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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寶積經第一百一十六卷至第一百二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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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寶積經第一百一十六卷至第一百二十卷

  (全文完整版)

  卷第一百一十六

  文殊師利說般若會第四十六之二

  爾時,捨利弗白佛言:“世尊,如文殊師利所說般若波羅蜜,非初學菩薩所能了知。”

  文殊師利言:“非但初學菩薩所不能知,及諸二乘所作已辦者,亦未能了知,如是說法無能知者。何以故?菩提之相,實無有法而可知故,無見無聞,無得無念,無生無滅,無說無聽。如是菩提性相空寂,無證無知,無形無相,雲何當有得菩提者?”

  捨利弗語文殊師利言:“佛於法界不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耶?”

  文殊師利言:“不也,捨利弗。何以故?世尊即是法界。若以法界證法界者,即是诤論。捨利弗,法界之相即是菩提。何以故?是法界中無眾生相故,一切法空故,一切法空即是菩提,無二無分別故。捨利弗,無分別中則無知者,若無知者,即無言無說;無言說相,即非有非無,非知非不知,一切諸法亦復如是。何以故?一切諸法不見處所決定性故,如逆罪相不可思議。何以故?諸法實相不可壞故,如是逆罪亦無本性,不生天上,不墮地獄,亦不入涅槃。何以故?一切業緣皆住實際,不來不去,非因果非不因果。何以故?法界無邊無前無後故。是故,捨利弗,若見犯重比丘不墮地獄,清淨行者不入涅槃;如是,比丘,非應供、非不應供,非盡漏、非不盡漏。何以故?於諸法中住平等故。”

  捨利弗言:“雲何名不退法忍?”

  文殊師利言:“不見少法有生滅相,名不退法忍。”

  捨利弗言:“雲何復名不調比丘?”

  文殊師利言:“漏盡阿羅漢是名不調。何以故?諸結已盡,更無所調,故名不調。若過心行,名為凡夫。何以故?凡夫眾生不順法界,是故名過。”

  捨利弗言:“善哉!善哉!汝今為我善解漏盡阿羅漢義。”

  文殊師利言:“如是,如是,我即漏盡真阿羅漢。何以故?斷求聲聞欲及辟支佛欲,以是因緣故,名漏盡得阿羅漢。”

  佛告文殊師利:“諸菩薩等坐道場時,覺悟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

  文殊師利言:“菩薩坐於道場,無有覺悟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何以故?如菩提相,無有少法而可得者,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無相菩提,誰能坐者?亦無起者!以是因緣,不見菩薩坐於道場,亦不覺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菩提即五逆,五逆即菩提。何以故?菩提、五逆無二相故。無覺無覺者,無見無見者,無知無知者,無分別無分別者,如是之相名為菩提;見五逆相亦復如是。若言見有菩提而取證者,當知此輩即是增上慢人。”

  爾時,世尊告文殊師利:“汝言我是如來,亦謂我為如來乎?”

  文殊師利言:“不也,世尊,我不謂如來為如來耶!無有如相可名為如,亦無如來智能知於如。何以故?如來及智無二相故。空為如來,但有名字,我當雲何謂是如來?”

  佛告文殊師利:“汝疑如來耶?”

  文殊師利言:“不也,世尊。我觀如來無決定性,無生無滅故無所疑。”

  佛告文殊師利:“汝今不謂如來出現於世耶?”

  文殊師利言:“若有如來出現世者,一切法界亦應出現。”

  佛告文殊師利:“汝謂恆沙諸佛入涅槃耶?”

  文殊師利言:“諸佛一相不可思議。”

  佛語文殊師利:“如是,如是,佛是一相不思議相。”

  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佛今住世耶?”

  佛語文殊師利:“如是,如是。”

  文殊師利言:“若佛住世,恆沙諸佛亦應住世。何以故?一切諸佛皆同一相不思議相,不思議相者無生無滅。若未來諸佛出興於世,一切諸佛亦皆出世。何以故?不思議中,無過去、未來、現在相,但眾生取著謂有出世,謂佛滅度。”

  佛語文殊師利:“此是如來、阿羅漢、阿鞞跋致菩薩所解。何以故?是三種人聞甚深法,能不誹謗,亦不贊歎。”

  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如是不思議,誰當誹謗?誰當贊歎?”

  佛告文殊師利:“如來不思議,凡夫亦不思議。”

  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凡夫亦不思議耶?”

  佛言:“亦不思議。何以故?一切心相皆不思議。”

  文殊師利言:“若如是說如來不思議,凡夫亦不思議,今無數諸佛求於涅槃,徒自疲勞。何以故?不思議法即是涅槃,等無異故。”

  文殊師利言:“如是凡夫不思議,諸佛不思議。若善男子、善女人,久習善根,近善知識,乃能了知。”

  佛告文殊師利:“汝欲使如來於諸眾生為最勝耶?”

  文殊師利言:“我欲使如來於諸眾生為最第一,但眾生相亦不可得。”

  佛言:“汝欲使如來得不思議法耶?”

  文殊師利言:“欲使如來得不思議法,而於諸法無成就者。”

  佛告文殊師利:“欲使如來說法教化耶?”

  文殊師利白佛言:“欲使如來說法教化,而是說及聽者皆不可得。何以故?住法界故。法界、眾生無差別相。”

  佛告文殊師利:“汝欲使如來為無上福田耶?”

  文殊師利言:“如來是無盡福田、是無盡相,無盡相即無上福田。非福田、非不福田,是名福田。無有明闇生滅等相,是名福田。若能如是解福田相,深植善種,亦無增無減。”

  佛告文殊師利:“雲何植種不增不減?”

  文殊師利言:“福田之相不可思議!若人於中如法修善,亦不可思議!如是植種名無增無減,亦是無上最勝福田。”

  爾時,大地以佛神力,六種振動現無常相。一萬六千人,皆得無生法忍;七百比丘、三千優婆塞、四萬億優婆夷、六千億那由他六欲諸天,遠塵離垢,於諸法中得法眼淨。

  爾時,阿難從坐而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白佛言:“世尊,何因緣故,如是大地六種振動?”

  佛告阿難:“我說福田無差別相,故現斯瑞。往昔諸佛,亦於此處作如是說,福田之相利益眾生,一切世界六種振動。”

  捨利弗白佛言:“世尊,文殊師利是不可思議。何以故?所說法相不可思議。”

  佛告文殊師利:“如是,如是,如捨利弗言,汝之所說實不思議。”

  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不思議不可說,思議亦不可說,如是思議、不思議性俱不可說。一切聲相非思議,亦非不可思議。”

  佛言:“汝入不思議三昧耶?”

  文殊師利言:“不也,世尊。我即不思議,不見有心能思議者,雲何而言入不思議三昧?我初發心欲入是定,而今思惟,實無心相而入三昧。如人學射,久習則巧,後雖無心,以久習故箭發皆中;我亦如是,初學不思議三昧,系心一緣,若久習成就,更無心想,恆與定俱。”

  捨利弗語文殊師利言:“更有勝妙寂滅定不?”

  文殊師利言:“若有不思議定者,汝可問言,更有寂滅定不?如我意解,不可思議定尚不可得,雲何問有寂滅定乎?”

  捨利弗言:“不思議定不可得耶?”

  文殊師利言:“思議定者是可得相,不思議定者不可得相,一切眾生實成就不思議定。何以故?一切心相即非心故,是名不思議定。是故一切眾生相及不思議三昧相,等無分別。”

  佛贊文殊師利言:“善哉!善哉!汝於諸佛,久植善根,淨修梵行,乃能演說甚深三昧。汝今安住如是般若波羅蜜中。”

  文殊師利言:“若我住般若波羅蜜中能作是說,即是有想便住我想,若住有想、我想中者,般若波羅蜜便有處所;般若波羅蜜若住於無,亦是我想,亦名處所;離此二處,住無所住,如諸佛住,安處寂滅非思議境界,如是不思議名般若波羅蜜住處。般若波羅蜜處,一切法無相,一切法無作。般若波羅蜜即不思議,不思議即法界,法界即無相,無相即不思議,不思議即般若波羅蜜,般若波羅蜜即法界,無二無別;無二無別即法界,法界即無相,無相即般若波羅蜜界,般若波羅蜜界即不思議界,不思議界即無生無滅界,無生無滅界即不思議界。”

  文殊師利言:“如來界及我界即不二相,如是修般若波羅蜜者,則不求菩提。何以故?菩提相離,即是般若波羅蜜故。世尊,若知我相而不可著,無知無著是佛所知,不可思議無知無著即佛所知。何以故?知體本性無所有相,雲何能轉法界?若知本性無體無著者,即名無物;若無有物,是無處所無依無住;無依無住,即無生無滅;無生無滅,即是有為無為功德。若如是知則無心想,無心想者,雲何當知有為無為功德?無知即不思議,不思議者是佛所知,亦無取無不取,不見三世去來等相,不取生滅及諸起作,亦不斷不常。如是知者,是名正智不思議智;如虛空無此無彼,不可比類,無好惡,無等等,無相無貌。”

  佛告文殊師利:“若如是知,名不退智。”

  文殊師利言:“無作智名不退智。猶如金礦,先加錘打方知好惡,若不治打無能知者;不退智相亦復如是,要行境界,不念不著,無起無作,具足不動不生不滅,爾乃顯現。”

  爾時,佛告文殊師利言:“如諸如來自說己智,誰當能信?”

  文殊師利言:“如是智者,非涅槃法,非生死法;是寂滅行,是無動行;不斷貪欲、瞋恚、愚癡,亦非不斷。何以故?無盡無滅,不離生死,亦非不離,不修道、非不修道,作是解者,名為正信。”

  佛告文殊師利言:“善哉!善哉!如汝所說,深解斯義。”

  爾時,摩诃迦葉白佛言:“世尊,於當來世,若說如是甚深正法,誰能信解,如聞受行?”

  佛告迦葉:“今此會中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得聞此經者,如是人等於未來世,若聞是法必能信解,於甚深般若波羅蜜乃能讀誦信解受持,亦能為他人分別演說。譬如長者失摩尼寶,憂愁苦惱;後若還得,心甚歡喜。如是,迦葉,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等,亦復如是,有信樂心,若不聞法則生苦惱;若得聞時信解受持,常樂讀誦甚大歡喜。當知此人即是見佛,亦即親近供養諸佛。”

  佛告迦葉:“譬如忉利天上波利質多羅樹疱初出時,是中諸天見是樹已皆大歡喜:‘此樹不久必當開敷。’若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得聞般若波羅蜜,能生信解,亦復如是:‘此人不久,亦當開敷一切佛法。’於當來世,有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聞般若波羅蜜,信受讀誦,心不悔沒,當知是人已從此會聽受是經,亦能為人聚落城邑廣說流布,當知是人佛所護念。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中,有能信樂心無疑惑者,是善男子、善女人,於過去諸佛,久已修學植諸善根。

  “譬如有人以手穿珠,忽遇無上真摩尼寶,心大歡喜,當知是人必已曾見。如是,迦葉,若善男子、善女人修學余法,忽然得聞甚深般若波羅蜜,能生歡喜亦復如是,當知此人已曾聞故。若有眾生,得聞甚深般若波羅蜜,心能信受生大歡喜,如是人等亦曾親近無數諸佛,從聞般若波羅蜜已修學故。

  “譬如有人先所遙見城邑聚落,後若聞人贊歎彼城所有園苑、種種池泉、華果林樹,男女人民皆可愛樂;是人聞已即大歡喜,更勸令說是城園苑眾好嚴飾,雜華池泉多諸甘果,種種珍妙一切愛樂;是人得聞重甚歡喜,如是之人皆曾見故。若善男子、善女人有聞般若波羅蜜,信心聽受能生歡喜,樂聞不厭而更勸說,當知此輩,已從文殊師利曾聞如是深般若波羅蜜故。”

  迦葉白佛言:“世尊,若將來世善男子、善女人,得聞是甚深般若波羅蜜,信樂聽受,以是相故,當知此人亦於過去佛所,曾聞修學。”

  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佛說諸法無作無相,第一寂滅。若善男子、善女人有能如是谛了斯義,如聞而說,為諸如來之所贊歎,不違法相,是即佛說,亦是熾然般若波羅蜜相,亦名熾然具足佛法,通達實相不可思議。”

  佛告文殊師利:“我本行菩薩道時修諸善根,欲住阿鞞跋致地,當學般若波羅蜜;欲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當學般若波羅蜜。若善男子、善女人,欲解一切法相,欲知一切眾生心界,皆悉同等當學般若波羅蜜。文殊師利,欲學一切佛法具足無礙,當學般若波羅蜜;欲學一切佛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時,相好威儀,無量法式,當學般若波羅蜜;欲知一切佛不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一切法式及諸威儀,當學般若波羅蜜。何以故?是空法中,不見諸佛菩提等故。若善男子、善女人欲知如是等相無疑惑者,當學般若波羅蜜。何以故?般若波羅蜜不見諸法若生若滅、若垢若淨,是故善男子、善女人應作如是學般若波羅蜜。欲知一切法無過去、未來、現在等相,當學般若波羅蜜。何以故?法界性相無三世故。欲知一切法同入法界心無掛礙,當學般若波羅蜜;欲得三轉十二行法輪,亦自證知而不取著,當學般若波羅蜜;欲得慈心遍覆一切眾生而無限齊,亦不作念有眾生相,當學般若波羅蜜;欲得於一切眾生不起诤論,亦復不取無诤論相,當學般若波羅蜜;欲知是處非處十力無畏,住佛智慧得無礙辯,當學般若波羅蜜。”

  爾時,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我觀正法無為無相,無得無利,無生無滅,無來無去,無知者、無見者、無作者,不見般若波羅蜜,亦不見般若波羅蜜境界,非證、非不證,不作戲論,無有分別,一切法無盡離盡,無凡夫法,無聲聞法,無辟支佛法,佛法非得非不得,不捨生死,不證涅槃,非思議、非不思議,非作、非不作。法相如是,不知雲何當學般若波羅蜜?”

  爾時,佛告文殊師利:“若能如是知諸法相,是名學般若波羅蜜。菩薩摩诃薩若欲學菩提自在三昧,得是三昧已,照明一切甚深佛法,及知一切諸佛名字,亦悉了達諸佛世界無有障礙,當如文殊師利所說般若波羅蜜中學。”

  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何故名般若波羅蜜?”

  佛言:“般若波羅蜜,無邊無際,無名無相,非思量,無歸依,無洲無渚,無犯無福,無晦無明,如法界無有分齊亦無限數,是名般若波羅蜜。亦名菩薩摩诃薩行處,非行處、非不行處,悉入一乘名非行處。何以故?無念無作故。”

  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當雲何行能速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佛言文殊師利:“如般若波羅蜜中所說行,能速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復有一行三昧,若善男子、善女人修是三昧者,亦速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文殊師利言:“世尊,雲何名一行三昧?”

  佛言:“法界一相系緣法界,是名一行三昧。若善男子、善女人欲入一行三昧,當先聞般若波羅蜜如說修學,然後能入一行三昧,如法界緣,不退不壞不思議,無礙無相。善男子、善女人欲入一行三昧,應處空閒,捨諸亂意,不取相貌,系心一佛專稱名字;隨佛方所端身正向,能於一佛念念相續,即是念中,能見過去、未來、現在諸佛。何以故?念一佛功德無量無邊,亦與無量諸佛功德無二。不思議佛法等無分別,皆乘一如成最正覺,悉具無量功德、無量辯才。如是入一行三昧者,盡知恆沙諸佛法界無差別相。阿難所聞佛法,得念總持,辯才智慧,於聲聞中雖為最勝,猶住量數則有限礙。若得一行三昧,諸經法門一一分別,皆悉了知決定無礙,晝夜常說智慧辯才終不斷絕,若比阿難多聞辯才,百千等分不及其一。菩薩摩诃薩應作是念:‘我當雲何逮得一行三昧不可思議功德無量名稱?’”

  佛言:“菩薩摩诃薩當念一行三昧,常勤精進而不懈怠,如是次第漸漸修學,則能得入一行三昧,不可思議功德作證。除謗正法,不信惡業重罪障者,所不能入。復次,文殊師利,譬如有人得摩尼珠,示其珠師,珠師答言:‘此是無價真摩尼寶。’即求師言:‘為我治磨,勿失光色。’珠師治已,隨其磨時,珠色光明映徹表裡。文殊師利,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修學一行三昧不可思議功德無量名稱,隨修學時知諸法相,明達無礙功德增長,亦復如是。文殊師利,譬如日輪,光明遍滿無有滅相;若得一行三昧,悉能具足一切功德無有缺少,亦復如是,照明佛法如日輪光。文殊師利,我所說法皆是一味,離味、解脫味、寂滅味。若善男子、善女人得是一行三昧者,其所演說亦是一味,離味、解脫味、寂滅味,隨順正法無錯謬相。文殊師利,若菩薩摩诃薩得是一行三昧,皆悉滿足助道之法,速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復次,文殊師利,菩薩摩诃薩不見法界有分別相及以一相,速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相不可思議。是菩提中亦無得佛,如是知者,速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若信一切法悉是佛法,不生驚怖,亦不疑惑,如是忍者,速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以如是因,速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耶?”

  佛言:“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以因得,不以非因得。何以故?不思議界,不以因得,不以非因得。若善男子、善女人,聞如是說不生懈怠,當知是人已於先佛種諸善根。是故比丘、比丘尼,聞說是甚深般若波羅蜜,不生驚怖,即是從佛出家。若優婆塞、優婆夷,得聞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心不驚怖,即是成就真歸依處。文殊師利,若善男子、善女人,不習甚深般若波羅蜜,即是不修佛乘。譬如大地,一切藥木皆依地生長;文殊師利,菩薩摩诃薩亦復如是,一切善根皆依般若波羅蜜而得增長,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相違背。”

  爾時,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此閻浮提城邑聚落,當於何處演說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

  佛告文殊師利:“今此會中若有人聞般若波羅蜜,皆發誓言,於未來世常得與般若波羅蜜相應。從是信解未來世中能聽是經,當知是人不從余小善根中來,所能堪受聞已歡喜。文殊師利,若復有人從汝聽是般若波羅蜜,應作是言:‘此般若波羅蜜中,無聲聞、辟支佛法、佛法,亦無凡夫生滅等法。’”

  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若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來問我言:‘雲何如來說般若波羅蜜?’我當答言:‘一切說法無诤論相,雲何如來當說般若波羅蜜?何以故?不見有法可與诤論,亦無眾生心識能知。’復次,世尊,我當更說究竟實際。何以故?一切法相同入實際,阿羅漢無別勝法。何以故?阿羅漢法、凡夫法,不一不異故。復次,世尊,如是說法,無有眾生已得涅槃、今得、當得。何以故?無有決定眾生相故。”

  文殊師利言:“若人欲聞般若波羅蜜,我當作如是說:‘其有聽者,不念不著,無聞無得,當如幻人無所分別。’如是說者是真說法。是故聽者莫作二相,不捨諸見而修佛法,不取佛法,不捨凡夫法。何以故?佛及凡夫二法相空,無取捨故。若人問我,當作是說,如是安慰,如是建立。善男子、善女人應如是問,作如是住,心不退沒,當知法相隨順般若波羅蜜說。”

  爾時,世尊贊歎文殊師利:“善哉!善哉!如汝所說。若善男子、善女人欲見諸佛,應學如是般若波羅蜜;欲親近諸佛如法供養,應學如是般若波羅蜜。若欲言如來是我世尊,應學如是般若波羅蜜;若言如來非我世尊,亦應學如是般若波羅蜜。若欲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亦應學如是般若波羅蜜;若欲不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亦應學如是般若波羅蜜。若欲成就一切三昧,應學如是般若波羅蜜;若欲不成就一切三昧,亦應學如是般若波羅蜜。何以故?無作三昧無異相故,一切法無生無出故。若欲知一切法假名,應學如是般若波羅蜜。若欲知一切眾生修菩提道不求菩提相,心不退沒,應學如是般若波羅蜜。何以故?一切法皆菩提相故。若欲知一切眾生行非行相,非行即菩提,菩提即法界,法界即實際,心不退沒,應學如是般若波羅蜜。若欲知一切如來神通變化,無相無礙,亦無方所,應學如是般若波羅蜜。”

  佛告文殊師利:“若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欲得不墮惡趣,當學般若波羅蜜。一四句偈受持讀誦,為他解說隨順實相,如是善男子、善女人,當知決定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則住佛國。若聞如是般若波羅蜜,不驚不畏,心生信解,當知此輩佛所印可,是佛所行大乘法印。若善男子、善女人學此法印,超過惡趣,不入聲聞、辟支佛道,以超過故。”

  爾時,帝釋三十三天,以天妙華優缽羅華、拘物頭華、分陀利華、天曼陀羅華等,天栴檀香及余末香,種種金寶,作天伎樂,為供養般若波羅蜜,並諸如來及文殊師利,以散其上;作是供養已:“願我常聞般若波羅蜜法印。”釋提桓因復作是願:“願閻浮提善男子、善女人,常使得聞是經,決定佛法,皆令信解,受持讀誦,為人演說,一切諸天為作擁護。”

  爾時,佛告釋提桓因言:“憍屍迦,如是,如是,善男子、善女人當得決定諸佛菩提。”

  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如是受持善男子、善女人,得大利益功德無量。”

  爾時,以佛神力,一切大地六返震動。佛時微笑,放大光明遍照三千大千世界。

  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即是如來印般若波羅蜜相。”

  佛言文殊師利:“如是,如是,說般若波羅蜜已皆現此瑞,為印般若波羅蜜故,使人受持,令無贊毀。何以故?無相法印不可贊毀。我今以是法印,令諸天魔不能得便。”

  佛說是經已,爾時諸大菩薩及四部眾,聞說般若波羅蜜,歡喜奉行。

  大寶積經卷第一百一十七

  寶髻菩薩會第四十七之一

  聞如是:一時,佛在羅閱祇靈鹫山,與大比丘眾四萬二千,菩薩八萬四千俱——各從十方諸佛世界而來集會,皆已通達一生補處,得無所著、無所掛礙,從勇猛伏三昧出生,獲上蓮華三昧、金剛道場三昧、善堅住三昧、淳淑修三昧、幢英王三昧、金剛三昧、淨德事三昧,分別權行,皆得親近諸佛之法,在佛樹下多所降伏,度諸魔界而得建立諸佛之土,逮成無盡所說總持,得知眾生一切根原,以妙辯才可悅諸心,為師子步猛無所畏,若入眾會應順時宜宣文字句,成就諸行則以威相而自嚴飾,捨於世財,棄諸外道,功勳顯布聲徹十方,諸佛咨嗟德不可量,悉從布施、持戒、忍辱、精進、一心、智慧而成,從無數劫百千那術修治道業,睹見一切眾生之疾,應病與藥皆令療愈,入於深妙明緣起法,以捨斷滅有常之事,其行清淨志無瑕穢,心性鮮明開化群生,各各攝護令得其所,曉了教誨意得自在,勢力堅強不毀慈心,信、戒、聞、施、慚愧智慧,具足七財欲化眾生,以善方便現處閒居,所用修力善誓諸願,聖德無量心如虛空,其名曰:光觀菩薩、常明曜菩薩、光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師子意菩薩、師子步菩薩、師子雷音菩薩、尊意菩薩、金剛意菩薩、金剛步菩薩、金剛幢菩薩、金剛志菩薩、步不動跡菩薩、獨步世菩薩、善明菩薩、蓮華目菩薩、蓮華淨菩薩、寶淨菩薩、鉤鎖菩薩、寶幢菩薩、寶事菩薩、寶印手菩薩、德曜王菩薩、淨王菩薩、執離意王菩薩、電光嚴菩薩、虛空藏菩薩、濡音菩薩、雨音菩薩、不離音菩薩、意淨菩薩、電音菩薩、解縛菩薩等;十六正士溥首之等,六十聖士眾香首等,三十有二清淨行士慈氏之等,皆是賢劫諸菩薩也。降魔天子、淨復淨天子、善妙天子、賢護天子、獲勝天子、意勝天子、寂化音天子、善思天子,等類二萬皆悉大乘。四天王、天帝釋、忍跡梵天、魔子導師、濡美天子,並余諸天、龍、神、揵沓和、阿須倫、迦留羅、真陀羅、摩睺勒等及人非人,不可稱計。

  彼時,世尊與無央數百千之眾眷屬圍繞而為說經,坐大清淨師子之床,勇猛無畏為師子吼,如日普照,若月盛明,如火消冥,其座晖赫威光巍巍超踰釋梵,佛身特顯猶須彌山現於大海,所說經典上中意語靡不妙善,義美具足,究竟清淨,常修梵行,廣演恩慈,宣菩薩行,講菩薩法,所當遵修名曰淨行。

  爾時,東方去此佛國九百二十萬佛土,世界名善變,其佛號淨住如來至真等正覺,現在說法。時,佛左右有一菩薩,名羅陀鄰那朱(晉曰寶髻),與八千菩薩俱,於其佛土忽然不現,至此忍界住於梵天,以一寶蓋覆斯三千大千忍土,普雨天華其色若干在於梵天,而說頌曰:

  “諸天人民獲善利, 心願見佛釋師子,

  為消惱熱諸俗事, 心願堅固志佛道。

  無數菩薩如江沙, 以精進力行超越,

  降伏魔眾億百千, 得成佛道離垢憂。

  吾從東方而發來, 其世界名曰善變,

  在彼淨住佛左右, 欲得稽首釋師子。

  假使有人欲聽法, 若睹十方諸菩薩,

  設欲歸禮彼世尊, 速疾來到靈鹫山。

  諸導師眾難得遇, 經典之要甚難值,

  人身難得及閒暇, 笃信禁戒誠亦難。

  假使今時造德本, 則見眾生處邪冥,

  便能開心令滅度, 速行俱詣於最勝。

  若欲解棄三惡道, 獲致安隱天人處,

  逮得無為消生死, 則當往詣無等倫。

  為良醫王施甘露, 尊猶導師示正路,

  彼為法王執尊寶, 降伏一切眾生趣。”

  於時,寶髻說斯頌已,以此頌音告於三千大千世界。賢者捨利弗聞說斯頌,前白佛言:“唯然!世尊,此妙頌義為從何出?”

  佛言:“東方去此九百二十萬佛界名善變,佛號淨住如來至真等正覺,現在說法。其佛左右有菩薩名寶髻,與八千菩薩俱,到此忍界欲來見佛,稽首問訊,咨受經典,並欲見十方諸會菩薩,故住梵天說此頌耳!斯頌之音,普聞三千大千世界,令無央數眾生之類植眾德本,俱來詣佛。”

  於是,寶髻與八千菩薩及無央數諸天子眾,周匝圍繞,鼓百千伎,雨諸妙華,演大光明動三千界,往詣佛所,稽首足下,各繞七匝正住佛前。八千菩薩亦復如是,諸天子眾悉皆侍從。寶髻菩薩前白佛言:“唯然!世尊,淨住如來敬問無量,所志康寧,住於輕便勢力安乎?蒙天中天鄙身詣此,願垂恩慈,為諸菩薩大士之眾,班宣道教所當應行。菩薩住此,得究竟成,具足清淨,而普被服一切德铠,積累眾善平等之行淨修其身,皆見一切群生所念,觀其相行而隨開化則以智慧,為YIN怒癡而講說法令致妙行,若有眾人住於邪法,便為演示平等之教。為諸如來所見覆蓋,眾生之類皆得蒙賴,一切諸魔不能得便,逮睹諸佛無所掛礙,敢可遵修皆成如來清淨之行,如此之義何因致乎?”

  佛告寶髻:“善哉!善哉!族姓子,乃問如來如此之義。谛聽!谛聽!善思念之,吾當解說,諸菩薩等所行清淨。”寶髻菩薩與諸大眾受教而聽。

  佛告族姓子:“菩薩有四事法所行清淨。何謂為四?一曰、行度無極,二曰、常當遵修諸佛道品,三曰、具足神通,四曰、開化眾生。是為四。行度無極,所可勸助,靡不周普入眾德本;道品法者,游於大慈,曉了應時,慧之所入;具神通者,分別人民心念所行善惡之業;化眾生者,大哀堅固,明識志性之所歸趣。”

  佛告族姓子:“何謂菩薩施度無極所行清淨?謂所可習悭貪之心,皆棄捐之;習布施心,已能放捨壞於貪懿瑕穢之事;興勸布施,一切所有惠而不吝。彼行施已,而於四事不造若干。何謂為四?一曰、眾生之類無有若干,二曰、一切經法不各各異,三曰、所可勸助亦無差別,四曰、志性所施亦無若干。彼何謂於諸眾生無有若干?不興此念:‘吾當施某,不施於甲。施某福多,施甲福少。厚施於某,薄施於甲。好供施某,趣施於甲。常當施某,時一施甲。親自斟酌授與於某,不自勞身授與於甲。盡用施某,粗施於甲。此人奉戒,斯人毀禁。此人眾祐,斯人寡祐。此人能畢眾祐之德,斯人不能。此人修正,斯人行邪。此人奉行平等之業,斯人墮落反邪之業。’”

  佛言:“如是,族姓子,菩薩布施,皆當棄捐如是輩心,修平等志,不懷若干,常念眾生等心應之,而以開化平意識戒,慈悲喜護無所遺忘。所謂等者,猶如虛空都無增減,是謂眾生無有若干。”

  佛告寶髻:“何謂諸法不各各異?假使說法而宣平等,亦不念言:‘奉修法者,吾當與經;不能順法則不授也。若使普備一切法者,吾當與之;不能具法,吾不與也。’欲興道教行法施者,施於凡夫不謂損耗,施於聖賢不謂長益。又計諸法本悉清淨等無差特,以是之故所施當等,是於諸法不各各異。彼所施與供養之具,有所勸助亦無若干。若布施時不作此念:‘吾當獲福,望於帝釋、梵天人位。’不願國主豪尊長者,亦不慕求色、聲、香、味、細滑之法,不志饒財、珍寶、重貨、眷屬、侍從,亦不貪羨五趣生死所周旋處,不求聲聞、緣覺之乘;敢可所施,則用志求無上正真之道,是謂勸助而不差別。諸可放捨,志性在道無差特心,合會別離初無增減,不望相報,唯欲開度諸不及者越於彼岸。其心質樸而無谀谄,懷抱笃信,內性淳淑,未曾悔變,施所珍愛其心歡喜。若有來求,意能惠與,益用悅豫。是族姓子,志性所施亦不別異,斯謂菩薩施度無極無有若干。”

  佛言:“復有八事,棄捐邪徑行布施業。何謂為八?不見吾我,不見有人,不見有壽,不見斷滅,不睹有常,不住三處,不見無處。若布施者,則當嚴淨於是八事。菩薩布施棄四住業。何謂為四?一曰、捨於非法,則以經典開化凡夫;二曰、捨聲聞意,志於大道;三曰、捨緣覺法,修於平等;四曰、遠於止處諸所倚著。是為四。當復離於四事思想。何謂為四?一曰、常想,二曰、安想,三曰、淨想,四曰、我想。是為四。復有四事,為清淨施。何謂為四?一曰、身淨,二曰、言淨,三曰、心淨,四曰、性淨。是為四。復有三事施,越諸掛礙。何謂為三?一曰、捨於希望,二曰、棄捐懷恨,三曰、離於小乘。是為三。復有三事,捨於應施離諸恐懼。何謂為三?一曰、貢高,二曰、輕慢,三曰、魔業。是為三。復有四施以法見印。何謂為四?一曰、內空,二曰、外空,三曰、人空,四曰、道空。是為四。復有四施專惟精進。何謂為四?一曰、飽滿眾生,二曰、具足諸佛之法,三曰、備悉成就相好嚴容,四曰、淨治佛土。是為四事。復有四施心常不捨。何謂為四?一曰、意常念道,二曰、常欲見佛,三曰、修於大慈,四曰、滅除眾生塵勞之穢。是為四。復有三施嚴淨道場。何謂為三?一曰、淨我,二曰、淨人,三曰、至道場淨。是為三。復有四施所與清淨。何謂為四?一曰、以慧布施,二曰、則能可悅眾生之心,三曰、曉了勸助,四曰、明解觀察經典。是為四。”

  佛告族姓子:“是為菩薩所可修法,施度無極致清淨行。”

  佛告族姓子:“菩薩行戒度無極,有一事致於清淨。何謂為一?解菩薩心而無等倫,其心超過一切世間,最尊無比,越諸聲聞、緣覺之意,心能降伏一切諸魔,入於眾生,所至名德為無量寶諸遵習法,普有所護心未曾忘,是為一。復有二事,戒度無極為清淨行。何謂為二?一曰、常懷慈愍,無害眾生;二曰、心志於道,調柔性行。是為二。復有三事戒無極淨。何謂為三?一曰、身淨,淨身三事,戒無阙漏,究竟備悉;二曰、言淨,一切所說無有谀谄;三曰、意淨,蠲除諸穢貪欲危害。是為三。復有四事戒無極淨。何謂為四?一曰、其戒清淨,二曰、奉禁不毀,三曰、以此戒法教化眾生,四曰、見持戒人敬之如佛。是為四。復有五事戒無極淨。何謂為五?一曰、不歎己身,二曰、不毀他人,三曰、捨聲聞志,四曰、離緣覺意,五曰、無所貪著。是為五。復有六事戒無極淨。何謂為六?一曰、常念於佛,不毀禁戒;二曰、常念經法,順修其行;三曰、常念聖眾,不違佛教;四曰、常念於施,普捨塵欲;五曰、常念禁戒,不復貪慕一切五趣;六曰、常念諸天,宣眾德本。是為六。復有七事戒無極淨。何謂為七?一曰、笃信,樂諸佛法;二曰、常自念慚,為眾重任;三曰、念愧,思道品法而不自大;四曰、仁和,不惱彼我;五曰、無害,畏於後世殃罪之患;六曰、不煩擾人,止心憂戚;七曰、見諸眾生在苦惱者,而愍哀之。是為七。復有八事戒無極淨。何謂為八?一曰、無有谀谄;二曰、無希冀心;三曰、不貪利養;四曰、捨於悭懿,無所依倚;五曰、己身所有而知止足;六曰、行賢聖禅,具足澹怕;七曰、處於閒居不惜身命;八曰、樂於獨處,遠離眾會,好於道法,畏懼三界不取無為。是為八。復有九事戒無極淨。何謂為九?一曰、無所趣律,教化眾生而令得度;二曰、稍漸習定,修治其原;三曰、令心究竟不懷惱熱;四曰、求於靜漠,止心所念;五曰、習行威儀禮節之正;六曰、超度禁戒不見己身;七曰、未曾欺惑,愍哀群生具足大乘;八曰、究竟成就戒法之業,使不缺漏;九曰、心常懷念勸助德本。是為九。復有十事戒無極淨。何謂為十?一曰、淨身三事;二曰、淨口四事;三曰、淨意三事;四曰、念棄谀谄,志性質直而不細碎;五曰、心性普入,靡不蒙度;六曰、一切所覺而知節限,愍哀為本悉解諸結;七曰、心無剛鞕,教化眾生悉調和業;八曰、常修己身,見諸等類恂恂恭敬;九曰、於諸眾祐勸示法事;十曰、奉以衣食,使離世業。是為十。復有二事戒無極淨。何謂為二?一曰、有毀辱者,寧失身命終不毀戒,不興想念,不慕財業;二曰、無所周旋亦不貪求,一切諸法戒空無像。復有二事。何謂為二?一曰、內淨,除諸衰入;二曰、外淨,捨諸境界。是為二。復有二事:一曰、淨其道心解自然相故,二曰、戒品清淨無諸相故。”

  佛告族姓子:“是為菩薩戒度無極清淨之行。”

  佛告族姓子:“何謂菩薩忍度無極所行清淨?若罵詈者默而不報,是口清淨;若撾捶者受而不校,是身清淨;若瞋恚者哀而不愠,是心清淨;若毀辱者而不懷恨,是性清淨。又若聞人發粗犷辭,以護眾生不興忿恨,設有刀杖加身、瓦石打擲,護於後世而不懷害,節節解身不以憂戚,將順道故;見人求乞不起瞋恚,濟四恩故;發於慈心不惱恚者,親佛道故;造悲哀心,具足願故;功勳流布莫不奉命,多所愍故;仁心德稱所可布施,為道法行,棄魔天故;又念佛道而行忍辱,成佛身故;若念覺意而行忍辱,具十力故;若念於惠而行忍辱,欲備三達無掛礙故;設念愍傷而行忍辱,成大慈故;念度虛妄而行忍辱,究大哀故;念如師子無恐懼者而行忍辱,無所畏故;念無見頂而行忍辱,處於眾生不自大故;念具相好而行忍辱,普欲救濟一切世故;具諸佛法而行忍辱,成通慧故。”

  佛告族姓子:“有二事法淨忍辱力:一曰、精修道業,二曰、合集義力。彼所可言,若能忍辱身心無倚,是集義力;於一切法而無所著,行忍辱者,是修道義。有淨忍者能忍眾生,了知無人堪任諸法,悉為澹怕,是為淨忍。所以者何?於彼亦無可忍及與非忍,於一切法無所逮得,乃名曰忍;計於忍者亦不可獲,於一切法無所著者,乃名曰忍;其無所倚,忍無處所,不受諸法,是曰為忍。不以所取為忍辱也,其有不計我、人、壽命之法,是曰忍辱;不著身命,察如牆壁瓦石之數,乃曰為忍也。”

  佛告族姓子:“菩薩有二忍:一曰、曉了身分散事;二曰、明識諸法皆悉本無,乃成忍辱。是為菩薩忍,度無極行清淨也。”

  佛告族姓子:“何謂菩薩進度無極為清淨行?不捨道心,所可興業未曾怯弱,常遵勤修而不睡寐,不離德本積累功德,不以退還於度無極。若造行者方便求法,堪任為人講說經典,護於正法多所度脫,不厭大慧開化眾生,嚴淨佛土度於小乘,具足本願究竟聖慧,未曾違失施戒博聞,親近權慧已至福家。當以何意勉濟群生令無憍慢?是謂精進。彼何謂淨?若曉了身猶如影響,所言柔軟識不以倦,其慧究竟而心淨寂,明於所行永不可盡,分別諸滅以慧消化,而成一心慧無所起。彼以三事離於精進:一曰、倚著因緣,二曰、行顛倒事,三曰、望想之滅。若於三界無所倚著,是為精進。復有三事。何謂為三?眼無所著,不倚於色,不貪於識;耳聲識、鼻香識、舌味識、身暖識、意法識,亦復如是悉無所著。彼無所受,亦無所習,故曰精進。無施不悭,無戒不犯,無忍不诤,無進不殆,無禅不亂,無智不愚,不造德本亦無不善,不求佛道,不得聲聞、緣覺之地,其無所行亦無不行,則便逮成二精進淨。何謂二?一曰、內無所住興諸因緣,二曰、捨於外見眾想諸識。是為二精進。復有二淨。何謂二淨?一曰、於內寂定,二曰、不游於外亦無放逸。是為二淨。其根精進,於諸所行而無所行,亦不輕戲,是為菩薩進度無極清淨之行。”

  佛告族姓子:“何謂菩薩寂度無極清淨之行?殷勤合集一心之事,觀所應察而以正受。彼若一心禅不著色,棄捐痛癢、思想、生死識。彼若禅者,不著眼、耳、鼻、舌、身、意識。彼若禅者,不貪色、聲、香、味、細軟法。彼若禅者,不著地、水、火、風、空,不著帝釋、日、月、梵天尊豪之位,不著欲、色、無色之界,不倚今世及與後世,不住於身亦無所處,不倚言辭,心不疲懈,悉無所住,無卒無暴,不住邊際,得無所念。彼若禅者,不計有身,不興諸見,不貪我、人、壽命,不見微妙可不可事,不見斷滅,不睹無常,不見生滅有處無處。彼若禅者,亦不永盡眾漏之源,不著諸佛,不入寂滅果證之跡,亦不長處於無所行。若行禅者,一心解空,不以空為證;求於無相、無願,不以無相、無願為證;被大德铠行無極慈,住於大哀,一切具足奉行空事。何謂具足行空?不想布施、持戒、忍辱、精進、一心、智慧,不想善權諸所開化,不想慈悲喜護,亦不希望入於聖慧,不想道心有所觀察,不想志性意有所應,不想四恩慧施、仁愛、利人、等利一切救濟,不想其意安詳而有所存,不想意止、意斷、神足、根、力、覺意及八由行,不想寂默而觀察法,不想調定柔濡之行,不想慚愧有所羞恥;常住佛道未曾斷絕,隨法眼教執於炬曜,從聖眾戒常修鮮潔,立觀眾生成就佛身,以德莊嚴而從世雄,聞具足音奉佛三昧,獲於正覺神足之辯,受十種力,住無所畏,逮於微妙十八不共諸佛之法,不與聲聞、緣覺合同,拔去止處諸欲塵穢,不離神通開導眾生,四分別辯精進明了,現世度世之法教化眾生,與眾超異質直出家,度於駛水而過泛流,斷諸所有所可住處,自然靜寞法教澹怕,觀於身法無所貪愛,志於佛法了自然想,越諸住行默口言辭,有所說者常宣佛語,以此至誠消滅常然,開化眾生,是曰具足行空。”

  佛告族姓子:“譬若三千大千世界所有人民悉為畫師,各有所習巧能不同、所善不等,或工畫屋宅,不工畫體;或便摸者,不能博彩;或工於手足、巧於耳目,或頭首不端、身形姝好,或有不能;所習各異,或能可人,或不可人,所知殊別容貌不同。王盡召畫師,應時皆至。王令畫作三界諸形而告之曰:‘各自畫像以持示吾。’皆合眾師聚於一處,各各畫形,一師最上悉得其體。族姓子,所憶雲何?為能普備諸所能不?”

  答曰:“唯能。”

  佛言:“借引為喻,當解斯義。如一畫師悉圖諸形,各各得體不失其旨;其學此法亦復如是,殷勤精進,淨修梵行,逮成佛法,以一正行悉具眾事,由此之故,具足空行靡所不達,便得成就一切佛道,皆除塵欲、顛倒眾想、貢高自大,不樂放逸,雖處眾穢不與合同,是謂菩薩具足空行。”說是語時,八千菩薩普備空行,逮得法忍。“是為菩薩寂度無極清淨之行。”

  佛告族姓子:“何謂菩薩智度無極清淨之行?有十二事為清淨行。何等十二?見於過去慧無掛礙,見於當來慧無掛礙,見於現在慧無掛礙。有為、無為皆能曉了,一切世間所有術藝,當可造業明解度世,分別說於真谛之義。知其所習宣其本末,一切眾生諸根所趣,柔劣明達中容之人,去來之慧無所掛礙。其聖巍巍超逾世智,悉見眾生志性所行,形色變異;難解難逮深奧之義消化諸見,離於眾邪諸所住處掛礙之事入於聖慧,普周眾生入於法慧;明解聖藏義之所歸,了真所入,其明所照無所錯亂,亦無所礙;觀察時節所樂無量,所見諸事鹹皆了了無所違失,覺識誠谛實不滅盡。彼所觀察一切無拒,以用一行而無所行,皆見眾生之所奉行威儀禮節,世間人民心志所趣,菩薩悉見;不離於世而皆超度諸世境界,尚未成就佛之土地,皆越一切所作因緣,開化眾生過於諸行,而普究竟眾德之行,廣度一切因緣心行,皆見眾生心之所念;護世間法莫不周遍,不捨世俗所行信入眾生之念,計其智慧無有卒暴,不犯巇崄,諸根寂定,未曾疲懈,不以為亂,永觀聖慧常與德合;詣於佛樹而坐道場,降伏眾魔捨於外道;行有所,受聖曜普徹,亦無所取;大聖所逮,得諸佛住可悅眾生,悉見定慧普入眾義,一切諸法皆為同味,執權方便智度無極,越於彼岸不可限量,此乃名曰智度無極。皆能曉了一切因緣,所興眾想,瑞應怪變,心行所念,令得過度,是則名曰度於彼岸。又計此慧有二清淨:一曰、無礙慧想清淨之行;二曰、嚴淨,莫能有人當其慧相。復有二淨:一曰、淨除顛倒,二曰、淨去諸見。又彼菩薩所行智慧靡不普入,聖明備悉,曉了眾生達識經典。其菩薩者,以此智慧解無所有,皆入勞塵親化愛欲,在諸所生處於諸界,建立智慧,游諸境土皆了境界;誠谛智慧,不度彼此,不處中間,其慧普入,見於十方無所掛礙,用無蔭蔽致無邊際;見誠谛慧,明曉一切諸法本末部黨時節,已能識別真谛智慧義之所歸,無應不應,無合無別,無懈無進,不雙不只,計於諸法亦無應合。又族姓子,菩薩若行智慧事者,以慧為捨則成福堂,笃信名德道法之室,住於總持,分別智辯,一切備悉具足慧事。是族姓子,菩薩奉修智度無極清淨之行。”

  說此語已,彼時會中二萬二千人皆發無上正真道意,八千菩薩逮得無所從生法忍,五千比丘漏盡意解,一萬天子遠塵離垢諸法眼淨。

  時,諸天子舉聲歎曰:“若有眾生,逮得聞是諸度無極清淨之行道法門者,則為諸佛所見授記,何況有聞能奉受,持諷讀誦,行如上教乎!”

  佛告寶髻:“何謂菩薩佛道品法清淨之行?自觀其身知本無身,是為意止,則以二事而立其志。何謂為二?一曰、察於荒穢,二曰、觀清淨行。何謂荒穢?此身無常積滿不淨,是身薄力劣而無勢,是身化立如傾危屋。何謂觀淨?吾當以此不淨之身精勤解空,得如來身法身,法身巍巍德身無限,為諸眾生示現色像悅可一切。是族姓子,觀身二事以立其意。又族姓子,菩薩觀身了無身已,得淨二法。何謂為二?一見無常,二察有常。是身無常不得久立,老病俱合會當歸死,已達此義,不用身故而造邪業。以不會身則修堅要,行三堅法:一曰、身要,二曰、命要,三曰、財要。此身無常,一切眾生以為貴重,何所益乎?當行愍傷。何謂身要?身不犯惡,謙卑恭順,稽首博智。何謂命要?歸命三寶,奉修十德、六度、四等。何謂財要?捐已布施,給諸貧乏。身非我有,口之所言皆多有失,從致谀谄粗辭不正,用是之故,悉棄此行不復為非。已見無身不保壽命,假使被害不犯惡事,曉身非常為分離法,不犯非宜。一切所有施無所貪,已解無身,所獲善德功勳顯著,不可稱限。何謂有常?設使觀身了無身者,以時攝取心所了慧,勸一切智不違佛教,不失法言,不壞聖眾,勸化群黎執御人民,是謂有常。所以言常,不可盡故;所言無盡,謂無為也。與道合同,無終無始,玄妙永存,此謂無為。其無為者,乃為常耳!菩薩在彼以諸德本,觀諸通慧至於無為,是謂有常。所以言常,以空、無相、無願之故。修菩薩道常奉空行,觀於無相,不著無願,普具一切精進之行,是謂有常。所言常者,謂如虛空。菩薩等心,如空無異,無有思想,如是行者乃為菩薩,是謂有常無上正真。”

  佛告族姓子:“菩薩觀身了本無身,則曰意止。一切人身皆悉本空,以解身空,意無所著。觀眾生身立在佛身,當作是觀:‘若如來身無有諸漏,吾身亦然。’察於諸法,奉行道義,不失佛教,得無漏身而觀眾生,分別諸相。以無漏身,無漏清淨,本際亦淨,如其德本,興立諸行勸助德本亦無諸漏。以能逮成無漏法者,能住諸漏。何謂諸漏?一曰、欲漏,二曰、有漏,三曰、見漏。彼斷欲漏,設生欲界開化眾生;若斷有漏,游在生死,於諸所受教授人民;又見漏者,則是無明癡冥之漏。菩薩於彼精進不懈,究竟精進拔其根原。彼若觀身奉修意止,超度往古諸不應行,離於眾穢而遵澹怕,乃為觀身便無所度,亦無所生則無所為,乃為觀身。假使觀已不見有身,亦無所察,捨於貪身不計吾我,已無吾我則無所貪,已無所貪則無所诤,已無所诤則無殃釁,已無殃釁逮得法忍,已得法忍則無所歸,已無所歸則無卒暴,已無卒暴不住自大,則住於法;已住法者不行非法,順法行者常與法俱,修道法者則逮法慈,已受法慈則聞法音,已行法音不聞界音,已寂界音便逮三昧,而已正受則觀審谛,已觀審谛則無所想,已無所想則無所作,已無所作則無非作,已於諸作無作非作,致正真法便等諸法,已等諸法便逮通慧一切之智。是族姓子,菩薩觀身了本無身,意止行淨。”

  佛告族姓子:“何謂菩薩痛癢意止?謂觀痛癢本無痛癢,乃為意止。睹諸苦痛,皆見眾生諸在患難,為之雨淚逮成大哀,作是惟念:‘眾人在惱,若得安者乃無痛癢!’則為斷除一切危害,乃致觀痛知本無痛,意止所行已滅痛癢。為諸群生被大德铠,先自消身非法之行,亦不想念滅已痛癢。若有遭痛,普為一切執御大哀,為示永安長消眾患:為貪欲人興發大哀,先除己貪不為欲縛,設身遇苦不以為難;為瞋恚人興發大哀,斷己恚結,彼則觀見不苦不樂之痛癢也;為愚行人興發大哀,滅已癡縛,彼觀痛樂則無所著,消壞諸結而自由安。若得苦痛不以憂戚,捨諸有為,則能遵修令無苦樂以壞愚癡。若遇樂痛無所積聚,若遭眾患了身非常,觀苦痛癢,察痛無我。彼觀樂痛修行安隱,其觀苦痛則為瘡病,以是之故,名曰不樂不苦。設使觀見諸所有安皆歸無常,其有眾苦,計於苦者不苦不樂,則亦無我。菩薩若見諸安樂事,明識一切本則無安,是觀痛癢,知痛無本,適起尋滅,曉了諸法不得久存,察於萬物焰生忽沒,視一切法所生如影,從何所來而尋散滅;觀諸法本如瞻手掌,從何所來,去至何所,即便了之,無所從來,去無所至;以觀諸法不以為患,普見一切笃信休息,因此成道;以成於道,亦無所得,不復退還。所以者何?以能逮見一切眾人,根本所興則求滅盡,不為己身而求滅也。是族姓子,菩薩大士,善權方便執御大哀,觀於痛癢,了本無痛意止之行,消諸所見,明識於此,不以遇於三界諸痛滅取證際也。彼於眾痛觀佛歎本,曉了諸痛寂默恬澹,本無所有,亦無遭患,永無遭患,諸法皆空離於吾我,徒見合會依於因緣,悉無有主亦無吾我,捨諸所見無所長育。彼觀如是,則真谛見。因緣所合皆不可得,已不可得,便作是察如因緣空,從是興立諸法亦空,已達空義,乃為觀痛本無痛癢,為意止也,所謂寂寞身澹怕故,選擇諸義道聖慧。是族姓子,菩薩觀身痛癢了本無痛,意止淨行。”

  佛告族姓子:“菩薩觀心了本無心,為意止行,立於道心以得立心,以己意慧求其心本,不見內心,不見外心,不住內外,察其心本不見五陰,無諸種,無諸入。其心寂定,求其持處從何所起,則更思惟心從緣起,尋復思惟:‘其心為異?因緣異乎?’即復自了,設因緣異、其心異者,則有二心。設使因緣是心,心是因緣,以是之故心不見心,計於心者非不見心。猶如虛偽無實諸塵住於虛空,利刀傷指本時為瘡,指瘡已差無所患苦。如是,族姓子,心亦如是,由是之故心不見心,心所見者則無所見。應觀如是,心所住處亦不起罪,不見斷滅,不念常存,亦無有身身如牆壁,因緣不亂,不離愍傷,亦不有是,亦不有異,是為心也。持心如是,心動為法,心無所住亦無所行,心不可見心相自然,作是曉了,所見若茲不離所見。其心寂然,明識無本,是為菩薩觀心無心為意止也。又族姓子,設心不起而不可見,則無有想無應不應,亦無輕慢則不放逸,是為觀心,知本無心為意止也。又如心無色,其因緣合及與辯才,亦復如是。德本無色,如心無為。德亦無色,所勸道心亦復無色。設使道心及與勸助無有形色,道亦如是悉無所有。是故言曰:如其心者,行亦如之,計若勸助道心亦如。如其道心,人心本淨,亦復如是。道心本淨,一切諸法亦復如斯。如此心者曉了普入,是為菩薩觀心無心為意止也。眾患所惱未曾停住,猶如猕猴及河駛水,亦若油燈光曜所出忽然遠游,無有身形而易退轉,貪吝諸界六情之患以為屋宅,須臾變異各隨所應,心無有處而獨游行,無有堅要亦無不要,寂然獨觀,是謂觀心無心意止清淨。心所入慧,心之法界,慧心所住其明本淨,鮮潔無穢,知心真谛,心了現在目之所見,心法平等;慧亦如心,心等三世;已能平等便知真正,心、慧自然無能護持觀不可見,是謂觀心無心為意止也。計其本淨則為自然,心亦本淨了眾生心,以心淨故開化人民為其說法,以能解知己心自然,一切眾生亦復自然。若能分別心如是者,見其心相而為說法;如心相自然,眾生心相自然如此,若能達斯相者,為其說法。己心則空,眾生之心亦復為空,已解此空為其說法。等御己心,若能等御而為說法。己身則等,已等己心則等眾生,已等眾生則等諸法,已等諸法則等諸佛,曉此真谛,不令其心離於貪欲、不處於欲,心已止者,則入法界趣於自然,心無所住,於法無動,是謂菩薩觀心無心意止清淨。”

  佛告族姓子:“菩薩觀法知本無法,為意止行,即自念言:‘法起則起,法滅則滅。計於本末,亦無我身、人、壽、有命、人與非人、生老病死、終沒所趣。於此諸法諸法合會,因其合會而為習俗,設無緣合則無有此。從其習樂因成緣會,則興善本及與惡本,以歸無常無有緣會,不從無習而起諸法。’彼觀如是曉了諸法,見所歸趣亦無所有,空、無相、無願,所作功德及無功德。彼諸所行如幻無常,當奉精進,設興因緣,有十尊行極上無蓋,除去因緣,志於大法。何謂為十?身淨無穢,諸相種好,無能見頂,超度一切諸所侵枉,志性清淨,具足十事;其心清淨具足正行,六十億音口之所說,可悅眾生;其心淨者常懷慈仁,愍念一切無所加害;其意常定未曾有亂;辯才清淨,有所講說應於法義,辯不可盡;大慈清淨,勸化眾生,一切令樂泥洹之界;大哀清淨,無央數劫不厭生死;淨十種力,曉了眾生根原所念各各不同,清淨無畏分別執御;無央數法眾生積聚,欲具諸佛不共之法,去來今慧三世無礙;諸佛法淨,用能自在,歸聖慧故。是為十。彼已逮此尊妙極上無蓋大法十事之行,稱量思惟不以厭倦,積累功勳,而不毀墮無德之行,殷勤精進。何謂諸法根原所來令無處所?度於所住諸宿塵勞,已曉萬物一切無常,便能興成無常三昧。得是定者無堅要想,不亂三昧,從其本願示所向生,來有所入而復出生,則以班宣功德之行,開化眾生。

  “是族姓子,菩薩大士善權方便,普說經典觀於諸法,達本無法為意止也。其有致道遵修經典,若能曉了道品之法,不作眾善,不見有常,亦無所著,不除惡法,道心所見所在無斷,亦不計常,不墮斷滅。若有菩薩棄捐見常斷滅之事,執心平等而無所住,處於中間。何謂中間?不應念行無明眾冥,悉除去此,是謂中間。無有教令,無可誨授,無言無說,是謂中間。取要言之,無明、行、識、名色、六入、觸痛、愛、取、有、生、老病死憂戚之患惱,無可會皆已除盡,是謂中間。其所教者無有智慧,亦無處所,是謂中間。其中間者,無有驿使,亦無遣者;如是宿處,計彼所有,無有教令無訓誨者,計是本末不可決了,未有所處不可捉持則無所著,寂寞澹怕忽然已滅,是謂中間。譬族姓子,呼響所出無有處所,其趣親近,音生於對,若見谛者墮於真偽;是為中間,無言無說,彼則無見亦無所處。如是,族姓子,所因興發識色之事,及所教令,所因合成從二緣對;其中間者,無教無說,是謂中間。因緣合成不用義理,其義理者則不可得,其不可得則不重來,其不重來是謂中間。又計我者,則了無我滅寂於此,於我不我自然清淨,是處中間。計人、壽命於人、壽命而無所見,清淨自然,是謂中間。於想無想而無想樂,是謂中間。所興顛倒所得之事而無所有,是為中間。虛妄愚癡至誠之教,悉不可得,是謂中間。此岸彼際消化己身,令無所著,有為無為不行諸習,是謂中間。蠲除生死而去泥洹,悉無言教,是處中間。”

  佛告族姓子:“其觀於法了法本無,為意止者,不壞法界,其意自然,而得意止。彼導法界曉了諸法,計其法界及與人界,於彼法界亦無所壞,不毀人界。人界、法界此二事者,等如空界。彼以一界普見諸法,以慧眼見,則用法界觀佛所行。假使有人不選擇法,彼則無見。以是之故,諸法若干見無本法,不觀若干。若以觀法見本無者,不肉眼見,不天眼見,不慧眼見。所以者何?計使眼者,不受於想,不肉眼見,彼眼不墮生死之行。若以天眼無所見者,不用彼眼行於放逸。若以慧眼無所見者,彼為觀法了法本無,普見諸法無有處所。法無所住,已見諸法無所住者,則行法意,便不違失往古所誓,是為菩薩,隨諸佛教而自立意,敢可觀察深妙之法,不捨道心諸通慧矣!是為,族姓子,菩薩大士觀本無法意止淨行。”

  佛告族姓子:“是四意止行四精進。何謂為四?觀身無身,棄捐計實不淨為淨顛倒之想;觀痛無痛,棄苦為樂顛倒之想;觀心無心,蠲除無常計有常想;觀法無法,捨遠無我為我想者。於四顛倒而修平等,則無所著。菩薩若能行平等者,則能清淨一切諸行。菩薩奉此平等清淨微妙行者,便逮法忍,名四意斷,亦得法忍。何謂意斷清淨?行者講說道法,以此因緣,善本法行自然隨順,不從惡本,不發瑕穢:諸不善本萌芽未生不令興起,為奉精進;諸惡適起非法之事,尋便滅之,為修精進;諸善法事未興起者,勸令發生;已興善法益加精進,令其具足不使忘失,為行精進。又復菩薩,本行淨業能自制護,不失善法得自在住,漸稍長育顯揚善法,善法已興不復忘失。彼族姓子如是行淨,此四意斷其菩薩行,心得自在不亂精進,其淨、垢濁不與俱合,清淨無垢,不違佛慧則從道教,行於大哀心心相見,睹其所念不失精進,已行平等曰得意斷。所以者何?從等安祥不用反邪,以因安祥不從反邪,便逮意斷平等三昧,已得三昧,名曰平等四意斷也。”

  佛告族姓子:“若能修行此四意斷,則能奉行具四神足。斷除貪欲,奉行精進,則令道心靜然無穢,所思薄鮮,已去非法則逮輕便,致成大哀精進輕舉,獲權方便已誡輕舉,因是之故,成四神足升於道堂,得四自在。何謂為四?

  “於壽自在,已得長命。由已無限在短命中,具無量壽勸化眾生,在長命中聽省說法;或有厭倦現於短命,使渴仰法,殷勤求義,在在諸生天上人間,各得自在於其壽命。是為第一逮得自在。

  “又族姓子,身口自在。其人身口,逮致由己,心不倚身,逮意現形,隨其容貌而示色像。因其眾生威儀禮節,體之好丑長短善惡,思惟正定,以何律儀而可開化,菩薩即從變其形貌,坐起進止發意之頃化一切人。蚑行喘息人物之士,身形顏色皆為一類,而為說法。是為第二而得自在。

  “又復於法而得自在。在於三界執御度世之正典,不行俗法則隨習俗普現變化,亦不捨遠度世之慧,亦無所失至無礙慧深奧之道、十二緣起因緣之法而見迷惑。若生天上及與世間,隨其語言,令無數人皆隨律教,從其所好上中下願,各得其所,所得自在巍巍如斯。是為第三而得自在。

  “又有菩薩建立其心,使得由已其自在者,攝三千大千世界諸有大海,合入一海而建立之,亦無往來而現變化;三千世界諸須彌山立為一山,使四天王及忉利天,不知合散去來所趣;因而現變三千世界,而為建立諸有民人,計皆知數樹木華實,令虛空中滿其水火,或化眾寶,從其所變而建立之,已能建立,發意之頃靡不蒙度,忽然如故。是為第四而得自在。

  “又族姓子,菩薩以是四神足行而自修立,與十方佛共俱言談,坐起經行不離左右;與諸釋、梵及四天王、天、龍、鬼、神、揵沓和、阿須倫、迦留羅、真陀羅、摩休勒、人與非人一切眾生,俱共相隨談言說事,坐起行步。所以者何?菩薩神足微妙巍巍卓然有異,往古修行善法之義,無有缺漏因獲致此。何謂神足往古修行善法之義?輕便其身恭敬尊長,奉事眾祐趨走給使不以為難,謙卑下意不懷自大,口說善言悅可眾人莫不敬愛,自歸稽首禮節備悉,言行相應其心輕便,不懷慢恣無危害意。彼修謙恭自伏其意,聽受尊言順教跪拜,執心柔軟而制其志,精進修行未曾捨離。其人具足戒之禮節,身所造行與眾殊特,心不懈慢亦不放逸。從其貪欲而起瑕穢、瞋恚、愚癡身,蠲除此已無有貪嫉,饕餮自除,志性不起則病療愈。度於眾事所負重擔,由因羸劣而致此患陰蓋眾事,為去其擔。五事所受施以恩惠,依橋道度,以大船度,四渎具度一切眾生之類,越於泛流,有所開化超然有異。亂者正之,逸者定之,癖者立之,毀者笑之,不礙回波決諸狐疑,所說殊異安諸動搖,救念諸界覺諸不寤,所可愛重每以惠施後無所悔,將濟眾生勸助道意。若見他人積累德本,代其歡喜,未曾歎己為身獲安,見他人安歡悅善之,易養知足不望他利,愛樂出家勸人出學,修大弘慈常懷道心,等怨親友樂如虛空,見疲極者設以車乘,則以無畏加於眾生,見學問者敬之如佛,其未學者不以輕慢,其貧匮者施以財業,若疾病者救以醫藥令得濟命,見救護者為行恩報而以孝順,行禁戒者能自修慎,供養事之不失其意,無恭恪者勸救濟之,度於世法所經游行不犯諸惡,於諸世事而無所著,奉行諸德。是族姓子,修諸神足微妙巍巍,持行如是不失神足,常與其俱至成佛道,是為菩薩神足淨行。”

  大寶積經卷第一百一十八

  寶髻菩薩會第四十七之二

  佛告族姓子:“何謂菩薩五根淨行?不受諸法而修道義,是為信根;願度彼岸,不須御人,為精進根;不捨道意為一切故,是為意根;執御大哀,欲濟危厄,是為定根;若能奉受一切諸法而修寂寞,是智慧根。又族姓子,笃信一切諸佛之法,順從道跡,是為信根;奉諸佛法未曾懈倦,是精進根;念諸佛法,聖義存心未曾忘捨,是為意根;修習佛定初不懈廢,是為定根;能除一切眾生疑結,無所念願,是為慧根。又慕佛道不懷猶豫,是為信根;其性調柔,順修精進無有退還,是精進根;勸助德本長而無損,是為意根;等演光明照於眾生,救脫愦亂,是為定根;分別一切人之原本而為說法,是為慧根。超越一切諸所掛礙而無所著,是為信根;解眾生結令無諸縛,是精進根;志所奉行而無所著,獨步三界卓然有異,是為意根;知諸掛礙因緣所由,是為定根;了諸著猗智靡不達,是為慧根。又使所遵而無所惑,是為信根;化人不惑,捨於非時常懷悅豫,是精進根;所從法教常行清澄,微妙之法不迷眾穢,不忘道義日日增修,是為意根;其心清淨奉行平等,而以正受聖慧均平而得度矣,是為定根;若於法界了無所礙,去諸非時住解明法,是智慧根。滅除一切諸非善本,修行眾德,是為信根;遵諸善本,順從經典,是精進根;積累眾善不違失法,是為意根;定意歡悅不貪樂安,分別眾生諸德之本,是為定根;奉行眾善從其方便,等修道法,是為慧根。又信勤修;捨諸懈廢;意無所求,無所忘失;將護定意令不迷惑;奉行智慧,開化愚癡。又行信者,棄捐邪法;行精進者,放捨吾我;其心專一,度於貪身;以能行定,裂壞諸網六十二見;其慧智者,蠲除一切猗著恩愛。是族姓子,菩薩所修五根淨行。”

  佛告族姓子:“何謂菩薩行五力淨?若計於此能立五根,奉行不捨降棄四魔,不從聲聞、緣覺之乘,從於大乘未曾退還,消眾愛欲塵勞之穢。其願堅固,心得自在志存勇猛,其身康寧強而有勢,諸根澹泊不壞笃信。是族姓子,名曰信力。所不當作而不為之,制御其性而令均調,是精進力;所當修者而皆行之,其意勢強,是為意力;所造道業未曾忘失,以度一切,是為定力;不為色、聲、香、味、細滑眾念所危,超度一切猶豫眾結,意之所住,是為慧力。又信力者,不從他教而有所受;精進力者,所當執持而不忘捨;其意力者,逮得總持不共道意;其定力者,說法平等不從偏黨;其慧力者,決諸狐疑,解散眾生結網之縛。又信力者,則能具足誠信之勢;精進力者,解脫堅強度未度者;其意力者,具足解慧度知見力;其定力者,具足究竟志性之力;其慧力者,具足一切眾行之原。又信力者,能制悭貪垢穢之難;精進力者,皆能放捨一切所有;其意力者,所顯德本勸助道心;其定力者,等心遵行捨諸所求;其慧力者,諸可修行未曾望報。又信力者,釋除一切毀戒之聚;精進力者,殷勤修禁未曾違失;其意力者,具足道心令不阙漏;其定力者,辄得歸趣仁和之地;其慧力者,於諸所行皆斷生死。又信力者,離於诤訟瞋恚之本;精進力者,正念所行遵修忍辱;其意力者,具足道行亦不毀法;其定力者,先自制心令不放逸,擁護一切眾生之類;其慧力者,不計吾我亦無人想。又信力者,棄捐懈怠眾穢塵垢;精進力者,皆得超度一切因緣,不為惡事之所見迷;其意力者,修行於道而令具足;其定力者,身得休息能諧降魔;其慧力者,於諸所作無不作。又信力者,消化諸垢眾邪之行;精進力者,合會眾生而開化之;其意力者,常一其志而勸助之;其定力者,常行靜寂未曾愦亂;其慧力者,曉了諸人所行之法。又信力者,棄於諸見所識眾垢;精進力者,常勤修行求於博聞;其意力者,嚴淨思念所行如應;其定力者,心無所生乃能逮得;其慧力者,精學堪任令致成就。又信力者,常得至誠七財之貨;精進力者,曉了分別致七覺意;其意力者,心常整齊未曾愦亂;其定力者,則致超度七識之住;其慧力者,過於八邪而無著也。無能破壞心常清淨,是為信力;奉行清淨而不退還,無淨不淨,無應不應,是精進力;清淨其意合集群類道品之法,無意無念,是為意力;其心精進修於寂寞,乃為正受,是為定力;若能清淨,不為諸見之所迷惑,奉諸德本,是為慧力。是族姓子,菩薩所行五力清淨。”

  佛告族姓子:“何謂菩薩七覺品淨?彼以發顯意覺品者,而得自在不共道慧;法覺品者,觀察所行,則隨應時而無所著;精進覺品,所勤修行至無掛礙;歡悅覺品者,心成無所樂;信覺品者,身意休息得至究竟;定覺品者,離於志味而得達至;觀覺品者,所可造業而悉成辦。又求道心,亦無所得,亦無所失,是意覺品;若將護法精進日新,是法覺品;開化眾生不以厭倦,是精進覺品;設樂法樂殷勤思議,是悅覺品;若化人民,滅除塵勞建立於道,是信覺品;若住等意心不懷亂,是定覺品;若能察行聖賢之慧建立眾人,是觀覺品。無憂不念若如師子,過於聲聞、緣覺之乘,是意覺品;一切諸法皆悉清淨,曉了此者,是法覺品;其行清淨,護身口意而無所犯,是精進覺品;淨無所著,離於危害,是悅覺品;嚴修所行,所當為者而悉成辦,是信覺品;未曾順從世之同塵,平等色像,是定覺品;未曾住於二法之行,離於漂流,常見將護救於眾生,是觀覺品。”

  佛告族姓子:“所以名曰覺品者何?了了曉諸法靡所不達,分別稱量識知所趣,解其威儀禮節所歸,開化眾生。彼所住處,己身勤修廣行道義,除去結縛諸所拘綴,是意覺品。斯則為是賢聖之行,非是愚夫所修,說其聖行非魔所行,非是貢高自大所行。聖賢行者,此則非是外道異學之所及逮。賢聖所行,不行色聲香味細滑之法。賢聖行者,則無眾想因緣之著。賢聖行者,便無選擇處所方面有所忘失。賢聖行者,無心意識念言之行。賢聖行者,離於見聞念知識法。賢聖行者,無有泥洹造念思想。於一切法無所行者,是賢聖行。修於經典,一切無有應與不應、念與不念,亦無他想,是賢聖行。於一切法悉無所住,不慕尊處所,是賢者行。於一切法而不錯亂,順行正義各令得所,是賢聖行。於一切法未曾诤訟,和同止住,是賢聖行。奉行諸法無諸法想,不失道意,是賢聖行。此族姓子,修七覺品聖賢淨之行。”

  佛告族姓子:“何謂菩薩修八道法清淨之行?所謂八道行者,一曰正見。何謂正見?若能奉行一切諸法,於我不我不住空觀。所以者何?察身吾我等無差特,亦復不住觀身人空。所以者何?身人及空亦復等耳!亦復不住觀人、壽命與空別也。所以者何?人、壽命、空觀心平等。亦復不觀所有生死,離於終始空無之義。所以者何?所有生死及終始患,所見空者悉亦等耳!不住觀空斷滅、常見有吾有我。所以者何?斷滅常見悉亦等矣!亦不計身及所觀空,亦不住此。所以者何?身吾我空悉亦等耳!亦復不住見佛法眾觀空之行。所以者何?見佛法眾及所觀空悉亦等矣!是族姓子,有彼此見觀至滅度,是為正見見佛法眾。其邪見者,不離顛倒也。若於諸見無所想念,上妙中間,是謂正見。所以者何?如彼等觀則亦無邪。以何為見?其見者當觀平等。見凡夫法以為卑賤,所學法者以為尊高,如是觀者則為邪觀。見凡夫法穢行未消,菩薩法者無有塵勞,如是觀者則為邪見。見凡夫法以為是漏,無所學法以為無漏,如是觀者則為邪見。見凡夫法有求衣食,緣覺之法不望供養,如是觀者則為邪見。見有小意有所希望,菩薩之意無所希望,如是觀者則為邪見。見凡夫法以為放逸,菩薩之法以為無欲,如是觀者則為邪見。見凡夫法悉有為事,佛之正法是無為道,如是觀者則為邪見。”

  佛告族姓子:“有能察凡夫法,一切法皆本淨,其學法亦本淨,觀諸法悉自然,乃為正見也。凡夫法所學法亦空,了學法空,乃為正見。凡夫法者等於因緣,曉了如此緣覺之法,因緣亦等,乃為正見。凡夫法者則為靜默,菩薩之法亦為澹泊,乃為正見。凡夫之法無所成就,諸佛之法亦無究竟,乃為正見。其正見者,心不入二不見二者,人亦無二不見吾我,則為正見。無若干見,不以若干為異見者,為平等觀,則不想念一切諸法有上中下,於一切法無所想見,乃為正見。其正見者,無若干見亦無所見,無所見者乃為正見。所可察者無有形色,以見諸法無形色者,乃為正見。是族姓子,觀一切法曉如是者,斯乃名曰班宣法律。”

  說是語時,五百比丘漏盡意解。

  佛告寶髻菩薩:“所謂正念,蠲除諸念與不念俱,合集寂然而觀智德至澹泊法,曉了所觀見於諸法。所念信者,何謂為法?何謂非法?解知諸法各各別異,不相親近。以曉了是不念平等,況於信邪?未之有也!於一切念無念不念,無所復思,無應不應,是為正念。”

  佛告族姓子:“所謂正言,其所說者不自見身,不見他人,不著彼我,不危己身亦不危他,是謂正言。又正言者,等解諸法,知一切法至於滅盡,知一切法歸賢聖法及與解脫,是謂正言。奉行慈心,重加愍哀親仇無別,正言亦空等演諸法,無相不願悉無所作,不生不起,諸法言等,一切諸法無常、苦、空、非身之教。其正言者,一切諸法無人、壽命,等說諸法從意緣起,如其所種各得其實。菩薩等示眾生,宣其經法令行佛道,其正言淨,則為一切十方諸佛之所擁護,是為正言。”

  佛告族姓子:“所謂正業,消化一切諸所造業,未曾復作諸所原基,所修業者滅眾苦惱,諸可常業悉令立虛,不興邪業,離於塵勞無有穢濁,是謂正業。若有菩薩,曉了此業及與諸法,於諸善本而無所造以修德行,是謂無作則為造行,為虛無要空虛之宅,是謂菩薩行上尊道,為正業也。”

  佛告族姓子:“所謂正命,不計有我,不計有人,是謂正命。其正命者,亦不積聚一切塵勞。菩薩正命,則能淨修眾生志性,已淨志性不自計身,亦無壽命等,為彼我及與法故行清淨義,是謂正命。”

  佛告族姓子:“所謂正便,於此不為非法之事,心不捨德,所作方便安無怯弱,修於正行淳淑近之,是謂正便。其正便者不為邪便,所作方便如其所言,不計諸法等與不等,無作不作,如諸法住,順其所行而設方便。計如此法,諸佛之法亦復如是。如其寂然因為方便,諸法平等無有差特,所行亦等。為諸眾生除其邪便,則以勸助於諸通慧,是為菩薩所行正便。”

  佛告族姓子:“所謂正意,謂憶佛道,念施、持戒、忍辱、精進、一心、智慧、慈悲喜護,是謂正意。念於殷勤,不聽一切塵勞之穢,不從魔便。其所念者,在所向生不墮邪見,工御其意制其所念,如監門者知閉開時,除去一切諸不善念所思想,不聽邪念,是謂正意。菩薩已處於此正意,不於此中寂滅道性而取果證,是為菩薩正意淨行。”

  佛告族姓子:“所謂菩薩正定,隨賢聖行,知於苦谛,斷集谛種,證盡谛種,奉道谛種,是為正定。彼若正受,等於己身亦等諸法,己身清淨諸法亦淨,己身則空諸法亦空,定意正受能如是者,則入平等不墮滅盡,是為菩薩正定淨行。發心之頃所行平等,具足智慧一切聖福覺了諸法,是為菩薩正定淨行。”

  佛說是正定覺時,千六百天與人弟子行者,好樂小乘已入其法,改發無上正真道意。

  佛告族姓子:“何謂菩薩護覺意?將養其心令不起生,除YIN怒癡去於色著、痛想行識,在於三處而無所著,獨步三界過三脫門至三達智,睹去來今無所掛礙,開度眾生除諸穢垢,猶如日明無所不曜,善權智慧隨時示現,游於三世如水蓮華,開化一切使發道意,是為菩薩護覺道意清淨之行。”

  佛告寶髻:“何謂菩薩成就神通為清淨行?又以五事具備徹視。何謂為五?逮得光明,名曰天眼。普照十方消盡窈冥,靡不睹耀見一切佛,所可開化多所度脫,故曰天眼。遙睹眾生終始所趣,莊嚴其志,名曰天眼,皆見十方一切形色像貌種類、好丑長短。其天眼者,無所掛礙,意念寂滅。其相無為,過諸天、龍、神及揵沓和、聲聞、緣覺,見其本末靡所不達。是族姓子,如是比類致五神通。逮此天眼為菩薩眼,是為菩薩天眼之淨。”

  佛告族姓子:“復以五事,成其徹聽靡所不聞。何謂為五?聞於人聲,亦復徹聞非人之聲,亦聞地獄、餓鬼、畜生辛苦之音,一切十方諸佛說法悉亦聞之,一切十方諸有言語音辭不同、各各別異億萬種音皆能聽了。是為五事,菩薩神通徹聽清淨。”

  佛告族姓子:“復以五事知人心念。何謂為五?悉能逮知諸天、人民、地獄、餓鬼、畜生之類,本末所因,心念善惡;方當來世若更受身,知去來今心念所趣,決定來處歸於邪業,眾生心念善惡所行,皆了知之;察其心意,或懷貪YIN、瞋恚、愚癡,隨其本行如應說法。是為菩薩知諸心念清淨之行。”

  佛告族姓子:“何謂菩薩知過去神通清淨?謂以五事了知古世。其有受於YIN怒癡者,悉自然受不熟思惟致此事耳!復解己身無央數世,便更專惟布施、持戒、忍辱、精進、一心、智慧、慈悲喜護,緣其定意而逮得此。亦從已致其受,吾我念心因緣諸相之觀,其相因緣,亦從已為而自然受。思惟其心自觀其志,其入癡門亦自然受。念識此已,隨其色像、眷屬、勢力名稱、豪貴、貧賤、苦樂,亦己身為,皆自然行而受此患。是為菩薩知往心念清淨神通。”

  佛告族姓子:“何謂菩薩具備神足?則以五事而逮神足。何謂為五?示現色身神通自在;神識音響神足悉達;心意所行神足普周;一切眾生心所娛樂,神足皆別,親近所見神足鹹至;坐見十方無數國土,周遍一切諸佛境界,隨其習俗現其形體,身遍一切十方眾生,為其說法,令得開解發大道意。是族姓子,菩薩所行神足清淨。”

  佛告族姓子:“菩薩慧眼具天眼淨。其天眼者,住於神識亦無所著,則致天耳本末清淨;住無掛礙,尋即知眾生心念,靡不通達,悉知過去當來處所,悉能證明;住無所行,皆盡諸漏生死之行,便淨神足諸通明徹。所謂神通,則諸漏盡聖慧之門。菩薩於彼,以此五通而自娛樂,其心不住,盡諸漏慧。”

  佛告族姓子:“譬如去於居邑,百千俞旬玄回之路,有大國城,其路艱險,眾難難計,阻邃曲隘,寇賊抄掠,師子、虎、狼還相食啖。若出此路能到彼國,入大城者悉脫眾患,安隱無量。時有一人,聞彼國城恩德功勳,快樂遠著。其人生年唯有一子,甚愛重念視之無厭,聞彼國名捨子而往;盡力勤行,忍諸艱苦眾難之患,晝夜不懈,得值陰涼,六藝備體,執持五兵,便得越度,到其城門住門捆上;稍復進前至第二門,開其城門而獨住立,即便憶念:‘所生一子獨不得來。’以子恩情不入大城,尋更還反將其子來,共至樂國。”

  佛告族姓子:“菩薩如是被無極铠,以大精進堅固志性,精誠所致顯發大道,淨治心業淳淑之行,諸漏得盡興大哀心,開化眾生為其說法,慧斷生死,得至無漏究竟成就。哀愍眾生欲救護故,則復來還現凡夫地。”

  佛告族姓子:“其城者,喻聖慧巍巍,諸漏已盡。涉難遠行百千俞旬玄迥路者,謂游無量生死諸難,救脫眾生不以為拘。盜賊、虎、狼者,謂眾魔邪見非法之難。相食啖者,謂三界中陰衰之患。值陰涼者,謂平等行。六藝、五兵,謂六度無極、五神通也。其人者,菩薩也。到其城住門捆上,從外門稍復進至中門,住不前者,謂菩薩而從有為至於無為,諸漏已盡其心明徹,不捨本願欲度十方。如念一子也,不入城還反者,菩薩愍傷一切眾生,中心念之如一子父,滅除生死諸漏之難,超住法頂雖出生死,不盡諸漏尋復來還,在於五趣開化眾生,是為菩薩善權方便大哀之行。”

  爾時,寶髻菩薩前白佛言:“至未曾有!天中天,菩薩大士,志懷大哀不樂解脫,欲度眾生如觀己掌,反還生死而不惡厭。”復問佛言:“菩薩遵修何法不厭生死?”

  佛告族姓子:“菩薩有二十事不厭生死。何謂二十事?奉行德本至無極慈,執持大慈以攝大危,懷抱大哀攝不弘愍,開化眾生度脫一切,常以精進攝諸怯劣,以和調性攝諸懷結,以權方便攝不知節,則以智慧攝諸愚冥,而以一心攝諸放逸,能以神通攝諸不暢,能以聖明攝諸闇塞,能以隨時攝諸無義,其意專惟攝諸煩愦,遵奉道心攝諸不學,而行四恩攝諸無護,以布施攝貧窮,以敬戒攝無禮,以博聞攝少智,以總持攝喜忘,以辯才攝頑讷,以上德攝少福,由是之故乃成大慧。是族姓子,菩薩所行二十事不厭生死也。”

  寶髻菩薩復問佛言:“何謂菩薩宜於生死,為無數人而有加益?”

  佛告族姓子:“若使菩薩,以德莊嚴宜於生死,以福潤澤窮乏危厄;博聞莊嚴宜於生死,則以辯才多所饒益,能執其意而不忽忘;逮得總持宜於生死,令一切人各各聞慧;逮得寶掌以好布施,而自莊嚴財不耗減,用此財寶多所饒益;又不放逸宜於生死,講法不倦,多所饒益於一切人;又等集諸相宜於生死,修慧莊嚴於諸眾生;言行相應宜於生死,所為應時不失其節,多所饒益於諸眾生;一切所有施而不吝宜於生死,隨時開化各得其所,施度無極,多所饒益於諸眾生;奉清淨戒宜於生死,莊嚴持戒,多所饒益於諸眾生;忍辱、精進、一心、智慧宜於生死,六度無極,多所饒益於諸眾生。”

  佛告族姓子:“乃去往古無央數劫,長遠無量,爾時有佛,名普壞世如來、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世尊,世界名曰天觀,劫名欣豫。何故其劫名曰欣豫?於彼劫中六萬佛興。時,淨居天聞無數音班宣佛德,於是劫中有六萬佛。時天世人皆共歌頌,此咨嗟聲其有聞之,靡不歡喜善心生焉!以是之故,劫名欣豫。”

  佛告族姓子:“其佛世界安隱快樂,其德巍巍,諸天人民觀之無厭,以故世界名曰天觀。其土微妙至誠莊嚴,以雜種香而成其地,堪任執本於千世界。又其佛土所出香熏,則能周遍十方無量無數之國,栴檀煙陰。於其土地,自然生起無極蓮華,名光明曜。其蓮華光,常以大晖照彼世界。人民大小皆有神足,宿德所居香為樓觀、講堂精捨、軒戶窗牖,床榻茵蓐微妙綩綖。其佛之土,亦無國邑郡縣村落。又彼人民,悉得神通經行虛空,樓閣講堂亦處於空,坐斯樓堂,專精念道,諷誦講論。彼無女人亦無胞胎,人皆化生,不聞女名,亦無三塗惡趣之名,又無眾惱勤苦之患。一切眾人,禅定歡悅以為飲食,笃信微妙志求大乘。彼無異乘聲聞、緣覺之名也。其土人民皆著冠帻衣服,顏色猶如天人。假使出學,塵勞愛欲尋皆捨離,無有憂累。又彼如來,亦不敕告諸菩薩等使被法服。所以者何?其人不生穢濁心故。而彼如來形體威顏現如梵天,諸菩薩眾威儀禮節靡不備悉,坐起安詳講說經道。設使十方諸佛之土,有無極變神通菩薩,詣天觀世界者,通過諸國來觐如來,稽首歸命聽說經典,見彼佛土無有倫匹,其德超殊巍巍無量,怪未曾有舉聲嗟歎,爾乃捨去。”

  佛告族姓子:“若彼如來,為諸菩薩班宣道化,踴升虛空,去地六十六丈,坐於微妙清淨莊嚴師子之座,為諸菩薩論上法教,粗舉其要;不廣分別屢練中義,如吾於此多說殷勤。所以者何?斯諸正士悉入聖慧,以一章句辄能解入百千之義。是故如來約宣經教,不以多言。其佛為說四清淨行,度無極淨、道品法淨、神通行淨、化眾生淨,是為四也。”

  佛告寶髻:“時彼佛土,有一菩薩名曰珍寶,即自啟問壞世如來:‘何謂菩薩宜在生死,多所饒益於諸眾生?’於時如來便為菩薩,廣分別說此兩句義:‘於斯大慧道莫能當!菩薩所行恆在生死,逮得慧曜多所潤益。’佛適說是,六萬菩薩得柔順忍。”

  佛告寶髻:“珍寶菩薩復問:‘何謂菩薩嚴淨道場坐於佛樹?’壞世如來告珍寶曰:‘以無放逸嚴淨道場坐於佛樹。’‘於彼何謂無放逸者?’其佛告曰:‘奉行經典。’又問:‘何謂奉行經典?’告曰:‘言行相應是無放逸。又無放逸不自馳騁,修於無量大德之铠,不與陰合越於五陰。布施無量,不可盡故;持戒無量,為未學故;忍辱無量,堪眾苦故;精進無量,正士業故;禅定無量,無退落故;智慧無量,無掛礙故;慈心無量,開化眾生不可限故;悲哀無量,愍傷眾生濟匮乏故;行喜無量,以法歡悅眾生之故;行護無量,救濟將養群生之故;生死無量,長育一切佛道法故;化無量人,安彼我故;正法無量,將順隨時堅精進故;德慧無量,執權方便等應時故;奉無量佛,具足慧故;求無量聞,智卓然故;心入無量,睹見眾生志性行故;節德無量,志存閒靜有限之故;閒居無量,將順心故;寂默無量,所察廣普,速疾具成諸通慧故。’

  “佛告珍寶:‘是無放逸所當遵法!菩薩行此無放逸者,嚴淨道場坐於佛樹,則其義也。又族姓子,其無放逸,諸道品法所立之本,致無放逸聖慧之原,逮堅要法。以無放逸積累德本,能不放逸,未曾忘失往古久遠所聽聞法,普能執懷一切經典,消化塵勞無量陰蓋,於諸道義無所掛礙。無放逸者,則能燒盡曠野積聚愚癡之冥,悉能將護一切經法,滅除眾相抑制諸根。無放逸者,退捨邪徑,奉行眾善,力勢超殊具足十力,力如虛空而無等雙。無放逸者,得無所畏,具足成就一切佛法,歸其原頂。無放逸者,便能獲致佛諸通慧。’”

  佛告族姓子:“彼佛說此無放逸時,萬二千菩薩逮得無所從生法忍。於族姓子,所憶雲何?時珍寶菩薩豈異人乎?莫作是觀!所以者何?則汝身是。由斯緣故,當作此觀:若使菩薩無放逸者,乃為應宜嚴淨道場,坐佛樹下,入如來道不可限量。”

  佛復告寶髻菩薩:“所謂菩薩開化眾生,若菩薩行清淨者,見眾生行心懷善惡,便能開化無量難限不可思議眾生之類,各使奉行無極之法。其菩薩者,志性調柔入於審詳,自在開化幾何人民。彼族姓子,人根不同,所見各異。是故,菩薩,隨時示現而誘進之:或能有人堅正禁戒,乃成開化;或從毀戒因得受教;或以衣物往來交接,緣受道化;或以柔軟,或以粗犷,或懷毒心,或以恐怖,或以苦惱,或以安隱而受開化;或在言語,或從得勝,或從因生,或從志性,或從逼惱,或從順意,或從所有,或從無所有,或從興盛,或從所受,或無所受,或從財業治生,或從靜然無所易取,或從貪慕求妙顏容,或從惡色,或從色聲香味細滑之法,而致開化;或從瞋罵、臭氣惡味粗堅穢法,而得開解;或從共居宿止受化;或從往來數數相見,或從聞佛法聖眾,或從歡喜,或從憂戚,或從無我,或從寂音,或從布施、持戒、忍辱、精進、一心、智慧之音,而受開化;或從眾生有為之惱,或從聽聞天上世間所遭安隱,而受開化;或聽聲聞所說乘教,或緣覺乘,或聞大乘而受開化;或從常喜不以憂惱,或從愁戚不因欣豫,或從貨利,或從踴躍不見愛敬,或從得利,或因衰耗,或復有人而從四恩因而開化;或從內業,或從外業,或從眼、耳、鼻、口、身體手足,而受開化;或以娛樂歌戲,或以華香,而受開化;或從其身專遭苦患,或從常樂而受開化;或從其心得靜方便,或從化作比丘形像,或復變現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像,而受開化;或復現作佛像容貌,而開化之;或如釋、梵、轉輪聖王像貌,而開化之。”

  佛告族姓子:“若使不現若干種變,觀其性行行其心念,而開化者不能度之。當曉了知眾生性行,應病與藥,所度乃廣。設令菩薩行度無極,則能奉受佛道品法,亦能明了神通之慧,然後寂然開化眾生。菩薩有四事法開化眾生。何謂為四?一曰、不厭終始之患導示未及;二曰、不貪安己,願安一切;三曰、常以時宜宣示道教;四曰、分別眾類心性所行。是為四。復有四:一曰、所說柔和,言辭可敬;二曰、奉戒清淨,猶如日明;三曰、顏色常悅,未曾懷恨;四曰、常懷慈心。復有四:一曰、心不懷害,二曰、志於大哀,三曰、意多愍傷,四曰、常調其心。復有四:一曰、性行清淨,二曰、無有谀谄,三曰、精進堅強,四曰、忍於苦樂善惡。是為菩薩四法開化眾生,當作此觀,乃能堪任救濟一切。”

  佛告族姓子:“往昔過去無央數劫,長遠無量不可思議,爾時有佛,名離垢光如來、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世尊,世界曰寂然,劫名愛敬。寂然世界豐樂安隱,五谷平賤,快樂難量,天人孳盛。離垢光佛,其聲聞眾九十六億,菩薩八萬四千,其佛壽三十三萬六千歲。時有梵志為大國王,王有太子名曰業首,端正姝好見者無厭,厥年十六,惑於顏貌,迷於豪貴,荒亂自大,不肯往詣離垢光佛,不修恭敬稽首為禮。佛心念言:‘太子業首,雲何忽失無上正真道意,勸助德本?不識宿本而計吾我,荒迷容色、財業、豪貴,及懷自大不數詣佛;既來至此不肯歸命,違失禮節。設為殷勤宣其本行者,必識宿命,數詣如來稽首受教。’於時,離垢光如來,皆悉請會八萬四千菩薩,使行法籌,誰能堪任詣太子業首所,八萬四千歲教化說法者?而不患厭一切苦惱所見逼迫,雖往教彼,不見接待、座席言談,但得罵詈毀辱誹謗耳!”

  佛告族姓子:“時雖行此籌,八萬四千諸菩薩中,無一菩薩肯受法籌。時彼會中有一菩薩,名極妙精進,即從坐起,偏露右肩,長跪叉手,前白佛言:‘我能堪任八萬四千歲,往來太子業首數數相見,捨一切安,皆忍眾苦,雖遭諸厄不以為患。’極妙精進適發此言,三千大千世界應時六返震動。百千天人住於虛空,舉聲歎曰:‘善哉!善哉!無極精進,被弘誓铠。’於時,極妙精進菩薩,往詣業首太子門前而住。太子方見,罵詈毀辱,瞋恚誹謗,言語沖口無有其限,撮土坌之,瓦石打之,刀杖加之。於時,菩薩被辱如是,不懷瞋恚,不以為恨,亦不悔還,遂堅其心被精進铠,智力益增,興發大哀而愍傷之。如是千歲,乃得自前入第一門;從所苦困輕毀之難,不以患厭至千萬歲,轉復進至王宮第一之庭;又二萬歲至第二庭;如是之比,八萬四千歲至第七庭,七日七夜。太子業首,時復見之,尋便質問:‘比丘何來詣此所求?’菩薩答曰:‘故來相詣相稱名勳。’於時,太子心自念言:‘怪未曾有!今此比丘戒德難量無能逮者,被諸毀辱未曾懈恥。’極妙精進歡悅業首,尋說頌曰:

  “‘太子吾今無所求, 不用飲食及衣服,

  宜當顯發無怖心, 吾以法來故至此。

  人中尊號離垢光, 大聖現世多所益,

  講說經法除苦患, 若有人聞逮甘露。

  諸佛興出甚難值, 無數千劫難可遇,

  執御眾人令受法, 則為世間之炬曜。

  反以欲得而放逸, 貪於財色自娛樂,

  迷荒豪貴及王位, 不肯往詣見法王。

  財業無常命難保, 佛說人壽如朝露,

  太子自察亦常然, 雲何聞佛復放逸?

  仁者以曾志佛道, 召請眾生欲度脫,

  於今何因為欲使, 放逸安可度眾生?

  吾且欲還詣最勝, 當降伏心滅塵欲,

  仁興精進愍一切, 將無後恨懷憂惱。’

  時國王子聞斯頌, 即自下意發恭敬,

  禮極精進稽首足:‘吾今自悔辱仁罪,

  我當棄捨一切士, 不慕豪貴貪國土。

  吾當往至安住所, 棄捐瑕穢求見益。’

  “即與一億八萬人, 各執眾華擎諸香,

  俱往詣於最勝所, 見離垢光人中上。

  已皆悉到安住所, 前稽首足而供養,

  退在一面住佛邊, 於時太子說此言:

  ‘極妙精進是我師, 心不患厭和顏勸,

  此之恩德無以加, 如是供養不足報。

  歸悔首過救護世, 違失法王之教命,

  我今都悉自歸誠, 願佛納受所首情。

  於是發意悉求佛, 用一切故興愍傷,

  不復造邪為放逸, 今我立德成佛道。’

  “爾時太子棄榮位, 與人一億八萬四,

  於最勝所作沙門, 發意志求於佛道。

  時佛知其所志願, 為說最上佛道業,

  諸聞淨法逮柔順, 諸高士住無我法。”

  佛告寶髻菩薩:“欲知爾時極妙精進,我身是。太子業首,彌勒是。族姓子,過去菩薩,開化眾生不以懈倦,威德巍巍無量如此,所學日深精進無侶。是故菩薩欲度眾生,當念修學,如彼往世極妙精進菩薩之德。”

  佛告族姓子:“菩薩有四業而得自在,以此四業攝取諸佛道法。何謂為四?一曰、超越諸魔靡不歸伏,二曰、念淨佛土令修淨教,三曰、嚴身口意順開士本,四曰、合集一切諸佛道品。是為四法自在之業。復有四事為菩薩業。何謂為四?一曰、其慧曉了所入志性;二曰、普見眾生根原所歸;三曰、分別一切諸趣所由,應病與藥;四曰、明識一切徑路所行,令得寂寞不懷瞋恚。是為四事菩薩所行自在道業。”

  於是,寶髻菩薩從無數劫,植於難限百千德本髻中明月珠,其價當此三千佛土,以奉如來,口宣此言:“以頂上寶貢獻如來!因是德本,致無能睹其頂相者,逮成諸佛不可思議聖慧之頂。”

  佛即時笑,五色光明從其口出,照無央數諸佛國土,尋即來還,繞佛三匝,忽沒頂上。

  於是,會中有菩薩,名曰捷辯,從坐而起,偏露右肩,長跪叉手,贊歎世尊,以頌問曰:

  “最尊無等倫, 超世俗之上,

  無垢以離穢, 三界稱其德。

  其慈無俦匹, 超越須彌山,

  今者何欣笑? 願慧為我說。

  真谛戒調定, 執性人敬言,

  令我志趣安, 善修快寂然。

  天人尊在此, 其志甚堅妙,

  為以何感應, 哀愍而今笑?

  十方總勢強, 光明福曜威,

  勇師子壞冥, 游眾無所畏。

  三界無有侶, 何能有殊者?

  法宅為解說, 何故而欣笑?

  離垢性游安, 顏色常和悅,

  名德通虛空, 馳逸不可限。

  消除諸窈冥, 光明靡不照,

  安住唯為解, 何故而欣笑?

  修德心清淨, 願如金寶山,

  常訓誨不及, 世人普供養。

  則為最良田, 眾祐聖超世,

  釋師子現要, 所演如虛空。

  諸天及人民, 無與妙等者,

  等心甚堅強, 慚愧祥豐盛。

  巍巍德百千, 相如華茂盛,

  最勝能仁笑, 願為發遣之。

  其慧無掛礙, 流布於三世,

  處若干身意, 其心無所著。

  一時悉曉了, 如應當行化,

  仁師子屬笑, 其義為何義?

  諸天住空中, 意內懷悅豫,

  地上諸人民, 叉手而自歸。

  能仁勝唯說, 殊特甘露味,

  諸天神人聞, 消滅塵勞冥。”

  佛告捷辯菩薩:“汝為豈見寶髻不乎?以此寶髻珠奉上如來,志願無上正真道意,則為供養佛之原慧。”

  對曰:“唯然已見,世尊。”

  佛言:“是族姓子,寶髻菩薩於恆河沙劫,供養恆沙如來至真,常修梵行,開化無數眾生之類立於三乘,過十阿僧祇劫,當得作佛,號曰寶成如來、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世尊,世界名離垢光,劫曰無垢。其離垢光世界,七寶合成,鹹出光明,照於十方無量佛土。其光紫金,假使眾生值此光者,一切塵勞悉蒙消滅。其土豐樂,皆諸菩薩悉無所著,無有異學相發起者,普修道寶,以故如來名曰寶成。此諸菩薩皆得神通,鹹有辯才。其土諸天人民,悉當淳淑,遵平等覺,無有不及無智之名。其土亦無君主,唯以世尊為無上法王。諸天人民自然化生,無有女人,無愛欲名。其土人民皆植德本,無無福者,諸根悉具,皆以相好莊嚴其身。

  “爾時,如來諸菩薩眾不可稱數,佛壽十四劫。初無異談,所說唯宣菩薩之慧諸度無極,辯才大哀淳一品教。是諸菩薩皆曾被訓,諸根明達,能以一句普入一切諸佛之道。如來為說總持言教,慈心如地。何謂總持言教?以一絕句普入諸章。何謂一句?謂妙聖句,不可究盡道品之法。何謂無盡句?謂於佛道不可窮盡。何謂無盡?論於無者,謂無盡句。已能入無,普入文字,是為一句,一切文字而不可盡。復有二字,本所未聞,亦未行也,而宣說言出於一字。其一字者,不與二字而同勢也,是以一字而宣訓誨。設使宣布斯訓誨者,無念不念,無應不應,此句無念亦無不念,以無念句而成開化。是為,族姓子,入總持教。寶成如來,為諸菩薩說總持言句,於彼學入此一句者,便得普入一切佛意。我於一劫若復過劫,分別咨嗟離垢光世界功德之稱,不能究盡得其邊際。寶成如來講說經道德稱之慧,不可思議亦不可賜。其佛大德,國土清淨,巍巍超絕,上不可及。”

  寶髻菩薩聞佛授決,歡喜踴躍,以頌贊佛:

  “普知悉能見, 度諸法無極,

  如來皆超越, 一切諸瑕穢。

  大慧未曾有, 皆知我往古,

  供養諸佛數, 佛悉具說之。

  去來今現在, 本末為如是,

  復知鄙末世, 及與一切人。

  為佛所授決, 不復懷狐疑,

  開化度世間, 諸根之本末。

  於是一切地, 日月尚可墮,

  佛口所可宣, 終不有改變。

  佛出至誠言, 所演無有虛,

  授以尊覺道, 成佛人中上。

  如我志所願, 嚴淨於佛土,

  所言亦如是, 悉知我心念。

  彼聞此教已, 悅顏無猶豫,

  所修行為尊, 欲度眾生故。

  如我之所行, 當復增無量,

  嚴治其本際, 我身奉淨行。

  興發行得佛, 度諸法無極,

  勤力無怯弱, 由從精進至。

  堪任所布施, 皆知我往古,

  未曾捨精進, 至大哀如來。

  為以諸眾生, 本末為如是,

  吾當悉開化, 得佛度異學。”

  寶髻菩薩說此偈時,七萬二千人皆發無上正真道意,悉願生彼離垢光世界,同時發聲俱說是言:“寶成如來得佛道時,普令吾等生彼佛土。”佛皆記說當生其國。

  爾時,世尊告賢者阿難:“受是經典,持諷誦說,廣為眾人宣傳其旨,殷勤勸助。是經典要,天上世間之所歸伏而共供養。所以者何?其聞此經,我悉授決。其不信者本宿德薄,其受是經德本非凡。趣聞此經,世世值佛,何況聞持而奉行說,功勳無限!族姓子、族姓女,若以七寶滿此三千大千世界,隨時布施,如是比類於百千歲;其聞此經歡喜信持,功德踰彼!”

  阿難白佛:“此經名何?雲何奉持?”

  佛言:“名曰《菩薩淨行寶髻所問》,當奉持之。”

  佛說如是,寶髻及十方諸會菩薩,賢者阿難,天、龍、鬼、神、揵沓和、阿須倫、世人,聞佛所說,莫不歡喜。

  大寶積經卷第一百一十九

  勝鬘夫人會第四十八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時,憍薩羅波斯匿王及末利夫人,初證法已,共相謂言:“我女勝鬘,慈晤聰愍,多聞智慧,若見如來,於甚深法速能解了無諸疑惑。我今應當令善谕者發其誠信。”作是議已,王及夫人即便作書,稱揚如來真實功德。時,遣一使名真提羅,奉持王書詣無斗城,授勝鬘夫人。時,勝鬘夫人發書尋繹,頂受忻慶生希有心,向真提羅而說偈言:

  “我聞如來聲, 世間頗難遇,

  斯言若真實, 當賜汝衣服。

  若彼佛世尊, 為利世間現,

  必應見哀愍, 令我睹真相。”

  言念須臾頃, 佛於虛空中,

  現不思議身, 普放大光明,

  勝鬘及眷屬, 皆悉來集會,

  合掌瞻仰禮, 稱贊大導師:

  “如來妙色身, 世間無與等,

  無比不思議, 是故今敬禮。

  如來色無盡, 智慧亦復然,

  一切法常住, 是故我歸依。

  善調心過惡, 及與身四種,

  到不思議地, 故我今敬禮。

  知諸爾焰法, 智身無掛礙,

  於法無忘失, 故我今敬禮。

  稽首過稱量, 稽首無倫等,

  稽首法自在, 稽首超思惟。

  哀愍覆護我, 令法種增長,

  逮及最後身, 常在如來前。

  我所修福業, 此世及余生,

  由斯善根力, 願佛恆攝受。”

  時,勝鬘夫人說此偈已,及諸眷屬一切大眾,頂禮佛足。爾時,世尊即為勝鬘而說偈言:

  “我昔為菩提, 曾已開示汝,

  今復值遇我, 及來世亦然。”

  說此偈已,即於會中,授勝鬘夫人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汝今稱歎如來殊勝功德,以此善根,當於無量阿僧祇劫天人之中為自在王,諸所受用皆悉具足,所生之處常得遇我,現前稱歎如今無異;復當供養無量無數諸佛世尊,過二萬阿僧祇劫,當得作佛,號曰普光如來應正等覺。彼佛國土,無諸惡趣衰老病苦,亦無不善惡業道名。其中眾生形色端嚴,具五妙境純受快樂,蔽於他化自在諸天。彼諸眾生皆趣大乘,諸有如是學大乘者,悉來生彼。”時,勝鬘夫人得授記已,無量天人心懷踴躍,鹹願往生彼佛世界。是時,世尊皆與授記當生彼國。

  時,勝鬘夫人聞佛記已,於如來前合掌而立,發十弘誓,作如是言:“世尊,我從今日乃至菩提,於諸受戒不起犯心。世尊,我從今日乃至菩提,於諸師長不起慢心。世尊,我從今日乃至菩提,於諸眾生不起恚心。世尊,我從今日乃至菩提,於諸勝已及諸勝事不起妒心。世尊,我從今日乃至菩提,雖有少食不起悭心。世尊,我從今日乃至菩提,不自為己受畜財物,凡有所受為濟貧苦有情之類。世尊,我從今日乃至菩提,不求恩報行四攝事,無貪利心、無厭足心、無限礙心攝受眾生。世尊,我從今日乃至菩提,見諸眾生無有依怙,幽系疾惱種種危厄,終不捨離必願安隱,以善饒益令免眾苦。世尊,我從今日乃至菩提,若見一切諸惡律儀,毀犯如來清淨禁戒,凡我所攝城邑聚落,應調伏者而調伏之,應攝受者而攝受之。何以故?以調伏攝受故,則正法久住;正法久住故,天人充滿惡道減少,能令如來法輪常轉。世尊,我從今日乃至菩提,攝受正法終不忘失。何以故?忘失正法則忘大乘,忘大乘者則忘波羅蜜,忘波羅蜜者則捨大乘。若諸菩薩,有於大乘不決定者,攝受正法則不堅固,便不堪任超凡夫境,則為大失。

  “世尊,現在、未來攝受正法諸菩薩等,具足無邊廣大利益,發斯弘誓。聖主世尊雖復證知,而諸有情善根微薄,或起疑網,以十弘誓難成就故。彼或長夜習不善法受諸苦惱,為欲利益如斯眾生,今於佛前發誠實誓。世尊,我今發此十弘誓願,若實不虛,於大眾上,當雨天華,出天妙音。”

  勝鬘夫人於如來前作斯言已,時虛空中即雨天華,出天妙音,歎言:“善哉!勝鬘夫人,如汝所說,真實無異。”

  爾時,眾會既睹斯瑞,無諸疑惑,生大歡喜,同聲唱言:“願與勝鬘夫人所生之處同其願行。”時,佛世尊悉記大眾如其所願。

  爾時,勝鬘夫人復於佛前發三弘願,以茲願力,利益無邊諸有情類:“第一願者,以我善根,於一切生得正法智;第二願者,若我所生得正智已,為諸眾生演說無倦;第三願者,我為攝受護持正法,於所生身不惜軀命。”

  爾時,世尊聞斯願已,告勝鬘言:“如一切色悉入空界,如是菩薩恆沙諸願悉入茲願。此三願者真實廣大!”

  爾時,勝鬘夫人復白佛言:“世尊,今當承佛威神辯才之力,欲說大願,幸垂聽許。”

  佛言勝鬘:“恣汝所說。”

  勝鬘夫人言:“菩薩所有恆沙諸願,一切皆入一大願中。一大願者,所謂攝受如來正法。如是攝受正法,真實廣大。”

  佛言:“善哉!勝鬘,汝久修習,智慧方便甚深微妙。有能解了汝所說義,彼於長夜植諸善本。如汝所說攝受正法,皆是過去、未來、現在諸佛,已說、今說、當說。我得無上正等菩提,亦復常以種種相說攝受正法。如是稱揚攝受正法,所有功德無有邊際,如來智慧亦無邊際。何以故?是攝受正法有大功德,有大利益。”

  時,勝鬘夫人復白佛言:“世尊,我當承佛威神之力,更復演說攝受正法廣大之義。”

  佛言:“聽汝所說。”

  勝鬘夫人言:“攝受正法廣大義者,為得無量一切佛法,乃至能攝八萬行蘊。譬如劫初,興諸色雲,雨眾寶雨;如是攝受正法善根之雲,能雨無量福報之雨。世尊,又如劫初,大水之中能生三千大千界藏及四百億種種類洲;如是攝受正法,出生大乘無量界藏,並諸菩薩神通之力,種種法門,一切世間及出世間安樂具足,一切天人所未曾有。

  “又如大地荷四重擔。何等為四?一者、大海,二者、諸山,三者、草木,四者、眾生。如是攝受正法諸善男子及善女人,堪能荷負四種重任逾彼大地。何等為四?謂離善友,無聞非法諸有情類,以人天善根而成熟之,求聲聞者授聲聞乘,求獨覺者授獨覺乘,求大乘者授以大乘,是名攝受正法諸善男子及善女人,堪能荷負四種重任逾彼大地。世尊,如是攝受正法善男子、善女人等,建立大地,堪能荷負四種重任,普為眾生作不請友,大悲利益哀愍有情為世法母。

  “又如大地,是四種寶所生之處。何等為四?一者、無價,二者、上價,三者、中價,四者、下價。如是攝受正法善男子、善女人,建立大地,有情遇已獲四大寶,一切寶中最為殊勝。何等為四?謂諸有情遇斯善友,或有獲得人天善根,有證聲聞及辟支佛,或無上乘善根功德,是名攝受正法善男子、善女人,建立大地,有情遇已,便能獲得四種大寶。世尊,出大寶者,名為真實攝受正法。世尊,言攝受正法者,謂無異正法,無異攝受正法,正法即是攝受正法。

  “世尊,無異波羅蜜,無異攝受正法,攝受正法即是波羅蜜多。何以故?攝受正法善男子、善女人,應以施成熟者以施成熟,乃至捨身隨順彼意而成熟之,令彼有情安住正法,是名施波羅蜜。應以戒成熟者,守護六根淨身語意乃至威儀,隨順彼意而成熟之,令彼有情安住正法,是名戒波羅蜜。應以忍成熟者,若彼有情罵詈毀辱,誹謗擾亂,以無恚心及利益心最上忍力,乃至顏色亦不變異,隨順彼意而成熟之,令彼有情安住正法,是名忍波羅蜜。應以精進而成熟者,於彼有情不起懈怠下劣之心,起大樂欲最上精進,於四威儀隨順彼意而成熟之,令彼有情安住正法,是名精進波羅蜜。應以靜慮而成熟者,於彼有情以無散亂成就正念,曾所作事終不忘失,隨順彼意而成熟之,令彼有情安住正法,是名靜慮波羅蜜。應以智慧而成熟者,彼諸有情為利益故,問諸法義以無倦心,而為演說一切諸論、一切明處乃至種種工巧之處,令得究竟隨順彼意而成熟之,令彼有情安住正法,是名智慧波羅蜜。是故,世尊,無異波羅蜜,無異攝受正法,攝受正法即是波羅蜜。”

  時,勝鬘夫人復白佛言:“世尊,我今承佛威神辯才之力,復說大義。”

  佛言:“雲何大義?”

  “世尊,攝受正法者,無異攝受正法;無異攝受正法者,攝受正法善男子、善女人,則是攝受正法。何以故?若攝受正法善男子、善女人為正法故捨身命財,如是人等以捨身故,證生死後際,遠離老病得不壞常,無有變易究竟寂靜,不可思議如來法身;以捨命故,證生死後際,永離於死得無邊常,成就不可思議諸善功德,安住一切佛法神變;以捨財故,證生死後際,超過有情,無盡無減果報圓滿,具不思議功德莊嚴,為諸有情尊重供養。世尊,捨身、命、財攝受正法善男子、善女人等,為諸如來之所授記。世尊,若善男子、善女人正法欲滅,有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互相朋黨起諸诤訟,以不谄曲、不欺诳心,愛樂正法,攝受正法,入善朋中;入善朋者,必為諸佛之所授記。世尊,我見攝受正法有斯大力。如來以此為眼,為法根本,為引導法,為通達法。”

  爾時,世尊聞勝鬘夫人所說攝受正法有大威力,歎言:“如是,如是。善哉!勝鬘,如汝所說,攝受正法大威德力。如大力士,微觸末摩生大苦痛,更增重病;如是,勝鬘,假令少分攝受正法,令魔波旬痛切愁惱、悲號歎息,亦復如是。勝鬘,我常不見余一善法令魔愁惱,猶如少分攝受正法。勝鬘,譬如牛王形色端正,身量殊特蔽於諸牛;如是,勝鬘,修大乘者,設令少分攝受正法,即能蔽於聲聞、獨覺一切善法。勝鬘,又如須彌山王,高廣嚴麗蔽於眾山;如是,勝鬘,初趣大乘,以饒益心不顧身命攝受正法,便能超過顧其身命,久住大乘一切善根。是故,勝鬘,當以攝受正法,開示教化一切有情。如是,勝鬘,攝受正法,獲大福利及大果報。勝鬘,我於無數阿僧祇劫,稱贊如是攝受正法所有功德不得邊際,是故攝受正法,成就如是無量功德。”

  佛告勝鬘:“汝今復應演我所說攝受正法,一切諸佛共所愛樂。”

  勝鬘白言:“善哉!世尊,攝受正法者則名大乘。何以故?大乘者,出生一切聲聞、獨覺,世、出世間所有善法。如阿耨達池出八大河;如是大乘,出生一切聲聞、獨覺,世、出世間所有善法。世尊,又如一切種子草木叢林,皆依大地而得生長;如是一切聲聞、獨覺,世、出世間所有善法,皆依大乘而得生長。是故,世尊,住於大乘攝受大乘,即住攝受聲聞、獨覺,世、出世間所有善法。如佛世尊所說六處,謂正法住、正法滅、別解脫、毗奈耶、正出家、受具足,為大乘故說此六處。所以者何?正法住者為大乘說,大乘住者即正法住,正法滅者為大乘說,大乘滅者即正法滅。別解脫、毗奈耶,此之二法,義一名異,毗奈耶者即大乘學。所以者何?為佛出家而受具足,是故大乘戒蘊是毗奈耶,是正出家,是受具足。

  “世尊,阿羅漢者,無有出家及受具足。何以故?阿羅漢,不為如來出家受具足故。阿羅漢,有怖畏想歸依如來。何以故?阿羅漢,於一切行住怖畏想,如人執劍欲來害己。是故,阿羅漢,不證出離究竟安樂。世尊,依不求依,如諸眾生無有歸依彼彼恐怖,為安隱故求於歸依。世尊,如是阿羅漢,有恐怖故歸依如來,是故阿羅漢及辟支佛,生法有余,梵行未立,所作未辦,當有所斷未究竟故,去涅槃遠。何以故?唯有如來應正等覺,證得涅槃,成就無量不可思議一切功德,所應斷者皆悉已斷,究竟清淨,為諸有情之所瞻仰,超過二乘、菩薩境界。阿羅漢等則不如是,言得涅槃佛之方便,是故阿羅漢等去涅槃遠。

  “世尊,說阿羅漢及辟支佛,觀察解脫四智究竟得蘇息者,皆是如來隨他意語、不了義說。何以故?有二種死。何等為二?一者、分段,二者、變易。分段死者,謂相續有情;變易死者,謂阿羅漢及辟支佛、自在菩薩,隨意生身乃至菩提。二種死中,以分段死說阿羅漢及辟支佛,生於我生已盡之智;由能證得有余果故,生於梵行已立之智;一切愚夫所不能作,七種學人未能成辦,相續煩惱究竟斷故,生於所作已辦之智。世尊,說生不受後有智者,謂阿羅漢及辟支佛,不能斷於一切煩惱,不了一切受生之智。何以故?是阿羅漢及辟支佛,有余煩惱不斷盡故,不能了知一切受生。煩惱有二,謂住地煩惱,及起煩惱。住地有四。何等為四?謂見一處住地、欲愛住地、色愛住地、有愛住地。世尊,此四住地,能生一切遍起煩惱;起煩惱者,剎那剎那與心相應。世尊,無明住地,無始時來心不相應。世尊,四住地力,能作遍起煩惱所依,比無明地,算數譬喻所不能及。世尊,如是無明住地,於有愛住地,其力最大。譬如魔王色力威德及眾眷屬,蔽於他化自在諸天;如是無明住地蔽四住地,過恆沙數煩惱所依,亦令四種煩惱久住,聲聞、獨覺智不能斷,唯有如來智所能斷。世尊,如是,如是,無明住地其力最大。世尊,如取為緣有漏業因而生三有,如是無明住地為緣無漏業因能生阿羅漢及辟支佛、大力菩薩隨意生身。此之三地隨意生身及無漏業,皆以無明住地為所依處,彼雖有緣亦能為緣。世尊,是故三種隨意生身及無漏業,皆以無明住地為緣,同於有愛。世尊,有愛住地,不與無明住地業同,無明住地異四住地,異四住地唯佛能斷。何以故?阿羅漢、辟支佛斷四住地,於漏盡力不得自在,不能現證。何以故?世尊,言漏盡之增語。是故阿羅漢、辟支佛,及最後有諸菩薩等,為無明地所覆蔽故,於彼彼法不知不見;以不知見,於彼彼法應斷不斷,應盡不盡;於彼彼法不斷不盡故,得有余解脫非一切解脫,得有余清淨非一切清淨,得有余功德非一切功德。世尊,以得有余解脫非一切解脫,乃至有余功德非一切功德故,知有余苦,斷有余集,證有余滅,修有余道。”

  爾時,勝鬘夫人復白佛言:“世尊,若復知有余苦,斷有余集,證有余滅,修有余道,是名少分滅度,證少分涅槃向涅槃界。若知一切苦,斷一切集,證一切滅,修一切道,彼於無常敗壞世間,得證常寂清涼涅槃。世尊,彼於無護無依世間,為護為依。何以故?於諸法中見高下者不證涅槃,智平等者、解脫等者、清淨等者,乃證涅槃。是故涅槃名等一味。雲何一味?謂解脫味。

  “世尊,若無明地不斷不盡,不得涅槃一味等味。何以故?無明住地不斷不盡故,過恆沙等一切過法,應斷不斷,應盡不盡;過恆沙等一切過法不斷不盡故,過恆沙等諸功德法不了不證。是故無明住地,與於一切所應斷法諸隨煩惱為生處故,從於彼生障心煩惱、障止煩惱、障觀煩惱、障靜慮煩惱,如是乃至障三摩缽底。加行智果證力無畏,所有過恆沙等一切煩惱,如來菩提、佛金剛智之所能斷。諸起煩惱,一切皆依無明住地,無明住地為因緣故。

  “世尊,此起煩惱,剎那剎那與心相應。世尊,無明住地從無始來心不相應。世尊,若復過恆河沙如來菩提、佛金剛智所應斷法,一切皆是無明住地依持建立。譬如一切種子叢林,皆依大地之所生長;若地壞者,彼亦隨壞。如是過恆沙等如來菩提、佛金剛智所應斷法,一切皆依無明住地之所生長;若彼無明住地斷者,過恆沙等如來菩提、佛金剛智所應斷法,皆亦隨斷。如是過恆沙等所應斷法,一切煩惱及起煩惱,皆已斷故,便能證得過恆沙等不可思議諸佛之法,於一切法而能證得無礙神通,得諸智見,離一切過,得諸功德為大法王,於法自在,證一切法自在之地,正師子吼: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是故,世尊,以師子吼,依於了義一向記說。

  “世尊,不受後有智有二種。何謂為二?一者、謂諸如來以調御力,摧伏四魔超諸世間,一切有情之所瞻仰,證不思議清淨法身,於所知地得法自在,最勝無上更無所作,不見更有所證之地,具足十力,登於最勝無畏之地,於一切法無礙觀察,正師子吼,不受後有。二者、謂阿羅漢及辟支佛,得度無量生死怖畏,受解脫樂,作如是念:‘我今已離生死怖畏,不受諸苦。’

  “世尊,阿羅漢、辟支佛,如是觀察謂不受後有,不證第一蘇息涅槃。彼等於未證地不遇法故,能自解了:‘我今證得有余依地,決定當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何以故?聲聞、獨覺皆入大乘,而大乘者即是佛乘,是故三乘即是一乘,證一乘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即是涅槃,言涅槃者即是如來清淨法身,證法身者即是一乘,無異如來,無異法身,言如來者即是法身,證究竟法身者即究竟一乘,究竟一乘者即離相續。何以故?世尊,如來住時無有限量,等於後際。如來能以無限大悲、無限誓願,利益世間。作是說者,是名善說。若復說言如來是常、是無盡法、一切世間究竟依者,亦名善說。是故能於無護世間、無依世間,與等後際,作無盡歸依、常住歸依、究竟歸依者,謂如來應正等覺。法者,是一乘道;僧者,是三乘眾——此二歸依非究竟依,名少分依。何以故?說一乘道證究竟法身,於後更無說一乘道,三乘眾者有恐怖故,歸依如來求出修學;有所作故,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二依非究竟依,是有限依。若諸有情,如來調伏歸依如來,得法津潤,由信樂心,歸依於法及比丘僧——是二歸依,由法津潤信入歸依。如來者,非法津潤信入歸依。言如來者是真實依,此二歸依以真實義,即名究竟歸依如來。何以故?如來不異此二歸依,是故如來即三歸依。何以故?說一乘道,如來最勝具四無畏,正師子吼。若諸如來,隨彼所欲而以方便,說於二乘即是大乘。以第一義無有二乘,二乘者同入一乘,一乘者即勝義乘。

  “世尊,聲聞、獨覺初證聖谛,非以一智斷諸住地,亦非一智證四遍知諸功德等,亦非以法能善了知此四法義。世尊,於出世智,無有四智漸至漸緣。世尊,出世間智無漸至法,如金剛喻。世尊,聲聞、獨覺,以於種種聖谛之智,斷諸住地,無有出世第一義智。唯有如來應正遍知,非諸聲聞、獨覺境界,以不思議空性之智,能破一切諸煩惱[穀-禾+卵]。世尊,破煩惱[穀-禾+卵]究竟之智,是名出世第一義智。初聖谛智非究竟智,是於趣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智。世尊,真聖義者即非二乘。何以故?聲聞、獨覺,唯能成就少分功德,名之為聖。

  “世尊,言聖谛者,非諸聲聞、獨覺之谛及彼功德。而此谛者,唯有如來應正等覺初始了知,然後為彼無明[穀-禾+卵]藏世間眾生,開示演說,故名聖谛。世尊,此聖谛者,甚深微妙難見難了,不可分別,非思量境,一切世間所不能信,唯有如來應正等覺之所能知。何以故?此說甚深如來之藏。如來藏者,是佛境界,非諸聲聞、獨覺所行。於如來藏說聖谛義,此如來藏甚深微妙,所說聖谛亦復深妙,難見難了,不可分別,非思量境,一切世間所不能信,唯有如來應正等覺之所能知。若於無量煩惱所纏如來之藏,不疑惑者,於出一切煩惱之藏,如來法身亦無疑惑。

  “世尊,若有於此如來之藏及佛法身,不可思議佛秘密境,心得究竟,於彼所說二聖谛義,能信能了,能生勝解。何等名為二聖谛義?所謂有作及以無作。作聖谛者,是不圓滿四聖谛義。何以故?由他護故,而不能得知一切苦、斷一切集、證一切滅、修一切道,是故不知有為、無為及於涅槃。世尊,無作谛者,是說圓滿四聖谛義。何以故?能自護故,知一切苦、斷一切集、證一切滅、修一切道。如是所說八聖谛義,如來但以四聖谛說。於此無作四聖谛義,唯有如來應正等覺作事究竟,非阿羅漢及辟支佛力所能及。何以故?非諸勝劣下中上法能證涅槃。雲何如來於無作谛得事究竟?謂諸如來應正等覺,遍知諸苦,斷諸煩惱,及超煩惱所攝苦集,能證一切意生身蘊所有苦滅,及修一切苦滅之道。世尊,非壞法故,名為苦滅。何以故?言苦滅者,無始無作,無起無盡,常住不動,本性清淨,出煩惱[穀-禾+卵]。

  “世尊,如來成就過於恆沙具解脫智不思議法,說名法身。世尊,如是法身不離煩惱,名如來藏。世尊,如來藏者,即是如來空性之智。如來藏者,一切聲聞、獨覺所未曾見,亦未曾得,唯佛了知及能作證。世尊,此如來藏空性之智,復有二種。何等為二?謂空如來藏,所謂離於不解脫智一切煩惱。世尊,不空如來藏,具過恆沙佛解脫智不思議法。世尊,此二空智諸大聲聞由信能入。世尊,如是一切聲聞、獨覺空性之智,於四倒境攀緣而轉,是故一切聲聞、獨覺所未曾見,亦未曾證。一切苦滅,唯佛現證,壞諸煩惱,修苦滅道。

  “世尊,此四谛中,三谛無常,一谛是常。何以故?如是三谛入有為相,有為相者則是無常,言無常者是破壞法,破壞法者非谛、非常、非歸依處。是故三谛以第一義,非谛、非常、非歸依處。世尊,一苦滅谛離有為相,離有為相則性常住,性常住者非破壞法,非破壞者是谛、是常、是歸依處。世尊,是故苦滅聖谛以勝義故,是谛、是常、是歸依處。

  “世尊,此苦滅谛是不思議,過諸有情心識境界,亦非一切聲聞、獨覺智所能及。譬如生盲不見眾色,七日嬰兒不見日輪;苦滅谛者亦復如是,非諸凡夫心識所緣,亦非一切聲聞、獨覺智之境界。凡夫識者,謂二邊見;一切聲聞、獨覺智者,名為淨智。言邊見者,於五取蘊執著為我,生異分別。邊見有二。何者為二?所謂常見及以斷見。世尊,若復有見生死無常、涅槃是常,非斷常見,是名正見。何以故?諸計度者見身諸根,受者、思者,現法滅壞,於有相續不能了知,盲無慧目起於斷見;於心相續剎那滅壞,愚闇不了意識境界,起於常見。世尊,然彼彼義,過諸分別及下劣見,由諸愚夫妄生異想顛倒執著,謂斷、謂常。世尊,顛倒有情於五取蘊,無常常想,苦為樂想,無我我想,不淨淨想。聲聞、獨覺所有淨智,於如來境及佛法身所未曾見。或有眾生信如來故,於如來所,起於常想、樂想、我想及於淨想,非顛倒見,即是正見。何以故?如來法身是常波羅蜜、樂波羅蜜、我波羅蜜、淨波羅蜜。若諸有情作如是見,是名正見。若正見者名真佛子,從佛口生,從正法生,從法化生,得佛法分。

  “世尊,言淨智者,則是一切聲聞、獨覺智波羅蜜。此之淨智,於苦滅谛尚非境界,況苦滅谛是四入流智之所行?何以故?三乘初業,不愚法者,能於彼義當證當了。世尊,為何義故說四入流?世尊,此四入流是世間法。世尊,能一入流,於諸入流為最為上,以第一義是為入流,是為歸依,是苦滅谛。

  “世尊,生死者依如來藏;以如來藏故,說前際不可了知。世尊,有如來藏故得有生死,是名善說。世尊,生死者,諸受根滅無間相續,未受根起名為生死。世尊,生死二法是如來藏,於世俗法名為生死。世尊,死者,諸受根滅;生者,諸受根起;如來藏者則不生不死,不升不墜,離有為相。世尊,如來藏者常恆不壞。是故,世尊,如來藏者,與不離解脫智藏,是依、是持、是為建立;亦與外離不解脫智諸有為法,依、持、建立。世尊,若無如來藏者,應無厭苦樂求涅槃。何以故?於此六識及以所知如是七法,剎那不住不受眾苦,不堪厭離願求涅槃。如來藏者,無有前際、無生無滅;法受諸苦,彼為厭苦願求涅槃。

  “世尊,如來藏者,非有我、人、眾生、壽者。如來藏者,身見有情,顛倒有情,空見有情,非所行境。世尊,如來藏者,是法界藏,是法身藏、出世間藏、性清淨藏,此本性淨。如來藏者,如我所解,縱為客塵煩惱所染,猶是不可思議如來境界。何以故?世尊,剎那剎那善不善心,客塵煩惱所不能染。何以故?煩惱不觸心,心不觸煩惱,雲何不觸法而能得染心?世尊,由有煩惱,有隨染心,隨煩惱染,難解難了;唯佛世尊為眼、為智、為法根本、為尊、為導、為正法依,如實知見。”

  爾時,世尊歎勝鬘夫人言:“善哉!善哉!如汝所說,性清淨心隨煩惱染,難可了知。復次,勝鬘,有二種法難可了知。何等為二?謂性清淨心難可了知,彼心為煩惱染亦難了知。如此二法,汝及成就大法菩薩乃能聽受,諸余聲聞由信能解。勝鬘,若我弟子增上信者,隨順法智,於此法中而得究竟。順法智者,觀根識境,觀察業報,觀羅漢眠,觀心自在愛樂禅樂,觀聲聞、獨覺聖神變通,由成就此五善巧觀。現在、未來聲聞弟子,因增上信隨順法智,善能解了性清淨心,煩惱所染而得究竟。勝鬘,是究竟者為大乘因。汝今當知,信如來者,於甚深法不生誹謗。”

  爾時,勝鬘夫人白佛言:“世尊,復有余義能多利益。我當承佛威神之力,演說斯事。”

  佛言:“善哉!今恣汝說。”

  勝鬘夫人言:“有三種善男子、善女人,於甚深法離自毀傷,生多功德入大乘道。何等為三?若善男子、善女人等,能自成就甚深法智;或有成就隨順法智;或有於此甚深法中不能解了,仰推如來,唯佛所知,非我境界。除此三種善男子、善女人已,諸余有情於甚深法,隨己所取執著妄說,違背正法,習諸外道,腐敗種子;設在余方,應往除滅。彼腐敗者,一切天人應共摧伏。”勝鬘夫人說是語已,與諸眷屬頂禮佛足。

  時,佛世尊贊言:“善哉!勝鬘,於甚深法方便守護,降伏怨敵善能通達。汝已親近百千俱胝諸佛如來,能說此義。”

  爾時,世尊放勝光明普照大眾,身升虛空高七多羅量,以神通力足步虛空,還捨衛城。

  時,勝鬘夫人與諸眷屬,瞻仰世尊目不暫捨,過眼境已歡喜踴躍,遞共稱歎如來功德,一心念佛還無斗城,勸友稱王建立大乘。城中女人七歲已上化以大乘,友稱大王亦以大乘化諸男子七歲已上,舉國人民無不學者。

  爾時,世尊入逝多林,告尊者阿難及念天帝。時,天帝釋與諸眷屬,應念而至住於佛前。

  爾時,世尊告帝釋言:“憍屍迦,汝當受持此經演說開示,為三十三天得安樂故。”復告阿難:“汝亦受持,為諸四眾分別演說。”

  時,天帝釋白佛言:“世尊,當何名斯經?雲何奉持?”

  佛告天帝:“此經成就無邊功德,一切聲聞、獨覺力不能及,況余有情?憍屍迦當知,此經甚深微妙,大功德聚。今當為汝略說其名,谛聽!谛聽!善思念之。”

  時,天帝釋及尊者阿難白言:“善哉!世尊,唯然受教。”

  佛言:“此經《贊歎如來真實功德》,應如是持;《說不思議十種弘誓》,應如是持;《以一大願攝一切願》,應如是持;《說不思議攝受正法》,應如是持;《說入一乘》,應如是持;《說無邊谛》,應如是持;《說如來藏》,應如是持;《說佛法身》,應如是持;《說空性義隱覆真實》,應如是持;《說一谛義》,應如是持;《說常住不動寂靜一依》,應如是持;《說顛倒真實》,應如是持;《說自性清淨心煩惱隱覆》,應如是持;《說如來真子》,應如是持;《說勝鬘夫人正師子吼》,應如是持。復次,憍屍迦,此經所說斷一切疑,決定了義入一乘道。憍屍迦,今以所說勝鬘夫人師子吼經,付囑於汝,乃至法住,於十方界開示演說。”

  天帝釋言:“善哉!世尊,唯然受教。”

  時,天帝釋、尊者阿難,及諸大會天、人、阿修羅、揵闼婆等,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大寶積經卷第一百二十

  廣博仙人會第四十九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無斗戰城恆河岸上,時有無量諸比丘眾,尊者阿難、摩诃迦葉、捨利弗、薄拘羅、離婆多、阿若憍陳如等,所作已辦,離諸塵染,諸漏已盡不復退轉,禅誦經行無暫懈息,或如群雁游止寂靜,或在林間常處禅定,安住如來光明教門,調伏諸根得無所畏。

  時,娑羅雞林枝葉繁茂,香華布地,拘枳羅鳥、迦陵伽鳥,鵝王、群蜂,棲集和鳴,能令眾生離諸昏墮。

  爾時,如來告諸比丘:“汝等應當勤作所作,以於戒儀而自蔭覆。”

  是時,西方忽然輝耀如日輪光。尊者阿難未離欲故,白言:“世尊,今此光明是何之相?”

  佛言阿難:“是五通仙最勝上者黑香之子,名曰廣博,節食羸瘦,身無光潤,與其同行五百人俱,所謂不白仙人、天人仙人、苫波野那仙人、丹荼野那仙人、迦摩野那仙人、迷佉那斯仙人、疑味仙人、度羅仙人等,前後圍繞當來詣我。”

  爾時,廣博仙人遙睹世尊,身意寂靜處在林薮,為諸比丘之所侍衛,即自思惟:“奇哉!尊貴,一切智處,色相具足,捨去群臣、轉輪王位、六萬婇女如棄毒食,苦行山林離諸欲樂,名稱普聞誠不虛也。”

  時,彼眾中有一仙人,字那刺陀,遙瞻如來,心生歡喜,即說頌曰:

  “瞻彼青華樹林下, 猶紫金聚者何人?

  彌樓妙寶流焰光, 亦如秋月無氛翳。”

  爾時,諸仙皆懷悅豫,合掌恭敬,漸詣佛所。

  於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觀彼閻浮洲中諸仙人等,蓬發上靡,棲止林莽,塗灰卻粒,或月、半月節食羸瘦,鹿皮樹皮以充衣服,不剪發爪,蹲處露地,或如煙炭黑蜂之色,咒術、祭火以為吉祥,空地樹下隨處而居,或墜高巖,或投深水,炎火赫日炙身苦體,恃其種姓離無上智。比丘當知,此諸仙人,見不清淨,耽著諸有,輪回生死不能出離。”

  時,諸比丘聞佛世尊作是說已,同聲白言:“我等今者,由依如來勤修梵行,於諸有中永當出離。”

  爾時,廣博仙人與其同類漸至佛所,睹諸羅漢威德尊嚴,內懷傾悚,曲躬低視,各結散發,身佩白繩,顏容黑暗,兩目黃綠,頭發枯燥,執三拒木,身形卑陋,或行虛空,或談俗典,至如來前,白言:“世尊,今此眾會,願佛知時。”

  佛言:“廣博,我已了知諸有受生及於自性。”

  時,阿難陀白言:“世尊,此何仙人眾所圍繞,詞慧通敏,頂發上靡?”

  佛言:“阿難,此是廣博,作圍陀典,奉持習行賒羯羅教,造諸種種世俗文字。”

  爾時,諸羅漢等共相謂言:“而此仙人有何所得苦行如是,於生死中而不解脫?”復自思惟:“此仙人眾今來佛所,當何所問,為因緣耶?為無我耶?”

  爾時,廣博仙人合掌向佛白言:“世尊,佛出現難,眾會亦難。我於今者有少疑問,願垂哀愍。”

  佛言:“大仙,恣汝所問,當為解說。”

  廣博仙言:“雲何為施?何者施義?雲何施主?施主何義?雲何施者不名施主?雲何施主不名施者?雲何行施於受施者而獲福報?雲何施已,若現在世,若命終後,施福隨行為積為聚?世尊,如來滅後供養塔廟,誰為受者獲於福報?”

  佛言:“大仙,汝今所問甚為希有,為欲覺悟新發意者。”

  時,捨利弗在於眾中,發白面皺,以其右手抬眉顧視,久而言曰:“我昔曾聞,廣博仙人世所稱贊。雲何今者,不知言問如小童子?雲何不問因緣無我深妙之義,而乃問於施之果報?”

  尊者阿難前禮佛足,白言:“世尊,彼之仙人於施貪著,我願為彼解說施義。”

  佛言:“阿難,若問如來,聲聞答者,非如來教。”

  時,捨利弗復白佛言:“今此仙人有彼彼疑,我願解說。”

  佛言:“不爾,汝於聲聞最為上首!若於我前有所解說,令諸眾生墮於惡趣,謗雲如來非決定智,或雲如來覺性了已猶有我慢。”

  爾時,諸比丘聞佛世尊作是說已,生淨信心,白言:“世尊,廣博仙人有所疑問,願為除斷。”

  爾時,佛告廣博仙言:“汝今谛聽,施之果報及業差別。若諸受者,能令施主生於果報,是為施義。若有眾生發清淨心,以己財寶,令執事人隨所施者,其財寶主名為施主,其執事人名為施者。若復有人自持己物淨心施者,得為施主,亦名施者。

  “復次,大仙,三十二種不淨之施,汝今谛聽!若復有人,倒見施者,不名淨施;因報恩者,不名淨施;不哀愍者,不名淨施;為色欲者,不名淨施;若施火中,不名淨施;擲水中者,不名淨施;恐怖施者,不名淨施;施五家者,不名淨施;以毒施者,不名淨施;施刀杖者,不名淨施;殺害施者,不名淨施;為攝他故,不名淨施;為稱譽者,不名淨施;為倡伎者,不名淨施;因占相者,不名淨施;求飾好者,不名淨施;結朋友者,不名淨施;於莊宅中,鳥獸來吃不歡欣者,不名淨施;學工巧者,不名淨施;因病施醫,不名淨施;先因打罵,後施財物,不名淨施;若懷疑惑言我今施,為有報耶?為無報耶?如此施者不名淨施;若捨施已,內懷熱惱,悭戀悔恨,不名淨施;若言受者後當為我作牛畜者,不名淨施;若言福報我自受者,不名淨施;若人少壯無淨信心,後遭病苦,或臨死路,楚毒在身肢節分解,閻羅使者調弄於前,親屬平生悲泣相視,如此之時方始施者,不名淨施;或有念言,令余城邑知我施者,不名淨施;若懷嫉妒增上施者,不名淨施;慕他豪族為求婚姻,持諸金、銀、缯彩、衣服而施與者,不名淨施;若求男女及余雜緣而施與者,不名淨施;若有念言:‘我於今施來世受報’,不名淨施;見貧窮者不生哀愍,翻持錢財施富貴人,不名淨施;或貪華果而施與者,不名淨施。善男子,此三十二愛染之施,猶如有人攜持種子,於荒穢田隨所種植,然彼種子依大地界,遇天雨潤決定生芽,至於華實少得收獲。”

  爾時,廣博仙人復白佛言:“如何施與,持戒、毀戒而不滅壞?”

  佛言:“大仙,若復有人淨信因果發歡喜心,為諸眾生無有悔吝,亦不分別持戒、破戒。復次,善男子,有五種施名為大施。何者為五?一者、時施,二者、道行之者,三者、病人及看病者,四者、說正法人,五者、詣他國者。復有五種:一者、法施,二者、食施,三者、居住,四者、燈明,五者、香華。”

  廣博復言:“何等清淨?”

  佛言:“若發信心,為諸眾生內懷哀愍,回向菩提遍淨解脫,得為清淨。復有五種無上之施。何者為五?一者、施於如來,其施無上;二者、施於眾僧,其施無上;三者、施說法者,其施無上;四者、施父,其施無上;五者、施母,其施無上。復有施者名為大施,所謂失位國王,名為大施。若為縣官之所逼迫無所依怙,及為疾病之所痛惱,施如此人名為大施。若為王者所棄,臨刑之時及余命難,捨己之命救於彼命,名為大施。或於疾病之人施與醫藥,亦名大施。或於具戒眾僧以時而施,亦名大施。或施求智慧者,亦名大施。或於傍生之俦蝦、蟆、蛭烏及余鳥獸,而施與者,亦名大施。或於乏劣之者施令充足,亦名大施。若復有人勸他淨施,及余隨喜,亦名大施。

  “復次,大仙,汝先所問,於我滅後雲何種植獲福報者。善男子,諸如來者,皆是法身,非是色身。若復在世,或復滅後,所有供養福無有異。如轉輪王於其大地唱如是言:‘我之國界,不應有人殺害眾生及於妄語。’其國之人,雖未見王兼親侍衛,但聞教敕即便遵奉,王於是人必生歡喜。是人由王不殺害故,獲生天報;其有違者,墮於惡趣。如是,大仙,雖有眾生見我色身,不護其戒,何所得耶?如提婆達多,雖遇於我,猶墮地獄。若復有人,於來世中勤修我教,則為希有!如見我身無有異也。

  “復次,大仙,如汝所問,福德因緣為積聚者。如萩葦中因燒出焰,而此光焰,不可得言為積為聚;如是,施主,積集資糧猶影隨形,而無見者。亦如蒲萄、甘蔗未押之時汁不可見,彼於一節、二節之中求汁積聚了無見者,然於彼汁不從外得;福德果報亦復如是,不在施主手中、心中及於身中,亦不相離。亦如尼拘陀子未成熟時,芽不可見。譬於商人持少財物,往詣大城有所貿易,廣獲財利。福報亦爾,如蜂采華不損其色,雲涵雨潤誰見積聚?於其出生必自成辦。”

  爾時,廣博仙人白言:“世尊,施之差別我已了知,雲何此識住於身中有所愛著?”

  佛言:“大仙,猶如國王住於城中,懼他軍來,預作濠塹,積聚糧貯,教養戰士,建諸幡旗,調習醉象,嚴誡眾兵,唱言:‘警備!著於衣甲專情斗戰,執利刀仗露刀而住。’王福盡故,他軍強盛遂即滅壞。如是識王住於身城,見於六處無常侵害,穿信濠塹,被正念甲,御醉法象,調習意馬,告六處雲:‘今有無常威力軍來,宜應速疾被於施甲,持於智刃,辦慚愧弩,安戒堤防。’時彼六處為無常軍漸相逼迫,爾時彼識,如福盡王棄城而走,別住城國。”

  廣博仙人復白佛言:“雲何了知是福德城?非福德城,我當捨之。”

  佛言大仙:“猶如有人,乘大舟船欲渡大海,時遇風濤鼓湧飄蕩,鼋鼍鯨鲵互為崄害,是人因船遂達彼岸;既得無畏,繞船三匝恭敬祭祀,唱言:‘善哉!我由此船得渡大海。’如是,大仙,有福眾生命終之後,作是思惟:‘我今此身善趣天上,所得人身為不空過,乘此身船渡惡趣海。善哉!前生甚可恭敬。’若復有人墮惡趣者,猶如渡海乘朽爛船,於大海中或沉或浮,搖揚傾覆。是人殘命雖至岸上,復遇師子虎狼充滿,罵言:‘咄哉!此朽故船,倒行大海令我怖畏。’見如此苦,墮惡趣識亦復如是,毀罵其身:‘我徒養育,遭此惡報。我久於世擔負穢草,如蠶作繭徒自纏縛,如何令我沉溺若此?’

  “爾時,彼識於第二身適住母胎,才七日中能作是念:‘我從彼滅而來生此。’由善業者其心歡喜,能令彼母有三種相,所謂母面熙怡、顏容端妙、無諸皯[黑+黽],右腳壓地倍重常時,復以其手數摩右脅,被白色衣增加姝麗。造惡業識,亦七日中作是憶念:‘我從某城曾作某罪。’作是念已便生悲惱,能令其母現諸惡相,所謂身體臭穢、羸瘦萎黃、常懷悲愁、數數變吐、禍橫盈門、災難逼迫、饒諸疾病;將產之時,或損母命,或復自死。”

  爾時,廣博仙人復白佛言:“世尊,彼識初入胎時得何念慧?”

  佛言:“而此之識亦入胎已,見閻浮洲園苑樹林,宮殿池沼遍滿莊飾,親族聚會情極慕樂。復以天慧光明,隨念憶知無量百千彼彼生處,彼是我母,曾五百世生育於我。作是念已,生厭離心,唱言:‘咄哉!於此世間生死足矣!劬勞諸有永願休息。’”

  時,廣博仙人復白佛言:“世尊,彼識既能如是厭離,豈不出離生死中耶?”

  佛言:“不也,大仙。彼識無出離之相,能得解脫,無有是處。而彼識界,於生死中雖爾厭離,能出離者不應受生。若不爾者,或有修福及於造罪,一切皆應趣向涅槃。如汝所言,識思惟者,是識增上,非智增上。所以者何?識能分別,智能了知,識智和合乃如汝說。”

  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能防諸怨賊, 積集煩惱者,

  了智與無智, 及慧共愚癡。

  見慢並無明, 如是等一切,

  無有少離智, 由識能了知。

  識智不相離, 和合我常說;

  一輪不為車, 二輪亦不成,

  亦不由於余, 要假人與牛,

  並具於輻轄, 二辋相資備,

  轅轭兼絡繩, 爾乃得名車。

  身車亦如是, 諸界和合生,

  諸根悉備具, 由識能牽挽,

  肢節相綴連, 筋脈恆遍滿,

  髑髅皮發覆, 腸肺並心脾,

  肝胃眾和合, 建立假為身。

  識王處其中, 非身為調御,

  了知諸體性, 是名智識俱。

  “復次,大仙,此識微細不可色見,無有諸根亦不相離。若諸丈夫有所怯弱,或生恐怖,或起尋思,皆識增上,非智作用。”

  爾時,廣博仙人復白佛言:“世尊,雲何觀察一切眾生從地獄趣而來生者,乃至人趣而來生者?何業差別,生於天、人、傍生、餓鬼及於地獄?”

  佛言:“大仙,眾生本性沒此生彼,是佛境界,非五通仙之所能知,亦非天、人、魔、梵、色究竟等,並余聲聞之所覺了。大仙,若於我法獲離三垢,得初果時所有境界,尚非帝釋、那羅延天、汝諸仙等之所能知!”

  爾時,如來作是說已,廣博仙人便自思惟:“此輪回中聖智境界未曾會遇!”禮佛雙足,白言:“世尊,我於今者,衰朽失念不能獲果,無任負荷住持菩提,歸依佛、法及離垢僧。我從今日與諸弟子及於眷屬,歸佛法僧!唯願世尊,示教利喜以聖智日,常住世間除煩惱翳。善哉!世尊,願為演說一切眾生從天墜者。”

  佛言:“谛聽!今正是時。若有眾生堅固成就施香華鬘,此人必當生持鬘天。臨終之時,身發妙香及感鮮華,而復自見種種色華來散其上,或有見於樓閣宮殿,懸諸鈴铎,雜華嚴飾,百千天女而處其中。命終之後見持鬘天,父母和合如贍部人,便為愛風飄入胎藏。時彼天母懷妊七日,於右脅下遂誕其子。彼適生已,於其胸前天悅意華自然為鬘,具七種色,所謂白、黑、黃、赤、天绀、紅蓮及如火銅光明炫耀,香氣因風遍一由旬,故號彼天謂為持鬘。宮中有樹,其汁香美猶如甘露。園苑果實有八上味,大如頻螺。彼天所食皆是甘果,非余抟食,凡有饑想果自現樹。所履之地無諸荊棘,鮮華柔草周布清淨。或有宮殿如白華聚,或以黃金為屋鵄吻。彼之天女光容藻飾,眺望軒檻相與娛樂。其所壽命天二百年,將終殁時有二種相:所居之樹,其葉凋悴,枝條垂下,其華香氣自然隱沒;所著華鬘忽然萎黃,清涼之風變為毒熱,最勝天城棄捨而去。時,諸天女見此衰相圍繞悲號,歎言:‘咄哉!何彼無常,無少慈悲!今於我等愛重之者,制不由己,將捨我等在於須臾。’時,彼天子漸為熱病之所逼迫,遍體火現。炎焰雖加而無熱惱,心猶快樂,從彼而沒,人間受生在於胎中,能令其母愛香華鬘及諸果實,又於夢中常見城邑場肆嚴飾遍垂華璎;亦既生已,形容光潤,白服華鬘常所眷愛,好游親屬耽著欲樂,情戀女人往來輕躁,名衣上服及諸園林靡不貪樂,見富貴者倍生喜悅。

  “復次,大仙,四天王天趣向之者,若有眾生以憐愍心,見貧窮者施於衣食,及諸病人隨與醫藥,或造井泉,或施池沼,其人將終形不羸瘦,容色無變,身無垢汗,聲不[斯/瓦]破,亦不遺瀝大小便利,六塵充足,諸根無損,能見自身在天眾中。命既終已,色如紅蓮,口出妙香,復有清風吹妙華香拂其屍上。於是彼識,見四天界父母歡游,耽醉情欲。時,彼天父以其右手摩天母背,即於母髀而得受胎,經七日已遂即誕生,天飾具足。

  “大仙當知,四天王天所居之地,縱廣八萬四千由旬,黃金、白銀、雌黃、雄黃間錯莊飾,百千天女充滿其中,百千華果如人形像。於彼園苑,天摩尼光常所明照。樹林枝莖,垂劫波衣及妙缯彩。其樹滑潤,見者欣悅。於其龛室常懸樂具,箫笛之俦自然發聲。彼天童子抟食為力,香美粳稻色如紅蓮,味逾甘露。其所食器具於二種:一者、金器,二者、銀器。隨意所樂色香美味,皆於中現。復有天漿名為華酒,香冷殊特,設有嗅者亦自然醉。彼之天人各有寢殿,名曰初秋,遍垂華條,金銀雜寶娑蘭雞樹,數有百千合覆其上,復有種種坐臥敷具。六萬天女顏容殊妙,被服光鮮,其聲寥亮,韻合天樂,為諸欲神之所造化,歌舞倡妓言笑往來,能令見者增其染愛。其宮殿前樹以剎柱,金銀間錯缯彩莊嚴,懸諸寶幡隨風搖揚。有四天王:一曰、持國,二曰、增長,三曰、威目,四曰、多聞。此四天王於彼天界,吟嘯歌舞,宴會嬉游,具足安樂。時,彼眾中諸天童子,力藝殊勝具天妙身,垂臂往來猶如醉象,身香郁烈遍一由旬。其所壽命天五百年,無中夭者。園苑林樹榮色光潔,迦潭婆華而以莊嚴,鹹悉芬馥,無諸臭穢。四面階道雜寶所成,百千天女常為歌伎,諸寶器中出妙音聲。

  “善男子,彼等天人壽欲盡時,有三種相:一者、身光隱沒;二者、華無香氣;三者、不聞天女奏諸伎樂,常所歡游園林宮苑鳥聲和雅,是喜好處皆不愛樂,華鬘萎悴,天女悲號,衣生垢穢,瞻視昔來欣玩之具復增悶絕,身上汗流,眼變枯燥,如取水魚置夏日中,熱惱所逼宛轉於地。時,諸女等見彼天男愁苦如此,皆來圍繞同聲號哭,唱言:‘苦哉!苦哉!我所愛者奈何如是,所好喜事翻為愁苦。今之雲何,捨我等輩及游宴處?’時,天女等以偈歎曰:

  “‘種種妙莊嚴, 仁者所游宴,

  最上福德城, 四面具樓閣,

  天女恆充滿, 園林鎮榮茂,

  雲何捨歡愛, 苦哉此無常?’

  “爾時,諸天女等說此偈已,相視哽咽,各以右手取諸雜華遙散其上,復作是言:‘仁者,汝具福故當生人間。彼是福地,應以信心植諸善種。’爾時,彼天見諸女等皆已背捨,重增熱惱,身心熾然,如以酥滴置炎鐵上,欻自銷滅,余微灰燼,復為業風之所吹散,如鄰虛塵為千億分更不可見。於是彼識從天降下見受生處,父母和合,心懷喜悅,便入胎藏。才處胎時,母即相現,飲食增多,不啖血肉,樂著绯衣,愛聚會處,於諸親屬倍加眷念;雖懷其子曾無痛惱,口無流涎,身不沉重。亦既生已,人相端嚴,其眼绀色,如天青寶眾所樂見;聞於上界四天王事,自然欣悅;常樂捨施,愛妙香衣,性好數食;常喜歌舞、園林、女色,靡不留戀。

  “復次,大仙,若有眾生以淨信心,遠離殺害及於偷盜,持諸飲食、上妙資具、衣服、財寶而行捨施,勤誠散華,禮拜佛塔;壽命盡時,身無疾苦、垢膩、臭穢,念所習業曾不忘失,面如金色,鼻不陷曲,心不驚惱,喉不閉塞亦不喘息,不為風刀之所解截,聲不[斯/瓦]破,寢膳安寧。大仙當知,如斯之人,毒不能害,飲食消化折傷夭枉皆所遠離。其人命終,以天識故,見三十三天百千樓閣,金摩竭魚莊飾門柱,蛇勝栴檀香水塗灑;其地柔潔,白逾霜雪,淨如頸珠;黃檀香樹,天寶燈燭雜錯行列;天諸男女游戲園林,耽染狂醉。既睹斯已遂生歡樂,猶如貫珠為人將取,入天母手以為胎藏。時,母手掌因即生華,持示天父共相慶悅,復以兩手摩捼其華,子即誕孕。時,彼天母告天父曰:‘我於今日誕一童子,增長勝種。’便會親族以為歡賀,生滿七日天相具足,憶念前生,從某處滅今來生此,某是我父,某是我母,曾修某善。作是念時聳然歡欣,便於諸欲而生癡愛,於天界中宮苑園林,自然了見貪喜愛著。

  “爾時,童子垂臂傭長猶如象鼻,其胸峻實如師子臆,腰腹圓細無有垂皺,背脊端平無高下骨,兩髀圓相如芭蕉莖,肌肉光潔無諸黧皯,無有耏毛及雜臭穢,上妙香氣從身流出,華鬘璎珞天衣輕密,不假外求自然被體。時,宮殿中所有天女無天男者,見此童子共來圍繞,鹹作是言:‘善來!仁者,此之宮殿皆是汝有。我等諸女先無依怙,願相侍從。’其中或雲此輩盛年,乳如金瓶,面猶紅蓮。此園苑中,如是天樹拘毗羅林垂覆榮好,六萬天女前後周遍:‘善哉!仁者,可與我等永以娛樂,如雲中電不常而有!’或有宮殿,箫鼓琵琶諸雜天樂自然發聲,上妙敷具及師子座,嚴飾珠璎,垂以缯彩,而諸缯彩非是繭蠶之所作者。時,彼童子睹斯珍飾,如灌頂王升座而坐,既升座已,諸所珍玩鹹出聲言:‘此善業人,從閻浮洲修天福故,而來生此。諸人應當來此承事歌舞娛樂,令此福人歡喜無厭。’出此聲已,園林宮殿六萬彩女,捧持天華被服光耀,身所發香,如蒲萄酒、蜜酒、華酒,聞其香者令人昏醉,同聲唱言:‘汝積天福,願時充奉!’於是童子與群天女,游歡喜林及雜華林、黃毯石林、極光嚴林、日宮園苑、泉聲園苑、音樂園苑、叢華園苑,游如是等上妙林苑,悅樂清涼無諸惡風,華香芬馥,青摩尼寶以為燈明,諸蜂鳥王出微妙音,其鳥毛羽猶如雜寶,天吠琉璃以為其嘴,飛翔群嬉遍滿林樹。

  “復次,大仙,彼界有池隨月增減,具八功德,悅意無垢,清冷澄澈。百葉香華開敷其內,岸樹行列,雜華充遍。而彼池中,眾多天女游戲娛樂,諸寶器等隨意而現。色香妙食名天甘露,如拘摩華白逾珂雪,甘香具足亦易消化,無諸苦澀雜惡等味。

  “復次,大仙,有諸天人報不純者,雖同器食,或感赤色,或感蒼色,乃至黃黑諸雜等色,天容無別,唯食有異。大仙當知,彼諸眾生先雖捨施,後復悔恨,由斯報故獲果如是。復有園苑名曰合棔,枝條華葉雜糅莊飾,百千叢林清淨柔軟,猶如水精華果常茂。其林樹間,諸寂靜身離欲牟尼是所棲集,天之男女常所入者,皆不為於貪愛欲樂。

  “大仙當知,我之弟子最上聲聞,驕梵缽提,是婆羅門清淨族子,住於禅定慈悲之心,以彼等持開敷慈眼入三摩地,每經七日,方乃一度現出入息。彼入定時,有隨意風應念而至,假使劫火燒於大地成一炎焰,於彼禅身無能損害如芥子分。而彼支體,如彌樓山常所鎮壓難陀龍王及跋難陀,有大力勢鼓氣猛烈,彌樓山王為之搖動鼓作呼喻,四大海水變為鹼味。驕梵缽提入定之時,彼二龍王盡其威力無能娆亂。我此弟子在合棔林,而諸天女雖耽欲愛,睹斯尊者發清淨心,以曼陀華及諸蓮華而散其上,合掌恭敬。三十三天諸童子等,亦來圍繞,持天甘露資給供養。而此尊者,常為諸天於合棔林,說修多羅及未曾有、無問自說、本事、本生、因緣、方廣、諷誦、論議、重頌、授記、譬喻等經。時,諸天人聞斯法要,莫不殷勤恭敬尊重。

  “復次,大仙,三十三天有聚會堂,其堂有柱八萬四千,皆以金、銀、跋阇羅寶、瑪瑙、美玉並栴檀心結構所成,懸鈴垂铎出微妙聲,列諸天衣建諸幡幢,箫、笛、琵琶、箜篌、琴、瑟、鞞铙、螺鼓妙聲振發。天之男女互相愛敬,和顏慈悅恆所聚會。於彼堂中以摩尼寶而嚴飾之,綠潤琉璃淨滑如鏡,塗香、末香、雜華周遍,亦無飃風,及諸炎熱毒蛇蚊虻皆所遠離。其所居者,無有惛睡懈怠之想,微風清和遍入林觀。其諸樓閣,幰網垂覆,懸妙寶璎,散諸華香,百千天女雖則愛染,而無嫉妒及於斗诤,面貌端正猶如滿月,華鬘寶珠嚴飾身首,妙歌清淨往來不辍。

  “復次,大仙,彼天會堂周回方整,長廊寬廣,高樹周密猶如陰雲。其堂四面復有園苑,皆百由旬,間錯種種金蓮雜華,出妙歌聲聞者欣悅,拘迦那陀樹、波梨野多樹、拘毗陀羅樹以為叢林。大仙,善法會堂資玩之具,皆是金銀諸寶玉等,積聚琉璃以為台榭,珍奇寶物充滿庫藏,宮殿百千莊飾園苑,鄰接遠近常聞安樂,無諸疾苦及余禍患。彼之天人,於諸園林游戲既已,還集此堂受於娛樂。

  “復次,大仙,三十三天,復有別殿名曰善見,皎如白日,淨猶明鏡,四面周匝,皆以華[糹+(乃/木)]懸布莊嚴。有千天女,藻綴雜華、輝耀珠铎、金翠網旒以為冠飾。象馬車乘踐踏往來,飛揚金塵處處黃色。而於彼殿有六萬柱,栌栱重疊,遞相輝映,間錯奇珍,繪以丹彩,栴檀、沉水及蘇合香,氛氲郁烈用塗其地。釋提桓因持金剛杵,與百千女前後圍繞,來升寶殿娛玩歡樂。

  “大仙當知,三十三天中有天王名因陀羅,其力勇健敵九千象,垂臂纖好如天象鼻,體如淨金,筋肉堅密,骨脈不露,臆如師子,肚不凸垂,其腰束細,金線貫璎以為頭飾,珠珰晃耀天服修委,天之聲明久已通達,撰造書論,飲食甘露,往來常乘伊跋羅象。

  “復次,大仙,彼之天帝,然其色身非諸骨肉,純華所成;喉聲清美;身香殊特,假令狂象聞其香氣,皆自調善;形貌端嚴猶如佛身;其所輝艷映諸金聚,奪其精光皆令黑闇。”

  廣博仙言:“如來今者,贊美天帝甚為希有!”

  爾時,世尊告廣博曰:“彼天帝者,是無常身、下劣之身,如脆草器,如假剪華,亦如畫師圖飾彩繪,亦如工人刻木形像,又如結華不久散滅,何足稱歎?復次,大仙,我之弟子,有神通者名阿那律,但以父母所生之身,節節支體,一分之力猶過帝釋。”

  時,阿那律在於座中,聞於如來說如是言,便作是念:“今者世尊覺悟於我。”即入三昧,身光赫奕如天新金,戴殊勝冠,珠光輝映,其面潤澤過於醍醐,其眼绀青如吠琉璃,摩尼、瑪瑙及日光珠以為臂飾,身光香熏普遍輝耀。

  時,廣博仙既睹斯相,心大驚愕,即從坐起,合掌瞻仰生希有心,高聲唱言:“奇哉!善哉!我得人身為不唐捐,今遇世尊發揮聚會,昔所未睹今乃得見!”

  爾時,世尊告廣博言:“彼帝釋身與阿那律,誰為勝劣?”

  廣博仙言:“彼帝釋身比阿那律,假使百分不及其一,乃至千分亦不及一。”

  佛言:“大仙,於如是身不足希有。獲福德者,隨其所願身相成就。”

  爾時,眾會生歡喜心,鹹白佛言:“唯願世尊,更為我等說於天趣。”

  佛言:“三十三天,彼之天帝最大夫人,名曰捨支,住歡喜園,天之婇女百千圍繞,容色姝妙猶華開敷,頰如紅蓮,面如金色,著諸鮮明細軟衣服,嬉游園苑,天妙寶華以為首飾,珠璎環佩動出妙聲,額廣平正垂金旒鎖,其眼纖長如華將開,堅誠傾注在於天帝,曾無瞋恚、斗诤、颦妒,亦復離諸懷胎之患。大仙當知,彼之夫人,耽愛垢重倍余天女,志意驕倨猶於彌樓及漫陀山幽邃難仰,不肥不瘦,不長不短,體質香潔無諸穢惡,風送妙華結而成蓋;而此夫人,常能發揮如來種性。

  “復次,大仙,三十三天無雜患累,而恆游戲樓閣宮殿。其所壽命天一千歲,壽將終時有五惡相:一者、清冷池沼,淨如頗胝,有所觸者令人欣悅,微風輕搖,雜華晖映,如此池中將欲洗沐變成脂膩。時,彼天人見此相已心生怖懼,從水跳出奔走林中。時,諸天女見彼惶遽,亦疾隨從,止一樹下心生憂惱,喉中哽噎,同聲告言:‘仁者,如何速捨我等孤居若此!’時,彼天男聲漸哀切,作如是言:‘我從昔來,未曾有此垢膩現身。’作是言已,其兩腋下忽然流汗。彼諸天女見此衰相,皆即遠離。於是,彼天見諸女去,憂惱喘息,內增熱毒,頭上華鬘飒便萎悴,所著天衣忽復垢膩,天之床敷雜玩等物皆不愛樂。彼諸天女睹如是相,知必定死,惡聞穢氣,但遙相視,發聲戀泣,哽噎酸楚,歎言:‘苦哉!此細軟身,昔與我等游行宴樂,於天池中猶如鴛鴦,於善法堂猶如鵝王,歡喜園中如迦蘭鳥,游漫陀河同於香象,在波耶園及拘羅園猶如蜂王,處雜樹林如天華冠。今者雲何為五衰相之所加害!捨離我等,將何處去?’時,彼天人聞是悲歎,復增恚惱,生大怖畏,便為熱病之所纏攝,舉身枯悴,眼目慞惶;猶如商人失其徒侶;猶如涉海舟船破壞;亦如有人失如意珠;又如危峰朽壞之樹,為彼猛風搖動吹擊;復如龍子為金翅鳥之所銜喙,回惶戰懼,合掌告彼諸彩女言:‘汝等進來,願能以手摩觸於我,令少蘇息。’雖作是語,而諸女等但遙悲泣,無有進者,各執樹枝遙擲心上,作如是言:‘汝天福盡,當速生彼閻浮提中!’

  “於是,彼天聞是言已,知被棄捨,發聲怨唱:‘奇哉奈何!我於此中種種資具園苑宮殿,與諸女等眷屬纏縛。今時命終將行死路,乃何遙立,但謂我言,當於閻浮而受生耶!’爾時,彼天作是語已,復睹常時所游之處,念念思惟恌舉哀歎,發大聲言:‘嗚呼善法堂!嗚呼歡喜園!嗚呼雜樹園!嗚呼黃毯石園!嗚呼波露沙園!嗚呼波梨耶園!嗚呼光勝園等!嗚呼缦陀大河及諸宮殿堂室樓閣!我於今時制不由己,奄相捨離,從此墜落。’憂歎未終,復見諸女驚惶去來,以手拭淚,歔欷咨嗟,容顏怖懼,復傷怨言:‘嗚呼愛者!嗚呼親者!如何見我將行死路,曾不與語?我今臨茲生死長路,不垂執別?我與汝曹不復見矣!嗚呼!我今福業盡故,見此住居,謂如黑闇飒然空曠。嗚呼!天樂為不奏耶?如何我今寂無所聞?嗚呼!天中最為悅樂,一切諸天及乾闼婆所侍衛處,妙色堅固持金剛者,嗚呼!我今豈復得見?千眼之相在眾中耶?嗚呼波利耶華、拘毗羅華,在我頭上,何故萎悴?’時,諸天眾睹斯天人悲惱如是,悉皆憂歎。

  “爾時,妙耳珰者,釋提桓因與諸天眾百千圍繞,並捨支夫人諸余婇女,及乾闼婆等,奏美音樂隨從游行,見於彼天為五衰相之所逼害,將趣死路,皆生哀憐,同聲歎言:‘嗚呼奇哉!彼之無常無少悲愍,暴惡毒害!’釋提桓因以梵音聲告彼天言:‘止!止!天子,我等皆當同歸斯路,勿生戀著墮於惡趣。’時,諸天眾亦同告言:‘仁者,應當具作諸善往生人間,一切眾生修福業地。’於是,彼天聞如是言,便自思惟:‘我於今時決定墜落。’合掌向彼諸來天言:‘汝等諸人住天中者,與我歡喜,而我於今墜落時至。’作是言已,長歎瞻視,復現二相:一者、眼如赤蓮華,二者、身莊嚴具忽皆隱沒。其余諸天見此之相,各持天華而散其上,及奏天樂。時,臨死者見余天眾,鼓樂幡華以為贈送,並相勸往,即便樂生閻浮提中,涕淚哀感自此而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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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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