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馮居士
佛菩薩是什麼形象的呢?有人見過菩薩嗎?很多青年心中有這些疑問:我可以見得著佛菩薩嗎?我拜佛很虔敬呀!為什麼為總是見不到佛菩薩呢?真的有佛菩薩嗎?如果真的有,為什麼不立即顯現給我看看呢?
又有些青年說:要叫我信佛,除非先叫佛菩薩顯現給我看看吧!青年人的求知心是很強的,他們對於未知的事物 極有興趣研究,但是由於他們一般都未曾深入接觸佛學佛經,而且他們的科學知識也仍然停留在課本所提供的傳統科學觀念階段;並未有機會進入 最新的尖端科學領域。幫此,他們很容易用有限的科學常識(不幸地往往是趕不上太空時代的)來否定他們所仍未了解的佛教。他們有些本來是從小隨父母信佛,後來念了些物理化學課本,聽了些旁的宗教講什麼“不可信仰膜拜偶像”,於是他們信佛的良好基礎動搖了,他們心生懷疑了,於是他們因疑而生煩惱不安,因惱而著了心魔,招惹得邪魔纏誘,引出無窮的痛苦來。
佛經稱此種痛苦煩惱為“無明”,就是人心中自己的智慧閉塞了,昏暗不明,被七情六欲和外界的物欲聲色所誘惑了。大乘義章說:“於法不了為無明。”“言無明者,癡暗之心,體無慧明。”無明之人,不明白真理,心生一切困惑煩惱,貪嗔疑慢,由此發生一切惡孽之心,將來自食惡果。此種“無明漏”,能令人淪落於生死苦惱不得脫出。無明又像酒一樣,使人昏迷沉淪於欲界,不能自拔。
許多青年人自以為很科學、很時代化,不需要信佛了。又有些聽了外教說佛像是“偶像”,他們就反過來亦指佛像是偶像土木泥巴了,殊不知他們自己愚昧放棄了佛法的明燈,而且去走上無明的黑暗道路!更不知道他們因為否定了佛菩薩的塑造之像,而從此放棄了學習脫出生死輪回苦惱的佛法!他們說:“要叫我信佛,除非叫佛菩薩立即顯現給我看看!”
他們錯以為佛菩薩濟世度厄是像商業做生意一般非要強拉顧客不可。他們誤以為佛菩薩是對世人有所求才來勸化,只因他們心中的“自我”太重了,自以為自己太偉大了,所以他們要佛菩薩先向他們顯現。這種人,已經先著了“相”,亦已先迷於“色”,以虛幻的“色”“相”為真實。
佛說“不可以色見我”,金剛經裡講得很明白:有相皆妄。六祖壇經也有這樣的承啟講法。世人若以求見佛菩薩之形象作為生信之先決條件,就已是一種大謬的觀念動機了。
佛菩薩其實是一種無形、無色、無相、無華的巨大“能力”。它存在於宇宙之中的多度空間。它是非物質的“大能”,不生不滅,永遠存在。假如要用我們已知的科學新知識來形容佛的“萬能”,我們可以勉強用“輻射”無所不在的“磁能”來形容它。這可算是較為接近的形容,我們肉眼是看不見“磁力”的,但是“磁力”的確存在,我們可以感覺得出來,我們不能說:“你叫磁力顯現給我看吧!我就信它存在了。”
我們的肉眼所能看得見的光波只是有限的頻率的波段。我們是無法看得見超短波的光波、無線電波、X光、紫外光、紅內線……等等的。當然也看不見磁波了,可是,我們看不見它就可以否定它的存在了嗎?
佛菩薩是宇宙形成以前已存在的“能”,並非一種形象化的木偶,只因世人愚昧不見色相不生信心,所以佛菩薩才將巨能的一點能力磁波讬化成“人相”,來說法濟度世人出於苦厄與生死。佛菩薩的動機是大慈悲的法捨,而非有所求於世人。世人信佛或不信,悉聽各人自便,願否修行脫出苦厄生死,是各人自己的福利自由,何利於佛菩薩?
佛陀為使世人明白:只要發心修行,為善施捨,行大慈悲,雖是血肉父母生身之軀,雖亦須經歷生老病死的生命過程,亦可以修成證取不生不滅的菩薩位來存於宇宙。所以佛陀才一再重來人世,以血肉父母身經歷人生階段來示教。其實佛的真正法身,乃是恆古以來無限未來均永遠存在於宇宙各度空間的高能的巨大“能力”,永遠以輻射及無處不存在的方式,在宇宙中各度空間向各種不同形態的“生命”“識力”講說佛法。如華嚴經不思議法品雲:“如一佛身,以神通力,轉如是等差別法輪,一切世法無能為喻,如是盡虛空界一一毛端分量之處……一一化身皆亦如是,所說音聲文字句義一一充滿一切法界……而佛言音,無變無斷,無有窮盡。”
又阿僧祗品雲:“光中現佛不可說,佛所說法不可說…。”
這些早已說明了佛的化身能力是有不可說不可思議那麼多,即是“無限大”、“無窮盡”的。佛的能力之波,充滿在宇宙中的每一種空間的“以太”。
佛菩薩化身為“人相”,是為了濟度世人而作此化身,此不過是億萬化身色相之一而已。
世人的感覺是以其肉體的經驗作為基礎的,必須肉眼看見,肉耳聽見及手觸,才相信事物的存在。卻不知道宇宙中無數的東西都是非物質的存在形態的。
佛陀入滅後,徒眾感到末法時代難使世人生信心,於是才違反了佛陀不許立像之訓,逐漸用各種物質來塑造佛像,以便於使世人啟發敬心及信心。佛寺所供佛菩薩塑像,不是叫人去拜塑像的土木或金屬物質,而是假借塑成的莊嚴寶相來接引世人生敬心,進而學習佛法。寺廟的佛菩薩塑像都是象征代表佛菩薩的,這物質化的形象,多數是根據佛經所講的各菩薩的特色特點而加以想像來塑造的。譬如說,文殊師利菩薩主智慧,於是寺院的文殊菩薩像就右手執利劍,坐騎獅子,用利劍來象征智慧如劍之鋒利立斷煩惱,用獅子來象征智慧力量的偉大勇猛如獅子。文殊菩薩塑像頭上有五髻,是象征“五智”及童真。文殊菩薩塑像左手執青蓮花,是象征“不染著諸法三昧”。韋陀菩薩大力降魔,故此其塑像都手執金剛魔杵,身穿金甲,造型為武將。
佛菩薩形象化的造型,無不根據佛經所載之特征,但是菩薩有無數化身,例如,觀世音菩薩尋聲救苦救難,化身萬萬千千救苦度厄。法華經說:“若有國土眾生,應以佛身得度者,觀世音菩薩即現佛身而為說法;應以辟支佛身得度者,即現辟支佛身而為說法;應以聲聞身得度者,即現聲聞身而為說法……(中略)……應以長者身得度者,即現長者身而為說法;應以居士身得度者,即現居士身而為說法……應以長者居士宰官婆羅門婦女身得度者,即現婦女身而為說法;應以童男童女身得度者,即現童男、童女身而為說法;應以天龍夜叉……人非人等身得度者,即皆現之而為說法。無盡意,是觀世音菩薩成就如是功德,以種種形游諸國土,度脫眾生,是故汝等,應當一心供養觀世音菩薩。是觀世音菩薩,於怖畏急難之中,能施無畏……。”(觀世音菩薩普門品)
上面我所說的佛菩薩無所不在,化身無數,度宇宙中各種空間眾生,可作普門品這一段的旁注。
觀音菩薩的人音造像,故此有許多種。各據其救苦救難之化身形象及故事而塑造,例如有“送子觀音像”、“魚藍觀音像”,最普遍的是手執淨瓶柳枝的白衣慈祥聖潔女像,這是因為菩薩因對眾生大慈大悲而現充滿慈母對嬰兒的慈愛微笑形象,菩薩以楊枝清涼之水消除苦難災禍魔火。
我們瞻仰佛菩薩塑像,必須去了解塑像所象征的佛法意義,從茲接受佛法的接引。我們膜拜佛像,其實並非拜那土木偶像,而是崇拜皈依佛像所象征的佛菩薩。好比我們向國旗致敬,難道我們敬的是做旗的那幾尺有顏色的布疋嗎?我們敬的是國旗所象征的國家主權呀!
外教士妄指佛教拜佛像是拜偶像,這是外教傳道人的無知而已,我們可以反問他們,那麼他們拜十字架,拜十字架上的耶稣受難像,是不是也是偶像呢?那十字架上的耶稣受難像不也是物質金屬木質嗎?但是,它是象征耶稣為世人受難的精神,教徒崇拜它,也不是拜那塑像的物質呀!他們是拜耶稣呀!耶稣當年指斥的“偶像”,乃是指那些邪教的邪神妖鬼之像,當時巴比倫傳出許多膜拜妖神YIN神的邪教,包括YIN神雅爾JAAL等,都是YIN邪的亂倫雜交的,無恥的,也用處女來活祭妖神,處女又須先供給祭司享用……。所以耶稣斥責這些邪教所拜的偶像。傳道人最好先自己多研究清楚耶稣的寶訓,才可以對外亂講。耶稣的道理“博愛”、“平等”與“濟世”,都是與佛教相通的,耶稣怎麼指佛教為迷信偶像?查遍聖經,沒有半句是耶稣指責佛教的放!排斥佛教,乃是那些狹窄心眼而又不學無知的傳教士所自己發起的,根本就已基督的博愛平等教義!他們最好首先把聖經研究清楚才說!再看,耶稣也曾不准門徒為他立像,可是門徒後來還不是都把他偶像化了呢?傳道人怎不先檢討自己?
基督教與佛教其實是同源的友教,可是傳道人多半沒有知識,妄自曲解了耶稣的教訓,他們出於自私自利而亂抨擊佛教,佛教也觀摩基督教,彼此都找到了相同之處,也都知道了兩大宗教攜手合作才是人類和平幸福的希望。今年在英國倫敦召開的世界宗教團結大會,出席的有曉雲法師等各地的佛教代表與世界各地的基督教代表(包括天主教與新教及各宗派),這是極可喜的。
耶稣的造型,有幾百種面孔,白種人把耶稣塑造成金發白膚隆鼻藍眼的男子,黑人卻把耶稣塑成黑色卷發黑膚。佛教的佛像,也有類似情形。印度人的佛像面貌是阿利安族的面貌,日本佛像是日本人面貌,中國佛像有些是中國人面貌,有些是印度面貌,在美國,我也見過有西洋人的佛捨供養金發碧眼的釋迦像。這都是各民族以其本身的特征來塑造,固然是與釋迦的本來生身的面貌相差甚遠,但是,我認為是不妨的,因為佛有億億萬萬化身,常以各人的識力而化身適應方便濟度。佛菩薩化身為中國人面貌或西洋人面貌都有可能的。總之,人為的塑像,只不過是用之作為象征而已。我們拜的是它所象征的佛,不是拜的那泥土木石金屬!
我們也須知道,當我們膜拜佛像之時,我們是藉著此一莊嚴的寶相而憶想我們的佛菩薩的大能力,佛菩薩的能,的確也會附著一點於塑像。佛力是無限的,無所不在的,它的無形的力量可以分駐於一切空間,我們藉著佛像來供養佛菩薩,的確是會得到佛力降臨的,所以我們不能說佛像僅僅是一座物質而已。我們對佛像,務須潔心恭敬,切不可侮慢!更不可侮辱!因為佛像的確也有佛力的寄托於上作為方便世人接觸的——本來,我們接觸佛力的最重要途徑是誠心虔敬,本無須非要塑像不可。但是,對於大多數尚未能擺脫物質觀念的世人來說,佛像仍是有必要的——幫助他們接受佛法佛力的導體媒介!佛像的存在,可以使世人較為容易集中心念意識及虔敬來接受佛力。
我們可以用上面的說明來回答青年朋友的問題了吧?總而言之,佛菩薩本是無色、無相、無形的一種巨大萬能之能力,無所不在,只為方便眾生才現出各法相,並非說佛菩薩必須是固定於某一形象的。當我們虔敬時,我們終必會感覺到佛力的加被,我們會心中充滿平安喜悅,即是“法喜”。這喜悅比世間任何的快樂都大,是難以形容的,當我們有此觸及輕微電流或磁力而開始大喜悅之時,就是我們接觸佛力之時了。
我們不可以形象去求見佛菩薩!因為形象都是虛妄的(金剛經雲有相皆妄)!如果我們務必要眼見佛菩薩,那麼很容易遭天魔入侵,天魔知道我們欲見佛菩薩,它就會化身為佛菩薩之形來哄騙我們。你心想見手執利劍騎獅子的文殊菩薩,天魔就現出手執利劍騎獅的菩薩來騙你供養。
那麼我們怎知孰是真?孰是假菩薩呢?這很簡單,看其來意動機是善是惡便知真假了,假如來的形象叫你去行YIN,叫你去吃葷,叫你去殺生,叫你去破戒,叫你去謗佛罵僧,叫你去害人,叫你心生歹毒念頭,叫你詛咒他人……,這些就是天魔仿冒的菩薩了。假如來教你行善修心修行,教你布施,教你指導自我,教你以濟世度厄為志,這就是真的佛菩薩了。佛菩薩固然無須現相,但有時為方便故,也會就眾生之識力與願力而示現法相的,不過,未必就是十足如寺院的塑像一模一樣。
虛雲老和尚曾經根據禅宗的要旨之一而棒喝:“佛來佛斬!魔來魔斬!”這句話是極有深意的,值得我們細細去研究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