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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誠法師:時空因緣與內修外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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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因緣與內修外弘

學誠

一、認識學修常見誤區,建立學佛正確知見

  怎樣學佛好?怎樣才是修行?如何弘揚佛法?對這些問題,學佛久的人都會有一些認識和想法。如果這些認識似是而非、想法不切實際,學修就容易陷入誤區,學佛可能偏差,修行難以成就,不能廣弘佛法,這當然是不理想的。怎麼避免和超越呢?先要認識學修的誤區。
  常見的誤區有以下幾種:
   第一、有些人學佛法,一會兒看這本經,一會兒又翻那本論,一會兒從頭看,一會兒又翻到後面,沒有次第,沒有系統,學得非常零碎,漫無頭緒,漫無目的。實踐上一會兒試試這個修法,忽然又換成那個法門,修行雖久,卻不得其門而入。或者只學了一點點皮毛,就得少為足,盲修瞎煉,勞而無功,甚至終生善行悉成過 失。
  第二、有的人修行急不可耐,用功勇猛,總想短時速成,但卻欲速不達,日久退心。
  第三、有些人看重個人聞思修行,而不注重良師益友等學修環境的營造,缺乏團體意識,結果獨學無友,學佛順緣缺乏,學修不能持續進步。
  第四、有些人學佛修行偏重於離境修,不願意對境做事,結果養成退縮逃避的習慣,心行離大乘越來越遠,也不能對佛法的弘揚做出大的貢獻。
  陷入這些誤區的原因在於對學佛、修行和弘法缺乏正確的認識,也就是缺乏正知見。我們所有的言行、身語的造作都是內心知見的外在體現,都受到知見的影響和指導。
   可以通過一個生活中的實例來看一看知見和行為的關系。比如說在寺院裡看到一堆垃圾,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反應。有的人可能會想:“這個寺裡的法師、義工, 怎麼連垃圾都不掃?讓垃圾堆成這麼高都不理!可見這裡的人素質不高,不是我要學法的地方,我呆一會兒就走吧。”這是一種反應,也可以說是一種知見。還可能 有人會想:“我一進廟就看到這些垃圾,我自己的業怎麼那麼差呢?怎麼這麼髒的垃圾偏偏被我看到呢?”他心裡就會很難過。第三種心態認為:“這垃圾是這個寺 院裡的,跟我沒有什麼關系,對我也沒什麼影響。”就當沒看到一樣,也就是說,看到或好或壞的境界時,他內心裡是麻木的,無動於衷。第四種心態認為:“我到 寺院裡來,主要是來學佛法的,外在的境界好不好沒有關系,再髒再累再差我也能夠克服,這些東西不必管它。”這又是一種反應。第五種心態:“三寶清淨福田 地,不可以有垃圾,有垃圾的話,我們很對不起佛菩薩,應該讓人來打掃。”於是他就去向寺院相關負責人反映。另一種認知的人想:“大家太忙了,沒有注意到這堆垃圾在寺裡,今天剛好是我積福的機會。”於是他就去把這堆垃圾清理干淨。諸如此類,各種各樣的知見和想法,讓人有所不為或有所作為。當我們看到或好或壞的境界時,內心對這個境界是怎樣的認知,持一種什麼樣的見解,是非常關鍵的。
  通常人內心平時一直是無明狀態,看到善惡是非種種境界時,很難生 起恰當的反應,就像電腦死機或者出了故障一樣。這種恰當的反應非常重要,因為有了反應之後,才會去表達。比如對於看到的人、發生的事情、見到的東西等等,我們就會參與到其中的境界裡去有所作為,進而自己身語造作的行為會影響到第二個人、第三個人,甚至影響更多的人。反之亦復如是,別人的行為也會不知不覺地 影響到我們。如果我們的思維進入到一個似是而非的邏輯體系和思維模式中出不去,就會充滿邪見。知見已經錯了,自然而然各種行為、反應也都是錯誤的。
  因此我們學修佛法,必須首先建立起正知見。有了正知見,修行才能走得穩、走得好。

二、積極依靠良師益友,認知學修系統次第

  修行誤區中的第一種,是因為不了解趣入佛法必須學修並重,而且要遵循一定的系統次第,實踐的時候又沒有正確的方法導致的。
   世間的學問和做事一般都要按部就班、一環套一環地學習和開展,佛法的學修一般也要依循次第,先學什麼、後學什麼、先修什麼、後修什麼要清楚,不能盲目地學修。如儒家的《大學》說:“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用佛法的話來講就是要遵循“道次第”,如《修行道地經》說:“譬如彼月初生之時若小羊角,日日稍大,遂至成滿,光明普照,眾星獨輝,次第學道為菩薩法,……。初發意菩薩,慈念諸十方,如父母子身,等心無希望。漸漸發行跡,如樹芽至莖,枝葉節華實,種者功不唐。菩薩亦如是,稍稍奉行道,功德以成滿,平等最吉祥。猶若起大屋,平地始基牆,累之令高大,覆蓋正圓方,請會親鄉黨,飲食作樂 倡,菩薩救眾生,度脫以道光。”
  又如《中阿含經·七法品》中講“七車”的比喻:“賢者,復聽。昔拘薩羅王波斯匿在捨衛國,於婆雞帝有事。彼作 是念:以何方便,令一日行,從捨衛國至婆雞帝耶?復作是念:我今寧可從捨衛國至婆雞帝,於其中間布置七車。爾時,即從捨衛國至婆雞帝,於其中間布置七車。布七車已,從捨衛國出,至初車,乘初車;至第二車,捨初車,乘第二車;至第三車,捨第二車,乘第三車;至第四車,捨第三車,乘第四車;至第五車,捨第四 車,乘第五車;至第六車,捨第五車,乘第六車;至第七車,乘第七車,於一日中至婆雞帝。彼於婆雞帝辦其事已,大臣圍繞,坐王正殿。群臣白曰:雲何天王,以一日行從捨衛國至婆雞帝耶?王曰:如是。雲何天王,乘第一車一日從捨衛國至婆雞帝耶?王曰:不也。乘第二車、乘第三車至第七車,從捨衛國至婆雞帝耶?王 曰:不也。雲何賢者,拘薩羅王波斯匿群臣復問,當雲何說?王答群臣:我在捨衛國,於婆雞帝有事,我作是念:以何方便,令一日行,從捨衛國至婆雞帝耶?我復作是念:我今寧可從捨衛國至婆雞帝,於其中間布置七車。我時即從捨衛國至婆雞帝,於其中間布置七車。布七車已,從捨衛國出,至初車,乘初車;至第二車,捨 初車,乘第二車;至第三車,捨第二車,乘第三車;至第四車,捨第三車,乘第四車;至第五車,捨第四車,乘第五車;至第六車,捨第五車,乘第六車;至第七車,乘第七車,於一日中至婆雞帝。如是,賢者,拘薩羅王波斯匿答對群臣所問如是。如是,賢者,以戒淨故,得心淨;以心淨故,得見淨;以見淨故,得疑蓋淨; 以疑蓋淨故,得道非道知見淨;以道非道知見淨故,得道跡知見淨;以道跡知見淨故,得道跡斷智淨;以道跡斷智淨故,世尊施設無余涅槃。”(卷第二)
  這個譬喻告訴我們,學修佛法依照一定的次第,有條不紊地進行,就會比較穩健。因此在學佛的初始和以後的過程中,應該積極認識學佛的終極目標是什麼,要達到目標需要經過哪些階段,自己目前是在什麼位置,這樣就能明確努力的方向和次第,避免盲目、偏狹和雜亂。
  在弄清楚學修佛法的次第之後,還要知道究竟修行要如何修、有什麼方法。如果我們沒有獲得這些修道的善巧方便,那麼佛法也很難學好、很難修好。
   打坐要有方法,才能入三摩地;念佛要有方法,才能一心不亂;念經要有方法,才能破迷開悟;看經也要有方法,才能夠領納經中的內涵。也就是說,世間做任何一件事都是有方法的,怎麼做人、怎麼做事都是有方法的。八萬四千法門,就是八萬四千條路、八萬四千種方法,這些方法都是讓我們能夠快速、有效地將這顆心納 入到佛法的軌道上去。如果我們在面對種種境界時,內心不能做到了了分明,沒有很強的覺察力、念知力、判斷力,就是脫離了佛法的軌道,沒有真正同佛法相應,就說明自己的修行還不得要領。
  這些善巧方便是不容易摸索出來的,一些人會把自己在日常生活當中養成的習慣性行為當成善巧方便,自己喜歡這麼去 做,習慣這麼去做,然後就認為這樣做有利於修道。這往往是錯覺。人的習慣跟人的行為有關系,人的行為跟人的起心動念有關系,人平常的起心動念往往是跟煩惱相應的,所以習慣性的行為並不一定真正跟法相應。特別是習慣性的行為慢慢會成為一個人的性格,比如有些人喜歡靜,有些人喜歡動,有些人喜歡看書,有些人喜 歡拜佛,有些人喜歡打坐……自己喜歡的方式,會變成一種習性,成為一種執著,往往就失去正念正知和緣起智慧。 
  那麼怎麼建立學修佛法的正確知 見?怎麼弄清楚修行的次第?怎麼獲得修行的善巧方便?一方面要學習相關經典和過去祖師大德的開示,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尋求和依靠現在的良師益友。在良師益友的指導和輔助下學修,就易於超越自己的無明習氣,保證正確、系統、穩速地學修進步。如《大般涅槃經》說:“深自知見行不具足,不具足故求近善友,近善友故樂咨未聞,聞已樂受,受已樂善思惟,善思惟已能如法住,如法住故增長善法,增善法故終不覆沒,是名為住。……雲何為住?常樂睹見善光明故,以是因緣若佛出世若不出世,如是等人終不造惡,是名為住,如低彌魚樂見光明,不沈不沒。”(卷第三十六)

三、切實認知修行歷程,依止師友長期學修

   我們建立起這些正確的認識以後,在學修上還要注意一個問題:對一般人來說,學習佛法是一個需要長期熏習、漸漸淨罪集資、培福養慧的過程,如《(八十卷)華嚴經》說:“具十自在觀世間,以此而升善慧地,以微妙智觀眾生,心行業惑等稠林。為欲化其令趣道,演說諸佛勝義藏,次第修行具眾善,乃至九地集福慧。 ”(卷第三十九)佛法學修不能太著急,欲速則不達,太急了反而可能導致學不下去。這就是前面提到的第二種誤區。
  我們可以從共世間的角度來做一 些類比,譬如坐宇宙飛船飛離地球,先要造好飛船,備足燃料,坐船人還要練就強壯體格,然後坐著飛船漸漸加速,當速度達到地球離心速度時,才能頓時超出大氣層,自在遨游於太空。雖然飛船沖出大氣層是很快速的,但前面飛船的制造、燃料的准備和體格的鍛煉等等是需要較長時間的,乃至飛船的加速也需要一個時間過 程。世間事物的成就大都需要一個時間過程,如莊稼的生長需要光合作用,時間要夠,莊稼才能成熟;礦物也是一樣,煤炭、石油都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才能成為礦物。一個體育運動員,從小就開始練賽跑,可能練習了十幾年最後才能夠拿到一次冠軍。造器皿也是一樣,要去燒制一件瓷器,你雖然懂得原理,但需要時間精心准 備,經過一定的制作程序,才能把它燒成。學佛也同樣如此,不是懂得了道理就能馬上成就的。一念頓超也是需要足夠福慧資糧和因緣條件的,先前需要一個很長的過程乃至多生多劫的熏修,漸漸才成為上根利器。善法就如同瓶中的甘露水一樣,需要一滴一滴不斷地累積,從第一滴到最後一滴,都是非常重要的,最終才會圓 滿。另一方面來說,通過不斷熏修,我們的福慧日積月累,由量變到質變,最終一定會成就。那種期望自己一下子就能有很大成就的想法往往會落空,甚至會揠苗助長,欲得反失。
  另外,在長期的熏修當中,我們的進步往往不是一種直線上升的模式,而是曲線發展的,也就是有時低落,有時昂揚,反反復復,在此 過程中慢慢進步。就像騎自行車一樣,我們一般不會總是騎在平直的路上,常常有上坡、有下坡、有平路。當然可能大部分是平路,也就像我們的學修生活,大部分時候平平常常、平平淡淡、平平凡凡。昂揚時不要停止學修,低落時不要放棄學修,不論順利還是挫折,都待之以平常心,平穩學修,才是真正功夫。
   如何在平常當中修行呢?祖師講“生處能熟,熟處能生”。“生處能熟”就是從陌生到熟悉的過程。比如對一件不會做的事情,我們努力去做,漸漸就熟練了。修行對於我們來講本來也是沒有經驗的,經過不斷熏習,慢慢熟悉了。等到我們事情會做了,佛法也熟悉了,就又要“熟處能生”。這是什麼意思呢?就如同儒家講的“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就是對於每天接觸到的佛法,都要把它當成是第一次遇到一樣,都是最新的。不能認為過去聽過的佛法,我已經知道了,不願意再聽 了;也不能覺得在寺院裡就是上殿、過堂、誦經、出坡、學習,每天都是這些,久了就沒有味道了,其實隨眾就是一種很好的修行。比如說,寺院裡規定幾點起床、幾點上殿、幾點過堂、幾點出坡、幾點上課,只要你照著去做,不遲到,不早退,與眾和合,身心安穩,就是成就持戒;你每天堅持這麼做,而且念茲在茲、全心全 意做,就是成就定;你每樣都如理取捨、認認真真地做好了,就是成就慧。隨眾的過程中,戒定慧的功德就都能夠得到成就。它看起來是很普通、很平常的,但要真正做得好也是很不容易的,這其實是一種很高的修行。單單以每天過堂來說,如果能做好隨眾食,就會有很大的利益。如《沙彌律儀要略述義》說:“古雲:隨眾得 解脫,而有八義:一、聲板即赴,不懈怠故;二、供養現成,得省力故;三、作平等觀,無人我故;四、息諸戲論,存正念故;五、如法觀想,深入理故;六、不偏眾食,絕疑謗故;七、甘苦同受,無揀擇故;八、起止威儀,不放逸故。若不隨眾,則不解脫可知也。”(卷下)
  其實佛法就如同陽光、雨露、空氣和 水一樣,我們時刻不能離開。就像飲食滋養我們的色身一樣,佛法是滋養我們法身慧命的。我們一兩餐不吃飯還可以,七八天不吃,就活不下去了;學修佛法也是一樣,半天一天不接觸還可以,兩三天不接觸就會出問題,長期不熏習,正念正知就會失去。佛法是對治煩惱的,天天跟佛法相應,跟吃飯穿衣一樣,煩惱自然就會減 少,智慧慢慢就會開啟,就會漸漸走向解脫。
  因此學修佛法時,要用一顆平常心去用功,“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就像跑馬拉松比賽,剛開始就 沖得很猛的人往往沒有好成績,那些拿金牌的一開始可能是平平淡淡的,到後面的階段功夫就來了。修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長時間的累積,要長長久久地走下去,功夫才能有大成就。如《禅林寶訓》說:“靈源曰:磨砻砥砺不見其損,有時而盡;種樹蓄養不見其益,有時而大;積德累行不知其善,有時而用;棄義背理不知其惡,有時而亡。學者果熟計而履踐之,成大器,播美名,斯今古不易之道也。”(卷第二)
  剛才提到,我們修行的狀態會出現起伏,心力有時會 高,有時會低,特別是在業障現起的時候,心力低沉,緣不到佛法,事情也不想做,干什麼都覺得沒意思,這就進入了“危險期”。這時候該怎麼辦呢?一方面靠自 己祈求,另一方面要靠別人的鼓勵。有的人障礙大的時候心力一點都提不起來,連佛菩薩也不想去拜,祈求心也生不起來,那怎麼辦呢?就要靠別人給我們幫助,這非常關鍵。如果我們沒有及時得到別人的救助,就會“死去”。這跟去醫院看病一樣,我們病重的時候,如果沒有得到及時搶救,肯定就會死去。學修佛法的路上肯定會反反復復,但是不能掉到萬丈深淵裡去,掉進萬丈深淵就會喪命。也就是說,這種波動允許一定的幅度,但是不能退得太離譜,它有一定的底線。退的太過頭 了,功夫就廢了,元氣就恢復不起來了,人就死了。這個時候,就需要靠善知識、同行善友的幫助,就如同生了重病要靠醫院、醫生、護士一樣,因為醫院裡才有齊全的醫療設備和藥品,醫生才知道如何治療我們,護士才會給我們打針吃藥,我們才能得救。學修佛法也是一樣的,要看你在最困難的時候,能不能得到師友的救 助。
  那我們能夠得到師友救助的因在哪裡呢?一方面平時要多關心別人,在別人困難的時候主動去提供幫助。多造這樣的善業,將來自己遇到困難的時 候,也就容易得到幫助。另一方面就是對師友的信心,相信善知識能救我們,同行善友能幫我們,這是最根本的因素。否則即使是師友主動來關心、拉拔我們的時候,自己缺乏信心,我們的手卻不肯伸出來,那也是沒有用的。對師友的信心要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之上,這一點是共世間的。比如兩個人,他每次給你講的都是實 話,每次講的話對你都是有幫助的,那麼久而久之你對他就很信任了。因此修學佛法的人必須敞開自己的心扉,與善知識、善友多做真誠的交流,建立起良好的師友緣,不斷增強彼此間的信任感。
  這種信任感逐步在自己的內心當中累積,慢慢就會變成一種信念。就像小孩子遇到困難馬上就會找自己的父母,學生遇 到不明白的問題就會趕緊去找老師一樣。也就是要在我們的心中形成一種信念:我修行上遇到任何問題和困難,都可以而且應該去找善知識、善友,他們是我的依靠。有了這種信念之後,也就可以說對於師友產生了比較堅定的信心。
  有些人信佛學佛,偏重於理論上的推演,其實對於佛法、善知識、善友真正的信 心並沒有建立起來。理論上講來講去,自己做不到,並且因為自己做不到,同樣會用這樣的眼光看別人,認為別人也做不到。其實每個人的情況是不一樣的,如果有一天,你開始懷疑佛法是不是很可信,是不是不靈驗,覺得別人好像也跟自己差不多,也沒什麼佛法可言,那就是很嚴重的問題了。做一個很簡單的比較就可以知道 這種想法的錯誤所在:為什麼在兩三個月前,甚至在一周之前,你會認為別人修得很好,自己也很好,難道說過了幾十天乃至於幾天的時間,所有人的修行都退步了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怎麼會你退步了別人也跟著一起退步,你進步了別人也跟著進步呢?這只是自己的一種認識,是以自己的觀點去看待別人、認識別人。別人 真實的功夫、境界我們實際上往往是不知道的,就如同初地菩薩不知二地菩薩的境界,二地菩薩不知三地菩薩的境界一樣,除非我們比別人高出很多,才容易看清別人實際的功夫。
  我們對佛法不相信,對善知識、同行善友不信任,都是極重的業障。所有的佛法都是建立在信心基礎上的,我們信心生不起來,就說明 內心中還有很多的疑惑。這些疑惑就是我們的業障、煩惱障,就是內心中最大的問題,我們千萬不能把它當成是正常的,認為時間長了就會自然解決,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們內心中已經有毒、有障礙了,就像計算機裡面感染了病毒一樣,如果不去消除它,時間長了,不僅不會好,還可能影響越來越大。所以我們要去忏悔業 障、集聚福慧資糧,慢慢信心才能夠生起來。如果不去集福養慧,不去忏悔,生起信心就很難。集資糧和忏悔是一體的兩面,從正面來講要去集資糧,從反面來講要去忏悔,這都是要對治我們內心的問題。內心的問題對治以後,信心才能夠生起。信心生起後,學修才能夠一路相應下去。

四、認知依正不二道理,積極營造增上環境

   正如上面提到的,學修佛法需要善知識、同行善友的幫助和保護,也就是說學佛需要一個增上環境。沒有增上環境的話,就很難使修行穩定地相續下去,因此我們學佛修行得到師法友不間斷的攝受是很重要的。個人的修行是正報,增上環境是依報,正報是不能離開依報的,依報正報不二。現在很多人喜歡自己一個人修行,不 去管環境,是很危險的,這就是前面提到的第三種誤區。沒有師法友團體的呵護,一方面遇到問題和困難時得不到幫助和指導,很難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長期走下去;另一方面,修行往往不是一生、兩生的事情,如何能夠使我們的修行在無限生命中生生相續、穩速進步,增上環境就是非常重要的了。
  就像世間讀 書要有讀書的環境,生活、工作都要有相應的環境,修行也是一樣。因此很重要的,就是要去營造一個修行的環境,能夠讓自己在修行上不斷進步。環境是靠人來營造的,如果沒有刻意去營造增上環境,那麼依報被破壞之後,人的正報也持續不下去。所以無論出家人還是居士都要培養這種觀念,要從更長遠的時空格局上面來認 識修行與環境的關系。
  現實生活中,我們可以看到不少這樣的例子:有的人在學佛之前就表現出某些修行的習氣,一接觸佛法就能生起很強的信心,甚 至於很快就會出家,但是他們並沒有出生在信佛的家庭裡,遇到佛法的時間也比較晚,在世間也受到了一些染污。這說明他們宿世一定修習過佛法,有很好的善根,但是欠缺的就是增上環境,在前半生很長的時間裡接觸不到佛法,善根沒有辦法得到啟發,沒有能夠很早出家,浪費了許多寶貴的光陰。原因何在呢?就是過去生雖 然自己在佛法上有一定的用功,但是在增上環境方面營造得不夠,缺少這方面的福德因緣。業都是輾轉增上的,不論是師友還是父母,都不可能無緣無故在一起,都是有過去生因緣的。我們想要下一生還能繼續做人,並且遇到佛法,乃至投生到信佛的家庭,很早學佛和出家,這一生就要努力營造好自己未來修行的增上環境。
   增上環境如何去營造呢?就要多造跟師、法、友團體相應的業,讓這個業成為自己生命中的重業。如《俱捨論頌疏》雲:“於識心中,雖帶眾多感當來果所有種 子,然此業種略有三種,能先引果:一者極重,譬如負債強者先牽;二者近作,如臨終時逢善惡友所起善惡,便先引果;三者數作,謂一生來其數作業,能先引果。故經部師有此頌曰:業極重近起,數習先所作,前前前後熟,輪轉於生死。”(卷三十)在未來的生命中,重業會先感果,這本身就符合業果的原理。至於下一生遇到團體早或晚、是否清淨圓滿就跟每個人具體的努力有關了。
  我們要造作與團體相應的業,首先就要認真培養團體意識,將自己的別業融入團體的共業 當中。這就要了解、學習團體的宗旨理念和目標。宗旨理念是概念性的,目標則是對於宗旨理念的具體落實和實踐。只有了解了團體的宗旨理念和目標,知道了團體的發展方向和所作所為,才能建立起修行的目標。也就是說,要將個人的修行放在團體發展中去考量,才能找到自己的定位。
  其次,要很努力地為團體付出,積極主動地承擔團體的各項常規護持事務和弘法利生事業,在承擔中廣積資糧。我們今生努力地去護持他人、傳播佛法,將佛法帶給更多的眾生,未來就會感得更好的增上環境。

五、認識把握遠離分寸,善巧對境做事修行

  有的人對於念佛、打坐、持咒等修行方式比較相應,認為這才是真修行,但談到對境、做事卻不習慣,甚至會有抵觸的情緒,覺得這跟自己的修行沒有關系,認為對境做事不是佛法,或者是淺近的佛法,這就是前面提到的第四種誤區。
   其實對境、做事與修行並不矛盾,我們應當從比較廣泛的意義上面來認識修行的概念。一方面,通過做事來護持團體,本身就是在積累依止團體的資糧,這是我們能夠長期在團體中修行的重要保障;另一方面,與念佛、打坐等離境的修行相對應,對境做事、歷事練心本身就是一種更加廣義的修行。因為所有的佛法都是對我們 內心的一種訓練和調伏,這種訓練和調伏不僅僅是讓自己不起煩惱,更重要的是我們有沒有能力去面對外在人事的具體境界,有沒有承擔心和動力。如果學到最後越來越沒有承擔心和動力,佛法就會學錯,就會離大乘越來越遠。修行想要有成就,必須要有承擔心,能夠去挑擔子。如果覺得做這麼多事情很苦、很麻煩,做個出家 人不要把自己弄得這麼苦、這麼麻煩,這樣下去就會增長樂簡畏繁的二乘習氣,乃至只是隨順好逸惡勞的世俗惡習。
  小乘行者“少事、少業、少希望住 ”,但求今生速脫生死苦惱,不求無限生命中廣度眾生,因此所做、所修、所求都會比較淺狹,但也不是不做事,更不是不對境,如唐朝道宣律師《四分律刪繁補阙行事鈔·隨戒釋相篇第十四》說:“《五分》:見僧臥具在露地,以不自敷、不使人敷故而不舉,亦墮。”(卷中)《四分律刪繁補阙行事鈔·諸雜要行篇第二十 七》說:“《僧祇》:若佛生日、轉*輪日、若大會多出幡蓋供養支提,若卒風雨,一切共收,不得雲‘我是行人大德’等。應隨近房安置,不得護房,應抖擻牒 舉。何以故?汝等依是得活。若治床褥,打楗椎時不得徐行,當共治補,又不得雲‘有德行’。”(卷下)從中看出,佛世時的比丘對常住事、常住物,是非常關心和負責的。佛制比丘要游行乞食,與民眾有著廣泛接觸,受了飲食常常還要應民眾請求而咒願和說法,因此常常對境,在這過程中持戒利人。
  當然,佛 法學修,尤其初期學修者要適當遠離雜染境界,讓粗猛煩惱惡業不現行,以促使安穩學修進步,如《成實論》說:“問曰:行者何故遠離?答曰:諸出家人雖未得 道,以遠離為樂;諸白衣等處在女色愦鬧之中,終無安樂。又若遠離,則心易寂滅,如水不擾自然澄清,故行遠離。又此遠離法為恆沙等諸佛所贊。何以知之?佛見比丘近聚落宴坐,心則不悅;又見比丘空處睡臥,佛則心喜。所以者何?近聚宴坐多諸因緣散亂定心,令應得不得、應證不證;空處睡臥雖小懈怠,若起求定則散心 能攝,攝心能得解脫。又因取相故起貪等煩惱,空處無色等相煩惱易斷,如火無薪則自然滅。又經中說:若比丘樂於眾住、樂雜言說,不離眾故尚不能得愛緣解脫,何況能得不壞解脫!遠離行者必能俱證。又如燈離風則能明照,行者如是遠離行故能逮真智。”(卷第十四)但遠離境界,雖然不會為非作惡,但也不一定是持戒,要緣慮戒法,斗治煩惱,滅惡生善,息世譏嫌,弘護教法,才是持戒,如宋朝元照律師《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釋序文》說:“古師所明但不作惡即是持戒,今師不 爾,必約動慮,體達教相,起行防遏,方成二持(止持、作持),安有臥地而名持戒?無記非業,豈得名持?”(卷上)一些學佛者對佛法略知皮毛,尤其對行持根 本所依的戒律開遮持犯知之甚少,而偏重遠離,不願對境做事,往往既非持戒,也無護持團體、弘揚利生的善行,無戒無福,長久下去,定慧修持也會虛浮無力,就落於“嘴裡喊的是大乘,心裡想的是小乘,行的連人天乘都沒有”的糟糕狀況,不僅今生對佛法弘揚不能有所貢獻,來生是否能得人身也是堪憂。
  有的 人持戒修行,不去見人,不去做事,自己關起來,遠離有情來修行,往往小乘行都不是,更談不上大乘。大乘道講發菩提心,講所有的功德都是在有情眾生身上來實踐、圓滿的,這很不一樣。也就是說我們要修的六度萬行這些功德都是要在眾生身上才能夠獲得,如果沒有眾生,佛也修不成佛。這就要求要面對具體人事的境界, 去培養和增長我們的慈悲、智慧以及利益眾生的善巧方便。
  有的人采取“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覺得看不到就不知道,他不願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這個心情去了解,因為如果了解了外面事情的話,別人的很多信息就轉嫁到自己身上了,功夫不到時就會受不了。比如面對一件事情,這些人持這種觀 點,那些人持那種觀點,如果我們沒有寬廣的心胸和格局,聽了五花八門的信息以後就會受到影響。而大乘行者要去度人,就必須去承擔眾生的苦樂,了解方方面面的緣起。《(八十卷)華嚴經》說:“菩薩如是善巧方便,行於世間修菩薩道,了知世法,分身化往;不著世間,不取自身,於世、於身無所分別;不住世間,不離世間;不住於法,不離於法;以本願故,不棄捨一眾生界,不調伏少眾生界。不分別法,非不分別;知諸法性無來無去,雖無所有而滿足佛法;了法如化,非有非 無。佛子!菩薩摩诃薩如是安住如化忍時,悉能滿足一切諸佛菩提之道,利益眾生。”(卷第四十四)《思益梵天所問經》說:“分別知諸法,樂說辯無盡,於無央 數劫,開示法性相。智慧度彼岸,善解陰界入,常為眾生說,無取無戲論。”(卷第三)菩薩為利益眾生,要分別知諸法:這個是色法,這個是心法、心所法,這個 是色法裡邊的什麼法等等,都能看得很清楚。比如很多事情堆在那裡,每個人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們都需要什麼,你要去分別。有些人是思想認識不清的問題,就要給他講道理;有些則是生活的一些層面需要人去關心,你去關懷關懷,他的心就安了,講道理反而對方不一定能聽進去,就好像肚子餓的時候,你跟人家講佛法, 他覺得吃飯更要緊一樣。 
  大小乘智慧差別的原因關鍵就在於願心不同,小乘行者只求獨自寂靜安樂,不去廣度一切眾生。大乘菩薩要度人,就要去對境做事,以種種善巧方便利益人、接引人,菩薩要學五明的原因也在這裡。如果我們不了解這些道理,佛法就很容易學偏。
  因此千萬不能以一個狹隘的觀念去看待修行,一味地去遠離境界,弄不好的話,我們連二乘都修不成,會修成很奇怪的一種樣子。
   當然也不是不要遠離境界,出家人的比丘(尼)戒和菩薩戒對此都有很多要求,在家人可受的八關齋戒也要求在齋日“不歌舞伎樂及故往觀聽”,但所遠離的主要 是雜染境界,而不是遠離一切境界。不要因為會面對一點點雜染境界,就因噎廢食,連護持三寶、弘揚教法的事情統統廢棄,更不要什麼人都不想打交道、什麼事都不想做,只想獨自清閒。若作為短期的精進專修是可以的,長期這樣或希求長期這樣就不行。如同一個重病人不宜吹風,要呆在屋子裡養病,但不能因為怕風,就將 屋子都封死,一點氣也不透,時間久了,人也就不行了。有這樣一個實例,一個人在一個地方閉關修行了12年,出來以後是這樣一種狀況:第一、他沒有力氣走 路,走50米都不行;第二、他不知道現在是早晨6點,還是晚上6點,或是中午12點,他沒有時間概念。因為他閉關的第一個前提就是要去訓練把時間忘記掉,否則他閉關就閉不了,雖然他也有表,但搞不清楚幾點鐘,沒有時間意識,所以根本就搞不清楚幾點要干什麼;第三、他沒辦法與別人用語言交流,因為他表達不出 來。他閉關時每天就是念佛,基本上不說話,慢慢的連語言表達能力都退化了。他12年都在閉關用功。但這樣的話,即使再懂佛法,又有什麼用呢?不能去弘法、 領眾,也不能寫作、講經,連自己的生活都要別人來照顧,不能自食其力。如果這樣去修行,最後會修成一個廢人。這當然是一個極端的例子,關鍵是要基於解脫道和菩提道的精神把握好遠離的分寸,善巧觀察取捨,如同儒家《論語》說:“子曰:暴虎馮河(徒手博虎,徒步涉河),死而無悔者,吾不與也。必也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也。”例如《瑜伽師地論·初持瑜伽處戒品》說:“若諸菩薩安住菩薩淨戒律儀,他來延請,或往居家,或往余寺,奉施飲食及衣服等諸資生具,憍慢所 制,懷嫌恨心,懷恚惱心,不至其所,不受所請,是名有犯有所違越,是染違犯。若由懶惰懈怠忘念無記之心,不至其所,不受所請,是名有犯有所違越,非染違犯。無違犯者:或有疾病,或無氣力,或心狂亂,或處懸遠,或道有怖,或欲方便調彼伏彼出不善處、安立善處,或余先請,或為無間修諸善法,欲護善品令無暫 廢,或為引攝未曾有義,或為所聞法義無退,如為所聞法義無退,論義決擇當知亦爾,或復知彼懷損惱心詐來延請,或為護他多嫌恨心,或護僧制,不至其所,不受所請,皆無違犯。若諸菩薩安住菩薩淨戒律儀,他持種種生色可染末尼真珠琉璃等寶,及持種種眾多上妙財利供具,殷勤奉施,由嫌恨心或恚惱心違拒不受,是名有 犯有所違越,是染違犯,捨有情故。若由懶惰懈怠忘念無記之心違拒不受,是名有犯有所違越,非染違犯。無違犯者:或心狂亂,或觀受已心生染著,或觀後時彼定追悔,或復知彼於施迷亂,或知施主隨捨隨受,由是因緣定當貧匮,或知此物是僧伽物、窣堵波物,或知此物劫盜他得,或知此物由是因緣多生過患,或殺或縛或罰 或黜或嫌或責,違拒不受,皆無違犯。……若諸菩薩安住菩薩淨戒律儀,如薄伽梵於別解脫毗奈耶中,將護他故建立遮罪,制諸聲聞令不造作,諸有情類未淨信者令 生淨信,已淨信者令倍增長,於中菩薩與諸聲聞,應等修學無有差別。何以故?以諸聲聞自利為勝,尚不棄捨將護他行,為令有情未信者信、信者增長,學所學處,何況菩薩利他為勝!若諸菩薩安住菩薩淨戒律儀。如薄伽梵於別解脫毗奈耶中,為令聲聞少事少業少希望住建立遮罪,制諸聲聞令不造作,於中菩薩與諸聲聞不應等 學。何以故?以諸聲聞自利為勝、不顧利他,於利他中少事少業少希望住可名為妙,非諸菩薩利他為勝、不顧自利,於利他中少事少業少希望住得名為妙。如是菩薩為利他故,從非親裡長者居士婆羅門等及恣施家,應求百千種種衣服,觀彼有情有力無力,隨其所施如應而受,如說求衣求缽亦爾。如求衣缽,如是自求種種絲縷令 非親裡為織作衣,為利他故,應畜種種憍世耶衣諸坐臥具,事各至百,生色可染百千俱胝,復過是數亦應取積。如是等中少事少業少希望住制止遮罪,菩薩不與聲聞共學。安住淨戒律儀菩薩,於利他中懷嫌恨心,懷恚惱心,少事少業少希望住,是名有犯有所違越,是染違犯。若有懶惰懈怠忘念無記之心,少事少業少希望住,是 名有犯有所違越,非染違犯。……若諸菩薩安住菩薩淨戒律儀,於諸有情所應作事,懷嫌恨心,懷恚惱心,不為助伴,謂於能辦所應作事,或於道路若往若來,或於 正說事業加行,或於掌護所有財寶,或於和好乖離诤訟,或於吉會,或於福業,不為助伴,是名有犯有所違越,是染違犯。若為懶惰懈怠所蔽,不為助伴,非染違犯。無違犯者:若有疹疾,若無氣力,若了知彼自能成辦,若知求者自有依怙,若知所作能引非義,能引非法,若欲方便調彼伏彼廣說如前,若先許余為作助伴,若 轉請他有力者助,若於善品正勤修習不欲暫廢,若性愚鈍於所聞法難受難持如前廣說,若為將護多有情意,若護僧制,不為助伴,皆無違犯。若諸菩薩安住菩薩淨戒律儀,見諸有情遭重疾病,懷嫌恨心,懷恚惱心,不往供事,是名有犯有所違越,是染違犯。若為懶惰懈怠所蔽,不往供事,非染違犯。無違犯者:若自有病,若無 氣力,若轉請他有力隨順令往供事,若知病者有依有怙,若知病者自有勢力能自供事,若了知彼長病所觸堪自支持,若為勤修廣大無上殊勝善品,若欲護持所修善品令無間缺,若自了知上品愚鈍其慧鈍濁,於所聞法難受難持,難於所緣攝心令定,若先許余為作供事。如於病者,於有苦者為作助伴,欲除其苦,當知亦爾。”(卷 第四十一)
  在修解脫道、菩提道的過程中,如何把握好遠離的分寸?很重要的一個善巧方便就是積極依靠師、法、友團體,一方面可以得到團體的監督 和保護,犯了大小過失可以迅速向師、友發露忏悔,忏悔則清淨;另一方面,依靠團體力量易於住持佛教、弘法利生。依靠師友團體,防治煩惱和做事利人兩方面就容易得到很好的兼顧。

六、明確依循正確觀念,善巧承擔團體事務

  我們明確了個人與團體、修行與環境、大小乘的差別等一些重要觀念之後,就不會排斥承擔團體的事情,也不會覺得做這些事沒有必要、跟我的修行沒有什麼關系,而是會以一種歡喜心去積極承擔。比如說辦法會,在幾天當中跟這麼多人結了善緣,讓大家生歡喜心,對佛教產生好感,功德是非常大的。大家回去一傳十、十傳百,就會普遍改善人們對佛法的看法,就會積累到更多的福慧資糧。 實際上我們每個人的付出都是微不足道的,主要是靠團體共業的力量促成的。如果我們很真切地認同這一點,個人所有的辛苦都不在話下,因為你知道這件事情有意義、有功德,自然而然就願意去做。反之,如果我們不了解團體的宗旨理念,認識不到這件事情的意義,就會覺得亂,覺得那麼多人吃飯、喝水都是問題,覺得最好少來一點人,甚至都不要辦這個法會,是有可能產生這種片面認識的。
  所以我們要不斷去熏習正確的觀念:團體對我們很重要,增上環境的培養很重要,在承擔當中歷事練心,廣積資糧,這本身就是重要的修行。
   但是我們在承擔做事當中如果把握不善巧的話,還是會產生種種的邪見。比如有人說:“事情做多了會導致散亂”,這個觀點需要認真辨析。首先,散亂的原因不 在於做事,而在於不能攝心。如果能夠攝心專注,做再多事也不會散亂;如果心不專注,不做事也一樣會散亂。其次,我們是不是真的“事情做多了”呢?做事情多 不多,一個是看質,一個是看量。質和量是可以衡量的,你一天干了幾個小時,干了幾樣事情,一個月干了多少個小時,干了多少件事情,包括這個質干到什麼程度,都是可以衡量出來的。我們可以仔細地算一算,一個人每天有24個小時,學修上面聞思、看書、看經、聽磁帶、討論8個小時,生活上面吃飯、睡覺、洗衣 服、洗澡等8個小時,此外還可以為常住工作8個小時,學修、生活、做事完全是可以兼顧好的。但我們現在為什麼做不到呢?主要是因為做事效率太低,無形中自 己浪費了大量的時間。作為一個學佛的人,至少不應該比社會上一般人的效率還低。如果不是這樣,那就要好好去反省:本來一分鐘可以談完的話,你卻跟他談了幾十分鐘;本來一句話就可以講清楚,你卻給他講了幾十句;本來這件事情可以一口氣干完,你卻把它弄得很瑣碎,干一下這裡又弄一下那裡,說明我們不會合理安排 事情,不會善用時間,這些都是要去學習和改善的。
  怎樣合理安排事情呢?有“八字原則”:總別、本末、輕重、緩急。要分清楚大事、小事、根本事、枝末事,不能泛化地理解。有些事是必須要做的,有些事可做可不做,有些事根本不必做,有些事必須親自去做,有些事可以組織大家一起做,有些事可找別人 做,這些關鍵點必須時時刻刻把握得很清楚,否則就會很累。
  如何善用時間呢?比如說我們一天的功課:幾點上殿、幾點用齋、幾點拜佛、念經等等, 這幾個時間是公共時間,你把這幾個時間固定好,這一天的身心就會很安穩,工作效率自然也就會高。所謂公共時間就是要隨眾共修的,原則上個人要同大家一起參與,是必須要保證的。除此之外的才是個人時間,你要做的事情就要安排在公共時間以外。如果我們的團體意識不強,不管什麼公共時間、個人時間,都是我行我 素,我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最後肯定會把自己搞亂,弄得疲憊不堪。 
  我們也許會這樣想:理論上講,學修、生活、做事是可以兼顧的,但是我條件 不夠,做不到啊!經常可以看到這樣的現象:一些出家人一旦忙起來,往往早晚殿都難以堅持。如果想修行了,就容易一天到晚喜歡聞思、學修,不願意忙一點事情,覺得沒有意思。這其實都是根源於人的知見——你認為自己不行,沒有能力兼顧學修、生活與做事,那就會真的不行。其實人的潛力是很大的,就看你要不要去開發它。有些小廟裡的老和尚,一兩個人也能把廟修起來,他平時也要照顧客人、做早晚功課、煮飯等等,樣樣都能挑得起來,很多事情就是自己要不要去干的問 題。一個廟裡人比較多,弄不好的話,人的潛力不僅不容易得到發揮,反而會漸漸喪失掉。我們會認為說:我不需要去做這麼多、承擔這麼多,這方面我不行,只要管這一點就可以了,然後找很多佛法的理由為自己開脫。這樣慢慢下去,人的心力就越來越不行,就會變得越來越懶惰,弄不好的話就會變成一個不知道為別人服 務、只知道別人要為我服務的人。
  歷史上中國佛教四大名山裡的寺院都是在深山老林、人煙稀少的地方修建的,人力、物力、財力都非常缺乏,古人照 樣把廟給修起來了,他們都是很拼命的,最後自然就能成功。現代人物質生活越來越優越,缺乏的就是這種勇猛精進實干的精神。如果沒有這種精神,即便天天坐在那裡學,也很難學出什麼名堂來,因為沒有那種勇悍的精神。

七、培養學修大局意識,信解緣起發心弘教

  我們學佛修行的動機是要解 脫生死、成佛利生,但成佛利生不是短時期的事,是無限生命中多生多劫要走的路,要成辦眾多因緣。修行產生種種誤區的原因,關鍵在於對學修缺乏整體性認識。這種整體性的認識不僅僅是對個人修行的道次第而言,還體現在對於個人、團體、佛教,乃至整個社會種種時空因緣的把握上面。前面說到必須把個人修行放在團體 中來考慮,才能找到自己的定位。同樣地,還必須把團體放到整個佛教的整體當中來考慮,把佛教放到整個社會的背景中來考慮,這樣才能夠把各方面的事情做好。個人、團體、佛教都是不能孤立存在的,也絕對不能脫離現實社會,而且還必須要緊緊同時代發展的脈搏相呼應,這點特別重要。
  不論世間法還是佛 法,時間跟空間是重大的緣起。比如春耕,如果該播種的時候不播種,超過兩天三天還說得過去,等過了一、兩個月,你再種什麼好的種子最終都是顆粒無收,因為時節過了。既便勉強發芽,最後仍結不出好果實,那麼,所有的翻土、澆水、施肥等工作,就全都白費了。空間也是很重要的,再好的種子放在石頭上也是沒辦法生 長的,即便發了芽也很快會被太陽曬焦。再比如說,只有國家興旺、國力強盛,在國際上有地位了,你出國在外,人家才會很尊重你;如果你生到非洲一個很小很落後的國家,盡管再聰明再有能力,到外面也不容易受到人家的重視。這就是國家這個整體對於我們個人的重要性。團體也是一樣,如果你在一個很重要的社會團體當 中供職,走到外面,別人就會很客氣,會尊重你;如果不是這樣,別人不一定會尊重你。因為如果你不屬於一個團體,就是一個自由人,跟團體、跟整個社會沒有很深的聯系,個人的緣起作用就很渺小。
  學修佛法也是一樣,如果不了解時空因緣,就很容易閉門造車、固步自封,弄不好就會走到死胡同裡面去。因此 在修行的一開始就要樹立起一種整體觀念,把握好時空因緣,將方方面面的事都考慮清楚。只有從整個時代的大背景下來考慮,才能知道佛教如何去發展,團體與個人應該怎樣做。
  因此,關於如何學修佛法,應該建立起全面的、整體性的認識,培養一種大局觀念。從個人、團體乃至整個佛教考慮問題都應該有不同 的層面和角度,能夠站在整個佛教何去何從的角度去考慮事情,才能更加深刻地認識到佛法的殊勝。只為自己學與為整個佛教而學是兩種不同的發心,前者是不可能有大氣象的。我們在一開始就要培養為整個佛教而學的發心,以佛法的興衰為己任,以後才會有大的成就。

八、認識佛教時空差別,探求佛教發展方向

   佛教流傳到現在已經有2500多年。在這2500多年裡,佛教的發展變化是很大的,在世界范圍內已經形成了南傳、漢傳、藏傳三大語系佛教。不同國家和地區、不同語系的佛教都有各自的特點。在東亞,韓國、日本的佛教是宗派佛教。例如在日本,有大本山的制度,宗派意識非常強烈,一個教派有大本山,然後一級一 級地往下分到各個地區,有分院、下院等等,人事、財務等都要由大本山來審批。另外,日本寺院與信眾的聯系非常緊密。一個人皈依在某個寺院後,他的後代就都是這個寺院的戶口,家庭收入要按一定的百分比上交寺院,家裡有婚喪等事都要請寺院的出家人去做法事,死後骨灰安葬在寺院裡。因此,寺院是深深地扎根於社會、扎根於民眾的。日本沒有發生過大規模滅法,非常多的寺院一直保存得很完整,與此有一定的關系。
  在東南亞,泰國、緬甸、斯裡蘭卡的佛教幾乎就是國教。長期以來佛教、僧侶在社會上面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整個國家對佛教的態度,對僧眾的管理教育和文化建設都是一貫的,並且非常普及,能夠保證各個寺廟的穩定發展。南傳佛教寺院裡有護法委員會,很多事務性的工作由在家居士來做,出家人不用去商店裡買東西,戒律相對來講就容易比較清淨地持守。在泰國、 緬甸都有僧王,斯裡蘭卡的三大教派裡都有大導師,他們都有很高的威望,能夠較有效地領導佛教,處理佛教事務。
  在中國的西藏,藏傳佛教盛行。藏族本來是游牧民族,沒有固定的居住地點。佛教傳到西藏以後,有了寺廟,藏胞們也就不再到處游走,除了放牧,就是到寺裡來學佛法。家裡有男孩,也願意送去出家,所以民眾和寺廟、佛教的聯系就非常緊密。藏傳佛教中有活佛轉世制度,對於活佛的教育、培養和對一般人不一樣。一個廟裡面,最主要的力量都用來培養活佛,並且是從小就去培養。活佛起著凝聚僧團、攝受信眾的重要作用,因此藏傳佛教在西藏地區比較普及和穩定。
  了解不同語系佛教的特點,能夠開闊我們的視野,這樣再去觀察、思考問題的時候,不至於會執著在一點上。
   就中國的漢傳佛教來講,已經有長達兩千年的歷史。自漢代傳入我國內地之後,在歷代高僧大德的努力下,經過兩晉南北朝時期的翻譯經典,到隋唐時達到全盛,完成了佛教的本土化,創立了具有中國特色的各個宗派。佛教實現中國化的原因,一方面是與中國的傳統文化做了很好的結合,另一方面,佛教通過不斷地調整自身 在社會發展過程當中與社會各層面互動的力度和方法,因而能夠與中國社會的各個層面相適應。  
  自唐末會昌法難之後,漢地的佛教就逐漸地走向衰 落。如趙樸老在《佛教常識答問》中所指出的:“隋唐是各宗興起和極盛時代,會昌法難後,除禅宗外,是諸宗衰亡時代。稍後有天台、賢首的復興和禅宗的大發展,這可算是佛教復興的時代,但也沒有初唐、中唐那樣的盛況。自元代起西藏佛教傳入內地,很受朝廷崇奉,但未普及民間,而漢地原有佛教則不及宋時興盛。有 清一代,漢地佛教沒有什麼起色,僅可保持原有余緒。”
  清朝取消了試經度僧的制度,僧侶群體的綜合素質就越來越差。尤其是鴉片戰爭以後,隨著列 強入侵,國家長期處於動蕩、戰亂之中,佛教也一直很衰微。雖然清末民初又出了幾位高僧大德,努力去復興佛法,也產生了一定的效果,但是在那個兵荒馬亂的歲月裡,很多事業不能穩定持續地開展。建國以後又經歷了“文革”的中斷,改革開放後宗教活動才開始慢慢恢復。佛教真正穩定發展就是最近二三十年,這個時期差不多是近兩百年來佛教發展最好的時期。
  改革開放以來,我們國家主要注重的是經濟建設,現在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國家進一步提倡加強文化軟實力 建設,構建和諧社會,內涵和外延就更加豐富、寬廣了。佛教在這樣一個時代背景下何作何為、何去何從,如何找到自己的定位,這是需要我們很認真去思考、面對和解決的問題。我們要非常清楚,究竟什麼樣的佛教才是一個健康的、良性發展的佛教?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在近現代,太虛大師針對佛教時弊進 行了一系列改革,提出“教理、教制、教產”三大革命的主張,並倡導人生佛教和人間佛教。在那個時候,教內教外的很多人都很不理解,阻力也很大。盡管太虛大 師自稱他的改革以失敗告終,但是我們現在的很多做法,實際上都受到太虛大師佛教思想的影響,包括當代台灣幾大佛教團體的發展模式,多多少少都可以追溯到太虛大師的佛教思想。
  現在的時代背景跟太虛大師那個時代不一樣了,也跟台灣地區幾大佛教團體當初發展起來的狀況也不一樣。就大陸佛教來說,一方 面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落實和文化建設的倡導以及國家的穩定繁榮,更加有利於佛教的發展;另一方面,一些阻礙和影響佛教發展的內外因素仍然存在,甚至更加凸顯。從外部原因來看,現在是市場經濟時代,商品化和拜金思想滲透到各個角落,而且國內小社會跟國際大社會越來越密切相關,各種思想、各種文化、各種宗教交 織在一起,對佛教形成很大的影響和沖擊。就佛教內部而言,主要有人才缺乏、思想觀念滯後、弘法意識薄弱、寺院還沒有形成一套很好的管理模式等問題。此外,一般道場中,出家法師如何能夠在廟裡安心修行、用功辦道,並同在家居士形成良性互動的氛圍,也就是依律攝僧、以僧導俗、僧俗配合的修學體系,還有待建立和 完善。
  如何去解決這些問題?不同的區域、不同的寺院、不同的法師,可能都會有一些不同的做法,這需要花相當長的時間去探索、去努力、去改進, 很難說現在就設定好一個模式、一個理想化的方案,一下子大家都接受,並且很快地做起來。這需要在佛教四眾弟子和社會各界善心人士的共同努力下,不斷加以總結和實踐。

九、把握現前時空因緣,切實深廣興隆教法

  如何在“此時、此地、此人”的時空因緣下興隆佛教?較重要的有以下幾個方面:
  (一)完善道場學修體系建設,培育僧才代代傳承佛法
   佛法的傳承一定要靠道場。古往今來,不論什麼宗教、什麼教派,都必須要有宗教活動的場所。沒有場所,別人就不知道這個宗教的存在。我們常講承擔如來家業,佛陀的事業是靠寺院來傳持的,它是三寶具足的地方。一個寺院就是一個道場,是修道的場所,也是一個培養僧才的基地,同時也是繼承和弘揚傳統文化的載 體。至於道場裡面這個“道”的具體內涵,就有很多不同的情況。例如在古代有譯經的道場,從事經典的翻譯,裡邊有很多的人才;有些道場是專門修行的,比如念佛、坐禅,也有很多的人才;還有持戒的道場、弘教的道場等等。但無論是譯經、修行、持戒、弘教的道場,到了第二代、第三代,幾乎都是衰微的。很多宗派在唐 朝都曾經非常地輝煌,開宗的祖師一圓寂這個宗派就不行了,要等再有祖師出世,這個宗派才能復興。因此漢地的佛教在很長的時期裡是“祖師型”的佛教。
   現在這個時代,我們不能完全寄望和依賴“祖師型”佛教的路子。為什麼呢?比如說一個道場、宗派衰落了,按以前的模式,等幾十年後再出來一位祖師,就會再恢復、興旺,整個佛教也可能因此而興盛。但現在的時代與過去已經很不一樣了。過去中國傳統社會是一個非常穩定的農業社會,家族、社區屬性強,人員流動性 小,接觸的人、事相對局限。現在不一樣了,現代社會是一個劇烈變化的社會,人類的生產活動已經極大地改變了社會形態乃至自然界的面貌,傳統的家族、社區瓦解,人的流動性很大,接觸的人、事和信息非常多。現在一天之內出來的新知識、新事物不知道有多少,過去的一年乃至十年都很難相比。一個道場、宗派衰落了, 在現代社會中往往就會被社會洪流吞沒,難以從內部再有祖師成長起來。
  所以我們要解決的問題是,怎樣使一個道場裡面的佛法能夠代代相傳,這是非 常關鍵的。“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如果不能代代相傳,老一輩往生了,佛法傳承也就斷了。因此必須把培養人才放在第一位。這就必須建立正法僧團,僧團必須 要清淨、和合、增上,要有很濃厚的學修氛圍,並且還要有一定的規模。比如,世界上一些著名的大學,都是名師荟萃、學子雲集,所以它才能夠持續不斷地培養出高質量的人才,經久不衰。一個寺院、僧團也是一樣,必須要有很多人來學,並且要一代一代不斷有人進來學,佛教才是有希望的。如果只有少數人自己學,就顯示 不出佛教的作用,很難對社會產生足夠的影響力,乃至佛教的存在都體現不了,更不要說長期持續的發展了。
  過去一些好的道場,住眾很多,能夠去寺 廟的人,三百六十五天都可以在那裡用功學修。這樣,它就會有強大的力量在社會上扎根,這個地方就成了一個燈塔。人家看到這個廟,就會說佛法還是興盛的。例如當年印度的那爛陀寺,有法師一千多人,學生八千多人,出家人在裡面天天學習經論、修行用功,才能有那麼大的氣象和影響。
  因此一個好的道場應 該成為出家人學法、修行、育僧、弘法的場所,僧人要以學修為主,大部分時間都要修行、研究經論,同時配合以歷事練心。僧團要以持戒為根本,並且要有一套完整的學制,形成一個學修體系。對於准備在這裡出家的在家居士,首先要進行比較嚴格的考察,對於佛法要有純正的信仰,對出家修行要有清淨的發心,還要能夠吃 苦耐勞。這些人進入僧團後要有人按部就班地引導,並按照次第學修。與社會上的學制不同,僧團的學制應該是終身的。從淨人到沙彌再到比丘,每個人在不同的階段都有不同的學修內容。同時,對整個僧團而言,既要有大家共同的學修內容,又要能夠根據個人的特點及發心因材施教。到了一定的階段後可以在某個方向上專門 地深入,還可以到國內外其他道場短期參學訪問。現在是一個開放的時代,一個交流對話的時代,各個宗派乃至於各個語系佛教的精華都可以匯集在一個道場裡面,就像印度的那爛陀寺,不僅僧團的數量龐大,裡面各個學派、各種觀點都有,這就是從各個不同的角度說明佛法的殊勝,而這一切最後都能夠匯歸一佛乘,這樣就能 有強大的影響力,可以更廣泛地度化眾生。
  總之,僧團學修的這一整套模式就像一個大熔爐,需要一道道工序來加工,是金質材料,經過培養就成為金 器,是銀質的就成為銀器,是泥質的就成為陶器……無論材料如何,皆可成器。制造模具的過程就是培養人,目的要非常明確,做到有的放矢,對每個人都要負責, 根據他的根機、年齡、素質等培養到相應的程度。
  僧團的學修體系中,要配合有相應的管理制度來保證僧團的正常運作。現代社會非常講究管理制度, 無論世出世間的任何一個團體,如果沒有制度,就會導致混亂。傳統叢林裡的清規、規約都是比較簡單的,是從過去的宗法社會中產生出來的,適應當時靜態的農業社會。現在是一個動態的商業社會,要建立起適應這個時代的僧團管理制度,就要對佛教的戒律以及佛教戒律在中國的演變所形成的清規,乃至現代社會的種種管理 體制進行研究。制度的建立要能夠體現佛教戒律的羯磨精神,對於自己的修行應如何,對人、對事、對物應該如何,都應該給出必要的明確規范。
  與世俗管理制度不同,僧團管理制度的目的是要保證出家人用功辦道、修證佛法,因此不能把世俗上物質的獎賞、處罰方式應用到佛門裡邊。出家修道本身就是要放棄物欲,成就三無漏學。如果修行好就多給一點物質獎勵,不守規矩就扣錢,其結果必定導致人的物欲越來越膨脹,就和修道的精神背道而馳了。
  另外,制度本身要能夠使僧團形成比較和睦的氛圍,促進僧團的和合增上,凝聚僧團的共業,並進一步以僧導俗,把帶動居士的工作做好。這就要求規范僧團的倫理,每一個成員都能夠遵守倫理,僧團就能夠有序和合。
   僧團的倫理有兩種:依戒別高低的倫理和行政倫理。依戒別高低的倫理是以受戒的程度來區分,即比丘、沙彌、淨人三個層次。同一個層次裡按照受戒的先後排序,即依戒臘。上殿、過堂、誦經、布薩等宗教活動的位次都要依著戒臘來排序,下座對上座要恭敬、學習。行政倫理即依行政職務的高低,在做事時就要依著行政 系統,下位服從上位,清眾服從執事。兩種倫理各有適用的場合,不可混淆,也不可執此廢彼。同時,上座對於下座要關心、引導,執事對清眾要以身教為先,不可有權力高低等世俗心態。總之,僧團的每個成員都能夠安立好自己的角色,敦倫盡分,一個僧團就能夠有很強的和合力。
  在僧團與俗眾的接觸上,必須 要保持距離,要有專職的執事法師負責有關居士的事務。一般情況下,大部分僧眾不與居士接觸,不得與居士聯系,也不要去了解居士的信息。如果剛出家幾年,又 能說、能寫,與居士接觸多了,不知不覺心就會收攝不住,是造成僧眾道心不穩定的重要因素。出家人如果心不在道,就非常危險。在男眾道場,在與女眾的接觸上,尤其要嚴格,這樣才有利於僧眾戒律清淨,安心辦道。一些女眾來到寺院後,會稱贊有一定修行功夫的出家人,比如很用功、有修行、威儀好,等等,在不知不 覺中就會多說話,漸漸地就專愛找某位法師說事、辦事,或者送供養,種種關心,或者幫著洗衣、做飯、買東西等等。與之接觸的僧眾雖然剛開始都是好心為公,但常常來往就容易產生情染,不知不覺間就會影響道心,乃至捨戒還俗。因此在寺院裡,居士的請益要由僧團統一安排,不能專找某位法師,這樣才能夠防微杜漸。
  完整的僧團學修體系和良好的管理制度是僧眾能夠長期持續在佛法上用功的有力保證,不僅是讓現在的人,而且能讓以後的人都能夠在這個道場裡一直往上走,這樣佛法才能夠經久不衰。
  (二)系統引導居士學修護持,形成僧俗良好配合體系
   除了建好僧團以外,佛法要在人間扎根和弘揚,要一個一個層次地在社會上推廣,還需要在家居士與僧團之間有良好的配合。僧俗二眾不可分離,出家眾是住持佛法,在家眾是護持佛法,這樣才能去帶動更多的人。否則的話,出家人要做很多居士的工作,甚至做很多俗人的工作,而俗人做很多佛教文化的工作,甚至做一些信 仰的工作,角色混亂錯位,對大家都有損害。出家人是精神的導師,他的重點必須是在佛法的學修上面,通過自己深入的用功實踐,把體驗到的佛法內涵傳遞給在家居士乃至於社會大眾。在家居士透過財敬供養等資源護持僧團,栽培福德資糧,同時通過依僧學法,滋養法身慧命,並以在家身份的方便之處配合僧團做各項弘法利 生事業。
  因此出家人與居士必須要有良好的的分工配合、各司其職,並且要形成一個和合增上的團隊,凝聚起強大的共業,這樣才能夠真正將佛法事業做得深入、廣大。現在這個時代是網絡的時代,各行各業的發展都要網絡化,所有的一切都要像網絡一樣聯成一體,孤立肯定沒有力量。社會上不管哪一個行業、團 體都很強調這一點,這其實就是共業的力量,聯成一體就變成共業。如果我們佛教徒所做的都是各個不同的別業,那力量就弱,就沒有辦法去廣泛地影響社會。
   歷史上中國漢傳佛教一直存在一個問題:善男信女們都只是到廟裡來燒香拜佛求財保平安,在家信徒同寺廟的聯系不緊密。因為在漢傳佛教的信眾當中,真正懂佛法的只有少部分,民間老百姓們所認識的佛教,幾乎都是一種拜拜的佛教。拜拜的佛教結合了中國儒家孝道的精神,主要體現在佛事上,比如水陸、焰口、普佛,所 有的經忏佛事都是中國儒家倫理在佛教裡的體現。在民間大家對佛教的認識就是這些,都是一種人倫關系維系著社會當中的現世利益,而對於佛教的終極信仰,解脫、成佛的內涵,大部分人都不清楚。
  因此,要形成僧俗配合傳持佛法的模式,就要切實加強對在家居士的教育引導。僧團對居士的教育必須要有體 系,要有針對性,而不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式的結緣弘法。如果僅僅停留在結緣的層面,就無法培養出高素質的配合僧團的居士隊伍。比如說,一個山上的樹苗全部都燒焦了,我們要去把這些樹苗救活,只能一棵一棵地澆水,並且必須天天去澆,樹苗才會有希望救活。如果有時大量澆,有時不澆,而且每次將有限的水 泛泛地鋪灑,那就不僅浪費水,而且樹苗一顆也救不活。也就是說任何人的力量都是有限的,要把有限的力量用到最關鍵的地方。因此要有系統、有重點、有步驟地培養居士。如果僧團能夠聚集和培養出一批對佛法有真正虔誠信仰和一定福德智慧的居士,願意依止僧團、護持僧團,他們就能夠真正配合僧團做弘揚佛法的事情。 因為居士們在社會上聯系的面比較廣,以居士的身份走到社會去也比較方便,這樣就容易讓佛法深入社會。
  出家人修行、用功,在法上提升,並引導在家居士護持僧團,然後僧俗配合弘揚佛法,這個體系非常關鍵。有了這個體系,佛法才能夠代代傳持,發揚光大。
  (三)契合時代接引社會大眾,建立佛教生存發展基礎
  有了僧俗配合的體系,我們就要以道場為依托,向社會大眾廣泛地弘揚佛法,這不僅是佛教自身生存發展的需要,也是佛子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近年來,佛教得到了較大的發展,但危機也很嚴重。我們必須努力去普及佛法教育,廣結善緣,掃除教盲,不宜也不能緊閉山門。現代社會的發展可以說日新月異,處在劇烈的變化當中,如果我們不去弘法,再過幾十年社會上很可能連佛教生存的空間都沒有了。整個佛教就像一只大象一樣,我們每個人、每個寺院就像大象 上的一根毫毛,毫毛要存在,必須大象的皮要存在。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皮要存在的前提是這只象必須要活著。如果整個佛教都滅亡了,一個寺院、一個修行人肯定難以繼續佛法學修,更談不上度人。
  對於僧團而言,弘揚佛法與自身的學修並不矛盾,而是一體的。不論是整個僧團還是每一個僧眾,都應 當具備深、廣兩個方面。沒有深就不能廣,內充才能外顯,只有在佛法上深入地用功,才能夠將所體驗的佛法帶給別人,所弘揚的就是我們自己所學所修的,而不是文字理論;反過來講,沒有廣也不容易深,譬如打一口很深的井,如果井口不開得很廣的話,也不可能打得很深。當佛法普及到一定的程度,各方面基礎穩固了,人 才也有一定的數量後,才容易安穩地步步深入學法。現代社會當中,人們對宗教、對佛法有著越來越多的需求,如何讓整個社會、廣大民眾都了解佛教、學習佛法,乃至實證佛法,這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現在整個時代潮流都在求發展,這種發展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都是人欲望的一種擴張。實際上人的欲望是難以 滿足的,有了芝麻,還想嘗西瓜,特別是現代商品經濟就是要刺激人的欲望,以消費推動經濟,就像火受風吹,愈燒愈旺。人的欲望得不到滿足,心裡就不能平衡,就需要另外的力量去平衡自己的心,讓自己平靜下來,否則心緒晝夜不寧,時常處於一種躁動的痛苦當中。很多人有錢、有地位,卻很難體會到吉祥和諧的心境,因 為他總是有擔心的事情,總是有不如意的事情掛礙在心。這時候就要依靠宗教的力量,才能達到內心的自我平衡。
  如何廣泛地弘揚佛法?這就要考慮怎 麼樣既能保持佛教原有的精神,又能夠體現時代性,讓社會上不同層次的人都容易接受,也就是要契理契機。契理就是要契合佛理、符合佛法,如果走了樣,就不成其為佛法了;契機就是契合聞法者的根機,如果不契機,講出來的東西就沒有人聽。比如對一些老公公、老婆婆,說“回去好好念佛”就可以了,不用講太多;如果 對知識分子,就需要講道理。知識分子受科學思維方式的影響很深,就要向他們诠釋佛法是什麼,佛法要解決什麼問題,佛法通過什麼樣的方法和手段來解決這些問題。如果不能說清楚,就不足以讓他們相信;但是他們一旦信了以後,就不會輕易改變,以後就可以為佛教做很多的事。因此弘法者不僅要廣學多聞、深入用功,還 要了解眾生的習性和社會問題,幾個方面缺一不可。
  除此之外,在操作層面上,還要有多元化的弘法手段,要面對更廣大的人群,更多地廣結善緣,善巧方便度更多眾生。這就要調整觀念,用符合時代因緣、適應社會需要的方式去弘揚佛法。
   傳統佛教是在古代社會的時代背景下存在的,那時是以農立國,國民的主體是農民。在農閒的時候,農民就可以到寺廟裡來聽經聞法,所以寺廟也比較容易服務當地的農民群眾。現在不一樣,現在是工商社會、信息社會,生活規律、空閒時間跟農業社會大不相同,要面對更廣大的流動人群,就不能只靠傳統的方式。例如辦法 會,一年辦幾次,一次幾百人,一年也只能接引數千人,其中還有一部分是重復計算的。中國有十幾億人口,要廣度眾生,就要利用高科技,單靠人力是不夠的。現在是信息時代,就要借助信息技術很快速地把佛法傳播出去,讓各階層的人們都能夠聽到正法之音。用傳統的辦法,他們是很難接觸到佛法的,可是使用網絡傳播, 就能做到方便快捷、無遠弗屆。這個時代的特點就是這樣,對整個時代的因緣了解了,事情才能做好。農業時代靠農耕,農耕的時候靠人力,人多好辦事,種田人多很快就干完了;工業化時代靠機器,講科學,機器越先進干得越好;後工業化時代講究信息,你有一個信息,怎樣把它傳播出去,讓大家知道、接受,這樣才能成 功。佛教的發展在弘法的方式、方法上也應恰當地與時俱進,其它宗教以及社會各領域、各學科都要靠信息傳播,如果佛教不借重信息傳播,很多人都不知道佛教的存在,還有很多人要麼覺得佛教是一些神話,要麼覺得佛教很世俗,要麼覺得出家人消極避世,種種的誤解都會有,那我們還怎麼來造福社會、廣度眾生呢?
  所有宗教的出現都有時空因緣,離開這個時空因緣,這個宗教就不能存在。在這個時空因緣下,就必須要以民眾容易接受的形式存在,我們要有越來越多的方法,要不斷去創新,不斷有新方式出現。
   比如說印佛經,現代人佛經很難看得懂,而對於在生活中體現佛法的書籍,人們就喜歡看;再比如辦法會,傳統型的法會只能適應一部分人,要更廣地接引眾生,就可以與社會團體合作,在寺院裡辦幾天的活動,讓人們來體驗生活、聽講座,包括佛教的和傳統文化方面的等等,還可以請一些社會上的知名人士來開設講座,並 且把講座制成VCD來流通。要打開思路,不一定讓參加活動的人都信佛教,只談宗教,很多人不一定接受,或認為與他沒有關系。從文化的角度來講,就會有更多的人感興趣。如果他能夠認同佛教文化,即使沒有皈依,也可以起到護持的作用。
  能不能對社會現實問題作出回應,也是普及佛法的重要層面,否則容 易給人造成一種“口惠而實不至”的印象,不能實際解決具體問題,那如何體現佛教大慈大悲的精神?如何讓社會認可佛教呢?眾生的苦都是很現實的問題,精神上 的苦,物質上的苦,現在的苦,未來的苦。如何通過佛教的力量幫助別人安頓身心?未來的苦我們可以靠講佛法,回向功德,但更多的是現實層面的苦,比如發生災難、物質上窮困潦倒、缺衣少食、失學、被遺棄等等。你跟他講佛法,別人就不容易聽進去,這時候就需要物質方面的力量。“先以欲鉤牽,後令入佛智”,與眾生 結好善緣,再講佛法他就容易接受。在參與社會公益、慈善救濟等方面,也有很多基礎性的工作等待我們去開展。
  如何評價一個人、一個團體成就的高 低?中國有一句古話叫“蓋棺論定”,也就是說我們這一生的所作所為,要由今後的人、未來的人給予評判,評判這個時段你為佛教做了什麼,為社會做了什麼。我 們不能說:“我做了很多事情,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只要做了,自然就會被記載:你辦過什麼活動,弘過多少次法,講過多少經,培養過多少人才……這些沒有 的話,講什麼都是空話。如果有了這些實際做出來的事,才是真真實實為佛教、為眾生考慮。

十、樹立廣大生命格局,改過從善傳承佛法

   人生是很短暫的,幾十年一晃就過去了。佛法卻是永恆的,要用短暫的人生去傳承永恆的佛法,就需要一代代人的不懈努力。我們不僅僅是為自己活,還要為很多很多人活,不僅為現在人活,也要為過去人活,要為未來人活,如同宋儒張載說:“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怎麼 為過去人活呢?把過去佛陀、祖師大德傳下來的那些好的東西去學下來,就是為過去人活;我們學好了,再把佛法用出來,傳播出去,利益天下蒼生,就是為現在人活;要讓佛法燈燈相續,綿延不絕,利益千秋萬代,就是為未來人活。我們為現在人、過去人、未來人而生活,盡心盡力,改過從善,傳承佛法,濟世利人,這樣的 話,我們的生命格局就非常寬廣,生命的內涵就極其豐富!不愧為人一生!不愧學佛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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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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