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佛唯一無二的殊勝妙法 唐仲容
怎樣才能成就偉大的菩提佛果?須知生般若智慧是達到目的必由途徑。《大品般若經》雲:“般若所在之處,十方諸佛常在其中。”(見吉藏《金剛般若經疏》卷三所引)如來契經多處所說,恐繁不贅。
般若智慧是什麼?它就是觀一切法皆如夢如幻、唯是心識所現的影像,這個認識就是正見,這個認識能力就是般若。依於如來所說的這個道理,在我們生活的各個方面去認真觀察,就是生起般若唯一可靠的方法,唯一通向佛果的通途。
何以見得觀心識所現的影像就生般若,且是生般若的唯一方法?最可靠的證據就是《心經》的命名。在《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中,佛說觀色即是空等的所以然,即是依觀心識所現的影像而言,也就在顯示般若法門。經內首言觀自在菩薩之所以具高度的般若智慧,成為大自在的菩薩,主要是他能在一切生活中,觀心現的影像所致。如雲:“……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三百五十說五蘊雲:“觀色如聚沫,觀受如水泡,觀想如陽焰,觀行如芭蕉,觀識如幻事。”照見五蘊皆空,主要是以觀識如幻事,一切皆如影像顯現。
觀人生宇宙的一切法皆是心識所現影像者,以什麼事實的依據來顯示以便證明呢?主要是以任何人晚上都會做的夢為准則。夢中所見,有浩瀚天宇,有蕩蕩平地,有巍巍高山,也有浩浩蕩蕩的江河海洋,還有草木鳥獸,人的種種苦樂感受,以及窮通壽夭禍夕旦福的種種際遇,更有了解這萬象紛纭的境界的心識。這些現象從哪裡來?它的本質是什麼?一旦醒來,這些現象又到哪裡去了?事實則是:現象不來(非有實法)而自來(宛然顯現),現象不去(非有法滅)而自去(幻滅),來去隨緣,毫無蹤跡(以夢中無一實法生、無一實法滅為喻證明,一切諸法本來不生不滅)。唯除夢境中無疏所緣緣,無有情彼此增上能為損、益之外,現實的人生宇宙猶如夢境,也是心識所現的影像,有而非真,絕無實體,所以一切諸法或來、或去,皆無實作用。由夢境為證,可完全確定:夢中景象全是心識所現,白日所見,山河大地海洋,乃至草木鳥獸、人間萬象,雖不勝數,但無論精神與物質的現象與關系如何錯綜復雜,一切都是心識現的影像,本質上講,與夢境所現景象基本相同。只不過白天是大夢,是無數眾生心識共同所現,與夢境只是做夢的一個人所現不同而已。《成唯識論》卷二在講到同分有情之間現相關系時有雲:“雖諸有情所變各別,而相相似,處所無異,如眾燈明,各遍似一。”這句話的意思是說:譬如室內有很多盞燈,每盞燈所放的光都能遍照全屋,由於許多燈光無所障礙,互相容攝,所以看起來就象一個光一樣。那麼,如果拿走一盞燈,其燈及光雖然隨之而去,但其余諸燈及光還在,所以看起來光的景象依然如故。人世間也是這樣,死去了一人,他心識變現的境界雖不在此人間,而其余人的心識所現境界仍在原處(命根不斷,界趣如故,相續顯現),沒有改變,亦如眾燈明,正因為各遍似一,所以去一燈而無損於余燈及光,好象沒有什麼改變一樣。
觀一切有為法皆是心識所現的影像,由此能生般若智慧,乃克成無上菩提佛果,這是在現實生活中降伏煩惱去執離障縛的不可更改的必由方法。如《大方廣佛華嚴經》卷十九夜摩宮中偈贊品頌雲:“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心造者,即為一切都是心現的影像義。《解深密經》釋尊告慈氏亦雲:“然即此心如是生時,即有如是影像顯現。”慈氏依之而紹繼佛位。又在《分別瑜伽論》上告諸大菩薩:“薩於定位,觀影唯是心”。(見《大乘阿毗達磨集論》卷六)同時在《大乘莊嚴經論》中說:“體知離心無別物,由此即會心非有,智者了達二皆無,等住二無真法界。”由此可見,諸佛先後展轉相傳的毫無變改的心法,即是“觀一切有為法皆是心識所現的影像”。故人們若能對此方法善巧掌握,始終堅持,不生異解,定能成佛,真實不虛。
另外引教及證,如《金剛般若經》雲:“是故如來說一切法皆是佛法。”《文殊師利所說摩诃般若經》亦雲:“若信一切法悉是佛法,不生驚怖,亦不疑惑,如是忍者,速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為什麼講“一切法悉是佛法”?這裡是有秘密意趣的,並不是象一些不懂真正佛法的人所說的那樣,那些人根據此類聖言,便生自見取見,胡說什麼道教、婆羅門教、基督教等都是佛法,簡直是胡說八道,殘人慧命。要知道“一切法悉是佛法”者,主要是說,現象界的本身是動態的存在,有的唯是緣生如幻的、剎那不住的過程,所以依一切有為法的形成――即緣起觀上講,一切有為法全由心識之所變現,唯是心之現影而已。作此觀者,就能通達一切有為法上悉有如幻所顯的二空真如。所以才說“一切法悉是佛法”。有此認識就是正見,能作此觀就生般若。詳而言之,我們在現實的人生生活中,若貪嗔癡等煩惱現起時,隨即提起心念,觀一切都是心識現的影像,雖有而非真實,馬上就能伏滅煩惱,以心轉境,就能在煩惱境界現前時而生般若智慧,故雲“煩惱即菩提”者,善順正理。以此類推,若生老病死等苦現前時,即觀一切都是心現的影像,猶如夢中的生老病死一樣,真實的生死等是空非有,如幻的生死等是假而非實,若能遠離執取,不起分別,則不見有生死等相可得,果能如是者,則馬上眾苦皆無,樂境現前,故說“生死即涅槃”者,真實不謬。《心經》雲:“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意謂:菩薩由於依無所得而得悟入諸法實際,故得名為真實菩薩――自覺覺他的有情。依於般若智慧常起觀照,就能破除我法二執,而心無掛礙,證得自性涅槃。安住諸法真實理際,了知生老病死等全是幻相,有而非真,故能毫不畏懼,由斯遠離實我實法的顛倒夢想,而能究竟獲得無住大涅槃。故佛法常言“當體即空”與“現法樂住”。《心經》又雲:“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意謂:依般若漸次修習乃至圓滿,就能轉八識成四智,而得徹底斷除煩惱、所知二障,使得遍行、別境、善心所轉染成淨,相應自識亦轉為淨法,共成二十二法的菩提相應心品。轉捨八識而為四智,每一智都有二十二清淨心品,這樣就是無上菩提的主要內容。所以,佛常說轉依即解脫,而成為覺雄。如象《大方廣佛華嚴經》淨行品講的那樣,若在現實生活中,隨時隨處常起正觀,比如見母親時,隨即認識到出生菩提花果的是實相般若;見父親時,隨即認識到長養菩提花果的是方便般若;見到內人(妻子)時,隨即認識到佛菩薩所證得的大自在的無漏大法樂;見到女兒時,隨即認識到佛菩薩的大慈大悲;見到兒子時,隨即認識到佛菩薩所說二谛,皆是覺海等流;見到房捨時,隨即認識到佛菩薩以所證得的真空勝義為宅捨,而恆安住於中,巍然不動;見到車馬時,就認識到佛菩薩以無數方便神通自在之力,而善巧御眾,共赴一乘彼岸;見到床座時,隨即就認識到佛菩薩所證得的四靜慮,是息除煩惱的具體表現。常如是觀者,若尋思到自身唯識性相、相互融合,非一、亦非二,隨即知道是中“有為非有為、非無為,無為亦非無為、非有為”(見《解深密經·勝義谛相品》)的性相一如、真俗不二的一真法界。見到學佛者本人,隨即認識到五蘊假合以為身,諸行無常,無有定法可得的我空、法空,而契入佛說的三法印。見到阿賴耶識內外四大所變的根身、器界,隨即認識到這是但有幻相而無實體的大乘一實相印。既無實體,哪有什麼實我、實法呢?而隨即悟入《金剛經》所說的“若菩薩通達無我法者,如來說名真是菩薩”。同時見到事物相似相續、非斷非常的運動規律,隨即認識到無量眾生雖無實我可得,但有各各前後相似相續、非斷非常的如幻因果及自他差別,由此如幻因果,有情之間各有相互區別的幻我。對此幻我認真而徹底的覺悟,實質上就是佛。因為佛者覺也,自覺覺他、覺行圓滿就稱為佛。雖沒有實我實法的覺者,但還是有幻我幻法、自他差別的覺者。故釋迦佛初生人間即雲:“一切世間,唯我獨尊。”(見《佛本行集經》卷十)又於鹿野苑教授阿若憍陳如等五比丘時稱:“我即是佛,具一切智,寂靜無漏,心得自在。汝等須來!當示汝法,教授於汝。”(見《方廣大莊嚴經·轉**品》卷十)由上可知“一切法皆是佛法”,惟獨看你怎樣認識。故六祖慧能亦雲:“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見《壇經·般若品》
此中的“法”字,絕對只能當一切都是內因緣所生的事物――有為法講。所謂“皆是佛法”者,也絕對只能以“不離一切有為而證無為”的意思上來理解。即觀一切有為法如夢如幻,唯是心識所現的影像,雖有而非真,則必生智慧,無著菩薩在《大乘阿毗達磨集論·法品》中講真如為“第一義善”,即有此義,絕不能當教法的“法”字理解。如某些徒有虛名而無實學的人說,耶稣教、回教、道教都是佛法,真如、本體、上帝、真主、梵天等都是一回事。那樣就不知道佛法不共一切世間外道之處,把內法和外道混為一談,大錯而特錯。你如果打著外道的旗幟講外道法,雖知見不正確,但沒有影響到佛教的思想路線和外在形象,也沒有殘害到初學佛者的慧命,如你行的人天善法的話,相對而言,還有值得肯定的地方。但你打著佛法的旗號,卻不講佛法;不講還罷,卻以外道思想來講佛法,正是慈氏菩薩在《瑜伽師地論》中多處提到的“像似正法”,無著菩薩在《顯揚聖教論·攝淨義品》卷五中所說的“謂依聖教倒顯法相”,自害害他,壞如來種,滅佛正法者,正是此類人!所以初學者要明辨是非,絕對不能人雲亦雲,望風而拜,盲目附從,這樣去誤解一切法皆是佛法的“法”字,戒之、慎之!
2000年11月25日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