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起信論淺釋》
◎馬鳴菩薩造
美國萬佛聖城講述於1971年
開經偈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講到哪一個地方了?(弟子:講到……法身菩薩等……。這一段,師父還沒有講。)
很久和你們各位也沒有談話了,我們先談一談話。誰有什麼問題,想問的,可以先問一問。有什麼想要講的,可以講一講。大家講完了,再來講法。(弟子:……)啊!你要聽香港的新聞?還有誰有什麼問題?他要求,願意聽香港的新聞,不知道有人反對沒有?要有人反對呢,我就不說;要沒有人反對,大家就都同意這個問題。那麼我不知道你們哪一個是要緊。這個問題是不要緊?是願意聽,不願意聽?那我要不問一問呢,假如我答覆這個問題,有人在心裡就想:“唉!我不歡喜聽這個問題。這個,講這個做什麼!”所以現在,先來先問有沒有人反對。
弟子:我有一個小問題。
上人:啊!
弟子:請問老法師,我在看一本書,就是〈大悲咒〉。那一本書前面說了,你沒誦這個〈大悲咒〉以前,要誦這個小句,就是讓你嘴干淨,讓你口干淨,讓你身體干淨。這是需不需要?
上人:那個可以,需要的。
弟子:需要的?
上人:可以,這身口意三業清淨。不單誦〈大悲咒〉,誦什麼經咒,都可以先做這個工作;先清淨身口意。還有誰有什麼問題?果歸是不是和他那哥哥鬧過什麼意見呢?
弟子:No.
上人:No,他有沒有什麼意見?在一個禮拜之內沒有?沒有人反對講香港這個問題?那我現在就講香港的問題,香港、台灣的的事情。
在去年,早就預備決定到香港、台灣走一走。因為香港十三年也沒有回去了,台灣根本就沒有到過。那麼這一次,在香港有一點點事情,我想回去看一看,順路經過台灣。在我一月三十號到台灣;到台灣,大約已經是二月一號了,或者一月三十一號。到台灣是晚間,那麼謝冰瑩和姚孅的父親母親啊,還有周宣德老居士啊,還有這個曹永德夫婦他們,這個徐儀君、臧廣恩,他們這一些個人去接飛機。
這個周宣德老居士呢,他們在那兒等了大約等有兩個鐘頭。姚孅!你記得你們在那兒等有多久啊?(姚孅:一個多鐘頭)一個多鐘頭。本來是那個飛機也晚一點,我出來也晚一點。這個周宣德老居士很誠心的,見到我了,從這個,那兒有一個繩子攔著,不准人進來;他看見我出來,那麼他就從那繩子底下鑽,鑽進來就叩頭。那麼他這一叩頭呢,這徐儀君,大約他們也就好幾個人叩頭。那麼聽說起來,台灣這個情形是沒有的。過去這個法師到這兒,他們都沒有什麼人這樣來歡迎。到了台灣就住在這個志蓮精捨。這個志蓮精捨是一個居士造的。
這個居士就是你們第一次五個人到台灣受戒,最後和你們結緣的那個曹永德居士;他的太太信佛,以後她的先生也信佛了。這樣子,夫婦兩個又很誠心的。那麼他太太對她先生說,說:“我信佛,最好你能造一個講堂,那麼家裡常常有人在這兒講經。這樣子呢,我覺得這心裡就很安慰了。”她這樣向她先生說呢,她先生也很發心的就滿她的願,就造一所樓房,四層樓。在這個第一樓是他做生意office,做寫字間。第二樓他自己住。第三樓,他的兒子他們住。那麼第四樓就做佛堂。這個佛堂大約可以坐得一百二十多個人座位,不太大,有一間睡房。常常請法師來講經。
那麼這一次,我到台灣,就在這個志蓮精捨,在那兒住著。住呢,一開始也沒有人知道;沒有人知道,那很清靜的,在那兒住。我因為在台灣預備那麼十天,然後就到香港去。等住到五天的時候,他們就有人知道了;有人知道,又這個也來看我,那個也來看我:天天都很多人來見我。那麼最後第九天上,因為我十號我走了;在九號,他們就要求我在那兒給講講開示。就講開示這天晚間呢,大約有八、九十人來聽開示。聽完了講開示,他們又發心請我再回台灣給他們講經,講《普賢行願品》。那我也就答應了。我看他們都很誠心的,跪到面前來請法,所以就答應他們再回到台灣,給他們講《普賢行願品》。
在沒有走之前,我在這個台北,到日月潭去參觀參觀這個玄奘寺,那麼又參拜這個玄奘法師的靈骨。這個玄奘法師的靈骨本來是在中國,那麼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被日本人給搶去了。在中國這個玄奘法師的靈骨,他也給搶去!這死人的骨頭,他也都放不下它!你說這個日本哪!這種土匪的行動,是很可憐!
那麼在日本投降之後,這玄奘大師這靈骨他給搶去了。這又想改過自新,這日本人,所以把這靈骨還給送回中國來;送回中國,他不送到這個中國去,他送到台灣去。那麼台灣呢,因為這有玄奘大師的靈骨,所以就修了一個玄奘寺,在日月潭那兒。這是唐朝的高僧的靈骨,想不到到現在這麼有價值了,這麼值錢了!在台灣,那麼成了一個名勝,所以到那兒去參觀了一次,在那兒住了一宿;住了一宿,我也沒有吃著東西。
這個果涵呢,和這個徐儀君啊,還有一個姓譚的,叫譚果行呢,哎!他們有福報,晚間吃的很好的齋菜。想不到那麼高的山上有那麼好的菜。以後一打聽,為什麼你們預備有那麼好的齋菜?他說他們那個地方,每天都要預備現成的這個好的齋菜,不然的時候呢,不知道哪個達官貴人,就來要到那兒吃齋去。那如果沒有啊,再就不來了。再就怕這個達官貴人不來了,那麼,所以一定要預備,這個齋菜都預備好了。
有些的寺廟,互相爭艷斗麗;爭艷斗麗什麼呢?齋菜。啊!你的齋菜好嘛?哎!我這兒請一個名廚,比你那兒做得更好。大約這個居士以食為天,誰的齋菜好就歡喜往誰那個地方跑。因為這個,就以這個素菜作為招徕的一個王牌。所謂招來的這個王牌,就好像做生意,我這兒賣的貨品最好。這個一般的買東西就都來這兒,都來買。
那麼這些的寺廟,就是以這個齋菜色香味最好,以這個來誘惑這個居士。他不講,說是哪個地方講經講得最好,哪個地方用功最好,哪個地方是真正修道的人;不講這個,就講齋菜,以這個齋菜做為第一個信佛的條件了!這是第一個。
還有一個,有些互相斗這個廟大,看看哪一個廟修得最大、最高,用的材料最名貴。所以有的廟,譬如造得七十尺高,喔!他那個就要造七十五尺。那麼你造七十五尺,他要造八十尺。那麼看看誰的廟最高,這互相比賽。也沒有人比賽,說是看看誰這個神通最大,誰的道德最高,誰的修行啊最好,誰的學問最深;沒有人比這個,是比廟大、高,齋菜最好,看著最好,味道最好,比賽這個。養成這麼一種習慣。因為這個習慣,我沒有這個福報,所以到這個玄奘寺,祇喝了幾杯茶。這個齋菜就沒有吃著,沒有這個口福。啊!這是很可憐的一件事!
去玄奘寺,回來經過一個廟,叫凌雲寺啊是什麼。有個忏雲法師在那兒,帶著大專學生有七、八十人,在那兒修行。給他們講了大約有二十多分鐘的開示;回來就到台中那個佛教蓮社,在佛教蓮社那兒吃的中飯。這回我有口福了,所以,在那兒也吃過他們色香味俱佳的這個齋菜。
在我們沒到蓮社之前,他們都預備好了,我們一下車,他們裡邊,那個蓮社裡邊就放著一掛鞭炮,炮仗?cracker fire, cracker fire?(弟子:firecracker?)啊!放的一掛鞭炮。我就說了,我說,他拿我當鬼,來趕鬼來了。其實這不是;這是他們歡迎。歡迎啊,還有這種的舊習氣,放鞭。那麼有李炳南老居士和這個許寬成這個教授,這麼有很多人,還有蔡念生,這一些個老居士歡迎,在那兒又給他們這個好像軍隊似的那些個學生;我一進那個房裡他就說:“起立!”啊!就大家都站起來了,像軍隊那麼很有規律的樣子,就好像 army似的。我說,你們坐下,坐下!你們不要像軍隊這麼樣子。嘿嘿……!那麼足見呢,台灣他們對這個學生的訓練,都很好的,很有規矩的。
在那兒吃了飯之後,又回到台北去;回到台北啊,這一次很值得紀念的,我見著一位證初果的人。雖然證初果,但是,這是個鈍阿羅漢;是鈍阿羅漢,他不會說法,不會怎麼樣子來教化眾生。他就用他這一個樣子來影響人。怎麼叫鈍阿羅漢呢?就因為他智慧不夠,沒有智慧。但是,這個神通有少少的,有多少他心通。在我沒去的前一天,他就告訴他的徒弟,要把那個道路都打掃干淨了它。他說明天呢,有一個特別的人來,那麼都要預備好了。那麼第二天呢,下著濛濛的雨,我上山去見著他;見著他,他很高興的,講話就好像忘形了似的。什麼都忘了,就像那個小孩子講話似的,啊!talk, talk, talk講了很多。但是講的有的時候都語無倫次,沒有什麼;不像人作文章,那麼作得很順口的,很容易念的;他不是那樣子。
那麼他就對他徒弟講,說是我們是老同參,好幾世的老同參了。我說,好幾世,那麼究竟幾世啊?他說好幾世了。我說,恐怕好幾劫了吧!啊?我說你,你忘了?你自己要餓死,我給你送飯吃。你記得嗎?他說,啊!有!有!完了,他在今生,這個人就在福建住過山;住過山,他住過這個洞。住什麼洞呢?住在老虎住的洞。那老虎晚間就回來了;回來,這個老虎眼睛很亮的,看看他,也就走了,也不咬他。那麼等一等,這個虎的兒子也回來了,虎崽子回來,也看看他就走了,所以老虎都嫌他沒有人味了,都不吃他。
有一次,他餓了,在山上修行,餓得不能動彈了,以後就爬到那河邊上去喝一點水,又吃點草根啊,樹葉啊,水果之類的,那麼樣子,他就沒有死。那麼由這個以後,他就盡吃水果,所以台灣他們都知道他叫“水果和尚”。
這個水果和尚,他們都說他會降服鬼。怎麼樣呢?最初,他到台灣的時候,有一個比丘尼的地方;這個比丘尼不敢住。這因為鬧鬼,常常地把這個比丘尼從床上就給撇到地下去,推到地下去。這個比丘尼就想不要這個地方,又捨不得。那麼以後他這一個孤獨的一個比丘來了。這比丘尼,就想拿他做一個試驗品,看看這個比丘怕不怕鬼;就告訴他,說我這兒有鬼,你怕不怕啊?你不怕你就在這兒住,你要怕你就走。他說我不怕鬼,就在她那兒住。住了一宿,第二天就告訴那個比丘尼,說在你床底下那個地方,你刨開,那裡邊有一個死人在那兒。那麼這個比丘尼,就叫人把這個床底下扒開來一看,果然有一個死人在那兒埋著,有一個死屍。那麼拿走了,以後就沒有鬼了。這是一趟。
還有,他在那兒有點緣法,這個人就想要拿他做招牌,就給他造個廟,在新店那個地方。你們知道新店?新店那兒造個廟;造個廟嘛,就拿著他來騙錢。他們這個鄉下的人,常常拿豬羊啊去上供,到那地方喝酒啊,吃肉啊,無所不為。啊!他一看,這麼樣子,他就跑了,不在那兒,不要這個廟了;不要這個廟,那麼那時候這個周宣德老居士,就想請他回去;他說他不回去。周宣德說,我叫他們來請你。他說來請,他們也不聽話的,我不能回去了。他(周宣德)說,不聽話,我叫他們聽話。
這個周宣德大約認識軍隊一個做將軍的,就找這個人,指令叫那地方的人,派人去往回請他,說你們不請,這個不行的。那麼這個地方這個鄉長啊,他們那些個人就雇的轎子,打著鼓,吹的喇叭,這麼來歡迎他回去。到那兒,周宣德本來和他說好了,接他回去,但是他們來,他還是:“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回了,我不回了。啊!就說我不回去了,你不要請我了,我不回去了。”那麼他也不回去;不回去,那麼這一班人又回去了,請不了他回去。以後又是在新店,不過另外一個地方,他又修一個廟;修一個廟,他這個徒弟要接受這個廟,叫他不要管。那麼他又站起來就走,也不要了;不要,所以,以後到土城那個洞那個地方去住去。
那麼這個人呢,我到台灣,看見這個人還有點意思。可是雖然有意思,他不會講經說法。這次,他對我講,哦!我也沒有讀過書,也不認多少字。我說,那沒有關系,六祖大師還沒有讀書,不認字,成祖師。你好好用功修行,這可以的。我想要請他到美國來;他說他老了,但是他精神隨時都會來的,他說。他什麼時候我叫他來,他都會來的。所以,這個水果和尚呢,是有點意思。
我在台灣,前後大約,頭一次十天,第二次又二十六號到十一號,大約兩個禮拜的樣子。前後,我到他那個山上去過四次。我帶人去,去過兩次;我自己去,去過兩次。那麼和他談,他都很好的,他和我。見著我,不知道他怎麼那麼歡喜說話?他見到你,也是那麼歡喜說話嗎?(弟子:沒有說那麼多話。)他見著我笑得,就像那小孩子笑似的,呱呱那麼笑;笑得,啊!他徒弟說很奇怪的,從來沒有看見他這麼笑過!那麼從來沒有看見他這麼笑過,那麼這是這個水果和尚。我看他很有點誠心的,但是台灣這一些個法師都罵他。這些出家人,都說他是自了漢,是啞羊僧,什麼都不懂。
他今年八十三歲了,本來正月初一的時候,他就要走了;要走了,就面都變白色的了。好幾天以前,他就告訴他徒弟他要走了。那麼初一這天,有徒弟就給他拜年的,最這個什麼;他就說就要走了,喔!這面即刻都變白色了,精神也沒有了,頭也低下了。等完了,他有一些皈依弟子,就又哭又喊地說:“師父啊!你不能走的。現在,你要再住世啊!你走不了的。你不可以走的!”那麼他也沒有走。他即刻這個又回來了。這是這個水果和尚。
不過這個水果和尚,這我這麼講,他不高興人去和他啰唆。你們就以後到台灣想去見他,你不要講那麼多話;講多話他就要走了。你也不要說他證初果了;你誰要知道他是證果的聖人,他也就要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這個證果的聖人,他就要叫你似是而非的,你認識又不認識。你說他沒有神通呢,他又顯一點點;你說他有嘛,他又沒有。就這麼樣子,叫你這個人不認識。
“何以故。本覺義者。對始覺義說。以始覺者即同本覺。始覺義者。依本覺故而有不覺。依不覺故說有始覺。又以覺心源故名究竟覺。不覺心源故非究竟覺。此意雲何。如凡夫人覺知前念起惡故。能止後念令其不起。雖復名覺。即是不覺故。如二乘觀智初發意菩薩等。覺於念異念無異相。以捨粗分別執著相故。名相似覺。”(注:此處論文缺解釋。)
恭錄自《大乘起信論》淺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