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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奘法師:禅宗思想和人生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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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思想和人生智慧

我們世俗觀念以為,出家人就是混不下去的人,跑到深山老林去躲避紅塵。

有緣來到師大,來到慈輝佛教論壇,來到佛教研究所,和大家一起交流分享禅的精神,禅的體驗乃至禅的智慧和禅的受用,也是我很開心的一件事情。所以在開始前,我們大家都放下心來,跟我做幾個放松的動作,先體驗一下什麼是禅。在聽之前先放下手中所有的東西,眼睛可以看著我,可以看著前邊,但是要看而無看,為什麼那,要看而沒有看?看著我,看著前面,不要用力,平靜地呼吸!因為我們從出生下來,第一個認知的工具就是眼睛,但是我們沒有體會過看而不看的境界,那就是禅的境界。所以你體會聽而未聽,你聽到了我得聲音,但是你也沒聽到,你什麼都聽進去了,又無做分別,那也是一個禅的境界。我們不妨把手機都關掉,(此時某人手機鈴聲大作,全場哄笑~~),瞧,這也是個禅的境界,很快樂,但又無條件,這是禅!那麼我們今天題目是:禅宗思想和人生智慧。

大家在吳先生的教導下已經接觸了禅,接觸禅宗,接觸佛教很久,禅宗有沒有思想那?禅宗是有一個思想,禅宗從創立開始,禅的思想強調的是: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可是關於禅的文字,是所有漢地佛教宗派經典文字最多的,禅宗的立宗思想基礎就是一種超越性。“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人心”本身就超越了文字,超越了這些表相的東西,所以我們想從三個方面來契入:直接,不二,包容。今天前半部分,我們主要從這三個方面,看看是否能否走入禅的境界。

一般人來講,禅宗是佛法的一個宗派,既然是一個宗派,它就是佛教的一個形式,既然佛教的一個形式,那就要與信仰掛鉤。按我們正常人的想法,佛教-—佛的教導,佛的教育,乃至是佛的形而上玄的、聖的、神秘的、不可知的東西。但是禅沒有這些!禅是直接的,超越了“距離”,首先就是“信仰的距離”,禅不存在信仰不信仰的問題。我們學過“宗教學”,“比較宗教學”,也了解其他宗教乃至佛教信仰者的實踐和修行,但是禅不強調的就是信仰。信仰是什麼那?因為我很悲弱、我很無助、我很無能、我沒有力量,我要找到能量高過我,力氣大過我,智慧超過我的神也好、真主也好、菩薩或佛也好,把我交給他(她,它),這個叫信仰。那麼這個信仰就自然產生一種對立和距離。神在哪裡?神在天上!佛在哪裡?佛在西天!那麼我要從此地辛辛苦苦地跑到西天去,有沒有一個現代化的交通工具那?釋迦牟尼佛出生在2600多年前,那個地方我們可以坐飛機去,唐三藏步行騎馬去,但是我們一般所講的西方極樂世界,你哪有一個現代化的交通工具可以到?到不了!所以禅的第一個超越,把信仰的卑與高、聖與凡的對立給超越了,那麼它超越了聖與凡、能與所的對立之後,誰就是佛?我是誰?我是明奘,但是假名為明奘的我是否有具備佛陀所有的一切優良品質的可能性?佛陀無窮盡的智慧,無窮盡的慈悲,對生命有情無窮盡的關懷和憐憫,更純淨的愛,我們有沒有?你們有沒有?假如只有我有,只有上帝有,只有佛陀有,這是宗教,但是禅並不是如此。禅是說,所有這些純淨的愛也好,智慧也好,無盡的慈悲也好,是你我他都有的,任何一個生命,只要他(她,它)能夠脫離開遮蔽這個本質的迷惑與障礙,它(本質)自然就現前了。它不是由一個全能的信仰對象賞賜給我們的,因為我信仰它而賞賜給我的,而是我原本具足。既然是原本具足,那麼西天咫尺和當下有沒有距離啊?沒有距離!所以大家讀禅宗的詩歌: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只在爾心頭,人人有座靈山塔,好在靈山塔下修。這方面的禅詩很多,所以禅第一個超越距離就是信仰,主動與被動、賢聖和凡夫對立被超越了。

那麼第二個,既然超越了信仰的層面,也必然超越了宗教的層面。所以佛教其他宗派強調一個形式、典籍、經典、教育、教規以及教團的組織和必要的生活形式。好比中國佛教的八大宗派之一的南山律宗,它是我們終南山的,是道宣律師所在的地方,那律宗是佛陀所制定的戒律和中國歷代的祖師們結合中國佛教的實際情況而制定的清規戒律。所以中國佛教是清規戒律並行 ,那麼這個清規戒律就必然有個具體的行法。首先有一個大的范圍,在這個范圍裡面有所可為,有所當為,有所絕不能為;然後有個基本的方式方法,有個經典的依據。但是當歷史或者社會發生某種不可預知的因素,甚至是某種動蕩不安的時候,寺院無存了,和尚強迫還俗了,戒律自然就不存在了。所以它要在特定的環境下才能夠發展,但是禅沒有這樣,禅超越了經典所限,“教外別傳”嘛,“教”就是釋迦牟尼佛那些親口宣說或者弟子們往返問答,或者徒弟與老師之間這些對答經典的記載都叫做“教”,那麼禅超越了這個教的對立,強調的是“當下此心的純靜,即是佛土的安寧”,當下狂心得歇息,就是煩惱的停頓。那麼你在內心中完成了煩惱的止息和淨化,煩惱和智慧的對立性當下就打破了,打破了,那麼他的世界跟著就會是另一個空間,另一個境界。所以第二個方面,禅超越了宗教的層面。

那麼在中國歷史上,“三武一宗”滅佛大家都了解,那個時候沒有辦法了,其他的宗派,經典給燒了、寺院給拆了、和尚還俗了。但是當時禅宗的和尚跟老百姓穿衣沒有什麼差別,差別最大的就是頭發。我們中國有句古語:“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輕易毀傷”,所以只有被發配的犯人,有刺印,這是一種刑罰,標志他為非作歹,正在悔過自新。另外就是和尚,當法難來臨的時候,其他的和尚被迫還俗,但是禅宗和尚扎一個白頭巾在頭上,和老百姓混為一體,你也看不出他是和尚,當法難結束之後,頭巾一摘,回到寺廟。所以在經歷了“三武一宗”法難之後,中國大地上的佛教基本都是禅宗。所以禅宗超越了宗教,只有它超越了宗教,它才能真正地振興宗教。否則那些宗教的狂熱和極端分子們,所謂“原教”分子們,甚至是那些想一味求新求變的分子們,他們就會經常脫離原本的“中道”,思想上的“中道”,在形式上的“中道”,在方法上和眾生和生命是融為一體的。它突破這些最核心的東西,成為了一種背叛和遠離,那麼背叛和遠離的結果就成了邪教。如果把“禅”的思想引入到宗教中來,無論是哪一個宗教,都可以在禅的這種意蘊,在禅的這種看不到摸不著的力量下,把原有的宗教提升,更多的關注生命的本來和直接,而拋棄掉那些繁瑣的形式。所以我有時和年輕人,和北大、清華、北京師范大學的禅學社青年人聊天時也說,我說我的觀點就是這樣,未來,乃至從現在開始,如果我們真能夠體會到禅的境界,把握禅的精髓,你信仰什麼都是可愛的,都是可以的,只要符合人間善法,符合國家法令,符合這個地球共生的原則,你信仰什麼都是對的、可愛的,但是那個不足一定要用禅的精神把你的信仰提升一下,就是從芸芸眾生對神靈、對聖者、對佛菩薩高高景仰的狀態下,拉近一些距離,把他們和我們的距離拉近一點,這個只有禅能夠做到,其他的宗教做不到。我們有很多佛教和這個教的對話,基督教與佛教的對話,伊斯蘭教和佛教的對話,這樣對話講求平和、講求共同吉祥互助,但是都是非常表面的,這些都源自於我們眾生內心的根本煩惱,是嗔恨的力量,是愚癡的力量,是貪欲的力量,這些力量太強了。所有外在的諸如道德、法律、正義、真理,所有這些東西從有生靈以來到現在無不強調,但是這些東西在某個界限內起到它應起的作用,一旦剛才所說到的三種力量在人的內心中突破這個界限時,所有這些都沒有用,那麼禅有一個很好很好的方法,可以在我們的內心裡把這三種力量降服。那麼禅在拉近距離的同時還有一個,以禅宗和中國文化的這種距離來說,佛法是外來的,中國作為四大文明古國之一,她的文化是淵源深厚的,是很獨立的文化傳承體系,但是她也受到了兩種外來文化的影響,一個是這一百年來受到早期無政府主義和社會主義馬克思學說的影響,一個是公元前2年傳到中國來的佛教。只有這兩個外來力量,精神力量影響到中國文化,那麼尤其是佛教影響更為深遠,它已經成為中華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們有機會到深圳參觀游玩,大家可以到兩個景點,一個是“錦繡中華”,另一個是“中華民俗村”,到兩個景點參觀,你會發現56個民族它們都有個濃縮,假如把佛教的去除了,基本上“錦繡中華”和“中華民俗村”都不存在了。那麼真正影響到中國傳統“儒家”和“道家”學說和老百姓正常人生生活軌跡的是禅!而不是早期的佛法。早期佛教傳到中國來,四五百年間沒有一個中國的出家人,全是從西域諸國、印度、天竺那邊過來的印度和尚,西域的和尚法師,沒有一個中國的出家人。那麼早期經常也有這種辯論,公元68年的時候,在洛陽白馬寺,漢明帝永平十一年時,翻譯《四十二章經》的這兩位法師和“道家”辯論,那是最有代表性的;到了晉朝的苻堅的時候,另一場辯論是發生在“四海習鑿尺”和“彌天釋道安”之間的,一個是著名的道人,一個是著名的和尚,這些在《法苑竹林》中都有很詳細的記載。但是辯論的結果慢慢是怎樣哪?佛教融入到中國文化中來,但是對中國文化仍然沒有起到根本影響,直到唐朝禅宗興盛起來。假如白居易不提禅,假如他不寫出去參訪鳥巢禅師,所問鳥巢禅師“如何是佛法大意”,問佛法大意本身就是禅宗的一個請問的方法,鳥巢禅師說:“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白居易說:“這個太簡單了,三歲小孩子都明白”,鳥巢禅師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三歲小孩皆知道,八十老翁行不來”,知道是容易的,但行來就很難,那我們作為有文化的知識分子學佛學禅,乃至學一個對我們的生命有很大的幫助,對我們的精神層面有很多淨化和升華的,乃至其他的文化和信仰的時候,我們多數都有這個問題,什麼我都明白,但是我就是做不到(眾笑),很難很難做到,是吧。後面唐代維摩诘居士、王維,關於終南山和香居寺,他寫過不少詩,那麼禅宗所依賴的一個經典《維摩诘所說經》,“不二”的思想就是源出於這部經。所以從唐代以來,仍然只是對中國“儒家文化”注入了生命的動力,但並沒有開花,一直到宋明理學,則完全借助於禅宗。假如大家有機會到蘇州去參訪一下,那個拙政園“程門立雪”的公案,這個公案源自於少林寺後面西域而來的達摩祖師度二祖慧可的公案,宋明理學把這個公案的人物、環境、場景變一下,問答的意趣變一下,但是完全源自於這個公案,所以禅真正成為中國老百姓的,乃至成為中國文化的主流,不再是邊緣,不再是外來,是在那之後。從唐發端,到宋明開始,那到今天,盡管我們不強調佛教信仰,也把它當作封建迷信幾十年了,但是禅已經成為我們日常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譬如說單位,你們有沒有單位(眾答),“單位”是出自於禅宗。一個和尚要跑江湖了,“江湖”也是來自於禅,怎麼來的那?唐朝時,禅宗的祖師大德都在江西或湖南,禅宗的和尚尋師訪道為參禅啊,打著赤腳,穿著草鞋跑啊跑,到了一個地方,那個時候禅宗開始脫離律宗的寺院獨立而住,從馬祖和百丈師徒開始倡議了叢林,那麼來了之後被這管事的知客師帶到禅堂,禅堂裡面是一個這樣的房子,進門的這邊只有一個長條凳,是禅凳,打坐的,在東西北邊,在凳子的後面都有一道簾子,簾子後面就是通鋪,簾子前面有一根長長的棍子,圓的、削一削,出家人的袈裟海青沒事就掛在那個上面,要念經了就穿上,那麼平時打坐就在這個凳子上,那一睡覺,把簾子一撩鑽進去。大型法會,我們可以看到出家尤其是方丈大和尚都要臥具,長方形的,那個就是床單的意思,往那裡一鋪,就是“單”和“位”,源自於禅宗;“江湖”也源自於禅宗,所以“人在江湖,豈能無憂”,那是必然的,所以它已經成為了我們中華文化的一部分,但是我們數典忘祖,你和尚——封建迷信來的,佛法——封建迷信來的,封建並不代表就迷信呀,封建是封建只不過是歷史發展的過程,迷信是什麼?我們才真正是迷信那,誰懂得洗衣粉的運行道理,它能夠把衣服洗干淨,在座的誰能告訴我,誰是學生物化學、分子化學的,但是我們不妨用洗衣粉來淨化衣領,對不對,這不是迷信是什麼(眾笑)?你不知道它的道理,但是你相信它並且天天使用它,不是迷信是什麼?這才是真正的迷信。然後今天在報紙上看到“吃素有益健康”,明天一些權威又說“多吃生菜有好處”,那剛好得胃潰瘍的人吃了生菜就會瀉肚,而後第三天又說“多吃魚少吃肉”,到底聽誰胡說八道?但是胡說八道都是道啊!(眾狂笑)。這裡我們了解禅的智慧是很了不起的,那麼我們超越了信仰、超越了宗教、也超越了文化的這些東西之後,它回歸了直接地經驗到的層面上來,因為所有這一切都有對立,但是禅沒有這些對立,是直接回到本來的來處,那就是本來的地方叫來處,我們生和死是不是個對立阿?煩惱和解脫是不是個對立阿?所以我們說第一個是“直接”(眾答),那麼第二個是什麼?---“不二”(眾答)

我們看看有多少個不二,首先一個人活著最大的煩惱,在生活中來講,我們同學在同一個宿捨,然後大家聊聊天,“我們家的蘿卜是紅的,我們家的蘿卜是圓的,我們家蘿卜是方的;陝北的辣椒是這麼長,渭南的辣椒是那麼長的;聊一聊最後就吵了起來,對錯、是非、好壞、美丑開始出生了,有沒有這些經歷?那再想想看,從我們出生到現在,是不是天天都在是非圈裡面過阿?那個老師,我們的吳先生講的好,“那個不行,那個倒是不行”(模仿地方口音),行與不行,講的好與不好,講的對與錯、是與非,從性質上來講是善與惡,全是對立性!你們看沒看過《倚天屠龍記》?看沒看過?謝遜用七傷拳把一個少林寺的高僧打死了,挨了他(謝遜)多少拳?十三拳是吧。如果那個少林寺有道高僧的武功遠遠超出謝遜,那麼他打死謝遜輕而易舉,好像捏死一直螞蟻一樣,是吧?但是他沒有。他(高僧)知道元真和謝遜他們是對立的,謝遜為了把元真從隱居和逃遁狀態下拉出來,以元真的名義到處殺人放火,殺了三十多口人,都是無辜的受害者。這個禅師為了度化他,並不覺得他是個十惡不赦的人,相反以命來化解他的仇恨,當時有沒有起作用阿?當時謝遜覺得自己真了不起啊,一個高僧被我十三拳給打死了,但是當謝遜在那個井底下時,那樣一個殺人不眨眼魔王一樣的人,但最後的時候,當別人都來向他討債時,那種頂天立地的承擔,“好,都來向我算賬”,那種承擔是禅的精神。你要看那小說看個熱鬧就過去了,那就真的白看了,但是你要是從中體會了禅的這個承擔,那會很過瘾,學禅就要有這種承擔精神。超越對錯、超越是非、超越善惡,但是超越善惡不等於沒有善惡。若無善無惡、無是無非了,那好了,吃飯的時候,我把錢都給別人,我拿著飯盆到那“當當當”敲一敲跟大師傅說給我來最好的,人家給你嗎?不給的!這是個自然法則。你在心理上完全超越了這些,但這時候你要遵從一個生命有情的“游戲規則”,你要違背了這個自然法則,是誰懲罰你?命運懲罰、天神懲罰、還是自己的良心懲罰?自己的良心懲罰(眾答),但是我不願意要良心了,我沒良心了,我覺得是命運在懲罰和捉弄我。所以一個禅師、禅者、禅人一切向心內看,不向外求,不從他覓,不從天得,不從聖得,而從自己的內心來得!超越對立、是非、好壞、美丑、對錯,但是…,我相信一會膽子大的肯定會問:“噢,法師,既然超越了對立,我找女朋友,找個最丑的行不行”?(眾笑)行不行?肯定行(下面有人回應),只不過你肯定不願意,你願意承擔了,你就是一個禅師啊。像諸葛亮、朱元璋,他們兩個太太是不是都是很丑的人啊?但是極有才華,朱元璋的太太,馬皇後(馬大腳)都是很有才華的。超越了這個,因為這個是最容易讓我們煩惱的,因為我們活著一天到晚無非就在這個是非圈裡,就是對與錯,所有的煩惱就是“哎呦,我的朋友,他怎麼能這樣對待我那,他這樣做不對”,然後交了第二個第三個朋友,發現他們這樣做不對不對不對,然後證明我對我對我對,然後怎麼樣?朋友離我而去,和我byebye了。所以真正要明白這一點,這是禅的超越。

第二個超越什麼?主觀與客觀。哲學上就是“唯物與唯心”和“主觀與客觀”,“能與所”的對立。那麼我們想一想,有時候主觀與客觀有時是很必要的,但是在禅的境界和體驗中是非常非常不重要的,甚至是要拋棄的。我們經常說“我可以客觀地說,這件事情是真實不虛的”,你想想,“我可以客觀”,是誰要客觀?還是源出自一個“我”,對不對?那麼這個“客觀”和主觀“我”對立。已經沒有主觀和客觀對立,當下的事物是什麼樣?當下的境界,當下事物的顯像是真實的、原本的?還是邏輯判斷來的,思維想象來的,歸納推理來的?它是當下的、本來的、原本的,所以超越了主觀和客觀的對立,那也是禅。但是在這個方面上,我們容易有很多很多的誤會。講個故事來說,大家聽沒聽過蘇東坡與佛印禅師斗法的故事?聽過(眾答),那麼它講蘇東坡不論走到哪裡,帶著一桿秤,稱這個和尚有幾斤幾兩,或帶把尺子,量這個和尚有多高,這果這天到了一個地方,又來稱又來量,結果這個禅師大吼一聲,吼完了,學士稱稱這一吼有幾斤幾兩有多高啊?稱得出來嗎?可量、可記、可數、可分那都不是禅,可以稱為“教”,但不是禅,禅的不二是沒有這種對立的,有這種對立,人是很辛苦的。最簡單一件事,拿我佛來說,佛高高在上(我們假想的佛陀坐在這,高高在上),因為我有主觀和客觀的對立,有能所對立的,我要信他,我磕頭禮拜,燒香供養,然後按他所說認真去行,看到那高高在上的佛,心想今天我總算按著您的要求去做了,給我添多少分阿?今天98分,差2分,做的不好反省阿,一反省——噢,今天早上燒香,應該三根,我燒兩根半了。那麼永遠在這種不足中,你因為不足,你才會向高於你的東西去求,但是我現在本來具足這一切,不欠一分,不少一毫,我何須向他去求?好,既然不求了,我原本具足,有些東西是我這裡不需要的,比如說,一個禅者是無懼的、無憂的、也是無害的,不畏懼生死,因為生死在他而言是一如的;無憂的,“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當下此心歸於空寂,隨生隨滅,根本不存在,所以無懼無憂;也無害,一切生命有情皆為我之摯友,要吃我了,好啊!給你吃,吃了你就飽了,那不是挺好的嗎!所以還有什麼要害怕的那,你沒有了這些心理,貪求心除掉,嗔恨心除掉,因為你不想要某個東西,我認為對我有害,所以我要推開它,現在你無求於它,你一切具足,你還要去傷害它嗎?所以一個禅者無懼、無憂、無害。所以禅超越能與所的對立!

我們做科學實驗,我記得我讀高中的時候,20多年前了,85年我進入大學,整整20年,所以看到二十年前的我,是一樣的感覺,不過那個時候的我很傻很傻的,不像現在腦子有點靈光。我記得高中的時候讀過一篇課文,英語文章,到了大學的精讀泛讀中又有這篇課文,講的是一位英國還是法國的化學家,指導他的學生做化學實驗,兩杯水,他(化學家)咂了一點,說味道不錯,而他的學生傻乎乎的也咂了一些,卻味道奇差,是不是有這篇課文阿?所以能與所,同樣的兩杯水,老師點一杯嘗,這個能研究、能觀測、能測量、能體驗的和那個學生是不是也是個“能”,可是同樣的兩杯水,學生體驗出來的是那麼難聞,而老師卻恰恰相反,是不是一個對立阿?但是禅要突破這個對立,突破了對立,就能更好的幫助這些“所”,也就是外在這一切的發展。我舉一個真實的例子,大家知道美國的登月火箭嗎?最早的那個著陸架,由於重力的自身原因去爆炸,一對一動就爆炸,最後這個原因他怎麼想也想不清楚,想想算了,他跑到緬甸去打坐禅修,禅修好久之後,突然的一天在禅修中有個想法明白了,馬上禅修也不做了,坐了飛機跑回美國去,登月的著陸架問題解決了。還有我們這個世界上最多發明者是誰?愛迪生!他發明的時候是進入一種無意識狀態,禅是一種清明、醒覺、了了皆知,但是又沒有分別的狀態,但是他有點接近禅的前期的一個狀態,他坐在一個椅子上,一個手抓一個球,在那慢慢的放松、放松,放松到那種混沌、無知無覺,但是又有靈光一閃的狀態,球掉了,他趕快把靈感記下來。但是那不是禅,還是禅的一個前行階段。所以突破能所的對立,對於科學研究,對於國計民生都有很大的幫助。

那麼我們講人生智慧,科學也好,哲學也好,宗教、信仰、道德、文化,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安居樂業,安居樂業必須要以人為本,可是看看我們的人是什麼東西?人是身和心的組合體,在佛教裡面叫做“色受想行識”,玄奘法師所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色就是看得見摸得著的這四大假和之體,“受想行識”是指心念精神活動的四個層面。那想想看,我們的身心經常是什麼樣的狀態?今天要來聽講了,可是我到了5:30,剛吃完飯,還沒有沖涼;剛沖完涼有點勞累,我的身體非常想睡覺,可是我的心卻想那個講座會挺好玩,身和心吵架。很多很多情況是身和心吵架,這還比較一般,更多情況下,例如我們生病,醫學有醫學的解釋,佛法有佛法的解釋。你在某個層面上,心裡打結了,就拿胃病或者胃潰瘍來說,幽門螺旋桿菌和十二指腸潰瘍,都是由幽門螺旋桿菌產生的,一定會潰瘍,但是它更多是源自於心的問題。你受到了打擊,受到了不良情緒的刺激,一個人事環境和工作壓力你不能消化了,不能消化跟著生理運化就出現問題,生理運化出問題,這個地方的能量就越來越萎縮,然後為胃病就出來了,中醫講“心胃同源”,由於心裡的緊張和壓力導致了身體器官出現問題。那我們整個煩惱的流轉是什麼樣子那?是先有身的迷惑,還是先有心的迷惑那?心的迷惑!(眾答),但是要解決心的迷惑又從哪裡下手那?身體!也就是身心是不可能截然對立的,而是高度的統一的。所以禅打破了身與心的對立,直接回到了身心的原本處,原本處是什麼?《莊子》裡面有一個也沒眼睛,也沒鼻子,也沒有七竅的“混沌”,在那過的很快樂,有好事者穿鑿出眼睛、鼻子、嘴巴,然後七竅流血死掉。所以《心經》裡面有一句“無智亦無得”,禅讓我們能夠在一些場合下,體驗到身心沒有對立的狀態,當那個體驗哪怕只有1分鐘,甚至30秒鐘或者5秒鐘的體驗之後,很多問題你不需要老師,也不需要去找經典,你自己就是你最好的老師,這就是禅師,那些隱居終南山的很多都是禅師。那麼打破這種身心對立,回到了原本的休歇處,這種生命狀態會是什麼樣子?必然首先是和諧的,身心的和諧!然後必然是安寧的,也必然是喜悅、恬淡、自安的。但是我們接下來看,身心他不是一個孤立體,咱們在這個裡面生活,再過一個小時如果不結束,有些人就會出汗,因為空氣不流通,我們的身心還要依賴一個外在的物質環境——大自然,身心和外境的這種對立又要打破和超越,所以禅又讓我們的身和心以及身與心的組合體與外境隨時能夠融為一體,有一句話:“愚者除境不除心,智者除心不除境”,盧梭在《一個孤獨散步者的遐思》中說:“如果一個精神能量超過別人的人,他總是要搬家,沒有一個可以給他住的地方,因為他到哪裡,哪裡都把他當成怪物”,他的理論就是:天才就是怪物,是和當地的環境無法融合的。我們看看這些有名望有智慧的大哲學家,他的個人生活有時候很可憐,為什麼?他的智慧是玄想出來的,而不是直接經驗得來的,直接經驗出來的禅。不管你是哲學教授也好,你是科學家也好,你是拉三輪賣菜的也好,你是修鞋的也好,都可以用,你在你的本位上就可以獲得生命的超然,根本不需要到一個天堂或者極樂去,當下就是。所以在身心境的超越上,禅也有一些安逸的辦法。好比吳先生剛剛介紹,我們柏林寺舉行“生活禅夏令營”,今年是第十三屆,從93年開始,吳先生前幾年在不忙的時候也參與了幾次,請他來講座。那麼像去年、前年、大前年都超過了500人,這是禅的一個施設,在這短短的七天之內讓那些渴望了解禅,乃至進一步體驗禅的青年知識分子們有一個機會在寺院裡體驗禅者和禅師們是如何生活的。

既然說到這麼多超越,超越信仰、超越宗教、超越文化、也超越了身心境,超越能與所、是與非、善與惡,怎麼樣進入,這是關鍵。你們現在都沒有注意,(一巴掌)沒思沒想,但一個聲音的剎那是什麼樣的狀態?你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也沒有做意,要刻意來聽這一聲,但是你又聽得清清楚楚的那個時候是什麼?是禅吧!嘴饞的饞,還是耳饞的饞?(眾笑)那是一個瞬間的體驗,但是沒有人敢相信,啊?學佛就這麼簡單,禅就這麼單純?拍一下就是了?(眾笑)那我爸爸小時候天天拍桌子打我,我也沒有進入過禅阿?曾經有一個禅師——天皇道悟禅師,他跟龍潭寵信禅師住在天皇寺,龍潭寵信沒有出家前家裡賣燒餅,他每天都拿十個燒餅給天皇道悟禅師,這個禅師(天皇道悟禅師)每次在他出門時都叫“哎,小伙子回來”,干嘛?再拿一個餅給這個小伙子,天天如是,過了三年有一天又拿餅給了這個小伙子,這個小伙子猛然一想“不對呀,老和尚”,“怎麼不對啊?”,“我拿餅給你,你怎麼還給我啊?”,天皇道悟禅師說:“你拿的餅,我拿來給你啊,你的餅拿來,我還給你一個呀”,這一句話,下伙子把燒餅擔一放說:“師父我要跟你出家修禅”。好,又跟他(天皇道悟禅師)學了三年,還是沒有教他,三年也不知道禅是什麼,然後他(龍潭寵信禅師)收拾衣缽來給老和尚磕頭說:“師父,我要跟您告辭”,“干嘛去阿?”,“我要去學禅去”,“哦,好啊,到哪裡學阿?”,“還不知道,隨移方所,不知去向,反正有大德我去請教”,師父問:“為什麼要走啊?”,“我在這三年了,你也沒教給我一個禅”,“哦,我沒有教過你啊?”,“是啊,你瞧,我來磕頭你就還禮;我來遞茶,你就接茶;我來送水,你就接水”,“那麼還要別的嗎?你禮拜,我就合掌;你送茶來我就接;你拿飯來我就吃”,然後那?師父就有禅,徒弟就沒禅,徒弟就要走。那麼走到哪裡去了那?師父的一點撥,他認識到這就是禅嗎?那不太簡單了嗎?師父說:“是啊,就這麼簡單”,“那麼天下人都應該會禅才對啊?”,師父說一句話:“天下人吃時百般思量,萬般計較”,所以百般思量,萬般計較就不是禅,“你磕頭來我還禮,你拿茶來我就喝”,當下直接、無分別、沒能所、無對立、也沒有人我,只是自然因緣生滅的流轉、顯像,就這麼單純自然、沒有分別、沒有對立,當下就是禅。徒弟一聽豁然有醒,把包裹一放,乖乖的當徒弟。所以後來龍潭寵信禅師坐下出了兩大宗派,法眼宗和雲門宗。所以進入禅,實際上我們生活中隨時都可能有禅的境界出現,但是我們不敢相信,所以禅講求當下承擔,全體即是,再沒有二面,你信的急、信的深、信的切就是禅。這裡面從剛才第一個超越信仰的那個層面,又拉回來一個“信”,信誰了開始?信自己!信這個“禅”是宇宙間普遍存在的實相,跟佛說不說有關沒關?沒關!跟教所要闡揚的有關沒關?沒關!當下全體即是,這就是禅,這個信信極了,我就是佛,但這時候你的信就不同了,你假如沒有讀這些佛經,沒有聽這些老師的講解,你能明白嗎?不明白,對吧!這個時候你對佛和佛所開示的法,你有一個深刻的親切感,這個信是親切的,是一個無依無靠迷路的人對祖父祖母對親人的信,同樣是有感情的,並且是親切的,他不再是懲罰你做錯和獎勵你行善的神,而是一個長者,你的老師,你可以把你的一切和他沒有保留地分享,這樣一個智者、老人,這是個信,這不再是迷信,這是你自己有選擇的智慧的信仰,但就是這樣說說我們就沒事了?每天早上我就拍一下巴掌,能不能契入?還不足以!還要有些更直接的體驗,那在我們來講,正在求學階段,大家住集體宿捨,很難說大家像和尚一樣到山上去,到自己房間裡去禅修,做不到,但是我們也有一個方法,你可以在房間裡漫步,明白什麼叫漫步嗎?漫步一定要環境很好,但是房間裡也可以漫步,你安安靜靜地走,你全部的注意力知道你在走,哪是桌角,哪是臉盆,哪是暖水瓶,你很清楚地走,但是你又不知道臉盆、洗衣架、桌角在哪裡,但是你又走,覺得房間空氣不好可以環著湖邊走,環著校園走,哪裡都可以,你走上10分鐘來體會,然後你大聲地唱歌,唱過了不和別人說,自己安安靜靜待上5秒鐘,體會釋放之後當下的那種東西,慢慢體驗,這樣的體驗從一個點、一個點、一個點慢慢地連接成一條線,一條線、一條線連接成一個面,貫穿於我們日常的行為之中,這就是人生的智慧,人生的智慧就是生活的智慧,生活的智慧無非是讓我們的生命煥發出本來的光明與尊貴,是我們自己來完成的這個生命的莊嚴。

但是接下來還有問題,你有了這些還不夠,你要跟人發生各種各樣關聯,現在在求學,無非是老師和同學,那麼將來我們工作是要面臨各種各樣的環境,工作環境、單位環境、各種各樣的人際關系,如何運用禅的智慧來面對各種各樣的人際關系?那麼我們想,剛才我們講禅,第一個是直接,第二個是不二,然後是包容。包容什麼?我們經常說現在信仰危機、人心淡漠,彼此沒有信任感,然後經常有敵意、對立和傷害。現在我們有了這個之後,開始在內心中來體驗把對人的冷漠和不信任挖出去,它就像一個石子一樣不溶於這個地方,從我的內心中撿出去,把猜忌、敵意、破壞、恐懼所有這些影響我和他人人際關系那些不好的力量,從內心中根除掉,包容!有個最簡單的例子,我們看到一個人,做了一件你最瞧不上的事情,或者一件最沒有道德修養的事情,你覺得很難過,這樣的人以我的做人標准和價值判斷,這一輩子不會成為我的朋友。作為知識分子,我們這方面的劣根性很強,但實際上,我們不知道哪一個人是什麼樣的身份,在什麼樣的狀態下與我有真正的幫助,你今天瞧不起並且發願“我下輩子也不再會理會他的人”往往是你最親密的人,會不會有這樣的事?經常會!再說佛經曾講過一個故事,我們世間是殘缺不圓滿的,而這種殘缺不圓滿不因為你學問高、不因為你地位高或者財富多,就會改變的。求不得苦、怨憎會苦,怨憎會苦就是算命裡面的常遇小人,今年一抽簽一算命,“哎呀,今年犯小人”,就是你討厭的人恰恰要和你相聚。所以這就是我們生命中的不圓滿,是必然的,但是你對於這種不圓滿,就像尼采或者盧梭所說“我搬家搬家,越搬越慘”,因為我們的內心是帶著一個多邊形的卡子去應接和對外,所以走在哪裡邊,總是有一個角度是插不進去,別人也進不來的。所以只有圓,才能容納一切,被一切所容納,但是不等於沒有自我,你容納一切了,又能從這些中脫離出來,這就是禅的智慧,你接受一切不等於你認同一切,因為無論他為非作歹也好,行善積德也好,還是學高五斗也好,還是低級下爛也好,但是作為人,他的佛性和我們一樣,這個神聖的佛性是平等的,我尊重的是這個,我憐憫同情他也是這個(佛性),因為他的佛性本來光明在身,但是被他的煩惱無明給遮蔽了,因為他的痛苦和無知又把這種傷害施加到其他人的身上,使他人也成為受害者,我沒有權力去指責他,我只有包容他。

講一個笑話,發生在日本東京的地鐵,一個男人40多歲,突然在下班的高峰期拿出一把尖刀在地鐵裡尖叫:“你們把錢拿出來,不然我要殺人”,所有人都傻呆了。大家知道日本的網絡是全世界最出名的,在中國的地鐵裡常常看到打電話的、高談闊論的、聯絡事情的、甚至是彈吉他的流浪藝人都有,但在日本的地鐵裡沒有這一切,所有的人都像木頭人,都不說話不會動(眾笑),都是那樣子的,但是這個時候,在這樣的場合下,一個老人家走過來說:“孩子,我知道你想家了,抱抱我”,那個40多歲的男人放下刀,在老人的懷裡痛哭。他(40歲男子)如果扎破了誰,以法律制裁的話,他一定蹲監獄,但是老人以包容化解了這場危機。我們往往想不到,我們得到的認知和灌輸給我們的理論說:你要疑,再疑,戰勝邪惡,以正壓邪,以真理戰勝謬誤。但是我們忽略了一點有“邪”是因為有“正”,不善是因為有善,不道德是因為有道德,假如沒有我和我認為不可侵犯、不可更改的真理、做人標准、道德和倫理、法律,如果沒有這些了,是不是這種沖突對立就沒有了?我們以為,我們用轟炸機轟炸了希特勒的大本營——止惡,但是希特勒以他的國家社會主義在他本人的思維裡面,他認為他是在進化人種,他如果沒有宣傳鼓動力,那麼多人為他賣命,怎麼可能?善與惡的對立,正因為這種對立,產生了戰爭、種族的屠殺與對生命的蹂躏,在這樣的場合下,哪有什麼生命的尊嚴和崇高可言?但是包容可以化解這一切。佛陀在世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故事,琉璃王要誅殺釋迦族,佛陀三次調停,因為印度有那樣的傳統,凡是兩國或兩族交戰,只要有修道人在中間一站不講話,兩國自然就罷兵,這是一種傳統,到了第三次沒有辦法了,因為佛陀有神通嘛,琉璃王想佛陀每次都在大路上等,這次我走山路繞過去,我半夜就走,結果佛陀又在半山腰上小圓盤上打坐。但是憤怒的力量太強了,因為琉璃王在作人質的時候,釋迦族對他的侮辱太過分,所以他無法忍受這種憤怒的力量。那麼佛陀用他的包容化解過兩次危機,但是第三次他也沒有辦法了,這就是佛教所說“再大的神通也抵不過業力”。那麼這就引發了一個問題,既然說菩薩講求這個“願”與“力”幫助一切有情,這種幫助是不是能兌現?那佛教強調不在乎兌現的結果是多少,而在乎你是否有這個願,以及你有這個願而做了多少?至於結果那是誰的事?那是自然法則的事!不是神的事,也不是我的事,那麼我們有了禅的包容,化解了這些恩怨,然後我想想看,我的人際關系中犯錯的人是誰,就是淘氣的我,你這樣反位思考一下,那些我瞧不起、人格卑賤的人就是我生命中在某個生命輪回因緣中的一個投影,就是我,甚至是我最親愛的人,我的爸爸、媽媽、兄弟姐妹。當你這樣去換位思考時,你對那個人已經有憐憫同情和尊重包容,然後在這樣的前提下,你能夠以禅的智慧找到最有效的方法去幫助他,而不是上來,“你錯了,給你兩個嘴巴;然後跪下,忏悔”,沒有用,我們太多在對錯是非中打轉,還拿這個對錯是非去要求別人是做不到的,但是用這個包容的心自然就能夠尊重生命,尊重生命的尊嚴,然後你有了這個力量之後,所有的生命跟我們來講,你已經成為了所用生命的不請之友。菩薩,菩薩的另外一個意思就是眾生的不請之友,就是最好的朋友。那想想看,一個人要想在事業上成功,有沒有一個人在喜瑪拉雅山上打坐,就把事業打坐到頂峰的?他可以在高處成為一個獨一無二的“山到高處我為峰”,山到高處,我是為峰了,但是他的事業要和人發生關聯,當你能和所有的人發生這種友善和睦的關系之後,想想看我們的事業會是怎樣,一呼百應,天下一統!這時候你想做你的比爾蓋茨,你就去做;你想炒你的股,你想開發你的西北,你就去做,沒有問題,沒有人會阻礙你,相反所有人都會幫助你,這就是眾生的共同的善心善願組合了這樣一個善法的因緣。然後自然了,你想想,你做學問也好,你做生意也好,做老師也好,隨便你做什麼,總歸,你的人生是愉悅的、舒適的、和諧的、智慧的、利他的,因為這樣的生命不可能是自私自利的,一定是因為自然法則,這樣的生命形態它散發出的心理力量就是利他,但是利他是以自己智慧關照下,在慈悲的願望下所引發的,它是不做而做,是一種自然法則,不是刻意為之。

那麼我們想想看,有了這些東西之後,禅的思想、人生的智慧是不是都具足了,自然就具足了,具足了,是不是我們講座的時間也到了!(掌聲)講座完了,接下來我們就聊天了吧。

主持人(陝西師范大學佛學研究所所長吳言生教授 下同):剛才我提到我們在一個半小時之內結束講座,現在看正好是一個半小時,一分鐘不多一分鐘不少,可見我們的明奘法師是有神通的(全場爆笑)。今天我們陝西師范大學文學院有七位古典碩士研究生的答辯,我是全程參加答辯,本來我想晚上來參加這講座,精神上會比較疲倦。但是我剛才一聽明奘法師精彩的演講阿,頓覺醍醐灌頂,法喜充滿,法師的講座我們可以看到,他的風格是非常平易的、非常親和的,從法師的講座中我們可以體會到什麼是“惠風和暢”,什麼叫“空山無人,鳥語花香”。那麼我非常驚喜的發現,雖然我們在柏林寺有過幾年的相處,但每次都是匆匆忙忙,我在柏林禅寺也作過幾次佛教講座,也是欣賞法師泡的那個禅茶,今天我也是和大家一起,第一次來全程聽法師的講座。實際上,我也是越聽越歡喜,為什麼那?上一堂課我剛剛給同學們放映了我在香港鳳凰衛視的一次演講,《禅宗哲學象征》,那麼大家看過那個片斷都會發現法師和我關於禅的根本見地上是完全一致的,這一點是讓我感到非常欣喜的地方。那麼禅最大的特點是它的超越性,超越大小,超越尊卑,超越美丑,乃至超越超越,那麼這個超越本來是在禅宗的六祖惠能大師初轉*輪的時候對慧明法師說:不思善,不思惡,正與麼時,哪個是您上座的本來面目?這裡的善惡代表一切相對的觀念,那麼參禅悟道就是要超越這種相對的觀念,因為我們原本的心是清明的、純澈的、童真的,隨著我們的自我意識的產生,我們我執的升起,我們分別的升起,我們就陷在了這樣一種分別之中,對立之中,因為有了對立有了分別,我們的心失去了原本安詳,生命的純淨也喪失了,於是乎我們就像小魚一樣整天在分別觀念之中左沖右撞,這一輩子不管你多麼辛苦都永無了期。在超越部分,法師談到過超越主客,給大家再舉一個最簡的例子,佛教講慈悲為懷,那什麼叫慈悲那?“同體大悲,無緣大慈”,也就是說並不是說我跟你有什麼關系,才對你慈,也不是因為我們有什麼關系,我才悲傷著你的悲傷,不是這樣。“同體”呀,我們是不同的生命體,但是你有什麼樣的傷悲,就好像在我身上一樣,感同身受。無緣大慈,不是說你是我的學生,你是我的老師,你是我的親戚和朋友,我才對你表示慈,這是主客。

那麼在接觸禅的智慧、禅的思想的時候,有些同學如果是學文學和哲學的,你們會接觸到一首日本的小詩:“啊,一棵菊花開在籬牆邊,一棵小小的荠菜花開在籬笆牆下”,這就典型地反映了東方人的一種觀念。因為西方人他可以把這個花摘回去,人和自然是對立的、疏離的、矛盾的、沖突的,而東方人講究“天人合一”,講究“主客圓融”,講究人與自然、個體與他人、個體與社會的和諧。日本詩人說:只有以東方人這種主客不二情懷,我們的生命才能升華到向淨土般絢爛的一個境界和天空。那麼法師講的超越美丑,這個我覺得還是很有意思的,當然一般人看了美女總是要多遛幾眼,這是人之常情嘛,是不是?但是造物主造物,女娲撒下一把泥巴,造出來得人不能都是合乎標准的、超標准的,肯定還是有一些不完美之處,那怎麼辦?那你就要以一種平常的心來對待她,你娶一個老婆,美若天仙,當然也不是錯,但是你娶一個女孩子,也許她相貌不一定非常出色,但她的智慧和性情,她的女性化的特點,那你照樣也可以洪福齊天(眾笑)。所以佛教裡有兩句話:春色無高下,花枝自短長,造物是平等的把這些人造出來的,春色是一視同仁的,但是我們有個分別期,老是在這追逐美的,丟棄丑的,我們的生命就得不到一種安寧。當然說是這樣說了,那麼大家人之常情地喜歡美的,不喜歡丑的,如果你喜歡個美的,你在那裡神魂顛倒、會之不得、輾轉反側的,那肯定不是禅,如果你見那個風華絕代的美女,你說那是白骨精,那說明你的心靈更脆弱。那見了大美人到底該怎麼辦?這個大概只有禅到了一定的境界才知道,那麼暫時我先不跟你說!(眾笑)

那麼法師所講的包容阿,我覺得也是非常好的禅宗的一個中心思想。法師剛才說了一個日本地鐵裡的(黑色幽默),那麼我也講一個故事:日本有一個白隱禅師,他修行是非常高的,有一次,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抱了個小孩子到白隱禅師那裡去了,為什麼那?實際上這個孩子是這個女孩和她的男朋友生的,她抱到白隱禅師那,結果一個村子的人都在指著白隱禅師的鼻子罵,白隱禅師也不說話,他是精心撫養這個孩子,從來也沒有愠怒之色,若干年之後小孩子長到五六歲,這個小孩子的母親,那個年輕姑娘良心發現,於是和村裡人以及父母非常坦誠地說了這件事,他們就恭恭敬敬到廟裡把孩子領回去,家人對禅師也是感恩戴德、千恩萬謝的,這個白隱禅師說“就這樣吧”。非常平淡,白隱禅師根本不把世俗的衡量、世俗對他的誤解和因為誤解所產生的唾罵放在心上,那確實他的精神能包容一切,他的心量廣大,像虛空一樣,那麼他才有包容的資格。那麼我們平時都是處在與他人、社會的關系網中,我們有一種禅者的包容,那麼你的人生才會是更加完美、更加智慧、更加澄明的人生。

那麼我們這個慈輝論壇阿,我第一講請的是我的老師-中國人民大學的博士生導師方立天先生,講的是《佛教哲學》;第二講我請的是香港理工大學校長潘宗光教授-知名的科學家和教育家談《佛教與管理》;第三講我們請了北京佛教文化研究所的楊佛興老師講了《禅宗的公案》;那麼第四講我們請到了明奘法師做《禅宗思想和人生智慧》,第四講和前三講我想是完全站在同一個高的平台之上,相輔相成、相映成輝。在此,我再次向明奘法師醍醐灌頂般的講座頂禮致敬。鑒於明奘法師非常深刻的人生體驗和以及他對禅宗非常獨到的見解,我們佛教研究所聘請明奘法師擔任我們的客座教授,那麼希望明奘法師擔任我們的客座教授之後,把你柏林寺的禅阿、茶啊,把你的能量充分地集中在長安上,從而譜就長安佛教史上一段燦爛的篇章!

 

提問時間:

問:為何往生極樂世界的是大丈夫而不是男女都有?這不是佛法的不平等麼?

答:好,這個問題太好了!一般人來講,佛教有很多戒律,譬如出家男眾是250條比丘戒,女眾比丘尼戒是348條。有一年有一個法國的自由撰稿人,也是一個知名的記者,她一直修禅,好像是99年的春節到柏林寺來,她問了很多很多人,她說:“《六祖壇經》上講‘佛性無南北,葛獠身與和尚身不同’,怎麼男女的戒律不同,這是明顯的男女不平等啊?”,很多人回答過她這個問題,但是她不滿意。我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我跟她說:“你了解2600年前的印度社會嗎?”,她說她知道,我說:“那個時候的印度社會是婆羅門、剎帝利、費捨、首陀羅四種種性,等級森嚴的時代,那個時代的女性是要怎麼樣那?同期的中國人是在春秋戰國社會,但是在那時女性毫無社會地位的情況下,佛陀開了人類歷史上一個新的篇章——准許女性出家,成為僧團中的一員,女性同樣修行證得聖果的有很多,有十大比丘尼弟子,我問這些你了解不了解?”,她說了解,我說:“你了解,你拿現在的標准要求釋迦牟尼佛,2600年前就制定現在的標准,你是為難你自己還是為難釋迦牟尼佛,大家說這是為難誰?為難自己(眾答),你不了解那個歷史特殊的因緣,拿今天的要求去要求古人,這本身就是一種顛倒。那這個願也是如此,“第七願,我作佛時,凡是生我國者,皆轉男子身”,但是這個男子,不是男女對立的男,我們剛才講了,好惡、美丑、是非、對錯、男女老少,這些都有,那是大丈夫身。

說到大丈夫身,給大家講一個故事,知道臨濟宗嗎?禅宗有個臨濟宗,知道吧?臨濟義玄禅師,德山棒、臨濟喝是最有名的,他在江西的大顛禅師那裡開悟的,在今天的宜春,離南昌大概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在那裡,大顛禅師還有一個徒弟,叫末山了然尼師,她也開悟了,在一方教化,結果來了一個著名的禅師,去跟尼師論道,不拜,末山了然尼師說大修行人怎麼不拜那?他說這個戒律規定我是不能拜你的,因為比丘尼要行八敬法嘛。然後兩個人打賭,當時還沒有出名的禅師說:“如果說我輸了,我給你種菜三年;如果我贏了,你就解散這個地方,讓比丘來做(住持)。”禅師就問末山尼師:“如何是末山?”,末山是地名也是個山名,也是了然尼師的稱號,“如何是末山”,你看這個尼師輕描淡寫一句話回答:“不見頂”,你想想廬山雲霧遮來遮去,江南水鄉雲霧缭繞,是它海拔高不見頂嗎?不是的!是你想用凡夫的智慧來測量它,是測不出來的。那就是說你作為女身有很多不方便,何不變一個男身,既然你這麼厲害。猜這個尼師說什麼?“非神非鬼變他個什麼?”,不相干的。所以到那個裡面(佛土)都是大丈夫相,而我們今天在座的女同胞有沒有大丈夫的性情阿?太多了,對吧!這種頂天立地的承擔當下就已經超越了男女相,不是死後到一個極樂世界才變一個男身,假如現在都是如此,你想這個世界對於我們絕大多數人來講,生活的樂趣,女性的溫柔婉約都不存在了,為什麼有日還要有月啊,所以它不成為一個問題。你只要這樣去念,把文字扔掉,只要它核心的那個東西,陪伴以內心的光明磊落,沒有女人氣就行了,但是女人相要保留著,否則嫁不出去就麻煩了。(眾笑)

問:請問明奘發師所在寺院名稱

答:所在寺院是河北石家莊市趙縣柏林禅寺,有我們的網站。我們舉行的活動有很多都是通過網絡傳播出去的。

主持人:現在的生活禅夏令營我們每個同學都可以去參加,在那邊所有伙食和居住,柏林寺都給大家義務提供,因為已經有12年了,你們只要說是陝西師范大學的學員,他肯定會接受。(眾笑)

明奘法師:明天北京大學禅學社和中國佛教研究所的楊嘯天博士座談,下周末北大禅學社一批人要到柏林寺去,兩周前是清華禅學社到我們柏林寺去。所以柏林寺號稱北京高校的寺院,你們去我們是敞開大門來歡迎的,但是交通費你們要自理(眾笑)。飯宿費和活動費是我們來出。

問:禅宗是超越經典的,我想請問法師在寺院是否念佛經?見佛像要拜嗎?具體生活是否可以描述一下?

答:念啊,不念佛經怎麼能明白禅的道理那?(眾笑)見佛像當然要拜!因為見賢思其麼,不是拜一個偶像,不是欲乞欲求,而是尊敬老師的意思。具體生活是否可以大體描述一下?我想不需要描述了,你們哪天到終南山,到臥龍寺、淨業寺住上一天就夠了。早上打板,當年寒山有一首詩,“人間寒山道,寒山路不通。夏天冰未釋,月出霧朦胧。似我何由屆,與君心不同。 君心若似我,還得到其中”。你真正在那體會一個晚上,你就知道僧人的生活是什麼樣子。我這樣說你永遠是隔靴搔癢,癢不到你那裡去(眾笑)。

問:一般的人性本來是善是惡,一個一生行善的人會不會有欲望行惡?

答:人性本來非善非惡,但是也具足善也具足惡,也具足非善非惡的那個叫做無記。所以荀子說:人性本惡,而孟子說:人性本善。但是善惡是對立的,所以在世間善法哲學層面上,他們兩類都很到家,但是從禅來講他們都還需要學習,需要努力。所以一個一生行善的人會不會有欲望作惡,當他完全止息了煩惱,超越了善惡對立的時候。孔老夫子說:“七十而隨心所欲,不逾矩”。一個淨化了,完全超越了善惡對立的人,他不會再去行惡。但是還沒有進化完,一個失念會去作惡。所以在《禅門寶典》、《禅門日訓》裡有悟後的禅師再作惡的,這也是有的,所以悟後仍有出問題的。

問:禅宗是源於佛教而獨立於佛教的嗎?

答:禅以佛心為宗,佛的語言為教。佛的言說出來的叫“教”,那麼不能說禅源於佛教,也不能說它超出佛教,它本身就是佛教。

問:請問法師,禅宗作為一種影響廣遠的思想,自身也在不斷的發展變化,比如在歷史上禅宗由閉目、冥想到對境觀心、凝神觀道,由避世苦行到入世隨緣,從枯燥繁瑣的經典教育到風格活潑的公案之風,這是禅宗與時俱進的表現。那麼您認為禅宗的“當下”還有哪些影響自身發展的因素?在推動自身的發展發面,禅宗的當務之急是什麼?謝謝。

答:哎呀,我也得謝謝你,這麼關心我們的禅宗,有這樣的人,教內教外、禅內禅外的人一起來推動禅的豐富發展,適應今天的這個時代,與時俱進。禅不是和尚的專利,不是佛教徒的,禅是所有有情的共同的生命進化劑,就這樣來定位,需要調整的太多太多。

問:佛心者大慈悲是怎麼解釋?佛性是怎麼一回事?氣功和禅宗有沒有關系?

答:“佛心者大慈悲是”,但是這個大慈悲是源於高度的智慧,這種智慧不是想像出來的智慧,是他內證的智慧。所以佛陀他是內證到這種智慧,他不是創造了這個宇宙間的真理,只不過發現宇宙間有這麼一個法則,什麼法則那?一切的事物都是生滅變化,有緣則起,無緣則散的現象,包括我們的生命也是一樣,世尊他老人家發現了這個實相,然後在這個實相上推演出、發展出或者說培養出的慈悲,這種慈悲是無條件的,不因為你對我有信,我就多一點給你,不因為你對我有恨或加害於我,我就減少一分,是無緣的、同體的。所以這種慈悲超越了宗教的博愛與泛愛,是真正的無緣大慈,同體大悲,所以佛心者大慈悲者是,但是它是以洞見到宇宙人生實相的智慧為前提的。

然後佛性是說什麼那?我們每一個生命都具備成佛的可能性,但是因為我們後世的教育和累世的薰修,這些種種的邪知邪見、錯知錯見乃至是不夠圓滿的正見,這些障礙了這種佛性的開啟。打一個比喻,我們每個人的佛性好像這個杯子,玻璃的,那麼是玻璃的原本就應該是透明的、光亮的、纖塵不染的,能反映萬事萬物本來狀態的,為任何生命所運用的,但是我因為我的認知、我行為的偏離和差錯把它給染污了,那麼佛性就是玻璃杯子本具的那些光明燦爛的屬性。現在修行只不過是把它附著在上面的垃圾和茶垢、醋、醬油所有東西通過有效的方法一點點剔除,包袱除掉了,恢復它原本的東西,這就是佛性,而這個佛性是在佛菩薩聖賢階段沒有加一分,在普通我們凡夫六道不減少一分,就好比水裡面的H2O,在太平洋、大西洋有沒有增加一分?在這個杯子裡有沒有減少一分?沒有,所以那就叫佛性。

那麼禅宗與氣功有什麼關系嗎?沒有關系!它要是到這來認祖宗,我們就收了這個兒孫嘛,收了這個兒孫,如果他不聽話可以把它趕出去,就這麼簡單。

問:很高興能聽您演講,請問《西游記》描寫了玄奘取經的故事,我們一般人只是看有趣的故事,怎麼從法師的角度講一下《西游記》中體現出的禅學道理?

答:這個問題很好。我剛出家的時候有時候心情也煩悶,煩悶的時候干什麼?化解我煩悶的方法是上中下三本的《西游記》,隨便拿來一本,隨便翻開一頁就看下去,看上五六回,行了,煩惱就沒了!那麼這裡(角色)是有代表性的,孫悟空代表什麼?動辄金箍棒就一抽,打殺——嗔恨的力量,不能安寧的力量;豬八戒代表什麼?吃飽了咱們就分家散伙,我回我的高老莊,你回你的花果山,對於婚戀、情愛,貪吃貪睡,貪男女的色欲,這是貪的表現;那麼沙僧那?他的形象不突出,有點暗鈍。通常我們一個人的生命有一個階段是懵懂無知的狀態,人家說:“嘿,吃飯了”,“哦,吃飯了”;人家說:“睡覺了”,“哦,睡覺了”,在被動無奈的那個層面上,都是我們人心中本來不圓滿的地方。那麼這幾個表現出來,經過一路上的艱辛險難,動辄就打就罵的孫悟空,後來到了玉華州,三年大旱,那邊有米山面山一個雞在那裡啄,後來是他上去找了關系;然後說到托塔李天王的女兒,住在陷空山無底洞,要是孫悟空原來的脾氣早就砸了,後來他發現她是偷吃了佛祖的油燈而成精的,還是可度的,也不再打了,所以殺氣去掉了,嗔心去掉了,圓融了。那麼豬八戒後來終於有一次吃飽了就不再吃了的時候。所以師徒幾個都在這種心性的磨砺中成熟起來,把原本佛性的光輝煥發出來了,而佛性的煥發不是躲在深山老林的山洞中,而是在做人取經八十一難的途中,一點點的解決、降服、超升,所以它不是躲避的,是入世的、積極的,對社會、對生命、對有情全都是積極奉獻的態度。

問:如果善惡無別,那麼我們是否應該原諒日本人對中國人犯下的罪行?譬如南京大屠殺,日本人的惡也是相對的。

答:這個問題太好了!這個問題,那天鳳凰衛視正好在采訪星雲老和尚,我剛好在馬來西亞,4月12號拜訪過老和尚,然後第三天就看到老和尚在鳳凰衛視的直播間。星雲老和尚說:日本人退三步,中國人也退三步,我們說人家篡改教科書,我們又何嘗沒有篡改過教科書。我們自己立的不正,才讓人家瞧不起。三十萬關東軍是誰消滅的?廣島長崎的兩顆原子彈是誰投的?他寧可給美國人做狗,也不願意在中國人面前屈服,他們不認為是中國人打敗的,然後我們自己在教科書上也作過一些文章,所以中國人也要退三步,考慮考慮,日本也要退,退的空間足夠大。記得安徽的桐城有堵牆,“千裡修書為尺牆,讓他三尺又何妨。萬裡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兩個民族都退一退,兩個國家都主動的清醒一點,然後找到這種交叉融合點,共同面對這個歷史遺留問題,向前看。盡管在禅的體證中“過去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但在具體森羅萬象的事相面前,過去必須有,未來也不能抹殺,所以要創造共榮的局面,是兩個民族的福事樂事。相反要這樣繼續搞下去,對兩個民族都是傷害,唇亡齒寒嘛!都是這樣。

問:請大師描述一下,如果全世界都悟到了“禅”,那麼全世界會是什麼景象?

答:不用描述了,你現在坐著想,想出來的就是了。因為只有你這樣想,我沒有這樣想,所以這是你的境界,不是我的境界,這不是想出來的!全世界的人都悟到了禅,該信什麼教信什麼教,該是什麼民族就是什麼民族,黑人不可能變成黃種人,中國人不可能隨便變成馬來西亞人。森羅萬象的事相是它有它的因果,而禅有禅的自然法則,不能拿禅中的自然法則和因果去改變事相上的因果,所以說你信仰了就能解決一切,那是胡說八道。

問:請您談談為什麼出家,如何面對自己的父母和家庭親情?還有如何面對愛情、友情和各種人情?

答:好,這個是永恆的問題!對於出家人講課,在哪裡都是一個永恆的問題。為什麼想出家?我記得85年進大學,軍訓兩個禮拜,軍訓一結束,到廣州北京路的那個古籍書店買了兩本書,一本是僧肇大師的《肇論》,還有一本書《六祖壇經》,看到第三品,突然想“我可能是個和尚”,就那麼一個念頭。但是接下來看,我說不行,我對這些戒律覺得這是對人性的束縛和壓制,如果我現在出家,一定是叛徒,一定像當初的濟公一樣作為,我不能出家。直到慢慢到了95年,終於體會到戒律不是對人性的桎梏,而是好像在高速公路駕車這樣一種自我保護,也是保護他人的有效方法。我明白了那個道理,真正體會它(戒律)不再是桎梏,我才決定去出家。

如何去面對自己的父母和家人?可以說,我撒了一個很大的謊,因為我知道做不通他們的工作,家在河北承德的隆化,著名英雄董存瑞捨身炸碉堡的地方,我就在那的存瑞中學畢業,從那上了大學,然後回到北京工作,那麼在農村出來一個孩子,老爺子覺得這是多光彩的一件事,突然作了和尚,他在村裡人面前是這樣走路的,不敢看人的,好像生了這個兒子,幾輩子沒做好事,斷子絕孫嘛!因為在農村這種觀念很重,如果斷子絕孫是最沒出息的事情,哪怕娶了一個太太,這個媳婦再怎麼不孝,但是她生了一個孩子,那就可以將功折罪了,是那樣一個觀念,相信在陝西也是北方,文化傳統差不多。所以我知道工作做不通,那撒個謊吧,我說三年,我要到東南亞去拍個電視劇(全場爆笑),三年和家裡不能聯系,那我媽媽大字一個不識,所以就騙她一個人,那我哥哥、弟弟、妹妹都知道,只是我嫂子大罵我,罵就罵吧,後來第一個春節的時候,他們要我哥哥弟弟到柏林寺放把火把廟子燒了,把我給搶回去。後來還是我媽媽,她也知道了說:“人家也都是人嘛”,再說我出家前,帶著我媽媽到北京的幾個寺院都轉過,提前打了一些預防針。她說:“那些孩子都非常好”,因為我帶她見了很多法師,都很可愛的,後來我給我哥哥寫了一封到目前為止最長的一封信——22頁,從那之後他們再也不打電話找我了。三年後,我回家了,從98年之後,家裡人都成為佛教徒了(眾笑,鼓掌)。

如何面對愛情,友情和各種人情?過去的女朋友也好,大學高中初中同學也好,現在經常到柏林寺去找我,以前那他們罵我是騙吃騙喝(眾笑),接受供養,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六親不認的,拿人家的供養,怎麼可能說不負責任。現在當他們事業有成,生活富足了,基本的生活有了保障之後開始想,因為每個生命,對於人而言,在基本的物質生活,衣食住行解決之後就要學禮儀、文化、道德、法制、哲學,但是還有一個生命層面人人都要去經歷,就是靈性的層面,生死的問題。人為什麼出生,死後要到哪裡去,生死是怎樣一個過程,這些問題,每一個人在他生命的某個階段,都會湧現,但是有的人湧現一次就徹底壓住了,而有的人就那一次迸發出來了。好比說,奧古斯丁寫過一個忏悔錄,他也是那樣,他曾經是個浪蕩子,在大街上突然醒悟,後來他來忏悔來修道。當然我有幾年的時間都不理任何人,他們來找我,不去見,如果來到柏林寺,就去見一下,但是不要他們告訴別人我在這裡。那後來我有一個大學同學,前年在夏令營的時候正好看到我和我們大護法的一張照片,他是河北一個著名企業的老板,挺有錢的,他出差之際就到處找我,他不知道我出家的法名,只知道俗名,可是誰知道俗名阿?後來他到了柏林寺,看到那張照片都激動地哭了,後來他找到了我,多年不見的那種激蕩,他就把我抱住了,還是一樣,他要抱就讓他抱吧(眾笑)。現在慢慢的我的同學朋友包括戀人都成為忠實的信徒(全場爆笑)。

問:您剛才說:佛教和馬克思主義都是從外國傳來的,就是說佛教在中國已經根深蒂固了,馬克思主義在我們國家也成為了主要的指導思想。佛教當時在印度並不是主流的教派,馬克思主義在西方也不是最主要的學派,但它們傳到中國,生根落戶在中國,佛教也曾經傳到過日本和其他許多國家。我認為中國人和其他國家的人,特別是日本、德國、印度好像有點不同,但是不知道到底為什麼不同?請您解釋一下,謝謝。

答:到底為什麼不同?很簡單,佛教講“自覺覺他,覺行圓滿”,這就叫佛陀。自覺,要想救人,你必須先學會游泳,假如你不會游泳,你跳下去淹死,賠了兩條人命。在我們叫他是英雄行為的同時,也說明他很愚癡,他不是以智慧來抉擇的。但是一個有智慧的人不會游泳,旁邊有人會游泳,我以我要救人的願望和有效的方法,讓那個見死不救的人跳下去救人,那個人本來見死不救,但他把他人性中最好的一面激發出來,把那個快溺死的人也救出來,這是自覺覺他,覺行圓滿,所以這是佛法。同樣佛法為什麼以水路傳到希臘去,比走旱路翻過蔥嶺來到中國來要容易的多?但是為什麼在那邊不扎根,而在中國扎根,因為中國先有了儒家的“仁義禮智信”,敦倫盡份,盡人倫而談解脫,你不盡人倫而一味的談解脫,可以嗎?不可以!然後又有道家的出世超然,那麼這兩個給佛法作了很好的鋪墊,來到了就扎根了。在佛法的傳播之路上,來中國的路是最難的,但是就因為和我們震旦,和中國的文化、道德、修行的基礎是吻合的,所以來了就扎根,扎根就茁壯,茁壯就發芽成長了。那麼到了希臘,沒有多久,就消失了,到了印尼和馬來西亞,這些都是大乘佛教的地方,但是到了七世紀差不多全被伊斯蘭所吞並,包括我們中國的新疆,西域諸國,阿富汗、巴基斯坦、孟加拉這些都是古印度之國,全是佛教的天下,在十一二世紀的時候,因為另一個宗教的侵入,拿著《古蘭經》和劍,“信,就皈依真主安拉,不信就咔嚓”,所以佛教在那邊就沒有了。但是在中國盡管(佛教)經歷過文化大革命,經歷過這麼多年的思想的摧殘,但是生生不已,因為它是普遍的存在於宇宙間的實相。那為什麼普遍存在的實相在西方國家沒有扎根那?因為它們沒有這樣的土壤,而中國適合,有了這個基礎,所以迅速開發,中國人從來不語怪力亂神,強調“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為往聖繼絕學”,強調的是人,所以民國年間太虛大師講:“仰止為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現實”,所以他組織抗日分批救部隊。至於馬克思主義那,我了解甚少,恕我無可奉告。

問:西方極樂世界和我們的世界有何不同?

答:國和家總是連在一起的,那應該看盧梭的《社會契約論》,當有一個人在平原用籬笆圍一個圈子,扎了標志,這是我的家,那麼眾多的家在一起成為一個村落,眾多的村落在一起成為了一個城邦,眾多城邦連在了一起就成了國家。我們想想看,全球將近200多個國家,各個國家有各個國家共同生活的准則。那麼阿彌陀佛,他在西邊西邊好遠的地方,叫極樂世界,他在那邊是那個地方的老大,那釋迦牟尼是這個地方的老大,他(阿彌陀佛)的國土是那樣的,而釋迦牟尼佛當老大就是在我們這個世界,所以他的教化是另外一種方法,釋迦牟尼的意思翻譯成漢語是“能仁寂滅”,能把仁慈的力量給別人,因為我們的身心片刻都不得安寧,那釋迦牟尼,“牟尼”是寂滅的意思,能讓我們的身心時刻安寧。在身心安寧的狀態下又能去幫助別人。所以兩處的教法不同,按佛教的分類,這個世界叫娑婆世界,西方叫極樂世界,那裡是他們的國、他們的家,這裡是我們的國、我們的家,沒什麼差別,跟我們日常使用的是一樣的,只不過他們的法律、生活和這個民族和我們截然不同罷了。

問:通過心識的轉變,去降服煩惱來達到一種解脫,所以我想是“要不適應,要不就得改變”,也就是說,當人的身心和外界發生矛盾的時候,如果你改變不了外界的環境和這種對立,你可以改變你內心的想法?

答:好,你首先把世人和僧人對立,剛才我們一直談超越這種對立,禅不僅僅是修行人化解矛盾的方法,每個生命有煩惱都需要化解,那麼禅是其中的一種方法,這種方法在一個佛教徒、我一個和尚的認知范圍內,是最有效的,因為它沒有後遺症。我煩惱了,女朋友把我甩了,我可不可以去踢球,喝醉酒?踢球容易踢傷,喝醉酒容易酒精中毒,然後我去搶劫,會被抓了,這些都有後遺症。但是禅是向內找,向內找是以智慧為前提,阿Q向外求,是以麻醉為前提,老子被兒子打了,明明這是一種認識上的顛倒,本來眾生平等,被人打了,他偏偏說老子被兒子打,對這個事相的否定,你說他是傻還是聰明?絕對是傻!那是愚癡的,他的這種逃避和麻醉導向的結果是無知,甚至是違背自然法則。但是禅是不壞世間任何一個法的現象,兒子就是兒子,老子就是老子,對就對,錯就錯。講個故事,老太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嫁給一個賣傘的,二女兒嫁給一個賣鞋的,老太太天天哭,晴天哭,雨天哭,為什麼呢?晴天哭這個賣傘的賣不出去,雨天哭那個賣鞋的賣不出去,一個和尚行腳雲游問老婆婆為什麼哭啊?“兒女呗,操心啊”,和尚一聽告訴老太太一個開心之法,晴天賣鞋的生意好,雨天賣傘的生意好,天天開心啊!你說這是傻還是智慧那?你這種焦慮,你這種哭泣對事情有補救嗎?能改變它嗎?如果能改變事態,你就去哭就去煩惱,沒有問題,所以是自然法則啊,水向外流,有障礙一定要超越它,對不對?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總要走出去的,煩惱也是像流水的流動一樣,你必須給它一個解決之道,你不能回避它,那麼禅是以智慧來直接面對它、解決它,最有效的解決是向內解決,因為所有的事物,在佛法裡有一個核心的思想是“緣起性空”,諸葛亮草船借箭是因為有草船對不對?假如沒有,十萬支箭射到哪裡去那?射到江裡去了。假如無我了,你體會了身心的和諧與無我的淨化,哪有煩惱安立那?“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當下就是解脫了嘛!所以這是高度的智慧,不是阿Q。(掌聲)

問:不知法師是否看過《人間詞話》,王國維是文學界的一位哲學家,也是一個了解禅的詩人,是禅讓他自殺還是他的哲學思想讓他自殺?

答:這個問題有個錯處,並不是他沒有在禅中得到解脫,禅本身就是解脫的,是他自己沒有進入到禅的最高境界,因為今天時間有限,我們沒有辦法說在修禅中,在契入禅的境界有一些彎道和偏差、歧路,本來我們要登到華山最高點,結果在中間的小道就跑下去了,甚至是摔下去。王國維他與佛有緣(答女學生),1927年在北京昆明湖抱石自盡,跟他的岳父有關系,跟當時的國體也有關系。那麼有的人,從禅的角度來講,禅宗二祖慧可大師,100多歲被斬頭時候說“四大原無我,五蘊本來空,將頭臨白刃,猶似斬春風”,春風能斬得嗎?所以他如果真的契入的禅的境界中,以這樣的方式來結束他的生命,喚起世人驚醒,這是菩薩行為。但是他沒有契入到這種生死一如的境界,是因為憤懑、不得志,看到當時國體,因為他一直想要在國體上復古,他不能看到北洋政府,不能看到國共合作,他看不到出路和希望然後自殺。除了他自殺,還有川端康成自殺,海明威自殺,很多這些所謂的大知識分子自殺。剛才我們說超越哲學上能與所的對立,超越主觀與客觀,在這個地方,他們是懸想出來的,而不是通過禅體證出來的,如果是體驗出來的,對生命是充滿了尊敬,生命的莊嚴和神聖是它自己煥發出來的,是絕對不可以傷害的。那如果從中國的傳統來講:“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輕易毀傷”這是大不孝,如果從佛教來講,你作為一個人,你已經體驗了禅,你責無旁貸的要去幫助他人,服務他人,去解決國際民生的具體問題,你不去承擔這些苦難,卻以死來了結,這本來就不是禅的那種菩薩胸懷,是被否定的。所以他(王國維)作為一代宗師來講,我們尊敬他,理解他;但是作為選擇個人的歸去問題來說,我們覺得堪可憐憫,這也就是文人的慧業和禅的智慧是有差別的,他的慧業是聰明才智,是屬於文字般若,而不是實相,實相般若是內證法,是你自己在身心的層面完全體驗的,體驗了生死,有些情況下一定要死的重於泰山,那有些就輕於鴻毛了。當然無論怎樣,對於作古之人,不過多評價,還是尊敬他、祝福他!

主持人:又是九點半,多一分鐘太長,減一分鐘太少,法師又一次為我們顯示了神通(眾笑)。那麼對最後一位有緣人,我也給你背誦一首王國維的詩句,作為你對這個問題的進一步思考。王國維有一首《浣溪沙》,“山寺微茫背夕曛,鳥飛不到半山昏,上方孤磬定行雲。試上高峰窺皓月,偶開天眼觑紅塵,可憐身是眼中人。”那麼他在哲學和智慧上攀躍高峰,看到了皓月,看到了解脫之道,但他偶然睜開“天眼”這種智慧之眼看到紅塵之中人生有人生的無奈,最後也沒有解脫這種無奈,只好用他的生命為我們作一個千古之謎,那麼這個謎可以作為禅宗的公案,你可以在底下繼續去參。

聽了法師精彩的講演,精彩的回答和同學們的提問,我感到非常喜悅。第一個我喜悅的是我從前只知道法師是個行雲流水的出家人,他是廬山禅茶會的會長,走到哪裡,一壺清茶,一幫弟子,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那麼今天那,法師除了那種生活之外,在佛教的見地上和見地的表述上也是有著卓越的智慧和高超的能力,這是讓我感到非常欣喜的。那麼我們陝西師范大學佛教研究所為您一直保留著一尺講台,歡迎您時時來普照、來弘法(眾笑)。那麼第二個喜悅的是什麼那?法師一定走過很多地方,北大也好、清華也好、復旦也好,那麼我也走過這些地方,據我的感覺,因為那些地方是“京洛多風塵,素衣化為缁”,把衣服穿上都成黑的了,因為車飛馬揚,生活在那樣地區的同學其中不乏一些熱心求道者,對佛教文化作更高層次的人性反思,但是大部分的同學,我想心還是靜不下來,那麼我通過多次的佛教文化講座的舉辦,每一次我都為我們的同學感到非常的自豪啊,因為我們同學提的問題都是很有慧根的,並且對佛教文化,人生真理的追求之心、探求之心,我想北大清華復旦也會相形見绌(眾笑),所以我們的同學們,我為你們感到自豪!(掌聲)再一次感謝法師、感謝同學們,慈輝佛教文化講座第四講現在圓滿結束,下一次合適的時間,機緣成熟時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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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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