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州柏林禅寺龍年吉祥上堂法語
(2012年2月22日)
淨慧
龍騰虎躍洪鈞轉,海晏河清氣象新;
更有佛光輝玉宇,無邊春色四時欣。
龍騰虎躍者,萬物生機勃發之意也;洪鈞者天也,所謂萬機生大塊,一氣轉洪鈞。天地造化,萬物繁興,大有之年,龍騰虎躍。海晏河清者,滄海波平,黃河水清,國家安定,天下太平也。萬象者,天地萬物,氣象一新,正是經濟繁榮,文明昌盛,民舒物泰,時稔歲豐也。更有佛光普照,玉宇光輝,春回大地,福滿乾坤,千祥雲集,百福山崇,花明柳暗,四時欣欣。
值此龍年吉慶之辰,各位護法大德請法設齋,老衲不辭奔波之勞,策杖回山上堂說法。夫說法者,無法可說,是名說法。此法即此心,此心即此我,此我即此佛。此佛者人人本具,個個不無。說亦如是,不說亦如是,說與不說,如是如是。佛祖不以死法與人,佛法即活法,活法即有法可說。所謂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佛不異,迷悟在人。迷之者名為眾生,悟之者即是諸佛。迷之與悟,眾生與佛,均在你我現前一念之心。這一念心與佛相應,即名為佛;一念相應,念念相應,更不迷失,當體即佛;保之任之,收之放之,隨緣消舊業,更莫造新殃,立地成佛去也,何等灑脫自在!怎奈我等凡夫,多生積習難除,無邊煩惱難斷,總在迷悟之間兜圈子,逃不出這五蘊高山,渡不過這六塵大海,往復五趣,流連三界,無有出期,不得解脫。面對茫茫苦海,唯有借智舟而渡之,以覺悟而省之。所謂智舟者,即是般若法船。梵語名摩诃般若,中華曰廣大智慧。六祖大師雲:“一燈能除千年暗,一智能滅萬年愚。”又雲:“菩提般若之智,世人本自有之,只緣心迷,不能自悟;須假大善知識,示導見性。當知愚人智人,佛性本無差別,只緣迷悟不同,所以有愚有智。”般若即是智慧,用之於“一切處所,一切時中,念念不愚,常行智慧,即是般若行。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世人愚迷,不見般若;口說般若,心中常愚。”“般若無形相,智慧心即是。若作如是解,即名般若智。”“摩诃般若波羅蜜,最尊最上最第一,無住無往亦無來,三世諸佛從中出。”
六祖大師又雲:“善知識,我此法門,從一般若生八萬四千智慧。何以故?為世人有八萬四千塵勞。若無塵勞,智慧常現,不離自性。悟此法者,即是無念,無憶,無著,不起诳妄,用自真如性,以智慧觀照,於一切法不取不捨,即是見性成佛道。”若欲入甚深般若之智,須修般若行,持誦《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常自觀照,心開意解,即得見自本心,識自本性。明心見性,定成佛道。
今日大眾有緣,共此一會,為說般若大法,令各人自覺自悟,自見本性,自悟佛心,常覺不迷,常行佛道。六祖說:“佛向性中作,莫向心外求。自性迷即是眾生,自性覺即是佛。慈悲即是觀音,喜捨名為勢至。能淨即釋迦,平直即彌陀。邪心是海水,煩惱是波浪,毒害是惡龍,虛妄是鬼神,塵勞是魚鱉,貪瞋是地獄,愚癡是畜生。善知識,常行十善,天堂便至。除人我,須彌倒;去邪心,海水竭;煩惱無,波浪滅;毒害除,龍魚絕。”自性心地上覺性如來,放大光明,外照六根清淨,內照三毒即除,內外明徹,淨土現前。常行如是道,般若智現前,所作皆成就,生活即是禅。
現前眾護法設上堂大齋,功德殊勝,龍年吉慶,時節因緣殊勝。值此時、地、人、法殊勝之際,吾亦有一大事因緣,現成公案,特地拈出。所謂大事因緣者何?夫靈山拈花一笑,乃禅宗肇起之源。自摩诃迦葉尊者至菩提達磨大師,共傳二十八代,即是拈花悟旨之禅在印度之二十八代祖師也。達磨東來傳法,單傳直指,為中國禅宗初祖,六傳至曹溪慧能大師為中國禅宗第六祖;能傳南岳懷讓禅師為禅宗第七祖;讓傳馬祖道一禅師為禅宗第八祖;一傳南泉普願禅師為禅宗第九祖;願傳趙州從谂禅師為禅宗第十祖。南泉、趙州均為五家宗派之外,直承六祖慧能大師法系,特立獨行之大禅師。今以南泉為九祖,趙州為十祖,實名正而言順也。是故從今日起,我柏林禅寺趙州祖庭,即是禅宗第十祖趙州古佛從谂禅師之道場也。以柏林為十祖道場,與南岳七祖道場、寶峰八祖道場、南泉九祖道場,十祖聯芳,一脈相承,為五宗成立之前單傳獨立禅系;且趙州禅門,言滿天下,無字公案,風行中外,十祖道場,實至名歸,當之無愧。此一現成公案,一段大事因緣,埋沒千年,吾今拈出,想我趙州古佛於常寂光中,亦當含笑點頭,三歎善哉!聽吾偈曰:
十祖道場老趙州,千年公案話從頭。
當陽拈出緣何事,生活禅風接法流。
雖然如是,即今龍年吉祥上堂說法,當陽拈出十祖道場,作法供養,末後一句如何舉揚?
一塵不染菩提樹,萬善同歸功德林。
巧把塵勞為佛事,生活禅開不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