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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廣锠教授:讀《周叔迦佛學論著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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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周叔迦佛學論著全集》

方廣锠

中華書局最近出版了《周叔迦佛學論著全集》,全七冊,叔迦先生一生撰寫的主要佛教論著基本上均已收入。書前有方立天、程恭讓序言各一篇。程恭讓序認為,本書的出版,“可以說是當代中國佛教文史研究中的一件盛事,……基本上可以反映一代佛教文史大家周叔迦先生學思的全貌。”方立天序指出:“《周叔迦佛學論著全集》的問世,必將嘉惠學林,推動佛學研究的開展,進而有助於弘揚佛教優秀文化傳統,有益於我國精神文明的建設和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構建。”對中華書局出版本書的意義,都作了高度的評價。

周叔迦(1899—1970),中國近現代佛教史上著名的佛教居士、佛教學者、佛教教育家、佛教活動家。從1927年研讀三藏起,到1970年逝世,親近佛教四十余年。這四十余年,也正是中國社會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四十余年,是中國佛教經歷鳳凰涅槃的四十余年。因此,我認為,《周叔迦佛學論著全集》既是叔迦先生一生研究佛學的結集;從某種意義上講,也反映了一個中國佛教學者、佛教知識分子在這翻天覆地的四十年中的心路歷程,並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中國佛教這四十年的歷史。

佛教起源於天竺,弘揚於中華。古代,它在中華大地綻開絢爛的鮮花,結成豐碩的果實,與儒、道一起,支撐起中華文化之鼎。但是,隨著中國封建王朝走向沒落,佛教也日趨衰敗。其實,作為人類社會,有宗教存在是正常的,沒有宗教存在卻是不正常的。然而,就某種宗教而言,它在某個社會能否生存,取決於它是否符合那個社會的需要。佛教雖然曾為古代中國需要,有過輝煌燦爛的歷史,但到了清末民初,它已經奄奄一息。當時,佛教被教內的革新派指斥為“死人佛教”,被相當一部分民眾視為晦氣之物[1],被主張科學與民主的新派人物當作封建迷信的代表。那麼,佛教是否已經走到窮途末路,無法適應新社會需要,只能被棄如弊履呢?面對這個嚴峻的問題,佛教界必須做出自己的回答。

本文無意對當年的佛教自救運動作全面的論述。只是想指出,叔迦先生家學淵源,又上過大學,對中西文化均有深入的了解。他雖然是佛教徒,但不是僧人,並非出自叢林,這使他有別於太虛這樣的佛教革新人士。他雖然接受了現代科學的熏陶及現代治學方法的訓練,但他之鑽研大藏,他之學習、研究佛教的目的是出於信仰,出於個人的安身立命乃至振興中國的佛教,這又使他有別於湯用彤這樣的教外學者。因此,以叔迦先生為代表的這樣一批中國佛教知識分子的活動,在整個中國佛教自救、自強的運動中,具有獨特的地位。

通過《周叔迦佛學論著全集》,我們可以看到,以叔迦先生為代表的中國佛教知識分子,他們既保持著佛教的本位,又努力與東漸的西學接軌。他們應因著時代劇烈的變動、社會需要的變化,重新審視佛教的歷史與傳統,審視佛教教理中那些在當時依然有著生命力的積極因素,力圖使佛教既如理如法,又應時應機地煥發其固有的生命力,以努力維護佛教的生存權,爭取發展權。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佛教進入中國近代史上前所未有的黃金時期。為什麼佛教能夠在百年中,從清末民初的極度衰敗發展到今天這樣欣欣向榮的局面?除了其他種種因素之外,佛教本身的轉軌,無疑是極其重要的原因。而佛教能夠從被社會所貶斥轉軌到為社會所認同,離不開無數相關人士的努力。叔迦先生就是為促成佛教的轉軌做出了歷史貢獻的代表人物之一。比較《周叔迦佛學論著全集》中30、40年代發表的論著與50、60年代發表的論著,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這種努力的軌跡。因此,《周叔迦佛學論著全集》成為我們了解、研究中國近現代佛教的必不可少的重要資料。

《周叔迦佛學論著全集》總結了叔迦先生一生對佛教研究的成果,內涵了許多深思熟慮、真知灼見,也處處體現出轉軌期承上啟下的特點。詳細研究與總結叔迦先生在這部著作中給我們留下的精神財富,不是我這篇小文章所能承擔的。但我想要說的一點是,拜讀《周叔迦佛學論著全集》,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感受,就是文章中表現出來的那種開放、大度、平實的人格魅力。

在90年代末撰寫的《季羨林與佛教研究》中,我曾經對20世紀中國佛教研究的情況,作過一個概要的敘述:

佛教傳入中國大約2000年,已經溶化到中國人的血液中。說起中國人對佛教的研究,應該說從佛教傳入之日起就開始了。但那時的研究大都具有很強的“黨性”,或者為了信仰而研究,或者為了反對而研究。真正把佛教作為一個客觀對象,並在現代科學的意義上進行學術性的研究,則是本世紀才出現的。

本世紀中國的佛教研究,其實也有各種各樣的形態。有些承古代的余緒,其研究的目的仍為信佛或反佛。當然,時代不同了,表現的方式也有不同。如以楊仁山、歐陽漸為代表的金陵刻經處系與以韓清淨為代表的三時學會系,就是為信仰而研究。但他們不是單純為個人的信仰,而是企圖由此找到一條挽救積貧積弱的中國的良方。范文瀾為反對而研究,這是把佛教當作神權的代表,不破不立,破除神權是為傳播馬列主義開路。真正把佛教當作客觀對象的,在本世紀上半葉,則主要有梁啟超、胡適、湯用彤、馮友蘭等。當然,世界上的事情是復雜的,絕對的純也是不存在的。承古代余緒的,不少人接受了現代的研究方法;而把佛教當作客觀對象的,本人有時則不免對佛教產生這樣那樣的感情。更有一些人的立場大體處於上述兩者之間,典型的如周叔迦先生。他既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又是一個嚴謹的學者;既為信仰去從事研究,也不懈追求學理的真實。[2]

在上文中,我把近代中國佛教研究者分為三種不同的類型[3]:一、為信仰、傳播佛教而研究;二、為反對、破除佛教而研究;三、不是簡單地信仰或反對,而是抱著“理解的同情”,把佛教作為客觀對象去研究。

應該說明,上述第一種研究者,本身大多是秉持三歸、抱有虔誠的信仰的居士,他們的信仰深深地貫透到他們的研究中。如上文所述金陵刻經處系與三時學會系都是為信仰而研究,因此他們的衛道立場、宗派立場極其鮮明。其中以歐陽漸為核心的支那內學院派尤可作為代表。歐陽漸的學問,原本上承楊仁山。楊仁山服膺《起信》,主張以《大乘起信論》理論作為中國佛教的根本。但經日本、中國對《大乘起信論》是否屬於偽經的大爭論,歐陽漸便公開拋棄師門成說,轉而弘揚唯識。其弟子呂澂更是撰寫《楞嚴百偽》,站在唯識的立場上,對屬於真常唯心的如來藏理論,進行全面的批判。當年楊仁山曾經站在中國佛教的立場上,批判過日本的淨土真宗,認為其教理不符合佛說。而歐陽漸對《起信論》的擯斥、呂澂對《楞嚴經》的批判,則完全是站在中國佛教某一派別理論的立場上,排斥中國佛教的另一派別理論。按照佛教傳統,居士應該依怙僧團。而這批居士竟自己開堂說法,自己收徒立派,甚至批評僧團主張的佛教理論,這是人們把這些研究者所代表的佛教稱為“居士佛教”的重要原因。[4]

叔迦先生也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居士,也是為了信仰、傳播而研究佛教,因此,嚴格地講,他應該屬於上述第一種類型的研究者。但他的態度卻又與上述研究者有所不同。如我上文所說,他既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又是一個嚴謹的學者;既為信仰去從事研究,也不懈追求學理的真實。從《周叔迦佛學論著全集》,我們可以看到,他的佛學研究,沒有派別的傾向,也較少衛道的色彩。他總攬印度佛教、中國佛教,寫出《印度佛教史》、《中國佛教史》、《中國佛學史》。他對中國佛教八宗都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寫出《八宗概要》。對當時的顯學唯識,他勤於鑽研,撰寫了《唯識研究》、《新唯識三論判》、《唯識哲學》。對於絕學因明,他也沒有少下功夫,撰寫了《因明學表解》、《因明新例》、《因明入正理論釋》。為回應當時的學術熱點,他編纂《牟子叢殘》;為普及佛教知識,他編纂《法苑談叢》。他既注意佛教典籍、文獻的研究,又不懈地從事佛教歷史資料的搜集。他在佛教理論、佛教文史方面作了這麼多的工作,但本人沒有什麼特定的宗派傾向。在他的工作中,我們所看到的,是一顆平常心,一顆求真務實的心。

郁郁乎文哉,吾從周。

2007年2月14日於通州古運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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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魯迅小說《阿Q正傳》,有阿Q出門遇見尼姑,認為晦氣的描寫。

[2] 方廣锠:《季羨林與佛教研究》,載《敦煌研究》,2002年第一期。

[3] 由於原文的主題是論述季羨林對佛教研究的貢獻,所以對近代中國佛教研究者的類型分析,只涉及學術界,亦即俗界;未涉及宗教界,亦即僧界。實際上,近代中國佛教研究者的類型,僧俗兩界顯示出不同的態勢。就僧界而言,也可以分為兩種類型,一種以虛雲、谛閒、印光、月霞、弘一等為代表,可稱為傳統型。一種以太虛為代表,可稱為革新型。

[4] 當然,我們不能把這種爭論看成單純的派別之爭,這未免貶低了上世紀那場爭論的意義,也侮辱了參與爭論的諸位先生的人格。實際上,這些先生並非出於狹隘的宗派意氣,而是為了心目中的真理,為了佛教的純正而爭論;他們的這些爭論,涉及到印度佛教、中國佛教的一系列重大理論問題。問題雖然並沒有解決,但這些問題的提出,對我們正確認識佛教的思想理論及其歷史發展,有著極為重要的理論意義。正因為那次爭論涉及的“如來藏”問題並沒有解決,因此到了上世紀80年代,日本又有“批判佛教”的興起。所謂“批判佛教”,從某種程度上,可以看作是前此那場大爭論,在新的時代以新的面貌的繼續。“批判佛教”剛興起時,中國學者基本沒有介入。但近年來,中國學者對“批判佛教”的興趣越來越濃,新的論著不斷湧現;而在日本,經過若干年的沉寂之後,“批判佛教”也有再次興起的勢頭。所以出現這種局面,原因固然可以從多方面去分析,但其底蘊,依然可以看到當年的老問題在醞釀、在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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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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