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有一句重點就是「瞋是失諸善法之根本,墮諸惡道之因緣」,這一段是非常重要的一句經文,我們學佛就是要學智慧。我們說,貪瞋癡三毒,那剛才我們已經研討過,佛陀跟我們開示,瞋是毒之根,吞滅一切善法。所以佛陀在《金剛經》裡面也一再跟我們開示說,一切法得成於忍。佛陀特別以他自己本身在因地修行,他當忍辱仙人,歌利王跟他節節割截身體,歌利王拿刀割他的耳朵啦、鼻子啦、手腳啦,還問他說,你會不會起瞋恨心呢?佛陀說,我都沒有起瞋恨心,一如我沒有起欲望之心一樣。佛陀說,我將來成佛的時候,我第一個就是要度你。
那就是這一世,釋迦牟尼佛的座下,第一個跟著他去修行的那一位,五比丘裡面的其中一位,叫憍陳如尊者,在《無量壽經》裡面提得很清楚。我們也原來知道說,憍陳如尊者原來是佛陀的親戚,後來是悟道的一位尊者,叫憍陳如尊者。那再往更前,無量世以前,在佛陀因地的時候,原來他是傷害佛陀的人,拿刀割佛陀的耳朵、鼻子,傷害佛陀的人。你看佛陀在那個時候,在因地的時候,在菩薩道的時候,都還跟他講說,我將來成佛的時候,我第一個度你。這種就是一切法得成於忍的最佳寫照,所以我們就要學佛陀。
所以中國人把六度裡面這個忍辱,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禅定、般若,為什麼翻忍辱呢?因為翻譯到中國來也要入境隨俗,中國人其實它原來開始翻的時候是忍耐,布施、持戒、忍耐。但是我們總感覺好像忍耐真的力道不夠,換成忍辱就是不一樣啊。為什麼?因為中國人愛面子,中國人就是最愛面子的民族,叫「士可殺,不可辱」。讀書人說,你可以殺我的頭,但是不能夠侮辱我。確實是如此,就是「士可殺,不可辱」。所以後來翻譯的祖師大德真的很有智慧,欸,用忍辱最恰當,果然翻得非常好,《金剛經》裡面就翻成忍辱仙人。我們也曾經講過,山東百忍公,百忍成道,「百忍成金」的故事給各位聽過。
所以我們今天就來探討說,為什麼一切法得於忍?但是眾生都是沒有耐心,尤其是現代的人,現代人就是沒有忍辱心、沒有忍耐心。所以我們修行,一切法得成於忍,就是你要開悟,什麼叫一切法?不是佛法叫一切法,六根對六塵都是你修忍辱的地方,眼見色、耳聞聲、鼻嗅香,舌嘗味、身對觸、意對法,眼耳鼻舌身意對色聲香味觸法都是修忍的地方,修忍辱的地方。我們說,生忍、法忍、無生法忍,對不對?我們要「花開見佛悟無生」,那你證到無生法忍,那你就成佛了,所以一切法得成於忍,一切法都是佛法。所以《金剛經》裡面跟我們講,一切法得成於忍。《金剛經》裡面講六度波羅蜜,六波羅蜜,它是教誡初學先修兩樣。你看佛陀在《金剛經》裡面特別講到有兩個問題,一個問題就是布施,一個問題就是忍辱。
欸,我們說,終於抓到《金剛經》的要點。佛陀跟你講,不住色聲香味觸法布施,佛陀跟你講,不住色布施、不住聲布施、不住香布施、不住味布施、不住觸布施、不住法布施,什麼意思呢?就不住色布施是你眼睛看了,你就要放下來,你不能起執著。眼睛看了,不能說,我喜歡,不能眼睛看了,我討厭。佛陀告訴你說,你要從這個地方去修,這個叫不住六塵布施。我們剛開始是學財布施、法布施、無畏布施,對不對?其實最大的布施就是《金剛經》裡面講的這個境界,全部都放下來了,不住色聲香味觸法布施,到達「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那是最大的布施,那就到六度波羅蜜了。什麼叫波羅蜜?登彼岸叫波羅蜜。所以如果你沒有到這樣的一個境界的時候,你六度只是修福。但是如果你能夠到這一個不住色聲香味觸法布施的時候,那六度就是波羅蜜。
所以《金剛經》教你兩樣,修兩樣,一個布施,一個是什麼?修忍辱。所以《金剛經》裡面講,有忍辱仙人啦,一切法得成於忍啦。那布施是放下,絕對不是說,我有錢趕快拿去布施做好事,去鋪橋造路、去救濟窮人,這個只是剛開始一個方便。你說,我這樣叫布施,不是,你這樣的話只是剛開始而已,這是一個普通善人。你可能如果認為這樣是布施的話,你就把佛的意思搞錯了,這不是布施真正的意思。真正的意思是,你把你的見解放下來、把你的煩惱放下來。就像我們剛才講說,把你的瞋心放下來,把你的貪瞋癡布施掉,把你的身見、邊見、見取見、戒禁取見、邪見布施掉,是這個意思啊。單單把你的錢布施掉,你來生只是得福報,可是你並沒有智慧。可是你把你的這些前面講的煩惱布施掉,把貪瞋癡布施掉,把身見、邊見、見取見、戒禁取見、邪見布施掉,你不是光得到福報,你得智慧。
我們現在世間有錢的人、有勢力的人很多,過去生中就是修這個因來的,現在有錢了,不再修行了,不再做好事了。欸,這個我們看了很多。欸,現在也有,是真的有,是真的有這些富豪,當然也有這些富豪很喜歡布施,比如說,我在講經講座上提過的美國的比爾蓋茲、巴菲特股神、香港的余彭年富豪,他們都很喜歡布施,李嘉誠也喜歡布施。不是說,全部都不喜歡,也有很多富豪喜歡做好事的。所以老和尚說,世間有錢人,有勢力的人都是過去生布施來的,所以今天才得這麼多的富貴、財富,但是現在有錢了就不再修行了,不再做好事了。所以布施是放下我們的一切知見,放下一切煩惱,是教我們捨這個東西,功夫就在這個地方用。
如果你明白這個道裡,六祖大師在黃梅八個月的修行,六度萬行,你們想想看對不對?六祖在黃梅修八個月的舂米,他就在修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禅定、般若,樣樣具足。他沒有上過法堂,他沒有去聽一堂課。這種修行只有五祖忍和尚明了,他看得出來。五祖弘忍大師那個寺廟有三千多人,只有一個人真正在修行,是誰?六祖大師,在舂米的。別人都是假修行,那個真修行的人,假修行的瞧不起。可是真修行對於假修行的人都恭敬,你看看《壇經》上面,連一個小小的行者,就是那個沙彌,十四、五歲,還沒有出家的,帶發在廟裡面做事的行者,六祖大師都稱他叫上人,就指那個小沙彌。
這個典故我只要稍微提一下,在《六祖壇經》裡面有,「下下人有上上智,上上人有沒意智。」我把這個經文念一遍,我簡單解釋給各位聽。「復兩日,有一童子於碓房過,唱誦其偈;能一聞,便知此偈未見本性,雖未蒙教授,早識大意。遂問童子曰:『誦者何偈?』童子言:『爾這獦獠不知,大師言:「世人生死事大,欲得傳付衣法,令門人作偈來看。若悟大意,即付衣法為第六祖。」神秀上座,於南廊壁上,書無相偈,大師令人皆誦此偈,依此偈修,免墮惡道。』能曰:『我亦要誦此,結來生緣,同生佛地。上人!我此踏碓,八個余月,未曾行到堂前。望上人引至偈前禮拜。』童子引至偈前作禮,能曰:『能不識字,請上人為讀。』時,有江州別駕,姓張名日用,便高聲讀。能聞已,因自言:『亦有一偈,望別駕為書。』別駕言:『獦獠,汝亦作偈?其事稀有。』能啟別駕言:『欲學無上菩提,不得輕於初學。下下人有上上智,上上人有沒意智。若輕人,即有無量無邊罪。』」
末學因為講過《六祖壇經》在佛陀基金會,所以我對《六祖壇經》獨有所锺、情有所锺。我把這一段解釋給各位聽,六祖大師在舂米房舂米的時候,因為那時候五祖大師要傳衣缽,就叫弟子去寫一首偈語出來,自己修學的心得,神秀大師先寫一首偈語。過了兩天,有一個童子就是那個沙彌,就老和尚這裡講的十四、五歲那個行者,那童子就經過碓米房了,就誦神秀的偈子,說「身如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在那邊搖頭晃腦。
六祖大師一聽,說這個沒有見本性,我雖然沒有和尚教我,但是我早就已經明自本心了,我早識大意了,就問那個童子說了,「誦者何偈?」你是誦什麼偈呀?童子說,「爾這獦獠」,你這個獦獠,就是沒有開化的民族,沒有文明的人,不知大師說生死事大嗎?他想要,大師想要傳衣缽了,叫「門人作偈來看」了,如果能夠「悟大意」,「悟大意」就是什麼?能夠悟本心、悟自性,明心見性,就付給你第六祖的衣缽。所以神秀大師在南廊壁上就寫這個「無相偈」。大師看了說,教人家說,誦這個偈可以不要墮惡道。為什麼?因為他沒有見性,所以只能當做善法修,所以未入門。五祖大師看了以後就說,這個沒有入門,「依此偈修,免墮惡道」。惠能大師說,我也要誦這首偈,來「結來生緣」,同生佛地。「上人」,這個地方就講上人,就稱這個小沙彌做上人,我在這個地方踏碓八個月,還沒有到法堂前面,請上人帶我過去好不好?
童子就引他到偈前要作禮,剛好旁邊有一個江州別駕,別駕是以前一個官名,他姓張名日用,叫張日用。張日用先讀神秀大師的偈語了。六祖大師說,我也有一個偈語要寫,請別駕你幫我寫。別駕說,爾獦獠你也會作偈,「其事稀有」,這個太稀有了。這個地方,從這個地方,惠能大師就說了,就告訴別駕說,「欲學無上菩提」,你想要開大智慧,「不得輕於初學」,你不要看不起那個剛學佛的人。「下下人有上上智」,你不要看那些愚夫愚婦,他偶而迸一句話出來都是「上上智」,都是開智慧的話。那「上上人」呢?「有沒意智」。雖然他辯才無礙,能講經說法,「上上智」,根器很高的人,他有時候也會有起了無名煩惱的話語出來,上上人也有沒意智。「若輕人」,如果你輕視別人,就有無量無邊的罪。
老和尚講的是指這個地方,我稍微再提一下。所以老和尚說,六祖都稱他叫上人,就稱這個小沙彌叫上人,這樣的恭敬,可見他不但是修六度萬行,他還在那裡真正修普賢十願。為什麼?他禮敬諸佛。我們看經,聽講經要從這個地方著眼,才曉得我們在日常生活當中如何去修學。所以老和尚說,修行的綱領是修覺而不迷、正而不邪、淨而不染。我們修淨土的人特別重視第三條清淨心,清淨心具足戒定慧,清淨心就具足無量的智慧德能、德行。
我們一天到晚看到別人的過失,沒有看到自己的過失。實際上別人決定沒有過失,怎麼決定沒有過失呢?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他哪來的過失呢?沒有。過失從哪裡來的?我們自己的心裡有過失。我們這個心骯髒了,照到別人的地方統統是髒的。你看到這個髒,那個也髒,不知道自己能照的是髒,外頭並不髒。六祖把這個情形講得很清楚,若真修道人,不見他人過,若見他人非,自非卻相左。我們要把這些寶貴的教訓應用在生活上,應用在處事待人接物上。以上一切法得成於忍,六祖大師在五祖那邊修八個月,就是在修這個忍辱,最後成就了,得到衣缽。這是老和尚在《阿彌陀經疏鈔演義》裡面一百一十六集的開示,我引述這一段話。
摘自《太上感應篇匯編》(第二四八集) 黃柏霖警官主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