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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元禅師: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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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修行

淨元禅師

壹、前言

貳、我為什麼要修行

參、我應抱持怎樣的心態

肆、如何揀擇修行的方法

伍、結語

 

壹、前言

談到修行,難免會有人把它和參禅打坐,念經念佛,行善積德等事聯想在一起,其實那只是修行的形式,不是它裡面的意思。修行,應該是一種心性的鍛練,一種透過觀照的工夫,去防非止惡,開發一切善法,達成圓融的、究竟的精神世界的方式。不論你如何稱呼修行的名相,亦不論用何法去修行,如它的結果相同就可以了。

但身為一位修行者,在剛起步之前,必先認清一些基本的觀念:

(1).我為什麼要修行?

(2).我應抱持怎樣的心態?

(3).如何揀擇修行的方法?

這三個問題看似易解,仔細研究卻又十分模糊,如果不弄明白,一定會陷在修行的泥沼裡,卒至萬劫不復。

 

貳、我為什麼要修行

 假如一個人生活十分優裕,所求所願,無一不遂,那他想修行的動機應該是最少的。因為耽於享樂,不知人生有痛苦,就無法感受修行的重要性。假如一個人的生活不但貧病交迫、三餐不繼、甚至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那這人的修行機會也是很少的。因為食苦成習,已經不以苦為苦,同時日日與生活搏斗,根本自顧不暇了,那有心思想到修行的問題。因此,一個人會走上修行之路,或者說會認真去探討人生的種種,必定是他看到了人生百態有生有死、有苦有樂、有貧有富、有貴有賤、有壽有夭的相對,發現到自然界的生養萬物及毀滅萬物,也體悟人類文明的進步,豐富了人類的生活,卻又為人類帶來更大的災害。於是從觀察、

思考,到亟欲設法解決人生的痛苦,這整個研究和實踐的過程,形成了所謂‘修行’的意思。這是從理論上來說的,至於從事相上分析的話,情況就很復雜了。有人說:‘我身體孱弱,想藉著修行來恢復健康。’有人說:‘我從小命歹,災禍頻仍,想改變命運,轉禍趨福。’也有人想用修行來安定心神,或使事業成功,家運騰達。沒錯!一個虔心修行而持續不斷的人,大多會有某些特異的福報,其實這只不過應了一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老話而已,如果修行的內涵就是

這樣,我們稱它叫人天福業,這只要依十善業的法門去修持就能成辦。但從另一方面看,假如永遠把目標訂在那裡,畢竟還是生死輪回,還是魔王的子弟兵,而且也因為缺乏正確的認知,對於佛法不甚了了,因此在遇到挫折之後,就立刻退縮不前,或者是剛開始感覺效果還不錯,到最後愈來愈無效,甚至還原到未修行的狀況,使你慢慢地失望,慢慢地減退精進心,卒至放棄為止。

基於此,我們必須深切探討修行最真確的動機,也可以給想從事修行的人一個正確思考的方向,那就是佛教的基本教義─四聖谛。要了解四聖谛,首須了解佛教的創覺者釋迦牟尼佛對生命現象的觀察和感受。釋尊未出家前,曾有四次出城郊游的經歷,第一次在城裡見到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第二次在路旁見到一位因痛苦而呻吟不已的病人,第三次見到了一具屍體,這使他覺悟到人自出生以後,都要經過痛苦的折磨,然後走向衰老、死亡,這是誰也不能避免的。於是他又回憶童年時代,曾經隨著父王去農村舉行春耕祭典,見到農夫犁田的時候,從土中翻起了蟲蟻,立即被蛙類爭食一空,轉眼之間,蛙又被花蛇吞噬,花蛇又被凌空而下的巨鷹□食,這弱肉強食的景象,使他感受眾生的可憐可悲。如此苦難的人生,假如不尋求一個解脫的辦法,那人生還有什麼希望呢?為了獲得最後的答案,又作了第四次的出游,這一次他見到一位神態安祥的沙門,他深深地感動,同時也領悟了自己應該走的路,那就是了生脫死,沒有痛苦、衰老、情欲,爭奪的路。而當釋尊坐於菩提樹下,以敏銳的智慧,從中道緣起觀,完成圓滿的正覺以後,又從大悲心中流露出對一切眾生的關懷,於是把生命的現象予以歸納分析,把修行的方法和修行的終極目標制定成一合理的诠釋,這樣它就完成一個世間和出世間的因果關系--(1).苦谛,是世間的果。(2).集谛,是世間的因。(3).滅谛,是出世間的果。(4).道谛,是出世間的因。

(1).苦谛─生命的現象呈現著遷流變化的情形,叫做‘諸行無常’。因為無常,所以沒有一件事物不會毀壞,也沒有永遠的歡樂,當我們擁有的事物毀壞時,當歡樂遠離悲傷來臨時,自因沮喪、失望而痛苦,所以‘無常故苦’,若依照苦的性質來分類,它表現在人生上的可分八類:

1.生苦。

生由無明業相而來,純大苦聚集,是為了承受應受的果報而生,因此生即是苦。人間的生,從受胎開始,在母腹中窄隘不淨,猶如處身地獄。出胎以後,有冷風、熱風吹身,有雷、電、雨、雪襲身,有貧賤富貴、相貌全缺、美丑的分別。另外,在成長的過程中,有愛取有諸事,種種的七情六欲由是而生,懊喪悔恨,纏綿身心,使人痛苦難堪。

2.老苦。

從少年至壯年,從壯年至老年,氣力逐漸衰羸,形色逐漸枯丑,動 止不寧,精神不振,甚至飽受他人的嫌厭,視為生活中的絆腳石。孤獨、饑寒、踽踽而行,心中的苦豈是身強力壯的人所能體會?

3.病苦。

因為業障臨身,或四大不調,造成身心諸般不適,終日輾轉病榻,忽冷忽熱,時痛時昏,人間地獄莫此為甚。

4.死苦。

將死之人,便有無始劫來的業相現前,在那一剎時,令人生起大怖畏。死後,缥缥缈缈投生他處,轉驢胎、墮馬腹,或化作餓鬼,食入成火,或進入地獄,受無盡的刑。

5.愛別離苦。

所喜愛的人事物,因消失、毀滅或離開,朝暮思戀,使得身心交瘁。

6.怨憎會苦。

所嫌怨的人事物,因相遇而憤懑不已,咬牙切齒,常思仇報。

7.求不得苦。

愛樂某事某物,極力求之不可得,受失意喪志的苦。

8.五陰熾盛苦。

前面七苦,都由七情六欲所生,由情欲的執持,表現在身心方面,為色、受、想、行、識五陰的顯現,是苦的總內容。

這種種的苦,像一條無形的鎖練,緊緊的纏繞著身心,令人煩惱、無助、陷入無法自拔的痛苦深淵。

(2).集谛─愛欲是生死輪回的根本,愛欲的核心是由‘無明’生起的虛妄‘我見’,再由‘我見’的堅執,才會去造種種的業,而生出一切苦果。現在我們深一層分析我見的特質,得知它是從貪嗔癡等煩惱的聚集而成:

1.貪:對於五欲塵境迷戀不捨,也就是見到愛欲順情的事物,便起了貪著的心,見到憎惡違情的事物,便起了棄捨的心。

2.嗔:對一切的違情逆境生出嗔恚的心,不能容忍。

3.癡:又名邪見。因為心性暗昧,不能察覺一切的事理,所以邪正不辨,是 非不明,認假做真。

貪、嗔、癡三者合稱叫三毒,因它能毒殺一切有情眾生的法身慧命,而一切的煩惱迷惑無不從此三毒流出,所以叫‘集’。

(3).滅谛─滅不是毀壞消失,而是滅去煩惱,證得了寂靜安樂境界。滅的梵語叫涅盤,它有幾個涵義:

1.滅度。是生死大患永滅、度脫一切的煩惱痛苦。

2.無生。從此脫離六道,不受輪回。

3.安樂。不受輪回,自由自在,當然是安樂了。

4.解脫。四大五蘊,一切的束縛全部消除。

5.圓寂。不但自己獲解脫,也要使一切的眾生得解脫,這自覺覺他都圓滿的境界叫圓寂。

所以‘滅’的究竟義不在求自身的滅,更要求一切眾生的滅。

(4).道谛─既然了解煩惱生死的苦,是由集的業惑所成,又知道了寂滅涅盤的安樂,就必須探求斷集的方法。

在理論上可以區分繁簡,從菩薩的行道說,叫六度萬行;依眾生學行的分科,叫三十七道品。總括地說叫戒、定、慧三學。

戒學是防非止惡,定學是靜心之亂,慧學是去惑證理,如用八正道來對照,正語、正業、正命是戒學;正念、正定是定學;正見、正思惟是慧學;正精進總持三學。

依此修行便可以超脫苦、集二谛,達到寂靜涅盤。

 

上說四谛,為什麼叫‘谛’呢?谛是審察真實的意思。

審察三界,的確充滿了諸苦,有逼迫性,所以叫苦谛;

審察苦從何處來?原是眾生依業受報而來,有招感性,所以叫集谛;

審察知苦斷集的方法,是可修性,所以叫道谛;

審察修道的結果為寂滅涅盤,是可證性,所以叫滅谛。

 

凡夫迷惑這個谛理,不知生死的苦,因此而認苦作樂,起惑造業,依業受報,輪回不息,因此永遠做眾生,不肯學佛修行。聖人了悟這個谛理,覺知三界生死是苦,苦的源頭是集,同時知道有涅盤可證,有入涅盤的道可修,從此精進不已,達到斷證的究竟。

由此可知,明白了四聖谛的道理,就能明白‘我為什麼要修行’了。當然,身為一位修行者,除了拯救自身之外,更要擎起智慧的明燈,去拯救沉溺於痛苦的眾生,所謂自覺覺他,己立立人,這才是修行最崇高的目的。

 

參、我應抱持怎樣的心態

佛法在世間流行,自有其本然的條件,一個是‘眾生皆有佛性,皆可成佛’;一個是‘眾生平等’。

但眾生雖皆有佛性,假若不經由正確的修行,仍舊成不了佛道,而眾生平等,也是站在本具佛性的立場來說。如純就世間的現象去看,眾生應該是不平等的,如天上的歡樂不同於地獄的極苦,人間貧富貴賤美丑的差別也是不同,這些不平等的現象,即是苦谛的差別果報。從你造什麼樣的‘因’,生什麼樣的果的道理去探求,‘自作自受’,因緣果報,絲毫不爽,因此就這個觀念可以理解‘眾生平等’才是究竟的真平等。

然後更能肯定‘眾生皆有佛性’,只為無明煩惱所蓋覆而不能顯發,呈現看似不平等的假象。等到修證成佛了,原來又是真平等。

 因此,一個真正的修行人,本應‘只管修行,不管余事’的,但由於受到業

障(所知障、煩惱障)的種種牽絆,又墮入分別固執的坑塹裡,造成了言行的不

相應,或者缺乏自信,不能精進不懈,始終如一。在此把一些修行上的心理障礙

列成三個項目:第一是關於根機的問題。第二是關於信心的問題。第三是關於生

活的問題。

第一、關於根機的問題。關於根機的問題,又分成三個:

(1).出家與在家─有人認為要修行一定要出家,或弘揚佛法是出家人的責任。其實從大乘的義理看,在家與出家為因緣或願力的區分,不是修行能否成就的界線。像勝蔓經裡的勝蔓夫人、維摩結經裡的維摩诘居士、梁武帝和傅大士、唐朝的白居易和裴休、清朝楊仁山、民初歐陽漸、還有近年的李炳南等人,都是相當傑出的在家修行人。現存大乘經裡,大部份也以在家菩薩為主,不但說法的是在家菩薩,連聞法的也部份是在家。現在的佛教寺院裡所供奉的菩薩像,除了地藏菩薩現出家相外,其余如文殊、普賢、觀音等都現在家相。小乘以出家為重,因此說出家得阿羅漢果,在家最高證阿那含果;大乘以居士為多,因此說在家菩薩所入不思議境界,非小乘聲聞能知。崇出家而抑在家,實有失佛法平等的真義;崇在家而抑出家,也恐非佛陀之本意,且易流於低級的民間信仰,或只重學術研究,不重實際修持的世間知識,淪為文字的游戲。應該說在家與出家平等,才是大乘佛法的特征。

(2).男人與女人─過去佛教受世間重男輕女的影響,以為女人的業障較重,較難修行,尤其在佛陀時代,又立有八敬法來限制女人出家,其實這是適應印度當時的環境使然,並非佛陀不主張男女平等。我們從經上或歷史可以看到許多有成就的女眾,如勝蔓經的勝蔓夫人、妙慧童女經的妙慧童女、法華經的龍女、以及佛陀的姨母摩诃波□波提、佛陀俗家妃子耶輸陀羅、禅宗初祖達摩弟子尼總持、近代長沙復律尼師等,都是在家或出家修行,道風高妙的女性大德。所以,就修行而言,經上的意思應為平等攝受,勝蔓經說:‘攝受正法善男子、善女人’;法華經:‘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於是經乃至受持, 一四句偈,讀誦解義,如說修行,功德甚多’。甚至摩诃波□波提比丘尼去世後,佛以‘大丈夫’來稱呼他,因為‘大丈夫’是不拘形相的,凡能依佛法去做,而且做得徹底的,不論男女都叫‘大丈夫’。

(3).智慧與愚癡─從世間的觀念看一般學問家、科學家、哲學家都是眾所公認智慧高超的人,若從佛法的觀念看,那不過是一種世智辯聰,不是真正的智慧。因為世間的智慧縱能促使人類文明進步,卻也帶給人類各種的災難,又如哲學家雖能推論宇宙人生的部份道理,道德家依社會需要規范人類倫理行為,但歸根究底的說,皆為世間有漏智所成的有為法,不能令人明心見性,了生脫死,獲得究竟的安樂。因為世間智是由第六識妄心分別出來的一種妄知妄見,是相對雜染的我執,所以由此所生的理論,非但有限,而且鑽不出矛盾的桎梏,它只可稱為‘知識’─由經驗和不斷學習累積而成的知識,不可稱做‘智慧’。那麼怎麼才夠資格稱做‘智慧’呢?智慧有照了和監別的功用,能勘破世間一切有為法皆是緣起幻相,其中並無我、人、眾生、壽者四相的存在,又能了悟心、佛、眾生三無差別的妙理,證同人人本具不生不滅的常住真心佛性。

修行人有了智慧以後,於己可以斷惑證真,離苦得樂;於他可以普度一切,同超生死苦海。這個智慧是三世‘諸佛菩薩親證諸法實相一種圓明本覺智’、‘清淨無分別智’、‘無所得智’、‘真空無相智’。不論你的知識有多豐富、學問有多高明,只要不達前說的智慧內涵,就是世間智,不是出世間智,仍舊終日與煩惱為伍,而不得脫離,從前禅宗六祖慧能,近代高僧慧明和廣欽,率皆目不識丁,卻能成就一番道業。修行人於修行之初,更不必妄自菲薄,懷疑自己有無慧根了。

第二、關於信心的問題。關於信心的問題。可以分成兩項:

(1).佛法是不是究竟?

(2).修行能不能解脫?

‘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這在佛陀生時,本為自然天成的,但於佛陀滅後,眾生因根機不同,所解互異,有的‘能以自力廣聞而取解’,有的‘亦以自力少聞而多解’,有的‘無自智力,因於廣論而得解’,有的‘心樂總持少文而攝多義能取解’,既能解,即為能信。有的雖學法義,卻始終不得其解,心生疑惑,即對佛法缺乏真正的信心,這是修行首要的難題。如欲消除,只有先教修習十善,從人性的善念中不斷薰習‘諸惡莫作,眾善奉行’的善根

力,直到機緣成熟了,決定能信得及。也就是說要了解佛法是不是究竟,除了讀誦聽聞、思惟以外,應先自基本的人倫著手,所謂‘人道成,即佛道成’,當一個人廣行十善而成就時,就是信心成就時,信心一成,‘名住如來種中,正因相應’,絕對畢竟不退轉,絕對深信佛法是究竟的理趣。

但假若一味堅執必得佛法究竟才肯去修,於是終日推尋義理,‘百年鑽故紙’,到頭來定無所獲,甚至連起碼的信也無,比起那只會念佛,誠信有西方極樂的老太婆還更不如,原因何在?永遠不嘗法味而已。至於修行能否得解脫,就要看修行的觀念和態度了。

俗話說:‘心正法正,心邪法邪’,一個人心誠意正,即使學到了邪法,也不會被邪法引誘,反能從中了知邪法的弊端;若心存邪念,即使學到正法,也會利用所學的法來博取名聞利養。心正的修行人定能一路向上,證得涅盤極果;心邪的修行人學法造業,終究是生死輪回。另外,修行的法門有八萬四千,法法可修,法法方便,要皆不違八正道的原則,同時具有恆心、精進心,必然達到解脫的境界。

第三、關於生活的問題。關於生活上的問題,也可分三項:

 (1).時間的有無。(2).環境因素。(3).經濟能力。

有的人一聽到修行,就忙說:‘我沒時間!’‘我整天工作,忙碌不堪!’這是對於修行一事誤解的緣故。其實修行的真義不只於念佛打坐,或讀經聽學,而是‘於一切時,常念方便,隨順觀察’,如能做到平常日用之間,歷六緣─行、住、坐、臥、言語、作作,對六境─色、聲、香、味、觸、法,‘悉當觀察,應做不應做’,即是於二六時中,隨機隨緣修行,並無時間久暫有無的限制了。有的人又說:‘我想修行,但先生(老婆)不准許。’或說:‘孩子太小,需要我來照顧。’這應從佛法的因緣觀作解析,了知今日障礙,無非過去世障礙他人,今日結為所親所愛,也是過去的恩愛仇怨所致,現在如不趕緊修行,珍惜難得的人身,難聞的佛法,等到他日無常一到,又是恩仇纏綿,生生死死永遠無了期。然而此身既為情牽愛縛,又將如何解冤釋結呢?

若從修行方法來說:

第一,對於所親,應當心柔語軟,切勿惡言相向,或處處挑剔。

第二,凡事應為所親設想,不可借故逃避(即使是修行也不可)。

第三,若所親能贊同是最好,若不贊同,可暗中代其行善布施,陰結佛緣。

第四,在家利用時間或讀經、或念佛(出聲念或默念),或如上說於作息中安心息妄。

第五,任何逆境臨頭,都應泰然處之,不可擾亂所親,影響家庭生活。

如果做到上述五點,可稱為會修行的人,即刻擺脫因環境所造成的障礙。另外又有人說:‘我三餐都已不得溫飽,那有余力修行?’或說:‘等我錢賺多一點,再來修行。’或說:‘現在的修行處處要錢,沒錢怎麼修?’沒錯!合理的經濟生活是修行的要件之一,但‘有錢有有錢的修法,沒錢有沒錢的修法’,兩者所獲致的效果完全一樣,主要在修行人的心念上有無貪吝之心,至於修行實務的問題,可以向親近的善知識請益,切勿固步自封,或因貧困而自慚形穢,大大違反修行真谛,錯失良好的機緣。

上述旨在建立修行人正確的人生觀和修行態度,最後再輔以修證成佛的根本‘發菩提心’,即完成修行人應具備的心態了。什麼叫發菩提心?菩提是覺的意思,全名叫‘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無上正等正覺,這個境界唯佛一人能稱,所以發菩提心就是發成佛之心。

 然要成佛先須薰習佛種,這應從匯聚菩提心的前方便─信成就發心做起,起信論將此發心的行相分成三種:

(1).直心─依八正道裡的正見、正思惟,即是遠離二邊戲論的中道正觀。但依真理而行,心念賢直,沒有谄曲心、分別心、虛妄顛倒的心。

(2).深心─樂念真如法,並能廣集一切善行,備足福慧的資糧。

(3).大悲心─諸佛皆以大悲為本,若無大悲,即不與菩提心相應,即不是成佛的正因,所以修行人於世間最重要的心態,就是‘欲拔一切眾生苦’的大悲心。

 此三心相應,才能圓發菩提心。

 

肆、如何揀擇修行的方法

 

修行的先決條件有四:(1).明信因果。(2).嚴持戒律。(3).堅固信心。(4).揀擇行門。

(1).明信因果

 所謂‘因果報應,絲毫不爽’,在楞嚴經裡列舉出十種惡因得惡果的事相,但眾生雖畏惡果,卻不知斷除惡因,而菩薩知因知果,就不會去造惡因。若自修行的方面看,修十善業種人天善因的,必得人天善果;修四谛十二因緣種二乘因的,必得聲聞、辟支佛果;修六度、十度發菩提心種成佛因,必得究竟佛果。另外,尚有某類外道,不知正道的因果,有的執斷執常,有的撥無因果,有的非因計因,非果計果,由於他們修行的‘因地不真’,造成了證驗上的‘果招迂曲’,以致永遠不成佛道。所以修行人不但要相信因果,而且要正信,不可邪信或盲信。

(2).嚴持戒律

持戒是修行的基礎,‘屍羅不清淨,三昧不現前’。戒的真實大用,從自利來說可以因戒生定、由定發慧;從利他來說,可以嚴淨毗尼,宏范三界。又毗尼藏為佛法壽,毗尼久住為佛法久住。佛臨入滅前,殷殷勸勉修行人以戒為師,大有深意。然持戒的類別雖有五戒、八戒、十戒、具足戒、菩薩戒等,而持戒的觀念卻非條文式的律法所能規范。佛遺教經中除了要修行人奉持根本的毗尼外,又談到一般生活上的方便戒:

1.凡夫戒─‘不得販賣貿易、安置田宅,畜養人民奴婢畜生;一切種植及諸 財寶,皆當遠離,如避火坑;不得斬伐草木,墾土掘地’。

2.比丘行者自律─‘節身時食,清淨自活。不得參與世事,通致使命,咒術仙藥,結好貴人,親厚矯慢,皆不應作。當自端心,正念求度。不得包藏瑕疵,顯異惑眾,於四供養知量知足,趣得供事,不應蓄積’。

根本戒有輕重戒的分別,是依所受戒而持;方便戒為輕遮戒,是站在出家修行的立場設立。若不出家,當依職業、身份和環境的需要去變通,但於原則上仍應謹守善法,不得逾越了該遵循的分寸。另外從生活的歷緣對境中,修行人必須去除五欲和棄捨五蓋,才能掌握持戒的基本觀念。

去五欲─五欲是指世間的色、聲、香、味、觸五塵境。因能起人貪欲之心,所以叫欲;能使人蒙昧真理,離淨就染,所以叫塵。五欲恰似地獄的五條根,常能诳惑修行人,使其心生愛著,去造種種的惡業,而墮落三途惡道,因此修行人於精進道業時,一定要加以去除。

 1.去色欲─色指男女端正美好的形貌,以及金銀琉璃等世間寶物,或使人見了心生喜愛的顏色。大智度論認為一個人若貪著色相,便會使煩惱欲火熾盛燃燒,譬如‘火燒金銀,煮沸熱蜜,雖有色味,燒身爛口’,所以應當去除色欲。去除的方法,應觀色相本體,都由因緣假合,並無一定的真實存在,而人對色相的好惡,全憑心念的移轉構成。如游子離鄉背井,見中秋月而傷心落淚;當阖家團圓賞月時,都誇贊月光皎潔美麗。同一秋月,因人心境遇不同,所感亦互異。又如見到所親所愛,就生出愛心;見到所嫌所怨,就生怨害心;見到一般人,就無怨也無喜。這同一人、同一心,卻因事物的遷變,立刻感受不同的心情。由此可知,這個心是妄想心,境是妄想心所對的妄境, 妄心妄境所形成的‘妄色’,使修行人惑亂。如今既知妄色和妄心的不實, 便須一時俱捨,不得貪愛染著。

2.去聲欲─聲指樂器聲、男女歌聲、言語聲,或大自然所發殊妙音聲,如幻如化,由耳入心,使人妄生好樂。其實聲相無常,剎那不停,聲聲之中暫聞 即滅。去除的方法如前去色欲法。

3.去香欲─香指男女身香、飲食馨香、一切的草木熏香,乃至世間制造的香水、香粉等等。大凡世人一聞香氣,便自神識昏迷,從此開結使門,起惑造業,因此香欲的過患甚重。去法亦如前說。

4.去味欲─味指酸苦甘辛鹹淡等種種飲食肴膳美味,審觀舉世人群,誰不是為了貪口腹而殘殺生靈,濫捕水陸空行。如此傷天害理,斷大悲種的行徑,若不受諸惡報,豈非不倫?大智度論說:‘當自覺悟,我但以貪著美味的緣故,應當承受眾苦,永遠在地獄中遭到洋銅灌口、[口+敢]燒鐵丸的折磨。’去味欲法亦如前說。

5.去觸欲─觸指男女的身體柔軟細滑,寒冷時接觸的溫暖,炎熱時接觸的沁 涼,以及許多美妙觸感。觸感是產生煩惱主因,也是系縛心的根本。因前四欲各有各的界限,色屬眼分、聲屬耳分、香屬鼻分、味屬舌分,此為四根對四塵的攝受各持分際,惟獨觸欲卻是周偏全身,‘雖知不淨,貪其細軟,觀無所益,是故難離’,因為難捨難離,就常造作重罪,而墮入了兩種大地獄,一叫寒冰、一叫炎火,這二大地獄都是因身觸受罪,苦毒萬端,所以觸又叫 ‘大黑暗處’。

去觸欲法皆如前說,但用功卻須加倍,兼修禅定,才能奏效。

小止觀說:‘五欲燒人,如逆風執炬,五欲害人如踐毒蛇。’耽著五欲的人,形同畜生,名叫‘五欲奴僕’,修行要去五欲,除了上說觀法,並須觀察此身‘九孔流不淨’,死後身臭蟲[口+敢],一無可取。又於生活當中常能‘少欲知足’,心中不行谄曲求取,不為眼等諸根所牽,安隱淡泊,即可除破五欲的過患。

 

 棄五蓋─前說五欲是指眼等五根對色等五塵境生起愛欲染著。若前塵落謝的影子轉入意根,追緣過去,逆慮未來,雖然無境可對,而內心中妄念叢生,蓋覆了修行人的真心,使得道業不進,善法不生,所以應當立予棄捨。

    1.棄貪欲蓋─引取順情的塵境而無厭足,不知本來所願,不辨善惡好丑,一切依自己的情意所趨,狂醉於渴愛的漩渦裡,不知慚愧忏悔,不能攝受正法,這樣的人永遠處身污穢,遠離涅盤聖域,永遠不得禅定的境界。因此貪欲是‘賢聖所不親,愚□所愛近’,應當修‘不淨觀’加以除滅。

2.棄嗔恚蓋─對於一切的苦境,違理境等生起憎恚,‘思惟此人惱我,及惱我親,贊歎我怨,思惟過去未來,亦復如是’,由嗔而生恨,常思仇報,於是身心熱惱,造出了無邊惡業。對治當修‘慈忍觀’加以除滅。

3.棄睡眠蓋─心智昏沉而失去覺知叫‘睡’,緣境不動,五識暗冥叫‘眠’。睡眠的時候無覺無知,猶如死人,因此是最下的惡法。對治當如遺教經說,於二六時中勤修善法,思惟人生無常迅速,‘諸煩惱賊,常伺殺人’,必須用持戒的方法加以摒除。

4.棄掉悔蓋─坐立不安,心口不能專一,六根不能收攝,終日隨情放蕩,縱意嬉戲,叫做‘掉’。為了修行,知有掉舉諸事,於是產生懊悔,使心中不得安靜,叫做‘悔’。‘掉’是凡夫的通病,為定心不夠,戒行不足及缺乏智慧的現象;掉後生悔為修行人本有的,這個‘悔’如能配合忏法,於事理兩忏後,即能萬緣放下,安心修道,未免不是美事一樁,但凡夫終歸凡夫,不但缺乏真正的勇猛心和恆常心,甚至懷疑忏悔的功效,或不信任自己的能力,所以就菩薩心難發,因此佛法難行,而產生了‘悔箭入心’的情況。此時應當正觀兩件事:

◆眾生本來成佛,心佛眾生三無差別。

◆佛法有無量功德,能消無邊業障。

今日我為眾生,是此心遭受污染的緣故,若能去染還淨,即為成佛,而這個去染還淨的過程叫修行,是依著正確的佛法去修,使業障逐漸消除,既能誠信佛法功德,再大的重罪自然都可忏悔了。其次,平時應都攝六根,身口意三業端正謹嚴,才能去除掉悔蓋。

5.棄疑蓋─若疑情蓋覆了心識,就不能生出正信,不生正信,就不會如法行持,不如法行持,就不得真實受用;不得受用,就更不能深獲如來無上正知見。‘如入寶山,空手而回’,由此可知這個‘疑’,實為眾惡的根本。疑有三種:

&n, bsp;.疑自─懷疑自己的根機、能力。

 .疑師─懷疑所依的善知識有無正法,其所傳授的修持法門,是否確切。

 .疑法─懷疑所學是否正法,懷疑佛法能否真正解脫因疑生惑。因惑成迷、 歧路亡羊,就不知走那一條路才好了。

 欲破除疑蓋應從四個方面做起:

 第一:要先發菩提心。發菩提心好比一個充滿力量及信心的人,如果他走對了路,可以走得比別人快;如走錯了,他會發現得比別人更早,而且更容易回頭,回頭後,又會很快的趕過別人。

第二:不可預設立場來學法,意即不可堅持己見,或用自己的知識和經驗去論斷佛經或善知識的教法。換句話說:不應拿裝滿水的杯子去盛水,應當‘空心’以求,否則不但一無所獲,甚至愈學愈糊塗。

第三:要常親近善知識,多聽多聞、多研究、多正思惟。

第四:要勤讀佛經,深究文字般若,作為將來印證的參考。

五蓋過患及棄捨的方法,已如前說,但觀種種不善法有八萬四千,為何獨明棄五蓋呢?原來五蓋中具備了貪嗔癡三毒和等分四法,貪欲蓋是貪毒,嗔恚蓋是嗔毒,睡眠和疑蓋是癡毒,另一掉悔蓋稱做等分,偏攝三毒,意即起一掉悔時,便生出了三毒,有的三毒齊發,有的次第而發,所以叫等分煩惱。這四法為一切惡法的總集,只要棄捨五蓋,即棄捨一切的不善法,口說心行,十八界清淨無染,即為能持淨戒。這便是嚴持戒律的意義,修行人欲得禅定,欲生般若的基礎,更是揀擇修行法門之前,最當先行的妙方便。

(3).堅固信心

修行有‘信解行證’四種過程,首先必須信樂佛法,其次了解佛法, ,進而身體力行,最後證悟佛果。什麼叫信?當一個人對某一對象產生歡喜、恭敬、贊歎、愛樂、隨順、決定、護持、無厭的時後,即稱為‘信’。依愛欲雜染而生的信,通常會變成固執的迷信;依清淨心而生的信,才是真正的信。意即對一切有實、有德、有能的起了深刻理解認可,希望透過實踐而達成與其同等的境界,這叫‘淨信’。‘佛法大海,信為能入’,修行人若不能於三寶生‘淨信’,就不得佛法的真實利益。因為‘淨信’能樂集善法,於佛一切智中起恭敬心,不為求取私利而信。譬如佛經的經首安立‘如是我聞’,經尾安立‘信受奉行’,均為啟導一切眾生的信心。佛陀曾自念:假若修行人有‘信’,必能進入佛所開示的大法海中,獲得修行的究竟果位;假若無信,即不能進入大法海,縱使剃頭染衣,誦讀千經萬論,於佛法義理能加問難,或淘淘不絕地回答他人,也將是空無所得。

所以大智度論說:‘佛法中信力為初,信力能入,非布施持戒等能初入佛法。’

信的層次隨修學的次第淺深而不同。

對佛法一無所知,不去修行的人叫‘不信’;

初學佛法,疑惑不定,一面想學,一面又不想學的,叫‘疑信’;

後來逐漸熏習,稍稍認識了一些佛法,但發心不真,信心尚少,叫‘淺信’;

修持既久,已得受用,深知佛法確是真理,但根基雖立,此心還不堅固,今日學禅,明日學淨,到後日又要學密,見異思遷,不懂得如何一門深入,叫‘深信’;

已知即心是佛,勇猛精進,不生厭怠,叫‘定信’;

契合真如,證得了涅盤,此時‘信心清淨’,等同虛空,纖塵不立,到這個境界叫做‘真信’。

不到‘真’的地步的,都還是虛妄相,離妄證真以後,知佛法甚深微妙,無量無數不可思議,於是聞法踴躍,心善直信。但一般修行人大都‘初學是法,其心怯弱’。所以在修學的法門上,不得不有所偏重,首先應當從信仰入手,念佛信佛,依佛力的加被而修。然後能樂集佛功德,如普賢菩薩的十大行願,即在‘仰信’的基礎上,圓滿修證六波羅蜜,如此熏修,信心成就,便得堅固而不退轉。

(4).揀擇行門

依上所說,明信因果、嚴持戒律、堅固信心為修行的外方便,必要的助緣,也只有確切了解這些助緣,才能根據自己的機緣和需要,徹底掌握修行的本意,乃至抉擇適合自己的修行法門。但不論趣向何宗何派,修行的理念─知苦斷集,慕滅修道,應為不易的原則。而在修道方面,即是由身口意三業積極實踐的‘八正道’。

假若修菩薩行的,依此慈悲為本,以戒忍為行為的准則,就轉攝八正道成六波羅蜜,同時用四無量心為經,四攝法為律,編織萬行的大願。

 

伍、結語

真正的修是利他的菩薩精神,所以修行不但自己得解脫,同時自大願大智大悲中,廣作一切利益眾生的事業,廣作一切利益眾生的事,藉此引發眾生來修學佛法,終能獲得解脫。這是選擇行門時應當謹記於心,不可或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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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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