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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音老人:《楞嚴要解》(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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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示

  《楞嚴經》是佛教的一部極為重要的經典,可說是一部佛教修行大全,因為此經在內容上,包含了顯密性相各方面的深刻道理;在宗派上則橫跨禅淨密律,均衡發揮,各得其所;在修行的次第上,則更是充實、圓滿:舉凡發心、解、行、證、悟,皆詳盡剖析開示——從教令正發心起,經循循善誘的破惑、見真(明心見性)、依性起修(設壇結界、於實際上起正修行),並詳細開示了一切凡聖境界(二十五聖圓通、三界七趣眾生),令於聖境起企慕、而於凡外得知解,從而不受迷惑、不入歧途;又詳述六十位修證(三漸次、干慧地、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四加行、十地、等覺、妙覺)令行者於菩提道上知所趣向;最後更廣示五陰魔境,及其破除之法,俾於菩提道上,能克服魔怨留難,使所修圓滿成就。

  元音老人(1905—2000),原名李鐘鼎,生於安徽合肥市,無相密心中心法三祖大阿阇黎。著有《略論明心見性》、《悟心銘淺釋》、《碧巖錄講座》、《禅海微瀾》、《心經抉隱》、《談談往生西方的關鍵問題》、《佛法修證心要》及《中有聞教得度釋義》等。《楞嚴要解》是元音老人最重要的講法之一,由佛子錄音整理,雖不完整,堪稱破魔寶典,指正末法時期的種種亂相,講得十分透徹、明白,正知正見、正信正解、正修正悟,推薦同修學習與收藏。此講座分14期刊出,今天是第十三期。

  元音老人《楞嚴要解》(十三)

  “願今得果成寶王,還度如是恆沙眾。將此深心奉塵剎,是則名為報佛恩。”

  知恩就要報恩。你看他只不過是用嘴巴說說而已,好象沒什麼大不了。殊不知這個嘴所發的願事關重大,可以發明你的菩提根,把你的菩提正覺引發出來。我們實證菩提正覺以後,還要好好用功,做好保任功夫,因為它可以使你成道,使你了脫生死,這是我們人生的頭等大事。不僅是我們學佛的人知道生死是大事,那些世間上有學識的人也知道生死是大事。象那個寫《蘭亭集序》的王羲之,他就感歎:“生死亦大矣”!秦始皇得了皇位之後,他還想成仙、成神,因為他知道這個皇位是昙花一現,死了以後就得不到了,一切榮華都享受不著了,得了皇位他還想長生不老,所以說生死才是人生的第一大事。

  要報恩首先要知恩,經過世尊這麼一番慈悲開示,阿難及大眾悟得真心,領佛深恩,思欲圖報,於是贊歎說:“願今得果成寶王”。我如今在佛的點化下開悟了,見到這個妙明真心,但是我無始以來的習氣未消,我要消盡自己的習氣,要得成寶王,成就正果。我們的涅槃妙心就是正法眼藏,能雨眾寶,世上的一切東西都從它而生,在一切寶物中最尊最貴。因為世間的寶貝能得即能失,皇帝九五之尊,只是昙花一現,榮華富貴也不能長久,只有這個真心亘古長存,不變不滅,所以最為寶貴。阿難及大眾在佛前發願,要證成正果,得成寶王。那麼成就了以後又當如何呢?“還度如是恆沙眾”。不但要了我們自己的生死,登上解脫的彼岸,還要救度在苦海中沉淪的眾生,幫助眾生了脫生死,非但自覺,還要覺他。菩薩看到眾生受苦,勝過自己受苦,當自己解脫之後,就會毫不猶豫去幫助、解救眾生。自己得度了,自己上岸了,看到別人在苦海中受苦,無動於衷,心安理得,坐在那裡不聞不問,這是自了漢。我們剛才講過,比如有人掉到水裡了,你不去救他,不管他的死活,以此來證明我心空,我可以不動心,這是不對的呀!我們能夠覺悟,能夠解脫,靠的是佛菩薩對我們的慈悲關愛,人應該懂得知恩圖報,怎麼報恩呢?就是“還度如是恆沙眾”。佛是福慧兩足尊,他早已空一切相,不會貪求你的供養,回過頭來救度眾生,就是最好的報佛恩。我們去救度眾生,不僅僅是在幫助別人,更是在幫助你自己,不度眾生你就不能成佛。有人說我不度眾生也沒什麼嘛,自己解脫不是蠻好的嗎?他不知道,不度眾生,自己就不能成道。為什麼呢?因為無明分為好幾等,有見惑、思惑、塵沙惑、無明惑等。這其中的塵沙惑很微細,多得象灰塵一樣,平時潛藏得很深,不度眾生你就不能發現它,當然也就不能消滅它。眾生的脾氣、習慣各各不同,為了救度他們,你就得深入地了解他們,要掌握一切接引教育的方法,要隨順眾生的習性。在度眾生的過程中,你自己的習氣、惑業才能徹底消滅。因為眾生有無明,有顛倒妄想,他不會老老實實地聽你的話,跟著你走。當他頂撞你,違背你的心願時,你能開心嗎?這樣一來你的習氣就暴露出來了。我們平時自己一個人獨處,沒有人來招你惹你,你會感到很自在、很安祥,以為習氣都沒有了,都消光了,其實大量的習氣就象沉在水底的泥沙,你輕輕撥動表層的水,它根本就翻不起來,只有往底下使勁攪動,才能將下面的泥沙翻上來。你不要以為只是你在度眾生,事實上眾生也是在度你,是他們使你意識到自己還有那麼多的習氣,那麼多的惑業,你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下手。從前我在金山寺看見有個人,他的神通蠻大的,因此認為自己很不錯,很了不起。聽到人家說,他還有佛法在,就是心裡還有東西在,他就不高興了。只用一句話,習氣就冒出來了。這是我親眼目睹的。所以塵沙惑一定要在度眾生的過程中才能了。因為眾生的知見、習氣不同,根基不同,你必須了解他們的差別,因人施教,用不同的方法接引不同的眾生,這樣才能除滅你的微細惑。

  斷惑是度生的第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是培植福德。佛是兩足尊,非但智慧圓滿俱足,福德也要圓滿具足。你見性只是成就素法身,如果不度眾生,沒有對大眾做什麼事情,你的福德無從建立。如何能圓滿具足?做了好事才有福德。如果你一點事也不做,能得到嗎?如果不度眾生,你的功德、福德從哪裡圓滿呢?當然圓不起來。不管是西方的極樂世界,還是我們欲界的兜率天宮,都是靠功德圓滿積累起來的,所以《阿彌陀經》上說:“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念佛是福德因緣,度生更是福德因緣,你沒福德,淨業就難以成功。過去有句話,叫做“修慧不修福,羅漢托空缽”。阿羅漢因為所見不圓,偏到空上去了,他認為有這個慧就行了,所以他不知修福。既然你不為眾生做事情,你沒有培植福德,雖然你貴為阿羅漢,也不會有人來供養你。我們現在廣結善緣,做一切好事,度一切眾生,積累功德,一方面了微細的惑業,這是證智。另一方面培植福德,就是積福,要福德和智慧二者具足,才能最後成佛。成佛必須度眾生,不度眾生即不能成佛。

  “將此深心奉塵剎,是則名為報佛恩”。我們要發這樣的誓願,我要把自己救度大眾的深心,奉獻給無邊剎土的所有諸佛。深心就是深埋在自己的心田裡,不是浮淺的,不是隨便說說的。什麼叫“奉塵剎”呢?就是我用這個度生的心,來供養十方象微塵一樣多世界的佛,我們知道,講到報恩,就要用這個人最歡喜的事情來報答。因為佛已經證到法性盡地,一切福慧圓滿具足,就象六祖說的:“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佛樣樣都有,什麼東西都不缺,他不需要你供養飲食衣服臥具醫藥,也不需要你來歌功頌德。佛視眾生皆如父母,最歡喜的是度眾生。我們發救度一切眾生的誓願,也發象地藏王菩薩“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那樣的大願,這就是對佛恩最好的報答。能夠發這樣的大心,能夠行這樣的願行,那麼“是則名為報佛恩”。

  “伏請世尊為證明,五濁惡世誓先入。如一眾生未成佛,終不於此取泥洹。”

  我發了這樣的深心,請你世尊來給我做個證明,為什麼要證明呢?這裡有很大的關系。譬如我私下發個願,要去做某件事情,因為沒人知道我曾發過什麼願,那麼我做也好,不做也好,反正人家不知道,所以沒有辦法監督檢查。如果你現在是對大眾公開發願,明天要為張家做個什麼事情,後天要為李家做個什麼事情,這等於是讓大眾一起來監督你,你既然發過這個願,就要去履行自己的諾言。你發過願而不去做,那就是個空願,不但違背了自己的諾言,而且也對不起大眾對你的監督。那麼為什麼要請世尊來證明呢?因為佛為眾中之尊,請佛證明最為莊重。再說我這個願不是只發給這一生,而是盡未來際的,如果請別人做證明,這一生他知道我發過願,他可以監督我,等到下一生大家隨業漂流,各奔東西,我到哪裡找他做證明呢?而世尊不僅今生可以為我們證明,就是今後不管過了多長的世間,不管我們投生到哪方國土、哪個世界,只要是我們發過的願,他都記得,都可以為我們證明,所以阿難和大眾要“伏請世尊為證明”,我要用救度眾生的實際行動,來報佛恩。

  “五濁惡世誓先入”,我們這個娑婆世界是五濁惡世,所謂劫濁、見濁、煩惱濁、眾生濁、命濁,這樣污濁的惡世連阿羅漢看見了都害怕,他都不願意來。但是這樣的五濁惡世我要先入,我第一個先來,這就是大乘和小乘的區別,菩薩不畏艱難,不怕險阻,偏要向異類中行。人道還不是最苦的,不光在人間度生,還要到畜牲道裡走走;畜牲道裡走走不算數,還要到地獄道裡走走,這才是苦難的地方。因為你有深心,你有悲願,所以不畏任何艱難險阻。實際上你真成道之後,既沒有苦,也沒有樂,因為苦與樂都是我們的心在分別,因為有樂必有苦,沒有苦哪來的樂呢?如果你的心空了,那麼一切相亦空,也就無所謂苦,無所謂樂,所以我們說極樂世界連樂也不可得,有樂即不能稱為極樂。你的心真空了,就是到了地獄裡也不覺得苦,非但地藏王菩薩在地獄不苦,乃至於調達在地獄裡也如享三禅天之樂。調達是魔王,是害釋迦佛的,他在地獄裡還是快樂得很,象三禅天的快樂一樣,不是初禅、二禅所能比擬的,因為他心空之故,所以有這個定力。只是他不究竟,而佛是究竟的,所以業都是隨心量而發現。你的心裡如果有十分的執著,對障緣就有十分的痛苦,每去掉一分執著,就會減少一分痛苦,調達沒有去掉十分,但是去掉了七、八分,所以到了地獄裡也不感到痛苦。《法華經》上說,調達(也叫提婆達多)是大菩薩,他做魔王來害釋迦佛,是大權示現的。因為業隨心變,我們眾生有十分的執著,在你的心上就會感應十分的業果。你的心空業就空,業不能拘,天上人間隨意自在,如果心不空,業即不空,不管到哪裡都會如影相隨般跟著你。

  “如一眾生未成佛,終不於此取泥洹”。我發誓:假如這個五濁惡世裡,還有一個眾生未成佛,我都不會逍遙於外,去安住無為,在那裡享福。“泥垣”就是涅槃,不取泥垣並非沒有證到涅槃,實際上早證到了涅槃,但是不取這個入涅槃的相。就象地藏王菩薩,他說不取佛位,並不是說沒證到佛位,他就是因為已經證到佛位了,才有這個大力量、大功能。我們說過大乘的涅槃是無住涅槃,雖然親證無為,而不安住無為,如果安住在無為裡不動了,那麼就變得象小乘一樣了。你看觀世音菩薩已經證到佛位之後,還倒駕慈航,再現菩薩身,來普度眾生。非但觀音,十方三世一切佛,佛佛都是如此。所以你不要看釋迦牟尼佛在我們這裡涅槃了,他在《法華經》裡說,我沒有入涅槃,因為在你們這個世界上度生的緣了了,給你示現個涅槃的樣子,其實我沒有離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上法眼清淨的人都能見到我,就是在其他世界裡,我也依然在隨緣現身。所以不於此取泥垣,不是不證果位,而是說如果還有一個眾生未成佛的話,我都不會安閒無事,不會安住無為。

  “大雄大力大慈悲,希更審除微細惑。令我早登無上覺,於十方界坐道場。”

  我們看到所有的寺廟裡,都有大雄寶殿。“大雄”是生死不能及,不管是分段生死還是變易生死,都不可得;“大力”是魔外不能撓,一切邪魔外道的力量,都無法破壞擾亂。佛要成道的時候,有那麼多的魔王、魔女,現身來擾亂佛,想把佛從菩提座上拉下來,佛巍然不動。據說後來魔王沒辦法了,把浴巾布一灑,生出煙葉來,說既然你入不了魔道,我就用煙葉把你將來的佛子佛孫們熏倒,要拖他們下水。所以現在人們所吸的煙葉,就是魔王的浴巾所現。有人說抽煙不要緊,因為五戒裡只說不准吃酒,沒有說不讓抽煙,其實這個煙也不能抽。有的人到廟裡去,散香煙給和尚吃,我非常反對,你們這是在助長他們的壞習氣。這個煙不能抽,它是魔王的浴巾變來的,要熏倒你的菩提根,想叫你們佛的子孫不能綿延下去。魔外所以不能擾亂佛,是因為佛有這個大力。“大慈悲”大家都知道,予樂為慈,拔苦為悲,佛菩薩始終在慈悲救度六道眾生,予我們眾生快樂,拔我們眾生之苦。比如我們有什麼痛苦,都會求觀世音菩薩把我的痛苦去掉,有什麼需要了,也會想起觀世音菩薩,你求菩薩賜一個兒子,果然就生個大胖兒子,想要菩薩賜個女兒,就真得個千金小姐,真是大慈大悲。有人說了,觀世音菩薩以前對我靈感得不得了,不過後來這靈感比以前差了,是什麼緣故呢?這是有道理的,因為佛菩薩都是“先以欲鉤牽,後令入佛智”。先滿足眾生的願望,使你們生起信根來,待信根堅固之後,還要叫你們入佛智,開佛的智慧。開智慧就是證得空性,叫你明白一切都虛幻不實,既然一切都不可得,你就不要再求了,在滿足你的願望時就會不比從前,後來比較差一點,就是這個道理。“後令入佛智”,這是佛的慈悲心,先滿足你的願望,讓你生出信心,待你信心具足不會動搖了,再引導你開佛的智慧。如果過分地滿足眾生的欲望,會使眾生的貪欲越來越大,你這也想要,那也想要,那麼出離心和解脫心就會日益淡薄。你已經開了智慧,就不要再求了,慢慢地打消掉你的欲望,這是佛菩薩的大慈悲。

  “希更審除微細惑”,就是粗妄斷了以後,微細妄還未曾了,習氣還在那裡。這個習氣真要命,好比一個臭馬桶,由於用的年代太久了,臭氣已經深入到木板裡,你把糞倒掉了,但是木頭裡的臭氣還在,你就是反復洗呀刷呀,再一聞還是臭的。我們的習氣都是多生累劫熏染下來的,自然也不是一生一世能夠消除的。那些粗的習氣我們能發現,微細的則很難觀察到,所以說“六粗易斷,三細難除”。“希更審除微細惑”,於是阿難和大眾再次請求世尊:大雄、大力、大悲的佛啊!請您幫助我們“審除微細惑”吧。“審除”就是幫助我們指出不對的地方,把迷惑的地方列舉出來。因為微細之惑我們自己一時還不能發現,要您告訴我們什麼地方不對,什麼地方錯了,我們才知道應該怎樣去除惑。六粗的惑業容易斷,我們只要知道一切東西都虛幻不實,一切色相都是假的,當下就打破了。但是微細之惑很難斷,所謂三細就是業相、轉相和異相,這個是無明惑,也叫俱生惑,就象我們穿在身上的貼體汗衫,一時脫不下來,所以要請佛來慈悲開示,指出一個消除的法子。

  “令我早登無上覺”,希望使得我們及早地登上無上覺。“無上”就是沒有比它更高的,這個無上的覺道,就是成就究竟佛果。“於十方界坐道場”,每個人都象釋迦牟尼佛一樣,在十方世界示現成佛,安坐道場說法度生。釋迦牟尼佛不僅在我們娑婆世界示現八相成道,而且同時在十方世界坐道場,廣度眾生,《法華經》上對此講得很清楚。觀世音菩薩也是一樣,他不僅是西方極樂世界的上首菩薩,在極樂國土協助阿彌陀佛教化眾生,還在十方世界尋聲救苦,與我們娑婆世界的眾生,特別是婦女,最為有緣。觀世音菩薩在佛法中代表慈悲,因此常常現女身。許多人都很迷惑,以為菩薩真的是女身,喊什麼觀音娘娘,其實佛菩薩都是諸漏已盡,不受一切身,為了救度眾生的緣故,而隨類示現各種身相。我們要成就無上正覺,真正證到佛的果位,就必須把這些微細的妄想都消除才行。除習氣有一個從粗到細、到極微細的過程。比如說念佛的人,先除什麼樣的粗妄呢?先要知道這個世間一切相都是假的,妻子、兒女、家庭等等皆不可得,要放得下這個虛妄之身,放得下一切虛幻之物,不粘著是非得失,粗妄即除了。什麼是細妄呢?放下這個念頭之後,習氣還要時時來侵犯你,它在裡面撲騰撲騰地一個接著一個往外翻,這種念頭來得快,去得也快,是從裡面向外翻出來的,這是細妄。對這種細妄,我們可以用佛號來化除它,妄念一起一句阿彌陀佛,妄念再一起,又一句阿彌陀佛,久而久之它就不動了。細妄如果打消了,那麼你念佛之心就不可得了。假如你還有能念佛的心在那裡,就是還有妄想存在。妄想如果消亡了,你那個能念的心和所念的佛也就脫落了。妄想沒有的時候,念佛的心也就止息了。假如你在念佛的時候,放不下其他的事情,還在那兒掛念著兒女,惦記著家庭,那麼你念佛就不容易入定。所以不管選修何法,都要先斷粗妄,要萬緣放下才好入道,隨便你參禅,隨便你修密,都是如此。功夫再進一步,到根塵脫落,身心世界都不可得,叫離心意識,你假如不離,封閉著真心的那道門打不開,如何能破參呢?達摩大師再三關照,告訴我們用功的第一句就是“外息諸緣”,你外面的各種事緣如果放不下,哪裡能夠安下心來用功呢?因為這些細妄以自己的能力觀察不到,所以阿難他們才要求佛來幫助審除這個微細之惑,要等除掉細妄之後,才能登上無上寶覺,才能在十方界坐道場度眾生。阿難說這個偈子,看起來是為自己,實際上是為大眾,為了利益當時以及將來的大眾。在佛跟你講了這個道理以後,你識得這個本性了,這是理悟、理解,道理雖然懂了,但是沒有大力量,大慧杲說這是藥水汞,碰到境界就飛掉了。因為你定力不夠,順逆境界一來,你要麼歡喜,要麼煩惱。八風一動,人就跟著跑了。要除微細惑,就必須好好做功夫。我們再三說,這個真如佛性非同木石,它是個離一切諸相的了了靈知。見到這個本來,把得定,承當得起,這就是開悟,隨便你怎麼做功夫,所證的道理都是這樣子。但是光承當不算數,要做功夫,要綿密保任,要在事境上時時刻刻同自己的妄念,同自己的習氣做斗爭。你要時時刻刻見性,不要去著相。剛剛著了相要趕快凜覺,或者念佛,或者持咒,或者凜然一覺,把它化空。要綿綿密密做好保任功夫。綿密兩個字你不要小看,它非常要緊,現在很多修外道的人,他們做起功夫來,比我們認真多了,他那叫做假法真修。我昨天碰到一個人,他告訴我說一天能做七、八個小時的功夫,不管早、中、晚,只要有時間就用來練功,坐著、立著、睡著,都在做氣功。“哎喲!我這套氣功好得不得了,周天都通了。”他在這個色身上用功,在氣上用功,可見走錯了路。但是,他假法能真修,他肯這樣用功,這就是在綿密做功夫。假如他能修真法,在性上用功就好了。反過來說,我們這裡修真法的人,卻不肯這樣用功,在真法假修。我反復說,你見了性之後要綿密保任,時時刻刻不要著相,但他非要著相,拼命跟著境界跑,在那裡兒子長女兒短,張三是李四非,驢事未去馬事又來,這樣功夫怎麼能成片呢?假如你在二六時中能夠綿密保任,時時刻刻都是這樣子修,那麼三年保任功夫下來,如果不發神通,你來打我。但是對神通也不能執著,有也等於無,都不可得,執著神通是要著魔的。因為我這個真如性體無有形象可得。你認識到這個覺體,就要好好地用功夫保護它,象這樣子用功夫,決計不會不成就,那些錯的人都是錯在假法真修,或是真法假修,真是可悲可歎啊!

  為了證明自己信心之堅定,願力堅固,所以阿難最後二句說:

  “舜若多性可銷亡,铄迦羅心無動轉。”

  “舜若多”是空性,要佛光照耀才現身,佛光不照耀是沒有形象的。“铄迦羅”是堅固心,它不會改變,無法毀壞。他的意思是說,即使這個舜若多性銷亡了,我這個堅固的願心也不會動搖,一定不會退轉。我們知道空性根本不可能銷亡,因為有東西才可以銷亡,空性當體即是佛的身心,這個沒有東西的絕對真空怎麼能消亡呢?那麼縱然這個無可變異的空性也能夠銷亡,我的铄迦羅心也無動轉,這就表示我這個願力無比堅固,無比深厚,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困難和障礙,我決不退失這個菩提心。我們學佛的人都知道要發菩提心,可如果要問什麼叫菩提心,有的人就答不上來了。簡單地說:上求佛道,下度眾生,這就是菩提心。要是展開了講,就是講上幾天也講不完。

  《楞嚴經》卷第四不生不滅合如來藏

  九、三種相續

  “爾時,富樓那彌多羅尼子,在大眾中,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大威德世尊,善為眾生敷演如來第一義谛。”

  阿難說完贊佛偈,發過願之後,富樓那彌多羅尼子又站出來提問了。富樓那彌多羅尼子翻譯過來是“滿慈子”,其中“富樓那”是滿,那是爺爺或者父親,“彌多羅”是慈,“尼”是母親,合起來就是滿慈的兒子,所以叫滿慈子。富樓那“在大眾中,即從座起”,從座上起立,他要為大眾來發問了。“偏袒右肩,右膝著地”,這是印度的一種問法的儀式,把右肩露出來,左腿彎曲,右膝跪在地上。“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兩掌合十以表恭敬,對佛講話是以下對上,所以叫告白。“大威德世尊”,我們上面講過大雄大力,因為釋迦佛具有大雄大力,生死不能牽,魔外不能壞,在一切眾中最為尊貴,所以叫大威德。“善為眾生,敷演如來第一義谛。”就是您釋迦牟尼佛出於大慈悲,善於用種種的比喻,用通俗易懂的方法,為我們大眾開示演說微妙的佛法,使我們得以開悟,識得這個如來藏性,通達第一義谛。“第一義谛”就是聖谛、俗谛不二,在二谛中聖谛是說無,也就是非有,俗谛是講有,也就是非無。一個非有,一個非無,就是非有非無不二,所以說是第一義谛。

  “世尊常推,說法人中,我為第一。今聞如來微妙法音,猶如聾人,逾百步外聆於蚊蚋,本所不見,何況得聞。佛雖宣明,令我除惑,今猶未詳斯義究竟無疑惑地。世尊,如阿難輩,雖則開悟,習漏未除。我等會中登無漏者,雖盡諸漏,今聞如來所說法音,尚纡疑悔。”

  富樓那這是要請佛再做開示,因為佛這樣講了以後他還有疑惑,余疑猶在,所以請佛來幫助破除。在佛的大弟子之中,每個人都有一樣第一,比如目犍連是神通第一,須菩提是解空第一,捨利弗是智慧第一,而滿慈子是說法第一,“世尊常推,說法人中,我為第一”。能說法的人一定能聽法,能解法,就是你講的法我必須能夠接受,能夠理解,才能給人講說。現在說法第一的滿慈子來向佛請教,連這個最能聽法,最能解法的人還有疑惑,那麼其他的人自然也都不無疑惑。所以滿慈子是代表自己和眾人共同請問,因為在位眾人,都有和我一樣的疑問。我今天聽到如來的微妙法音,您用種種譬喻,把第一義谛描繪得這麼清楚,這麼透徹,使我們大眾能夠得到真實義谛,但是您講的我們只能懂個大概而已。他這裡打了個比方,您說的這些甚深道理,在我們聽來“猶如聾人,於百步外,聞於蚊蚋”,就象聾子聽百步以外蚊子的叫聲。聾子在很近的地方,如果你大聲說話,他也許能聽到一點點,在百步之外蚊子的聲音,連不聾的人都聽不見,聾子當然就更聽不見了。所以你老人家說的這個微妙菩提大法,在我們一般人聽來,就象聾子聽百步之外的蚊子聲一樣,“本所不見,何況得聞”呢?連見都沒見過,連聽都沒聽過,所以不能夠真實了解,我哪裡能知道妙用何在?“佛雖宣明,令我除惑,今猶未詳斯義”。雖然您釋迦佛再三用各種比方來說明七大根性的道理,使得我們破除迷惑,真正見到這個如來藏性,但是我現在還沒有真正地了解這個第一義谛的真義,我內心還有疑惑。有疑惑就障住我的智慧,不能深入第一義谛,因此無法到達“究竟無疑惑地”。

  “如阿難輩,雖則開悟,習漏未除。”譬如象阿難這樣的人,他雖然開悟了,雖然悟到這個如來藏性,但是習漏未除,他的習氣還沒有除掉。漏盡通是四果阿羅漢的境界,阿難才是初果羅漢,後面還有三級果位,才到漏盡的地位。因為他沒有證到漏盡通,他沒有進入四果,所以他還有習氣在,他還有滲漏,他還差得遠。其實阿羅漢雖然已經證得漏盡通,也依然還有習氣,因為他還有法執,這個法執也是習氣,他的習氣沒有真正除淨,雖然能了分段生死,但是變易生死還在。“我等會中,登無漏者”,就是四果阿羅漢,見惑、思惑已經了了,已經登了無漏位了。我們與會的四果阿羅漢,還有辟支佛,已經到了無漏的境界。漏就是煩惱,惑就是迷惑,小乘所說的煩惱指的是見惑和思惑,我們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在煩惱中,所以都是滲漏,證得“無漏”就可以斷見、思惑,了分段生死。“雖盡諸漏,今聞如來,所說法音,尚纡疑悔。”我們這些已經證得漏盡通,了了分段生死的阿羅漢和辟支佛,雖然見、思二惑已盡,一切煩惱都沒有,但是聽了您老人家所說的法,也不是絲毫不疑,心裡還是有疑惑。因為阿羅漢法執猶在,他還有這個習氣在那裡,所以見地不是完全真實,雖然聽懂這個意思,但是沒有真正證到這地步,因此還有疑惑。

  這個“纡”字呢,我們上次已經講過了,就是把手指屈起來。纡者曲折也,就是這個道理不是完全明白,聽了您老人家講的無上甚深微妙之法,還不無疑惑,不能真正究竟了解。“悔”是悔自己聽得不深切,悟得不透徹,悔自己錯過機會了,是自悔,不是讓別人悔。就是說佛所講的這個極為微妙之法,我今天沒有完全得到,因為沒有真正理解,沒有徹底了解,還有疑惑,內心頗為自悔,所以叫尚纡疑悔。

  “世尊,若復世間一切根、塵、陰、處、界等,皆如來藏,清淨本然,雲何忽生山河大地,諸有為相,次第遷流,終而復始。”

  上面說自己心中還有疑,現在就要提問題了。“若復世間一切根、塵、陰、處、界等,皆如來藏,清淨本然”。根塵就是我們的六根對六塵,陰是色、受、想、行、識這五陰,十二處是六根加六塵,這根塵相對各有處所,十八界就是六根、六塵,再加上六識,一共是十八界。假如象您世尊所說,這一切根、塵、陰、處、界統統都是如來藏性,都是清淨本然,都不污染。因為本來就有,本自具足,既不是因緣所生,也不是自然所生,那麼“雲何忽生山河大地”?既然都是清淨本然,為什麼忽然之間生出山河大地?山河大地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諸有為相”就是一切有為之相,一念無明所生出來的法,叫諸有為相。《金剛經》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就是說一切有形色和無形色,包括那些抽象的東西和概念,都是有為之法,都是從你的妄念生出來的。“次第遷流,終而復始”,這些有為法都在生住異滅、成住壞空裡兜圈子,循環往復,周而復始。生了之後滅掉,滅了之後又再生,就這樣生住異滅,成住壞空,循環不已,無有了期。這是什麼道理呢?如來藏性是清淨本然,不應該有生有滅,如果是無生無滅,山河大地又怎麼生起來呢?他因為不明白,所以提出這樣的疑問。下面還有一個問題:

  “又,如來說地水火風,本性圓融,周遍法界,湛然常住。世尊,若地性遍,雲何容水;水性周遍,火則不生。復雲何明,水火二性,俱遍虛空不相陵滅。世尊,地性障礙,空性虛通,雲何二俱周遍法界,而我不知是義攸往。”

  這是第二個問題,剛剛問的是“雲何忽生山河大地?”一切有為相,為何周而復始?那麼現在的問題是,佛說地水火風這四大,本來都是圓融無礙的,各各互攝互遍,不相妨礙,湛然常住,不變不移。如果互攝互遍的話,“若地性遍,雲何容水?”假如這個地性遍一切處,為何能容水呢?我們知道有大陸的地方就沒有海水,有海洋的地方就沒有大陸,因為地性與水性互不相容,如果地性遍及虛空,那就不應該有水啦。“水性周遍,火則不生”,地克水,水又克火,假如水性周遍一切處,那麼火就應該不能生,因為水火是相克的,如果哪裡起火了,我們澆上一桶水就滅了。假設水性周遍的話,盡虛空、遍法界到處都是水,就不應該有火。

  “復雲何明,水火二性,俱遍虛空”?因為這二個東西是相克的嘛,前面是地同水不相容,這裡水同火又不相容,那麼有它就不能有我,有我就不能有它,兩個不相容的東西不應該同時周遍法界。如果水火二性,能夠同時俱遍虛空,那麼它們彼此必須不相陵奪,不相陵滅,這個水不應該滅火,火也不應該滅水。可現在的實際情況是,水火從來都是互相陵滅,互相陵奪的,假如水的勢力大,火就滅掉了,如果火的熱量大,水也就被燒干了,明明在互相陵滅,那麼這個俱遍虛空的道理,我實在是不明白。不但地與水、水與火分別是一對矛盾,這地性和空性也是一對矛盾,“地性障礙,空性虛通,雲何二俱周遍法界”?因為通則不實,實即不通,如果地性周遍法界,就不應該有空性,如果空性周遍法界,就不應該有地性,它們根本就是相陵相奪的,為什麼要說這二者能夠同時周遍法界呢?因為地、水、火、風、空五大是有障礙的,彼此互不相容,說它們能夠同時周遍法界,這個道理實在是講不通。

  “而我不知是義攸往”,“攸往”者所歸也,我實在不明白這個意義歸到什麼地方去,這七大種性怎麼可能都是周遍圓融,彼此互不妨礙呢?實際上他是不明白前面所說的“性色真空,性空真色”的道理。既然說“性色真空”,那麼這地水火風空五大的性色本來就是空的,它不是有相的。你現在講的是有相的東西,有相之水,有相之火,有相之空,你著在這個空裡面,空是暗相,說到底也是相,而真空連暗相也不可得。後面講到“空所空滅”,連這個空也要滅掉,因為有個空相也不對,所以說富樓那是著相了。說到地大有妄土之相,火大有妄火之相,水大有妄水之相,因為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你有分別心,你要執著這些虛假的東西,所以就障礙難行,就不能互攝互遍。譬如我們前面說過的,大可以容小,小也可以容大,只要你完全空掉相,大和小即可以互容互攝,如果要著相就有妨礙了。所以呂純陽祖師見黃龍時說:“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铛內煮江山”。一粒米怎麼把世界藏進去,你幫我藏藏看,象我多了不起,我懂得這個道理了。其實他並沒有真懂這個道理,他不知道一粒米不但能藏這個世界,而且十方世界都藏在裡面,因為它們都是空性,都不可得。你只要不著相,一切事物本來都沒有妨礙,富樓那因為著相之故,所以才會有礙。

  “惟願如來,宣流大慈,開我迷雲,及諸大眾。作是語己,五體投地,欽渴如來,無上慈誨。”

  因為我還有這兩個問題,提出來要請你老人家解釋。“惟願如來,宣流大慈”,您講的道理我不完全明白,但我知道佛是真語者、實語者、如語者、不诳語者、不異語者,不會胡說八道,所以請您慈悲,“開我迷雲,及諸大眾”。不是我一個人迷惑不解,這與會的大眾他們也不理解,乃至於將來的眾生,都不能夠理解,所以要請佛慈悲再做開示。

  “作是語己,五體投地”,這番話講完之後,對佛五體投地,以表無上欽敬之心。“欽渴如來,無上慈誨”,欽是仰慕,象渴極了的人急著要喝水一樣,急切盼望如來趕緊開示無上慈誨,使得我們打開迷雲,得見真道。

  “爾時,世尊告富樓那,及諸會中漏盡無學諸阿羅漢,如來今日,普為此會宣勝義中真勝義性。令汝會中定性聲聞,及諸一切未得二空,回向上乘,阿羅漢等,皆獲一乘寂滅場地,真阿練若,正修行處。汝今谛聽,當為汝說。富樓那等,欽佛法音,默然承聽。”

  世尊果然不負眾望,看到大家這樣焦渴,等著聽聞無上教誨,於是“告富樓那,及諸會中漏盡無學諸阿羅漢,如來今日普為此會,宣勝義中真勝義性”。佛對大眾講,今天我要為富樓那,及法會中漏盡無學的大阿羅漢們,宣說勝義中真勝義的道理。“漏盡無學”,我們剛才講過,漏盡就是斷了見、思惑,已超三界,已了分段生死;無學就是四谛十二因緣的道理他都已經懂得,聲聞、緣覺的道果他已經證到,不需要再學什麼東西,所以叫漏盡無學。那麼什麼叫勝義中真勝義呢?“勝義”是對世法說的,世法是俗谛,不能超越生死,勝義就是離開世法,尋求出世間、了生死的解脫法,因為只能使自己了脫,所以是小乘法。小乘法對世法來說,已經是勝義了,但還不是上乘法。因為佛法分為三乘,聲聞是第三乘,緣覺是第二乘,菩薩是一乘。“勝義中真勝義”就是說的這個一乘法,也叫上乘法或大乘法。大乘法非但能了你那個分段生死,而且可以了變易生死,所以它是勝義中的真勝義。今天我說的是大乘法,不是小乘法,我講這個真勝義性,為的是要使你們法會中的定性聲聞,明白我法二空之理,棄小向大,得入最上一乘。

  “令汝會中定性聲聞”,所謂定性聲聞,就是乘空自救。因聽聞小乘法,悟偏真法性,得有余涅槃,於是就安住在那裡,不想去度生,心甘情願做自了漢。因為他們心量狹小,沒有發過度生大願,由聽聞而解脫,不再求上進,這就是定性聲聞。“及諸一切未得二空”,二空就是人我空和法我空,聲聞和緣覺人我已空,但是法我還沒有空,我雖然沒有了,可還有法在,在他們看來還有生死可了,還有涅槃可證。小乘人還有這個生死之見,他看眾生都在生死當中,而我自己已經了脫生死,證入涅槃,這都是法見。因為還有這個法見,只能了分段生死,不能了變易生死,所以叫未得二空。我們講到修行,都是先空人,後空法。佛說法四十九年,實際上就是在講這個二空之理,告訴大家人和法都是空的,都不可得。“回向上乘”,《楞嚴經》講的是一乘法,佛告訴這些定性聲聞,你們還沒有悟到這個我法二空的道理,今天我要為你們講說大乘法,使你們明白什麼叫我法二空,都能夠捨棄小法,不要再安住在偏小的位置上,要回到大乘的路子上來,所以叫做回向上乘。

  “阿羅漢等,皆獲一乘,寂滅場地”。使你們阿羅漢都能獲得一乘法,真正得到寂滅場地,這個寂滅場地就是佛地,不是小乘的那個偏真寂滅。我們說要真正證到這個二空的地位,因為人法二空就是不生不滅的寂滅地,就可了變易生死,所以說一乘寂滅場地就是佛地。“真阿練若,正修行處”。“阿練若”就是清靜地,按照一般的說法,指的是寺院裡面。“真阿練若”就是真正清靜地,這個真正的清淨地無處不清,無處不淨,沒有渾濁。我們平時的清靜是相對污濁聩鬧而有的。因為是相對的,那麼就不是真阿練若。有的人說到山林裡去好,山林裡多清靜啊,城市裡面不好,城市裡太喧鬧了,這就不是真阿練若。真阿練若沒有什麼清靜的分別,因為有清靜,有不清靜,這是我們的分別心,有這些分別說明你還著相。這個真阿練若是當體清淨,沒有分別的,所以是正修行處,就是修大法、修正法,不是修偏狹的小法。修行方法正確與否,關系非常重大,如果修行的方向不對,用功的方法不正確,就會出偏差。這個經後面講到的十二類生,其中就有土木金石類,這個土木金石看起來同我們無關,其實有的就是修行人變的,那些人做死功夫,使勁壓自己的念頭,結果壓得像木頭、石頭一樣。假如我們修行的方法不對,就有可能變成魔王。魔王也曾經是修行人,他做過功夫,所以有力量,也有福報,就是因為方法不得當,由於著相而走入邪路,變成魔王。所以修行方法很重要,你要是不注意的話,一偏空就跑到了二乘裡,死壓念頭會變成土木金石。如果是著相為神通而修,就變成魔王。比如現在做氣功的,他們也蠻用功的,他練的是這個色身裡的氣,引著氣在身體裡面跑,讓它打通我的三關和大小周天,慢慢地還可以出陽神。就算練出陽神了,因為你沒有識得這個真性,不懂“性色真空,性空真色”的道理,執牢這個有相之身,所以還是不究竟,叫“依舊落空亡”,修不成正果。所以說修行的法門很重要,如果不得正確的修行法門,就不能稱為正修行路。我今天要告訴你們的就是真正的修行法門。“汝今谛聽,當為汝說”,你們現在要誠心誠意地聽,把一切妄念都放下來,我要為你們講說正確的修行方法。“富樓那等,欽佛法音”,富樓那和大眾象聆聽聖旨一樣,恭敬得不得了。“默然承聽”,大家都不再喧嘩,不講閒話了,靜靜地聽佛說法。

  修行就應該從性起修,從我們的真性上用功夫,才是真正修行,離開性不論怎樣去修都不對。我們必須時時刻刻明白什麼是性,什麼是相,對一切相都了了分明,知道一切男女老少、山河大地、日月星辰,都是我們性體所生,都是我們自性的妙用。要透過相來見性,識得這個性以後,就不要再從相上去分別,那麼這樣就叫真修行。你見性之後,才知道怎樣去真正用功,如果不見性,任修何法都是盲修瞎練。因為你不知道什麼為性,為什麼會顯現出這個相,那就免不了要跟著相跑。真正用功必須明心見性,就是這個道理。佛再三對大家講,這個五陰、六入、十二處、十八界,乃至這個七大種性,都是我們的如來藏性,就是叫我們識得這個本性,不要再去著相。但是人們著相慣了,性與相的道理雖然懂一些,可遇到事情還是透不過,只要一開口就著相。比如有的人講:哎呀!我這個業重啊!我這個業還沒有消啊!這就是著相。什麼地方來的業呢?根本就是你的妄念嘛。一切有為法皆不可得,既沒有我這個人,也沒有身,更沒有物,那麼這個業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呢?你執著業是由於不肯空這個相,因為著相的念頭太堅固了,空不掉,所以時時處處固執有這個業,這也是業障,那也是業障,實際上根本就沒有業,一切都沒有啊。我們反復說不要執著那個業,你只管隨緣應用,一切業障自然消隕。既然講到緣,那麼每個人的緣都不同,既有愛恨情仇,也有聚散離別,你如果把它執為實有,那麼這裡就有業,這個彼此互相牽繞的網就叫業緣。只要你萬事隨緣,無心於事,無事於心,不但這個緣不可得,連這個業也根本不可得。如果你一切不著,那麼這個心就真空淨了,它一塵不染,光明透脫,靈光獨耀,迥脫根塵,雖不求神通,而神通自現。

  我們現在之所以生不出神通,是因為無明遮住了妙明真心,錯認這個五陰、六入、十二處、十八界為實有,把本來無拘無束,神用無邊的性體,封固在這麼狹小的范圍裡。前面我們講過這個十八界,所謂界限都是我們的妄想執著出來的,其實這個界限根本就不可得。只要你把妄想拿掉,界限拆除了,那麼神通自然就來了,就象一望無際的曠野,本來沒有什麼界限,你樹起籬笆牆才有長短方圓的界限,如果把籬笆牆撤掉,界限就沒有了。神通也是這個道理,它本來是一精明,具足一切神用,你被妄想障住了,它就不能發通,你把這個妄想打破之後,封固它的界限沒有了,這個神通不用求它自己就來了。所以只要時時心空,自然就會有神通,但是雖然有而亦無可住、亦無可執,因為我本來就是如此,那些神用都是我本有的家珍,不是從外面得來的,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呢?從前因為妄想執著,覆蓋了它的光明,現在妄想破掉了,光明又重新放射出來了。所以說以前神用不通,是因為錯認妄相,有界限的遮障,今天我識得這個本性之後,不再著一切相,這個界就沒有了。接下來還要進一步消除我們的習氣,多生歷劫的習氣非消滅不可,所以見性之後回過頭來用功,就省勁多了。你識得本性之後再念佛,跟從前就不一樣,以前念佛是盲修,不知這個佛號落在什麼地方,一句一句的“阿彌陀佛”,不知念的是什麼。有的人是執著功德,我每天要念多少遍佛,這樣我就可以積累多少功德;有的人是執著鈔票,我念阿彌陀佛可以為我消災,可以保佑我發財。都有住著,都有所求,其實不相干。你見性之後念阿彌陀佛,可以打掃自己的妄想,把習氣消滅,使妄心變成佛心。如此則行住坐臥當中,自可打成一片。這樣用功才得力,這樣用功才是真正用功,才是正修行路。

  (一)世界相續

  “佛言,富樓那,如汝所言:清淨本然,雲何忽生山河大地?汝常不聞如來宣說,性覺妙明,本覺明妙?”

  佛對富樓那講,你問我這個清淨本然,為什麼忽然生出山河大地來,你應該經常聽我講到“性覺妙明,本覺明妙”。怎麼叫“性覺妙明,本覺明妙”呢?這個“性覺”指性中之覺,整個性體就是覺,覺就是這個性體,不是兩樣東西。“妙明”者,它本來能夠了了分明,無所不知,無所不了,這個明就是覺,覺就是明。這個妙明雖然是無所不了,無所不知,而實無所了,實無所知,既無所執,亦無所住,故稱之為妙。因為這個性覺能生起無盡妙用,所以叫做性覺妙明。那什麼是“本覺明妙”呢?這裡的本覺是妄覺,無明就是不知不覺,因為是妄覺明妙,把它顛倒過來了。什麼是明妙呢?這個妙是妙體,就是個覺體,覺得有個覺體,有個東西為我所明。因為這個時候還沒有山河大地,無明妄動的時候,我在這裡不動,但是覺得有個東西,把妙覺之體當作一樣東西來所明。就好比這個錄音機,它能錄音能放音,於是把妙覺之體當作一個錄音機來為我所明,“我有個錄音機在這裡,我有個靈覺在這裡”。這又叫覺明空昧,他自己固執他的覺,這就是頭上加頭,在覺外有明,明外有覺,把覺和明分開來,那麼覺就不是明,明也不是覺了。本覺是妄的根本,由妄之根本的覺,來明這個妙體,把這個覺體作為所明,如此就有能明與所明,就有能所相對。能所相對有兩個東西在裡邊,凡相對而有的東西都是虛妄不實的,不是真正實有的,這兩句話很重要,弄懂了之後才能接著往下講。

  這裡的“性覺妙明,本覺明妙”,性覺妙明是本性之覺,這個妙明就是無所不明,無所不了,但是亦無所明、無所了,不著明與不明、了與不了的相,是沒有能所的。換一句話來講,這個性覺妙明也可以說:明就是覺,覺就是明。下面一句“本覺明妙”,就是覺外有明,明外有覺,覺能生明,明能夠把覺作為所明,這樣一來明和覺就變成兩個東西了。前後兩句有這樣的差別,我們把這裡的意思搞懂,後面講的就容易理解了。

  “富樓那言:唯然,世尊,我常聞佛宣說斯義。”

  富樓那講:是的,是的,我常常聽你老人家講這個性覺妙明,本覺明妙。那麼接下來佛要問他了。

  “佛言:汝稱覺明,為復性明稱名為覺,為覺不明稱為明覺?”

  既然你說常常聽我講這個意思,那麼我來問你,你所說的這個覺明,是把性明稱名為覺呢?還是把無所明稱為明覺呢?性明就是有所明,是將有所明稱名為覺,還是將覺不明稱名為明覺。這裡是在問他,一個有所明,一個無所明,這兩個你認為哪個稱名為覺。這裡問他的兩句話,不管是有所明,還是無所明,答哪句都不對。因為有所明是妄覺,無所明是不覺,不覺便是無明,妄覺和無明皆非正覺。因為富樓那不明白這層意義,同凡夫的見解一樣,在這裡執著,要有所明,所以他接著講了:

  “富樓那言:若此不明名為覺者,則無所明。”

  富樓那說:假如這個不明能夠稱為覺,那麼這個覺就變成無明了,“則無所明”,就不會有他的所明,覺如果不能有所明,即不能稱之為覺。這個意思反過來說就是應該有所明,因為有所明才為覺嘛。在這裡富樓那同我們凡夫一樣執著,他認為所謂覺者是應該有所明的,不是無所明,如果覺無所明,便是不覺了。既然不覺,便是一點知覺都沒有,沒有知覺還有什麼覺不覺呢?所以他的意思是說,既然稱之為覺,就應該是有所明。

  “佛言:若無所明,則無明覺。有所非覺,無所非明,無明又非覺湛明性。”

  佛在這裡對他講,假如沒有所明,當然也沒有明覺。那麼我要告訴你:“有所非覺”,因為這個覺不同於物體,我們的知覺不是所看到的東西,不是外面有相的物體,這個覺不是有相之物。假如覺有所明,那它就是個東西,是個物體,是個事物了。如果是個事物,怎麼能稱之為覺呢?所以說“有所非覺”,既然有個所,當然就不是覺了。因為這個知覺的覺,不同於事物,與外面的事物是有差別的,你有所明,你把這個覺當成你的所明,這個覺已經變成個事物,所以就不能再稱之為覺了。這就是有所非覺的意思。那什麼是“無所非明”呢?所謂明是對外界事物的認識、分析和了別,因此有東西才有明,沒東西就不能稱之為明。譬如外面有張三、李四坐在那裡,我知道這是張三,那是李四,這就是因為有了所(張三、李四)才有的明。如果外面沒有張三、李四,怎麼能稱之為明呢?你明了個什麼東西呢?你只能明個空,空無所有不能叫明,所以說無所非明,沒有所就不是明了。如此一來有所無所都不對。那麼你也許會說,我可以明個無明呀?假如你明了個無明,“無明又非覺湛明性”。我們說過這個覺湛明性中的湛,是不動搖的意思,因為我們的明性是了了分明,了了常知的,它沒有斷處,具足一切,能生萬法,不同於木石般無知無覺。如果你以這個無明為覺,無明黑暗一片,裡面沒有東西,那你就不是覺湛明性,不是覺體,所以不但說有所非所都不對,說無明更加不對。否定有所、無所和無明,為的是打破你的妄想,使你明白這個覺之外沒有明,明之外沒有覺。你如果覺外有明,明外有覺,就有能所的對立,我們說過由能所對立,妄念就會發動,那麼山河大地就生起來了。你要問山河大地是怎樣生起的呢?《楞嚴經》告訴你就是這樣生起的。當你妄念動了以後,那個一念無明就把你這個覺體,這個妙湛之體當作你的所明,因為有能有所,你妄動得就更加厲害,所以這個有明實在是妄明之本。大家不懂得這個道理,都以心思活泛、頭腦機靈為好,總在羨慕別人:哎呀!這個人真聰明,什麼事情都知道,樣樣知識一學就會。不知道越聰明越壞,因為知見越多,執著和掛礙就越多,這叫世智辨聰,都是所知障,能障礙我們的正覺之道。因為大家都不覺,都以這個有明為覺,所以趙州老和尚說:“老僧不在明白裡”,為什麼呢?因為你的有明其實都是無明、妄明。你以為自己精明得不得了,樣樣事情都要精打細算,算得比誰都厲害,不知道這都是生死的根本,都是妄念啊!所以說不但是普通人,不但是阿難這些未盡無漏的初果羅漢,不懂得這個道理,就連富樓那等漏盡無學的大阿羅漢,亦復如是,都在這裡以明為覺,把這個有所明當成是覺。有所明實際上是妄想、妄影,因為認取這個影子,那麼山河大地等就生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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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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