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文字節選自智圓法師《靈峰蕅益大師選定淨土十要重刻序講記》
這是說,要像從黑暗牢獄中出來,奔托富貴王家那樣,有特別大的欣厭之心。比喻的心情要體會,都是到了非常大的程度,這也是緣於對二者的苦樂有決定的認識。那麼比喻上要從一個根本發出無數支分的認識,一個無數苦,一個無數樂,然後套到娑婆和極樂上,就會知道差距太大了。認識得越清楚、越細致,發的欣厭就越決定、越強烈。
首先要看到兩者極大的差距:
一者是幽暗;一者是光明。
一者是整日披枷帶鎖,毫無自由;一者是全然的自由。
一者以此受盡了苦惱;一者是無窮無盡的福樂。
一者沒有任何前途;一者到了王家封為太子即將做王。
一者整天被奴役;一者執掌王政。
一者整日背石頭、砌牆,不斷地受苦役;一者自在地作無數的大事業。
再看,一個毫無希望,始終不安;一個充滿了希望,永久大安。
一個沒有家,孤苦零丁;一個全天下都是他的家。
一個身形憔悴,破衣爛衫;一個具有帝王的相好,百福莊嚴。
一個吃殘羹剩飯,住污穢、狹窄、黑暗的牢房,旁邊都是勞改犯,還有很多老鼠、蟑螂等;一個游御花園,住莊嚴宮殿,錦衣玉食。
再者可以看到,一個即使稍微有一些出去放風的樂,但很快又要落入苦中;一個始終自由快樂,無拘無束。
一個只有受苦,樂也變苦,一直苦到死;一個是大樂受用,樂到萬壽無疆。一個境界非常狹窄、受拘迫,關在院牆裡沒法出去;一個境界極大,沒有院牆,四海天涯隨他任意遨游。
——就像這樣,兩者相差太大了。
假使這個在牢獄中的人,忽然聽到一個消息說:誰只要肯至心念十聲歸投的話,當下就給他開獄門,之後就可以到國王家,被國王收為孩子,立為太子,享有王族的一切富貴、受用、權勢。
在這種情況下,那個囚犯稍微有點理智、有點靈性的話,對於牢獄是厭得不得了,對於王家非常地欣求,那絕對一念猶豫都沒有,一心直往王家,這就叫做“欣厭具足”。這不是口頭談的,而是心裡極其地迫切,那種心達到了極猛利的程度。
那麼,意義上的差別要知道:
一個處在幽暗的無明中;一個處在智慧光明裡。
一個被煩惱和業的鐐铐縛住了;一個不會有一念計我和我所的念頭,完全脫開了煩惱和業的系縛。
一個是無窮的苦;一個是無盡的樂。
一個沒有任何前途,即使做到天王,終究還是要掉下來壞滅一空,世間的所有榮華富貴都是壞苦,當它息滅的時候非常悲慘;一個到了一生補處地位,馬上就要做法王。
一個始終毫無自在,落在狹小的二取心識當中;一個即將執掌法王的國政,心境無不自在。
一個是無盡的苦的作業,無論做什麼都落入苦中;一個是作無邊際的普賢大事業。
一個沉溺在苦海裡,自己尚不能度;一個能遍入苦海救度無數群生。
再者,一個困在輪回的范疇裡毫無希望;一個已經徹底地心安了,沒有事了。一個孤苦無家,到哪裡都是漂泊,生獨自來,死獨自去;一個法界即是我家。一個憔悴、丑陋,處在苦的狀況裡;一個具有如佛般的相好。
一個住在糞坑般的處所裡;一個到了清淨的蓮池,從蓮花裡化生。
一個純粹是苦的受用,一直都是三苦在相續,在苦中當然是逼迫,而在樂中
也是壞苦,不苦不樂還是行苦,沒辦法遮止往苦中奔馳的腳步;一個是無盡的五塵無漏受用,沒有任何貪染,無漏大樂頓時就出現了。
一個是生了又死、死了又墮,全數墮入衰亡的苦中;一個是無量壽、無量光,念念增益菩提善根,全數到達法界本地,受用無上大樂。
一個沒有一點無漏法財,貧乏到極點;一個具有無量無邊的功德莊嚴,享之不盡。
一個關在迷夢般的小院牆裡,怎麼也出不去,境界極其狹窄;一個事事無礙,任何一多、延促、廣狹、自他、依正等的妄執所出現的院牆全都沒有,沒有任何障礙。
總而言之,可以看到無數種苦對無數種樂。明白這個狀況以後,那是一念也不想在這裡待了,特別地厭棄,拼命地就想回家,往富貴的王宮裡走。在那裡可以直接回到法界本家,成為大法王。
已經看到兩者有這麼大的差距,完全決斷以後,那對這個世界上的事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對於極樂世界一心向往,哪怕生到下下品,也不願在這世上做上上人,這樣就到了欣厭具足的地步。
如果有這個基礎,那他在緣起上就成了真實的,念念都是淨土真因。
因此,這裡成時大師說,第一個關鍵就是緣起,緣起在欲,欲即是願。欲的狀況就是要念念欣厭具足,如果有這個,那念念都是淨土真因。這就知道,在持名的時候需要有這個內涵。
一步一步往王家走,心情是非常真切的,而我們不是在外面走,是一念一念地在心上走,如果每一念裡都有欣厭的內涵,那就是真實地在往淨土走。
原文:
【一者六字弘名,念念之間,欣厭具足。如出幽獄,奔托王家。步步之間,欣厭具足。】
智圓法師
《靈峰蕅益大師選定淨土十要重刻序講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