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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對付頑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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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頑固這個詞不好解釋,因為它有不同的情況,比如,愚蠢不改變的頑固;執著自己觀點的頑固;英勇頑強不後退的頑固;堅持自己立場的頑固;強硬與剛強過度的頑固,等等。今天我要講的是生活中頑固不化的人,當我們遇到這樣的人時如何對待呢?

  我有個很好的同學,也是我二十七年的老朋友,他叫蘭卡。在這麼多年中,我們兩個就像親兄弟一般,互幫互助,情同手足。特別是我在阿壩學習的那段日子,離家遙遠,生活很艱苦,幸好有這位好朋友一直給予我無私的幫助。當他需要我幫助的時候,我也絕對沒有顧慮,赴湯蹈火也會滿足他的心願,所以我們倆的關系也越來越好。總之,我們倆二十七年裡從來沒有吵過架,也從來沒有互相埋怨過。他的知識淵博,道德高尚,福氣美滿,敬老愛幼,做人做事也很認真。但世上沒有十全十美之人,他也不例外。每個人都有缺點,有缺點不代表就是壞人,但知道缺點卻死不肯改的人,的確也不能算是好人。他的缺點就是頑固不化。

  記得那是2003年發生的一件事情,也是我第一次來到北京的故事。這個故事很有意思且有些滑稽,讓我終生難忘。當時我遵照師父的意願,從家鄉赴漢地弘揚佛法,在成都正好遇見了我的朋友蘭卡,同時還有十多年前認識的一位朋友叫日戈聖光。我把來成都的目的告訴了兩位好友,日戈聖光建議我去北京,他說可以幫我。當時我也不知該去什麼地方,很茫然,日戈聖光在一張紙上寫下了他北京的地址與聯系電話,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我和朋友蘭卡聊了半天,最後他果斷地說:“我們還是去北京吧。”當我聽到他說“我們”這個詞的時候,就知道他的主意已定,無法改變。他的意思是要陪送我去北京,我沒有推辭,因為我知道他的性格非常頑固,定下來的事誰都無法改變。當時我心想:他一句漢語也不會說,對北京人生地不熟,幫不了什麼忙,只能是做個伙伴。心裡雖然這麼想,我嘴上卻說:“可以,我們一起去北京看天安門。”

  我們坐了三十余小時的火車,終於到達首都北京西客站。一下火車,看到車站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們同時發出感歎:北京真大啊,人真多!但是,這麼大的北京,這麼多的人,我們上哪兒去找朋友日戈聖光的住所呢?那時候手機、電話我們都不會使用,又不會說漢語,只有依靠朋友留給的一張紙條。我們就像到了另外一個國度,語言不通,如何交流呢?正在茫然之際,只聽蘭卡說:“我們還是回成都吧。”我知道,蘭卡也正在為如何找到朋友而發愁,回成都並不是他的心裡話。我安慰道:“不要著急,我們會找到的。”

  我突然想起應該找出租車。於是,我拉起蘭卡,隨著湧動的人群走出了火車站,來到一輛出租車跟前,司機師傅接過我手中的紙條看了看,叽裡咕噜地說了幾句話。我們什麼也聽不懂,但從他的表情與動作上知道是讓我們上車。我們抱緊行李,坐在出租車上。我禁不住打量了司機兩眼,從面相上看,他是位善良的好人。路上他跟我們說了很多話,只可惜我們一句話也沒聽懂,只會微笑著向他點頭,可他卻不斷地搖頭。一個多小時後,我們終於到達了紙條上寫的地點。司機真是個好人,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家,他把我們帶到朋友家門口,敲了幾下門。開門的正好是我們的朋友日戈聖光,司機這才放心地離開了我們。第二天,日戈聖光帶我們去游覽了天安門,還照了很多相。

  我和蘭卡就住在日戈聖光的家裡。日戈聖光是藏族人,但對藏語他只會說幾句日常用語。我來北京是弘揚佛法的,語言是最大的障礙,必須得學會漢語,但是日戈聖光沒法教我。當時我就想,如果能有個《藏漢大詞典》該多好啊!雖然心裡這麼想,但嘴上沒有說。日戈聖光的小女孩教了我們一個月的漢語。那時我不但能聽懂幾句,也會說幾句簡單的漢語了。不僅如此,我還學會了使用電話和手機。

  有一天,日戈聖光說他要出差半個月,讓我們倆就住在他家。日戈聖光走後,我對蘭卡說:“如果我們有個《藏漢大詞典》的話,對於我們的學習會有很大幫助。”蘭卡說:“這還不好說,成都就有賣的。”我回答:“是啊!成都太遠了,遠水解不了近渴啊!”蘭卡拍著胸脯說:“這還不簡單,我有辦法,明天我去成都買一本書過來,不就解決了嗎。”我詫異地看著蘭卡說:“算了,我們還是等日戈聖光回來再說吧,他一定有辦法的。”蘭卡的犟脾氣上來了,說:“北京離成都那麼遠,不會有人幫我們送書的。”我想了想說:“國家這麼大,一定會有運輸公司的,可能是我們太笨,不知道如何聯系。”

  第三天,蘭卡非要去成都買書不可,我無法阻擋,就找來日戈聖光的朋友送他去火車站。臨走前我再三囑咐:“到了成都,一定要買《藏漢大詞典》,千萬不要買《藏漢佛教詞典》”蘭卡說:“我們都是學佛的人,應該買《藏漢佛教詞典》啊。”我又一次嚴肅地告訴他:“記住,我只要《藏漢大詞典》,不要《藏漢佛教詞典》。因為《藏漢佛教詞典》裡,只有佛教的名詞,沒有其他名詞的解釋。而《藏漢大詞典》裡,不但有佛教名詞的解釋,還有生活用語、對話交流方面的詞語解釋,這本書更全面。”他不耐煩地說:“好的,我知道了。你看我們在北京生活,應該多帶些糌粑來。”我急忙說:“千萬不要帶,北京的氣候熱,糌粑容易壞,會浪費的。”他回答道:“好的,我知道了!”就這樣,蘭卡回了成都。

  蘭卡走後的第二天,日戈聖光回來了,我也沒有說蘭卡去成都買書的事情,怕他笑話我們。日戈聖光的朋友四寶,要接我到中鹽賓館為他祈禱。我在中鹽賓館住了七天,又認識了建萍、王廣義等人。有一天蘭卡突然打來電話,說他回到了北京,就在西客站。中鹽賓館離西客站很近,我就去接他。當我見到蘭卡時不由得大吃一驚,天啊!他竟然從成都背回來五十斤糌粑、生活用品以及書。

  我們回到中鹽賓館,一邊說笑一邊打開書的包裹,見到書後我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他果然買了《藏漢佛教詞典》上下兩冊。蘭卡說:“我覺得《藏漢佛教詞典》對我們更有幫助,就買回來了。北京的飯我太不習慣,還是想吃糌粑,就順便帶了一點。”我並沒有責怪他,反而說:“謝謝,你辛苦了。我們是學佛的人,應該多看《藏漢佛教詞典》。我們是藏族人、應該多吃糌粑。”他一聽我這麼說,非常高興,說:“客氣什麼,應該的。”我們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他的性格我非常了解,只要他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同來。與其改變一個人,倒不如接受一個人。

  四寶一直挽留我們在賓館多住幾天,我們恭敬不如從命,安心地在賓館住了下來。蘭卡回來的第二天,我們就一起開始學習。為了讓他徹底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開始故意刁難蘭卡,對他說:“朋友,請你在《藏漢佛教詞典》裡找一下‘我要喝水’怎麼說?”他找了半天說:“沒有。” “ 哦,那麼請你再找一下‘我要吃飯’,怎麼說?”我故作鎮定,他急得滿頭大汗怎麼都找不到,因為《藏漢佛教詞典》裡根本沒有生活方面的詞語。這時蘭卡說:“早知道這樣,應該聽你的,買《藏漢大詞典》就對了。”此時我暗自高興,他總算知道自己錯了。第三天,我對蘭卡說。朋友,我們來吃糌粑吧!來北京這麼多天了,還真想吃糌粑了。”隨後我拿起已經過期變質的糌粑,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他很高興,正准備吃時,發現糌粑已經壞了。他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搶下我手中的糌粑,難為情的說道:“別吃了,糌粑已經壞了。都是我的錯,不應該不聽你的勸告。”

  我從來不跟他爭辯,因為爭辯我也說不過他,他總能找出很多理由和借口。為了找理由和借口,他動腦筋思考是是非非的問題太多,這樣對他的精神也不好。而且頑固是一種病態,你跟他爭論,他不但不接受,反而會跟你發火。我發現他的病態越來越嚴重,只有我去接受他的思想和性格。但我要用真實與現實的方法來讓他心服口服,讓他自己改變。當他有絲毫改變的時候,我經常誇獎他替他開心,也非常關心他,所以他也非常信任我,相信我所說的話。這二十多年來,我一直接受他的一切,所以他那頑固的冰塊也慢慢融化成了泉水,現在他已經變成了開明、開通、不再執著的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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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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