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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光烈教授:玄奘大師與世間淨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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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大師與世間淨化論

弁言

流光如矢,歲月蹉跎。當我提筆寫弁言之際,不禁思緒萬端。半世紀以聲之事,一幕幕出現於腦海裡。

四十年代初期,我在國事、家事、身事異常艱難、資料奇缺的情況下,為了達到進支那內學院蜀院(在四川江津)的目的,寫《唯識綱要》數萬言,寄呈先大師歐陽競無先生請益,遂入內學院學習,攻讀玄奘哲學。四九年開始,任教於雲南大學文史系,不能研究佛書,隨後在極左思想影響下,寫了《玄奘及其哲學思想中之辨證法因素》一書【一】率多謬誤之言。十年浩劫,且因是書而下放十載。八十年代中期,代南京大學輔導留學生和國外進修學者,講法相唯識學。應他們的請求。遂將書修訂,更名為《玄奘哲學研究》,由國際友人資助,在上海出版,迄今又一紀矣。多年來,在邊教邊學的過程中,“學然後知不足”,故對《研究》仍不滿意,然因資料缺乏,也無心重寫。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全國著名專家學者十一位聚集北京中國社會科學院,倡議“開展玄奘研究和修復玄奘故裡與玄奘紀念館,得到各方積極響應。一九九四年四月,我應邀參加在洛陽、西安兩地舉行的首次中國國際玄奘學術研究會。與會的中外著名學者百余人一致認為,開展玄奘學術研究有極重要的學術意義和現實意義。這給我很大的鼓勵,遂在百忙中又將原書增訂一次,作為近年研究玄奘學術的匯報。

先大師呂澄先生有雲:“佛家的好處正在深入人生,凡佛所說,無不從人生發端,又無不示人生歸趣,出世雲者,謂超越世俗,更深進真實也,豈即離世絕世哉!。【二】為了體現內學院歐陽、呂二師人生佛教的宗旨,又將原書更名為《玄奘大師與世間淨化論》。

書中談到佛家辯證法時,常引德國大哲學家黑格爾之說,以資佐證;談到種子功能時,又間以氣功師之說為例,蓋取於文益禅師所謂“一切聲是佛聲,一切色是佛色”(三),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之意。

原書附錄九篇,其中《燈錄》已載於拙作·《論撣學》中,《度牒在來代社會經濟中之地位》已載於台灣張曼濤先生主編之《現代佛教學叢刊》中,茲不贅錄。其余七篇,因與本書關系密切,仍然保留。另僧附錄二,乃從未刊載理論精僻之《先大師呂澄先生與人論學書》二十二篇,其中梅撷芸(字光曦,乃黃念社居士之舅父)等諸先生之書,已不可見。惟熊十力先生與呂先生說辯論之書共一十七篇,妙義橫生。今人百讀不厭。錄之以饷讀者。

第一章 玄奘大師生平事略

一.三朝古都,孕育哲人

在今河南省九朝古都洛陽市東南四十公裡的偃師縣,有一個缑氏鎮陳家村。公兀六零二年(即隋文帝仁壽二年),我國唐代偉大的佛學學、旅行家、翻譯家和文學家——玄奘三藏大師就出生在這裡。偃師之名,源於殷周之際。公元前一零二七年,周武壬率兵車二百輛,虎贲三千人,甲士四萬五千人,聯合其他部落、方國,從孟津渡黃河,與殷軍戰於牧野。攻入朝歌後,殷纣王子鹿台自焚,商亡。“武王伐纣之後,在今偃師築城以息偃戎師,因名其城為偃師。明代偃師縣城(今老城),城周六裡八十步,東南西北四面有門,東日朝陽門,南日伊洛門,西日接洛門,北日邙山門,即當年武壬息兵之地”【四】

早在原始社時期,偃師大地已經顯爪出它的先進性和重要性。黃帝是華夏民族的共同祖先。相傳黃帝曾祭於洛水,又游於洛水之上,過伊洛交匯處,由洛水入洞,。受龍圖於河,龜書於洛,赤文篆字”。可見黃帝曾在偃師一帶活動。《史記》說:“帝喾高辛氏,黃帝之曾孫也。”有關史籍還說,“亳本帝喾之墟,在禹貢豫州河洛之間”。亳邑故城,在洛州偃師縣西十四裡,本帝喾之墟,在禹貢豫州河洛之間。”毫邑故城,在洛州偃師縣西十四裡,本帝喾之墟,商湯之都也。可見縣城南面、西南面一帶曾是帝喾活動的中心地區。據卜辭證明,商認帝喾為高祖,祭祀十分隆重。還傳說,堯帝曾游子洛水和首陽山…:,帶,首曲山在縣城西北七公裡處,大禹曾治理過伊、洛二水,並開鑿軒轅山。禹建立夏王朝,父子相傳,“家天下”代替了“公天下”。他的孫子太康居於斟尋,有窮後羿與夏桀王也居於此。經考古發掘和不少學者的研究,這個斟尋就在今偃師翟鎮鄉二裡頭村,也即馳名中外的二裡頭文化遺址。可見偃師曾是夏王朝的國都所在地。“伊洛竭而夏亡”,由成湯建立的商王朝,其都城西亳即在偃師城(指老城)西二十裡的屍鄉亭,史有明文。這一帶還流傳著許多關於屍鄉和亳邑的傳說,保存著伊尹墓,湯王陵、湯王池也距此不遠。

周武王滅殷商,武王死。其子成王繼位,周公輔政,遵從武王遺志,決定興建洛邑。在洛水北岸築了二城:一日王城,一日成周城。成周城東西六裡十一步,南北九裡一百步,其城大部分都在今偃師縣境。後至東周,大約二百余年,國都即設在成周城。

總之,“自原始公社解體,夏代立國開始,就在偃師大地升起了中國文明的第一線曙光。國都是一個國家文明文化發展的標志。位於偃師境內的夏都斟尋,商都西亳,以及周代的成周城,都是國家文化的偉大中心和偉大代表!由偃師建都之早,建都王朝之多(其後東漢劉秀建都洛陽、曹魏、西晉、北魏皆都於此,故有“九朝古都多在偃”之說),建都時間之久,足以說明:自古以來,偃師大地就是經濟、文化最發達昌盛的地區,而玄奘正是在這樣豐腴的文化土壤中孕育出來的偉大文化名人”【五】。

二.中國第一次國際玄奘學術討論會與玄奘節

為了研究學習和紀念這位蜚聲中外的偉大哲學家、因明家、翻譯家、旅行家、中外文化交流的使者、世界文化的巨人,一九九四年四月十六至二十二日,由北京玄奘研究中心與洛陽和西安的有關單位聯合組織在洛陽偃師和西安兩處召開中國國際首次玄奘學術討論會,中外學者數百人參加。會議期間,與會者一對致倡議,以每年四月十六日為“玄奘節”,在每年節日期間,都必須舉行活動,紀念這位偉人。
 
三.幼年之玄奘
  
玄奘生於隋開皇二十年(公元六零零年,以下括號內的數字均系公元時間),卒於唐麟德元年(六六四年),享年六十五歲。他的學術活動時間,在七世紀二十年代到六十年代,當隋末唐初之際。【六】他的出:身,據慧立本彥除箋的硅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說:“法師諱玄奘,俗姓陳,陳留人也。漢太丘長仲弓之後,曾相欽,後魏上黨太守。相康,以學優仕齊,任國子博士,食邑周南,子孫因家,又為缑氏人也(今河南偃師縣境內)。父慧……早通經術,……好儒者之容,時人方之郭有道。性恬簡,無務榮進。加屬肩政衰微,遂潛心墳典。州郡頻貢孝廉及司隸辟命,並辭疾不就,識者佳焉。有四男,法師即第四子也。幼而珪璋特達,聰悟不群。年八歲,父坐於幾側,口授《孝經》,至‘曾子避席’,忽整襟而起。問其故,對日:‘曾子聞師命避席,玄奘今奉慈訓,豈取安坐。’父甚悅,知其必成。召宗人語之,皆賀日:‘此公之揚鳥也’。其早慧如此。”【七】

  據此,奘師是世家出身的一個非常聰俊、坐言立行的翩翩公子,從小就受到他父親的倫理教育。他的二兄素,法名長捷,出家較他還早,也是一個大名鼎鼎的和尚,。風神朗俊”,不但精通內典,而且“兼通書傳,尤善老莊”。這樣的父兄對少年時代的玄奘自然有很大的影響,他的出家也是由他的二兄長捷直接導致的。

  四.少年出家,游方參學

  隋炀帝大業五年(六零九年),奘師年十歲,父·卒,二兄長捷將他攜往東都(洛陽)淨土寺為少年行者(童行),開始學習佛教經典,先讀《維摩》、《法華》等經。十三歲時,隋炀帝在東都度儈,師因年少,不在錄取范圍,但由於大理寺卿鄭善果“有知士之鑒,不次錄取。,始得出家子淨土寺,法名玄奘。出家後,從景法師學《涅架經》,從嚴法師學《攝大乘論》。公兀六一八年(唐高祖武德元年),奘師十九歲,因瓦崗起義軍攻洛陽,中原兵亂,遂與兄長捷遂投奔長安,展轉入蜀。到成都後,聽寶暹講《攝論》,向道基學《毗昙》【八】,道基贊歎他平生“未見少年神悟若此。。向道振學《迦旃延阿毗昙》(即《阿毗昙八犍度論》,奘師重譯為《阿毗達磨發智論》),。敬惜寸陰,勵精無怠,二三年間,究通諸部”,始受具足戒,並坐夏學律。【九】

  奘師在蜀四、五年間,研究大小乘經論與南北地論、攝論各派各家學說,與兄長捷同為蜀人所欽仰,時人為之語日:“昔聞荀氏八龍,今見陳門雙骥。”名聲傳揚於吳、蜀、荊、楚間。“益州(四川)經淪,研綜既窮,更思入京,詢問殊旨。。他聽說道深(《成實》學者)在趙地講學,乃計劃從巴蜀沿江東下,然後北上相州(河南臨漳縣)、趙州(河北趙縣),達於京師,為長捷所阻。

  唐高祖武德六年(六二三年),奘師二十四歲,私與商人結伴,沿江而下,達荊州天皇寺。在寺講《攝論》、《毗昙》各三遍,深得漢陽壬李鑲的贊賞,是年冬末,奘師沿江東下,經揚州、吳郡【一零】等地,與成實學派名僧智琰晤面。智琰以六十之年,執禮甚恭。

  北上相州,從名儈慧休學《雜阿毗縣心論》,從道深學《成實論》。武德八年(六二五年)秋,西赴長安,住大覺寺,從道岳、僧辨學《俱捨論》,從法常學《攝論》,從僧會學《涅槃》,由是“擅聲日下”,。譽滿京邑”。僕射肖瑀欽佩他的智慧超群,奏請令他住在莊嚴寺(大概是備當時十大德之選),但這不是奘師的素志,因為奘師從武德以來,歷游吳、趙、魏各地,終達周、秦,凡有講筵,都曾參加。當時諸家之學,雖然各有專精,可是意見紛歧,還很難融貫。這時恰逢印度佛教學者波頗密多羅(明友)東來,—啟示了當時那爛陀寺戒賢所授的《瑜伽師地論》才可總赅三乘學說這一個途徑,於是,發心前往印度尋覓《瑜伽》論書的全文,以便窮其究竟。奘師上表,請求西行,但主管的官員不許,只好留京遍學梵書梵語,等待機會。

  五.九死一生,為法西行

  唐太宗貞觀元年(六二七年),奘師二十八歲,佛教大小乘的欽理都給他弄通了。奘師不滿意當時非常紊亂的中國佛學;同時又受了印度那爛陀寺來華傳譯的高僧明友的影響,知道那爛陀寺的學術研究盛況,知道戒賢是瑜伽學的權威,瑜伽學的的大本《瑜伽師地論》廣博精深總赅了三乘學說而為佛家哲學之總匯,於是,奘師決心往印直探佛學的堂奧,取《瑜伽師地論》回國。貞觀二年(六二八年),他趁北方霜災(“因關東、河南、隴右沿邊諸州霜害秋稼”),唐統治者准允道俗四出就食的機會,偕秦州儈孝達,同至秦州(又名天水)。停一宿,結;伴去蘭州。次日起程赴涼州(在今甘肅),停留月余,探詢西域路徑,並為道俗講《涅槃》、《攝論》、《般若》等。玄奘往西求法之願為西域各國來往的商人所傳揚,“以是,西域諸城無不預發歡心,嚴灑以待”。事為新任都督李大亮所聞,逼令還京,幸賴當地慧威法師贊助,密派二弟子“竊送向西”,晝伏夜行,遂至瓜州(甘肅安西縣雙塔堡附近)。瓜州刺吏獨孤達尊信佛教,嚴聞法師到,甚歡喜,供事殷厚”,因訪西行路程。

  淹留月余,涼州追捕牒文到,幸得州吏李昌曲法成全,囑速離境。奘師苦於無人向導,正憂惘忙之際,得胡人石槃陀的受戒,願送過五峰,又經老翁贈識途老馬,遂准備偷渡瓠薩河,越玉門關。石槃陀懼前途險遠,又無水草,惟五峰下有水,須黑夜偷水而過。但一被發覺,即是死人,不願前往,奘師乃縱之還。“自是孑然孤游沙漠矣,惟望骨聚馬糞等漸進。,行八十裡經第一峰,幸得校尉王祥的支持,並將其介紹於第四峰校尉王伯隴,得僥幸而過,九死一生,以達伊吾(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哈密專區哈密縣)。

  奘師在伊吾停留十余日,本擬逾天山循道西行,經可汗浮圖(今新疆昌吉回族自治州),直奔突厥王庭,請得統葉護可汗的保護,以達印度北境,但為高昌王曲文泰所聞,遣使請至其國,“不獲免,於是遂行涉南碛,經六日到高昌國境白力城”(即唐之薄昌縣,今之辟展)。連夜數換良馬,夜半趕到高昌王城(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吐魯番縣東南六十裡的火焰山公社所在地東二裡)。

  文泰列燭出迎,拜問甚厚,備極優禮。停十余日,奘師欲辭去,文泰誓不放行,奘師絕食文泰見不可強留,乃“對母張太妃共法師約為兄弟,任師求法,還日,請住此國三年,受弟子供養”。奘師允許,停留一月,開講《仁王般若經》。文泰為師准備西行所需物品,極為豐.厚,又作二十四封書通屈支等二十四國。奘師。慚其優餞之厚”,乃上《啟》謝王。離高昌行數百裡,入用支(今新疆阿克蘇專區庫車縣),折服小乘一切有部的高僧不叉曲多。因。凌山(冰山)雪路未開,不得進發,停留六十余日。。

  起程西行二日,又前行六百裡,渡小碛,到跋祿迦國(今新疆阿克蘇專區間克蘇至拜城一帶),停一宿,又西行三百余裡,渡一碛,至凌山。山行七日,歷盡艱辛,出山後,經大清池(又名熱海,一作鹹海,今獨聯體吉爾吉斯共和國的伊塞克庫爾湖),西北行五百余裡,至素葉城,遇西空厥統葉護可汗。可汗“令達官答摩支引送安置”。款待數日,送奘師到迦畢試國。

  奘師從素葉城西行四百余裡,經屏聿,又西行百四、五十裡至咀邏私城,又西南行二百裡至白水城,又西南行二百裡至恭御城,又南行五十裡至奴赤建國,又西行二百裡,經赭時國,又西行千余裡,經竄堵利瑟那國,西北進入大碛,無水草,尋遺骨進五百余裡,至飒秣建國,以佛法化度國王。又西南行三百余裡至羯霜那國。從此西南行二百裡入山(帕米爾高原的西部邊緣),山行三百裡,逾鐵門(以上城國均在今獨聯體國家),到達睹貨羅國境(今阿富汗北部)。晤西突厥統葉護長子,高昌王妹婿咀度設。咀度設旋為其子所藥死,奘師因留月余,並折服小乘達摩僧伽。南下到縛喝國都城西南的納縛儈伽藍,瞻禮佛教遺跡。遇磔迦國小乘三藏般若羯羅(慧性),相見甚歡,共研究《毗婆沙論》。

  月余,奘師接受.銳秣陀、胡實建兩國王的邀請,至其國槃桓數日,即同慧性自縛喝國南行,入揭職國(均在今阿富汗),東南進入大雪山(今興都庫什山的伊拉克斯奇山),行六百裡,倍極艱險,出睹貨羅境,入梵行那國(在興都庫什山麓),為其國摩诃儈抵學僧阿梨耶馱婆(聖使)、阿利期那(聖軍)所歎服。同往巡禮佛教遺跡,經十五日,出梵衍那二日,逢雪迷路,至一沙嶺,遇獵人示道,度黑山,至迦異試國境(仍在阿富汗),又為國王所邀請,到大乘寺說法五天,當時名僧秣奴若量沙(如意聲)、阿梨耶伐摩(聖胃)、求那跋陀(德賢)。鹹皆惬服。。安居訖,慧性為睹貨羅王請回,奘師乃東進六百余裡,越黑嶺,進入當時北印度境。

  入印度後,奘師先到濫波國(今阿富汗東境的拉格曼)停留三日,下嶺渡河至那揭羅喝國(今阿富汁的賈拉拉巴德)的都城,觀禮佛教遺跡。都城東南二裡許相傳為阿育壬所造的竄堵波和佛陀“敷鹿皮衣及布發掩泥得受記處。,西南十余裡為“佛買花處。遺跡。又東南度沙嶺十余裡到醯羅城(即佛頂骨城)。禮拜佛骨,又到燈光城西南二十余卷裡塑波羅龍王窟,參觀“佛影。

  東南山行五百裡到健陀羅國(包括旁遮普以北的今巴基斯坦共和國白沙瓦市和拉瓦爾晶第地區)的都城布路沙布羅(巴基斯坦白沙瓦西北)。健陀羅佛教屬於一切有部的勢力范圍,在迎膩色迦王時代極為興盛,流傳到中亞和中國,是為北傳佛教。其都城為當時東西文化交流的要沖,亦為北傳佛教東傳的重鎮。古代印巴次大陸的佛教著名論師羅延天、無著、世親、法救、世友、如意、脅尊者都生於此地。同時,健陀羅又是佛教藝術發源地之一。

  奘師在此參觀雀離浮圖之後,東行百余裡,渡大河,至布色羯邏伐底城城東參觀阿育王所造“過去四佛說法處”的竄堵波,城北觀禮佛陀為菩薩時的千生捨眼竄堵波,並將高昌壬所贈金銀绫絹衣服等分留各處供養。

  奘師又從此東南行二百余裡至跋虜沙城,巡游蘇達拿(善興)以白象施與敵國的竄堵波,東南行經烏铎迦漢城荼城,北逾山涉川,行六百余裡到烏仗那國(今巴基斯坦斯瓦特那)國都參觀佛教遺跡,東行二百五十裡,入大山,到蘇婆伐竄堵河的上源阿波邏羅龍泉,巡禮佛陀行化的遺跡。再溯印度河而上,到烏仗那舊都達麗羅川,睹末田底迦木刻的彌勒佛造像。

  巡禮畢,還歸烏铎迦漢荼城,又南渡印度河,至咀叉始羅國(約在今巴基斯坦伊斯蘭堡西部拉瓦爾晶第附近),參觀阿育王所建的釋迦捨頭竄堵波,從此北界渡信度河,東南行二百余裡,經大石門,游覽捨身飼餓虎的遺跡。東南山行五百余裡至烏刺屍國(今克什米爾的哈查拉)。東南登山履險,度鐵橋;行千余裡至迦濕彌羅(舊稱廁賓)的西門戶——石門,國王撥邏勿羅孫拉二世遣母弟將車馬;來:迎;投宿於大月氏國王胡聿斯所建的護瑟迦羅寺。行數日,漸:近王城,抵達摩捨羅【一一】國王率群臣及沙門千余人,持幢蓋煙華;來迎,請奘師乘大象入城,住於閣耶因陀羅寺。次日,國王請奘入宮供食,與名僧數十人討論教義?並命二十人助奘師寫經;五人供承驅使。奘師亦事.此國中第——大德僧稱(亦雲僧勝)聽受《俱捨論》、《順正理論》及聲明,並與其中毗戌陀儈诃(淨師子)、辰.那飯茶(最勝晾);蘇伽密多羅(如來友)、婆蘇密多羅(世友);蘇利耶提婆(日天)、辰那咀邏多(最.勝;救)等論難。

  迦濕彌羅之迦膩色迦王刍力弘揚佛法;,與印度阿育王並稱。·他組織五百名佛教徒整理佛教典籍,舉行《大毗婆沙論》結集(即第四次結集),集一切有部宗義之大成。奘師得國王之助,在此停留,鑽研經藏,從僧稱受學,為日後周游五印和回國翻譯佛經奠定基礎。

  公元六二九年,奘師三十歲。是年秋,他從迦濕彌羅啟程,西南逾山澗,行七百裡,經半奴嗟國,東行四百’余裡,經、曷邏僕:羅國閣(均在今克什米爾),東南下山渡水七百.余裡,抵磔迦國(指整個旁遮普平原),停留一月,就一老婆羅門(龍猛弟子)學《經百論》和《廣百論》;學畢;,又東行五百余裡到至那僕底國的突捨薩那寺(樂授寺),從毗膩多缽臘婆(調伏光,北印度王子)學;《對法論》(《阿毗達摩雜論集》)及顯宗論(《阿毗達摩顯宗論》)。

  停留四月,又到閣爛達那;國(在印巴二國)的那迦羅馱那寺,從旃達羅伐摩(月胄)受學《眾事分毗婆沙》。停留四月,復行二千余裡,出北印度,至中印度境,抵竄祿勤那國,從閣耶毯多受《經部毗婆沙》。

  公元六三一年春,奘師又渡河東進,至秣底補羅國,巡禮德光伽藍、眾賢論師窣堵波以及毗末羅密多羅遺身處,從密多斯那學《舊捶三第泺論》(《辨真淪》)、《隨發智論》-學畢,奘師北行三百余裡經婆羅吸摩補羅國東南行四百余裡至瞿毗霜那國,東南行四百余裡經塵醯制怛羅國,又南行二百余裡渡殑伽河,西南經毗羅刪拿;向東南二百余裡至劫比他國(以上諸國均在印度),觀禮佛陀上天為其母摩耶,夫人說法的“三寶階”遺跡。又從此東南行二百裡抵達當時稱霸五印的戒日王統治的羯若鞠閣國(國都恆河西岸的曲女城,即今印度北方邦的卡諾吉),在跋達羅毗诃羅寺住三月,從毗離耶犀那三藏就學佛使《毗婆沙》和月胃《毗婆沙》之後,東南行六百余裡渡號伽河,南經阿逾陀國(為印度佛教七大聖地之一),巡禮大乘佛教瑜伽行派的偉大導師無著、世親的遺跡和佛陀行化的遺跡;之後,奘師再從此順恆河東下,中途遇險,以鎮定、機智得死裡逃生。:,

  奘師又向東行三百余裡,渡恆河;,經阿耶穆迭國,東南行七百余裡,再渡恆河、南阄牟那河,北至缽邏耶伽國(二國均在今印度北方邦),參觀戒日王;每五年舉行,-次的無遮大會的大施場、佛陀降伏外道處以及提婆(聖天)作《廣百論》挫小乘、外道之遺跡。從此西南入大林,多逢惡獸野象,經五百余裡至僑賞彌國,參觀佛教遺跡。東北行五百余裡至鞞索迦國觀禮佛教遺跡。又東化行五百余裡至室羅伐悉底國的國都捨衛城(印度佛教聖地之一),巡禮佛陀往日說法行道遺跡。

  從此東南行八百余裡,至佛陀故鄉劫比羅伐竄堵國(古代僑薩羅的附屬國,在喜馬拉雅山南麓的尼泊爾境內,巴達利亞)巡禮佛陀誕生地藍毗尼園遺跡。從此東行荒林二百余裡,巡視阿育王所建捨利塔和沙彌伽藍以及佛陀逾城出亡解下璎珞、服飾、白馬、遣車匿歸報父王等遺跡,又經歷艱險的大森林至拘屍那羅國(印度、泥泊爾交界處)朝拜佛陀涅槃的遺址。從此經行七百余裡,至佛陀初轉*輪的鹿野苑,順現伽河東行三百余裡經戰主國轉向東北,再渡恆河行一百四五十裡到吠捨鱉國,巡行佛陀行化遺跡、耶捨等七百佛教徒重勘律典舉行第二次結集的遺跡。南沿恆河百余裡到濕吠多補羅城,得《菩薩藏經》。

  奘師又從此南渡恆河,到摩揭陀的波吒鱉子,停留七日,巡禮聖跡,又西南行六七由旬至羅磔加寺,又南行百余裡,觀禮佛陀成道處的菩提樹與金剛座,時逢眾儈解夏,遠近輻湊數千人,停八、九日禮拜方遍。

  當時印度最高學府那爛陀寺(在印度比哈爾邦巴特那以東的巴臘貢村)的儈眾聞奘師已抵金剛座,特派四位長老前往迎接,到達寺莊,更有二百余僧與千余檀越將幢蓋花香復來迎引,贊歎圍繞,迎入那爛陀。【一二】

  六.那爛陀寺盛況

  由季羨森等校注的《大唐·西域記校注》(一三)雲:那爛陀,梵文Nalanda音澤,又譯那難大、那難,意譯施無厭(na——alam——da)。本書中關於此寺名稱起源是根據佛本身故事中的傳說。在義淨的《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中記有另一說法:“此是室利那爛陀莫诃毗诃羅(Sri—nalanda—mahavihara),唐譯雲吉實神龍大住處也。西國凡喚君主及大官屬並大寺捨,皆先雲室利,意取吉祥尊貴之義:。那爛陀是龍名,近此有龍,名那伽爛陀(Na—Ra—landa);故以此為號;。毗诃羅(Vihara)是住處義,此雲寺者,不是正翻。”

  那爛陀的歷史相當悠久,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六世紀,即佛陀和大雄的時代。耆那經典如《儀軌經》(Kalpasutra)等都曾提到那爛陀,說這是王捨城西北的一個富庶郊區,有許多美麗屋捨園林,耆那教主大雄在這裡至少度過十四個雨期;說那爛陀有一百多個耆那教殿堂,佛教殿堂更不計其數(Ha,mann ia—cobi澤Kalpsulra,64頁)。佛典如《大涅槃經》(Mahaparinibbana—Sutta)等也提到那爛陀。附近的庵沒較園是釋迦牟尼經常到的地方,附近還有捨利弗的生地那羅聚落(Nalakagrama,《普曜經》中作那爛陀村)。又據南傳的Nikayasamgraha一書記載,第三次結集後,佛教發生部派分岐,大眾部僧倡曾在那爛陀集會討論,此後那爛陀遂被視為說一切有部的中心。藏文文獻如多羅那它《印度佛·教史》上也提到那爛陀,稱它是一地名,阿育王在此施地建寺,是為那爛陀寺建立的開始,並稱龍樹(Nagarjuna約公元後二世紀)曾在此修業,後成為主講。還說提婆(Aryabe—Va公元四世紀)、無著(Asanga)、世親(Va—subhandu)等都曾在此講學。不過多羅那它這些記載可能得於傳聞,因為在那爛陀遺址中至今還未發掘出任何公元四世紀之先的銘文。目前出土的最古文物是三谟陀羅笈多王時的銅槃以及鸠摩羅笈多王時代的貨幣。因此近代學者大都認為此寺建子公元五世紀之後,在此以前即使建寺,規模也很小,不為人們所重視。因為五世紀初法顯在王捨城巡禮時只提到那羅聚落,而無關於此寺的任何記載。又《大唐西域記》所提到的建立那爛陀僧伽藍六院的各君王都為五、六世紀之人。

  又據義淨《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那爛陀寺,乃是古王室利爍羯羅跌底(Srisakra—ditya)為北天芯刍曷羅社槃所造。此寺初基,才余萬堵,其後代國王苗裔相承,造制宏壯。”上文中的泺羯羅跌底即帝日王,與玄奘所記相合。經過多次擴建後,那爛陀寺的規模十分宏大。

  那爛陀寺的擴建工作一直持續了許多代。據《大唐西域記》載,帝日、覺護、如來護、幼日、金剛諸王各建一院,連同戒日王所建,共有六院,而道宣的《釋迦方志》則稱那爛陀寺。總有七院”,義淨所載是八院。《來高僧傳》卷三《寂默傳》:“那爛陀寺,周圍四十八裡,九寺一門是九天王所造。。公元六至九世紀可算是那爛陀的極盛時期,十世紀時,規模依然不小。

  這一印度古代的最高學府不僅規模宏大,建築壯麗,藏書豐富,更重要的,是學者輩出。印度大乘佛教的許多大師都曾在此地講學或受業,玄奘留學印度的歲月也大部分在此度過。在那爛陀求學的儈徒眾多,《慈恩傳》卷三所謂。儈徒主客,常有萬人。。

  在那爛陀寺研習的科目,除佛教哲學;外,也兼習印度古代各種學說。《慈恩傳)說:。並學大乘,兼十八部及俗典《吠陀》等書,因明、聲明、醫方、術數亦俱研習。寺內講座,日百余所。學徒修習,無棄寸陰。”我國高僧除奘師外,玄照曾在此寺學習三年,此外如義淨、慧輪、智弘、無行、道希、道生、大乘燈以及新羅人慧業、阿離耶跋摩等,也都曾到那爛陀寺留學過。吐番赤松德贊曾禮聘那爛陀的大師寂護(Santaraksita)及其大弟子蓮花生(Padamasambhava)大師去西藏弘法。

  那爛陀寺大約毀於一二零零年左右(即南來慶元、嘉泰之間)的兵變,直至本世紀,始重見天日。

  那爛陀寺的地址,據康寧哈姆實測,考定為巴特那縣境內Rajgir村(即舊壬捨城)西北七英裡處的巴羅貢(Baragoan)村……一九一五年在當時印度政府考古局的主持下,人們根據《西域記》的記載從事發掘工作,出土的精美銅像、銅槃、印章等文物約在千件以上。那爛陀寺的公章(文日“室利那爛陀摩诃毗诃羅儈伽之印。),尚完整無缺,尤顯珍貴。

  在那爛陀寺附近有一座中華寺,由中國儈人管理。一九五七年,印度政府曾在那爛陀遺址附近修建玄奘紀念堂,一九五七年一月,“中國政府捐贈印度三十萬元,作為在這裡建築玄奘紀念堂的費用,並且提供這個紀念堂的設計圖”。【一四】

  根據奘師《大唐西域記)的記載以及《校注》中的幾條注釋,我們知道那爛陀寺是當時五印有名的學術中心,它的學術(寺學)代表著印度文化最高水平。五世紀以後曾有許多我國學者到這裡參學,也有許多印度學者從那爛陀到我國來,它是當時中印兩國文化學術思想交流的中心。

  奘師到那爛陀時,正是“至德幽邃。的戒賢大師主持。這時他已百余歲,據說是留壽等候奘師的,對奘師異帶器重。當時在那爛陀學習的有萬人左右,他們除了學習佛家哲學中的大小乘各派學說而外,印度古典哲學以及論理學(因明)、音韻學(聲明)、醫學(醫方明)、術數工藝(工巧明)等學科均在必修之列。寺中有學問的很不少,精通二十部經淪的學者有一千余人,精通三十部的有五十余人,精通五十部的連奘師在內有十人。至於戒賢大師,則一切經論,無不精通。

  七.周游五印,參訪名師

  奘師在那爛陀寺很受歡迎,被推為精通三藏的十大德之一。他請戒賢三藏講《瑜伽師地論》,同聽者數千人,歷時一年五個月,後又重聽兩遍,聽講引頃正論》、《顯揚》、《對法》各一遍,《因明》、《集量》等論各二雇遍,《中論》,《百論》各三遍。《俱捨》、《婆沙》;《六足》等論,他先在諸國聽過,至此更披尋決疑,兼學婆羅門《聲明記論》。如是在寺學習,歷時五年。【一五】

  其後,奘師離開那爛陀寺南游,經伊爛那缽伐多國(今印度比哈爾邦芒吉爾地區),從怛他揭多曲多(如來密)和孱底僧田(師子忍)兩師學《毗婆沙》、《順正理》等論,過瞻波(孟力口拉國鴦伽首都)等國入東印度境,經羯羅拿蘇伐刺那(其境在今印度西孟加拉邦北和孟加拉的馬拉白姆一帶)等國,折而西北,行至中印南橋薩羅國(其領域包括納格浦爾以南,錢達全部及以東康克爾一帶),參觀龍樹、提婆的遺跡。停一月有余,從善解因明的婆羅門學《集量論》。從此南行入南印度境,過案達羅國(今印度安德拉邦以海德拉巴為中心的地方),參觀阿折羅造石傘堵波及陳那著《因明論》遺跡。南越林野千余裡,至馱那羯磔迦國(今印度馬得拉斯克裡希那河河口兩岸地區),停數月,從蘇部底和蘇利耶二僧學《大眾部根本阿毗達磨》等論,他們也從奘師學大乘諸論。過珠利耶國(在今印度馬拉拉期邦)至達羅毗荼國(今印度安得拉邦南部,泰密爾納得邦北部)國都建志撲羅城,訪問達磨波羅(護法)的降生之處。奘師本擬與蘇部底、蘇利耶從此渡海到獅子國,適逢該國名儈菩提迷抵濕伐羅、阿跋耶鄧瑟哳羅與三百多僧人渡海前來,知該國正值饑亂,相與談論,其學識“亦不能出戒賢之解”,遂中止前往。玄奘乃與獅子國來的七十多名僧人從南印度繞道西印度,一路巡視,回返中印度。從此行二千余裡,經恭建那補羅國,從此西北,經大林暴獸之野,行二千四五百裡,至摩诃刺陀國(其域相當於今印度馬哈拉施拉那),向東北參觀印度佛教藝術聖地阿旃陀石窟寺。西北行千余裡渡耐秣陀河(納瑪達河),經跋祿羯咕婆國(今孟買邦西北布羅奇為其國都舊址),西北行二千余裡至摩臘婆國(約今孟買邦Cutch灣以東到中央邦馬爾瓦一帶地區),從此西北至伐臘毗國(其地各說不一),再從此北行千八百裡經瞿折羅國(今印度以北古吉拉一帶)。轉而東南行二千百余裡經嗚閣衍那國(今印度中央邦烏買因地區),又東北行千余裡經擲枳陀(今印度彭德爾甘特地區)等國,從此西行三千余裡至狼揭羅國(在今巴基斯坦俾路東南部;馬克蘭東部沿海一帶地方,為五印極西之地)。,

  從此折回,過臂多勢羅(約在今巴斯坦的信德省海德巴拉地區)等國,渡信度河,至北印缽伐多國,於此停兩年,學正量部《根本阿毗達摩》及《攝正法淪》、《教實論》等淪。從此東南行,仍還那爛陀寺。又至寺西低羅擇迦寺,從般若跋陀羅就薩婆多部三藏及《聲明》、《因明>>等論,咨決所疑。

  八.拳拳之心,不忘祖國

  貞觀十三年(六三九年)春末,奘師至杖林山,從勝軍居土就學。居士“博通古代印度宗教、哲學、天文、地理、醫方、術數,為七世紀時與戒賢齊名的學者”,;承受難陀之學,對於因明學造詣甚深。據《因明入正理論疏》,勝軍論師聲名獨擅五天,學藝超群,四方學者聞風來學。《慈恩傳》卷四:“軍本蘇刺佗國人,剎帝利種也。幼而好學。先於賢愛論師所學因明,又從安慧菩薩學聲明、大小乘論,又從戒賢法師學《瑜伽淪》。援至外籍群言、四《吠陀》典、天文、地理、醫方、術數,無不究覽根源,窮盡枝葉。既學該內外,德為時尊。……法師就之,首末二年,學《唯識決擇論》、《意義理論》、《成無畏論》、《不住涅槃論》、《十二因緣論》、《莊嚴經論》,及問瑜伽、因明等疑義”。【一六】

  “因思念故國,形諸夢寐,乃決意東歸”(《續儈傳》)。次年正月初,奘師隨勝軍居士參觀菩提寺捨利,並巡禮菩提樹等遺跡,然後辭別居士,還那爛陀寺。回寺後,應戒賢三藏之囑,為寺僧講《攝論》與《唯識決擇論》。作《會宗論》以折服師子光,據大乘正義以破順世婆羅門,以梵文著《三身論》以酬答鸠摩羅王(童子王)有關佛德之問,著《制惡見論》,在戒日王所主持的曲女城無遮大會上破正量部之說。

  奘師在赴曲女城無遮大會前,已辭別那爛陀寺諸師友,決定回國。會後次日,即向戒日王辭行。戒日王堅請奘師參與其六次的七十五天“無遮大施”後啟程。奘師無奈,只得偕戒日王往缽羅耶伽國參與大施會。會後奘師又辭行,戒日王又堅請奘師再留十三日之後,奘師再辭行,戒日王不便再留,決定遣使送奘師從海道回國。奘師為了不負與高昌王曲文泰的前約,寧捨近就遠,取道北路,訪問高昌,以謝當年一路相送的盛情。臨行,奘師對戒日王所送珍寶財物一概辭謝,僅接受途中實際需要的曷刺鳌帔,金錢三千,銀錢一萬。別三日,王更與鸠摩羅王、跋吒王等各將輕騎數百又來相送。戒日王又以素氈作書,紅泥封印,使達官數人奉書送奘師所經諸國,令送至漢境。【一七】

  貞觀十五年(六四一年)孟夏,奘師自缽羅耶伽國啟程返國,在西南大林野中行七日經僑賞彌國,轉向西北行一月余,歷經數國至毗羅那拿國,遇那爛陀寺同學師子光,被邀在該地講《瑜伽決擇》及《對法論》等二月。復西北行一月,經數國至閣蘭達那國,停留一月,烏地王遣人引送西行二十余日至僧诃.僕羅國,時已歲暮。

  貞觀十六年(六四二年),奘師四十三歲,從儈诃僕羅國啟程,山澗中行二十余日,又歷二十余日至咀叉屍較國停七日,又西北行三日,渡信度河時,因風浪驟起,船傾欲覆,遂失五十夾經本及花種等。迦畢試王聞訊,親自到河邊迎接,奘師遂往烏铎迦漢荼城,暫寓寺內。因派人到烏仗那國補抄渡河失落的迦葉臂耶部三藏,停留五十余日。經文補抄齊全,偕迦畢試國王繼續向西北進發,一月余至藍波國境,在道俗數千人前後圍繞贊詠下,與國王徐徐進城,寓大乘寺。迦畢試國仿效戒日王之舉,為奘師舉行七十五日的無遮大會,以示敬意。會畢,奘師偕迦畢試國王由此正南行十 五日經伐刺拿國,巡禮佛教遺跡。從此西北行經阿薄健國,行二千余裡,出印度境,至漕矩吒國(今阿富汗Chazni)。又北行五百余裡經佛粟恃傥那國,從此始東出迦畢試國境。國王又為之舉行七天大施會,會畢至惟廬薩謗城,才與奘師告別,另派一大臣率領百余人,護送奘師過艱險的大雪山(今興都庫什山塔瓦克山口)。逾嶺至安阻羅縛國(今阿富汗安多羅卜地區),逗留五天,後進入西突厥勢力范圍。

  貞觀十七(六三四年),奘師四十四歲,從安呾羅縛西北下山行四百余裡經闊悉多國,西北山行三百余裡至活國。停一月,東行二日經瞢健國,再向東行,進入帕米爾高原外圍。又山行三百余裡經咽摩怛。羅國,東行二百余裡至缽铎創那國。因大雪,被阻月余,俟雪稍停,繼續進發。東南山行二百余裡經浮薄健國,東南險行三百余裡至屈浪拿國。從此又東北山行五百余裡至達摩悉鐵帝國.,參觀石佛像後,又北行逾屍棄尼國,越商彌國,帕米爾高原向東溯峽谷上行七百余裡,至波迷羅川(帕米爾河),行五百余裡至揭槃陀國(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喀什專區的塔什庫爾罕一帶),參觀訪問佛教遺跡,逗留二十余日。從此東行五日,遇群賊,商侶驚怖登山,象被驅逐溺死。乃冒寒履險,東行八百余裡,出蔥嶺經烏鍛國,北行五百余裡經法沙國,東南行五百余裡渡徙多河,逾大嶺至斫句迦國,向東逾昤越谷,行八百余裡,抵瞿薩旦那國(以上諸國均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境內)。

  貞觀十八年(六四四年),奘師四十五歲,年初到於阗國境之勃伽夷,停七日,於阗王聞奘師至其境,躬親來迎,延入城中,安置於小乘薩婆多寺。於阗王請奘師留住說法,遂為之開講《瑜伽》、《對法》、《俱捨》、《攝大乘論》,一月四遍,聽者千余人。時高昌人馬玄智來。因知曲文泰已死,遂中止去高昌;從天山南路直接回國。奘師因渡河失落經書,再派人去屈支、疏勒一帶訪求。因系違禁出國,先遣馬玄智隨商隊前往長安上表,陳述私往天竺,歷覽周游一十七載,還達於阗,聽候發落。奘師在於阗待命約七、八月之久,始接到敕命,即辭別子阗國王出發,東行三百余裡經古戰地,東行三十余裡至媲摩城,從此向東進入戈壁大沙漠,望人畜遺骸骨為標幟,行二百余裡,經泥壤城,又行四百余裡經睹貨羅故國,又行六百余裡經折摩馱那故國,又東北行千余裡,至納縛波故國,樓蘭(以上諸地均在今新疆境內),展轉以達沙州(今甘肅敦煌西)。奘師又上表報告行蹤,聽候發落。這時,唐太宗在洛陽,表至,知奘師漸近。敕西京留守房玄齡使有司迎待。奘師聞太宗將出征,遂倍途前進,將近長安,已後年終。奘師自貞觀二年(六二八年)首途西行,往返五萬公裡,途經一百一十國,千難萬險,百折不撓,只身奮斗十七載,終於達到了他的志願,這種精神將永遠激勵著我國人民!

  九.回國組織譯場

  貞觀十九年(六四五年)正月,奘師倍途而進,二十四日行抵長安西郊漕上,雖官司不知,民眾聞訊去“自然奔湊,觀禮盈衢,更相登踐,欲進不得,乃留宿於漕上”。房玄齡遣右武候大將軍侯莫陳實、雍州司馬李叔慎,長安縣令李乾佑前往歡迎。奘師從上“入捨於都亭驿”。二十五日進入長安。

  奘師攜回從中亞、印巴次大陸所得的佛經、佛像有:

  大乘經二百二十四部,大乘論一百九十二部,上座部經、律、論一十四部(據《西域記》),大眾部經淪一十五部(《慈恩傳》失載,此據《西域記》補入),三彌底部經、律、論一十五部,彌沙塞部經、律、論一十五部,迦葉臂耶部經、律、論一十七部,法密部(即法藏部)經、律、論六十七部,說一切有部(即薩婆多部)經、律、論六十七部,因明論三十六部,聲明論一十三部,共五百二十箧;六百五十七部,如來肉捨利二百五十粒,摩揭陀國前正覺山龍窟留影金佛像一軀,擬僑彌國出愛王思慕如來刻松寫真像刻耘佛一軀,擬婆羅痆斯國鹿野苑初轉*輪像刻檀佛像一軀,擬劫比他國如來自天宮下降寶階像銀佛像一軀,擬摩揭陀國鹫峰山說法華等經像金佛像一軀,擬那揭羅曷國伏毒龍所留影像刻檀佛像一軀,擬吠捨鱉國巡城行化刻檀像等。賓主大會於朱雀街,止於弘福寺,合城百姓聞聲奔集,“始自朱雀街,終至弘福寺門,數十裡間都人士子,內外官僚,列道兩旁,瞻仰而立”,“所司恐相踐,各令當處燒香、散華,無得移動,而煙雲贊晌,處處連合”,盛況空前,而奘師“雖逢榮問,獨守館宇,坐鎮清聞,恐陷物議,故不臨對”。

  經像安置就緒,奘師兼程趕赴洛陽;二月一日谒唐太宗於洛陽宮,後復見於儀鸾殿。太宗殷勤尉問,廣詢中亞、五印情況。奘師一一酬答。太宗因此說:“佛國遐遠,靈跡法教,前史不能委詳,師宜修一傳,以示未聞,”並力勸奘師還俗輔政,固辭乃止。的太宗因率軍征伐,邀師同行,師以律制不得觀看兵戎戰斗辭謝,惟求敕許入嵩山少林寺翻譯經論;太宗不許奘師入山,乃命在長安弘福撣院譯經,“諸有所須,一共房玄昤平章。

  三月,奘師自洛陽返長安入弘福寺,決心獻身子溝通中印文化的翻譯事業,請選派谙解經義、富有學識的佛教徒組織一空前完備的譯場,以收集中人力、分工合作之效。

  據《開元釋教錄》所載,由奘師推薦當時參加他的譯場並跟他學習的高儈大德(《續儈傳》所載略有出入。湯用彤先生《漢魏兩晉南北佛教史)謂:。蓋古人之譯經也,譯出其文,即講其義。”所謂譯場之助手,均實聽受義理之弟子)有:證義的十二人:京師弘福寺沙門靈潤沙門文備、京師羅漢寺沙門慧貴、京師實際寺沙門明琰、京師寶昌寺沙門法祥、京師靜法寺沙門普賢、京師海法寺沙門神防、廓州法講寺沙門道深、汴州演覺寺沙門玄忠、蒲州普救寺沙門神泰、綿州振音寺沙門敬明、益州多寶寺沙門道因;綴文的九人:京師普光寺沙門棲玄、京師弘福寺沙門明璇、京師會昌寺沙門弁機、終南山豐德寺沙門道宣、簡州福聚寺沙門靜邁、蒲州普救寺沙‘門行友、蒲州棲巖寺沙門道卓、幽州照仁寺沙門慧立、洛州天宮寺沙門玄則;定字的一人:京師大總持寺沙門玄應;證梵語梵文的一人:京師大興善寺沙門玄谟;其余筆受等甚多,名無可考。奘師將如此眾多的高僧大德,組織成一個規模宏偉的超越前代的譯場。它的工作程序足:(一)譯主,是主譯人,譯場的總負責人,須精通梵、漢語文,徹底理解所譯大小乘經典,為全場人所信服,遇有疑義,負決擇判斷的責任;(二)證義,是譯主的輔助者,凡是已譯成的文字,審查其與梵本有無出入或錯誤,和譯主斟酌決定;(三)證文,在譯主宣讀梵本時,注意他所宣讀的和原文有無出入;(四)書手,一稱度語,把梵文的字音寫成中文;(五)筆受,把梵文的字義翻譯成中文字義;(六)綴文,因梵漢文字的結構不同,由他加以整理,以符合漢文結構;(七)參譯,校勘原文是否有誤,同時再將譯文回證與原文是否有岐異之處;(八)刊定,由於梵文和漢文體制不同,刊定所譯的每句、每節、每章須去蕪存菁,使其簡要明確;(九)潤文,對已經澤好的文字,加以潤色,使它流暢優美;(十)梵呗,經過以上九道工序,翻譯完畢,還須用念梵音的方法唱念一遍,修正音節不夠諧和的地方,使便-於傳誦。【一八】

  這種集體合作的工作程序是吸收自東漢以來多次翻譯佛經所積沉的經驗而成的,達到了翻譯制度的最高階段,與前蘇聯的翻譯經驗也有相通的地方。【一九】不僅如此,奘師還建立了五不譯的翻譯理論,即“一,秘密故,如陀羅尼。二,含多義故,如薄伽梵具六義。三,此無故,如閣浮樹,中夏實無此木。四,順古故,如阿耨菩提,非不可翻,而摩騰以來,常存梵音。五,生善故,如般若尊重,智慧輕淺【二零】。他的翻譯實踐又確能遵循他自己的翻譯理論,這些都為祖國翻譯事業提供了一個偉大的范例。

  唐太宗對玄奘的翻譯事業大力支持,親自替新譯的經論作序(即有名的《大唐三藏聖教序》),令書手寫新譯經淪為九部,發給雍、洛等九州展轉流通。太宗死後,又得高宗的大力支持。到了奘譯末期,高宗還答應玄奘的請求,派於志寧、許敬宗、薛元超等去潤色譯文,范義碩、郭渝、高若思等去幫助翻譯。

  十.開始中印典籍翻譯事業

  奘師將譯場組織就緒之後,於貞觀十九年(六四五年)五月二日開始譯《大菩薩藏經》二十卷,智證筆受,道宣證文,九月二日譯畢(此經為其後菩提流支收入《大寶積經》中)。

  六月十日,譯無著《顯揚聖教論頌》一卷,辨機筆受。十月一日,譯無著《顯揚聖教論》二十卷,智證等受筆,至二十年正月十五日畢。

  七月十四日,譯成《六門陀羅尼經》一卷,辨機筆受。十五日,譯《佛地經》一卷,辨機筆受。

  貞觀廿年正月十七日至閏三月二十九日,譯成安慧釋無著撰《大乘阿毗達磨雜集論》十六卷,玄赜筆受。

  五月十五日起,奘師集中精力翻譯彌勒菩薩所說的《瑜伽師地論》。譯此論時,幾乎動員了當時全國著名的義學沙門,全力以赴,審慎再三。直至貞觀廿二年譯畢,共一百卷。論的第一部原文殘卷,不久以前在西藏發現,其中有歌訣、說明,也有議論,目前尚未刊行。近人將《瑜伽師地論》的梵文殘本對勘奘師所譯,“就五體投地地佩服奘譯本是那麼謹嚴,近代翻譯少有趕得上的”(二一)。

  七月,完成《大唐西域記》十二卷,此書為奘師奉诏撰述,由奘師口述,辨機筆錄,後由奘師修飾潤色、審定而成。

  七月十三日,奘師將譯成的佛經五部和《大唐西域記》上表於唐太宗,並請為所譯經論作序。

  貞觀廿一年(六四七年)二月二十四,澤世親《大乘五蘊論》一卷,大乘光等筆受。

  三月一日起,譯無性的《攝大乘論釋》十卷;大乘巍、大乘林等筆受,至廿三年六月十七日譯畢。

  五月十八日,譯《解深密經》五卷,大乘光筆受。七月十三日譯畢。

  八月六日,譯陳那弟子商羯羅主《因明入正理論》一卷,知仁筆受。又奉敕將《老子》譯為梵語,交流於印度。奘師與道徒蔡晃、成玄英往復參議,窮其義類,得其旨理,方為譯之。又將《大乘起信論》從漢語還譯為梵語。

  貞觀廿二年(六四八年)三月廿日,譯《天請問經》一卷,辨機筆受。

  五月十五日,譯畢《助伽師地論》一百卷。

  五月十五日,譯慧月《勝宗十句義論》一卷,靈隽筆受。

  二月廿九日譯世親《唯識三十論頌》一卷,大乘光筆受。

  六月十一日,奘師原在弘福寺譯經,唐太宗敕奘師至坊州宜君縣鳳凰谷玉華宮。“既至,又勸逼還俗”,“翊贊功業”,奘師“掬誠堅辭”。太宗敕所司簡秘書省書手寫新翻譯經論為九本與雍、洛、並、兖、相、荊、揚、涼、益等九州,展轉流通。八月,唐太宗撰《大唐三藏聖教序》成,敕冠群經之首。皇太子李治又作《述聖記》(儲遂良書寫的序和記的碑,今仍保存在河南偃師縣缑氏陳河村的奘師誕生地),奘師均上表啟謝。

  十月一日,奘師在玉華宮弘法台譯《能斷金剛般若波羅密多經》一卷,直中書杜行額筆受。奏上,並論舊譯之失。

  十月十六日,奘師隨唐太宗返長安,居紫微殿弘法院,“晝則帝留談說,夜乃還院譯經”。

  十一月十七日,譯世親《大乘百法明門論》一卷,玄忠筆受。

  十二月十八日,譯世親《攝大乘論釋》十卷,至廿三年六月十七日澤成,大乘巍等筆受。

  慈恩寺落成,令奘師充上座,進啟辭之。

  十二月,敕太常寺卿江夏王道宗等將九部樂及京城諸寺幡蓋聲樂送奘師及所譯經像與眾僧入住慈恩寺。唐太宗和皇太妃等在安福門樓執香爐臨送,路旁觀眾達數萬人,典禮極為隆重。

  閏十二月廿六日,譯無著《攝大乘論》三卷,二十三年六月十七日澤成,大乘巍筆受。

  是年,窺基大師十七歲,奉敕出家為奘師弟子,先任廣福寺,不久又奉敕選入大慈恩寺,從奘師受學經義並五印度語文,“識解大進”。

  貞觀二十三年(六四九年)正月初一,譯《佛說緣起聖道經》一卷,大乘光筆受。

  正月十五日至八月八日,譯成小乘一切有部六足論之一的提婆設摩《阿毗達磨識身足論》十六卷,大乘光筆受。

  一月六日,譯小乘經嚷如來示教勝軍王經》一卷,大乘光筆受。

  四月二十五日,奘師陪唐太宗至翠微宮,為說佛法及五印度見聞。至五月,太宗疾笃,猶留奘師於宮中。

  五月十八日,譯大乘《甚希有經》一卷,大乘欽筆受。

  五月二十四日,澤出《般若波羅密多心經》一卷,知仁筆受。

  五月廿六日,太宗卒於含風殿。太宗卒後,奘師還居慈恩寺,專務翻譯。

  七月十五日,譯大乘《菩薩戒羯磨文》一

  卷,大乘光筆受。【二二】

  七月十八日,譯彌勒《王法正理論》一卷,大乘林筆受。

  七月十九日,譯《最無比經》一卷,大乘光筆受。

  七月二十日,譯《菩薩戒本》一卷,大乘光筆受,十三日譯畢。

  九月八日,譯清辨《大乘掌珍論》二卷,大乘晖筆受,十三日譯畢。【二三】

  十月三日,譯親光《佛地經淪》七卷,至十一月二十四日譯畢,大乘光筆受。

  十二月二十五日,譯陳那《因明正理門論》一卷,知仁筆受。

  唐高宗永徽元年(公元六五零年)正月初一,譯屯稱贊淨土佛攝受經》一卷,大乘光筆受。

  二月一日,澤最勝子《瑜伽師地論釋》一卷,大乘晖筆受。

  二月三日至八日,譯《分別緣起初勝法門經》二卷,大乘詢筆受。

  二月八日,譯《說無垢稱經》六卷,八月一日畢,大乘光筆受。

  五月五日,譯《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一卷,慧立筆受。

  六月十日,譯聖天(提婆)《廣百淪本》一卷,大乘谌筆受。

  六月十七日,譯護法《大乘廣百論釋注》十卷,十二月二十三日譯畢,敬明等筆受。

  九月十日,譯小乘《本事經》七卷,十一月八日畢,靜邁、神防筆受。

  九月廿六日,譯大乘《諸佛心陀羅尼經》一卷,大乘雲筆受。

  永徽二年(公元六五一年)正月九日,澤《受持七佛名號所生功德經》一卷,大乘光筆受。

  正月二十三日,譯《大乘大集地藏十輪經》十卷,六月二十九日畢,大乘光等筆受。

  四月五日,譯眾賢《阿毗達磨顯宗論》四十卷,至三年十二月二十日畢,慧朗、嘉尚等

  五月十日,譯世親《阿毗達磨俱捨論本頌》一卷,元瑜等筆受。同時又譯《阿毗達磨俱捨論》三十卷,於五年七月廿七日畢,元殉筆受。

  閏九月五日,譯世親《大乘成業論》一卷,大乘光筆受。

  永徽三年(六二五年)正月十六日,譯無著《大乘阿毗達磨集論》七卷,三月二十八日畢,大乘光筆受。

  三月,奘師奏請造塔,以安置經、像及捨利,兼防火災,經高宗許可,就在慈恩寺西院營建。

  四月四日,譯《佛臨涅槃記法仁經》一卷,大乘光筆受。

  永徽四年(六五三年)正月初一日,譯眾賢《阿毗達磨順正理論》八十卷,五年七月十日畢,元瑜筆受。

  永徽五年閏五月十八日,譯《大阿羅漢提密多羅所說法住記》一卷,大乘光筆受。

  六月五日,澤《稱贊大乘功德經》一卷,大乘光筆受。

  九月十日,澤《拔濟苦難陀羅尼經》一卷,大乘光筆受。

  九月二十七日,譯《八名普密陀羅尼經》一卷,大乘雲筆受。

  九月二十八日,譯《顯無邊佛土功德經》一卷,大乘雲筆受。

  九月二十九日,澤《勝幢臂印陀羅尼經》一卷,大乘雲筆受。

  十月十日,譯《持世陀羅尼經》一卷,神察筆受。

  永徽六年(六五五年)五月,呂才著《因明注解立破義圖》三卷,對奘師門徒神泰、靖邁、明覺等人著作提出四十余條不同意見,展開學術爭論,歷時半載,高宗請奘師出面與呂才對定,呂才辭屈告退。

  唐高宗顯慶元年(六五六年)正月六日,唐高宗立代王弘為皇太子。二月十三日,高宗就慈恩寺為皇太子設五千僧齋,敕遣朝臣行香。黃門侍朗薛元超、中書侍朗李義府來谒,因問弘法與譯經事。奘師請他們轉奏高宗,援以往成例,由朝廷簡派人員監閱、襄理譯經之事,並請高宗撰慈恩寺碑文。二十日,因二人奏請,朝廷敕左僕射於志寧、中書令來濟、禮部尚書許敬宗、黃門侍朗薛元超、中書侍朗李義府、杜正倫為看閱,潤色譯文,同時又准允御制慈恩寺碑。奘師因率徒眾詣朝堂奉表陳謝。

  三月二十八日,譯大乘《十一面神咒經》一卷,玄則筆受。

  五月,奘師因舊病復發,“機將不濟”,高宗遣太醫院御醫蔣孝璋、上官琮悉心治療。病愈後,高宗遣使迎奘師入宮,安置於凝陰殿之西供養,任彼翻譯,或經二旬、三旬,方乃一出。

  七月二十七日,創澤《阿毗達磨大毗婆沙論)二百卷,至四年七月始畢,嘉尚、大乘光筆受,神察、辨道執筆,棲玄、靖邁、慧立、玄則綴文,明珠、慧貴、法祥、慧景、神泰、普樂、善樂證義,義褒、玄應正字。

  十二月五日,武則天生男滿月,敕奘師進宮為佛光王(皇子)剃度。

  唐高宗顯慶二年(六五七年)正月二十六日,澤迦多衍尼子《阿毗達磨發智論》二十卷,至五年五月七日畢,玄則等筆受。

  閏正月十三日,唐高宗至洛陽,敕奘師陪從,隨帶譯儈五人,弟子各一人,住翠微宮,繼續譯經。

  五月九日,又陪從高宗避暑子明德宮,住飛華殿翻譯,又敕奘師還積翠宮翻譯,命“其所欲翻論無者先翻,有者在後”,奘師根據實情進表說明重譯原因。

  十二月二十九日,譯陳那《觀所緣緣論》一卷,大乘光筆受。

  唐高宗顯慶三年(六五八年)二月四日,奘師又隨高宗返回長安。

  六月十二日,西明寺建造完成。高宗為優禮奘師,於七月敕徙居西明寺,又令沙彌海會等十人充弟子,不久又還居慈恩寺。

  十月八日至十三日,譯塞建地羅(悟入)《入阿毗達磨淪》二卷,釋诠、嘉尚筆受。

  是歲,奘師曾參與史官編撰《西域圖志)。

  唐高宗顯慶四年(六五九年)四月十九日,在西明.寺譯《不空羂索神咒心經》一卷,大乘光筆受。

  七月二十七日,譯大目犍連《阿毗達磨法蘊足論》十二卷,九月十四日畢,大乘光筆受,靖邁序。

  七月三日,譯《大毗婆沙論》畢。

  奘師認為,前代所譯大乘佛教中觀宗(空宗)的根本經典《大般若經》零星不全,且多錯誤。從眾人請求,決心重澤此經,藉以從瑜伽上通般若。惟以此經卷帙浩繁,每苦事務紛紜,不能專注,仍請求到玉華寺譯經。

  十月,玄奘率翻譯諸儈與弟子等至坊州玉華寺,居肅成院,將從事於《大般若經》的翻譯。

  閏十月,編譯糅合護法等十大論師(親勝、火辨、難陀、德慧、安慧、淨月、護法及其弟子勝友、勝子、智月)集注世親《唯識三十淪》本而成《成唯識論》,大乘基筆受,沈玄明作序。

  唐高宗顯慶五年(六六零年),奘師六十一歲,住玉華寺。正月一日起,首譯《大般若經》大乘欽、嘉尚筆受。此經梵本共有二十萬頌,學徒每請刪節譯之,而奘師堅持一如梵本,不刪一字。此經共有四本,奘師在印度已得其三,“翻譯之日,文有疑錯,即校三本以定立,殷勤省復,方乃著文,審慎之心,自古無比”。

  九月一日,譯筏蘇密多羅(世友)《阿毗達磨品類足論》十八卷,至十月二十三日畢,大乘光等筆受。

  十一月二十六日,譯捨利子《阿毗達磨集異門足論》二十卷,至龍朔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畢,弘彥、釋诠等筆受。

  唐高宗龍朔元年(六六一年),奘師在玉華寺主要譯《大般若經》。

  同時子五月一日,譯彌勒《辯中邊論頌》一卷,大乘基筆受。

  五月十日至三十日,譯世親《辯中邊淪》三卷,大乘基筆受。

  六月一日,譯世親《唯識論》一卷,大乘甚筆受。 七月九日,譯小乘《緣起論》一卷,神防筆受。

  龍朔三年(六六三年),奘師在玉華寺繼續翻譯《大般若經》,同時於六月四日譯筏蘇密多羅《阿毗達磨界身足論》三卷,大乘基筆受。

  龍朔二年(六六二年),奘師在玉華寺繼續翻譯《大般若經》,同時於七月十四日譯世友《異部宗輪論》一卷,大乘基筆受。

  十月二十三日,六百卷《大般若經》譯成,喜告徒眾:“此經於此有緣,玄奘來此玉華寺者,經之力也。向在京師,諸緣牽亂,豈有了時?今得終訖,並是諸佛冥加,龍天護佑。此乃鎮國之大典,人天大寶,徒從宜各踴躍欣慶!”並命窺基上表,請高宗作序。

  奘師由於多年勞瘁,疾病纏綿,至玉華後,常發願生睹史多天見彌勒佛。《大般若經》譯完後,惟自策勵,行道禮忏。

  十二月三日至八日,譯法救論師解釋世友《五事論》的《五事毗婆沙論》二卷,釋诠筆受。

  十二月二十九日,譯《寂照神變三摩地經》一卷,大乘光筆受。

  唐高宗麟德元年(六六四年),奘師六十五歲。正月一日,譯《咒五首經》一卷,大乘光筆受。

  正月三日,玉華寺譯經諸僧殷勤啟請翻譯《大寶積經》。奘師見眾情專一,遂勉強翻譯數行,躊躇一會,收起梵本向眾儈道:“此經部軸與《大般若經》同,玄奘自量氣力,不復辦此,死期已近,勢非賒遠。”從此絕譯,並對徒眾預囑後事。三日,弟子等隨奘師往芝蘭寺谷,禮辭俱胝佛像。

  初九日暮間,於後房度渠跌倒,胫上有少皮破,病勢沉重。至十七日,命弟子嘉尚具錄所翻經論合七十五部,總一千三百三十五卷,又別撰《西域記》十二卷,錄造俱胝畫像、彌勒像各、一千幀,造素像十俱胝,寫《能斷般若》、《藥師六門陀羅尼》等經各一千部。

  至二十三日,設齋瀙施。命塑工來法智於嘉壽殿豎菩提像已,從寺眾及翻譯大德並門徒等乞歡喜辭別,雲:“玄奘以毒身深可厭患,所作事畢,無宜久住,願以所修福慧回施有情,共諸有情,同生睹史多天彌勒內眷屬中奉事慈尊,佛下生時,亦願隨下,廣作佛事,乃至無上菩提。”辭訖,口中默誦:“色蘊不可得,受想行識亦不可得;眼界不可得。乃至意界不可得;眼識界不可得,不可得亦不可得。”並說谒雲:“南無彌勒如來應正等覺,願與含識速奉慈顏,南無彌勒如來所居內眾,願捨命已,必生其中。

  據載,慈恩寺高儈明慧於二月初五子夜見北方天空閃出四道白虹,從北至南,異常皎潔,他忽驚悟:昔佛涅槃時有白虹十二,自西而來,貫穿太微星,如今天空瑞相呈現,可能是玉華寺玄奘大師圓寂之兆。

  二月五日夜半,奘師果然與世長辭。

  奘師逝世消息傳到長安,文武百官以及僧俗人等莫大哀悼,高宗為之罷朝數日。二十六日,敕奘師葬事所須並令官給,三月六日,又敕翻譯事且停,已翻成者,准舊例,官為抄寫,自余未翻者,總付慈恩寺守,勿令損失,三月十五日,又敕“玄奘法師葬日,宜聽京城僧尼造幢蓋送至墓所”,玄奘靈柩還京,“安置慈恩寺翻經堂內,京城道俗奔赴哭逾者,每日數千人”。

  四月十四日,遵照奘師遺囑葬於滬水之濱白鹿原。總章二年(六六九年),有敕徙葬奘師於樊川北原,營建塔宇。

  神龍元年(七零五年),敕兩京各建一佛光寺,追谥奘師為。大遍覺法師”。

  十一.翻譯的質量與范圍

  奘師的翻譯事業就數量來說,多得可驚,前無古人。據《開元釋教錄》,唐代大約有譯者四十六人左右,譯經四百三十五部,二千四百七十六卷左右,而奘師自貞觀十九年(六五四年)開始創譯至龍朔三年(六六三年)絕筆,孜孜不倦地努力了一十九年,共譯出佛典七十五部,一千三百三十五卷,一千三百多萬言。約占唐人澤經的一半以上。與奘師並稱中國佛經翻譯四大家的鸠摩羅什、真谛、不空,再加上竺法護、義淨諸家。合計也不過譯了一千二百多卷,不如奘師所譯之多。其所譯書目及年代,梁任公在《佛典之翻譯》一文中【二四】參合《三藏法師傳》、《內典錄》、《開元錄》三書校定而成一詳表,可以參看,茲不贅錄。唯原表中沿道宣《大唐內典錄》的錯誤【二五】,把嚷大唐西域記》也列入了。其實,《大唐西域記》是一部價值很高的旅行記,是創作而不是翻譯【二六】。其次,奘師不但澤梵文典籍為中文,而且還譯中文經籍為梵文。他曾應東印度童子王的請求,把《老子》譯成梵文,介紹給印度,流傳迦摩縷波國(印度阿薩密),對後來的印度學說產生了相當的影響【二七】。對玄奘的整個翻譯來說,這部書應該特別重視,因為這部書的翻譯具有溝通中印文化的偉大意義。

  就質量而論,《佑錄》謂:“自前漢之末,經法始通,譯音胥訛,未能明練,……是以義之得失由乎譯人,辭之質文系子執筆。或善明義而不了漢旨,或明漢文而不了胡意,雖有偏解,終隔圓通。”起初用舊有的哲學名詞、概念去比附和解釋佛家哲學名詞的格義方法既不忠實於原文,譯文也木糙拙劣。漢末開始,歷三國、西晉所譯,大都限於零星小品。從東晉到隋末,開始有組織的大量澤經,如道安、趙整主持譯場,分工周密,考校認真,為鸠摩羅什的大規模譯場打下了基礎。其間譯師輩出,著名的如鸠摩羅什、求那跋陀羅、法顯、寶雲、真谛、閣那堀多等還不能精娴雙方語文,通過助手,才以暢達的文字傳達原作的精神,初步建立了我國翻譯文學的基礎,但這還是翻譯史上的舊譯時代。

  到了唐初,才開始了翻譯史的新譯時期,玄奘即新譯的創始人。故《來僧傳》三《滿月傳·後論》雲:“初則梵客華僧,聽言揣意,方圓共鑿,金石難和,咫尺千裡,觌面難通:次則彼曉漢談,我知梵說,十得八九,時有差違;次則猛、顯親往,奘、空兩通,器請師子之膏,鵝得水中之乳,印印皆同,聲聲不別,斯謂之大備矣。”《續傳》、《開元錄》均謂:自前代已來所譯經教,初從梵語倒寫本文,次乃回之,順同此俗,然後筆人亂理文句,中間增損,多墮全言。今所翻傳,都由奘肯,意思獨斷,出語成章,詞人隨寫,即可披玩,譯出中國前所未有的新經典,或捨舊譯本,重出新譯文,開創了新譯時期。《行狀》亦稱:“譯經之事,其來自漢摩騰,迄今三藏,前後道俗百余人。先代翻譯,多是婆羅門法師,為初至東夏,方言未融,承受之者,領會難阻,每傳一句,必洋審疑問,是以倒多說毗。今日法師,唐梵二方,言詞明達,傳譯便巧,如擎一物,掌上示人,了然無殊,所以歲月未多而功倍前哲。至如羅什稱善秦言,譯經十有余年,唯得二百余卷,以此校量,難易見矣。”

  奘師在舊譯長期積累的經驗之上改進翻譯的程式和方法,關於音和義的問題,提出五不翻淪。這是玄奘在道安“論五失三不易”和彥除。明八備。的基礎上所提出的經驗之談,希望“既求真實,又須喻俗”的標准作為楷式。玄奘精娴梵、漢語文,深究原典,開始自任譯主,不再依靠外人。他的翻譯實踐在他的翻譯理論指導下進行,態度謹嚴,譯文精美,迥出乎前代譯師之上。

  章太炎先生說:“佛典自東漢初有譯錄,自晉、來漸彰,猶多皮傳,留支、真谛,術語稍密。及唐玄奘、義淨諸師,所述始嚴栗合其本書,蓋定文若斯之難也。”【二八】歐陽竟無先生說:“奘師以九死一生,探五分秘要,回環師授,蓋亦有年,足以一語之安,堅如磐石,一義之出,壯若星辰。”【二九】熊十力先生說:“佛法東來,在奘師未出世以前,所有經論,總稱舊譯(亦雲舊學)。奘師主譯之一切理論,是謂新譯(亦稱新學)。舊學自後漢至唐初,代有翻譯,而罕能達旨。惟羅什介紹般若宗大典;,足資研討。真谛傳入唯識宗,頗有端緒,而苦其不完整。總之,舊譯自羅什以外,都不曾作有計劃與有體系的介紹,而大典復太少,偶有大典,其能達原著義旨者,蓋不多見。奘師以舊譯多阙多誤為恨,而遠走天竺,……回國……以饋國人。【三零】三位先生的說法,決非溢美。的確奘.師翻譯的精美在中國翻譯史上有劃時代的意義。玄奘以前的翻譯為舊譯,玄奘以後的翻譯為新譯。新譯質量高出於舊譯之上的原因,是由於兩者的原本傳承、翻譯制度以及先後學說有異【三一】。

  奘師翻譯的精美,就連今天的印度學者也稱贊不已。如印度柏樂天教授對手奘師溝通中、印文化的翻譯事業除了五體投地欽佩而外,還指出他的翻澤質量所以很高,是在於“他是把原文讀熟了、嚼爛了,然後用適當的漢文表達出來。還有原文比較晦澀的詞句,奘師也適當地加上幾個字……從許多增益的字句中,我們可以看出,奘師如何透徹明了象梵文這樣難懂的語言,而用正確和明白的字句翻譯出來。他的增益的字句並不是沒有意義,;或者沒有根據的,而適足以表示學識的淵博精湛”。他還說:“玄奘無論如何,是有史以來翻譯家中的第一人,他的業績,將永遠被全世界的人們記憶著。我感覺很榮幸的,是這位偉大的翻譯家曾經踐履過我自己的鄉土。這位偉大的中國人值得咱們歌頌,值得咱們表揚。他的翻譯是中華民族最偉大的文化遺產之一。中、印兩國是兄弟之邦,假如不嫌冒昧的話,我想說它是中、印兩民族的共同遺產。”【三二】

  玄奘的翻譯在中國文學革命中也有很大的影響。“當時一般所流行的骈文體非常晦澀呆板,他的翻譯卻用一種特殊的文體——近乎白話的文體,一點都不帶骈文的氣息,在文字上起了革命的作用,因此他所譯的一千多卷經典,不僅豐富了中國佛教的內容,並增加了許多的新的辭匯。給中國文學很大的影響。”【三三】這只是一方面,其實奘師的翻譯,是應用六朝以來那種字句“偶正奇變。的文體,再參酌梵文“鉤鎖連環”的方式融合為一種。整嚴凝重”的風格,用以表達特別注重結構的瑜伽原典,非常調和。【三四】因此,他的澤籍是形式與內容高度統一的藝術表現。

  就其內容來說,這一千三百余卷的佛典並不單是屬於某一派或某一家之言,而是完完整整地把全部有關佛家哲學與邏輯的各方面都次第傳入了。如前所述,奘師去印留學,主要是在摩揭陀國(今印度比哈爾省之巴特那以南的伽耶城以及聯合省的貝拿勒斯等地)的那爛陀寺學習。那時那爛陀寺的全部佛學約分為毗縣、因明、戒律、中觀、瑜伽等五科。毗昙,新雲阿毗達磨,譯日無比法,新翻對法,論藏之總名,智慧之名也(智慧為無比之勝法,故無比法,又以智慧對觀法,故名對法)。論藏為诠顯學者之智慧故也。毗昙通大小乘。聲聞方面,以《俱捨論》為中心。在他以前有“一身六足”(一身謂;迦多衍尼子之《發智論》。六足謂:捨利弗之《集異門論》、大目犍連之《法蘊足論》、大迦多衍那之《施設足論》、提婆設摩之《設身足論》、筏蘇密金多羅之《品類足論》和《界身足論》),均為說一切有部之根本論典。它們和《婆沙》及其後的《順正理》、《顯宗》等論,奘師都全部譯出。大乘方面,澤出了《集論》和它的注書《雜集論》,顯示毗昙不同手瑜伽論的特點,並反映大小乘毗昙相通的途徑。於因明科,譯出了《理門》和《入正理論》,樹立了在議論基礎上的佛家邏輯規范。於戒律科,譯傳大乘唯一的《瑜伽菩薩戒》,並輯出《受戒羯磨》,作為實踐受戒的軌則。手中觀科,特別譯出護法的《廣百論釋》,以見瑜伽系貫通中觀之一斑。於瑜伽科,則一本(《瑜伽》)、十支(《顯揚》、《莊嚴》、《中邊》、《五蘊》、《百法》、《攝論》等)差不多全部譯出,最後糅譯《成唯識論》以極其奧。那爛陀寺最盛時期傳習的五處佛學精華,基本上都由奘師譯傳到中土了。

  五科可概佛家哲學的全部,而奘師都有極深的研究,特別是因明與瑜伽,為奘師獨傳之學。歐陽竟無先生說:“‘相宗真傳’,在中國而不在印度。相宗至護法而後完備,護法之學,奘師實受之(按《唯識樞要》卷一,謂玄鑒居士為護法菩薩之檀越。護法沒後,護持其所著唯識之釋論授於奘師)印土則未嘗流傳也。奘師在印,立‘真唯識量’,標不離之義,而後,唯識安立,堅固不搖。此不過出護法學之一端(按唯識學在印度有古學與今學,古今唯識學觀點不盡相同,護法之學為唯識今學。其所說真相,於藏要本《成唯識寶法論》卷一篇首標目中可以參看。呂先生《唯識古今學》雲:實則無著,世親唯識之學,先後一貫,後人有撲助述二家學說而推闡之者,是為古學;有演變二家學說而推闡之者,是為今學。古謂順從舊說,今謂推衍新說,此其大校也。於印度十大論師求之,親勝、火辨、難陀三家,古學也;護法,今學也。安慧則折衷二者之間。於東土之唯識譯家求之,則真谛,古學也;玄奘,今學也。”【三五】而陳那、安惠諸師,立說未精,已可概見,至發揮護法而光大之,更非印土學者之事矣。【三六】

  自唐中葉以後,禅宗繼起,學風丕變,人皆避繁難之思辯而趨簡易之實踐。奘師之學,復因古藉佚亡而失傳。一九二二年,歐陽竟無先生在南京創辦支那內學院,大宏法相唯識之學、繼起者有呂澄、湯用彤、熊十力、王恩洋、黃忏華諸先生。使奘師之學,薪火相傳,絕而復續者,實歐陽先生之力也。【三七】先生嘗雲:“奘師門下,傳護法學者三大家:窺基、圓測、太賢。元明以來,古籍佚亡,此學失傳者千載,今幸諸家著述,次第重刊(圓測著書散失特多,慧沼《了義燈》一書系駁圓測等說而作,從反面推論,亦可見圓測解釋護法立義一斑),研學有資,重明絕學,正吾侪之責也。”【三八】

  奘師不僅繼承了印度古典哲學思想,而且還創造性地發展和光大了印度古典哲學。同時,奘師在翻譯過程中還培養出一大批青年學者,影響海外。

  其中窺基、圓測最為傑出。窺基或作靈基、大乘基,《開元錄》始稱窺基,字洪道。其先與拓拔氏同出鮮卑族,號尉遲部。後以部為姓。父名宗德,以功封江由縣開國公,官左金吾將軍松州都督。鄂國公敬德,其伯父也。十七歲出家,奉敕入慈恩寺侍玄奘三藏法師學五竺語。顯慶元年,二十五歲參與譯經,間為玄奘司翰牍。二十八歲筆受《成唯識論》,並遵師囑,撰《述記》及《樞要》,闡揚玄旨。生平撰述極多,現存約十四部,百數十卷,號百部疏主,世稱慈恩大師。

  弟子慧沼,深通唯識因明,撰《成唯識了義燈論》,“此書原意,不過自固其家,觀兵列敵,折沖御侮,披拓見真。而諸家學說,如圓測、普光、慧觀、玄范、勝莊、義寂、道證、憬興,本籍已亡,悼難知概,反復因茲旁引,略見其涯。”世稱淄州大師。

  圓測名文雅,新羅王族,姓金氏。十五歲游學上國,歷事京師法常、僧辯等。通毗縣、成實、俱捨、毗婆沙等。貞觀間,住京師西明寺,奉旨參鄧預奘師譯場,與基、光並肩齊辔信。《成唯識論》出,測即宣講於西明寺,多取護法之說,基師深贊揚之。(世傳其竊奘師授,與基師爭勝等節,事屬烏有,於理不合),武後禮之為師,尊崇逾恆。新羅遣使請歸,後不許。歷參日照、提雲二師之譯場,任證義。以萬歲通天元年(六九六年)寂,世壽八十三。著有《成唯識論疏》、《理門論疏》、《仁王經疏》、《解深密經疏》等。

  奘師弟子,除基師、園測而外,普光、神防、辨機、法寶、神泰、靖邁、懷素、順璟、道世、慧立、彥琮、宗哲、嘉尚、利涉、日本人道昭、智通,均有建樹,名震當世。道昭最初傳慈恩之學入日本,在日本名法相宗,以地域分,這一系為南寺傳。在智周門下,還有日本人玄防,玄防再傳法相宗入日本,此為北寺傳。

  此外,奘師翻譯《俱捨論丑,他的門下普光、神泰、法寶以及後來的園晖等,均深入研究,盛行一時;當時注疏和有關著作有好幾家。並同真谛以來的的俱捨師結合後,打開了這方面的學問。日本隨法相宗也有《俱捨》的傳入,日本至今講法相的還同時講《俱捨》。

  十二.千古不朽的著述

  奘師的著作最重要的首先是《大唐西域記》十二卷,亦稱《西域傳》、《西域行傳》、《玄奘行傳》、《玄奘別傳》,貞觀廿年(六四六年)由玄奘口授、辨機寫出。它是歷史上一部世界聞名的偉大著作,是關手中亞、巴基斯坦和印度古代歷史地理記載得最可靠的一部書。一百多年來,研究中亞、巴基斯坦和印度古代史地的人,都把它當作聖經一般看待,對它進行研究。一致公認它是一部有價值的旅行記。近代的考古學者更依靠它作考古發掘的指南,進行對古代印度和中亞歷史文化遺址的發掘工作。考古學者根據《大唐西域記》的記載已經把王捨城的舊址、鹿野苑的古剎,阿旃陀的石窟、那爛陀寺的遺跡都勘察發掘了出來,這就是鐵一般的例證。【三九】

  其次是《會宗論》三千頌(失傳),它是融會中觀實相論或唯智淪與瑜伽緣起論或唯識論兩派學說的著作。中觀瑜伽兩派在印度一向是對立的,兩派爭辯的焦點,在對真理的相對看法的二谛(真谛與俗谛,真谛猶雲本質界的實在,俗谛猶雲現象界的實在)有無問題上,中觀從孤立的一重二谛上來看問題,以為瑜伽派主張現象界的實在(俗谛)是無,本質界的實在(真谛)是有,而中觀派自己則主張本質界的實在(真谛)是無,現象界的實在(俗谛)是有,所以互不相容。殊不知對真理二谛的理解是有層次的,到了認識真理(見道?)的階段以後,在面對真理(實證)的過程中,所謂現象界的實在(俗谛)是方便施設的,隨順本質界的實在(真谛)也是本質界的實在(真谛)的具體顯現,它同本質的實在(真谛)一樣足有,一樣是無,不可拘於有無,這就是中觀與瑜伽兩派的共處。

  同—實證—真俗亦有亦無

  中觀與瑜伽—— 瑜伽—俗無真有

  異—

  中觀—俗有真無

  義淨在《南海寄歸內法傳》卷一中雲:印度“所雲大乘無過二種:一則中觀,二乃瑜伽。中觀則俗有真空,體虛如幻瑜伽則外無(俗無)內有(真有),事皆唯識。斯並鹹遵聖教,孰是孰非,同契涅槃,何真何偽“意在斷除煩惑,拔濟眾生,豈欲廣至紛纭,重增沈結?依行,則俱升彼岸;棄背,則並溺生津。西國雙行。理無乖竟。。梁任公說:“會通般若(即中觀)瑜伽,實奘師畢生大願,觀其歸後所譯經論,知其盡力於般若,不在羅什下也,惜梵本《會宗論》未經自譯耳。”【四零】因此,奘師之學識不能局限於法相唯識學。緣起論或唯識論是無著瑜伽學的中心思想,實相論、唯智論是龍樹中觀學的中心思想,二家之學相即相貫,殊途同歸。故先大師呂先生曾雲:“龍樹、無著均通《般若》《華嚴》,皆對一切有而明空,皆對方廣道,而明中道。二家之學,先後融貫,不過一相三相立說方式不同。龍樹兼主《華嚴》,故羅什傳習,亦以《十住婆沙》與《智論》並宏,並非單宗《般若》信無著造《金剛經論》,通宗《般若》、《寶積》、《瑜伽·抉擇》解整部《迦葉品》以見大乘宗要;《中邊》亦有遵依《般若》、《寶積》明文,世親繼之造《金剛經論釋》,無著世親兄弟,並非專主六經。六經自是《成唯識》一論所依;且《如來出現》,即是《華嚴經》一晶,何得並稱為六;【四一】而清辨強分空有,此乃人為的畛域,奘師的《會宗論》所以彌縫其間,而其學則不局限於中觀或瑜伽也。

  奘師回那爛陀寺時,中觀學派清辯的弟子師子光也在寺中為四眾弟子講《中淪》、《百論》,以破斥《瑜伽》。因戒賢為護法弟子,兩人師承不同,互相是非。奘師既通《中論》、《百論》,又闡《瑜伽》。認為文殊、彌勒之散,龍樹、無著之學,先後融貫,並不矛盾,學者是不能會通,“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爭論不休。奘師幾次訪問師子光,當面辯論,師子光往往詞屈理窮。奘師乃為和會中觀、瑜伽二派學說,又以梵文著《會宗論》三千頌,得到戒賢和諸大德的贊許。因此,奘師之學識不能局限手法相唯識。

  再其次,是《制惡見論》一千六百頌。奘師在印時,大乘瑜伽行派正盛行,小乘正量部亦盛。他們不服瑜伽行派,攻擊唯識學的“帶相說。而主張心外有實境。心對它的認識了解,可以直接發生關系,不需。帶相。而多一中間環節。在凡夫境界,“帶相說”還勉強說得過去;佛的無分別智親證真如,不會有所變“行相。,這時就不能說是帶相了。因此,正量部說,唯識理論只限於根本無分別智以外的部分。這種非難正中唯識學的要害,弄得瑜伽行派十二年不能開口。奘師回國前,正量部南部的般若曲多作七百頌《破大乘論》,重新提出上述問題。奘師前去辯論,寫了一千六百頌的《制惡見論》,徹底反對正量部之說,戒日王在曲女城主持的無遮大會上宣讀了奘師的論文,大會開了十八日,無人敢破,終以奘師獲勝而結束。佛教徒爭著為奘師進尊號,大乘人尊他為“大乘天。,小乘人尊他為。解脫天”。玄奘的名字晌徹五印,公認他是當時最有學問的人。

  在無遮大會上,奘師提出的新理論究竟是什麼?呂澄先生認為新理論有兩條;一是唯識比量;二是挾帶說。

  唯識比量也叫真唯識量,是奘師在因明推理的具體運用中所作的貢獻。它是針對正量部提出的。正量部說,唯識宗說色有時離眼識,有的又不離眼識,豈不是自相矛盾?奘師認為他們用我宗矛盾出過,我宗就可用自宗學說做解釋。我宗的色有二種;相分色和本質色。本質色定離眼識,相分色不離眼識。奘師在唯識比量裡加了。自許。,即特指相分色。這樣就使所謂“自相矛盾”化為烏有。奘師給因明加了“自許”,即加了“簡別。,這就豐富了因明學。真唯識量創造了因明極峰的紀錄。

  唯識的帶相說,正量部認為不適用手無分別智親證真如。奘師在《制惡見論》中對此做了創造性的解釋。可惜此書已佚,由窺基轉述:我之大師(指玄奘),戒日大王為設十八日無遮會時,造《制惡見論》,遂破彼(指正量部)雲:“汝不解我意,帶者是挾帶意。相者體相,非相狀義。謂正智等生時,挾帶真如之體相起,與真如不一不異,非相非非相”。【四二】

  奘師對帶相說的“帶”和。相”都做了新的解釋,帶有兩重意義:一是變帶,二是挾帶。正量部攻擊的是變帶,至於挾帶,他們根本不知道。挾帶是行相(無相之相)一道起來【四三】是親證,心、境之間並無中間環節。相亦有兩重意義,一是相狀,二是體相。正量部也不解體相,體相與正智足一體的,並無中間環節。正智在認識事物時是見、相二分並起的,亦即見分挾帶事物之體相而起。如緣真如正智與真如,便不一不異。不一,是說正智與真如不完全是一個東西。正智是能證,真如是所證。不異,是說正智與真如完全冥合一體,並無任何東西在其間,這就是親證。非相,是真如無相。非非相,是說真如還有個無相之相。智、如一體,這就是親證。

  呂先生說:“奘師的帶相說就是挾帶說,挾帶說為瑜伽行派解了圍,堵住了正量部的口,又在無遮大會上取得勝利,足見奘師的這套理論是被偷伽行派所承認的。所以完全可斷言,正是中國人玄奘把唯識學說提到最高峰。唯識學說是印度正統佛學的最高學說。那麼玄奘便當之無愧地成為印度佛學的最高代表人。”【四四】

  《制惡見治》一面在破斥正量部(小乘學派之一)的異說,一面闡明唯識論的真理,可惜此書不傳。

  最後是《三身論》三百頌。這是應東印度童子王的請求,贊佛功德啟發信仰的,也沒有傳譯。此外散見手《成唯識論掌中摳要)卷三中有《三類境》二頌,《法苑珠林》卷十中有《贊彌勒四禮文》一篇,據說也是奘師作的。

  總之,奘師不但精通當時印度各家學說,而且能融會大乘佛學諸說,自成一家之言。他不僅是偉大的翻譯家,旅行家,同時也是偉大的創作家。他不僅是一個虔城的宗教家,同時也是一個卓越的哲學家,一個偉大精深的立子古代世界學術之林的毫無愧色的極有辨證法思想的學者。

注釋;
【一】雲南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五年版
【二】附錄二《復張生德均書》
【三】轉引自上海書畫出版社一九七九年版《黃庭堅諸上座貼》
【四】【五】徐金星等編著《洛陽玄獎旅游區》,中州古籍出版社一九九三年版
【六)】陳垣先生以為,玄獎卒年,其說不一,以內學院六十三歲說為精(陳垣書《內學院新校慈恩傳書後》,《東方雜志》21卷2號),然據內學院刻本原來的校勘者呂秋逸先生近年意見仍以六十五歲說為是,見現行印本校記
【七】內學院精校本第一卷第四頁
【八】即阿毗昙,奘師譯為阿毗達磨,翻為對法。論藏的總稱,凡北傳教說一切有部之一身六足與南傳佛典之上座七論《法聚論》等,以及部派不明之《捨利弗毗昙》,均屬之
【九】佛陀遺教:每年兩期三個月禅定靜坐,中日兩國僧尼定於四月十六日入安居,七月十五日解安居。謂之“坐夏”
【一零】吳郡與會稽郡,泛指今江蘇長江三角洲一帶
【一一】原注:“此言福捨,王教所立,使招延行旅給贍貧乏”
【一二】以上焚師行程與地域多根據一九八八中華書局版楊廷福《玄奘年譜》所述
【一三】一九八五年二月中華書局出版,七五零頁
【一四】轉引自楊廷福《玄焚年譜》一六二一二六三頁
【一五】貞觀八至十二年,即六三四一六三八年,參考《中國佛教·玄奘》
【一六】《大唐西域記校注》七一三頁
【一七】楊廷福《玄獎年譜》一九八頁
【一八】同上第二一九頁【一九】《翻譯通報》二卷四期董秋斯《論翻譯理論的建設》及二卷五期黃俊賢《談玄焚與佛教譯場》
【二零】四部從刊本,《翻譯名義集序》,周敦義述
【二一】張建木《論吸收古代的翻譯經驗》;《翻譯通報》第二卷五期五四頁,轉引自楊廷福《玄奘年譜》二二三頁
【二二】此文出於《瑜伽師地論·本地分·菩薩地》,內分受戒、忤罪、得捨差別
【二三】清辨既承龍樹的“無相皆空”學說,又雜以唯識之學。此論闡明諸法無相之義,以反對護法的諸法有相,為非難法相宗的根本論典
【二四】《梁任公近著第一輯》,商務版中卷
【二五】賀昌群《大唐西域記之譯與撰》,載今本文學古籍刊行社出版的《大唐西域記》附錄
【二六】梁任公在《中國歷史研究法補編》第一一六頁也說它是焚師親手著的地理書
【二七】呂澄《玄焚法師略傳》,《現代佛學》一九五六年第三期
【二八】浙江圖書館校刊《章氏叢書·初步梵文典序》
【二九】瑜伽法相辭典敘》,商務版【三零】《中國哲學史論文初集》一零一頁)
【三一】呂澄《佛典泛論》,商務版十三一十六頁
【三二】《翻譯通報》二卷五期、六期《偉大的翻譯家玄獎》
【三三】同前,二卷五期,《談玄獎與佛經譯場》
【三四】一九五三年第九期《現代佛學》呂澄《慈恩宗上》
【三五《呂澄佛學論著選集》七三頁,齊魯書社出版,一九九一年
【三六】《唯識講義》附筆記,二卷三九頁
【三七】【三八】附錄《楊仁山》、《歐陽漸》
【三九】季羨林《玄焚與<大唐西域記)》,載於(中印文化關系史論文集》
【四零】《飲冰室合集》專集第一十五冊《支那內學院精校本玄焚傳書後》
【四一】附錄二《復熊十力先生書七》
【四二】《成唯識論述記》卷四十四
【四三】《印度佛學源流略講》第二三六頁
【四四】張春波《呂澄大師論玄獎在佛學史上的地位》,《玄獎研究》一九九四年首刊號二五一二七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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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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