,就有什麼樣的世界。
這些人素養的高低,決定了你的高雅與低俗、遼遠與淺狹、明媚與卑瑣。
一句話,他人的質量,就是你的世界的質量。
在自然的山水裡,無論走多遠,最後還要回到這群人當中。
也就是說,你最終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裡來。
遠足,是心靈的沐洗,是換一種方式讓精神突圍,是以自然的視覺,看清人的世界。
臨溪流以靜對,訪草木以素心,登高極目知天地之大,置己蒼茫知寸身之微。
在與山水的相處裡,懂得了如何跟自我所在的世界相處。
自然示闊曠於萬物,只是想告訴每一個生命,走出自我的狹窄,
不必為一人一事一物所拘泥,心無宕動,世界自風煙俱靜。
說他人是你的魔障,倒不如說,你是自己的魔障。
每個人跟外部世界斗,說到底,是跟自己斗。
跟誰過不去,最後,都是跟自己過不去。
身邊的世界,總有你不喜歡的人,總有你厭棄的事,這些人、物必然要來到生命中。
它們來到,只是為揭示生活的真相,告訴你生活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人的強大,就是能與不堪的人和事周旋,最終,戰勝懦弱卑怯的自己。
你救不起道德淪喪,但在一大片道德淪喪裡,你可以選擇自己巍然挺立。
諸事放下,一切皆勝。放不下,自掙不脫。
一個人,能釋懷,才能釋然,能在內心修籬種菊,自不必避車馬喧囂。
走千裡萬裡,逃不出自我的喧囂,就逃不開塵世的喧鬧。
也就是說,你安靜下來了,這個塵世也就安靜下來了。
不會每一個人都合你的胃口。
如果你總是討厭別人,那麼先討厭了這個愛討厭別人的自己。
先打倒狹隘的自己,才能接納寬廣的世界。
人往高處走,不是物質上追慕富貴,而是在精神層面上,與那些品高境闊的人交往。
相看兩不厭,是因了趣味近;相嬉兩不忘,是因了志向合。
然後,山高水闊,相約走天涯。道不同不相與謀,
其實說的就是不在一個世界的人,自難在一個語言系統。
人生,有時候會有一些小悲劇。譬如,你流落到了不喜歡的世界,
已經夠悲哀了,卻還要悲怆地強顏歡笑,跟不喜歡的人,
把貌合神離表演成情投意合,把厭惡表演成親昵,把痛苦表演為快樂。
生活,不是在逼良為娼,而是以此考驗你的通過性和忍耐力。
你明白就是了。
這個世界,看似周遭嘈雜,各色人等,泥沙俱下,
本質上,還是你一個人的世界。
你若澄澈,世界就干淨;
你若簡單,世界就難以復雜。
你不去苟且,世界就沒有暧昧。
你沒有半推半就,世界就不會為你半黑半白。
有些底線是要堅守的。
在原則那裡,你失守的越多,人生就淪陷得越多。
簡單不要跟著復雜混
簡單的人,不要在復雜的人堆裡混。
混到最後,你會發現,做個復雜的人真簡單,做個簡單的人好復雜。
一個從前用腳走路的人,被迫開始用心眼走路了。
但,你永遠趕不上一個始終玩心眼的人。你心素已閒,而對方早已成了精。
簡單的人一條路走到黑,就真的走到黑了。
復雜的人說好跟著走,但一回頭就看不到了蹤影。
更多的時候,簡單的人還傻傻地走在風裡,復雜的人早已藏在了背風處。
簡單永遠不要跟復雜斗,斗過斗不過放在一邊,傷害卻永遠都是你一個人的。
復雜的人那裡,陰謀太大,套路太多,城府太深,
一個不喜歡走心的人,走到了玩心計的人那裡,就是走進了泥坑裡。
一身泥是必然的了,你還要灰頭土臉地掙扎到狼狽。
你在簡單裡的時候,看到的是世界的澄澈,混在復雜中,滿眼是污濁和骯髒。
活在這樣的世界裡,你失卻的不僅是心情,還有生活的質量。
一個簡單的人,混在復雜中,只會有兩種情況,
一是最後變壞,變到比別人還復雜,另一就是在復雜中困死。
有人打了你一記耳光。這記耳光,有時候,也會變成刻骨的仇恨。
仇恨不是因為打得有多疼,
而是你在心中一遍一遍重復著這記耳光,自己把自己打得太久。
即便是睚眦之怨,若念念不忘,也會成為心靈的重荷。
曼德拉說,當我走出監獄大門的時候,早已把仇恨和憤怒留在了身後,
否則,我將會把自己一直關在監獄裡面。
解決仇恨的方式,不是把仇恨還回去。那樣的話,將會永遠糾纏在仇恨之中。
況且,生活也不會給你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
以你最解氣的方式再給對方一記耳光。
生活的目的是,遠離仇恨比調停仇恨更有意義。
世界上的好多仇恨,不是你死我活解決的,而是雲淡風輕放下的。
一個不能受辱的脾氣,看似剛烈血性,但會在生活中處處受辱。
理由其實很簡單:你放下來的太少,勢必就會擔得太多。
幸運和不幸一樣,都極具偶然性。
但從人生的角度解讀,前者會被看作是運勢,後者會被認同為命運。
命運,就是在心底裡,把一切偶然理解為必然。這是不一樣的。
因為,偶然後面跟著的,是看得開和無所謂,必然後面跟著的,是屈從和投降。
在不幸的層面上,誰都希望把這種偶然落在別人的頭上,這是人自身的狹隘。
再崇高的人,也不會自邀不幸。人生,在幸與不幸之間,沒有任何風度可言。
一個人,遭遇了不幸是痛苦的。然而,比這個更痛苦的是心底的不平衡。
只因為,別人沒有跟自己一樣不幸著。
生活有時候很壞,把一個又一個不幸降臨在同一個人頭上。
最深的悲劇,就是人生被一塊一塊撕碎,然後,還讓你看不到任何轉機和希望。
不幸,會成全人的強大。
當然了,也會成全另一種強大,那就是完全屈從命運,逆來順受。
從抗爭不過,到不再抗爭,其實是命運對一個人的毀滅。
當然了,還會有另一種強大:有一種人在災難的砥砺下,開始仰望命運,
並微笑著伸出手去,與所有奔赴而來的不幸握手言和。
他們知道,唯有這樣,才會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強者。
總得為人生心寒一次
經歷多少事情,才可以變得深刻而成熟呢?
有時候只需要一件,有時候需要無數件。
當一個人為某一件事不再是簡單的疼痛,而是徹底心寒了,
差不多就到了這樣一個時刻。
心寒也不是不疼了,而是疼到了不願再疼,不想再疼。
疼痛,說明還糾纏在事情的最深處,
而心寒則讓自己從事情中徹底剝離了出來,跳脫了出來,
站在了自我心智的高處。
無數次疼痛過,你可以是坎坷的生活家。
而無數次地心寒過,就可以算得上是深刻的思想家了。
因為,疼痛走的是情感路線,心寒走的是哲學路線。
一個一輩子都不能成熟的人,
不是始終記吃不記打,就是完全忘記了心寒。
只有心寒過,才會讓你明曉人世冷暖,看清人性美丑。
成熟是讓自己變得更加理性,深刻是讓自己變得更加豐富。
換一個意思講,成熟和深刻,其實就是你在洞悉了生活和人生之後,
不會輕易地為一事所執,為一人所困了。
所有的深夜痛哭,是因為心寒過;所有的泣血放下,是因為心寒過;
所有的自我放逐,是因為心寒過;所有的忍辱負重甚至破罐子破摔,是因為心寒過。
人生漫長的冬夜已經過去了,就許自己一個春天的轉身吧:不必華麗,只為成熟。
一個人,太會說話了,就會顯得虛假。
說得滴水不漏,給人的感覺總有點八面玲珑。
說得左右逢源,又難免叫人覺得圓滑世故。
總之,只要說到圓滿,就會顯著虛頭巴腦。
話說到這個份上,聽起來固然好聽,但往往讓人生畏,熱鬧有余,而親切不足。
這時候,說的人說得有聲有色,聽的人聽得賞心悅目,
看起來,一個好像很熱忱,一個好像很受用,
但,終不過是用一種虛假敷衍另一種虛假。
生活就是個大戲台,彼此為對方演著戲。
虛假當然比不上真實。盡管真實的話語,聽起來別扭,甚至刺耳。
但真實給予人的最大好處是,它會讓人踏實。
會說話的人,是順著聽的人心思說。不會講話的人,是順著自己的心思說。
喜窺人者不良,善窺心者不仁。會說話的人,都是窺心的高手。
當然了,不仁也未必就惡,不仁只是靠不住。
在交往上,人往往會疏遠那些太會說話的人,這是人本能的一種防備之心。
因為,失了仁義的機巧,就容易是計詐。
好聽的話未必都是謊言,但一定都言不由衷。
一輩子都這樣虛頭巴腦的人,有的是基於習慣,有的是出於目的,
說習慣了的人,說到最後可能已然無心,但含著強烈目的的人,
巧舌如簧的一輩子,是多麼令人害怕。
厚道,是說一個人有著來自人性的天然本分:善良和尊重。
無善良,則為人不厚。缺尊重,則處世無道。
厚道,是從對另外生命的敬畏出發的,最後又回歸於敬畏。
厚道的人,自身始終是謙卑和渺小的,惟這樣,才人心高古,才人性溫暖。
相比來說,狂妄和自大的人,是難有厚道可言的。
道理很簡單,厚己者,必薄他人,只仰望自己的人,自然難把一顆心溫情待你。
一個社會,厚道的人多了,世道就會溫暖。
溫暖的世界,不是沒有壞人,不是沒有了惡,而是厚道承載著一切,
安寧祥和,讓你忘了壞人和惡給你帶來的不快。
跟一個厚道的人在一起,你會安然。在一個厚道的環境裡生活,是一種福分。
人生的暢意,未必是站在了多高的地方,而是你活在了好人堆裡。
這樣的美好,拼搏是得不來的,只能靠自己修來。
厚道的人若受了傷害,依然是厚道的人,只是多了戒備。
但戒備久了,厚道最終會被這種戒備心瓦解掉。
一個厚道的人被瓦解掉,摧垮的將是無數厚道人的信心。
從這個意義上講,厚道的世界能永在,需要有無數顆善待厚道的人心。
所以,回報厚道以厚道,才是永恆的人間正道。
深執成傷
為利益而走在一起的人,剛開始的時候,
往往會好到一塌糊塗,你的是我的,我的是你的,不分彼此。
然而,表面上的熱鬧,難以掩飾各自心懷鬼胎。
這樣的人,可以共贏,但不能共享,
利益最大化的枝柯上,不可能同時站有兩只雀子。
利益的背後,是欲望。欲望聚合人,也傷害人,
凡是因欲望而結合在一起的人,終會因欲望而分崩離析。
欲望的長線上,始終拴著兩只螞蚱,一只叫貪婪,一只叫自私,
彼此牽扯,是蹦不到頭的。這是人的本性,也是欲望的本性。
這個世界,無論再過多少年,人仍舊要在欲望中掙扎。
人類進化的進程表上,在欲望裡的掙扎都是相似的,只是結果,各有各的不同。
相愛的人,在計較的時候會疼痛。
你愛他多了,他愛你少了,且越是深愛,越愛計較。
有的愛走到了結束,不是因為不愛了,而是因為太愛了,
最後,愛成了彼此的負累。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最親的人之間更容易反目成仇。
親近的人之間,也許不要回報,但一定會要超越一般人的理解和懂得。
譬如,他有理所當然的付出,你就必須有理所當然的懂得。
這種對等,由於親密和親近,變得十分嚴苛。
嚴苛的意思是,雙方把這都看成了必然和應該,不能打折,不容含糊。
然而,生活永遠不會給予雙方對等。於是,就有了計較。
計較就會生隙,生隙就會有恨。最親的人,恨也會恨得最深重。
也唯是最恨,才很好地解釋了最親。
這個世界,最真的情感往往是極致的:要麼最愛,要麼最恨。
只有彼此客氣的人,才會不鹹不淡,不痛不癢,不瘟不火,
因為可以一走兩散,所以無愛無恨。
當我們喜歡,會找出一千條喜歡的理由。
同樣,當我們討厭,也能找出一千條理由來。
這時候,聽不進去別人的話,不是別人的理由不夠對,
而是別人的理由沒有自己多。
愛的時候,不是對方沒有缺點,只是醉在優點裡不願出來。
不愛的時候,不是對方的優點蕩然無存了,
而是恨纏繞在顯露的缺點裡,解脫不出來。
在偏執上,八匹馬也拉不回來的人,只有時光可以把他拉回來。
所有的說服和勸解,那一刻於他們,已經顯得多余。
當然了,當時光把他們拉回來的時候,個個已經遍體鱗傷。
這個世界多少飛蛾撲火的人,之前所有曾經鼓舞過自己的理由,
到頭來不過是讓自己徹頭徹尾地敗一次,痛一次,毀滅一次。
然後明白,所有的深執,都會是傷害。
笑對所有欲望浮沉
素心者,若佛。
這樣的人一低眉,你就投降了。
人在活到復雜之後,很容易向這個世界的簡單心悅誠服。
就像,在垂暮之時俯首一個稚童,回看生命原始的純淨一樣。
有時候,不必千裡萬裡,去深山幽谷尋找安靜,
也不必焦頭亂額,去名寺古剎尋求解脫,
浮躁的時候,置身於活得簡靜的人堆裡,內心自會清涼。
在活到最惡俗最無聊的時候,
能遇上一個對的人,簡直就是命運的一種恩賜。
沒人把你怎麼樣了,人生的好多疲憊,是自己追著自己跑了太久。
在欲望的風塵裡,其實跑煩了,也跑累了,你一直在等待一個停下來的理由。
然而,名缰利鎖的塵世,到處都是貪婪的人,跟在他們身後,只會一條路跑到黑。
貪婪,才是罪惡的罂粟。
看起來,得到了很多。但是,你最終獲得的,不是幸福感,而是滿足感。
滿足感,是得到了比別人多的;而幸福感,是得到了內心從未有過的。
多少人,一輩子為面子而活,他們錯把滿足等同於幸福。
這樣虛榮的人,注定要一輩子受苦。
道理很簡單,滿足的下一刻,永遠是不滿足。
人世真正的幸福,是一種知足感。
知足,就是常常對自己說:夠了,夠了,不要了。
然後,心氣平和,笑對生活中所有的欲望浮沉。
這個世界,沒有幾個人可以活出真正的自我來。
哪怕,那些自私的人。活出自己,就意味著不在乎其他的人。
你可以有好多人不在乎,但有些人是難以繞開的,譬如,你的上司。
尤其是無能的上司。他若無能,你一定無力。
無能者彌補自己的惟一方法,就是剛愎自用和暴戾恣睢。
無力,就是在這樣的上司面前,一切意義都沒了意義。
好多抱怨就是這麼來的,好多戾氣就是這麼生的。
只有兩種選擇:要麼迎合他,要麼離開他。最後,還是屈身於這個人了。
其實,也不是屈身於這個人,而是屈身於生活。
為了生存,為了養活妻兒老小,
多少可以橫刀立馬的將軍,只好委身為奴,哪裡還敢苛求活出自我?
有悲怆的生活,才有了悲怆的人。
人生的每一次用力,都會是一場災難。
譬如,你用力於一個人,用力於一件事,就會因為這個人這件事而受到傷害。
後來,這件事已經煙消雲散了,這個人也消逝於江湖,
但你依然活在過往的生活中,難以走出來。
因為,用情太濃,用心太深。
所有的專注,成了回憶的疼痛;所有的熱烈,成了人生的陰影。
其實,若干年之後,你發現,那件事並不重要,那個人其實也並不重要。
可是,那一刻,你卻義無反顧,傾盡全部。
真的用力了。而且,那麼傻,那麼癡,那麼真!
我要說的是,如果一個人一輩子沒有這樣肝腸寸斷地用過一次力,
就不能算真正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