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偉大的神通
靈山居士/文
佛陀的教法一直由歷代大師們繼承下來,歷代祖師們在證悟了佛陀密意之後通過各種方式來向弟子們傳遞佛陀的教法精髓,這其中最重要的傳遞方式之一是講法。
你可以說這是佛陀和歷代大師們最大的神通。他們大部分時間致力於用言說的方式讓眾生了解完全不可言說的真理。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神跡。如果有一天你了悟實相,你才會知道讓不了解實相的人慢慢了解實相是多麼偉大的工程。
這也是佛教評價大師的標准,當我們說起某位佛教大師的偉大事跡的時候,我們只會說:他有多少著作,這些偉大的著述啟發了多少人,他有多少成就的弟子,而甚少說起他可以在石頭上留下腳印,或是他可以像捏橡皮泥那樣捏硬幣。那是吸引土包子佛教徒的方式,不應該也不會成為主流。如果你要學習蓮師的教法,你會去他印在石頭上的腳印上學嗎?如果我們要學習六祖大師的教法,那麼我們會去看六祖壇經,我們不會去參觀當年刺客張昌宗砍不死六祖的那把刀。
我得承認,閱讀古代大師們的神奇事跡確實能激發我們一時的信心和修行沖動,但這種信心遠不如對佛教徹底研究之後的信心來的堅固。我一直鼓勵用後一種方式搭建信心。在佛教裡,神通一直都只是利益少數人的方式,佛陀的教法可以一代一代流傳下來並非因為某位大師有吸引人的神通,而是緣於他們偉大的願力,孜孜不倦的講法,著述,在今天,你要學習教法,你當然會去研讀他們的著述,你絕對不會在他留下的腳印流連太久。我認為這些是佛教修行者應該知道的。作為佛教修行者,我們不應該過度關注這些小神通,而忽略更重要更偉大的神通。
如果一個人能飛天遁地,能移山倒海,能坐在未凍結的水面上,我倒未必會贊歎他。依照佛教理論,這些並不表示他取得了某種證悟,因為某些非佛教人士也做得到。但若他能證悟諸法實相並有能力和他人分享這一史上最偉大的科學發現,我將由衷向他禮敬。像我們這種被無明層層包裹的眾生,我們是多麼迫切地需要這樣的導師。在大部分時間裡,佛教的大師們並不采用神通來利益眾生,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修持,講法,傳法,以及著述。只有在某些特殊時候,真的有必要的時候,他們才會偶爾顯現出一點神通。
很多人說他們親近藏傳佛教的原因是因為神通,我很遺憾地告訴他:這就好比你贊歎一個非常美的女孩說:你的鞋真是太漂亮了。我想說你喪失了重點。你誇錯了地方,你也許讀到過很多神奇的故事,例如岡波巴的弟子們每天清晨從一個山頭飛到另一個山頭修行的故事,是的,藏傳佛教具有絢麗偉大的歷史,但神通並不是最重要的。在我們欽哲傳承裡,我的上師們很少提及神通,當然,他們都擁有和佛陀一樣的無礙神通——這一點我相當確信
在此我想稍微透漏一點我所經歷的上師仁波切的神通,有一次在成都,我們要去見宗薩仁波切,那是第一次單獨會見欽哲仁波切,在走出賓館時我注意到了在我們經過的地方有幾條爬蟲,很容易被踩到,我記得當時應該是剛下完雨或是成都那裡本來地就很潮,地是很濕的。如果是平時,我可能會把它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但那天我只是略微動了一下念頭,然後覺得時間緊就上車走了,然後我就把這件事忘了。在大約兩天之後上師講貢珠仁波切《遙喚上師》時提到,他自己是個沒有悲心的人,他說昨天他和一個祖古(轉世的修行人,一般所說的活佛)出去,剛下完雨,有些蟲子從樹上掉落下來,在路上很容易被踩到。但是他沒有任何想要把這些可憐眾生轉移到安全處的念頭,他無動於衷,但是祖古和其他僧人就把它們轉移到安全處了,並且為它們念咒。雖然我對上師的證悟有絕對的信心,我當然相信他有他心通,但是他這麼一說我還是有點受驚,這表示上師對我的生活了如指掌。
但是幾乎看不到欽哲傳承的上師們對神通津津樂道。當然,神通可以吸引一些人,有的人會拿他當賣點,但是若以為這就是藏傳佛教的精髓,那就是荒腔走板了。
我們應該禮贊佛陀及諸位大師,禮贊他們居然能用人類及其有限貧乏的語言來表述無法表述之真理;禮贊他們具有無限的耐心幫助我們這些被無明層層包裹的眾生沖破無明。而不是誇贊他們居然能夠在石頭上留下腳印。那些永遠只是正餐之後的小果盤。我們永遠應該被佛陀的慈悲,人格,所描述的真理折服,而不是因為他會發光。我們應該祈願永遠被智慧吸引而不是神通,或是即便我們被神通所吸引,我們也不會止步於此。願我們對菩提心的興趣遠大於神通。
在此,我們向所有看見實相並樂於和眾生分享的聖者致敬。並發願有一天我們也能了證實相。若沒有他們,我們會一直生活在自己制造的幻覺裡,我們會一直被無明捂住眼睛,看不到任何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