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6經為諸多外道參訪富鄰尼尊者,尊者為之解釋世尊之教法。在某一時間裡,有眾多外道出家人造訪富鄰尼尊者之處,向尊者請教道:“我聞沙門瞿昙作斷滅破壞有教授耶?今問尊者富鄰那,竟為爾不?”這句話重點在“作斷滅破壞教授”這句話上面,大意是教授的內容,乃為將“有”破壞和斷滅。“有”是什麼?“有”是生命存的方式,而外道所說的“有”,與佛教所主張的“有”其實是不完全一樣的。在這裡,外道們所理解的佛陀教法,就是如何將生命的存在形式予以結束,實際上就等於一種變相的“自殺”方式。這種見解肯定會遭到尊者富鄰尼的反駁,他說:“我不知是知世尊教語,眾生斷滅壞有,令無所有者,無有是處!”
那麼佛陀的正確教法是什麼?正如富鄰尼尊者所回答的那樣,“世尊所說有諸眾生,計言有我、我慢、邪慢,世尊為說,令其斷滅”——這句話乃為正解,即佛陀教導弟子們,並非是如何結束生命存在,況且佛教一貫反對以人為的和非正常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即自殺);佛教的根本目的在於讓我們如何將我們的邪見、我慢等根深蒂固的煩惱徹底斷除,而並非其他。作為外道來說,他們並不認可富鄰尼的觀點,因為二者在修持方法上存有根本分歧,故而“心不喜悅,呵責而去”。後來富鄰尼尊者將自己的觀點如實向佛陀禀報,受到了佛陀的贊揚:“如汝所說,不謗如來,不失次第。如我記說,如法法說,隨順法說,不為諸論才之所嫌責”。實際上眾生就是在為無始以來的我慢、邪慢所逼迫,“亂如狗腸,如鐵鉤鎖,亦如亂草,往反驅馳,此世他世、他世此世,驅馳往反,不能遠離”,這才是最最痛苦的折磨,遠比身體的折磨要痛苦百倍!佛陀說法,正是讓我們的煩惱“無余永滅”,使我們獲得“長夜安隱快樂”,這才是佛陀最真切的本懷。
967經是記述阿難於後夜分(深夜一點許)到河邊去洗浴,而此時河邊正好有一位外道在洗手足。外道問明情況後,便向阿難提出一些問題,主要是涉及到如來滅後是有是無的內容,阿難均以“無記”作答。外道對阿難的回答十分不解:“雲何,阿難!為不知不見耶?”阿難回答是“非不知、非不見,悉知、悉見”。那麼“雲何知?雲何見?”阿難的回答是“見可見處,見所起處,見纏斷處,此則為知,此則為見”。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出,在原始佛教時期,許多外道對佛教其實並不是很了解,甚至還很好奇,比如說對於佛果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是很想拋根問底地弄個明白。這也多少反映了當時的古印度哲學思潮的現狀,透露出當時哲學界對於終極問題的深入思考。(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