唵嘛呢叭彌吽
為什麼叫“宇宙白”呢?
因為這個“六字大明咒”
宣化上人慈悲開示:
今天我想對大家所說的是什麼呢?是我們在一九七二年的時候,在金山寺舉行一個誦念“六字大明咒”的法會,這個法會是七晝夜,我們有六十多人,這些美國人和中國人互相都這麼精進,晝夜不停地、不休息地,從早晨到晚間,每一天二十四個鐘頭輪班念這個“六字大明咒”,不休息,不停止,不偷工減料。為什麼呢?就為了要祈禱世界和平,把這個世界的災難無形中要它免去。
所以我們那時候舉行這個法會,就是為的一九七四年總說三藩市要地震、地震,我們念這“六字大明咒”,把這個地給堵上,不地震。這樣呢,好和這個天魔外道來斗一斗,天魔外道就想三藩市地震,我們就要把三藩市這個地震給扭轉回來。所以念得大家都是誰也不懶惰,都是勇猛精進的。
這“六字大明咒”,你們各位都知道了,有的念“唵,嘛尼叭彌吽”,有的念“嗡,嘛尼叭彌吽”,以前有一個老太婆又念“嗡,嘛呢叭彌牛”。那麼這麼樣子,不管它是牛啊、是吽啊,總而言之,你念誠心了算。心誠則靈:心若不誠,就不靈。什麼叫誠心呢?專一則靈,分馳則蔽。
當時我沒有參加這個大明咒的誦念,為什麼呢?我就是給他們自由行動,譬如我逼著他們念,他們不好意思不念,這不是他們念的,也不是我念的,這是一種壓迫著逼著念。所以我沒參加,我是在後邊來監視他們,因為我告訴你們,我那裡有雷達,看著他們誰在那裡睡覺、不睡覺啊,我就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但是在這七天裡頭,白天、晚間沒有一個人在那兒念咒的時候睡覺的,所以我很高興。因為我最高興的就是人修行;我最不高興的就是人騙人,人不修行!
在這七天,每一個人都很精進的,都很用功。有的功夫用得是妙不可言,有的在那兒覺得疲倦得不得了,有的在那兒就想要得神通,有的在那裡念得就想得到鬼通,有的在那兒念得就想得到人通,啊!結果一通也不通,也沒有神通,也沒有鬼通,人也沒通。
那麼這七天做完了之後,我覺得都念得還有點誠心,所以我寫了這一首“宇宙白”作為紀念。這首詞是仿照岳武穆“滿江紅”寫的,是遙遙相對的,我相信它是氣壯山河的,力挽社稷,那麼這種的氣概是很雄壯。我改個名字叫什麼呢?叫“宇宙白”。他那紅色的,那麼現在就改成白色的,不是單單江白了,宇宙都白了。
為什麼叫“宇宙白”呢?因為這個“六字大明咒”,它是光明的,光明遍照就是宇宙都變成白色的。這是一個意思。又者,我們金山寺有一個很好的名字,叫雪櫃。為什麼叫雪櫃呢?就因為沒有暖氣;為什麼不裝暖氣呢?因為沒有錢;為什麼沒有錢呢?就因為不化緣;又為什麼不化緣呢?就因為想要餓死,餓死也不化緣。我們這個時候,雖然餓得不得了,大家還一樣用功。在那雪櫃裡頭用功修行,因為雪是白的,所以也叫“宇宙白”,這兩個意思。這是往小了說。往大了說呢?上下謂之宇,東西南北謂之宙,這是六方合起來叫宇宙。六方合起來宇宙,都變成白的,沒有黑暗了。
這“宇宙白”,也就是說我們每一個人都很用功的,七天不停只念這個“六字大明咒”,都把自性的黑暗都收拾干淨了,變成白色的了,所以這也叫“宇宙白”;這“宇宙白”是很多的意思。
這“宇宙白”也就是說我們這人能在這兒吃得苦用功修行,能以忍耐,心裡頭貪瞋癡一點也沒有了,這也叫“宇宙白”。這個“宇宙白”是這樣說的,這是我杜撰出來的,說是:
冰天雪地
無數條小蟲凍斃 且蟄眠
靜裡觀察
動中審谛
龍爭虎斗常游戲
鬼哭神嚎幻化奇
真實義絕言
不思議 當進趨
大小泯 內外非
微塵遍 法界周
囫囵個圓融 互相無礙
雙拳打破虛空蓋
一口吞盡剎海源
大慈悲普度
流血汗 不休息
這首詞雖然沒有岳飛那麼勇氣十足,但是也不肯後於人,所以,第一句就說的“冰天雪地”:說我們在用功的時候,在這個冰天雪地裡用功,在冰箱裡頭嘛!在金山寺,現在雖然不是世界聞名,但是美國都知道金山寺是雪櫃。雪櫃就是冰天雪地,冰者冷也,就是冷得不得了。我們這兒不單金山寺這個房子冷,人也冷。每一個人到金山寺都說:“啊,金山寺的人對人很冷的,一點也不溫暖。”所以到金山寺的人,也都是絕望的,沒有什麼期望。“啊!這些個人在那兒都是冷冰冰的,不溫暖。”因為金山寺那個蟲子都凍斃。所以冰者冷也,就是冷冰冰的。雪地,雪者凍也,就是凍成像冰雪那麼凍,冰天雪地。這很容易懂的吧?
“無數條小蟲凍斃”:無數條啊,不知道有多少?這個小蟲,就是我們的妄想,也就是我們身上的細菌。每一個人身上都有菌蟲,因為這個菌蟲它就要吃這個維他命A、維他命B、維他命C、維他命D、要吃這個維他命12、又維他命100、1000。凍斃,就是凍死了。因為人也沒有吃維他命,所以那麼冷的時候,還要那麼用功,把這小蟲子都給凍死了。說這種功夫能把那很多的細菌,很多那個傳染病都給消滅了。不要說皮膚病,什麼傳染病,把那個菌蟲都給凍死了,所以說無數條小蟲凍斃。
可是蟲子呢,他會避術,在冬天的時候牠僵了,都給冰死了,凍死可不是真死;因為這一凍它暫時僵硬了,等到那陽氣一來,到夏天牠又會復活了,所以說“且蟄眠”:在那地方蟄藏起來––你等到那個陽春的時候,你再活過來了吧!那麼也因為佛教裡不殺生嘛,就是細菌,也不要教它斷滅了。所以無數條小蟲凍斃,且蟄眠,你在那兒蟄伏一陣。在這蟄伏著在這睡一睡,睡一睡這是干什麼呢?這就說著我們這個人,在這打坐,念這個六字大明咒在這靜下來,好像入定,又不是入定,好像念大明咒,又在那好像入定似的,這叫且蟄眠,蟄眠的時候要思維修,所以說“靜裡觀察”:在那兒頭腦那麼冷靜,也沒有七情六欲了。
為什麼沒有七情六欲了?冷了嘛,顧不得有七情六欲了,有一些蟲子念:“好冷!好冷!好冷!”拼命那麼念,所以這小蟲子都給凍壞了,就在那兒蟄伏起來了,蟄眠。靜裡觀察,這時候頭腦一冷靜,啊!觀察觀察我這個境界怎麼怎麼樣子。你在靜裡頭的時候,這講修道的人哪,在靜裡觀察這個萬事萬物都是在那兒說法呢!
“動中審谛”:你在這個動的時候,就是行動的時候,因為有坐的時候念,有動––走的時候念,不停止這個聲音來念,那麼動中就詳細來審谛這種佛法的道理。審谛也就是參,再研究研究,再參一參,觀察也就是參話頭這個參。
所以你在動的時候,也要明明了了,清清楚楚,不要糊塗;睡覺的時候也不要糊塗,醒的時候也不要糊塗,總是要正念現前,那麼提起正念來用功夫,所以動中審谛。
那麼在這時候,你猜怎麼樣啊?啊!有一些個魔的境界出現,什麼魔的境界呢?“龍爭虎斗常游戲”:在那地方,那個龍就騰雲駕霧,那個虎就鑽山跳巖,在那兒游戲,很高興的,這種境界現前了,把人現得眼花撩亂。這龍爭,就隨著這個境界轉了。說:“我去騎上那條龍!”結果就入魔境,這叫走火入魔了。這虎斗,這還得了,老虎在那斗,嚇得不得了,這你一害怕,也是走火入魔了。所以,這是靜裡頭的境界。這些個境界是不足言的;好像《楞嚴經》那五十種陰魔,這都是在那兒幻化出來這種不真實的境界。那怎麼樣呢?就是“見如不見,聞如不聞。”
“鬼哭神嚎幻化奇”:這時候或者又聽鬼叫,或者又聽神在那兒嚎了,這種幻化的,奇奇怪怪,說不完、講不完、想不完、念不完這麼多,這也是一種幻化虛妄的境界。
鬼在那個地方就哭泣了:“唉呀!我死的好冤枉啊!有人把我害了,你快救我吧!念經多念給我吧!超度超度我啊!慈悲啦,我不要發脾氣囉!以前我是不知道啊……”就哭了。神嚎,神在那地方也嚎叫,說:“不要理他,他這個人哪,罪業很重的,你顧不了他。”
你看!互相他們就在那兒斗,你也不知道哪個說得對,哪個說得不對,弄得你也迷糊了。“我怎麼辦啊?”這就打了妄想了,隨著境界轉了,結果這個邪魔就入竅了。那魔入竅啊,你一天到晚就正知正見一點都沒有了。鬼哭神嚎幻化奇,這都是一種虛幻的境界,不可以認真,不要著相,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真實義絕言”:沒有什麼話好說,也無是也無非,也無長也無短,也無好也無壞,也無善也無惡,真實義,什麼也沒有的,“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就是真實義。真實義就是本來無一物,什麼地方惹塵埃?什麼都沒有的,所以絕言。
那麼我再對你們說一句,這首詞是我從有生以來,寫的第一首詞;以後我也不願意寫,因為,這個文字障、文字相,這都是要不得的,所以我也不願意落到文字障上,也不願意著到文字相上。
可是“不思議”:妙不可言,你不可以心思,不可以言議,你口欲言而辭喪,心欲緣而慮亡,所以這妙不可言,是不可說不可說的。你想也不能想,言語道斷,心行處滅,說也說不出來,想也想不到,不思議。當進趨,可是你要來修這種法,你要不修這種法,始終你不能得到真正的功夫。
“當進趨”:可是說不出來,你還要用這個修行的功夫去鍛煉它,不要向後退,你要勇猛精進,來修這個東西,不要向後退。你不能說,就落了頑空,說:“啊!我什麼也沒有了!這不思議,算了,就這麼樣子囉,這困的時候,我就睡覺;餓的時候,我就吃飯,到死的時候,就嗚呼哀哉,胡為尚飨!”這也不是這樣,這樣又錯了,這是把光陰都空過了。
“大小泯”:進趨這個東西是也沒有大,也沒有小。“內外非”:你說這個妙的東西,在外邊也不是,在裡邊又不是,在內外中間又不是,所以大小泯,泯––沒有了,沒有大小!要大小也沒有了,無大無小無內外,自修自了自安排,大而無外,小而無內,所以大小免,內外非,也不是裡邊,也不是外邊,非內非外。你說內也不是,好像《楞嚴經》,說心在內,也不是;阿難說心在外,又不是,弄得阿難無所措手。
“微塵遍”:可是它是遍一切微塵處,有一粒微塵,就有這個佛性,就有這個真理,就有這個見。“法界周”:法界雖大,可是也不能包括這個妙,包括這個覺性,所謂“空生大覺中,如海一漚發”,沒有法子能把它說出來。
“囫囵個圓融”:它是囫囵個的,無欠無余的,你也不多一點,我也不少一點,在佛不增,在眾生不減,是最公平,是大公無私,至正不偏,這一個法性是人人本具,個個不無的。這不是破壞的,是圓融的,囫囵個圓融,“互相無礙”:就像那個燈光,各有各的光,它這光與光是合的。你看這個燈光,不能說:“唉,你這個燈光這麼亮,我生一種妒忌心,我教你不要那麼光,我想法子破壞你的光,露出我的光。”沒有這樣子,光與光是不打架的,光光相照,互相無礙,人人都修行,互相無礙。
“雙拳打破虛空蓋”:我這兩個拳頭啊,這一伸把虛空都打破了,虛空蓋也沒有了,根本虛空也沒有虛空了,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不見了。“一口吞盡剎海源”:一口把四大海都吞沒有了,都給吞盡了,四大海水都給喝了,海都干了,啊!把全世界都給吞了。說:“那不變成妖怪了嗎?”你說什麼不是妖怪?一口吞盡剎海源,這是佛呀,無大無小無內外,自生自了自安排。
“大慈悲普度”:這時候怎麼樣?就是一個大悲心要普度眾生。諸佛菩薩都是大慈悲普度眾生的,所以他就流血、流汗,不休息,怎麼樣辛苦,也不像我們人這麼:“唉呀!我累了,我很疲倦了,我要休息休息了。”佛菩薩只知道度眾生,而忘了他的疲倦,所以“流血汗,不休息”。就在這個上來用功夫,所以白天晚間也都不休息,我看大家那麼用功,我寫了那麼一首詞來做紀念,那麼以後呢,我看那沒用功的人就都馬馬虎虎的了,我或者不寫那首詞,這個人還會更用功一點,這寫這首詞一贊歎一紀念,結果怎麼樣呢?以後就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誰也不往前精進了。
編按:“宇宙白”是宣公上人於一九七二年的著作,這是一首極為動人的詞,一開始就氣勢雄偉,不同凡響,有如黃河之水般一瀉而下。這首詞語氣豪壯,具有盛唐時期那種氣象萬千、撼人心魄的豪邁。本刊編輯部特別整理上人於一九八二至一九九五年對這首詞開示的講稿。
《萬佛城金剛菩提海》第299、30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