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父子分離各一方,天教重會水中央。
助镌只費金三百,博取芝蘭百世芳。
注:悲莫悲兮生別離,骨肉之間不幸而遭此變,雖雲天意,未始不可以人事挽回。惟虔持《感應篇》,心專意笃,自然神明默佑,不期而會,無意而逢,有莫知其然而然者矣。
案:李得章中年斷弦,祗有十四歲幼子壽官。得章治貨千擔,赴湖廣發賣。著家人李用管押,自同壽官覓快船先行。舟次烏江,父子登岸閒玩。至大王廟中,有道士持緣簿請曰:“本廟刊刻《感應篇》,求居士喜助工價。”得章躊躇未答,篙工雲風順,立等開船,遂將簿拋下,急急掛帆而去。至中流陡遇暴風覆舟,父子俱落水,兩不相顧。得章被漁舟救起,回迎貨船,重謝漁人。主僕後至廟中,廟祝詢明所以,曰:“《感應篇》乃救世靈文,前居士不肯喜捨,以致如此。”得章曰:“若太上有靈,得子相會,情願全出工價,不用零募也。”命李用取銀二百兩付廟祝。主僕押貨船至武昌,行中有一老商客,姓傅名有才,折本難歸,流落於此。其人能言語,善奉承,與得章成莫逆之交。時行中貨物甚遲,得章留一半在武昌,一半與有才。李用赴荊襄出脫,到未期月,接行主人信,雲貨已賣銀千兩。李用在荊襄料理,不能分身,將票付有才至武昌取銀,有才得銀到手,頓昧良心,席卷而逃。得章知之,付之一歎,
從此昏昏悶悶,不想回家。流蕩二載,方圖歸計。豈知天佑善人,得章既有刻《感應篇》善緣,自有善報。其子壽官落水時抱大木漂至一村,有寡婦收留作子,讀書進學。偶至溪邊,見一少女踴身赴水,急忙救起。問其故,答曰:“妾父名傅有才,久出作客,將妾寄養舅家。兄無良,欲賣入娼門,是以尋死。”忽人叢中有一老者驚問女曰:“爾何由在此?”女視之,乃其父也。父女相見,其樂可知,有才感壽官之德,遂以女妻之,將所拐千金盡付焉。壽官思父心切,與岳父買舟至烏江,詢問三年前蹤跡。離大王廟不遠,見後船揚帆而來,船頭立一人,宛似其父,至則果然。父子狂喜欲絕,細問別後之事,壽官將娶妻得金緣由一一細說。得章進艙請姻翁相見,則以被蒙首,堅臥不起,揭而視之,乃有才也。大笑曰:“昔為好友,今結姻親,千金仍與我子,何害焉?”相好如初,同至大王廟酬願。板適刻成,復施三百金,刷印千部,廣為勸戒。骨肉散而復聚何?莫非刊刻《感應篇》之報雲。
附:蘇州崑州葛玉朗,子名稚堅,同心好善,嘗刻《感應篇廣疏》及《法華感通錄》,印施甚多。乙酉七月初六遇亂兵入城,父子俱匿草莽中,兵聞其好善,為守門三晝夜,全家六十口俱保全。(《同善錄全書》)
【譯文】
注:世上最悲傷的事莫過於生離死別,骨肉至親之間不幸遭遇這樣的變故,雖說是天意如此,何嘗不能用人事來挽回?只要虔誠遵奉《感應篇》,專心致志,自然會得到神明暗中護佑,最後會不期而遇,無意之間相逢,使人覺得不知其然而然。
案:李得章中年喪妻,只有一個十四歲的兒子,名叫壽官。得章置辦了貨物千擔,運到湖廣等地發賣,派家人李用押運貨船,自己則和壽官找了一艘快船先行出發。船走到烏江,父子二人登岸游玩,到了當地的大王廟中。有一個道士手持化緣簿,請求得章說道:“本廟刊印《感應篇》,請居士隨喜工價。”得章正猶豫未決,還沒有給予答復,這時開船的人說,現在正好順風,馬上開船。於是隨手將化緣簿放下,急急忙忙揚帆而去。船行至水中央,突然遇到暴風,將船吹翻,父子二人都落水了,誰也顧不上誰。得章被漁船救起,回去迎接他的貨船,又重謝了漁人。他和李用主僕二人後來到大王廟中,廟祝問明情況,說:“《感應篇》乃是救世靈文,原先居士不肯喜捨,以致於如此。”得章說道:“如果太上有靈,能得父子相會,情願全出工價,不用再零星募化了。”命令李用取出二百兩銀子付給廟祝。主僕二人押運貨船到了武昌的商行中。有一老客商,名叫傅有才,做生意虧了本,回不了家,流落在此。此人能說會道,善於奉承拍馬,與得章成了莫逆之交。當時行裡的貨物很足,得章將貨物分為兩半,一半留在武昌,一半交給李用和有才,到荊州、襄陽等地發賣。到了還沒一個月,接到主人的信,說貨物已經賣出,得銀一千兩。李用在荊襄料理,不能分身,把銀票交給有才到武昌取銀。有才拿到銀子,頓時生起不良之心,卷銀而逃。得章知道後,為之長歎,從此昏昏沉沉,不想回家。在外流蕩了兩年,才准備回家。
誰知道天佑善人,得章既然有刊刻《感應篇》的善緣,自會得到善報。他兒子壽官落水後抱住一根大木頭,漂流到一個村莊。被一寡婦收留為義子,讀書上學。偶然到一條溪邊,見一少女跳到水裡,急忙救起來。問她爲什麽要跳水,少女回答說:“我父親名叫傅有才,長期在外經商,把我寄養在舅舅家裡。而表兄不是好人,要把我賣到妓院,所以想一死了之。”忽然圍觀人群中有一位老者上前驚問:“你怎麼在這啊?”少女一看,原來是自己的父親啊。父女相見,別提多高興了。有才感激壽官搭救自己女兒的恩德,於是把女兒嫁給他,並把拐來的一千兩銀子給了小兩口。壽官思父心切,同岳父一起買船到烏江,詢問三年前的蹤跡。離大王廟不遠,見後面有船揚帆而來,船頭站著一個人,好像他的父親,走近一看果然是。父子見面,狂喜欲絕。細細詢問分離後的事情,壽官把娶上媳婦、得到銀兩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得章走進船艙,請親家翁相見。有才用被子蒙著頭,躺在那裡,不好意思見面。得章揭開被子一看,原來是有才。大笑著說:“當初是好友,現在是親家。一千兩銀子又歸我兒子,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呢?”二人重歸於好,一同到大王廟還願。書板正好刻成,又施捨三百兩銀子,印刷千部,廣為施送,以資勸戒。骨肉分離而又重新團聚,難道不是刊印《感應篇》的善報嗎?
附:蘇州崑州的葛玉朗,其子名叫稚堅,父子二人同心好善,曾經刊印《感應篇廣疏》及《法華感通錄》等書,印刷施送非常之多。乙酉年七月初六遭遇亂兵進城,父子一起躲避在草莽之中。亂兵聽說他家好善,為其守門三天三夜,全家六十口,都得到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