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案發生在唐末五代,現今湖北武漢三鎮地帶,有名的黃鶴樓就在這裡,風景很美,唐代名詩人崔颢有詩為證:“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鹦鹉洲。”
南康軍(治所在今江西星子縣)雲居曉舜禅師,洞山曉聰禅師之法嗣,瑞州(治所在今江西高安縣)人。曉舜禅師少時生得很粗猛,忽然有一天覺得塵世浮幻,於是便投師出家。出家後,曉舜禅師依戒而住,精修細行。後投洞山曉聰禅師座下參學。
一日,曉舜禅師行乞,路過一間賣茶的茶坊,因為口渴,就順道進去想喝杯茶小憩一下,店主一看是位雲水僧就熱忱招呼,並且問道:“禅師!辛苦了吧?喝茶嗎?”
只見曉舜禅師用平淡眼光看了一下茶架,點一下頭,其他一句話也不說 。
店主似乎也是禅道高手,小心謹慎的說道:“想必您是一位禅道高深的禅師!禅師!小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您,如果您告訴我,我就供養您!如何?”
曉舜禅師:“你問吧!”
店主問道:“古鏡未磨時如何?”
曉舜禅師很快的答道:“黑如漆。”
店主再問道:“古鏡既磨了以後如何?”
曉舜禅師回答道:“照天照地。”
常人以為,古鏡未磨,此心還沒得定發慧,沒悟以前,黑如漆,哪裡有錯?古鏡既磨後如何?照天照地,那不是唯識所講第八阿賴耶識,轉成大圓鏡智了嗎?
店主不以為然,說道:“對不起!恕我不供養。”說著轉身就入店內去了。
曉舜禅師愣了一下,心想:“我數十年參禅,現在連個店主我都不如,可見其禅道之高了!”於是決下苦心閉門深修,以求開悟。
三年後,曉舜禅師又出現在茶坊的門口。店主仍親切的招呼道:“呵!三年不見,仍想請教那句老話:‘古鏡未磨時如何?’”
曉舜禅師順口說道:“此去漢陽不遠。”
店主再問道:“古鏡既磨後如何?”
曉舜禅師再回答道:“黃鶴樓前鹦鹉洲。”
店主聽後,誠懇的說道:“請禅師接受我的供養!”隨即轉身呼麼道:“伙計!泡茶,泡茶,泡好茶!”
古鏡有否磨過,曉舜禅師說未磨黑如漆,已磨照天照地。此古鏡喻我們自性,自性本自清淨,本不生減,本自朗照,何能分別未磨已磨。
自性者在聖不增,在凡不減,故曉舜禅師未能認識如古鏡之自性,難怪吃不到茶。
第二次回答古鏡未磨“此去漢陽不遠”;古鏡已磨,‘黃鶴樓前鹦鹉洲’;即能認識自性當下即是,故有好茶吃。
曉舜禅師得道後機鋒峻烈,人不敢觸。後住江西雲居山接眾。他的接人方式比較平實簡易,極少談玄說妙,多從日用處入手。且看他的三則上堂語:
聞說佛法兩字,早是掩我耳目。
諸人未跨雲居門,
腳跟下好與三十棒。
雖然如是,也是為眾竭力。
諸方有弄蛇頭,撥虎尾,
跳大海,劍刃裡藏身。
雲居這裡,寒天熱水洗腳,
夜間脫靺打睡,早朝旋打行纏,
風吹籬倒,喚人夫(傭工)劈蔑縛起。
雲居不會禅,洗腳上床眠。
冬瓜直儱侗,瓠子曲彎彎。
南無阿彌陀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