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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法法師:《大方等大集賢護經》講記 賢護分思維品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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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護分思維品第一
正序分:皆來集會

大方等大集賢護經卷第一

賢護分思惟品第一

每部經都有序分、正中分、流通分三大部分,現在我們學習的是序分。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王捨城迦蘭陀竹園精捨。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

經典一開章,包含六種成就;

“如是我聞”,表示正信成就和聞成就。當時阿難尊者在五百結集之時,升座宣化,現光明相好猶如世尊,美妙音聲猶如世尊,言辭內容猶如世尊,就有人生疑說是不是阿難成佛了?於是用“如是我聞”,就把這個疑問給去掉了,說明是聞世尊所說。所以,“如是我聞”包含了信成就和聞成就。

“一時”,是時成就。

“佛”,是主成就。

“王捨城迦蘭陀竹園精捨”,是處成就。

“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是眾成就。後面提到此五百人“皆是阿羅漢”,表達了不可思議的眷屬莊嚴。一切法的行持成就中,若沒有眷屬的表達,那麼此法則是孤寡的,是無力的,是不能進趣向上的,是不能廣泛傳播的。

這六種成就是經典的基本格式,龍樹菩薩在其傳法教言機制中也稱五種成就,總之是以這些成就來證實此經典來源真實,令眾生遠離疑慮。講經典都需要作這樣一個提示,說明此經典真實不虛,非後人所杜撰,因為若一部經典來源不清晰,我們對其的依止、認識有疑惑,有彷徨,那就很難依法而行,很難深入實踐成就。

皆是阿羅漢。

阿羅漢是“所作已辦,梵行已立”的三界應供者,即欲界、色界、無色界一切人天所應供養,所應頂戴,所應尊重,所以,阿羅漢又稱為“應供”。我們都知道,在如來十號中也有“應供”這個稱號。

諸漏已盡。

“所作已辦,梵行已立,不為後有”,這是阿羅漢的標志。

無復煩惱。鹹得自在。

在有情的煩惱中,貪、嗔、癡、慢、疑是五個粗重的思惑煩惱,是比較遲鈍的煩惱,另外還有身見、邊見、邪見、見取見、戒禁取見等五個見惑煩惱,為五利使,總共十個根本煩惱,另外還有隨煩惱,其中又有上品隨煩惱、中品隨煩惱、下品隨煩惱。

“無復煩惱”,即以上煩惱皆盡。阿羅漢是習氣未盡,煩惱已盡。在世尊的經典中,許多阿羅漢的習氣表現還是很大的,但是煩惱已盡,也就是說在其心智的親證上,煩惱因緣已斷除,習氣業緣的再生也已斷除,猶如大樹被連根拔起,放在一個大石板上,永遠不能復生了,但此時它還可能還會因自身水分而發出一些嫩芽,所以,阿羅漢的習氣尚未盡,但他的生死根、煩惱根已斷除,稱為“無復煩惱,鹹得自在”,重擔已卸,永別輪回,是為羅漢。而我們凡夫有情,還背著輪回的重擔、煩惱的重擔,不能自制。

心善解脫。慧善解脫。

“解脫”一詞,就是於惡緣、逆緣種種因緣無掛無礙,了達本源,這是所謂的解脫之相。我們看到,有的人犯法後就要被鎖鏈、手铐捆著,這叫纏縛啊,而“心善解脫”,則永別一切纏縛。“慧善解脫”,說明不僅心無掛礙,慧亦無掛礙,於種種法無掛礙,亦無染著,於種種妙用,亦無黏著。而一般我們在行法中,我執破了,法執又出來了。

調伏一切。猶如大龍。

我們中國人稱自己為“龍的傳人”,皇帝又稱為“真龍天子”,在佛教中,龍就是大力、大威德,是大伏藏的守護者。

所作已辦。眾行具備。棄捨重擔。不受後生。

一般阿羅漢證果之時,自然會說出四句偈子,這四句話也可以說是阿羅漢的標志,但其說法在各個經典上有異,如“不受後生”,在有的經典中是“不為後有”。

我們可以觀察自己現前的舉心動念是不是有“後有”呢?諸大善知識、阿羅漢,以及證得八地以上的菩薩中,後有心智絕難生起,所以徹斷煩惱,入無用功地,一切作為不假造作,不假思維,但依抉擇方便,也就是一切作為皆在方便下,不會用力了,不象我們經常會有疲憊、疲勞的感覺。

凡聖的心力差異很大,這是不假言說的。今年,南傳的祜巴溫忠尊者來到我們這裡[1],有一次我用了半天時間,在作業活動量上與他作了一個對比,之後我說:“祜巴,你是菩薩啊,我絕對是個凡夫啊”。為什麼會給自己定位呢?其活動密度非常大,基本沒有間斷,所有作為都是相續性的,不是思維出來的。你若用思維,很快就會累,就要休息,而其心裡的作業密度不是思維而來的,你直接能感知得到,能體會得到,能觀察得到,能對比得到,一對比,就知自己在凡在聖,不假言說,你不要說自己怎樣,他作為的很多東西,是你心力所不及啊。所以還是鼓勵大家好好實踐佛法,得到勝法之樂,即聖位之樂,即使不入果位,相位也是不可思議,你會有大善巧、大方便、大威德、大相續,省力處相續,省力處作用,省力處利人,省力處安慰世間。

在這次對比中,尊者做一件事情,我就考慮一下自己做會怎樣,他做一個,我想一下,二十個事情下去,心裡就有點累了,五十個事情下去,就有些疲厭了,一百零八個事情下去,就不干了,而他還是相續的,還是始終如一地對待著現前每一個因緣。我是數著這些事情的,舉心動念的頭數雖能算得到、觀察得到,但是作用力差異太大了!往往我們對第一個事情很認真,對第二個事情還可以,第三個事情還勉強,第四個、五個事情,基本就開始有減退了,於猛利的減退、知見的減退、願望的減退、喜愛的減退、專注的減退,二十個事情下來就不願意做了,就要開始鼓勵自己說,“做吧,這樣有利於世間”,“做吧,這是善事”,“做吧,這樣能使佛法住世”……也就是說開始勞累了。等到五十個事情的時候,已經開始疲厭了,“哎呀,這個事情能利益大家,但利益跟我有什麼關系啊,不要做了”,這個念頭出來了,就開始疲厭,慢慢地就開始捨了。我們這個心智的相續力量是造作出來的,是擇取的,是得失分中對比而言的,所以其相續性不是很好,容易疲憊。凡者即是凡啊,無力、疲厭於聖者、智者、成就者的覺知與量,所以一地不知一地。諸位善知識,還是鼓勵大家深入佛法的實踐,成就種種勝德、勝果、勝法的利益,那是不可思議的。所以般舟法的學習勢在必行了,這也是我們需要認真實踐、觀察的一個法則。

行於平等。獲真己利。安住正教。得到彼岸。唯除長老阿難一人。

在這五百人中,唯有長老阿難未證四果,尚在初果徘徊。我們都知道,釋迦佛取滅的時候,阿難還在初果中,迦葉尊者看到其八種過失,不允許他結集經典,此經中說的五百比丘,也可能就是結集經典的五百阿羅漢比丘吧。

爾時復有五百諸比丘。於晨朝時。各從住處。詣世尊所。恭敬合掌。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前人解釋“退坐一面”時說有“應避”六法,一、不太遠,二、不太近,三、不在上風,四、不在高處,五、不擋眼前,六、不在後。我們以前跟師父時,比如給恩師背包時,要求不能踩著師父的影子,不能遮師父的上風,不能站在、走在比師父好的位置上,這是侍師的要求,你不能讓師父為難,要把寬松、方便讓給師父。此處的“退坐一面”亦復如是,以令世尊宣化方便、接待後來者方便。由於時間的限制,我們對經典不能細說,若細說,也可能就這一頁就要用整個二十五天才能講完,所以只能作粗略提示。

爾時尊者捨利弗。尊者大目連。

捨利弗與目犍連,這是我們十分熟悉的釋迦佛身邊的智慧第一與神通第一大弟子。

在捨衛城。夏安居已。

按過去的說法,我們今天是夏安居的自恣日,明天的明相一出,安居就結束了,一般今天晚上大家會通宵地念佛、行法,以期證果。有的人說,我不行啊,這三月九十天用功不夠,我還要加一月,也就是一百二十日行法。加一月,就是功德月,就是要不證聖果不出安居日的。因為四月為一時,稱為滿分修法,世尊給我們安排了一個比較寬松的修法,即一時之中拿出三分修法,余一分讓我們自己選擇,給我們一個“加七月”,即功德月,不給滿分修持,怕有的有情不能承當滿分修持,心力不足故,福德不具故,所以設一個加七月,給大家一個方便。世尊在世時,善來比丘聞言即證阿羅漢,須發自落,笨拙一點的有七日證果,那我們現在若是能七日證果,大家好好地在這兒經行七月也行啊。能不能證果呢?在釋迦佛教法住世的五千歲中,都有證聖果的機會的,大家也要把心放放寬。“夏安居已”,也就是說十六日明相已出了,明相未出,不能稱為“夏安居已”,而明相一出,看得到手紋了,夏安居就圓滿了,這時一切夏安居的功課、法則都可以結束了。放光寺今年安居就是一百二十日,我們還有一個月,若不是閏月[2],就稱為加七月、功德月。

亦與五百諸比丘俱。次第游行城邑聚落。

次第游行,即一個地方接著一個地方隨緣而行。

至王捨城。入迦蘭陀竹園精捨。詣世尊所。到已。恭敬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爾時世尊。以神通力。

諸位善知識啊,不要把神通當怪異,實是福德所成就;不要把神通當妖魔鬼怪所擁有,實是這些大雄大力大慈悲大善巧者所具足、所善巧使用而無痕跡,而有痕跡者,亦是方便自在。

放大威光。

此威光是自在力所現。當人心智清淨、修持比較好的時候,即你的量一旦夠,就會放出五彩之光,又如很多佛像都有光相,以及古來以久各大宗教的前賢們在記載中都是有光環的,耶稣基督、默汗穆德、中國的老子等等,這是真實言,是誠實語。很多小孩子身上的光相是很好的,而我們一般人的光已淹沒在業力煩惱之中了,被自身消耗掉了,自在力不具。一些人念一些特定的真言、發一些特定的誓言、運用一些特定的悲心,或者說有一些特定的法則時,也會放出一些光相。而我們在普通的心智裡、普通的因緣下,則就是這麼普通。所以,說世尊以神通力放大威光,這實是誠實語,莫要說這是不是神話?智力者、勝力者、功德力成就者是知的。若人有禅定功夫,也很容易看到人的身體放光;若我們能捨離這個粗重身體的纏縛,再來回頭看這個色身,基本上都能看到光相的,看得到時,你就基本上知道此人有什麼病、身體怎樣、脾氣怎樣。我們沒有禅定,沒有神通善巧,所以我們這個眼就是個肉眼,目不過物,沒有力量。佛教中講肉眼、天眼、法眼、慧眼、佛眼,而我們的肉眼已經不簡潔、不明快了,天眼已經不通達了,慧眼已經不具足了,法眼已經不清淨了,我們不能圓滿地看到世間了,所以不是佛眼。善導大師給我們提出來,應該“慈心相向,佛眼相見”,睜開我們的佛眼吧。

令彼諸國城邑聚落。一切諸有諸比丘眾。鹹各來詣王捨大城。

我們現在還有“令”啊,早上起來撞鐘擊鼓,這是個令,打板叫響,是令,部隊的沖鋒號,是令,此處世尊以神通力,以大威光普照於眾生心智,喚醒心智,令其往詣王捨大城。

有人問,世尊這樣的力量是不是神話呢?一些還是佛教教內的菩薩寫文章說,佛教中所說的神通善巧實在是迷信,是烏有的,是人為了歌頌、神話釋迦牟尼世尊而說的。若這樣說,那我們的天就太小了,那我們所說的色界、欲界,乃至十法界,就成戲論了。十方法界本無差別,依心而現,其所現的差別太大了,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一個人與一只螞蟻相比,人的力量對螞蟻來說是不可思議的,但你不能用螞蟻的思想來衡量人的作為。比起佛陀世尊,我們凡夫的生命力就象一只螞蟻一樣,不要用這個量來思維佛陀世尊的量,如果認為自己沒有廣大的智慧、廣大的透視力、善巧神通力,他可能就沒有,自己沒有這種究竟廣大善巧的感知,沒有這樣的威德善巧,他可能也就沒有,這就墮落在自己的知見、感知上去了。實際我們用現代科技就可以表達出來,四十五歲以上的人對文革都是很熟悉的,那時國家領導人在上面一說,全國的喇叭一時就開響了,那就是一個人的心光通過電、喇叭一傳播,全國人都知道了,最高最新指示,當天就傳遍全國,步調絕對是一致的。那是不是心光獨耀啊?不過是通過政治的、人為的機器把它傳播出去了。那麼釋迦牟尼佛不用這個大喇叭,也不用這個政策,他就坐在大光明藏中,以大通力善巧,令一切有緣眾生得以感知。我們現在的機器能制造出這樣的能力,世尊一定具有這樣的能力。若沒有對這種勝法威德之樂的向往,那我們修法是沒有進趣的,我們會墮落在平庸慢中,喪失佛法廣大教言機制,也就是說其對你的鼓勵不能成立了。許多人學佛不能進趣真實佛法利益,就是因為墮在自己的知見的量上,溺在自己所知障的范疇中生存、實踐佛法,不能逾越,所以世尊稱此類不能走出自我感知的人為可憐憫者,這樣不能成就無上菩提心智。

入迦蘭陀竹園精捨。至世尊所。恭敬合掌。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爾時迦蘭陀竹園精捨。有百千數諸比丘等。承佛威光皆已雲集至世尊所。恭敬合掌。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爾時復有彼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亦承世尊威神力故。亦與二萬比丘尼俱。悉皆大集。入迦蘭陀竹園精捨詣世尊所。恭敬合掌。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也就是世尊的姨母。我們知道,世尊誕生之後不久,其母親就往生忉利天,世尊由摩诃波阇波提撫養。摩诃波阇波提出家後,就是所謂的大愛道比丘尼,是眾比丘尼之首領。在釋迦佛的教言機制中,女眾經歷了一定障緣後才得以出家。

爾時王捨大城。有優婆塞。

優婆塞,是在家學佛男眾。我們中國人對在家習法人以居士稱呼,而世尊在世時,居士是證得初果、二果、三果的在家修行者。

名曰賢護。為眾上首。

賢護菩薩是此經典的主要啟發者,此經典以其名字命名,是他使我們得以來學習、實踐般舟,乃至能成就三昧,能得見“十方諸佛悉皆現前立”這樣一個法則。

亦與五百優婆塞俱。受持五戒。具足威儀。是大菩薩。久已住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行。本願力故。常隨世尊。樂聞正法。恆勤精進。為滿一切助道法故。

賢護菩薩早已於無上菩提親證,常行守護正行,只是未證佛果,以願力故“常隨世尊,樂聞正法,恆勤精進,為滿一切助道法故”,即賢護菩薩所發誓願,是為令一切眾生於法精進,於一切眾生啟開成就無上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修法的助緣。

於朝旦時。承佛威神。從本住處。入迦蘭陀竹園精捨。至世尊所。恭敬合掌。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不論是比丘、比丘尼,以及優婆塞,皆是退坐一面。

爾時毗耶離大城。有一離車子。名曰寶生。為眾上首。亦與二萬八千諸離車俱。於晨朝時。承佛神力。皆自彼城發來。入此迦蘭陀園至如來所。恭敬合掌。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離車子,即剎利種。

爾時瞻婆城有一長者子。名曰星藏。為眾上首。亦與二萬八千長者子俱。於晨朝時。承佛神力。自瞻婆城發來。入此迦蘭陀園。至世尊所。恭敬合掌。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我們在文字中處處可以看到,從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剎利種、長者子等,莫不是承借佛的威神,依佛威神力故而聚集於此。

爾時復有一摩那婆(隋言淨持亦雲少年亦雲仁童子等)。名那羅達多。為眾上首。亦與二萬八千人俱。於晨朝時。自本住處發來入此迦蘭陀園。詣世尊所。恭敬合掌。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摩那婆,即少年學道者。

爾時捨衛國復有長者。名大善商主。並彼給孤獨長者。為眾上首。亦與二萬八千人俱。自彼捨衛國詣王捨城。入迦蘭陀園。至世尊所。恭敬合掌。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爾時王捨大城。復有長者。名曰水天。為最上首。亦與二萬八千人俱。從本住處發來。入此迦蘭陀園詣世尊所。恭敬合掌。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爾時摩伽陀國主韋提希子阿阇世王。亦與百千諸眷屬俱。於晨朝時。亦來入此迦蘭陀園。詣世尊所。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觀無量壽經》是世尊以阿阇世王為主體而講的一部經,也是淨土主要依止的經典。阿阇世的父王是頻婆娑羅王,其母韋提希。由於頻婆娑羅王歲數已很大而尚未有子,王位無人來繼承,所以就乞求仙人轉世。仙人說三年以後才能捨報,於是頻婆娑羅王就用了一些方法逼他投生,由此在未生之時,仙人就與頻婆娑羅王結怨,所以稱為“未生怨”。然後仙人捨身投胎,因怨而生為阿阇世,你捕殺我,我亦捕殺你,所以後來把頻婆娑羅王禁锢在七層牢獄中,做出弑父之罪。阿阇世受提婆達多的鼓惑來害父,以作新王,而提婆達多來害佛以作新佛,他們的逆行遭到很苦惡性果報。後來阿阇世就真誠忏悔,守護世尊教言,成為五百結集的主要護法。

前面提到比丘、比丘尼等等,為什麼沒有優婆夷呢?這是印度的一個風俗習慣,有時說優婆塞,就會省略說優婆夷。

從文中我們可以看到,印度的種族性是十分清晰的,他們次第從各處聚集到世尊所,至此種種人類有情已聚集完畢。

爾時復有四大天王。及天帝釋。乃至欲界一切天眾。各與無量百千億那由他眷屬天眾俱。亦於晨朝。悉來入迦蘭陀園。至如來所。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乃至欲界一切天眾”,前面是人類有情,後面是諸天。因為《大集經》攝色界、欲界諸大菩薩,是對此類有情所宣化經典。從四大天王,乃至一直到他化自在天,一小世界有情皆雲集在一處。四大天王及天帝釋,屬於帝居天,摩西羅天宮為兜率天,一直到他化自在天,都是欲界天,層層遞增,為初禅、二禅、三禅、四禅所攝之天。

“無量百千億那由他眷屬天眾”,這個數字就不是我們人類的數字了。

“至如來所。頂禮佛足。退坐一面”,這些天眾的退坐,及其設座,可能就與我們人類有很大差異了。因為天是細妙色身,各具光相,而我們這個色身是團食所造就的四大之身,也稱為五蘊身,是粗重身,此粗重身則有粗重座吧。

爾時復有娑婆世界主大梵天王。亦與無量百千億那由他眷屬天眾俱。於晨朝時。悉入迦蘭陀園。至如來所。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娑婆世界是本師釋迦牟尼佛所應化的一個三千大千世界,此娑婆世界主為大梵天王,與釋迦佛所住持的法王位是有差別的。

對於這些名詞,我們實在很難有充分的時間來提示,我們學習《般舟三昧經》不在於解釋名詞,所以對名詞、名相一般不做過多解釋,大家下去可以找一些相應的資料繼續學習。我們要把《般舟三昧經》的主體思想給大家作一個提示、學習,以在大家實踐般舟法中可以作一個清晰的增上加持與指導,這不失為我們學習《般舟三昧經》的目的,過多的名詞解釋可能會贻誤我們的時間,所以這個地方就一帶而過。

爾時復有大自在天王。亦與無量百千淨居諸天眾俱。於晨朝時。悉入迦蘭陀園。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爾時復有四阿修羅王。各與無量百千眷屬阿修羅眾俱。亦於晨朝入迦蘭陀園。詣如來所。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爾時復有難陀龍王。及跋難陀龍王。各與無量百千眷屬諸龍眾俱。亦於晨朝。入迦蘭陀園。詣如來所。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場面呢?凡夫有情多不可得見。我們都知道世尊在講一些大的經典,諸阿羅漢如聾如盲,如《妙法蓮華經》中所說,其他許多大乘經典亦復如是。

爾時復有娑伽羅龍王。阿那婆達多龍王。及摩那斯龍王。伊跋羅龍王等。各與無量百千眷屬諸龍眾俱。亦於晨朝。入迦蘭陀園。詣如來所。頂禮佛足。退坐一面。

爾時此三千大千世界。一切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及以一切天龍夜叉干闼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睺羅伽。乃至人非人。及諸王等。信如來者。為聽法故。一切皆集迦蘭陀園。詣如來所。頂禮佛足。各坐一面。

此交代十分清晰,次第也十分清晰,一切皆是“信如來者,為聽法故”,雲集於此。

爾時迦蘭陀園。其地弘廣。

就同維摩诘的丈室一樣,可以容納無量有情。

如此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地方。大眾充滿。無空缺處。

這皆是世尊威德所現故。以世尊福德力、威神力具足充盈故,自他受用真實不虛故,所以無空缺處。

若杖頭許而不遍者。

也就是說連插一個杖頭的地方都沒有。因為世尊大威德光明善巧,威神功德善巧,福慧具足善巧,能令眾生向往、渴望雲集此處。

如是上至有頂。下逮梵宮。所有一切大威德神通諸天大眾。乃至一切諸龍夜叉干闼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睺羅伽人非人等。皆來集會。

以上是經典序分的一部分,來讓我們看大會之雲集,說法主釋迦牟尼佛以威光普攝於十方有情,從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乃至剎利王種、長者子、長者、龍王、天龍八部,乃至四天、忉利天、梵天等等一切具威德善巧者,一切感應者,信法者,向法者,皆來聚會。


賢護啟教:菩薩摩诃薩具足成就何等三昧而能得彼大功德聚

爾時賢護菩薩摩诃薩。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向佛。白佛言。世尊。我於今者。欲得咨問如來應供等正覺。心中所疑。不審世尊。見垂聽否。爾時世尊。復告賢護菩薩言。賢護。如來世尊。隨汝所疑。恣汝所問。為汝宣釋。令汝歡喜。時彼賢護菩薩。既蒙聽許。復白復言。世尊。菩薩摩诃薩。具足成就何等三昧。而能得彼大功德聚。

賢護菩薩將在後面提出一百二十二條“雲何”之問。這一百二十二問,皆是對佛法出世入世種種善巧、神通、功德、智慧與方便等一切法用的具足問,從各個角度來提示我們:行般舟能得到什麼樣的利益?”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三昧為什麼又稱為一切三昧之王?為什麼有這樣多的殊勝功德與利益?賢護菩薩代一切眾生之欲實踐佛法者、欲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來啟問,為使善根成熟有情聞法而勤行證道來啟問,為啟發善根未成熟有情向往善根成熟的機制來提出這一百二十二個功德相。在一卷本的《佛說般舟三昧經》中有二十一個不可思議的功德利益,是從二十一個角度來提問,這裡提出了一百二十二個問題,也就是從一百二十二個角度來給我們提示行般舟的實質功德與利益,實是不可思議!

“爾時賢護菩薩摩诃薩。即從座起。偏袒右肩”,這是印度人的一個風俗習慣,其出家在家人都搭披單,在印度民族服裝中現在也還用披單,它很實用,可以作被子、帳篷,可以擋風寒、灰塵、蟲子等等,作用很多。“偏袒右肩”也是一個風俗習慣,表達尊重。“右膝著地”,即單膝著地,問法期間,偏袒右肩,蹲坐下來,或雙膝、單膝著地,來問佛,一般我們問法是雙膝著地,因為他是大菩薩啊,現緣方便。我們現在的禮敬方式,多是從印度傳過來的接足禮的一種形式。

“合掌向佛。白佛言。世尊。我於今者。欲得咨問如來應供等正覺。心中所疑。不審世尊。見垂聽否。”我要提問題,世尊能不能回答我啊?

“爾時世尊。復告賢護菩薩言。賢護。如來世尊。隨汝所疑。恣汝所問。為汝宣釋。令汝歡喜。”世尊不是不讓我們凡夫有情生疑,貪嗔癡慢疑是凡夫本分事,諸佛如來所知、能知、已知,而眾生在貪嗔癡慢疑中延續生命。這一百二十二個問實際就是解答行法的實質功德內涵,直接為我們宣釋從哪些方面應該注意?應該得到什麼樣的利益?

“時彼賢護菩薩。既蒙聽許”,世尊允許他來問。

“復白復言。世尊。菩薩摩诃薩。具足成就何等三昧。而能得彼大功德聚”,由此可知,此般舟行法、“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三昧是大功德聚!以前我們准備在這前面的山口建一個放生池,取名叫“德聚”,就來自此經典,意為道德之聚集、功德之聚集、福德之聚集,真實法則的聚集,令世間有情得以取用。

後面就開始一百二十二問,為“發起序分”,此經通過前面的正序分,以及現在的發起序分,來讓世尊回答正宗分之內容,讓我們真正了解般舟的內容,及般舟行法的真實功德,以激勵那些善根未成熟的人聽聞此法則,激勵那些善根成熟的人去實踐此法則,激勵那些善根成熟的人親證此法則,激勵那些善根成熟、已親證的人傳播此法則,激勵那些善根成熟、了知此法則的人相互交流、守護、安住於此法則。這都離不開世尊的教言,離不開賢護菩薩的如理啟教。末世有情難以如理啟教,何以故?不知啟教方便故,無有啟教善巧故。因此在竹林精捨,賢護菩薩就來代我們大家,從一百二十二個方面提出疑問,以讓世尊給我們一個圓滿的答案,把“大功德聚”的內容一一給我們揭示出來。讀一遍這一百二十二問,我們就知道這些菩薩的心智是多麼周密、詳盡,是多麼仔細地來消除我們心中的疑惑及對法義的模糊。

(1)雲何得入多聞大海。獲智慧藏。問無疑惑故。

大智慧,畢竟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若有人有疑問時,能為之解答,善巧除疑,所以說“多聞大海”具智慧方便,令疑惑有情得以消除一切疑慮,入無礙智。此第一個問題即是問行什麼樣的法能入大智慧海,即多聞大海呢?也就是問行什麼樣的法能生起大智慧,除一切眾生疑惑,於一切眾生得無上方便?

(2)雲何復得無意戒聚。不失成就。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無退減故。

“得無意戒聚”,戒者,防護力故,來令我們得到安穩的法則之守護,所謂“無意”者,因為戒律非我等造作,皆是世尊所制,不論出家在家,我們現在所學的戒律,都來自於如來世尊所制,非是我們意念所作。這是甚為重要的一個思想機制,諸位善知識一定要善於觀察、善於了解。我們在思維四正勤之時,對應作與不應作還是有作意的,而戒法無作意,何以故?只是隨順守護即可。我們在守戒的時候,是沒有是、沒有非的,即“心無過非”,遠離是非,戒德自然聚集於身,彰顯於世間,自他二利,如是直至成就無上菩提,無有退轉。若是真正守戒,此人於無上菩提不退轉,這是決定無疑的,何以故?一切戒法皆從如來無漏心智中成熟、流出,應一切眾生需求而設置。

(3)復雲何得不生愚癡。邪見空處故。

第三個雲何,也就是問什麼樣的法或功德聚可以不生愚癡,不再落諸頑空邪見呢?

(4)雲何當得宿命智。遍知去來故。

“宿命智”者,了曉過去,於自於他皆得方便無礙,如何年何月何以生、何以沒?是人,是什麼樣的人,是畜,是什麼樣的畜?六道眾生何以安立?何世界安立?壽命長短?智慧高低?男女形象?等等,皆清晰了知,是為宿命智善巧。宿命明者,可以無礙通達於一切有情,即了解一切有情的過去,若一世、百世、千世、萬世,若一劫、二劫、多劫、多大劫、無窮大劫,皆能了知。

許多走過般舟的菩薩們有過這樣的體會:這個環境很熟悉啊,以前早就來過;這個境相很熟悉啊,似乎見過;等等這類感受。這就是所謂相似的宿命通達,但不能稱宿命智,也不能稱宿命明,若是證得了自然智,就有方便智、善巧運用智、無礙善巧照見智,這個“智”不是我們自己誇張出來的,它會產生事實之力。

(5)雲何當得不離奉見諸佛世尊。聽聞正法。乃至夢中故。

這是般舟行法的一個特別、特定要求——欲使大家見佛聞法,不是見一佛、二佛,乃是見無量諸佛,聽聞正教,遠離不正見,乃至在夢中。大家在般舟行持過程中,有許多不同的感知與實踐,即在念佛實踐的過程中,業力表現的差異十分大,所以雖有如是功德利益,但都各有表現。

般舟,此“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之三昧,見佛的目的是為了聞法,聞法是銷歸自性的一個善巧,認得自性,識得方便,是成就無上菩提的抉擇。我們對這個法益應該深入觀察。見佛,一般從四個方面來談:

第一個是現前見佛。

般舟三昧是十方諸佛悉皆現前立的三昧。以前我念過藥師佛,念過觀世音菩薩聖號,念過文殊菩薩真言,行法稍一用功的時候,得見形象並不復雜,但是若能問法,是還需要一定進趣性的。我們一般所謂的見佛,已是一個很大的增上機制,是善根的成熟過程,因為心淨則境相淨,心善則境相善,心中覺悟則有諸佛如來的奇妙境相,但若是不能聞法,多是善根不能真正地成熟。以前有出家師父跟我說,哎呀,我念佛、念真言啊,念著念著非常疲憊,經常會看到石頭佛、泥巴佛、畫像佛,都是不會說話的佛啊!這是善根不成熟,對佛陀的智、悲、方便的深入實踐與觀察機制不成熟時,就會見到這樣的佛,不僅不能聞法,也只是見見罷了。我們若能細致地實踐、如理地實踐、無染著地實踐,欲渴望聞法地實踐,那麼就能見佛。如果我們見到阿彌陀佛或他方諸佛,一定要有法可問,但如果我們平時沒有如法的思維,沒有聞法的渴望,沒有問答的願望,怎麼能問呢?見佛也可能就迷失自心了,也可能就失去了問的願望,失去了問的主動性,那佛也可能就迅速消失了。

昨天有個菩薩問,走般舟,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即使見佛了,佛還是要走啊,那該怎麼辦啊?其實,若是不走,那就出事情了,要麼你取滅了,要麼他取滅了,至少是你捨報了,已經不在此土中延續了,若不如是,彼佛一定會捨棄你,何以故呢?你在行法助緣中一時威德照見,念佛照見,佛善巧力照見,他是見即問,問即答,答即消失,他不可能會住在你這個地方的。我們要清晰地了解這個法用的次第,不要迷失在此處。有個菩薩來這裡走般舟,一開始就問,我若是見了佛,佛還是走掉了,那我還受這麼多辛苦見他干什麼?主要是你沒見到,若是見到了,你就知道不辛苦了。

現前見佛,就是不生彼土,不捨報,佛也不來,我也不去,何以故?依念佛力故,依佛神通力加被故,依佛願力攝化故,依本行功德相應故,現前能見諸佛,對此我們不要遲疑,一切向法、樂法、願意實踐此法的人,都有這樣的機會,也都會有這樣的成就。

第二是定中見佛。

若人有種種禅定善巧,於初禅、二禅、三禅、四禅出入自在,建立種種游戲神通善巧方便,那麼在定中見佛不難。一些禅定功夫比較好的人,對見佛這個事情並不太在意,因為一旦有禅定,對正見、智慧就比較能抉擇清晰,所謂由定生慧,此慧是不置疑的慧,是不會被沖擊、不會被外境惑亂的智慧,所以他有許多善巧,不會被境相蒙蔽,故對見佛、不見佛,反而設置了很多方便。

第三是夢中見佛。

這是普通人所容易擁有的。以前我在一個堂口住,因為那裡幾十年如一日地念佛,所以人一進去念佛,很容易就融入其中了,一般三天就有很多夢境,比如夢見極樂世界莊嚴、他方國土莊嚴,或者天宮莊嚴,或者菩薩、天人,很多殊勝的境界,當然也有夢見死人,夢見很惡、很黑暗、很殘酷的境相,雖然如是,其因緣是一樣的,都是在這個不可思議的念佛功德力的加持下,而照了覺知一切業相罷了。

善導大師有一段文字,是淨土夢修的一種很好的方法。若是有菩薩善於修持,此方法十分方便:一般在晚上臨睡覺前合掌念念佛,感覺到身體疲憊不支了,就合掌吉祥臥,念一念那幾句話——弟子某甲,現是生死凡夫,罪障深重,今聞善知識教言,聞說阿彌陀佛不可思議本願功德,稱念佛號,因為愚癡業障蒙蔽故,不能得見諸佛菩薩國土莊嚴,願佛菩薩加被於我,令我得見極樂世界阿彌陀佛、觀音勢至,及其國土清淨莊嚴,如是妙相令我得見。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慢慢念著就睡了,很容易出現吉祥、具足、清淨的妙相。這是夢中見佛,此方法很好修持,古來以久修行淨土法門的人,白天念佛,睡覺前一定會這樣做的,如我們以前在堂口念佛的時候,晚上大回向時,就會跪在佛前念這一段文字,然後回去休息。

實際這是一種念佛的相續,因為在昏沉、無記,業力成熟之時,我們不隨業力,而把念佛的願望輸入在自己欲休息調整的時間中,不空過,所謂“夜莫空過,存念三寶”,那我們在夢中亦可以修法,實踐於念佛法則。這是十分有意義的一個修行方式,古來以久,尤其是善導大師傳播此法門以後,許多實踐者的征兆、感應是難以具述的,基本是普遍性的,也就是說只要按照這樣的修法,若一日、二日、四日、五日、六日、七日,不懈怠地、不間斷地去實踐,就很容易出現夢中見佛菩薩,乃至極樂世界妙相的征兆。

第四是持念阿彌陀佛名號,臨命終必生佛前,所以故有命終捨報見佛。

這四種見佛,都是真實不虛的,何以故?實有凡夫相故,亦有諸佛相;實有凡夫業故,亦有諸佛業;實有濁土故,亦有諸佛淨土;實有諸眾生業力故,也有諸佛殊勝功德莊嚴,所以此有彼有,此無則彼無所可顯。我們一定要善於觀察,諸佛因緣生故,在緣他法則中,在修德差別中,各取其念佛的利益與功用,此用是大家可以取用的。

般舟三昧修法使這四種見佛都是容易發露現前的,其最主要的作用在於現前見佛,若我們現前見佛的機制不成熟,也有定中見佛、夢中見佛,乃至臨終見佛的畢竟結果,所以說此念佛法門實在是不可思議!

很多人問:“我行這個法的善根成不成熟呢”?我感覺若一日一夜、一日兩夜,我們能精勤地、細致地、深入地實踐,是不會傷害到人的。這麼多年來,我在此處十分小心。大概從九五年開始,我有時間就會走一走,實踐實踐,不敢傷害自己,福德因緣不具就緩沖一下,具了就走一走,基本上是一天走十五個小時,若這一段都有時間了,就拿出七天、一個月的時間,或者半年的時間,有機會就一天走十五個小時,不算是般舟,就叫經行念佛吧,其中的因緣啊、感受,在許多人三天、七天,乃至很多天的走法中也都是有的。後來有一年年底,十一月十五日,我們在雞足山放光寺起了一個一百天的七,打七以後,就有幾個沙彌走了七天般舟,其間也有比丘行般舟,但都是兩天、三天、四天,在這些過程中,大家行法的感知差別是很大的。實際走般舟本來是一個很普通的行法,當然還是需要善根的成熟,得遇此法甚難並不是誇張出來的,是其本質性的、實質的內容。

(6)雲何當得殊特端正上妙色身。具足威儀眾生樂見故。

“上妙色身”,我們這個身是粗重身,有時候念佛,人的色身的確會象天人一樣具足光相,具足自由之作用,此處反而不多說為好,我們可以自己去實踐,乃至為了果報,亦復如是。

(7)雲何當得常生大姓之家。尊貴之位。見者恭敬故。

這裡的大部分人都行過般舟,行法對色身、心理的改變,大家是有共識的,其未來果報,若沒有求生西方極樂世界,生大姓之家是決定無疑的,何以故?行為單一、尊重故,具足福德因緣故。

(8)雲何復得父母兄弟宗親眷屬。及以知識。左右圍繞。恆無別離故。

以前大家族五世同堂、四世同堂的很多,一家二三十口、三四十口人很正常,現在十分難見了,即使三口之家也不太好守護了,何以故?人的信賴與道德差異很大,現在即使親人之間,也不願意,或很難清晰協調了,慢慢地互相的信任就不具了,相互的愛護尊重就不夠了。

“左右圍繞”,就是指眷屬相互地眷愛、守護。眷屬的匮乏、身心的孤薄,實際是貧瘠之相。所以釋迦牟尼佛初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千二百五十比丘隨其行之時,淨飯王就說,何以現此貧瘠相?跟隨釋迦佛的這些人怎麼又黑又瘦?於是要求釋迦族每個家庭都要出一個最好的男子來出家,以令世尊眷屬莊嚴,這也是為了激勵大家,讓大家知道佛法的利益是依正二報、自他二利廣大、真實的的延續。

(9)雲何當得廣達博通。所為殊異。亦終無缺減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故。

般舟法是有此實質內涵的,能令人廣達博通。有人說,就這一句佛號,怎麼能令人廣達博通呢?我們實踐實踐就知道了,若是真正實踐得清晰、明了,再看一切經典,原來出於己心!若我們真正能證得三昧,再來看一切教言,原來是自身教言!再看一切法則,原來是本具法則!絕定是無二的,這樣我們就不會排斥了。所以,淨土教言有一個機制成就,即它是密攝三乘、密護三乘、密踐三乘的。

以前我是從另外一個角度接觸阿彌陀佛教言的,它是受戒形式的念佛,也就是說念佛就是應該守護的戒德,必須得念佛。其中有三條三昧耶戒,其戒有兩種授法,一個是在境界中授,一個是在曼達中、壇城中授。聞到這三條三昧耶戒,即三個誓願後,我一直也在念佛,但念佛的心理狀態不一樣,不是為了要達到一個什麼狀態、證得什麼結果才念佛的,而是因這三個誓願念佛,比如以無诤心念佛,無诤就是誓願;又如以護持一切諸法行人而念佛,也就是說很多人在行種種法,密法、顯法,禅宗,教下、宗下,為了護持其行法善巧,乃至激勵其行法成就而念佛,這是一種所謂的平等供養念佛,是不為自求的念佛,它從根本上是不為自求的。現在很多人基本上都是為“我”往生念佛,為“我的”功夫念佛,為“我的”身體念佛,為“我”免除災難念佛,為“我”證得聖道、出離煩惱念佛,這個念佛真是不太一樣的緣起。

我們真正地來念佛,可以通達三乘,畢竟無礙,於一切義產生方便自在力,可以透視一切法而無所掛礙、無所畏懼,這是決定無疑的,所以說廣達博通於內外經典,所行所為不同凡愚,必然成就一味,得方便出離生死對待的困惑、凡聖對待的困惑、高低大小對待的困惑,在平等智中一時抉擇,亦不退屈於無上菩提,因為念佛的機制就是無上菩提心,讀過《無量壽經》都知道,三輩往生所攝者皆以無上菩提心為緣起,一向專念為方式,最終歸結於阿彌陀佛極樂世界的一切功德善巧為成就。此教言是十分清晰的。

(10)雲何當得正念正行。節度不移。心知足故。

正見正念正行者,心行無邪。若我們依誓願、依戒為守護,來實踐佛法,是不會有邪業的。我們所謂的意識、業力、習慣是有不正見的,即所謂邪念、雜念、惡念,但我們若是依戒律,不會有不正見;我們若是念佛,把“南無阿彌陀佛”純正的知見作為自己守護的戒德,也不會產生邪見。這也是必然的,心無邪念,業無邪行,就知節有度,即做事就恰到好處。

我這段時間做事就對自己有點疑慮啊,今天中午就扛不住了。早上起來就想找維那師去請假,說,哎呀,這堂課我上不了了,我就休息吧。後來還是沒有請假,走走又講課去了。上完課回來,還是想,哎呀,下午就不要講了,因為這個身體不行了。實際就是意識跟不上了,等到了這個大殿,又感覺可以了。這個知見是根據自己的感知所產生的一種不相續,往往我們的知見與感受不斷地在變化,不斷地在高啊、低啊的變異中,很難把持,若我們說,不管怎樣我都要守護這個法則,它就不會變異了。所以此處是“節度不移。心知足故”,善巧地運用閒心、淨心、平等心、智慧心,善於運用這些心,所以心不外移啊,不被外境所侵奪。我們每個人應注意自己的感知、行為,少欲知足,免於被邪知邪見所侵蝕。

(11)雲何當得常生慚愧。遠離恥辱故。

無慚無愧,是上品隨煩惱。若人感到“我做得很好了”,這是無慚愧人語,此人多有什麼狀態呢?無記、放逸,此二者也是上品隨煩惱的表現。貪於無記、昏沉,此人不知慚愧善巧,多落在無慚無愧上,不能精進於法則,行法多不得力,多不能增上。我們現在有這樣的機會實踐法則,應該珍惜,能深入實踐才能真正地有所成就。

慚愧一法,對我們實踐佛法、遠離羞辱、遠離羞愧特別重要。遠離,就是慚愧當下,對他人做得不足,對自己做得不足,應生慚愧,經常忏悔,經常自我反省,如實地從自心觀察自己的現業。知慚知愧,不受侮辱啊;若是不知慚愧的人、肆無忌憚的人,也就是自以為自己很好,驕慢邪見,無慚無愧,多作無記,這樣的人喜歡睡覺,喜歡吃飯,那麼隨煩惱粗重,慢慢地就會落入根本煩惱,即所謂貪嗔癡慢疑不正見很自然地就會表達出來。

所以,對於世尊關於煩惱、隨煩惱、細微隨煩惱的表述,我們應看得到。我們都知道學佛是為了斷煩惱、去生死,運用悲智,廣利世間,成就菩提。斷煩惱是十分重要的,但若不知道什麼叫煩惱,怎麼來斷呢?很多人於嗔心中、慢心中、疑心中、無慚無愧中、昏沉倒語中、驕慢邪見中,想來修法,那是沒法成就的,都被煩惱淹沒了,怎麼來實踐佛法呢?諸位善知識在此處應該注意。

不知自羞,稱為“無慚”,把自己的過失往他人身上推,說這個人錯了、那個人錯了,最後周邊人都不好,社會不好,家庭不好,全都不好,就我一個人好!這樣“就我一個人好”的人,於過不能改,常生羞辱,自己也會羞辱自己,即用痛苦來羞辱自己。慚愧法則在比丘法則中是最重要的,對於在家居士的修持,亦復如是。

不羞於人,為“無愧”,所謂“無愧於人”。過去人講“我仰之無愧”,就是說真正地做到了一個法則。有沒有這樣的人呢?那些聖者、智者,那些遠離了習氣、業力的有情,可以說是仰俯無愧者,而一般的人,仰俯之中都應該知慚知愧的。

無慚無愧的人,自取其辱。因為人若驕慢,認為自己是正確的,無慚無愧,指責於他人,這樣的人必遭羞辱,這是隨煩惱中的傷害。這類人一般都自我感覺良好,說自己也不貪了,也不慢了,也不嗔了,也不癡了,也不愚了,實際不是的,他正通過其無慚無愧而表達了貪、嗔、癡、慢、愚,延續著這些根本煩惱,乃至產生邪見,不得佛法深入。所以說,常生慚愧,遠離自他二種恥辱,也就是說我們心中不會受恥辱,別人也不會恥辱我們,何以故呢?自己會反省自己。中國儒家思想中有“吾日三省吾身”、“三人同行,必有我師”,也就是說別人都是善知識,我們要經常反省自己。但末世人恰恰顛倒了,經常會反省別人,找別人的麻煩,找別人的過失,我是對的!他錯了!這樣就剛強難化,多遭恥辱,此恥辱就來自於不能反省自己,不能把握自心。我們都知道,若要是找別人的麻煩、強制於他人,有幾人會臣服於人呢?需要多大的心血呢?浪費多大的精力呢?不如如實了解自心。所以,如實知自心,修法甚方便,改正過失甚方便,了解過失的根源也甚方便,掉頭快,主動性大,那我們也就不蒙其他因緣的恥辱。

(12)雲何當得正智謙恭。降伏我慢故。

對此大家就比較能感知得到了。“正智”就是如實知自心。“謙恭”是中國人最喜歡的一個法則,在中國傳統文化首選經典——《易經》中,有一個“謙”卦,六爻皆奇,即使最好的乾卦、泰卦,以及很多很吉祥的卦都不是這樣,唯有“謙”卦六爻皆奇,也就是中國人常說的“滿遭損、謙受益”之說。但末世之人,自大狂妄,多受自我心智逼迫,即自己逼迫自己的心,受種種心智之苦。我們這個時代的人,調柔的越來越少,自我自大的多一些了,所以世尊給這個時代人的授記是:少智少福,剛強難化,好於爭斗。

為什麼淨土教言在這個時代廣泛傳播呢?因為其教言就是清淨平等的緣起。“一切眾生鹹能往生”就是清淨平等,清淨平等的緣起就是真正智慧慈悲的愛護的緣起,也是宗教清淨的緣起。宗教的教益就是安慰世間的,清淨平等,才能安慰世間,你說自己再高,你安慰不了世間,說他再低,也安慰不了世間。凡、聖,不論我們站在哪一個角度,都安慰不了世間,唯有清淨平等,一切眾生鹹能成佛、鹹能往生,這樣可以如實地安慰世間,給世間有情帶來真實利益。對此我們能思維得到,也觀察得到。

“降伏我慢故”,我們稍不注意就會生起來慢心,即自尊於自己、輕賤於他人,這就是末世之相。正法末際有情,多現剛強,佛在經典上有太多這樣的授記了,雖然我們的心永遠同佛陀的心一樣,但業力表現有正有末啊。

(13)雲何當得策勤精進。遠離懈怠故。

“策勤精進”,讀著容易,實際真是不好做。善導大師講,若是有人日夜六時急走之行,如救頭燃,因雜途熾盛故,不能成就往生正因。那麼此處的“精進”是什麼呢?諸佛如來的教言為:無染無著智慧力,方便饒益有情力,常於守護、無有間斷,是為精勤。於正念、誓願無有失念之時,常勤延續,常勤守護,這是真正的精進善巧。若我們天天不睡覺,站在那兒生驕慢心,自我壯大自己,強執於自我,最好還不要修持,這樣修持愈修愈苦,愈修愈遠,愈修愈難!對此我們也都能看得到,能感知得到。

“遠離懈怠”,此精進應正精進,邪精進者多增慢心、欺辱自他,以我尊貴,欺辱未行者,這樣不僅不得佛法的利益,還生一個大驕慢,以增上慢心故未得言得,多欺辱世間,落魔眷屬,念佛亦失甘露味,即使天天念佛,若以增上慢心修持,是沒有佛法利益的。此處一定要注意。

(14)雲何當得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平等與樂故。

這真是我們應該特別注意的“四無量心”修持了。慈、悲、喜、捨四無量心,皆緣於眾生,平等化度。

所謂慈者,予眾生樂。此處的“予眾生”,不能說是你對我親,對我好,我就給你予樂,那不是慈悲。應是予一切眾生以樂,無論逆你、害你、毀你、贊你、謗你、辱你,予這樣的眾生以樂,令此類有情得到法樂、離苦之樂、心智之安樂、菩提之樂、正法之樂、遠離習氣沉重之樂,這是真正的佛法守護。若不然我們就會有擇取地予眾生樂,對我好、恭敬我、贊歎我了,我就給你講法,我就度你,佛在很多經典上都評判這類人是以魔眷屬心,增長熾盛業,即輪回業。這樣就是所謂的“拉眷屬”,你對我好,我們大家湊到一起,然後我就度化你,給你說法;你對我不好,我就排斥你、傷害你,這不是慈心。慈心周遍,真實一如,廣泛給予,令眾生得以安樂,令一切善惡有情得以平等安樂住,這是真正的大慈心!令自己的仇人、惡性人、傷害自己的人生於如意善處,得以善報,這是慈心培養。若說你對我不好,你落到惡處吧,受果報去吧,地獄裡去吧,那這是嗔心、害心、逆心了。諸位善知識,這很好觀察。

所謂悲者,拔眾生沉淪之苦,令眾生喜悅安住於從苦緣中走出來的自在力、自在業緣中。

所謂喜者,予眾生喜慶之心。在佛教的教言中,令眾生喜悅、令眾生安樂,是令諸佛安樂,所謂眾生安樂諸佛安樂,眾生歡喜諸佛歡喜,何以故?一切諸佛如來所回施、所守護的菩提心皆從眾生因緣上而顯,若不然我們學習佛法就會背道而馳。

所謂捨者,以平等心故,捨一切差別對待。捨於怨對,捨於上下,捨於凡聖,此捨徹彰平等饒益,心智平等故,所以捨是平等智的相續表現。捨差別,捨對待,捨疑慮,捨善惡,那就會有種種善巧,能對一切眾生平等饒益,這在淨土法門中運用得最多。

(15)雲何當得聞說甚深真空無相無願法時。一切無有驚怖退沒故。

這對一切凡夫有情來說是一個真實的感知。“空無相無願”,即三三解脫法門,是一切學佛之人應行持的解脫法門。我們都知道五分法身攝化,所謂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空無相無願”是解脫善巧,聞說這樣的法門時,“一切無有驚怖退沒”,修什麼法能得到這樣的利益呢?般舟行法的確是在這一百二十二問,即一百二十二個角度都能得到利益的。

空無相無願三三昧,是佛教中一個特定的三昧,就如同念佛三昧、般舟三昧、法華三昧,乃是無量無邊三昧中的一個修持。三昧修持是佛法正受功德,若沒有三昧的運用,現前的功德利益是虛假的、相似的、不抉擇的。入歡喜地菩薩有無量三昧一時現前,自得自足,得以威德自在,超出常倫。我們於常倫之中的行為是在常規思維意識下產生的一種所知、能知的力量,這個量是在能知、所知的情況下產生的一種延續。而這些三昧之力,非是想象力,是不可思議境界力、福德力、善巧力、功德力、智慧力、慈悲力、方便力、饒益有情之力所產生的一種事實,這個事實唯有三昧者知,諸佛如來也可方便設教,提示引導,作喻,有人喻、法喻,來引導眾生契入此法則。我們現在學的“十方諸佛悉皆現前立”三昧,亦復如是。

聞到“空無相無願”,一切凡夫皆心生畏懼,若不畏懼,是沒有甚深思維;若是思維而不畏懼,皆是善根成熟者,何以故?於解脫處而得安住。若不得安住者,必生怖畏。對此我們下去可以經常審視思維。

對空無相無願三三昧,若是有相似的隨順,不生怖畏,此人得解脫方便,因為一切有為法、一切世間法、出世間法畢竟如幻、無有實質,亂起亂滅,因緣而生,其性者本空,必無所得故,一切善知識在此抉擇,親證三三昧而得解脫安樂。所謂真實性空,非是斷滅空,所以具納萬法,一塵不染。萬法中無有一塵,此人得究竟解脫故。若在三三昧中親證法性無塵染而得究竟解脫,故說“得入三昧義者”,即是無塵染心智安住於一切法中,得畢竟解脫。此解脫,就是事情現前之時,了曉法性,得以抉擇,這個抉擇是真實不虛的,非是假設、非是理論、非是思維、非是所見,稱為三昧之力,即等受之力。

諸位善知識,與實踐般舟三昧一樣,我們應該深入實踐,空無相無願非是言說,非是理解,實是如是相證,心智如是、感知如是、業相如是、延續如是!在此處“不生驚怖”,唯有般舟當下行者能抉擇此心智。我們在實踐般舟行法的過程會體會到的,若是體會不到這一點,若一日一夜、若七日七夜、若九十日九十夜,乃至更長時間,乃至盡未來際的延續是難以成立、難以延續、難以守護的,為什麼呢?你沉重故、負背故,被種種妄想所欺辱故,那就不能得到所謂的三昧。三昧就是內發輕安,真正相應,真正相得如是功德,在空無相中空無所求,在空無相中空無所得,所以入無願三昧,此三昧就是所謂的解脫三昧真實,沒有退沒,沒有染著,沒有畏懼!

這就是第十五個“雲何”之問,此經中一百二十二個設問皆是“十方諸佛現前”的功德與利益。善知識們,設問就是功德利益的設置,因為一切法本無所得,一切法本無所設立,但依設立令眾生得見得聞,就如我們本來沒有這個房子,一堆木石把它堆出來了,通過工匠組合、刷漆,就形成了這樣的房間,所以在虛空無實中建立種種法益善巧,本質也無,若有,“無”何以建立呢?

(16)雲何當得不樂懶惰。攝受正法故。

我們都知道,一切正法真實功德安立,消除一切煩惱、細微煩惱、隨煩惱,在一切煩惱、細微煩惱、隨煩惱中徹底走出。而凡夫有情怎麼運用自己的生命呢?就在煩惱、細微煩惱、隨煩惱中安住無疑,如貪嗔癡慢疑不正見,這樣的眾生是粗惡眾生;又如無記、懈怠、放逸、無慚無愧,這是粗重隨煩惱所攝有情,不能於善法增益,不能得饒益世間的威德,前一類有情是惡重有情,後一類有情是懈怠有情、無記有情,多隨業流,在業流中安住,其業流看似中緩,實在亦是輪回業。

如何不樂於懈怠呢?正受鼓勵故,正受相續故,正受向往故,比如我們欲求般舟三昧這樣一個願望,若沒有這樣的願望,我們就很容易墮入懈怠。佛在《梵網經》中提示我們:一切諸佛如來皆以精進而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一切凡愚有情皆以懈怠放逸而沉淪!般舟行法亦復如是,能令一切眾生在正受安樂中走出懶惰。懶惰基本為上品隨煩惱所攝,此隨煩惱一般在僧眾、專業修持人中比較普遍,在家有情比較多的是粗重的惡性煩惱,即貪嗔癡慢疑不正見,而出家眾多在懶惰、無記、昏沉、無慚無愧這一面,有一種自足自樂的東西,而不能精勤於佛法,不能深入於廣大善巧。

我們說“如來至真等正覺”,此“等”者,實是一真所現,是法界本質所現。一切三昧就來自於等受功德,即本質的功德。記得大雄在九十日般舟行法中,給我寫了幾個字,他說:“昏沉住在暗處”,實際這就是“等”,對“諸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有少許體會了,若延續下來,就可以入等受善巧,若不能延續,退入習氣,那就退轉於善巧方便。這是相似的一個認知,但這個認知就很有意義了。在實踐般舟行法時,很容易認知“等正覺”,如來至真等正覺,所以“諸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此“常住”,是諸法住位,一切親證法絕待之善知識,入十住菩薩位者,決定能認取此一切皆在絕待處。

因為對於法的親證與認取,我們聽聞者多,實踐者少,所以不能享受諸佛法味,不能愛樂佛法味,若真能深入到佛的法味,其法味也無窮,其善巧也無窮,其悲智也無窮,其方便善巧的無窮會給我們帶來無窮的福德、善巧、方便與威德。此威德是什麼呢?是我們在平時運用中無掛無礙,無所畏懼!

(17)雲何當得智慧通達。明了一切無與等者故。

這是第十七個提問,也就是擇法的利益所在,也就是“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三昧力必然產生的效果。什麼效果呢?即“智慧通達,明了一切無與等者”。此處與前面是相續的,若人不樂於懶惰,攝受於正法,必然趣入智慧通達,必然趣入一切無與等者。而若沒有從懈怠中走出,此“等”是不成立的,只是昏沉相、無記相、放逸相、無慚無愧相,是一個麻木的平庸相,此相不得利益世間,不得利益自身,不得利益有情。

智慧通達者,明了一切無與等者,即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本源心智。因一切無與等者,故諸佛如來能了達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無假造作,直透本源。我們讀《大方等如來藏經》時可以認知到這一點,其中作了九種喻,每一喻都說其實質與表相,表相者無染,實質者不可思議,與諸佛等故。此“等”唯佛與佛親證,唯善巧者覺知,唯迂腐者所蒙昧。若在此處有所認知,所以得智慧通達,明了無上菩提心所在,明了無上菩提所在。無上菩提,懈怠者是無以運用的,放逸者、無記者、無明者、貪嗔癡慢疑邪見者無以運用,何以故?被貪嗔癡慢疑邪見,乃至種種隨煩惱所蒙蔽故,也就是變形了,如哈哈鏡一樣,雖是如來至真等正覺之善巧,雖是自性光明之照耀,但被哈哈鏡照變形了,本來面目一時扭曲,不能得見,心生恐怖、顛倒。

(18)雲何當得於一切佛剎隨意得生故。

這一百二十二個設問全部就是般舟三昧的利益、般舟三昧的效果,是行般舟一法的真實的功德所在,也就是說這一百二十二個功德,皆依“十方諸佛悉皆現前立”三昧的修持而得到。

此第十八條即是得隨意於十方諸佛剎,若以夢中見、若以定中見、若以三昧力得見、若以捨報見,皆得見。此“見”,就是所謂的隨意生一切佛剎。我們在此土見佛,比如現前見佛,那就是往生的功德,即不捨於本座,不捨於本源而得生於十方剎土,何以故?我們本來與十方剎土亦無障礙,我們現在不能知,不能曉,不能見,皆因自身的強執與業緣的異熟而一時蒙蔽。

(19)雲何當得不為一切外道所催壞故。

我們都知道,外道皆依事相而安立,以我,不論小我、真我、假我、本際我、無著我、智慧我,乃至妙用善巧我,作為所“執”。這個執就是所謂的事相尋覓、以為心外有法。例如,追溯到本際來說,認為有個神我,以我們現在所有的變異心性為假我,以假我證真我,這就是本際外道,與佛法不相干。又如無著我,以為無著心就是我,此亦是外道心智,是《楞嚴經》最後所批駁的無著外道。在這九十六種外道中,假如我們不真正抉擇於佛法的正知正見,皆有染著,所以佛教講性空緣起,告訴我們無我、無常、苦、寂靜涅槃。若不能抉擇四法印,我們不能認證佛法,往往被外道知見所騙。外道知見都有所依、有所從,都有所捕捉,都有所黏著,唯有諸佛清淨教言,無我、空、苦、無常、寂靜涅槃真實守護,徹彰法無自性,蕩滌一切塵垢,實際理地無一法可立,所以度化一切眾生。對此若不是以威德心、智慧心、成熟善巧心,則往往會迷失自心,多與外道心相應,多喜於染著,而我們如果真正行於當下行,如般舟法就是當下修、當下行,則能剝脫一切染著,所以不被外道所動搖。

(20)雲何當得如海。能受納眾問疑釋難無減無盡故。

我們行般舟,的確是從總持上來解決的,是總持法門。智俨大師有“六相圓融”之說,從總相上來解決一切問題,即總持陀羅尼教能解釋一切。何以總持呢?心緣說,心地說,法界緣起說,能解決一切疑惑,也就是我們依現前一念抉擇法界,而不是依法界染緣來抉擇法界,那是細相,就很復雜了。這樣就能得智慧如海,一切疑問在此都蕩滌一盡,何以故?本無一法安立故,而能解決一切問題、一切難緣。往往我們被一個事相所難住,被一個疑問所難住,何以故?心存塵垢故。別人一提難緣,我們自然就被蒙蔽了,如果心中蕩然無一問題可得,無一法則可染,那麼問題來了,自然可以解決,自然有消融善巧,能答疑方便,不增減於法則,所以“無減無盡故”,不增減於心智,令眾生安樂住。

(21)雲何當得如月滿。白淨法具足故。

有人說,念一句“南無阿彌陀佛”是否具足一切功德呢?善巧者說“萬德宏名”,是為具足啊,一舉法界,全體承擔,無虧無欠!所以世尊會說:“阿逸多,汝聞無量壽佛名,吾助爾喜[3]”,何以故?因聞佛名,具足無上功德。《阿彌陀經》中講“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我們聞佛名、念佛名,就是具足功德,具足多善根福德因緣。

(22)雲何當得如日初出。破諸暗冥故。

經過一晚上的黑暗,旭日東升之時,我們就會感覺到一種蓬勃的力量,一宿的塵勞去掉了,充滿了喜悅與安樂。我們在“般舟一日一夜行法儀軌”中建議日出時出關,就有一種蓬勃之相、增上之相、光明輻射之相,以激勵自心的光明延續與光明的升騰。般舟行法有“如日初出,破諸暗冥”不可思議的功德利益,因為當下修、當念修,每一個當念就是一個日輪,淨光明滿足,清淨照耀世間,能破除一切黑暗,所謂一切黑暗,就是無始以來的煩惱障、所知障所蒙蔽出來的黑暗。

(23)雲何當得如燈炬。光明照了故。

一切法則是主動的、自由的,佛法中稱為無盡燈,以燈燃燈,燈燈相傳,諸佛如來以心印心,因壞文成,實無可成者,但必須以法印法,以心印心,這是如實教言。

(24)雲何當得如虛空性。無有掛礙故。

世尊自始至終都在宣化無塵無染之光明善巧、智慧方便。此處宣化的“虛空性”,即心智如虛空,包納萬物,不被萬物所塵染。這是心智的修持,也是行般舟時最重要的一個觀察。你若稍有染著,就有障礙,比如你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別人說睡覺吧,你一想,他在睡覺,我卻在走般舟,結果眼睛就睜不開了,開始生煩惱了;或者走來走去,聽到別人說張三家怎麼樣、李四家怎麼樣,你又開始想家了,心裡打鼓,我什麼時候出去啊,趕緊出關吧;或者你走來走去,一聽打板吃飯了,就想,哎呀,我吃不成早餐啊。這就掛礙啊,心智不能如虛空,我們所執的東西馬上就反應出來,產生障礙,即染著了,而一染著,就會拘泥在業相之中,走來走去就走不下去了。若心智如虛空,包納著一切有情的一切作業,無染無垢,則悲智二力自然就生起了。所以,般舟最容易激發人的悲智二種方便,若是別人說什麼、做什麼,你無染著,先是包容,後是回施,令其得以饒益,那真是不可思議了!說“先”、“後”,實在是勉強說,法無前後,但用此勉強說。

(25)雲何當得無所住著。心如虛空故。

這和前面是相續的,“如虛空”是本質性,“無所住”是現緣性。我們在現緣性中,例如碰到牆,我們就要找個門才能出去,這就是有所住的東西。你說,我心智如虛空,我就飄出去,但你飄不出去,這個牆阻礙住你了。那麼應該如何呢?心無所住啊。你能否心無所住呢?若能心無所住,起碼說在理上、法上,你開始有善巧了。所以前面講本性,這裡講在事相上心如虛空,漸習於法則,若不實踐,後面的利益就不能相續。

(26)雲何當得如金剛。穿徹通達一切法故。

若能如理地心如虛空,真實抉擇於行持,則此人入石無礙,入火不焚,入水不溺,入空不虛,得以自在力,四大任意運用,所以“當得如金剛”。我聽以前行般舟的人說,在某種狀態下,人的身體是可以自由的,或移動自由,或過一些障礙自由。當然說這些有點怪異,不太合適,但實在是有這樣的善巧者。

“當得如金剛,穿徹通達一切法故”,就是於一切識處、無識處得以自在力,這是漸次成就的,從本性上說,從事相上說,從證道道業上說。最開始一些居士們在保安寺[3]走般舟,當時我產生顧慮了,害怕他們心一恍惚就穿牆跑掉了,所以結了個戒。以前在其他一些持戒精勤、細膩的善知識的行法中,這些事情是發生過的,一個念頭就跑到幾百裡以外,幾千裡以外,一個國度以外,一個世界以外了,這不是嚇人的,你要小心啊,佛法離我們不遠,但是又離我們不近,何以故?如果不清淨、不細膩、不真實,我們是做不到的。

許多行般舟者,如古來以久的大善巧者,都有親證這樣的法則,如智者大師,他是般舟三昧的真正成就者;又如遠公大師,歷史都有記載;又如承遠大師、善導大師,都是在般舟法則上有深入成就的;又如道宣律師,他在行般舟的時候,天人都直接來供養,來贊美,來給他供佛牙。那我們離這個法遠不遠呢?若不真正地發誓願,還被業習、世俗、貪嗔癡慢疑牽制,那麼這跟我們真還沒緣,還得慢慢地來,當我們把自我那一塊放下來,這一塊才有因緣啊,若放不下,就得不到這種機遇、機制。諸位善知識,這不是隨意之話,此法則如是說,如是記載,如是傳達。

(27)雲何當得如須彌山。不可動搖故。

須彌山是一小世界的標志。日月二輪是一小世界的明相,須彌山是其安住相,四大香海水是其生機相,這些相代表著一個世界。須彌山究竟安穩,若須彌山傾動了,一個世界就敗壞了。

“雲何當得如須彌山。不可動搖”,就是指道德、智慧、善巧、方便、抉擇如須彌山一樣,如果我們在正知見上抉擇了,心智決定是如須彌山,道德法益亦如須彌山,利益世間、於世間作依怙亦如須彌山,令一世界有情得安樂,令多世界有情得安樂、得依怙,所以不可傾動,而現在世間人苦就苦在晃動、變異、選擇、得失的逼迫!

(28)雲何當得如門阃。一切正住故。

一個法則在行持次第上都是有標志的,如同進一道門就標志著進入一個房間一樣。行般舟也是有標志的,有因三昧,有果三昧,有三昧之次第,如《佛說般舟三昧經》中有很清晰的次第:陰境現前了,無染無著走過去了;光明境現前了,無染無著走過去了;莊嚴境現前了,無染無著走過去了;諸佛現前了,清淨地問法,無染無著地走過去了;自性流露,無來無去,自性畢竟清淨照見故,了曉自性抉擇。這些法則就“如門阃”,這一重門、二重門、三重門、四重門,你到內宅了、後院了,每到一個地方就知道了,為什麼這樣說呢?讓你正安住故,不被惑亂。比如一個寺院分了很多地方,你越過一個門,就到一個殿堂了,又越過一個門,到一個院子裡去了,你很清晰,就能安住在這個法則中了。又比如說,你邁進這個門,就到我家了,邁進那個門,就到他家了,這就是“門阃”,令有情清晰地分別已進入某個法則的感知。

在聲聞乘的“四相四果”中,相位與果位是有差異的,相位尚沒有抉擇,就如沒有進門,果位就是進門了,安住在法座上了,真實不虛,無動無搖。行般舟亦復如是,次第是很清晰的。有人說自己走般舟走到什麼樣了,其實不用說,你的表現在那兒擱著的。我見有幾個居士走般舟,我很贊歎他們,贊歎什麼呢?他們走了般舟,走一次就有一個變化,人輕松了;走一次般舟,惡語少了;走一次般舟,心煩躁少了;走一次般舟,調柔了;又走一次般舟,身心狀態變異了。我們不用說,也不用觀察,他們表現出來就是這樣,很安住、很清晰,他們不用說話,別人也會受影響的。有的人說“我”怎樣怎樣,即使你再說,但別人看到的不是那樣,感受到的不是那樣,你自己的實質內容也不是那樣,這就沒有意義了,就是有強執性、虛假性了,與法不相應。所以,如實的自受用真實不虛,不假言說,照耀世間,猶如初日,你是能照耀、能破除黑暗的。但若沒有這個真實利益,而假於言說,則甚為不方便!多墮入無記、困惑、相互的逼迫中。這一次在泰山走般舟的這一批居士回到家後變化都很大,不斷地在變化,這個變化是什麼樣的呢?他們自己知道,周邊的人也看得到,這個變化就是喜悅、輕松、安樂,我執逐漸地在薄少。這一點應該注意。

(29)雲何當得如貓狗獸等。心業成就故。

對此不要誤解啊,你說人怎麼能象貓狗一樣呢?不是,是它們的心業調服故。我們說貓有貓的作用、狗有狗的作用,是它們的業相成熟了,心業隨順、調柔、溫順,有這樣一種隨和、調柔的本質,在此是一個比喻說,“心業成就故”,我們走般舟的人,也是會心業調柔、各行本分事,實在是這樣不可思議的一個因緣。

(30)雲何當得無為。一切諸法中故。

我們都知道,一切世間染著有情中,皆以有為為尊者,也就是“你的效果是什麼”?“你得到什麼了”?而沒有以無為作為法則的。此處說的是“當得無為”,無所得,妙用無窮;無所得,廣利於世間;無所得,自利利他;無所得,親證種種法益。無所得於現緣之中,此“無所得”,是於一切諸法中應守護、實踐。般舟三昧行法,若以有所得的心,此人一定墮落於驕慢、懈怠、放逸、沉淪狀態,不管是其中哪一個狀態,他已有了墮怠的地方,這實在是應該注意、應該觀察的。

(31)雲何當得如飛鳥。隨意而去故。

於他方國土隨意而去,心業、意業、身業亦復如是,猶如目犍連。

這些設問是次第而說的,開始從性空談起,性空所現的現緣,以及現緣的實踐成就就是所謂的“穿徹通達”,接下來如須彌山安住,又如貓狗調柔、隨順,而建立無為,於一切法而得自在,再接下來,“當得如飛鳥,隨意而去”,得如意通善巧了,去他方他處無礙,這比飛機要快得多,飛機還有個機場,還有幾點幾分起飛,這裡不需要,進入善巧即得成就。真實般舟三昧成立了,是能建立此善巧的。漢傳佛教從古到今以來,各大善知識各具方便,妙用於現緣之中,但不彰顯。如果彰顯,就怕驚駭於世間,怪異惑世。在藏傳佛教中,一些特定的地方必須用,即四法攝化眾生中的神通攝化。

(32)雲何當得催折驕慢。如旃陀羅子故。

旃陀羅,在印度四種姓裡是最下種姓,即最低賤的種姓,這些種姓的孩子一出生都很自卑,何以故?種姓卑賤故,生來如是故,本來守護故。那我們能否催伏自己的驕慢心,如旃陀羅的小子一樣守護自己謙下的心智呢?行般舟,一定能催伏你的驕慢。真正走般舟的人,才知道自己的一切執著,一切我慢,一切我相、我見,決定是卑賤的,是應捨棄、不可得的,是會被折服的。所以,我慢有情在此處決定是會被折服的,若不被折服,問題就出大了。現在有人說,你看你們現在走般舟的人都很驕慢。我說不是,他不是走般舟的,肯定是自己的業習所現,代表不了般舟。因為行般舟者,是功德調柔、心智調柔、善巧調柔,行為作業都有調柔相,越是有功德者,越不敢妄自稱大,稱大者摧毀世間,其傷害是很大的!

(33)雲何當得住阿蘭若。如諸獸猕猴等。不樂城邑聚落。一切出家在家不相參亂故。

為什麼說猕猴不喜於城邑呢?我們都知道,若是把猕猴放到城邑裡面,那就成動物園了,肯定就有所纏縛了。我們到新德裡的時候,看到新德裡市周邊,包括市裡面都有猴子,那個地方可能是太自由了,按常規情況下,猕猴之類是不樂於城邑的。

動物與人不相參雜,“出家在家不相參亂”,甚為方便。若過份參雜,如出家喜於白家,多有沉淪、墮落、放逸,乃至說敗壞之相;又如在家如果不向往出家法則,沒有真正成熟的出家因緣,到出家眾中,則多生對出家人之疑慮,對法之疑顧,這是不相應的。

真正走般舟的人,不去看他人過,不相參亂,所以這個法是寂靜之法,多在蘭若處,捨去自他二眾。為什麼般舟道裡是一個人行呢?若是眾人行於其中,那就是集體念佛了,與般舟還有一定差距的。有人寫文章說,現在行般舟的人都不是在行般舟,不過是在經行念佛罷了。這樣的說法也可以,但有一點,假如我們不用放逸心,而用寂靜心、向往十方諸佛現前的請教心、欲了生死心,經行無有休息,依經教而行,這就是般舟。證不證三昧是兩說,如教而行就是般舟的實踐者,但不能說證般舟三昧者。現在我們在極力推行一日一夜、一日兩夜,或是七日八夜的般舟行法,而不說般舟三昧行法,因為三昧兩個字是證與不證,相應與不相應的問題,不能虛設,不能妄說,也就是說不能強執自己,有時候會有欺人之說,就會有傷害的。

“不樂城邑”,本來般舟行法要摒棄一切才能深入。以前有幾個居士來行般舟,我開玩笑說:“不證三昧不要下山”,實際這不是玩笑,因為這是一個很鄭重的抉擇,若不然你走來晃去,心智不相應,故不能深入法則。現在人為什麼多不能證得三昧呢?就是心智不能抉擇,總是留個尾巴,什麼尾巴?可能行,可能不行;或者行,或者不行。那與此法則就不相應,就是相參雜,城邑法與阿蘭若法不能相參雜,出家在家法不能相參雜,也就是說抉擇一定要清晰。

(34)雲何當得統領大眾。教诏導示故。

“統領大眾”,如寺廟、出家眾、法的住持者、傳播者就是此類有情,現在我們作為一個凡夫人,不能統領大眾,但可以學四攝法,四攝法是一切眾生都可以實踐的。

我們行般舟時,此法本來就統領大眾,這一句佛號清清晰晰、無得無失地念下去,你不用招呼別人,就已經招呼了,就統領大眾了,的確能令周邊有情愛樂向往、真實依靠。

恆陽庵住眾的行法對做寺院建設的工人是有影響的。有居士上來說,恆陽庵的工人想皈依,行不行呢?我說,行!一定是好事!這比現在建恆陽庵有功德,有意義,比建再多的房子都有意義!花一千萬都買不來的,讓他們全部來皈依!這些工人就來皈依了,那天下著大雨,他們身上雖然充滿了汗味、煙味,顛顛倒倒的,但他們真是了不起,福德因緣很大,很不可思議的!我當時的喜悅感覺遠遠比建幾間房子、遠遠比建很多東西要真實得多,有意義得多,因為什麼呢?皈依令這些粗重有情善根成熟!而就是因為這些女居士們[5]平時都念佛行般舟啊,這樣走來走去、走來走去,感染了他們,影響了他們,實在不可思議!當他們來皈依的時候,我說建這個道場值得了,為什麼呢?感動這些比較粗重的有情十分困難,我們就一句佛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把他們感動了。

(35)雲何當得不樂生一切眾生中。不動於一切眾生故。

若有善知識發永不輪回的誓願,那就為一切輪回眾生開辟出廣大土壤,令一切眾生得以自在力,那就是不侵奪世間了。你說:“我不再輪回了”,就給輪回眾生騰了一個空間,就如你說:“我不要這個東西了”,即不占有這個東西了,那就和一個布施者是一樣的;不殺生了,就和放生者是一樣的。我們不再生眾生中,那麼就不是動搖眾生,就一定是個世間安立者。行般舟的人應發如是誓願,不來不去,清淨守護,不增不減,真實守護,住法界心,用法界功,利益法界有情,這樣你會有善巧的。

(36)雲何當得不為一切外道。降伏天魔惑亂故。

在般舟行法中,進趣清淨,天魔不能惑亂,外道不能相侵。若不如是,我們是很難逾越外道、天魔的。我們打七的時候遇到過一次天魔的困擾。以前我對一些傳承機制不太清晰,比如說堂口、禅堂、閉關的地方都要有三層簾子,打七的時候也是要拉上的,作保護屏蔽,怕大家心裡有負擔,但屏蔽什麼呢?我也不太清楚。有一天,念著、念著,大家都不會念了,我看下面怎麼都不會念了呢?我自己想念也不會念了,一片空白,這是怎麼回事?我一看最外面那層簾子沒拉上。為什麼一道簾子沒有拉,就會受這樣的阻礙呢?因為天人不過三,有一道阻礙,他可能還會越過去,到第三道阻礙就不過了,這是其福報,他不會迎著困難上的,迎著困難上的人不是福報,那是苦報啊。因為當時只有兩道簾,他經過一道過來了,又一道過來了,看到我們在那兒念、念、念,他身上的光相太大,把所有的人都照啞了,等把簾子拉好上,大家又開始念起來了。那是被天魔困住了,這個天不見得是魔,只是他的力量比我們的大,我們不能超越他,就成魔了。當時主要是意外之力,在大家都比較疲厭、志願不清晰的情況下,被他困住了,簾子一拉上就行了。所以一定要知道,歷代祖師、善知識制定的儀軌都是有特定內涵的,真實不虛。真正行般舟的人,這些東西是困擾不了你的,因為在這一句“南無阿彌陀佛”萬德宏名、饒益九界有情的具德名號中,饒益著十方眾生,包括天、外道,包括一切聲聞、菩薩、一切智者,當然一切凡愚有情亦復在此中,所以說普利十方九界有情,一句名號圓滿回施故,清淨安慰故,真實利益故,你沒有什麼畏懼的。

(37)雲何當得大辯才。於一切法決了知故。

現在人念佛把嘴都念得很厲害,但這和辯才沒有關系,辯才能消眾生疑慮、除眾生疑惑、建立法益、予眾生善巧。般舟行法決定如是,於一切法決了,能抉擇,能了知,能予眾生善巧。

(38)雲何當得一切佛法。不隨他行故。

我們在學佛的抉擇上,不隨他行。念佛人可不可以被其他法門動搖呢?修行其他法門的也可以不被念佛人動搖,但有一點,一門深入甚為重要!他行變異,是眾生業障,善根不成熟相,猶豫徘徊相,擇取不定相,福德不具,所以,一法深入是為善根成熟!

(39)雲何當得大堅固信。無可催壞故。

對般舟行法來說,此功德利益是必然的。

(40)雲何當得大慈力信。不可動故。

因為般舟行法“立一念、斷諸想”,在定意三昧的修持中,“不可動”是勢在必然的,在這種不可毀壞的信力中、不可動搖的法則中,“不可動”有許多方便:知見的方便、行法的方便、利益的方便、法門的抉擇方便,智悲運用方便等等,都是有不可思議的力。

(41)雲何當得深入信。無所行故。

此處指於法隨順,行無痕跡。

(42)雲何當得潤澤信。於一切法中多歡喜故。

潤澤眾生是之法方便。行法絕對是利益世間的,我問許多人為什麼走般舟?有人說,哎呀,我這個腿有風濕,我想把風濕走掉。行不行呢?行!自他二種中都可以得到利益,的確我也看到風濕腿走好了的,但這樣也太可憐了,就同般舟經中“能貿牛乎”的例子一樣,問這個摩尼寶能不能換一頭牛啊?若人只為了身體好而行法,就如拿摩尼寶換頭牛,而不要摩尼寶了是一樣。

我們在行法中,“信”很重要,利益世間很重要,於一切法生歡喜很重要,不論行般舟法,還是行其他一切法,娛樂喜悅很重要。很多人說因為自己太苦了,所以才來行法的。行不行呢?發心有點問題,因自己的苦悲而行法,這樣會比較苦,若知道無苦可得,無樂可得,行法就可以得清淨無上菩提心智,能對治苦,能生起種種樂。此“樂”不是貪樂之樂,是無染無著之樂,無對待之樂,苦中亦得樂。受覺沒有實質,你把它當成一種樂,它就樂了,當成苦,它就苦了。你說明明苦嘛!不是,“明明苦”是你認知的東西,如果說:“我怕這個苦”,就苦上加苦了,即苦苦相逼,說:“我想讓這個苦不要走”,也是苦苦相逼!苦現前了,你認知它,就是苦中之樂,苦中之受用,苦中之善巧!苦中是有善巧的,但人往往不識得,比如特別苦的人,於苦中可以生大善巧,因為苦也是財富啊,不可取代。以前有人跟我說:“哎呀,法師,看你太苦了”,我說我也知道苦,但是他人不可取代,你代不了我,我也代不了你,人各有財富啊,有苦的財富,也有樂的財富,莫要丟失自己的財富。

(43)雲何當得最勝信。供養承事一切諸佛無餍足故。

行般舟很容易激發出這一點,若不然我們就還沒有走上道,沒有真實的三昧之力。真正成就,你會愛樂一切供佛的機會、一切利益眾生的機會,這是真實不虛的。若還在放逸懈怠中,或者分別取捨中,你不是般舟行人,不是法益證實者,不是平等安住者。

(44)雲何當得種種入信。種諸善根故。

“種種入信”,種種信中的差別就太大了,我們在貪嗔癡慢疑中,在無記中,三毒生起之時,身口意三業生起之時,若識得自性,信力頓時生起;若識不得自性,隨業流蕩漾,頓生無明逼迫。比如嗔心生起,識得嗔心之自性,當下就對佛生信,正信現前,自知嗔無自性,即得方便。在一些密教教言中,在貪嗔癡慢疑的當下會抉擇五種智,此處是在自性上抉擇,即總相上抉擇,極為方便,一旦進入細分,人容易混亂。貪生起來了,無自性,則是正信生起,嗔、慢、疑、邪見種種生起之時,你不要隨它流轉,即生起正信。莫要丟失貪嗔癡慢疑,我們說“種諸善根”,這個善根在什麼地方呢?就在你貪嗔癡慢疑不正見生起之剎那!這就是善根啊,什麼善根呢?了曉自性,了曉其貪嗔癡慢疑的自性,善根就成熟了。為什麼呢?當下修。般舟行就是當下修。修什麼?了曉自性。這個地方是真實不虛的,所以說“種種入信”,因為種種因緣現前,必然生起正信,什麼正信?貪嗔癡慢疑,乃至說放逸、無記、無慚無愧、昏沉生起之時,因此緣而曉了法無自性,即是善根成熟之時。這是真正的善根,我們說“蓮花出污泥而不染”,你若把污泥去掉,那蓮花從何而生?貪嗔癡慢疑就滋長清淨蓮花,蓮花所在之貪嗔癡慢疑邪見的污泥濁水,本質就是清淨無染!善知識們,善自觀察。

(45)雲何當得真妙信。增長無虛偽行故。

一般我們對虛偽、真實有一個疑慮,其實,十方一切有情莫不是虛偽業延續者,三寶功德之一切守護者莫不是真實業所安立。對此我們先要定位,不定位就出問題了。所以,我們學佛人勸一切眾生欲行佛法,先要行三皈依,三皈依是真實業之緣起、真實業之守護、真實業之安住。六念住裡都要念佛、念法、念僧,這是真實業所念,一定不要含糊!含糊的情況下,我們可能認為自己心中還能生起真實業,而實在是若不念佛、念法、念僧,我們就無真實業可及、可成!

“雲何得真妙信”?也就是妙信抉擇。抉擇什麼呢?一切凡夫身口意三業莫不是虛偽業,你要摒棄;念佛、念法、念僧真實業生起、真實業安立、真實業隨順,這是“增長無虛偽行”。一定要抉擇,若不抉擇,這個真妙信生不起來。

很多年輕人都說,我學佛不相信形式,只相信心地。我說,心地你給我拿出來是什麼?是黃色的、白色的,還是藍色的?他說不清楚,模糊得很,一旦三皈依就抉擇了,就清晰了,佛、法、僧,真實不虛。僧者,廣利世間,和合有情;法者,淨洗世間,滋潤世間,令眾生安樂住;佛者,慈悲饒益,為眾生作真實依怙。一真法界也好,真實不增減也好,心地圓滿也好,亦復如是,那是真實行業啊,菩薩,這裡一定要審視清楚,不可遲疑,有時候我們還會假設自己可能有點真傢伙,那一定走錯路了,我慢、我見、我執處已經墮落了,不相信我們自己拔開看看,除了虛偽業就是我業,除了我業就是無常業的強執守護,這樣就苦了,菩薩,善知識!

(46)雲何當得淨喜信。除滅一切忌妒垢故。

忌妒心,是凡夫不隨喜心智,是我執我見斗爭心智,末世中此心智是最強的。修羅的心,就是絕對不允許他人比我強的,你比我強,我永遠不干休!這就是忌妒心,所以修羅爭殺無窮,直至生命結束無有休息。那我們作為人類呢,十大願王要“隨喜功德”,佛教中說“回向功德”、“回施功德”,隨喜心修持對這一類有情十分重要。

在行般舟中,隨喜心也常生起,會遠離妒忌,所以得淨喜信。若有隨喜心,人心很安樂、很干淨、很簡單,不假你用功,別人有善事來、樂事來,你自然生喜,你自然生起助緣,不會猶豫,更不會欲使他痛苦,欲使他難緣,那是不相應的。所以,隨喜心智,生起喜悅,得安樂住,這種因緣稱為“淨喜信”,除滅一切忌妒垢故。

(47)雲何當得清淨信。得一切種智光明故。

“一切種智”是佛教的一個特定名詞,成就四果的阿羅漢是一切智的成就者,道種智是菩薩所具有,一切種智光明是諸佛如來所具有。一切智為總相智,道種智為分別智,這在佛教中是兩大智相,是總別二說,諸佛如來具足一切種智,即一切總相、別相智皆是具足的。

行般舟,就能具有這樣的善巧。從清淨自性中流出,就是所謂的“清淨信”,也就是一切智光明從自性中流出。從自性中流出的光明是不可思議的,行般舟能開發這種心智光明,總相、別相一時具足。般舟行法伴於八地善巧,八地菩薩所攝,得不退轉故。很多人小看般舟,我們學了此般舟經典後就可以看到,般舟一法是何以難得、難聞、難遇,這實在是大福德的成熟!看似簡單,但學習、實踐這個法則甚難,甚不容易,我們在後面會講到的,如佛在因地時想聽此法,經過了多少千年供佛,仍是想聞不能得聞,想行持不能行持。

(48)雲何當得喜樂行信。除滅諸蓋障惡故。

般舟行法的真正利益就是為了消除蓋障。“喜樂行法”本身就有不可思議的力,本身就有除垢障的善巧。你不喜樂於法,不喜樂於行法,則必然喜樂世俗,對此不用評判,因為心業相續故,你否定不了。對此我們應善於觀察。你不愛樂於佛法,就必然愛樂於世俗,你說:“我不愛樂佛法,也不愛樂世俗”,那你必然愛樂無記懈怠放逸,還是世俗,難逃羅網啊。

在樂行諸佛教言、樂行法中,一切惡緣自然散壞,有意無意識地在我們的宿緣相續、異果相續中不斷散壞。當然,惡的種子還在推動著你,但在行般舟、念佛、實踐佛法中,散壞了很多惡性外緣。惡性外緣在散壞的同時,還有異果的惡性因緣成熟,但你只要不隨它走,在念佛中,在修法中,在愛法、樂法中,則還是在散壞異果的業緣,而異熟的業緣是相續的,我們稱為“行苦相續”,菩薩都逃不掉,不要想我們能逃掉。

對於所謂“財色名食睡,地獄五條根”,行般舟會減你的食,不許你睡,就這樣走來走去的,什麼名也沒有,什麼利也沒有,什麼色也沒有,真實不虛故,具足圓滿。所以,這裡能破除諸障、諸蓋,蓋障得除啊!“財色名食睡”稱為五蓋,障有身障、所知障、煩惱障等等,太多了,你看人的煩惱一上來的時候,什麼都不管了,情緒一來,什麼都不問了,臉一抹,什麼都不見了,那不是障嗎?障誰啊?沒啥可障就不障了,有啥可障就繼續障。

(49)雲何當得智喜信。攝受諸佛境界故。

十方法界中,諸佛境界就是一真平滿、一真廣大、一真清淨、一真如實,所以在一真法界中,我們說是佛法智。我們讀的《大方廣佛華嚴經》入不思議境界品,就是不思議的諸佛境界,若真正常讀,不用求諸佛境界,你都有諸佛境界。所以今年放光寺誦《華嚴經》,我感到十分慶慰,因為給這一帶山神土地、龍天護法、人來人往的善知識們都帶來了不可思議的諸佛境界的加持。

以前我遇到一些行法的善巧者,有所證悟後就必讀《華嚴》,為什麼呢?他進入不可思議的甚深三昧境界,清晰、安樂、廣大,這時候就怕認錯門頭了,所以一入諸佛境界去看,哦,原來一切證悟不過是境界上的差別相罷了,實在是沒有諸佛境界廣大、究竟、莊嚴,所以自身就會生起念佛、念法、念僧的謙下心、調柔心。就如龍樹菩薩,我們都知道龍樹菩薩九十天就把閻浮提的文字誦完了,感到天下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世尊也不過如是,自己也可以立教了,可以制戒換衣了,這時候,龍王菩薩就把他請到龍宮,《大方廣佛華嚴經》的上中下品一頌,他老實了,為什麼呢?因為諸佛境界實不可思議、不可言說,不可逆、不可取,廣大究竟故。“不思議”、“不可言”,這樣的言辭在《華嚴經》中太多了,沒量者得大方便,對於可思議境界、有量的境界,沒量者不以為是。而對於有量者,此量就把他拘在那兒了,拘在哪兒呢?拘在自以為是上了。

(50)雲何當得莊嚴行信。勝一切世間璎珞莊嚴。佛國清淨成就故。

我們都知道,行般舟能使十方諸佛悉皆現前,而此處講的都是“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三昧的實質內涵。“勝一切世間璎珞莊嚴”,璎珞在諸佛法中表忏悔。過去人講經,胸要掛璎珞,手要持璎珞或如意,以示佛法莊嚴、尊貴,令眾生心智照見。璎珞不是莊嚴自身,自身何以莊嚴呢?臭穢之身,無常之身,四大聚集之身,隨時衰敗之身,是為了莊嚴佛法,以表法故,所以要帶璎珞。其實,講經之前有種種莊嚴具供養,這些莊嚴具供養是法之如實所要求,法之如實所守護,法之如實所認取,不是莊嚴哪一人,是大家所敬所仰,所禮所贊順,比如在藏傳佛教中開一個大法會,就要有很多莊嚴具供養設置,干什麼呢?欲令善巧者、善知識予我們以歡喜回施,即悉地的回施,令大家得安樂住,因此實際不是大家對這個人重不重視,是表現大家認知這個法的重不重要。

“佛國清淨故”,我們行般舟,見國土莊嚴是十分如意的,若現前,若定境中,若夢中,若捨報之時,不難,的確是不難。說境界的人很多,尤其是念佛人,不可以增上慢心說此境界,若是依清淨力得見得用,是為善巧力、福德因緣成熟。

(51)雲何當得清淨戒行。永滅一切聲聞辟支佛心故。

“清淨戒行”,佛贊歎聲聞果、辟支佛果,诃聲聞心、辟支佛心。诃,就是遮的意思。我們行般舟,也是遮聲聞、辟支佛這樣的心,贊歎其果德不可思議的利益。在大乘教言中,若證於實際理地,為諸佛所诃,即諸佛诃這樣的心,不诃這樣的果,因為聲聞辟支佛果實是不可思議的自利圓滿,雖於佛對待說中,尚無有利他善巧,但自利圓滿。我們一定可不敢輕诃聲聞之果,可以诃聲聞之心,若自己發聲聞心了,就要诃一诃,為什麼呢?聲聞心狹隘,耽於自利,耽於取滅,耽於實際,是應該诃的。

“永滅辟支佛心”,以前我讀到龍樹菩薩說:“寧墮地獄一劫二劫三劫,不生一念聲聞之心”,我感到很震驚!虧得自己沒發聲聞心,那時真想自己能證點利益就了不得了,還用想什麼呢?所以那是下士之心,就是為自身利益,為避生死險途去求涅槃,當時很猛利的,後來被善知識所诃,再看到經典,知此實是狹隘。真是感激龍樹菩薩這種廣大心智的激勵與成熟,因為你若真有聲聞心了,他激勵你,你若沒有聲聞心,他讓你透視聲聞心。

(52)雲何當得莊嚴大誓。一切所作皆究竟故。

我們經常講聲聞菩提心、菩薩菩提心、無上菩提心,此處說“莊嚴大誓”,就是無上菩提心,因為“一切所作究竟故”,也就是無上菩提心的熏習。無上菩提心非假來去,非假修證,如何來表達呢?故說“果地覺,因地心”可恰當運用無上菩提心,因依諸佛的果地願力故,我們得以隨順無上菩提心,得以清淨成就,所以說“莊嚴大誓”。諸佛如來的誓願莫不是大誓願,“度盡眾生,方成佛道”,饒益有情,真實不虛,如“聞我名號,俱來我剎”,這都是真實之言,誠實之語!如果說阿彌陀佛發的願是“聞我名號,若來我國,若不來我國”,我不會信,那不是誠實語,不是一真之語,不是絕待之語,故佛以誠實之言廣攝有情。

(53)雲何當得為一切眾生中上首。欲行諸善法故。

在佛教中,“上首教言”即所謂菩薩住世教言,在這種教言機制中,往往以諸佛世尊的左右侍者表眾生上首,如華嚴所表的文殊、普賢為眾中上首;極樂世界中觀音、勢至為眾中上首;藥師如來處日光菩薩、月光菩薩為眾中上首。如是上首,導引有情趣向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輔助世尊,無虧無欠地施清淨廣大教言機制。“眾中上首”者,欲行諸善法故,此“善”非是世間對待之善,含納世間對待之善,此“善”令一切眾生進趣、完善究竟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所以說出世入世二種善法一時具足,是為上首者所導引、所欲行。此欲行之法,是眾中上首菩薩若以悲、若以智、若以威德、若以誓願來做的種種設制,令一切有緣於此清淨設制中得到導引與增上成就。

(54)雲何當得無有疲倦。為欲教授一切菩薩所學諸波羅蜜故。

因為般舟三昧之成就攝八地事,於無用功得廣大善巧,抉擇一切菩薩心智,無所畏懼,所以於法無有疲厭。我們會看到,在凡聖有別之作業中,凡夫有情由於量之限,極容易疲厭,一開始會產生好奇、新鮮、向往的感知與召喚,就會進趣法則,但往往一熟悉,就會產生疲厭、捨棄、厭離的覺受。而諸菩薩以種種善巧普利世間,因願望攝化故,無有疲厭,所以說,眾生無盡、煩惱無盡,其作業回施利益世間有情、教授世間有情無有疲厭,心智如是,作用如是,行法如是,利世如是,此真實之功德非是言語之虛表,實是真實行為,與心地相應。

“欲教授一切菩薩所學諸波羅蜜”,我們漢地常談“十波羅蜜”,南傳佛教有“三十波羅蜜”,這無量無邊的波羅蜜就在智慧善巧門中,能接渡眾生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無上心智。我們漢地多以波羅蜜門作為攝化眾生善巧,在一切時處如幻觀察,如幻了知,如幻親證,猶如夢中行事,無掛無礙,設立方便,以無得失故,所以善巧平衡,守護自心,這是大威德善巧自然感召成熟,所以“教授一切菩薩所學諸波羅蜜”無有疲厭。

在凡有情之疲厭二法、懈怠放逸二法、昏沉無記二法是隨煩惱,必然延續成熟,雖遠離貪嗔癡慢疑不正見,但由於疲厭、昏沉、無記、無力,故於諸三昧不得力,不能清淨守護,於廣大神通善巧慧用不得具足,進而更多生厭倦,這是勿庸置疑的。作為凡夫有情,我們對此是有深刻的自我感知與觀察的。

(55)雲何當得不退轉。多求一切佛法故。

不論我們接觸的很多般舟資料也好,歷史的傳承說法也好,近代人的實踐觀察也好,總的來說,般舟行法所攝內涵是一生不退,也就是所謂的八地菩薩功德,因八地以下菩薩尚有進退之機。就果地淨土教言來說,一切眾生若緣此法,一生決定得不退轉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對此世尊作過專門授記、廣泛授記、如實授記,對於一切真正能了解、接觸、實踐、守護淨土法門的菩薩們,這個記是如實之記,若如是者,必得如是果、如是願、如是成就!

“雲何當不退轉”呢?我們若依自力堅持行持,“不退轉”這個言辭甚難宣化,更不要說法益的成就,而依佛勝福德力,現緣成熟,得見諸佛菩薩,乃至親臨諸佛教誨,這樣“一生不退轉”不為難事。因為機法不一故,教有實權故,各有設立,所以於無上乘法,大機大用,一生成辦,實是不可思議!

“多求一切佛法故”,在這種總相守護法門中,即所謂果地教言中,含納一切法,密護一切法,緣成一切法,是為萬德具足!

(56)雲何當得不可壞。不為一切外道邪師所破故。

就般舟行法來說,我們所有的祈禱、行法,唯佛與佛能知,唯佛與佛能見,唯依見佛為增上方便,摒捨一切雜緣,所以為一切外道邪師所不能涉足、不可毀壞,何以故?無有此緣故。我們在行般舟時,立一念,斷諸想,念其方,以阿彌陀佛殊勝願力與功德力外加,以神通力外加,以誓願力攝化,令眾生本功德力成就,得以親證十方諸佛悉皆現前,聽聞勝教,於諸佛如來最上教誨作以抉擇,觀法自性無來無去,親證自性之真實,遠離一切生死徘徊與染著的疑慮。

“邪師”者,不說究竟教者,不惠以眾生真實利益者,不能令有情得一生不退轉者。在對待法中,多由邪師所攝,所謂邪者,不能令眾生入正知正見正業正命,成就正智正定,乃至究竟成就菩提,以至落於事相,徘徊於因地。我們在減劫之中,諸多有情不能於法生樂、於法生信,所以多被不正見所催使,入諸惡見邪流,沉淪世間,不能自拔,而般舟三昧行法,其功德絕對是不可破,即使外道邪師亦不能破。

(57)雲何當得深信一切諸佛。不捨此念常見諸佛故。

“十方諸佛悉皆現前立”三昧,所謂定意三昧之修持,即定意之念的守護與相續,在佛力、佛願、通力、本功德力的加持下、純熟下,能不捨此身行,得見諸佛。行般舟一法,若不捨雜緣,即所謂的外道知見、邪師知見,或種種不如實之知見,就會被種種知見、種種想所擾亂,那麼定意三昧難以成就。

幾年來,許多般舟行法的實踐者,若一日二日三日七日,或者更長時間的,對這一點都有所觀察,但定意三昧貫穿於始終者稀少,乃至一日一夜貫穿者都稀少,極為稀少!有善根成熟者,如是貫穿一日一夜中,身心變化難以喻說,勝福德因緣成熟難以言表。若一日一夜定意守護貫穿始終,此人不可思議,為十方諸佛所守護者、所贊許者,為一切菩薩所愛樂、頂戴、供養者,這是真實不虛的。我們在此法則中應如實觀察自己的心智,絕不能有矯飾、虛偽、欺辱之心,若真正於一日一夜中不丟念,不失念,不錯念,這樣行持法則,會產生極大的心智善巧,難以喻說。

定意三昧能否見佛呢?若是“深信一切諸佛,不捨此念”,即我們若真是信佛者,貫穿於始終,定意守護,斷於諸想,但念其方,在佛的願力、通力、無礙力的加持下,在我們本功德的成熟下,一定會能得見諸佛,聽聞諸佛勝教教言,解除一切疑慮,解除一切沉重武裝與包袱,所謂真正得大自在,親證自性之光明,解開自性的本質,離一切矯飾得以真實面目,入於實際理地,安住於真實法則!

對此我們應該觀察得到的,現在這個法則在國內的實踐很廣泛、很普及。此“普及”不能說同念佛等其他一些簡單行法那麼普及,但也已經被大多數依法、依經實踐的有情所接受。最初,行般舟是不被人認許的,謗者多、疑者多、毀者多,通過大家這幾年的實踐與觀察,尤其是依教、依經典來如實地實踐,逐漸就能觀察到我們現世有情根性的羸劣,於貫穿始終善巧之不成熟,所以不斷地在實踐此法,如恆陽庵的常住居士們已一年有余地在串習此法則,一日一夜,或一日兩夜,或稍微長一些時間,但能一日一夜“立一念,斷諸想”貫穿始終,不失念,不丟念,如此清淨守護者有幾人?對此實踐者各人善根自成熟、自運用、諸佛如來自守護。

(58)雲何當得如父想。紹隆一切佛法故。

父者,促生一切功德,所以龍樹菩薩在其著作中贊歎般舟行法為一切諸佛之父,般若為一切諸佛之母[6]。般舟行法為一切諸佛之父,能促生一切諸佛入世間廣度有情之功德,般若是蘊育一切功德之母,養育一切諸佛法則,廣蘊世間。

“紹隆一切行法”,般舟行法實是具此威德,具此善巧,具此真實內涵,若有成就者知,若說善巧者知,若如是實踐者知,若如是抉擇者決定守護、無疑守護。因為我們這個時代的有情迷惑、彷徨於自己知見所見的感知,在色聲香味觸法、財色名食睡這個虛妄的感知外緣中,而不能抉擇一個法則,不能清淨實踐,不能捨棄一切雜緣而實踐一個法則,這樣善根成熟的機會就越來越少,所以我們不斷依法則來鼓勵、勸化、引導、增上,來促成一些外圍機制,但內在機制的確還是各個有情自須發心。

(59)雲何當得佛力加持。於一切佛法光明中生故。

這是般舟行法的一個特定機制。在念佛法門果地教言中,依佛願力而直入光明藏,清淨平等,一切眾生鹹得往生於光明平等心智中而得清淨守護。緣起念佛,所以一起即是光明。光明平等,無所掛礙,鹹得往生故,無有對待故。抉擇於十二光明,所謂無量光、無邊光、無礙光、無對光、焰王光、清淨光、歡喜光、智慧光、不斷光、難思光、無稱光、超日月光,以一切種種不可言說的光明照了世間,消除一切對待情執、凡聖情執。般舟行法亦復如是,在佛力不可思議的加持下,即所謂佛果德力的加持下,泯除一切眾生差別心智,入平等光明藏、不思議光明藏、免除一切對待的光明藏,如此光明藏中,能促生一切功德,即種種國土莊嚴,種種現下當機之莊嚴,所以說與一切眾生回施最上乘利益,予一切眾生平等覺悟。

般舟行法的確如是不可思議,陰境現前之時,正是回施平等守護之機。在般舟行法中,多數有情於陰境不能自拔,也就是說在事相中墮落、沉淪,不能覺悟。我親歷了許多行法者,若一日、二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在行法中多有陰境,多被陰境所驅,所折服,所牽制,不能自拔,認取於陰境,何以故?未出夢故,未出自己知見與覺受故,未仗借佛陀平等智、光明智、無礙智清淨圓滿加持回施故,但依自己的事相感知,所謂自己的“色聲香味觸法”的塵染產生的“覺受想行識”,在此陰域中迷茫與徘徊,錯認了自己的心智,錯認了法則,無力貫穿始終於“立一念,斷諸想”、無染無著、無掛無礙、直取見佛的這種抉擇,故多落入陰境之中,不得光明,因為實是佛力加持故,能令其消除一切陰境故障。

諸位善知識,此行法若是以無對待心智起步,即所謂的定意三昧守護,依佛的無礙果德心智、無上菩提心智、無所期望之心智,但求見佛,立此一念,那麼必然進趣於光明藏,在此光明智海中洗滌不可得之無明、黑暗、塵垢,令其得見諸佛如來。當知佛力!當念其方!當知佛願力不可思議!佛果地回施不可思議!諸佛甚深教化因緣不可思議!此處解釋得十分清晰,“在佛法光明中生”,促生諸功德,但凡夫有情多以為在自己的色聲香味觸法的感知中能增益道德與善根,恰恰在此法則中多不相應,無有相應之緣。實應是在佛力的加持下,在佛光明中促生自身的法身慧命、種種善巧,這一點要十分注意!

因為這裡設問的次序是從“當如父想”,延續這種促生功德,“佛法光明”者,亦是般若之智所顯的母體功德,是諸佛之母。不要小看這些言辭,你若是認得准,在一切如幻業緣中真正抉擇,就會在其中得廣大方便善巧。若我們真正識得一切有為法如夢如幻,在幻緣中、夢緣中,我們何以作為呢?人人都可以抉擇的,在我們現在的夢幻因緣中,怎麼來抉擇自己的心、業、緣?我們還需要粉飾、需要裝點什麼呢?還需要虛什麼、假什麼、證什麼、成什麼呢?這樣我們就會如實地面對著自己心地的擇取,安排著自己的生命與渴望。

(60)雲何當得無障礙。一切佛法悉現在前故。

“當得無礙”,在學習佛法過程中,什麼會有礙於我們呢?莫過於得失;什麼會礙我們呢?莫過於凡聖;什麼能礙我們呢?莫過於一切對待的取捨,於我執我見中障礙有情,所謂煩惱障、所知障令眾生迷失自心,各於障法中不得善巧、不得有力,這樣諸佛法不能現前啊。而行般舟的當下修、當念修,就是在事事因因緣緣現前之時,依無礙力,依佛不可思議的報德力來觀察,也就是依自性無染、自性無著、本無自性之力來觀察每一個當下,乃至依佛名號功德力迅速成就自性之光明,照了覺知一切法本來具足、一切法本來莊嚴、一切諸佛本來安立,法界清淨安立海中一切莊嚴本不離剎那間,成就無量法則善巧!

(61)雲何當得如幻人。於一切法無思念故。

在印度還有幻師可以用咒術、符箓等手段令眾生趣入幻景,生種種喜、畏、種種莊嚴。那我們現在的人是幻人,還是如實之人呢?若了曉法無自性,哪個有情的因緣不是一時因緣合和所現?有什麼實質呢?你無始以來的善惡大小是非,哪個有可得之處呢?皆是種種因緣所聚合,實無所生,亦無所現,但是強執延續故,產生種種力與用。此力、用莫過是法性之用,但迷失於執著之時,會產生虛妄之業流相。若我們在這一切得失中透視本質,何以染著於得失呢?所以,幻人不求於得失,不懼於得失。哪人不是幻人?哪有如實之知?我們在行般舟中一定會有如是觀察。

有些行般舟的出家人和居士產生過一些所謂的虛幻的感知,若在平時情況下,人是會受很大傷害的,但在行般舟時,對人是沒有減損的,恢復常態就沒有什麼了。記得大家在東北行法的時候[7],我因他緣退出,要去版納,在車站、機場時,知覺就很弱,不是不清晰,是沒法用念頭來支使自己的因緣,因為任何心念都用不上力,那時候說有所失念,的確是無所失念,是用不上力。一般走般舟三天後,思維想用力就很難了,真正實踐下來,是很難再用自己這個所謂的思、念的,思、念是妄作的,基本上會進入一種特定的休息狀態,這是比較普遍的現象。當然,若“一期念”、“念其方”,不昧失自己的初發心,貫穿於始終,這樣的人若能行一日、二日、三日,其因緣實在亦是難以言說,只能行者知,依法來印契。

這麼多實踐者,為什麼有相應、不相應參差不齊的結果呢?這是個人的願望、心智。許多行法者在經行道中,及經行過程中,多生休息、逃避、不願行,或是狂妄、自大的心理,故消沉者、不願意行者,則昏沉、休息,此類人是回避者,不能與法相應;而狂妄、自我、興奮、極度得象有狂想症一樣的心智,亦不能相應。所以,若能如實地貫穿始終於一個知見,即見佛聞法,深信佛力不可思議,深信佛名號功德清淨洗滌、清淨光明,此人的確是會於一日、二日、三日、七日中有不可思議的利益。有沒有這樣的利益者呢?真是實踐者知啊。般舟行法的實質內涵實在是不可思議。有人說,我們不產生現時利益,未來利益究竟如何呢?般舟一法的行法,其未來利益實是不可思議。我們不可以用利益來誘惑有情,但這一百二十多問的設制中,實在是行般舟的利益的實質內涵,對此內涵,佛是以誠實語、真實語回施眾生的。

(62)雲何當得如化者。觀一切法無生滅故。

在般舟行持中,可能一些行法有情對如化之感知會有深刻的認識。“觀一切法無生滅故”,法本無生滅,但依種種現緣、種種因緣相續故,而彰顯這種如幻物質,所以“空無所有”。種種法界有情在種種法界以為實有,而實無一法可得,在無可得法中,眾生延續著自己的種種感知、種種知見、種種生命、種種善惡,創立著欲界、色界、無色界,乃至十法界,各彰其功德,各顯其法性之作用,所以佛講“法界唯心”,實無生滅故,但依心智的造作、心智的萌動、心智的因緣而延續出種種擇取、種種作用。

一切法實無生滅者啊。我們可以在行般舟中清晰地觀察,若立一念時,種種陰境、種種感知,痛、癢、陰境、乃至光明境、乃至見佛境、問法境亦不可得,亦無生滅,但是心智所系、願力所標、行法所應而顯現。此顯現,如幻如化,無有實質,行者得其妙用,染者得其沉重、得其負累。

(63)雲何當得如夢。觀察三世無來去故。

對這類感知,可能很多行法者讀起來會感覺很親切。一般行過七天以上法的人,對一切現緣現境多生無畏。我見過較多行過七天以上的行法者,若是不迷失在自己的陰境中,能清淨地依教理來審觀者,對“三世如夢”、“三世如幻”、“三世一念”、“三世平等”這些言詞,都會有一個感觸的,最初行法中,尤其在東北走般舟的許多人,出關後都說,這個境界我早都見過、很早以前都知道這個場面、都體驗過這個精神,等等,這實在是一念互轉互用。

三世者,為眾生妄自刻定,非是如實,所以那些天眼明、宿命明、漏盡明的智慧者,可以互換於三世,轉換妙用,依其功德力成就之時,轉換到自己的宿緣無成就之時,以利益無成就之時的世間有情,令其得到安樂;或者先步入於成佛功德,回施於沉淪之世間,令沉淪世間在其過去世的現緣中得到度脫,三世中互用,本無障礙。在一些佛法的修證中,若於所謂的“本尊觀”、“本尊施教”中親證教義,可依本尊心智、本尊教言、本尊法則廣利人天,而本尊者,實無前後際。所以“三世無來去”,來去在於眾生使用,也在於善巧者使用,善巧者入於三世,“一念入三世、三世為一念”,各得方便。我們讀過《華嚴經》,在不可思議境界中,實是無有一法可得,實是如幻如化,實是幻化中得自在力,實是為智者所用,為愚者所昧!

(64)雲何當得如鏡像。一切世界斯現身中故。

在此“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三昧的修持中,照了覺知世間,各現種種世界剎土方便,實在是不可思議的。這不是聖者所證,也不是其他法則,就是淨欲者所證,是在諸佛菩薩的加持下,所產生的如鏡心智的善巧,能照耀世間。

以前我在持藥師真言的過程中,對此感觸是十分大的,欲入地獄界,欲入畜生界,欲入鬼法界、人法界、天法界、聲聞緣覺法界,可以得以自在力。此自在力是仗借真言之力,可以載負心智感覺,入種種世界,得見方便。若守護膝輪,能善入畜生法界,在持藥師真言的過程中,迅速入畜生法界,得見種種畜生、種種輪回、種種延續、種種來源,乃至種種祈禱、種種渴望、種種苦難。一時之中,欲知鬼神所守護,就觀於臍輪,以藥師真言之加持,入種種鬼神心界,得見種種鬼神所需、所用、所成、所來去、所渴望、所恐怖、所回避,此是鬼神之樞紐、鬼神之壇城、鬼神之關鍵。若觀人法界,於胸輪之中,於心臆之輪多做淨觀察,以真言力加持故,能趣入種種人道、種種人之心智、人之渴望、人之需求、人之徘徊、人之擇取,此生彼沒,此沒彼生,此為方便。若觀於眉輪,可見種種天之善巧、天之娛樂、天之向往、天之歸去、天之沉淪,這不為難,也多有方便。若觀於地獄之境相,就於足輪中多以觀察,依真言催使故,見種種火、種種冰、種種風、種種難、種種酷刑、種種哀號、種種不可思議之難緣一時現前,此不可思議,旦依真言催使故,令感知覺曉。

這實在是一切世間畢竟如幻啊,種種鏡與樞紐及實踐,古來以久各有傳承,也有施教者,也有實踐者。我們在般舟行法中,欲得此善巧方便,亦可契入此一輪修持,作為善巧,你說:“我娛樂中修法,我不見佛”,也可以這樣修持,不過這樣是歧途,令人怖畏墮落,或者說不可一世,甚至嗔恨、或生驕慢,若得自在力,此法就可以行持。

“雲何當得如鏡像。一切世界斯現身中故”,對此大家可以實踐,我不是給大家做方法的介紹,只是給大家一些提示,身輪之中各有方便,各有進趣,比如要見天人,就觀於眉輪,很容易得見,但此處也很容易對生命產生不可思議的傷害,因為在這種種修持中若是染著,甚至是可以丟失生命的,或產生病難,所以,這樣的法則盡量不要輕易地運用它,在此是為了說明這句經文。

(65)雲何當得如響聲。一切法無作無為因緣生故。

我們如何來抉擇呢?三乘教言皆認許於因緣法,何以故?世間所現故,不壞俗谛故,能與眾生作利益饒益故,能令眾生得見得用故,所以“諸佛因緣生,緣謝法還滅,吾師沙門,常作是說”,為切有情所能接受。說因緣生法,能避除斷、常二法,也就是說在此常見與斷見一時可以消融。

所以,一切法,無作無為,因緣所顯,所謂本無生滅中因緣顯現。此因緣何來呢?何去呢?實無因緣可得,眾生染著故,眾生一念昧失真性之觸動,動相現前,能所建立,各個建立世界海,所以種種剎土由此而生,即真性萌動,相續出現種種剎土,此剎土是無作無起,必然是亂起亂滅,無有實質,皆是因緣生故。

行般舟是一定有這樣的善巧機制的,諸位善知識,若能善觀察,則能夠抉擇因緣法,二谛融通,於勝義谛法無自性中得以抉擇安住,於俗谛一切因緣法中得以安立住,甚深觀察,實是無生無滅,種種因緣生種種法,種種法中幻起幻滅,無有實質,歸於勝義谛真實含納中。

(66)雲何當得如形影。於一切生法自無心取捨故。

“如形影”,我們不會在形影中捕捉得失,但是多有愚癡有情在一切幻緣如影像法則中,妄取善惡,妄取得失,妄取人我,沉淪於世間。若真識得一切法猶如影像,無失無得,何以染著呢?有情必然無所取捨,在無所取捨中得平等智、妙觀察智、大圓滿智、法界體性智,此四俱生智一時成熟,觀察世間,無所畏懼。

(67)雲何當得空無所有。遠離一切諸物想故。

我們對世間每個物質的認取,若用實相印來認取,是十分方便的,即所謂法無自性的認取與抉擇,但我們往往容易在此迷失。如何來觀察呢?可以來看一個物質的色相因緣,比如這塊布是棉花做的,現在掛在此處,若把它投在火裡,布就沒有了,對萬事萬物我們都可以做這種觀。又如這個銅像,放到熔化爐中熔化後,就不稱其為像了。劫火燒來之時,大千世界一直被火所燒;水大成熟,即水劫來之時,又一直被水所淹沒,浩瀚無際。萬事萬物不斷地、無自性地表現著種種因緣,所以諸法皆以因緣力而顯現。

為什麼說“空無所有,遠離一切諸物想”呢?此譯本上說“諸物”,我拿的這個譯本上說“遠離一切諸佛想”,實際諸物與諸佛本無差別,這雖是文字上的游戲,但就其實質來說,諸佛如來出興於世,與諸物應現於世,皆是因緣所現,實是一如之法啊!並無一物實存世間,皆是因種種法則、種種需用作種種表達罷了。此處很乖巧地出現了這個差別,一本經中有兩種譯法,我們就緣著“諸物”來講。我們可以觀察自己舉手抬足之間,所觸諸物、所看諸物、所感諸物,實無自性,若細細觀察,無一實物可常存常在,所以說本質也空無所有,為因緣聚合之虛妄表現、暫時表現,此表現於善用者得以善巧、得以安樂、得以力,強執者得以沉重、得以被迫、得以苦難,種種法莫不如是。

所謂“遠離一切諸物想”,在前面的如幻、如化、如夢、如鏡像這些法則的審觀中,我們能透視萬事萬物的無自性性,能抉擇這個無自性性,那麼就可以如實地印契這個世間的萬事萬物,當然包括諸佛。你莫畏懼,十方濁土如夢如幻,十方淨土亦復如夢如幻。這樣說不是讓眾生無所依托嗎?不是。我們若不徹底審觀如夢如幻,不得智慧善巧,無有出離善巧,無有有力善巧,無有徹底超越取捨之善巧,即不能促生種種功德,不能入波羅蜜門。對於“遠離一切諸物想”,我們在走般舟中可以得到這樣的善巧與方便。

(68)雲何當得無相。觀一切法無有二故。

此法則直奪一切眾生之對待心智,入不二法門。諸相實非有相,但因緣顯現種種相。如我們這個房子是用松木累積出來的,通過工匠打伐、拉鋸、拼湊出來,在沒有伐倒之前,是一棵棵樹木,樹木鋸成板子,然後成現在這個樣子,等到其因緣盡了的時候,也可能就變成一把火、一堆灰了,無有實質,只是說因緣上我們大家現在用它了,它就顯現為一個房子,來為我們遮風避雨,令大家在此安住、行法。

“雲何當得無相。觀一切法無有二故”,一切法是無對待的,無有相續性的,是不生不滅的,在此無生滅中因緣所現。這個房子如是,我們坐的墊子亦復如是,我們搭的衣亦復如是。這個衣,搭在身上,示現紅色、黃色,表其法之相,但把它仍到火堆裡,它就化作一堆灰,就不是紅色、黃色的了,實無實質,實無相可得,因緣所得、因緣所顯,所以其質無二。

對於無二心智的抉擇,行般舟是最容易產生的,何以故?若有對待,就容易沉重、疲厭,難以行持。我們走來走去、走來走去,稍有得失、稍有對待,就沉重不堪,難以延續一日一夜的簡單行為,一日一夜之立一念是什麼念呢?無對待念,如幻念,無相念。

(69)雲何當得法界邊際。菩提心無限量故。

此處菩提心非造作菩提心,無對無待,無來無去,無頭無尾,非凡非聖,如此廣大心性抉擇,是無上菩提心之無限量。此無限量是無量之無量,無可言說,無可言及,無可表達。依種種因緣表達者,為造作菩提心份,如過去人講“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五分法身中,可以表達此菩提心份;又如過去人講發菩提心、明菩提心、伏菩提心,乃至證菩提心、具菩提心,種種菩提心,還是菩提心份;有人講菩提心由“大願、大悲、大智”所攝,具足者為無上菩提心,此為菩提心之相,此相無相,強立一相,令眾生得見此大力、大智、大悲無限之功德,通過這個言說來表達其內容,得以進趣,所以,法界無有邊際,無有現量,菩提心無有邊際,亦無有現量,此心非造作心,亦不離造作心。我們這個造作心份中,若不強執,亦是難以言量,難以具說。

(70)雲何當得不起著。一切世界性無差別故。

“當得不起著”,這又銷歸到自性無作起、自性無造作、自性本源明、自性安樂、自性本具足之了達自性、了脫一切生死苦、建立一切世界海的善巧。此“不起”,正是法界真際、實地之相貌,是不動心智之真實,是一真法界之莊嚴。而凡夫有情在種種機制、因緣中會萌動心智,所謂動相現前,心經常會晃動,如何動呢?依業風吹動、妄緣吹動、感知吹動、吹得失催動、吹善惡催動、功德利益所吹動,這一動就建立能所二法,而能所二法建立世界種種差別海,雖是虛妄,眾生各個取用、流轉,各個安住,以為有實。而“無起著”,實是銷歸於實際地的,是本來相貌,此處有自性光明之流淌,自性光明之作用,此作用者,無用功故,廣利世間,無得無失。

“無著”故,所以“一切世間性無差別”,一切世間之本質,乃至十法界之本質,依法界體性智深刻觀察,秉然現前,無一物可得,所以“一真”之真實心智,為諸佛所究竟親證,可以現十方之諸種子海、十方世間剎海,為《華嚴經》所攝,我們可以去善觀察。雖是入世,實無一差別世間可得、可有實質存在,若依因緣法,可以表往生極樂世界,得諸安樂;若依因緣法,可以現造種種業,沉浸在種種濁惡世間,受種種苦。此有必有,真實不虛,非是常之有,非是斷滅之無,所以,說“因緣生”,遠離斷滅與常見。

一定要把因緣法認識清楚,遠離外道知見,若是佛法中人,遠離外道之方便在於因緣法中生起抉擇,融通二谛,走出斷常二種邊見。我們都知道,四非百句不攝佛法,佛法絕對攝四非百句,圓成世間,廣利有情。此處“不起著”,正是實際理地的無有一塵、無有染著、無有造作,如此無色無相,無來無去,真實心中光耀世間,

(71)雲何當得無礙行。遍游一切諸佛剎中故。

“無礙行”,走般舟的人可能十分容易知道這“無礙”二字,因為常行道之法念念如是,念念無染,念念無著,在無著中得到此無礙,所以在“無著起”中得到無用功善巧,遠離一切造作生滅和對待,安住在真實實際理地,即是無上菩提心智所照耀,遠離一切生滅的侵奪、凡聖的侵奪、得失的侵奪。不起著者,是無礙行之基礎;遍游諸佛剎,是一切世界性無差別之妙用。徹觀這一百二十二個“雲何”中,各個互用互助,彰顯般舟一法不可思議的甚深功德與利益具足一切法,具足一切智,具足一切道種智,是一切道種智的究竟成就安住。

因為一切諸佛剎海無差別性故,所以可以游歷自在,聲聞乘中的阿羅漢如大目犍連尊者,游歷一大千世界得以方便,游歷十方無盡三千大千剎土海中,不具方便,所謂聲聞果於一大千世界中得以方便力抉擇,若以通力捨離此三千大千世界,皆依本師名號功德攝其令歸,若不如是,就會迷失於無盡剎土中,不能得歸。我們若是以阿彌陀佛國土為自本師國土,為本家本國,稱念阿彌陀佛名號必然往生彼國土,何以故?如子憶母、如母憶子,母子不相逆言,如回本家,不相迷失,抉擇無疑,心智安住,遠離怖畏。迷失者當怖畏,本家本國何以迷失、何以怖畏呢?所以,若持極樂世界之慈父阿彌陀佛之殊勝功德名號,稱念之時即得往生抉擇,無有怖畏,何以故?本家本國識得故,認得故,就如我們回自己的家,是沒有什麼迷失、沒有什麼疑惑、沒有什麼彷徨徘徊的,也是沒有什麼條件的,是具足的,哪怕你的家再遠,有千裡萬裡,你總是識得家門,無有無家之畏懼。極樂世界是一切眾生本家本國,若識得,願往生,必得往生。往生極樂世界就會得到往生十方剎土的方便,所以說,稱念阿彌陀佛名,得以游歷十方剎土,無所掛礙。

(72)雲何當得諸陀羅尼。聞一知萬善達一切文字分別說故。

陀羅尼成就,能具足一切總持教言善巧、分別言辭善巧、差別言辭善巧、總相言辭善巧、無用功文字善巧、有用功文字善巧,如是陀羅尼總持一切法,安慰眾生,純熟眾生,善巧回施於眾生。

所謂“善達一切文字分別說”,一切文字實無分別說,建立分別說但依眾生方便,何以故?一切法本無分別,建立分別善巧故。建立者,是善巧者所建立,非是執著者所建立,執著者無以建立,多被事相所蒙昧故,所以無從自在建立。

行般舟一法,於一切陀羅尼教言決定生起抉擇,如阿彌陀佛誓願中所攝,他方有情聞其名號,俱入陀羅尼門[8],也就是得總持門。在阿彌陀佛四十八願中有此願之說,諸佛是誠實語者、如實語者、親證之功德利益者、得利如實者,所以眾生聞其名號,俱入一切陀羅尼門,得以善巧。疑惑彷徨者、謗法疑法者除外,此“外”者,是利益除外,功德回施不得除外,平等回施故,只是你不取用,不取用之疑法謗法者,佛亦攝之,令其亦得利益。

(73)雲何當得如諸法師。善知一切佛法故。

諸佛如來圓滿成就三明、四智、五眼、六通、十八不共、十力、四無畏,是種種善巧抉擇者,是為法師。現在世間之法師,多是旁依之法師,或說名字法師,實質法師唯佛世尊能獨稱,具足一切大善巧,於一切法得自在、得方便,廣傳一切法,利益一切眾生,無所畏懼,不錯時機令眾生得以度脫成就。若我們要作諸佛如來這樣的法師,具足善巧方便,知一切法,用一切法,成就一切法,傳播一切法,真實地安住一切法,於法益中無染無著,廣利人天,行般舟法就會有這樣不可思議的利益與善巧。

(74)雲何當得一切諸佛所護念,一切佛威德加持故。

般舟行法亦復如是,為一切諸佛善護念,一切諸佛以神光,以毫光照攝此人,令其善根增長、福德成熟,迅速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一生成辦故。

淨土一法抉擇如是,一生決定成熟種種善根,不可思議的功德利益皆是諸佛威神加被而成熟,皆是自心真實印契而成熟,即本性功德而成熟。若不抉擇於大機大用之法,一生欲成熟無上菩提,實是難得難成,何以故?小機小法難以成就,發以聲聞緣覺之心,乃至人天福報之心,難以成就無上菩提,心智不相應故,與諸佛無所印契故。所以,各發無上菩提心,以無上菩提心之果,親證、印證諸佛如來之剎那,就知道諸法實無來去,實無證者,亦無得失者,一切眾生本具故,如釋迦佛證悟時說:“善哉,大地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如是印契一切眾生之無上菩提心。

眾生因妄想執著蒙昧自心,不能印證,不能認取,不能產生一切不可思議妙用,諸佛如來發起廣大修德證實此類有情,令此類有情有依有靠、有作有用。諸佛說八萬四千法,行種種功德利益,以修德、以性德攝化有情,皆是順應眾生,實無一法可建立,所以,一切諸佛護念一切念佛眾生,攝取不捨,印許一切念佛眾生,對謗佛疑佛者亦攝。謗者不知啊,猶如昏睡之人,雖日輪普照,不見光明,因在昏暗中,不得其用,而光亦照攝其身。

所以,“一切佛威神加被”者,我們念阿彌陀佛殊勝功德名號時,阿彌陀佛,此佛中之王、光中之尊之威德善巧,一時集諸佛功德於一身,普照一切眾生,令一切眾生得見諸佛功德,所以,十方如恆河沙如來皆共稱贊無量壽佛不可思議威神功德善巧,此威神功德善巧實具足一切諸佛之威神善巧。所以,我們在立一念、斷諸想,稱念阿彌陀佛清淨功德摩尼寶號之時,就具足一切諸佛威神加被,為一切諸佛所護所攝,得以善根成熟,得見自心。

(75)雲何當得雄猛不怯懦。出聲如大牛王大獅子王步故。

在般舟一法中,稍有畏懼,此人難行,此人難做。所以,的確是大雄大力大慈大悲之願者,之心智者,之向往者,之皈依者,之順從者,能行此法。善根純熟者,聞此法能勤而行持,不謗不疑,這樣的人甚為稀有,為諸佛所護念加持,所以威猛無有怯懦,此無怯懦者,本是自心安立故,因為怯懦皆是因為眾生得失、對待、擇取所造成的。

“如大牛王”,大牛王是具大力之相,為有力、善巧、威猛者,印度人把牛看作神牛,大家對其敬仰、回避、不可侵犯。

“如大獅子王步”,獅子王出窟,決定無有伴侶。行般舟者,無依無靠,不假方便,直指本心阿彌陀佛!行大功德,直是具足,非假加持,真實加持,非有信賴,決定信賴,非是旁依,決定回歸,如獅子王無有伴侶故,心智抉擇,催破一切怯懦之纏縛,建立成就此無上、不可思議之修持。

(76)雲何當得無畏。令一切世界歡喜故。

行此當下行者,是予一切世間安慰者,予一切有情安慰者。若是當下修、當下行,常行其道,不錯時機,猶如諸佛如來,猶如一切賢聖之人、具功德之人,廣利世間,無所畏懼,何以故?閒心、休心、無所用心故,此心具足故,非是造作故,非修非不修故,所以廣利人天,無所畏懼,令一切眾生得歡喜,令一切世間得歡喜。這就是當下修、常時修、畢命修,真實如意修,此修是在一切因緣上不錯時機,無所畏懼,無所掛礙,無所迎合,無所谄曲,這樣一切有情定生歡喜,何以故?此是世間布施者、依怙者、饒益者、善巧成就者、法益回施者、眾生之眼目。

行般舟之法,實是不可思議,這一百二十二問中的種種功德、種種善巧、種種方便、種種因緣,皆是來提示我等心智,令得見心智抉擇,行法成就故。這麼多功德利益,若不行者,法益不得現前,猶如美餐擺在面前,若不食用,則不知美味。世尊說這麼多善巧方便,欲令一切有緣有情深入實踐此法,令以成就般舟三昧,得以安住種種不可思議利益,此如實之安住,非是不實踐者能用。

(77)雲何當得無疑惑。於一切佛平等無二故。

前面已有“無二”說,為什麼在此又提“無二”呢?有時看似問題重復,實是無重復,一切諸佛法在此無二抉擇中,令眾生遠離對待,無對待心智畢竟平等,無對待心智畢竟安樂,無對待心智畢竟解脫,無對待心智必然具足智悲二法。

“無疑惑”,我們都知道有見思二惑,有塵沙惑,有無名惑,在這三種惑亂中,塵沙惑和無名惑與眾生無份,是菩薩份中聖者所守護、所覺知觀察到的,凡夫有情但聽其名,而見思二惑是眾生所守護,時時在用,如貪嗔癡慢疑不正見是見思二惑中的名相。在見思惑二法中,眾生多生畏懼,而斷見思二惑,最方便就是平等智,最方便就是妙觀察智,最方便就是法界體性智,最方便就是大圓滿鏡智,最方便就是阿彌陀佛,最方便就是立一念,最方便就是無來去,最方便就是如法行,最方便就是當下抉擇,最方便就是常行道,最方便就是般舟!

(78)雲何當得通達如如。滅除疑惑不著諸法故。

一切法本無所著,眾生種種染著造就了所謂的疑惑,故疑惑為著相。我們以如如之心、平等之心、不二之心,如前面種種法說,不起著之心,達一切法無自性之心,無所畏懼之心,就會深達此“不著諸法”的善巧,般舟行法的延續決定如是。深入實踐、各個觀察。

(79)雲何當得證深法界。善能解釋所問義故。

法界差別,秉然現前,眾生各個守護,如我們雖在這同一個房間中,但對法則的認取、對感知的認取、對知見的認取、對生命的認取,各個有異,其差別難以言喻!諸佛如來以清淨法則照曉覺知種種差別,所以善說方便,善與眾生說無差別之差別法,令眾生進趣平等智、清淨智、不思議智。

“深法界”,就是廣大法界、一切法界。種種疑問、種種設置,皆是眾生塵染份、執著份、妄取份,也就是所謂見思惑、塵沙惑、無名惑所造就。惑者,生起之意;惑者,滯留之意;惑者,以為實之意;

(80)雲何當得師利益他。具足大慈故。

淨土一法中,若能真正如法實踐一日、二日、九十日,乃至常行此法展現於未來際者,皆依利他之法而成就,何以故?實無一法可得故,無染著故,無可取著故,所以說“大慈故”。我們說“同體大悲,無緣大慈”,此無緣者,實是無法可得,無緣可生,因緣法為世俗谛所攝,在勝義谛中,無一法可得,無一緣可生,無一緣可滅。塵緣之中,妄生因果,俗谛之中,各顯得失,欲利益此類有情者,故以“大慈故”來饒益有情。在藏傳佛教,有慈心換位修法,以一切眾生之罪惡為自身之受用,以自身之清淨無染之受用回施一切濁惡苦難之有情,令其得安樂住、智慧住、莊嚴住、廣大喜悅住。

(81)雲何當得滅除懶惰。恆樂說法故。

“滅除懶惰”,例如此次與大家一起學習《般舟經》,實是賴大家的福德,賴諸佛的加持,賴恆陽庵居士如法的行持、安樂的行持之增, 上引導,我們有這次法會。當然也賴放光寺安居僧眾的慈悲給予,於法的給予,大家協調,願意來此處聽法,實是不可思議的因緣,因為我們要勞頓大眾,來往於上下[9],實是辛苦,但就法而言,實是應當,實是法供養之機遇,也是法供養之交流,法實踐之善巧,我們也只當是上上下下行般舟了。那麼這個懶惰,是我個人之因緣,一直在推脫,於經典一直很少看,也很少讀,很少實踐。常住一直在讀此經典,因為德圓師把文字打印出來了,我才決定和大家一起學習此《大集經賢護品》。以前一直在幾種譯本中徘徊,若一卷、三卷,就比較方便講,古來以久的大善巧者、大善知識,如遠公大師、智者大師、道宣律師,多是依止三卷的《般舟三昧經》,這五卷本,量比較大,古來以久的善知識多不研究此經,因其平白從容故,一讀即可知,不需研究了,拿來就可以用了。由於在此徘徊,不知學習哪本比較方便,所以一直不定。德圓法師給我一個善巧,他直接把此五卷本打印出來、貼出來了,我就順緣了。一是其文字比較隨順、言說比較隨順,大家下去可以讀誦;再者我無力可講、無力可宣,多是懈怠之心,因為色身無始以來惡業成熟者多,身體疲厭,於勝法之樂不能現前,不樂於說法,所以常生慚愧心。真正行般舟者,就會消除這種懶惰,何以故?日夜經行故。對於恆陽庵這些日夜經行的菩薩,我真想跪在地上給她們磕一個頭,因為我在睡覺的時候,她們在經行。每次下來,我都心存敬仰,才能步此而下,若沒有敬仰心,我絕對不敢走下來,何以故?經行之人、念佛之人,就是在說法,就在除懶惰,就在世間為一切有情代佛宣化,令法住世,廣利人天,九界有情因此而得無上大利!你不敬仰我敬仰,我希望大家人人敬仰,愛樂尊重那些真正的佛法實踐者,而不是言談者、虛妄心守護者、自大自利者。

“恆樂說法”,念佛就在宣化總持教言,廣利世間一切有情,若凡若聖,十法界等蒙攝受,持此阿彌陀佛光明威德之寶號者,實是人天之眼目,諸佛之使者,不可輕視。“恆樂說法”,其法是如實之法、相應之法、真實之法、不增減之法,能利有情而無染無著,“南無阿彌陀佛”清淨真實,威德自在,廣利人天,所以般舟行法有如此功德利益。

(82)雲何當得如法住。不捨一切眾生故。

如此行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走來走去,贊歎佛德,回施眾生,贊歎生命具足如來德相,這是如如之住、如法之住,不捨一切眾生。

念佛之人是不捨一切有情的,不捨聲聞緣覺菩薩,三聖道者決定攝護,令其究竟菩提故;三善道,人、天、修羅,決定令其放逸者免放逸之災,斗爭者免斗爭之難,擇取者免徘徊之苦,何以故?不捨眾生故,勤奮念佛,令一切眾生得以平等安樂住。菩薩啊,念佛實是不可思議!於聖道、善道尚有此功德,於三惡道、三途有情,實是大功德、大光明安慰!所以,念佛之人,普攝九界,普利一切有情。行般舟者,亦具此功,大悲熏習、威德熏習、真實具足。

(83)雲何當得不谄曲。性淳直故。

念佛之人,心地淳厚,普利世間,真實不虛,遠離造作,我們隨時可以見。你說,此人現在是在般舟道裡睡覺呢,此是業習所現,非心性光明所現,非阿彌陀佛功德所現,其本質一如所現,如是所現,即為見佛,所以,我們要實是見佛啊,莫見眾生業力幻相,莫以眾生業緣為自己所見,此見即墮入邪見。

(84)雲何當得如眼目。為一切世間燈明故。

念佛者,依法而抉擇,猶如一切眾生之眼目,何以故?睜開智慧眼故,無取無捨故。前面種種宣化、種種言說,皆是如眼目,利益世間。為什麼眾生昏茫,住於幽冥之界?所謂世間幽暗,皆依見思惑、塵沙惑、無名惑。《往生論》中說:“化佛菩薩日,除世癡暗冥”,誰來化佛?誰來除世癡暗冥呢?癡暗冥者,但攝九界,不是化佛菩薩日,何以攝九界?無有佛之日輪,何以照除九界之癡暗冥?所以,我們念“南無阿彌陀佛”萬德光明寶號之時,就在照耀著法界,予眾生以眼目。若有眼目而無光,何以得見呢?故說“作以世間燈明”。幽暗之中,眼目何以作用?所以,九界有情皆仰賴諸佛光明之日、之照耀、之導引,成就菩提,從初信位菩薩一直到等覺菩薩,皆依念佛、念法、念僧而為增上,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菩薩,莫忽視念佛!

所以,行般舟有如此不可思議之利益,燈明世間,廣利有情。燈明是喻說,實是日輪啊,日輪也是喻說,諸佛威德法光明,普照世間,日輪怎可比擬呢?但皆是喻說。

(85)雲何當得不可輕蔑。勝出一切三界故。

此處有三界,他方世間亦有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此界,為一切小世界、中世界、大世界、大千世界,種種世界中所存在之界。種種三界之中,如何能“勝出一切三界”呢?“不輕蔑”而勝出,實是不可思議。所以,一切眾生不可以輕毀,不可以诋毀,一切世法不可以輕慢,不可以藐視,當尊重一切。尊重一切之心,就是平等心;尊重一切之心,就是勝樂心;尊重一切之心,就是真實心;尊重一切之心,就是知恩心;尊重一切之心,就是佛心!直出三界,不假以方便,自心現前妙用。我們在當下修、當下用、常行道之時,勝出三界,是為現下一念方便,即得抉擇,若廣延於未來,是為成就安住,廣利世界,自他二利。

此“不可輕蔑”甚為重要!多有行法者,自以為驕慢,欺辱他人;多有行法者,自以為驕慢,墮入邪見;多有行法者,自以為不如法,生卑賤之心,自他輕蔑;多有行法者,不知法無自性,妄染妄執妄識,以為有得有失,妄生欺辱。於無所得法中,妄以為有所得,多出增上慢人、勤苦之態,不得親近於法益,無有悲智善巧,泯滅方便,強執世界,自他二苦,各個相逼,如此墮落,是佛菩薩所悲憫之眾生,念佛甘露味喪失,所以這些都是當急救之人,不依法、壞法故。我們在此要善思維、善觀察。草木不可取代,人身不可诋毀,善知識啊,我們在行法之時,一定要尊重一切有情、一切機制、一切因緣,如是尊重,可出三界、利益三界!

(86)雲何當得無诤論。如教說行故。

“無诤論”,是淨土一法之根,是諸佛教言之根,是普利有情之根。此根,是具德之相,非造非作,不二平等智,本來如是。本無可诤,眾生分別執著故,建立種種诤見、诤議、诤論、诤法,是世間的勤苦。阿彌陀佛在行因地時立三誓願,其根本誓願所守護延續的就是“無诤願”,為無诤三昧攝護,予一切眾生以無诤回施,令一切眾生得清淨平等智。此清淨平等覺,也是無量壽所安住,是其布施之藥,救療眾生生滅無常之心,以及造作生死對待之心。因此無诤是淨土一法之根,也是一切佛法善巧所在,若生對待,必然起诤,若起诤,生死困惑必然現前,依教修行就無從依止。因此在阿彌陀佛所立的三秘密誓願中,其根本利益在於無诤,若識得無诤根本,即見阿彌陀佛清淨平等之智,見無量壽、無量光之延續。

我們這個時代,大家可能比較困頓於“說法多,行法少”這樣一個流弊,一個道場的法則實施,往往不能做到十分恰如其分地真正相應,往往會產生一些情計上的爭議,但若是依法而行,就能消除我們各自的情計,而來如法地實踐,成就自他,利益世間。就淨土教言來說,以滅诤為最勝方便,但世人以造作诤論、產生逆害為習慣作業,甚至比較興奮於此。在一個道場中,或在修法過程中,一個人若說起是非就比較容易生喜,說到無事寧人這種真正的需求時往往不太安樂,這是凡夫之心,也是所謂的分別心、執著心。而般舟當下行,此常行道,的確應在我們面臨的每一個事情、每一個當口、每一個因緣,都如實地了知無诤的心智、平等的心智,消除不必要的本來無分別卻建立起來的分別見,遠離無益之苦。世人已熟悉於诤論與斗爭,尤其是我們這個時代,把斗爭當作一種樂趣了,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總是其樂無窮。實際不是這樣的,這樣則種種現業苦,未來業苦,究竟業亦是苦。我們若是現業中清淨,在每一個當下斗爭、疑慮、煩惱生起之時,消除於當下,解決於當下,認知於當下,那現下的果報、未來的果報、究竟的果報必然是清淨、平等、真實不可思議的。

般舟行法之當下修,切莫忘記這個名詞背後就是我們所遇到的事、所遇到的相、所遇到的因緣,就在這個事情遇到的剎那,要及時地,不隔念、不隔時、不隔日地把它解決掉!你若是能不隔日地解決掉,此般舟雖然行得遲緩生澀一些,亦有般舟行法的利益;那麼不隔時,可以說就有不可思議的利益了;若真正地能不隔念,念念相續,那此人於三昧力不假言說,而已有不可思議的善巧與功德。

(87)雲何當得無艱難行。無住著故。

“無艱難行”,實際是行法的輕安善巧。真正的學佛人是沒有負荷的感覺的,是沒有沉重、痛苦的感覺的,沉重痛苦是沒有佛法利益的一個當下表現。真正有智悲二法者,於法無染無著,何以艱難生澀呢?若心智多被事相蒙蔽,相互地激勵一些難緣,即是非,那就會產生不必要的苦。

例如現在這個學習,大家慢慢會趨向一個比較平穩的過渡,我們也不必要興師動眾,此過程是我們現前每個人不加鼓勵、也不要推脫的一個學習佛法、實踐佛法的自利的責任。我耳朵裡經常被灌得滿滿的是別人如何、道場如何,他如何,這伙人如何……,而說“我”應該做什麼的,就少一些。有些菩薩就不太言說什麼,這樣就簡單一些。實際上,我們在一個事情艱難起來、生澀起來的時候,就從自心中觀察它的生起,這就是當下行,這的確是般舟法,就是常行道。如果一個事情引發出來了,令人生澀、艱難,那我們就沒有行道,那就非道,那就是惡道。如果確實不能導引有情趣向菩提、運用法則,那我們學習法則又有何用呢?是不是落於一個空洞的形式?

我們在學習的每一個時刻,的確要尊重自己的心、緣,尊重自己的外在業相。此尊重,就是令人心智輕安,無染無著,常行道業於當下,並不是說我們學得很純熟了才去“常行道”。所謂修般舟,就是在我們聽法時、休息時、交流時,在遇到難緣時,遇到困難時,遇到人我是非時,去“無著住”啊。什麼叫“無著住”呢?不要把事情當真,不要把事情強化,在這如幻的業緣、現緣之前,我們要把它處理出來,不要把它強執成事實。若強執成事實了,後面還要忏悔,還要清除,還要改正,那就很費力氣了,就如要把一個房子建起來再扒掉一樣,強制的執著、生澀的執著,就會建立一個強制的惡業業相,然後想再把它動搖掉,就十分地費力。而如果我們在一個困難、業緣、矛盾生起的剎那,就依當下修、當下行這個般舟法去審視它,那也就“行無艱難”了。

我們每個人在遇到一個事情的當口,可能是污染源,也可能是清淨源,若把它如法地延續下去,就是清淨源;若把它污染傳播下去,那就是污染源頭,是個肇事者。菩薩,這不假言語,我們每個人都看得到,也都能理解。所以,我們對學法、用法的概念機制一定要純熟於當下、當事、當人!菩薩們,這是般舟行最好的緣起,最平常的緣起,最平白、最真實的緣起,也是最容易行的一個般舟行法。在佛教中,如天台所判,一切三昧中有四種三昧,隨意三昧就是在此處來修持的,即於一切意念、事相現前之時,不丟正念,當下認知,使自性流淌,或說自性之延續,之作用,這樣就不會昧失在事相的善惡是非上,就能於普等三昧,或說隨意三昧隨時修行,而般舟常行道本來也是需要在每一個當下修證的。

(88)雲何當得知於實際。不分別諸法故。

這一百二十二個“雲何”是般舟行法實際利益所含攝、所延續出來的,是賢護菩薩代我們大家啟問於世尊,由世尊宣化於大眾,令我們在修法中得以安樂住、真實住、利益觀察住。

“雲何當得知於實際”,什麼叫“實際”?現實的因緣下有兩種實際:一是究竟實際,一是我們現前事相的實際。我們經常聽到人說:“實際上就是這個情況嘛”,“這就是實際情況嘛”,此事情發生、因緣現前了,稱為現相實際,是現下的一個實際。當然也有究竟的實際,即是依理審觀的實際。若依理事二法觀於實際,就可得善巧,比如我們以不分別諸法的心智,也就是般舟行的心智,也就是常行道的心智,此“道”就是於現下實際中不分別諸法;而“諸法”者,就是諸心;“諸心”者,就是諸種感知、諸種業相。若在業相中,就是種種事相;若依究竟來說,依理來說,實在無所分別,無所造作,無所生滅。

諸位善知識啊,一定要把佛法融入到自己的心靈深處,融入到自己的實際現下,真正作一個智者、悲者、方便者,一個擁有菩提心者,一個具足大悲、大智、大願的佛法行者,不辜負自己。不要認為這離我們很遙遠,假如去實踐,它就不遙遠;假如把它推到他人邊、到佛邊、賢者邊、聖者邊,那就與我們不相干了。這是很清晰的,“知於實際”者,有理事二法,依理說,實在是無所分別,依事相上說,分別處剛好以不分別善巧來觀察、運用,那就是清淨的行法者、真實的利益者。

我們看到,貫穿始終的這幾十問中,全部講的都是如理的行法、如理的心智、如理的守護,遠離染著與诤訟,遠離生澀,遠離是非,遠離著實,知幻知化,知不可得。諸菩薩們,我們捨棄了家庭的因緣,捨棄了自己熟悉的生活環境,到這麼高的山上來,可能應該是唯一的一個目的——來實踐佛法、學習佛法。我們要認識清晰,要丟棄那些不相干的、無意義的雜念、雜緣,不辜負自己現緣的勝功德機制、勝功德機緣、勝功德法則的得見得聞!若不如是,那就在輕慢自己、輕慢法則、輕慢現下,輕慢我們這個受十方養育的生命,那能得到什麼樣的利益呢?

在佛教中,大家都提出來“感恩地生活”,說“一切眾生皆是佛菩薩,唯我是凡夫”,要感恩地對待有情,感恩地對待現緣,感恩地對待那些惡性有情,感恩地對待那些苦難因緣,何以故呢?皆是增上道業的加持與良師益導啊。我們哪有時間再去制造不相應的法則呢?我講這些,也還是希望大家用教、用經典來審觀自己的舉心動念,要把這個舉心動念看得清、認得准,一定不要放過它,不要認為除了舉心動念之外,還有他物。若能把這個法則掌握得清晰、運用得成熟,那你真是世間的眼目、世間的善巧者、離苦者、得樂者,予眾生安樂者。

所以,此“得知於實際。不分別諸法故”,在實際理地,於覺知無有塵染,依法觀察,如是則事相中的種種變化、種種染著、種種善、種種惡,實在正是我們行道、知心、知法的一個善巧機會、增上之緣,莫作墮落緣,莫作放逸緣,莫作縱容緣,莫沉浸在自己那種興奮與業力之中。興奮是什麼呢?我們都知道,很多吸毒品的人,明知道是毒,但還去抽,因為他興奮;抽煙的人知道煙有毒,危害健康,但還去抽,因為他興奮;喝酒的人知道酒對人不好,亂性,卻還去喝它;有的人打架斗毆,知道不好,還去打架斗毆,因為興奮。為什麼很多大家明知道不好的事情,還會要做它呢?就是中毒了,就是失去了當下的心智守護,失去了當下的緣起清淨。緣起不清淨了,而延續這種種業相。

(89)雲何當得說一切語言智。令諸眾生住於大乘故。

“一切語言智”,我們都知道,在總相智中,陀羅尼教就是一切語言智所表達。陀羅尼者,具一切義,具一切功德,具一切善巧,具一切方便,具一切法。陀羅尼,又稱為總持,但一般不翻譯,比如在我們漢地的功課中,楞嚴咒是陀羅尼,十小咒是陀羅尼,大悲咒是陀羅尼,又如我們讀《圓覺經》,其中說“此是大陀羅尼教”,即是總持之教。

我們現在念“南無阿彌陀佛”、行般舟,是不是陀羅尼教呢?是不是一切語言之智,即令眾生各自得以取用呢?決定如是。諸位善知識啊,我們念“南無阿彌陀佛”,清淨平等回施,能令眾生入於大乘、安住於大乘,即平等載負。尤其如拜往生禮贊中的最後有一句話:“願共諸眾生,往生安樂國”,這就是大乘心智、大乘法則、大乘效應、大乘真實利益顯現,即願與法界眾生一時同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願一切眾生同生無量光佛剎。阿彌陀佛國就是無量光佛剎,願往生即往生,心作心是故,阿彌陀佛的功德成就此無邊光、無礙光、無等光、智慧光,他是以普照法界為其功德的果德之相,若人信順,即得往生。所謂“十萬億剎土,一念信即是”,信者,自己現下之知見當下匯入無量光佛剎,無染無著,一時以佛光明智慧果德匯入自心,自心印契,無二無別,那就是往生利益的現下印證與證實,若如此相續,此人得光明、無礙、解脫之智,具足一切善巧,載負、利益一切眾生。

“住於大乘”,我們所有的言說是不是普利有情呢?聲聞說教是有對的,例子說,若出家在家人犯於五戒、八戒、十戒,做不淨法,當墮種種惡業苦報之中,這是對機說法,不是大乘廣大究竟教言,但此機類教言,是對不持戒、犯戒之類有情的一種呵護與勸化。我們講“南無阿彌陀佛”普照十方一切善惡有情,這就是大乘平等回施,普等地利益一切現緣有情,令一切聽聞有情得同等的利益,猶如大船載負,就如我們這個大房子,假如現在變成一艘“阿彌陀佛一號”,那大家都往生極樂世間去了,但如果我們說:“出家人出來,在家人退出去”,那就是對機類了;“男性站出來,女性退出去”,這又是對機類了;“善人站一邊,惡人站一邊”,又有機類了。機類之教,可以說入大乘,可以說聲聞乘,也可以說是人天評判、善惡評判,也可以非佛法,例如人我是非可以是非佛法的,所以此處希望大家能在大乘法則中善巧實踐,則有進趣方便。

(90)雲何當得至無畏處。遠離恐怖永無一切毛豎等事故。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有人走般舟,晚上看到陰影也會毛骨悚然,生起畏懼;有人住在曠野之中會生起畏懼;有人讀經會毛骨悚然;有人看到惡相會毛骨悚然;有人看到佛像會毛骨悚然;有人聽到一句話會毛骨悚然,這是各自熟悉的業果、異果的相續激勵所表現出來的。

“毛豎相”,實際就是恐怖帶來的。一些年輕的在家居士喜歡看恐怖片,就想要毛骨悚然,那是一個因緣,此處告訴我們如何能遠離這樣的因緣,“得至無畏處”?若我們常行於般舟行法,當下處理得干淨,無染無著,心無掛礙,無始無終,無善無惡,對待散壞,何有畏懼呢?所以,般舟行法的真實功德利益之處,決定是遠離一切怖畏的。我們若親證三昧、親證自性,畏懼何得啊?因為對待尚不生起,哪有畏懼與畏懼者呢?哪有能畏懼、可畏懼者呢?所以般舟行法決定有這樣不可思議的利益,能令有情“至無畏處”。

這是一個很好的提問,賢護菩薩來輔助我們末世學佛之無益思考、無益觀察、無力思考、無力觀察的有情。現在人若要思考問題,往往很雜亂,許多菩薩一張嘴就是自己的惡知惡見,跟佛法沒有關系,那些念佛、念法、念僧者善思維,那些念苦、集、滅、道,念寂靜涅槃,念無我無常的有情是依法思維、依法交流、依法實踐者。我們從第一個“雲何”,到此九十個“雲何”中,個個都是在告訴我們如理思維、如理實踐、如理觀察,如理啟教的法則,一定不要輕視這些文字。經典不可輕啊,我們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此亦是我等的皈依處,如佛住世無疑,安慰我等啊,若是能依教奉行,一定能得到不可思議的功德與利益!我們常說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但是在嘴上說的,還是在心業行處真正地皈依呢?我們在說是非的時候,在打斗的時候,在鬧事的時候,念念三皈依,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然後再和別人斗爭;我們在心裡煩惱的時候,沒辦法解決問題的時候,思維不如法的時候,念念苦、無常、無我、寂靜涅槃,然後再和別人辯論是非、說長道短。這樣一定會有意義的。這就是如理地思維、如理地評判、如理地交流,這樣我們都能離苦得樂,若不然都是非法行者、非法說者、非法交流,浪費自己的時間,浪費他人的精力,結果還落一個惡性果報,實在是不相應,這應是怖畏處。

諸位善知識啊,我們真是應該思考思考什麼是我們的畏懼處?如果真正地思維思維,我們是不是心裡有畏懼處?有恐怖處呢?有的人怕這個,有的人怕那個,這個怕真是不一樣的,我遇到有的人怕家庭不相續、怕自己沒有情人、怕出家……,但是,怕墮落的人很少,怕沒有貪嗔癡的人特別多,好象如果沒有貪嗔癡慢疑了,似乎是毛骨悚然的事情。我不敢笑這個事情,希望大家真是如理地思維思維自己最怕什麼?怕墮落的人真是甚少,這是很可怕的事情!怕出家的人太多了,怕出家、怕出離三界、怕沒有染著了,這真是不能不讓人反思啊,因為染著是我們的命根子,大家已經熟悉了、習慣了,這也正常,但在此正常中特別不正常,因為這是輪回的根,是不成就道業的自我蒙蔽,是特別深的一個塵垢!

“當得至無畏處”,究竟於法益之中,四正勤可以說是一個無畏處,即我們在善法中安住也是一個無畏處;出家人守護戒律是一個無畏處,而犯戒了就是一個畏懼處;世間有情在善法中守護是一個無畏處,在惡法中怕有惡名,也會產生畏懼;出世間法中,得種種禅定善巧、神通自在,是一個無畏懼處,在種種散漫、放逸、無所自制力之處,也是一個畏懼處;八地以下菩薩,退轉是一個畏懼處,八地以上的菩薩,不退轉是一個無畏懼處;佛以下的有情,有見思惑、塵沙惑,無名惑,此是畏懼處,諸佛如來徹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性周遍,無所畏懼,那是無畏懼處,而諸大菩薩在此亦有畏懼處。對待而言,各相畏懼,唯諸佛遠離一切畏懼。我們能否永遠地無畏呢?那就要成就究竟菩提,成就無上菩提,依最上乘教言修持,直至進趣於無上菩提,真正永離一切怖畏。

(91)雲何當得知佛方便說。善達一切修多羅等故。

佛說法,的確有權實二教,有了義、不了義之說。末世有四盞明燈照耀世間,即四依法則、四決定說,來依怙世間,安慰世間,所謂“依法不依人者,依了義不依不了義者,依智不依識者,依義不依語”者。此四說是世尊與末世學佛有情之囑累,即告訴我們如何來評判自己所學習的法則?就要依法不依人,依了義不依不了義,依智不依識,依義不依語,以此來讓我們深入佛法,得以方便,回施於有情。

我們行般舟,能否知道佛的方便說呢?方便說有兩種建立機制:一個是順緣建立;一個是暢佛本懷,普照普攝、廣度有情的建立。即一是針對各個機類的施教,令一切機類在相應機類法則中得以度脫,再一是暢佛本懷,普渡眾生。這兩種方便,後者是大方便,前者是進趣機類方便,即對某一機類說某一法,若依人天福報為善巧者,說人天福報之教;依聲聞教得度者,則說聲聞法;依菩薩得度者,即說菩薩法;依大乘教言得度者,說大乘教言;依甚深自性教言得度者,說甚深金剛乘自性教言,令眾生得度,這就是所謂的攝制方便、機類施教,而佛陀說法,是於一切法得自在。我們念“南無阿彌陀佛”呢?實在是大方便。所謂大方便,就是普攝普利、無有疏漏。這一句“南無阿彌陀佛”,若凡若聖,同得往生,等蒙攝受,無有遺漏,此是大方便教,是真實言、誠實語,是暢佛本懷之大功德相!所以說,此處的“方便”有二種設置,我們念“南無阿彌陀佛”,是這二種設置中的大方便,這是有出處的。

“善達一切修多羅”,即善達一切大乘教言、了義教言,於眾生做抉擇,不蒙昧有情。因為不了義教言是可以蒙昧有情的,如化城說、善惡說,又如我們現在依種種戒法提攜、愛護有情,對此可以用三乘來評判:若是對染著世間得失、功德之人,這是攝護的方便,是不究竟說,是功德利益說、增上說;而戒律也可以做無漏說、真實究竟說,持戒可以成就無上菩提,這是依修多羅而說,依了義而說。

“善達一切修多羅等故”,此“等”者,佛說一切法無有高下,皆是一切眾生本源心智,令悟入佛之知見,成就無上菩提,所以說“是法平等,無有高下,遠離诤訟”。法如筏喻,度脫眾生,實無所得,若入地菩薩,知一切法猶如指月,猶如筏喻,只是給人一個接引善巧、接引方便,實無法可得。而愚癡有情染著於高低,染著於大小,所以奔波於高低之中,現在“江南江北覓菩提,國內國外覓菩提,漢地藏地覓菩提”者到處皆是,如此之人心中不公、於法不等啊,聽人說這個法大,就修這個法去了,人說那個法猛厲,又修那個法去了,以增上不平等心、貪利心去求法,不得安樂,為什麼呢?不知法之本源、心智之根本,昧失發心,求於高下,東奔西跑,跑一身累,跑一身煩惱,跑一身誹謗,不得佛法利益。所以,若依了義心智、無上菩提心觀察一切法,一切法平等一味,這是真實不虛的,一切時處生起大恭敬、大尊重、大愛樂,所以“善達一切修多羅”,此“一切修多羅”就在我們每一個當下、現下的因緣。不要輕視輕看每一個當下、現下、現機,否則實在是可憐了。我們天天聽這樣的話,好象反而認為有很遠距離似的,其實不是,它象虛空一樣容納著你、載負著你、養育著你呢,不要丟失此法益。

(92)雲何當得不空生世間。恆入一切眾生獲利故。

我們若依四正勤、依念阿彌陀佛普利一切的心智來觀察這個世間,則生於世間而不落於虛假,不落於輪回,有利於世間,世間亦有利於此生。我們如何使自己的生命變得對社會、對佛法、對有情有意義呢?無我的修持、無我的抉擇、無我的發心甚為重要。念“南無阿彌陀佛”,行以般舟,當下行持何以得失呢?何能得見呢?何有染著呢?何有高下呢?所以,此處的“空”即是不空啊,此空正是妙用。空者,無自性故,就可以生於世間而善利世間,入於眾中行種種自他二利,因為在利他之時,必能自利,在自利之時,必能利他,例如不殺生,不食眾生肉,因為不殺生故,你可以在因果上得到長壽;因為不殺生故,你愛惜其他生命,其他生命得以安樂,這樣於自、他都是有益的,都能獲利。不殺生,其本質是沒有可得的,雖然長壽,亦不可得,雖然生種種種安慰,亦不可得。但是,安慰眾生自得安慰,長壽者自得長壽,有力者自得健康有力,此處不可落於空泛而自欺,因果相續故,業緣相續故。諸位善知識啊,二谛融通對我們學佛人來說甚為重要,一定要善思維、不斷地思維、真實地思維!此處一旦有所融通,人就會心開意解,善觀察於世俗法則與出世法則,在出世入世中不產生矛盾,於出世入世各得方便。

(93)雲何當得為一切智者。於一切世間應受供養大名聞故。

世尊說一切般舟行人為一切諸佛所守護、一切菩薩所頂戴、一切人天應供養!我們在讀《大方廣佛華嚴經》的普賢菩薩行願品中有:若人誦此十大願王,應受一切人天之供養[10];在《無量壽經》中有:若人聞得無量壽之名,執持者,應受一切人天供養,常生尊貴家,具大名聞[11]。此處的“名聞”,與世俗的名聞有何差異呢?世俗名聞是積累而得,此名聞是佛加被回施而得,此二得中,後一得是得一切善巧而無所得,前一個由積累而得、由執著而得的名聞利養令人墮落,令人沉淪。所以,此“大名聞”與利養,實是諸佛所許,諸佛所予。

我們行般舟,應受一切人天供養,是諸佛菩薩的伴侶,這在後面會有講到,對此你不要委屈。諸佛如來在此處亦侍事供養行法之人,亦無委屈,何以故?佛佛相念故,念佛必成佛故。善知識們啊,緣什麼成什麼,你不要畏懼。我以前聽說了一個笑話,實在是讓我們對“緣什麼成什麼”可以觀察一下:有一個鐵匠,技術十分遠播,大家有什麼精細的活兒就來找他做。他有一個徒弟,十分孝順,孝順的唯一目的就是想把師父的絕活學到手。這個師父說,絕活有一個口訣,但不能輕易教給你。於是這個徒弟就一直跟著師父,等這個鐵匠師父老了、不行了,最後徒弟說,哎呀,師父,你不可能把這個絕活帶到墳墓裡去吧,你要告訴我的。師父就說,是時候了,我應該給你說了,我們鐵匠行當中有一口訣是——燒紅的鐵不能用手拿啊。這實在是口訣!我們“學佛緣佛”、“緣佛成佛”,也是口訣。因為燒紅的鐵,如果用手一拿,把手燒壞了,就不能打鐵啦,這是真口訣啊,不要認為這是愚癡人說的話,實在是鐵匠們一生中錘打出來的經驗教訓,體驗出來的真實感受啊,甚為智慧!那“緣佛成佛”是不是甚為智慧呢?菩薩們,“緣佛”是不是大名利呢?是不是大供養呢?念佛者是不是應該受一切人天供養呢?對此你不要生慢心,因為念佛的功德是諸佛如來回施給你的,你受供養,是有意無意地人天都在護持你,龍天都在護持你,有情都在護持你。

這裡說“為一切智首”,何以故?捨棄戲論,但攀緣於佛啊。在《大方廣佛華嚴經》回向品中,有一段文字專門來介紹攀緣於佛。諸菩薩及有情應攀緣於佛,捨棄諸戲論,攀緣佛而成佛啊。聽聞諸佛名號,遠離於戲論,真實守護,這是一切佛法中的方便,欲想成佛者,念佛成佛,最為直接,不假任何方便,遠離一切委屈!此處為自受用善巧。

我們在行般舟時,念“南無阿彌陀佛”貫穿始終,若證三昧、若未證三昧,若初發心、若未發心,若了解、不了解,如此行者,鹹是應供者,應受一切人天供養,你放心吃你的飯就對了。為什麼呢?念佛者實是能普利於十方九界有情者,依佛名號普利十方故,無畏無懼,在此處,你畏懼都沒有用。就如同一個人不能發電,但打開手電筒,就可以照亮一樣,同樣能發出光明,你不能說自己沒有能力,此電筒就不能發光,雖跟你不相干,但你可以打開它。我們所持的這個諸佛威德光明名號、普利世間的名號、摩尼寶號、滋潤一切眾生、降一切功德寶的名號,就能發出無盡不可思議的勝福德之光!所以稱念者就可以應供,就消化得了,就獲大名利、大善巧,即“於一切世間應受供養大名聞故”。

念“南無阿彌陀佛”,決定名播十方,何以故呢?此法號、名號廣傳十方故,無遮無蓋故,清淨圓滿故。我們說一句雜語、不相應語、貪嗔癡慢疑語,若其廣傳十方,那可就很難銷歸了,而我們念一句“南無阿彌陀佛”無畏名號,廣傳世間,無所畏懼,傳播任何一剎土都決定是圓滿的、清淨的、利益的、淨化的!我們說某一句話、發某一心,若相應,若不相應,傳播若依法,若不依法,若能抉擇、若不能抉擇,不見得是圓滿的、清晰的、無畏的,所以念佛人甚難得,念佛人甚不可思議,行般舟人甚不可思議!

(94)雲何當得無邊贊歎功德。為一切眾生福田故。

這裡直接給我們抉擇了行般舟之當下修、當下行,古彌陀、今彌陀各相清淨安立的教言。“無邊贊歎功德”,我們知道,淨土五念門之因門中,第二修持門就是“贊歎門”,贊阿彌陀佛光明名號,如實稱贊,何以故?我們稱念“南無阿彌陀佛”之時,就是光耀世間、光耀法界,光耀一切凡聖有情、九界有情,真實不虛,大光普照故,所以這是真正的贊佛功德。一直稱念,得贊佛功德善巧,此名號有利益故,能普攝十方九界鹹進趣於無上菩提,這是其真實功德所在,也即是說阿彌陀佛光明名號具足無量的光明、無量的善巧、無量的功德、智慧。此贊歎不是凡夫所能贊歎,凡夫借助佛力、佛願可隨順贊歎,諸佛如來佛佛相贊,凡夫隨順佛功德,依名相贊。

我們在稱贊阿彌陀佛殊勝功德寶號之時,可以為一切眾生作真正出世、入世福田。經常有人說:“哎呀,入世福田我不相信,出世福田也可能有機遇”,例如我遇到一個老人家,因為別人說念佛能發財,這肯定是入世福田啊,他就很相信,於是買了一個本子,很認真地念一聲劃一道,念了十萬聲佛,劃了十萬個道,劃滿之後,他就等著大財降臨,結果沒有降臨,就找我去了,氣勢洶洶地說,佛法騙人啊,某某說念佛具大福報,我念了十萬聲,一分錢也沒有見!此人得大福報啊,為什麼呢?說誠實言故,未來世果報不可思議。以此無明因緣,他念十萬聲阿彌陀佛殊勝功德名號,雖是求福,未來福報決定成熟,所以說此人福德因緣未來際不可思議,但現下異果不能成熟。我很贊歎他,我說你太了不起了,你這十萬塊錢存好了,別人取不走啊。在銀行裡有時還會出問題,在這裡是取不出來的,這筆財富生生世世都伴隨他了。善知識們,你一定要當真,此話是因果誠實言,因果不相欺啊,因果是從自己心裡生起來的,他只向往發財,這樣雖然現下因果沒有,但佛是一切智者,具大悲善巧者,滿足一切眾生需求者,都是異果相熟罷了。現世不行,現世若行,就成強盜了,阿彌陀佛就是強盜的刀子了,這跟佛法不相應,錯了因果。所以,在入世之中,入世善巧有因果循環、有成熟過程,不是因果同時。出世間的善巧是因果同時,比如說“我們念一句阿彌陀佛可以消除煩惱”,你當下認取,就能消除煩惱,真實不虛!說“當下具足”,你當下就可以具足,真實不虛!說“我念一句阿彌陀佛,盡於未來必成菩提”,就念一句,你放心,有保證了,不要害怕,害怕只是你的顧慮,這個因果必然成熟,如金剛菩提種子,永不散壞。

“為一切眾生福田故”,“一切眾生”者,包括聖道眾生、善道眾生、惡道眾生,一句佛號對其皆是福田。我們在行般舟中,具足這樣的善巧。我還沒有聽過一個行般舟的人說吃虧了的,後悔的有,但說吃虧的沒有,為一切出世、入世福田故。為什麼有後悔的呢?有人後悔腿走痛了、腰走酸了,應該早點休息算了,這樣的人萬中無一個,大部分人都在這裡生起了福田想、意樂想、相續想。我遇到許多未學佛的人走過般舟後,真是很快就學佛了,真正深入佛法了。上路不上路,畢竟成就,但關鍵是若不上路,有的人用的知見不好,如剛才舉的那個老人家的例子,他現下的利益沒有,會生一些煩惱,若他真正知道這個道理,善巧、利益必然現前。

(95)雲何當得大歡喜踴躍無量。常在諸如來獅子座下故。

“歡喜踴躍”,大喜充滿心中,可能般舟行法中的菩薩們都會知道這種感受,雖然感受是無常的、變異的,但它畢竟給人帶來了喜悅,帶來了不可思議的喜悅,帶來了無以替代的喜悅,帶來了增上的喜悅,“踴躍無量”,走般舟的確可以使我們放下無始以來的重擔,的的確確有這樣的利益。

“常在諸如來獅子座下”,若是證到“十方諸佛悉皆現前立”三昧,這是如實言,若未證得,這也是如實言。實際一切諸佛未捨離我等,常光耀我等,普攝我等,為什麼我們不能見聞?就因為貪嗔癡慢疑蒙蔽自心,蒙蔽自己的肉眼,蒙蔽自己的天眼,蒙蔽自己的法眼,蒙蔽自己的佛眼,而就只看到自己眼前的貪嗔癡慢疑,一葉障目。

從法益來說,“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得見法身如來,不可思議。你說,我要見報身如來、應化身如來,見光相,見具足色相如來,行不行呢?般舟一法就是解決此問題的,《般舟三昧經》的甚深功德就在於此,與其他經典不共就在於此,很少有經典提出這樣的法則,令有情現前見、定中見、夢中見、未來究竟見,種種見中,一定見佛,此功德廣大周遍、真實不虛。

在《善導大師全集》中有這樣一個故事,說佛陀在世時,有比丘、比丘尼業緣深重,有優婆塞、優婆夷業緣深重,有諸破戒、犯戒者業緣深重,見世尊時,有的見的是五尺黃臉比丘,有的見的形如黑炭,而阿羅漢見世尊是丈六金身,諸大菩薩見千丈佛妙色細身,法身大士可以見佛殊勝莊嚴無邊光之身。我們見的是什麼身呢?

(96)雲何當得勝上辯才。能問一切佛法故。

“勝上辯才”,若是行法能深入,有意義;若行法不能深入,落到口頭,也挺麻煩。我們漢地人本來就能說會道,所以,甚妙辯才若能破人疑惑,是為善巧;若增加人的知見,那就是過失;若能增加人的正知見,是為善巧;若增加人的談資,那就是過失。

如果我們善於辯識,就“能問一切佛法”,在行般舟中,人的心根猛厲、身根猛厲、感知猛厲,所以就能問很多尖銳的話題,當然,行般舟,還是真希望大家多行、少說。

(97)雲何當得意不怯懦辯才。於一切大眾中無怖畏故。

例如在此講法,怖畏就不行,怯懦也不行,因為有人會有質問,若於法有所障礙、不能相續,那質問就會成為事實,你就會有畏懼。我們如何能於大眾中辯才無所畏懼,令眾生除疑惑無所畏懼,交流佛法無所畏懼呢?行般舟是最好、最直接的方法。

(98)雲何當得一切論議辯。如獅子王。降伏一切外道。攝受諸異論師故。

這就把淨土法門之般舟行法推到極至。走一段般舟之後,心智清涼之時,與人辯論是沒有障礙的,除非說自己的知見,若說諸佛知見,了無障礙。“得一切論議辯。如獅子王。降伏一切外道。攝受諸異論師故”,“異論師”可就多了,對於教內教外的認識,我們都可以去辯識,此“辯”不是誹謗其法,而是攝受此類有情,令其於法則信服。

以前,善導大師經常到三階教的寺院去辯論,因為三階教的教義是反對念佛的。三階教在隋唐時代很興盛,它要求吃苦,有裙不過膝、食不過一等特定要求,後來被國家制止了,但其教義很堅固,影響相續到現在。不能說三階教好壞,只能說它是一個教義,此教義最早的傳播者在西安白塔寺,盛極一時,也有很大的威德,但他反對念佛,善導大師就去辯論。善導大師與人辯論之時、說法之時,口吐光明,我們吐的是什麼?不口吐惡語就行了,不吐不如法語、不傷害他人就很好了。善導大師為什麼具這種無礙辯才呢?就是因為念佛啊。史書對善導大師有很多記載,他不僅行般舟,且在平時,一到堂口就跪在佛前合掌,念到心竭力衰,方才罷休。我們後人怎麼和他相比呢?他是已證三昧之人,尚如是作為,而我們離三昧甚遠者,若再沒有向往、尊重之心,再沒有精進之心、贊美之心,再說是非、浪費時間,那就離佛法太遠了!

現在,異論師在破滅淨土,淨土教言的守護者在破滅其他法則,相互破的比較多,真正相互利益的少。實際我們應令對方真實信服,予以究竟真實利益,不要讓人疑惑了、顛倒了,那是不相應的,真正讓人於佛法得到真實抉擇,一生成辦無上菩提、無疑無慮了,那是真正有意義的。

(99)雲何當得不壞本誓莊嚴。欲催一切邪異朋黨故。

“不壞本誓莊嚴”,善哉,這太重要了!一些居士、出家師父談論法則,多存變異,我心很痛,痛什麼呢?因為沒有誓願,沒有信仰,沒有莊嚴,經常是流產的狀態,也就是說一個事情剛剛要成形,他就將其壞掉了。

昨天很早一個居士打來電話,說他不學淨土了,要去修密。我說可以,只是你沒有信仰罷了,去修密也沒有什麼不對,但你過去那麼勤苦的一個法則實踐者,為什麼會背叛自己的誓願呢?他說沒有背叛誓願,只是淨土沒有利益。我說,你不要否定法則,只是你沒有深入實踐,你認定的那個淨土不是淨土。

誓願十分重要!它能令信仰堅固、行法堅固,迅速成熟道德與善巧。現在學法的人晃動厲害,依著自己的情緒、感知、得失,依著別人對自己的評價,依著風吹草動去習法,結果不能一門深入,不能真正地、百折不撓地去行持、守護一個法則,不能自始至終、善始善終地完成一個教義的守護與傳播。所以不得莊嚴功德,亦不得真實利益。

一聽說別人贊我了、謗我了,說好說壞了,說這個法行或不行了,就晃動了。大部分這些菩薩,其守護沒有誓願,其心智沒有信仰,多依自己的情緒、感知妄自發明、妄自攀緣,其苦也無涯啊!因為總是相似有點成就,就打壞了,不斷地去攀所謂的高、大、猛的東西,而不知清淨、真實、平等心智的抉擇。現在很多藏傳佛教的惡知識在漢地惡意地傳播一些奇特的東西來迷惑有情,我同很多喇嘛談過,所謂惡意,就是怪異惑亂世間,以招名利,而不是利益世間之心,是很罪惡的。他們壞藏傳佛教的整體機制,以換取自己虛假的一點現前利益,這是很讓人痛心的。這些人滿嘴都是我的法有多大多大,我的喇嘛有多大多大,實際就是需要人供養,需要眷屬,需要名利,而不是予人真實利益、淨化人心,所以多有欺辱啊。這是藏傳佛教黑暗的一面、不如法的一面,不是藏傳佛教的實質內容,卻象洪水一樣在淹沒著許多人的善根,很糟糕!

所以,我們學習佛法,若是路走不准、認識不清,就會在不斷的徘徊中。我認識一個在藏地住了十一年的菩薩,最後不住了,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我把藏地的喇嘛都拜過了,我十分敬仰,但沒有一個法能真正修下來。”為什麼?越來越感覺對比心、分別心、妄心重。他實在是上了自己的當,並不是藏傳佛教的過失,若是真正的弘法者,他們說這個法“大”,是為了鼓勵的,是給你一條路讓你走到底的善巧,但若是為了侵奪他人法系的修法者而這麼說,則是破法的,是不相應的,他們是有戒律的,不允許這樣,也就是說每個法系的機制都有自己的守護、愛樂與莊重。

“本誓莊嚴”是很重要的。我們這一生學佛、念佛、行般舟,如果沒有誓願,包括隨順佛的誓願,或建立自己的誓願,你是決定難以成就的。比如說“願往生”,也是一個誓願;“願一切眾生往生”,是如佛願之願,你總要有一個誓願,若沒有誓願,你想催伏邪異朋黨,是絕對不可能的,對方隨便一拉就把你拉過去了。我也經常遇到來拉我的團隊,說,來來來,我上師可厲害了,最大最大的佛,給你灌灌頂。我說,最大的佛我沒有見過,我學習最平等的佛,最大的佛你跟他修就對了。為什麼談這一點呢?因為在藏傳佛教的影響下,我們漢地也出現了許多不相應的因緣,我們不能說此傳教有危險,藏傳佛教有很多很善良、很方便的機制,漢傳佛教亦復如此,南傳佛教亦復如此,但在此同時也有污泥濁水。

我們如何來辨識呢?你一定要立一個誓願。在行般舟中,誓願十分重要,這樣行法才能成熟,沒有誓願就走不下去。做什麼都需要誓願,發願文就是要我們明白自己的誓願,守護自己的莊嚴。此“莊嚴”,不是成敗所計的,不是得失所計的,不是凡聖所計的,不是時間長短所計的,是什麼呢?你有沒有誓願,你依不依誓願而行,這是十分重要的。此處若轉不過來,我們就會比高低,說大小,攀長短,比凡聖,這樣淨土法門是不好行持的,你不能成就,只會有怪異之相。所以,我們現在走般舟,不是為了結朋伴黨,而是為了成就菩提,為了消除疑慮。

許多走過般舟的人去學藏傳佛教,我也鼓勵他們學,但有一點,不論學藏傳佛教也好,學其他哪個佛教也好,你發什麼願?你不要以貢高心去學就對了,不要以大小心去學,更不要以怪異心去學,那樣會出大事情!很多是以怪異惑眾來攜領朋黨的,這是很大的過失。現在,五明佛學院等地的很多堪布,他們觀察到一些因緣,在做很多積極主動的工作,比如說學習《廣論》,大家自主地學習討論,來學習正見,而不是依怪異。所以我感覺有一些好的東西在逐步向我們漢地輸入,但很多還是很混亂、很讓人傷心的。不少藏地的傳法者見一個人就說,你做我的徒弟吧,這中間存在一個問題:如果真有成就,那他真是了不起的大慈悲者;但如果是為名聞利養,只能說你多一個輪回的伴侶罷了。漢傳佛教是“依法不依人”的教言,藏傳佛教傳播的是“依法依人”、先依人後依法的教言,所以就有這些盲點,在此作一個對比。

(100)雲何當得善巧說法。常處獅子座。一切諸佛印可故。

如何來善巧說法,如何來令世間有情心開意解,常坐獅子座,用佛語來傳播佛語,用佛心來傳播佛心,用佛教傳播佛教,用佛之功德傳播佛之功德,不增減於佛法,如是守護呢?這實在是我們的願望。此願望是一切講法者、聞法者應該守護,應該審觀的。

(101)雲何當得遠離一切世間無義語言。以通達一切正教故。

對凡夫有情修行佛法來說,遠離世間無義語是十分重要的。現在我們不聽惡語都很難,不聽顛倒語、黑暗語、沉重語、煩惱語就更難。無義語是什麼呢?比如不相應的戲論,講經法師交流佛法時最怕這樣,雖說的是相似語,但無益於說法,不能饒益有情。

在念佛立一念、斷諸想、“南無阿彌陀佛”時,無義語自然散壞。在經行道中,我們沒有什麼無義語,也許心裡顛來顛去,但在念阿彌陀佛時,口業上自然已經遠離了,所以此設問實在是相應的。“遠離一切世間無義語言。以通達一切正教故”,我們要常談有義語、如法語、慈愛語、善巧語、增上語,於一切眾生說抉擇語,消除眾生的疑慮語,這樣有意義;不要說不懷善意的話、導人入苦難的話,那是造惡。般舟行法,直接回避了這些問題,一日二日三日四日中,我們不許說話,最多也只是文字交流,這樣,人未來的口業自然得以純善,而真正念佛念過一段時間的人,惡口自然會少。

(102)雲何當得深愛一切諸佛法。於諸如來生處行故。

“深愛一切諸佛法”,在經典中有記載:一個菩薩說這世間有種種藥,另有菩薩說你到世間給找一個不是藥的東西,這個菩薩就找來找去,找遍了,結果無一物不是藥。我們在這個世間,若用覺悟的心智、清淨的心智觀察,萬事萬物莫不是佛,你會深樂於一切佛法、愛護一切世間有情、利益世間有情。

“於諸如來生處行故”,生如來家,與諸佛為伴侶。念佛者是人中芬陀利花,生如來家,轉妙*輪,與觀音勢至作伴侶,這是念佛人的特定果報,一些簡單法門的行持者很難有這樣的總持善巧。

(103)雲何當得樂欲真法。知諸如來不生故。

諸佛如來,實無成者與不成者,所以轉淨妙*輪,廣度有情。有情者,就是差別機類所生所滅、所建立的。“當得樂欲真法”,此“真”有實際利益啊,予眾生以真實功德。如果我們以谄曲心、虛假心交流,真實功德難以予人,於佛法就不能真實意樂。

(104)雲何當得不懈慢善承事知識故。

“不懈慢”,是一個很重要的教言。我們現在學佛的人慢心極易生起,稍得利益,即小視天下,小視師長,小視有情,這是最大的一個過失了。佛法在恭敬中修,在恭敬中行,在恭敬中成就。此恭敬,實際就是遠離懈慢的善巧。恭敬,就是把一切眾生當作善知識,遠離驕慢。而那些驕慢的人都是認為自己是善知識,別人都應該向其學習,這樣的人很苦,苦也無涯,很容易厭倦、疲厭,很容易塵勞,很容易受苦報!

“不懈慢”,最主要是“善承事知識”。我遇到不只一、兩個大家公認的有成就者,在共同交流時往往反過來勤奮地為我做一些服務,或說承事,比如一些喇嘛為我做一些承事的時候,我很感動,不是感動他做了什麼,而是從法則上看他在泯除自己的驕慢;我也遇到南傳的出家師父,比如說我依止的師長,反過來承事,用僧法,或者說象侍者一樣地對待你,那時讓人就只有一種感受,什麼感受呢?我們在受清淨的教誨。什麼教誨?就是遠離慢與懈怠。

在我們漢地人中,稍修一點法,慢心就滋生,輕視於他人,輕視於師長,輕視於法則,多生谄曲。我遇到這樣一個事情,一個居士跟我接觸了幾天,第一天大禮拜,砰砰地磕頭。我說,菩薩你慢一點,有什麼慢慢說。他說,師父啊,我在很遠的地方聽到你的大名啊。等到第二天來了,就不磕大頭了,說,師父,我能坐一坐吧?我說能坐。第三天來了,就說,法師,我算認識你了。我說,肯定認識了,因為耳聞不如眼見嘛。這樣的事反而很有代表性。我周邊時常有這樣的法師,跟你習一點法了,開始是很尊重的,因為有法可學啊,但慢慢就感到你這算什麼呢?又體弱多病,又這麼大煩惱,今天發脾氣、明天又罵人,即使磕頭,也是沒辦法了,谄曲心,不是恭敬。

什麼是恭敬?師長者,永為師長。什麼是師長呢?虔誠。並不是說這個人是你的師長啊,善知識們!虔誠者是真實功德所在。承事善知識,不是某人是善知識,是恭敬心是善知識,外面的依報業緣只是一個烘托罷了。藏傳佛教講四皈依,一直到成佛都是要四皈依的,在我們漢地不是。我也遇到過學了半天就要來教育我的,說你應該這麼那麼做,我說你不夠格,為什麼?虔誠心不夠,其他的都夠。我可以向一切人學習,但你虔誠心不夠的時候,我不向你學習,你是污染源了。希望大家能思維。般舟行法能夠免除這樣的過失。

(105)雲何當得不染著。游行一切世間故。

在佛法中,無染無著是一個法則的清淨緣起,也就是舉心動念的依止,也是一個法則守護的德相。佛法本來不繁瑣,就在我們每一個舉心動念的現下,這在大乘教言下運用得十分純熟,而般舟行法更加直接、清晰地提出來所謂的“當下修”。常行道、當下修,也就是“般舟”這個名字翻譯的內涵,“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三昧是其實質內容與功德成熟之相,所以,“不染著,游行一切世間”,實在是般舟行法的每一時刻的緣起,而這每一世間,莫不是依不染著之無自性、性空而建立的世間,也就是說順緣得見無量剎土,順機游化十方佛國。一切現緣中,若識其本質,皆不離諸佛殊勝妙嚴剎土,因為貪嗔癡慢疑蒙蔽而延續種種濁世與惡世,所以說萬法不離一心啊。莫把它當成一個說教,應把它當作實踐法則的參照、依止,以及舉心動念中印契自心的真正教言,這樣事情就會變得比較簡單。

(106)雲何當得願行具足。為教化一切眾生故。

般舟行法的傳播,在我們漢地是甚有淵源的,不論是教下、律宗、禅宗、淨土宗,乃至各方面的善知識,到一定證量之後,必行般舟一法,對此有大量文獻記載,我們是可以去深入考究的。當然,此法也是一切善惡、凡愚有情可以行持的法則,因為在我們學習的這本《般舟三昧經》中,一開始就表述出來這不單單是某一類有情的行法。

行願具足,是教化眾生的前提。我們行般舟,若是行願不具足,利益世間也決定是無力的、無意義的。般舟行法,其“立一念,斷諸想”本身就具足一切行願,因為“願行具足”是阿彌陀佛果德的實質內涵,也是阿彌陀佛願力回施的內涵,也是此法門成就法則的實質內涵。往往我們對一個法門,因為不能抉擇其完整性、真實性、究竟性,所以不能是法平等地觀察,不能一法深入。這是現在人習法的一個比較大的困難,迷茫於種種法則之中,作種種徘徊觀望,往往不能去一法深入實踐,多是患得患失,這種疑慮心消耗了我們大量的生命、時間與智慧。

具足願行利益世間,也就是為了令眾生得以安樂,即所謂“但為眾生得安樂,不為自求”。不為自求是佛法中的一個清晰要求。對世人凡夫心智來說,為自求是常規的狀態,也即是人之常情。但恰恰是這個人之常情,令無量眾生生死輪回,無休無盡!所以,為了教化有情、行願具足,這樣才能真正地貼和般舟一法、實踐般舟一法,這樣的善根成熟者才能深入般舟一法。若善根不成熟,於此法很難真正貼切地生起實踐的願望、學習的願望,乃至聽聞的機遇尚不可得。並不是這個法與我們有緣了,我們就把它說得很尊貴,實在是依佛法的智慧、依佛法的利益、依現緣來看,我們的機會的確是很珍貴、很難得、很稀有的,尤其是得遇佛法的機會,因為在生死輪回的曠野中,遇到種種因緣不是難事,但在生死路途中遇到佛法、遇到修持學習佛法的機遇,實在是不易,實在是大善根、大因緣所催使!

般舟一法的行持,若無願,是無力策勵、成就的,行與願是十分貼切地並行、共行的。若沒有這種協調,願沒有行的前導、行沒有願的前導,很難深入實踐。現在在般舟行法中,大家慢慢有一個認識了,我們要真正地為度化一切眾生而立廣大誓願,所謂不證三昧、不親見佛,那是不能罷手的。這是一個誓願,若有如此善根成熟,則見佛聞法,其實我們往生極樂世界、往生他方佛土,其目的亦無外乎是為了見佛聞法、親證菩提,以種種善巧證無生法忍,廣利世間,無所退墮。

因為我們在普通的凡情之位,很難去真正饒益有情,所以,從一地到一地,真正饒益有情者,唯佛與佛能說是利他者,一切菩薩所行、一切聲聞緣覺所行、一切凡聖有情所行,皆是自利增上,這不用懷疑。唯佛世尊究竟圓滿覺可以利他、產生真實的功德;聲聞緣覺菩薩是進趣圓滿,所以說是自利修持,在利他修持的機制中建立自利的逐漸完善、真正地完善,直至成就菩提;而凡夫之類,自害有余,自他二利尚不可聞,尚不可得,若不如是,就不能稱為“凡”了。凡聖之別,在於自他二利得力與不得力,非是虛假言說,此處是實有利、實有害的。所以,在凡有情,多諸苦惱、顛倒,多諸見思惑,那些聖者、智者,多為諸塵沙惑與無名惑所惑亂,雖是如是,但已脫離了種種煩惱逼迫,只是於圓滿覺純淨、純熟、趨於完善,乃至究竟。凡聖之別,我們不可不知,不可不思,不可不去觀察,若不如是,以平庸慢心智自诩、自以為是,不能成就廣大真實善巧。有時我們會產生一些相似的善巧、相似的感知,而真正去教化、利益眾生,還是不得力的。

在淨土法門中,在這一句“南無阿彌陀佛”寶號的行持、傳播中,可以有意無意地自他二利,二利具足。那些有口無心者,可以饒益十方有情而不得自利;那些傳播“南無阿彌陀佛”殊勝寶號之時,守護自他二利之願的有情,可以在利他之時,回饋自利之真實,親證自他二利。諸佛如來圓滿自他二利的真實,所以唯有利他善巧,自利不可求,因為本來具足,親證如是,無有任何的疑慮,無有任何“我”、我執、法執,一切惑亂已蕩滌已盡!我們在念“南無阿彌陀佛”之時,是有意無意地可以自他二利、利益有情的,若作意中,若以佛願為己命,如昙鸾法師所宣化,那我們在行法中甚為得力,能迅速得到不可思議的利益與善巧。在念佛法門中,的確很容易體會到一些超常的、不可思議的法益現前。所謂“超常”,就是超出常倫所行,行普賢之德,依利他真實功德而安住自利真實。念佛之人決定是可以利他的,何以故呢?作佛使者,回施佛德,廣利人天,對此我們是能感覺得到、觀察得到的。

在中國真正開放佛教的二十多年來,由於佛教的斷層,出現了許多“附佛外道”在世間擾亂於有情,為什麼這樣呢?於菩提心絲毫不熏習,但依一些世間技巧作為佛法,比如給人治個病、看個風水、預測個什麼,而橫行於世,蒙蔽有情,惑亂有情,要挾有情,乃至令眾生失心!多年來這在我們中國佛教中是十分廣泛的。作為一個學佛人,我們不要昧失自己的菩提心,那就能延續自己的法身慧命;若不如是,很容易被一些所謂的技術問題所惑亂,被一些所謂的言辭、所謂的你認為猛厲的東西所纏縛,那就會昧失自己的願望,昧失佛法的正行,我初到東北時遇到的出家師父就多是恐嚇此類有情,一開口就是你過去怎麼、現在怎麼、未來怎麼,因為他有此技術,你無此技術,你的菩提心不堅固,就會動搖,如何動搖呢?生起畏懼心,而喪失自己對佛法的進趣。

行般舟法,亦很容易被這一類東西,即陰境,所牽制,被粗啊、細啊、大啊、小啊、熱啊、寒啊等等,乃至幻視、幻聽、幻覺,幻受及種種境相所欺辱。行般舟是為了見佛聞法,若見到這類有情,我們但以佛功德回施,那就度脫一切眾生、教化一切眾生而無所畏懼!若不如是,我們於菩提道業上無法真正進趣,很快就會被雜緣所侵奪。常年以來,隔不了十天半月就有人,尤其是大夫對我說,哎喲,你有什麼什麼問題。我說我不知道,這個色身不屬於你大夫,也不屬於我,它要按照它的一個法則、一個因緣,跟你說的沒關系。因為若是輕從這些事情了,我們的心智就會昧失在一個現緣的境界之中、現緣的量之中,而無益於佛法進趣。因為經常聽別人說這個那個,我也習慣了,但現在的學佛者,若是菩提心智、行法心智不清晰,三兩句話就把你給纏縛住了,我遇到不少出家師父就是被人幾句話套定了,一生也走不出來!

真正作一個學佛人,我們如何來認識自己的路子呢?就是發無上菩提心,無懼於此,無畏於此!若不如是,則會落入一個甚可憐的境地,也就是被現前的陰境、言辭、事相、困難,乃至說是一個業相所逼迫、蒙蔽,這樣你與無上菩提無份啊,墮入一個現緣的沼澤地,其中處處都是大坑,這坑有多深呢?只要隨順它,你就永遠沒有出離的邊際!那我們作為學佛人,應如何來面對這些事情呢?我感到發心最為重要,發心是為首要,認識這個所謂的“出離心”最為重要。出離心,在一切言辭、境色、對待中一路走出,決定無染,所以說“當得不染著,游行一切世間”,若不然,把你安排到一個世界,不令你出,把你安排在一個法界中,令你困惑,那你游歷十方剎土就不得自在。

去年,也是一個有通力的大夫來給我說,哎呀!你這個身體怎樣怎樣,你這個樣子怎樣怎樣,好壞都有。我說,這個“怎樣”是你眼目中的人、你眼目中的量、你眼目中的事相。就如“萬法唯識”教言中說,魚見河水就是房捨,人見河水可以洗滌飲用,修羅見水拿起來就可以打仗,天人見水就是琉璃寶地,餓鬼見水就是火焰。所以,那是他眼目中的慈法,若我隨著這個緣走,那就是隨著他的業力走了,那我不名慈法,而是業流言下之慈法,如此而已!所以我們學佛人啊,不要昧於言說,不要昧於現量,不要昧於因緣,不要昧於境相,不要昧於現前種種的雜緣,而要干什麼呢?發無上菩提心。至少出離心要得見,即於一切對待心智中莫有染著,平等觀察,不要取它,也不要捨它,跟你沒關系,只是眾生見份罷了。一些有“名堂”的人會說,你看看,跟你說你還不服氣。我說,我從來不服氣這個,服氣這個我就不出家了!我不聽你這一套,聽這一套,我是個廢物!因為我是個學佛者,我是自知者,我是依佛教而行持者。對於這一點,諸位善知識一定要有一個清晰的了解、認知。

(107)雲何當得珊瑚之相。得諸相故。

“珊瑚之相”,珊瑚是七寶中一寶,有白珊瑚、黃珊瑚、紅珊瑚、紫珊瑚……珊瑚的相貌真是參差不齊的,但大多是白珊瑚。因為珊瑚是在深海底,在古代采集很不容易,現在有潛艇了,大量的珊瑚都被采發出來,但彩色珊瑚,如紅珊瑚,還是很少的。

“得諸相”,就是所謂的珍寶心智,這裡是喻說,因為種種相中本是法寶,種種相中本是善巧,種種相中本無所得,種種相中本來可用可取。取者無染,自得方便;染者必然負重,負重就會造成新的業流。所謂業流,即是染著的業流。用者不染,得以方便,就如我們拿手電照路,晚上帶著就行了,如果有電燈的時候,可以不用它了,如果太陽出來,也不需要帶手電,但染著的人認為“我需要用手電”,於是時時刻刻都要背著這個東西。如果什麼都這樣帶,一個東西、一個東西地負背在身上,帶得久了,人就被東西拖跨了,業力亦復如是。

(108)雲何當得如虛空。一切法無得相故。

前面說“得諸相”,以珊瑚作法寶喻,令般舟行法之有情得以安住於諸穩定相續、業相續。此處說“無得相”、“如虛空”者,是於種種穩定相續中無所牽掛,無所得,因為在種種延續中輕安引發,乃至種種法益現前,若染著輕安,人必墮落,故以無所染進趣無上大利,說於諸法無所染。

我們在走般舟的時候,若染著於輕安相,人會墮落;若染著於光明相、莊嚴相,都會出現問題;乃至染著於佛相,也會出問題。你說,念“南無阿彌陀佛”,走來走去,以求見佛,那是不是染著相呢?非是!因為於不見之相無所染啊。你沒有相見,何以染呢?不要自欺啊,就如人對著虛空說:“我不愛財”,當這個財產堆到你面前、屬於你了,你不染著,那才是真正的不愛財。行法亦復如是,真正得到法的利益了,你不染著,那才是真不染著。事情現前而無染無著,才是真實功德,當我們貧瘠、無一物所有時,你說自己不愛這個、不貪那個,那是自欺之語。

所以,經文此處是前後相承之語句,前面“得如珊瑚,得諸相故”,就是在種種珍寶法中享受種種清晰的受用、輕安的受用、莊嚴的受用,乃至斷除煩惱的受用,此受用實不可染,實不可得,即是後面所謂的“當得如虛空,一切法無得相故”。諸法因緣生,法性本空,一切眾生應明了此處,若不知法空、性空,諸因緣必然受阻,所以,性空緣起是為觀察善巧。知諸法,一定知性空;知性空者,諸法本質相一定得見得用。所以,法無所得,法性本空,生種種法,法實無生。若不如是善巧觀察世間與出世間法則,我們就會昧失在所謂的無法、有法之中,無法者,無所依從;有法者,以為實有所得,都會喪失廣大功德利益。

(109)雲何當得如菩薩。不斷佛種故。

“不斷佛種”,即入佛種姓、信順佛教者。信忍、順忍相得相彰之時,成就如來種姓。我們在學習佛法中,不入如來種姓,那就是外道,是名字學佛。

在阿彌陀佛殊勝教言中,聞說“南無阿彌陀佛”殊勝功德名號之鈍根有情,皆得二種忍[12],即菩薩法忍,也就是入如來種姓。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在我們漢地,不論內、外道,學佛的人都很多,許多有情不自覺地都在學佛,不見得要掛上佛教徒的名字,何以故?如來種姓的加持。如我們念“南無阿彌陀佛”,就在不斷地催熟眾生的心智,令其在二忍中得以成就,一般聽一次、兩次,種子已種下,但不成熟,所以行般舟能令佛種不斷。在佛教的修行中,續佛慧命是十分重要的,我們念“南無阿彌陀佛”、行般舟,就能令佛種不斷,因為此名號功德在於此,實質內涵在於此,此處你不用擔憂。很多人會擔憂這個菩薩怎麼不好好學佛呢?那個人怎麼不好好學佛呢?你好好念“南無阿彌陀佛”,清淨平等地回向,不需要顧慮,對眾生放心故,對佛陀放心,對佛的願力放心,對你行持這個法的回施、無保無留的回施徹底放心!

(110)雲何當得不休息。行諸菩薩道未曾遠離大乘故。

般舟一法,的確是廣大載負、平等載負,無遮的載負!學習淨土,比較難做到的是什麼呢?沒有怨對;比較難做到的是什麼呢?沒有取捨;比較難做到的是什麼呢?不捨一切苦惱罪惡有情;比較難做到的是什麼呢?平等載負一切;比較難做到的是什麼呢?這樣說,也這樣做。比較難,何以故?眾生的取捨、愛憎分別心十分清晰、十分猛厲、十分純熟,而平等的心、不取捨的心、廣大饒益的心、愛樂饒益苦難有情的心,反而比較生疏、遙遠,甚不得力,勤苦培養而不能生信,往往培養一段時間,一遇到違緣了,就想要捨這個法,感覺忍受不了,尤其是對“不捨一切苦惱有情,平等回施,安住無疑”,這是此法最難認識的地方。

就如我們在走般舟的時候,困來了,苦來了,難緣來了,違緣來了,即惡境相來了,都是一切苦惱有情所幻現、所演幻出來的境相,你唯一的因緣實在就是回施利益它,令其安樂。如何做呢?就是不排斥,也不隨它,清淨地念佛,一路走去,這樣的行持未曾遠離大乘。所謂“不休息”者,就是在此種種困難、因緣面前無所畏懼。在我出家接觸淨土的十來年中,此處是讓人退墮最多的地方,對於傷害你的人、不斷傷害你的人、污辱你的人、诋毀你人格的人,你感覺要去利他、作一個不捨念佛回施給他的心,開始是很難生起的,往往於利他份作回避,心想對方不受惡報就行了,感覺這就是祝福了,而希望對方善巧、成就,甚至比自己成就得早、利益功德更大、更殊勝、更真實、更迅速,這樣的願望很難培養!因為凡夫心種姓如是啊,即愛憎分明、是非分明、取捨分明,而這個分明帶來的只是種種困惑,什麼困惑呢?狹隘、自利、小乘心,或說寂滅心、或說一種厭離心。

這段文字提示我們:如菩薩一樣不休息。凡夫心總需要休息,尤其是有對待的心智生起、對待的業相生起時,就想回避,不願意再接觸它,感覺到太累、太苦、太無意義。實際不是的。諸佛如來在此勤奮不捨,常行不捨,曠劫以來不捨我等!我等的確皆是謗法、疑法之有情,或說畏於佛法之有情,或說破滅喪失佛法之有情,若不然,我們不會生在佛前佛後,墮入八難啊,此處你不能過份自尊。而念佛法門,尤其行般舟,是無有休息、未離大乘。所謂“菩薩道”,此道不可須臾離也,也無所從離,無所從離故,是為菩薩道,不休息故,是為菩薩道,常行道故,所以“不捨一切眾生,不捨一切行願”。這句話十分容易說,但做起來,若是隨佛願、隨佛智、隨佛行,那是很歡喜、很喜悅、很不可思議的利益;若是隨自己的業力,隨自己的分別執著的心智,就十分痛苦,十分難受,十分不相應!我們說:“不捨一切苦惱眾生,回向諸佛甚深功德,令其迅速成就無上菩提,得不退轉”,你把你的法則利益回施給一切現前有緣,若順緣,若惡緣,都如是平等回施,那真是常行道者、道業不捨者,是菩薩行。此話甚易說,而凡夫心智需要有一定忍受的量,需要有一定自我的努力、堅持與鼓勵,或者說隨順。

我們都知道,大乘教言中是欲度一切眾生,成就菩提。若願“一切眾生先我成佛”,這是個大乘的猛利誓願;若願“與一切眾生同成佛”,這是一個隨順心願;若“我先成佛,後度眾生”,這是大乘的軟心菩薩心願。此三類心願中,令一切眾生先我成佛,這是猛利心所致,這樣你會愛樂、尊重面前一切親緣、疏緣、種種因緣,你會真正地尊重、愛護它,何以故呢?一切眾生先你成佛故,也就是一切眾生皆是佛菩薩,唯有我是凡夫啊。昨天有個小伙子,在我們見面時,他痛哭流涕,他說今天真知道一切眾生是佛菩薩,真是應該尊重一切機會了。當時的確大家都很感動,很多人都掉淚了,因為這個小伙子沒有學過佛,剛剛接觸過佛教,產生這種心理狀態,很感動人,他說的是一個誠懇的、感激的話,當他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那種心靈的舒展與安樂,那種廣大、平和與真實的觸動,感動了自己,也感動了別人。這是真正的大乘猛利心,大家都是為我來示現種種惡相、善相、勝相、弱相的,干什麼?欲令使我出離!我們念“願共諸眾生,往生安樂國”,這是大乘波羅蜜門教言,徹觀一切眾生如幻,一切善惡眾生如幻,一切凡聖如幻,一切法畢竟空,無所得失,畢竟往生阿彌陀佛國土,一時成就!這就是所謂的“同生同西”,以文殊之智透視觀察一切幻緣畢不可得。此處是“度盡眾生,方成佛道”,即所謂大乘心,度盡一切眾生,無有休息。在般舟行法中,亦復如是,不休息是一個行法法則,不能有休息的自我提示,通常行般舟的人在此處心有畏懼,說本來就夠累了,再不休息還行嗎?其實行法得以真正休息,不休息中真正地休息了,何以故?於法得自在、得自主於無染無著真休息中,一時摒捨眾生的染著休息、對待休息,而常行於道業!

(111)雲何當得著大铠甲。諸佛廣大戒中決定住故。

“廣大戒”,因為在般舟行法中,誓願是第一位的,欲見佛的一期念、饒益有情等,都是依大誓願建立。大誓願者,是大戒,是大孝順。大孝順者,孝順之至道,是為戒。所以,隨順者,是戒;大隨順者,是戒!此戒是廣大戒、清淨戒、真實戒,雖然無言說,是略戒,略者,假以簡單之言說,囊括一切利他之善巧、利他之心智、利他之抉擇,在戒中決定住,就是以利眾生為決定住,以隨順諸法勝功德為決定住,以贊順、孝順諸佛菩薩聖者及一切有情為決定住,也就是所謂的“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這個言說大家都很熟悉,但在實踐此法則中,我們應該細細地觀察自己與此言說相應與否。實際上,誓願的守護,能保護我們在行法中不受變異的傷害,不受變異因緣的侵奪。若我們在學習、實踐般舟法中,能真正地生起這種無所退墮、究竟安住、不受傷害之心,隨順利益世間,隨順諸佛甚深功德,隨順阿彌陀佛廣大誓願,在利益眾生這一廣大誓願中做一隨順抉擇、安住,那是行法最大的一個動力,也是一個悲智的雙修,也是真實的功德所在!

行法人的心理機制千差萬別,我可能看過幾百篇發願文了,差異十分大,有簡潔的人,有復雜的人,有自利的人,有說利他的人,有疑法的人,有勝法的人,乃至有求感應的人、求出離的人、求財富的人、求大威德的人、求善巧的人、求制約於人的人、求利益人的人、求更加有社會福報的人,什麼樣的人都有,什麼樣的發願文都有,但是有一點:這一百二十二個“雲何”,實在是般舟的真實功德利益!

般舟一法是釋迦牟尼佛在我們這個娑婆世界、王捨城竹林精捨所宣化,聚集成經典後,隋唐期間翻譯到中國,一直傳播到現在。當然有很多人疑此法、謗此法,世尊為了呵護此類人,提前就說出來:莫謗於此法,而受於大苦報,而受於惡性輪回[13]。就在我們這個團體中,也有誹謗此法的,說這是假的,是不正法、邪法,坐在這裡侍機地做一些不相應的事情,我感到這是不合適、不公道、無意義的。對你自己來說不公道,因為我們在疑一個法則、謗一個法則的情況下,對自己是不公道的。寧願放棄,也不願意疑謗於它,疑謗會使我們自己受到很多傷害,就如同用雞蛋碰卵石一樣,其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對此,世尊在這個經典上是有所授記的,後面會提到。但在社會上,直接诃罵、诋毀此經典,诋毀此行法的,會是很猛厲,就如經典中記載的一樣。在我們現前住眾中,我感覺這樣做對你自身是不公道、不合適的,若有這樣的人,應該當即忏悔,若不如是,應當即捨離此處,可以在其他法則中去行持,也不至於謗法,也不至於受到傷害。因為這是一個般舟道場,你若疑毀此法則,或迅速忏悔,或迅速離開,這兩個方法都是可以的,是有利的,是公道的,是相應的。我們在一個道場行持一個法則,是有意義的,贊歎一個法則,是有意義的,而疑毀一個法則,是你的疑心、謗心生起來了,不僅得不到佛法利益,還會傷害自己的,尤其在這樣的道場中是不合適的,惑亂大眾、毀滅道場這個過失,不要說是誰能救渡了,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為什麼這樣說呢?這也是不捨一切有情,不傷害一切有情,因為你可以說自己與這個法無緣,這樣基本上就不謗法、不疑毀法了,就不會去產生過失。也是為了這類有情不受到傷害,在此借助這個學佛、學法的機會,鄭重地提出,希望大家善思維自己的因緣,不要受到不必要的傷害。

“廣大戒中決定住”,實際就是孝順為至道。若建立誓願,若隨順誓願,我們都應該於法隨順,隨順中就會有戒、戒德,就會護持我們所行的法則。世尊在經典中講,戒在什地方?在於孝。孝為至道,而什麼是孝?孝者為戒,孝順為戒[14]。這不是奴役我們,它本身就可以保護我們,給我們帶來莫大的利益。但這個時代中,人心容易逆反,所謂多亂以性戒、以下犯上。此“上”者,不是上下的上,是應恭敬處、應守護處、應愛樂處、應隨順處,如果去诋毀、動搖、撞擊此處,那就產生傷害了。所以,孝順為至道,中國人特別講孝,但現在世間有情多不喜於孝道,多行於乖逆之行,說話沒有好聽的,做事沒有順當的,結果就苦啊。所以,隨順之樂、守戒之樂能得以法之安樂;孝敬之樂能得以庇護之樂。

行般舟亦復如是。若是用對抗心、不隨順心去行持般舟法,那是很難行的。一般真正走般舟的人都很調柔,凡是不調柔,都是習氣上的不調柔,所有延續在走般舟人身上的不調柔,都是在行般舟之後,把行般舟的力量放在業習上了,才產生了不調柔的強大勢力,實際例子都是有的。但若是一直隨順般舟行法的人,都是很調柔的,那就是在這種所謂的“廣大戒”中得安樂,就是普利世間,隨順佛願,隨順悲智,隨順方便,隨順有情,予以安樂,此心智是必然建立的,因為在佛的願力加被下,在佛的不可思議的功德力加被下,在諸佛如來不可思議的通力加被下,養育了我們的心靈、道德。我們在念“南無阿彌陀佛”的時候,這個音聲功德、佛陀的誓願就在養育著我們的感知,加被著我們自性成熟表現的過程。那些自大驕慢的人在這裡也會被逐漸地打磨出來,令自己的驕慢與自大消融,何以故呢?般舟走一段就知道自己的自大是無力、無意義的。越是自大的人,在走般舟中很快就可以調整過來,但主要是自大的人不願意走般舟,因為什麼呢?不屑故,一個是我不吃苦了,一個是我不能吃苦,不吃苦是慢心,不能吃苦是畏懼心,這樣的人必然會自大,所以世尊對聞而不行此法者,後面會有言說。

(112)雲何當得一切諸佛所贊灌頂。住於諸如來十力地中故。

諸佛如來有十力、十八不共、四無畏,是諸佛如來與眾生不共之法。“灌頂位”,是印度的一個特定法則,過去予以王位時,用四大海水來作灌頂儀式,以象征尊貴,現在東南亞一些國家的王位接授過程中還是要灌頂的,如西哈努克把王位傳給其王子時,也拿了一壇水給他灌頂。灌頂,是住於法位。位者,就是有所成就、攝化力的意思。

在般舟行法中,的確可以令眾生入無畏心智,安慰世間,無所掛礙,得種種不可思議善巧力,非是一般修法的自力所能成熟的。般舟法有十分不共的教言,即“十方諸佛悉皆現前立”。立者說法,聞者聽法,聽法後進趣於親證自性,無所畏懼,抉擇於無生法忍,這實在是在我們現世行法之中很難得的法則!這樣的法則尚是對未斷欲凡夫而講的,也就是說,此三昧修法是凡夫有份的。以常規說,現世之人雖有能見十方諸佛的,但凡夫不可見,何以故?未淨欲故。我們可以查很多經典、很多法,若是想見本尊,那是甚難的,需要很多加行修持才能成熟,但在淨土一法中不是這樣,現下直趣,三昧親證的善巧皆是於當下。此“當下”,若見若不見,清淨守護。所以,見者當問,問者即答,答者即知,知什麼呢?猶如灌頂。此灌頂,是佛親自灌頂,是親臨諸佛前灌頂,是“得一切諸佛所贊灌頂”,所謂“所贊灌頂”,就是親予以法的真實,令汝住不退轉。這個法的加持真是不可思議的!

我們現前大眾中,有沒有這樣受諸佛灌頂的呢?實際這真不是難事,就在於我們在這個法則上勤於行持否?真正信心決定否?真正對愛樂、無疑實踐否?難易不在於法則,難易是發心的根本所在啊,若發心難,行法就難;若發心易,行法就易。你說自己感覺易就行了嗎?不是。你發心愈究竟、愈徹底、愈純淨、愈單一,就得所謂之易。易者,愈直接故,愈了達故,愈徹底故,愈真實故。所以,法無難易啊,凡聖的評判也沒有什麼難易之說,只是我們設置的自我障礙太多。

“住於諸如來十力地中故”,此般舟法,為十方諸佛之父,產生大功德威力相,攝八地菩薩事,即一生決得不退轉。所以,這樣的法是不允許人誹謗的,實際不是不允許,是怕你受傷害,實際也沒有什麼怕,你也沒什麼可誹謗,只是自己受傷害罷了,這一定要注意!對這一類法則,往往那些未有行持成就者、未有進趣者,以自己的業力、以自己的量去思維,就會誹謗。謗者,會蒙昧自己的善根,散壞自己的善業,乃至惑亂清淨行法者、發心者,這個過失就很難透視了。我們漢地人現在於謗法、毀法沒有畏懼,在藏傳佛教中,很多人不敢,連捨法罪都不敢,他們對法的認知、交流很謹慎,尤其是在清晰地傳播、實踐法則上。對此我們應該注意。有些人是熱惱了、煩惱了,說一些對自己不負責任的話,對他人實在是沒有什麼,你也傷害不著他人,但容易造成他人一時的疑惑,動搖他人行法一時的因緣,就根本來說是不能傷害他人的,但現緣中,你可苦了自己,一定會很苦的。在此提出來,還希望大家愛護自己。

(113)雲何當一切所想。通達一切諸法行故。

諸位善知識,在行法的時候,我們會看到自己的想法很清晰。以前,我在一個地方住的時候,在“一切想”上與法相應的機制中,說了四件事情,我說這是我想象的事情,結果我不說,大家看就對了。其實這些事情是早都有結果的,因為什麼?沒有做之前,先想了一下,想了以後,把它設置了,就仍到一邊了,結果走了一圈後,這四個事情就一個一個成熟了。想法與事實為什麼會相應呢?這裡最重要的是“一切所想”之“想”是什麼?若如實地透達前後際無別,就能形成“一切法行”與“想”同等之力。

那麼你能否把這些“想”與法行相應呢?莫要畏懼,若要相應,你要有一定的透視力,即透視前後際的不相隔離,所謂“一念為三世”、“三世為一念”、“一念為三際”,此“際”實在是無際。一般我們在這裡產生不了真實的抉擇,而說“未來的事情”。未來的事情是什麼樣啊?你說:“你現在能不能把這個地方想成個什麼樣呢”?不是,我才不需要想。在八年前,我給大家講放光寺現在五個地方[15]的建築的時候,沒人不恥笑的,說你是神經病吧?因為以前放光寺就巴掌大的地方,還到處都是荊棘,現在這五個地方可不是我建的。這不是故意誇張一個東西,最早放光寺的住眾都是知道的,談過這個事情,但大家不會生信,認為它是不相應的,是沒有意義的想法。若要想法與法行相應,怎麼來想呢?這是很有意義的一個凡夫修法機制。我們凡夫腦袋就是愛想啊,不停地想,但大部分是妄想,不與法相應,不與法行相應。有人是黑暗想、顛倒想、愚癡想、自大想、欺人想、慢他想,這個想,最後肯定是沒有意義的。有個菩薩給我算了一卦,說,哎呀,你下半年怎麼樣怎麼樣。我說,你若算得准了,今天下午我就背包回家,佛法跟我沒關系了。為什麼呢?你若能把我算得准了,你算我什麼時間死,你能不能算自己什麼時間死呢?這話實際是相應的話,什麼相應的話?希望人對法、想,要有相應的機制。後來我下半年見到這個菩薩,就問你那個算法准不准呢?他說,哎喲,佛法能改變人的命運。我說,佛法不能改變人的命運,人的命運的確是命運,但若能如法行持的時候,實是無一法可得,無一塵可染!諸位善知識啊,佛法離我們不遠,就在我們每一個當下,每一個現前因緣中的確是具足一切功德利益的,也是具足貪嗔癡慢疑不正見的,你何以運用呢?

“雲何當得諸法所想。通達一切諸法行故”,對此我是有實踐經驗的。以前遇到一個菩薩也給我說,師父啊,你在某某年會怎樣怎樣,你看著吧。我用思想衡量了一下,然後說,對不起,菩薩,我心中沒有這個種子!若有這個種子,我一定會象他說的那樣;但沒有這個種子,它不成熟。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審觀自己心靈深處的種子因緣,即你在此處是畏,是不畏?是懼,是不懼?是染,與不染?是得,與不得?你若能覺察了知,後面的行法是甚為清晰的。所以,現在許多人怕算命,怕見到有通力的人給他說這些東西,為什麼怕呢?就是有種子。一旦有種子,那麼別人給你安這個種子,相應了,就成熟了,那他就鎖定你了!這是在般舟行法中,是完全可以純熟的“想”與“法行”相應的機制。

(114)雲何當得一切算數。巧方便知故。

如何來認知這個“算數”呢?即條理性、真實性、次第相續性。假如我們在般舟行法的五個次第中,能破除陰境,能見光明相,能走出諸佛剎土莊嚴相,能親見諸佛說妙法相,能親證法性真實無染無著、無來無去相,在這種種相中,次第次序清晰,於錯次序、正次序、順次序、倒次序自由出入,那就是這個法的真實成就者。就如有人行初禅、二禅、三禅、四禅,出入自在,入每一禅得以自在方便,入每一定得以自在方便,那麼就說他就純熟這樣的法則了。我們在般舟行法中,若能如是設立,一樣可得以自在方便,得“巧知一切法”自在力,對這個“算”,即再來審視世間種種相、過現未來相、人我他相、佛教相、寺院相,各得其方便運用。

我特別贊歎一些有通力的人,特別反對那些虛假通力的人。我也曾遇到一些通力比較好的菩薩們,所謂好是什麼呢?他純粹是善良、清晰之心,能於一法十分清晰地告訴你其次序、其延續的因緣,十分善巧。他這個“算”是什麼算呢?是以通力得見。有的人是用術數算,用什麼掐指、甲乙丙丁、子丑寅卯的,有的是卜筮出來的,這一類算法亦得世間方便,出世方便能否得見呢?亦可作助緣,但若染著於此,驕慢於此,邪見於此,功利於此,那會墮落。所以說,“算”的方便有依通力算,即可視圖象算;有音聲算,即通過聽到的音聲算;也有卜筮計數算;也可以調動鬼神算,這些算法實在都應是一個目的:方便饒益有情。若是用在驕慢、邪見、自大,那是有危害的,雖然是同樣的力量。“雲何當得一切算數。巧方便知故”,這在行般舟中會有清晰的感知與善巧,行般舟法必然會具備這樣的善巧。其實,人真正行過法,這些技巧反而不為難事。

(115)雲何當得善知一切成壞。遠離一切障礙故。

若人得通力方便、計算方便、乃至說觀察方便、智慧方便之時,可以用算數、巧力知過去、現在、未來。此“過、現、未來”實是一個虛假的設置,一念中是能徹知徹了的,只是我們對這一念的認知,往往會把它打在現前的因緣上,不敢將其展開,不敢將其相續,不敢將其推演到過去與未來,為什麼呢?沒有這樣的善巧與透視力。我們在行般舟中,一定能夠引發這種不可思議的力,“善知一切成壞”,即能觀察一切事情的緣起、過程與結果,透徹地透視過去的一切因緣、現下的一切因緣、未來的一切因緣、過程與結果。

實際說“過現未來”,實在是很勉強的,但凡夫心智若不說過現未來,一時迷失,即迷失在當下,不知道當下如何安住,所以說“未得漏盡明,不知當下住”,你當下會一片迷茫,不知何以作為、何以觀察、何以運用、何以去向、何以守護?如果我們能善於運用“一切想通達一切法行”,那麼對這一切所謂的夢的善巧、現緣的善巧、惡善巧、善善巧、境相善巧、法則善巧,都會逐漸純熟地、清晰地運用起來。用它做什麼?知一切法、一切成壞,遠離一切障礙行。

礙中無礙,實是無礙行,實是解脫行,實是成就行,實是抉擇行!凡夫之行,行於有礙,礙礙有行啊。我們在礙中,是否能入無礙行呢?《淨土十要》中有十種無礙行[16],入無礙境地。凡夫在礙中行無礙,實是甚為稀有!般舟行法亦復如是,因為“立一念,斷諸想”,這種種“想”中,皆是礙:累礙、困礙、睡礙、餓礙、冷礙、熱礙、痛礙、煩礙、無聊礙……,種種礙中,皆行無礙,直直走去!所以礙中行無礙,自得方便、自得解脫、自得成就!

善知識們啊,這個行法的確是甚為有意義的。善觀諸礙,不著礙行,即得無礙行。一切障礙本來無礙,所以遠離障礙。我們往往把障礙當作一種可以回避的東西,把困難當作一種可以逃避的東西,實在不是般舟行人,不是念佛行人啊!那麼我們在行法中,如何來審視“礙中行無礙”這個法則呢?其實這句話甚為方便,因為十種無礙行中已經給我們凡夫有情提出了這種“礙中行無礙”的抉擇,你若是在礙中產生礙了、逃避礙了,那這個障礙就成為事實,就真是障礙了,或現下障礙,或未來障礙,必是障礙,真會礙你!凡夫有情多生障礙心,也就是在障礙面前就會退墮、就會逃跑。般舟行法,就是讓我們礙中無礙行,礙中解脫行,礙中成就行,礙中真實行,行什麼呢?行於念佛!諸位善知識,切莫捨棄自己的勝緣,就是礙現前之時;諸位善知識,切莫捨棄自己的珍寶,就是障礙現前之時。此障礙實是無礙,正是行法之時,正是得力之處,正是所謂“知一切成壞”之處!成者、壞者,皆是差別之相,實無自性,抉擇於用。所以,礙與不礙,抉擇於行法者。若不退若不墮,直直走去,礙實是無礙!般舟行法特別突出地表現了這個法則,這個功德,這個利益,這個不可思議的善巧,即珍惜自己的當下,若順緣,若逆緣,若惡緣,若違緣,若痛緣、癢緣,若傷害緣、利益緣,乃至說八風蕩滌之時,正是勝緣!什麼勝緣?無礙之緣!此“成壞”,成者,成就菩提;壞者,壞於障礙之礙,那麼自然得以解脫!般舟行法,我們實踐得比較多,但對於基礎的理論指導和實際的技術操作,這一百二十二問,我們的確應該熟悉它,應該清晰地了解它,應該慎重地實踐它、認識它,這樣就真能迅速成就此三昧力,或成就此行法的進趣善巧。

(116)雲何當得一切不住行。不取不捨故。

前面的“礙中無礙行”,亦不可得啊,亦不可取,亦不可捨!此處若取捨,是為障礙!所以,在礙行無礙中滋生驕慢與染著,以為有所得,這樣不會進趣廣大善巧、親證三昧、親見諸佛,一定要在此處有清晰的透視。往往我們逾越了第一重障礙,即我執,後面會產生法執,若我們能破除我執、破除法執,一路走去,光明照耀,即見諸佛,無所掛礙,無得無失!這是所謂的“一切不住行”,是一相三昧深入修持的善巧,是進入一行不可思議功德的廣大守護。在般舟行中,亦復如是,此善巧是具足的,所謂不取不捨故。不取不捨,甚為重要;大取大捨,甚為重要。不取不捨,就是大取大捨!捨者徹捨,取者徹取,遠離對待,入不取不捨不可思議善巧。

(117)雲何當得一切大施主。能施無悔故。

行般舟法是無有後悔的,這是十方諸佛所珍貴、珍惜的法則,是一切菩薩所頂戴的法則,是一切人天應供養的法則。以前有一個外地來這兒掛單的出家師父,他質問我一個問題:“這麼多居士、出家人走般舟,需要常住為他們服務,他們有什麼功德,憑什麼為他們服務呢”?我問他,你這是質問呢?還是探討呢?他說他有點看不慣,過去閉關都是有要求的,比如閉關人要為常住服務多久,因為十方信施是難以消化的,為什麼這裡來個人就可以行般舟,而且大家還會照顧他呢?我說,你如果看了《般舟經》,一定不會這麼說了。主要是很多人沒有接觸過佛陀的教言,依自己的想法來衡量,依自己所知的法來衡量。以前也有放光寺的出家師父問過這個事情,說供養出家人、僧眾的東西,居士怎麼能用呢?我說,出家人、居士,不管他們是什麼,他們在做什麼最重要!在這個行法機制中,什麼是僧,什麼是居士,什麼是應受供養,什麼是不應受供養,我們用哪個角度來衡量呢?對此應該善觀察、善透視,這實在是一個大問題,如果我們在此處沒抉擇,也不敢輕易給大家造出不相應的因果。學完這本經後,大家一定可以認識到:行般舟法的人實是一切諸佛可供養者、一切菩薩決定供養者、一切人天必定應供養者。

“雲何當得大施主”,大施主是什麼說法?“我於無量劫,不為大施主,普濟諸群苦,誓不成正覺”,阿彌陀佛這個大施主,是什麼樣的大施主呢?是法布施、、無畏布施、財布施,一切皆予以布施,要什麼,布施什麼。我們在般舟行法中,實際要將整個身心世界都供養給世尊、供養給三寶、供養給法界有情,才能行得下去。所以,此行法,實為大施主之行,無掛礙之行,徹底回施之行,無保留之行!走般舟走得久了,的確可以感覺到善施無畏,善施無畏法則,財布施、法布施、無畏布施一時抉擇了。真正行這個法的人,即心無掛礙、心無染著、真正在這個法則上隨順安住的人,是會布施的,會抉擇的。這是般舟行法的一個實際功德,與阿彌陀佛所發“普為大施主,普濟諸群苦”的大誓願一樣,作如此廣大守護,所以行般舟之時,亦是財布施者、無畏布施者,亦是法布施者,三檀悉被,普利有情,無所畏懼。

(118)雲何當得入諸法海。能施勝上法寶藏故。

“為眾開法藏,廣施功德寶”,這是一切諸佛出世的心智,是一切勝教言守護者的心願。此處,“入諸法海。能施勝上法寶藏”,這一句“南無阿彌陀佛”的回施,實在是不可思議,因為能令一切眾生親見諸佛聞法,為眾開法藏。聞法入法藏,聞法入法海。佛是一切法自在守護者、一切法自在成就者、一切法自在回施者、一切法自在教言者,能令一切眾生於法得自在,我們若能見佛聞法,決定能入諸法海,廣習一切法,入一切法藏、自性藏、功德藏,乃至一切行願藏,一切法藏一時得見,就得見於行般舟見“十方諸佛現前立”這個現前因緣成熟之時。

“能施勝上法寶藏故”,淨土法門的行持,包括般舟行法的行持,都是不可思議的。現在般舟行法被歸為唐密淨土的一個法,般舟行法不能代表淨土行法,是淨土行法的一個旁依法門,即只是一個旁枝,不是淨土行法的全體,但它有不可思議的大功德善巧、不可思議的大加持力、不可思議的成熟善根的力與法。凡夫有情實在是難以思量,還是行者知啊,說者不知,還是希望大家去行法,深入一法,真實行作,才能真正得安樂。阿彌陀佛說:“為眾開法藏,廣施功德寶”,那我們念佛人仗借阿彌陀佛願力的加持,在見諸佛、見阿彌陀佛之時,也是“為眾開法藏,廣施功德寶”的善巧實施者,那是真實不虛的利益,是會現前的。

(119)雲何能得一切世間行。能捨世間諸相故。

“得一切世間行”、“捨世間諸相”,這兩句話是不是矛盾呢?實際是相續的話。一切世間行,能捨世間諸相,這真是大功德利益世間、淨化世間的善巧者。常行道者,必然如是;常行道者,必抉擇如是;常行道者,必然守護如是;常行道者,必然教化如是。如是,則能得一切世間行,能捨一切世間諸相,因為一切世間不染故。如何不染呢?為度化世間有情而設置種種方便,而施種種法,不被世間所染而度脫世間有情,所以會產生化度善巧。若我們知道一切世間法、出世間法,皆依幻化因緣而生,無有實質,那麼我們決定利益世間、無染無著,所以說“能捨世間諸相”,因為化度世間故,不是愛染世間故。世間實無愛染者,實無愛染者可得,即使你甚為追求的一個東西,必無自性,只是一個妄想執著產生的事實激勵罷了,這個事實實在是苦與妄!世尊所說的第一部經,《初轉*輪經》,還是提倡大家有機會能看一看,一切有情都應該知道“眼、識、智、悟、光皆是苦”啊。世尊對我們這個教誨,是甚深不可思議的,若不識得此,總認為真正有個好的東西在等待著你,一個妄想不斷地去打,一個妄想不斷地牽制著你,那真是浪費損耗你的智慧生命,也即無染之生命。

(120)雲何當得廣大神通。隨順諸佛神通滿足歡喜故。

對於這個“神通”,我們就不敢隨意說了,因為沒有通力,不敢說通,但我們把“通”的名詞名相提一提。佛教一般講六通,世間人講五通。六通者,所謂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身如意通、漏盡通。漏盡通是佛教抉擇與一切法不同的根本所在。有人說,你們佛教的那個漏盡通就是沒有生育能力了。這不是笑話啊,甚至許多佛教徒都是這麼認為的,說男人漏盡是怎麼怎麼樣,女人漏盡是怎麼怎麼樣,但這跟佛教真沒有關系,這是生理現象,跟佛法沒有關系!在律藏中,這方面記載是最多的,說這種話是決定不成立的,跟佛法絲毫關系都沒有。這是以世俗知見來認識佛法,產生了很多可笑的追求與執著,可笑的想法與妄想,可笑的感知與迷失。漏盡明、漏盡智、漏盡通,非是如是說,這麼說只是一個生理的升華、生理的變異,天人沒有我們人類的這種龌龊,入忉利天,聞聲、色、香、觸就具足愛染之心了,你說他是漏盡了嗎?你說他是已經出輪回了嗎?他尚在欲界天。許多人在佛教的六通中,或說漏盡中,產生了極大的誤解,這種誤解甚至誤導許多有情。如果是自己誤就誤了,還誤導他人,甚為可憐,因為這是不出三界之苦的,跟佛法絲毫關系都沒有,這只是一種生理善緣的增上現象罷了,若把這個當作佛法,實在是一個誤區。六通中,漏盡通最為重要,前五通是方便,漏盡通是體,是根本所在,是佛法區別於外道的根本需要修證的地方。

我們世間人怎麼說通力呢?大通力方便是誰能得呢?怎麼實踐呢?這是給大家一個提問罷了。“雲何當得廣大神通。隨順諸佛神通滿足歡喜”,行般舟能不能得到這樣不可思議的利益呢?“十方諸佛悉皆現前立”這個三昧,滿足凡夫有情,亦滿足聖者有情,實在是具足行,所以“隨順諸佛神通,滿足歡喜”,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利益。凡夫行此法,雖未淨欲,尚可得知“十方諸佛現前立”,因為三力相加故,與本行功德相應故,而產生的事實,所以我們每一個現前有情都有這樣的機遇!

(121)雲何當得一剎那時間行。即能遍至一切諸佛前故。

在這一百二十多問中,逐漸深入到諸佛剎土、“遍至一切諸佛前”。我們在此南閻浮提所見到的是五濁惡世的濁惡之相,尤其在減劫之時,五惡五痛五燒熾盛世間,苦惱有情衰壞於世間,我們看到的釋迦佛的遺像、阿彌陀佛的德相,乃至過現未來十方諸佛種種德相,皆是畫像、金屬像、木像、刺繡像,種種這些像雖然亦在應教施化,但無有言辭說法,只有形象默教啊,默然施教,令眾生得悟。我們現在對著銅佛、木佛、唐卡畫像佛,向他問問法,他的確也在給我們說種種法,但此說,實在無言說啊,雖然徹底彰顯諸佛教誨,凡愚有情不得善巧,難以徹底了解,所以還要假世尊報德之佛、應化之佛,隨眾生根性需求,演說種種法則,令人心開意解,所以我們需要於一剎那間能行至諸佛前這種功德與利益。般舟行法,亦復如是,令眾生有聞法之機,即得見諸佛。得見諸佛,一定要進趣於諸佛前,很多行般舟的菩薩們走啊、走啊,能見到諸佛細色妙相、莊嚴妙相、光明妙相、具身妙相,乃至說微細妙相,有沒有聞法者呢?那是進趣問題了。

(122)復雲何當得住此佛剎。遍見一切十方諸佛。聽聞正法。供養眾僧。非但未得出世六通。而實未得世間五通。而亦未捨此世間身。亦無生彼諸佛國土。惟住此土見余世界諸佛世尊。悉聞諸佛所宣正法。一切聽受如說修行。

因為前面是“雲何遍至一切諸佛前故”,所以最後一問為我們設置“復雲何當得住此佛剎。遍見一切十方諸佛。聽聞正法。供養眾僧。非但未得出世六通。而實未得世間五通。而亦未捨此世間身。亦無生彼諸佛國土。惟住此土見余世界諸佛世尊。悉聞諸佛所宣正法。一切聽受如說修行”。這一個“雲何”,就是前面一百二十一問的實際利益的歸結,也就是總結了前面一百二十一個功德相之最終目的,即見佛聞法、如實修行,見一切諸佛,聞一切諸佛所宣的正法眼藏,令心開意解,所謂“如說修行”。

此“十方諸佛悉皆現前立”三昧,到此一百二十二問中,就徹底地表現了般舟行法的實際利益,從一百二十二個不同的角度來闡述它,令聽聞眾生產生愛樂、向往、真實的抉擇、利益抉擇、聞法歡喜抉擇、實是廣大內容攝化的抉擇,乃至說此究竟利益對自心的喚醒。若對一法之利益的廣大、究竟、真實無所涉足,凡夫有情是很難有認真進趣的機會與願望的。

“出世六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身如意通、漏盡通,都是出世、入世二種法則所表現,在佛法中,漏盡通者唯阿羅漢所現證,也是唯佛法中所具有。出世六通是十果聖人、應供位、破見思惑、了分段死者所擁有。在生死業海中,有兩大類“死”:依見思惑,產生所謂分段死;依塵沙惑、無名惑,促生變異死。此二死中,一是生死輪回有情所具有,一是諸菩薩賢聖所具有。若盡此二死,那就成就無上菩提,真實得見。聲聞教中的阿羅漢,親證漏盡通,是出世聖人之極果。我們先不談菩薩教言,但說聲聞極果,此類聖人永別生死輪回,永斷分段生死。分段生死就是六道輪回所表現,具含欲界、色界、無色界有情。“世間五通”,所謂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身如意通,是一切世間行道者皆可以成就,非獨佛法中有,所以稱為世間五通人、五通仙人、五通自在者,此類有情不了分段生死。

我們念阿彌陀佛,行於般舟之法,於出世六通、世間五通尚未得,怎麼能見阿彌陀佛及十方諸佛呢?這是此段文字的啟問。此處啟問十分清晰,所謂此類有情未離此土,亦未生彼土,但在此世間見諸佛世尊聞法,如法修行,這實是不可思議的大功德相!般舟三昧行法的利益,其最廣泛、不可思議的內容就是:對於淨欲者、不淨欲者,具通力者、不具通力者,在佛陀世尊的威德願望加持下、神通光明加持下,與本功德力相應故,而得見十方諸佛,聽聞諸佛宣化正法之教,令其如實修行,這實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特定法則!

這個法則在其他經典中少有宣化,所以此經典在我們漢傳佛教中甚為稀有、珍貴、難得。在《觀經》沒有傳到中國前,《般舟經》的行法實在是十分重要的,它指引、成就了很多大善知識對佛法真實功德利益的抉擇,非僅是言說方便、智慧心智方便。也就是說,在般舟一法行持的成就中,不但予眾生以文字方便、語言心智的方便,亦予眾生廣大通力善巧,以及逾越通力善巧的大方便,即得見諸佛,親聞教言,如是修行。其實質利益與超勝之處,就在於凡聖可以同修、同證!唯有在淨土一法中,有這樣凡聖同修之法的宣化。若是沒有《般舟三昧經》來證實:在諸佛如來威神加被下,一切眾生皆可以見佛,那麼凡聖同修一說形同虛設,無利於世啊,世間有情多會產生語言的迷悶,於法不能生起決定信,尤其是凡愚有情。

最後這一段“復雲何”的文字,實是般舟三昧行法的利益根本所在,與其他行法不共殊勝所在,真實眼目所在,真實激勵有情、加持有情生決定行法信心所在!若沒有這一條利益的回施與宣化,我們自己是無力抉擇實踐般舟法的信心的,何以故呢?凡夫何有信心可談呢?若是有信心可談,那就是菩薩,那就是智者,那就是真正的大成就者,凡夫要依功德利益如實回施,令其得見得聞,得以心智抉擇,誓願抉擇,才能深入實踐法則、感受法則、證實法則。所以,這一百二十二問,實在是導引眾生的導師,是歸入般舟三昧行法的大善巧者的實質法益,若沒有這一百二十二個“雲何”提問的功德利益的給予,我們現前所有的信心,都是一個假設啊。若沒有真正地、完善地了解它,你怎麼能確定不疑地去實踐這個法則呢?尤其是對貪嗔癡慢疑邪見具足之有情,怎麼策勵有情捨棄貪嗔癡慢疑不正見,進趣於此法則,來見佛聞法呢?所以,這一百二十二個“雲何”提問,就是假賢護菩薩之提問啟教,令我等有情心開意解,如實了解般舟三昧行法的真實功德藏,入其功德藏,打開功德藏,令我們大家得見、得以感知,以有進趣之願樂、意樂。

賢護菩薩仰仗世尊威神加被,來啟問般舟三昧真實功德內涵,令未證三昧有情得見、得聞;令不知般舟三昧人得見、得聞;令不了解、欲了解般舟三昧人得見、得聞;實有不可思議的勝福德回施。何以故?若沒有賢護菩薩代末世有情發起這種如理提問,就沒有世尊對這一百二十二種般舟行法利益的簡潔作答,末世有情就很難涉足般舟三昧,很難對其有完整具體的了解,即使得到相似的利益,也很難整體地、清晰地從文字、教言、實質利益中去進趣、了解它。所以,賢護菩薩實在是不可思議的大菩薩,欲饒益我等,發起如此殊勝、難得的提問機遇與法會。我們作為薄地凡夫,欲了解般舟行法,乃至說親證般舟三昧的實質內容,這一段距離,若是沒有教言引導、法則引導,實是不易涉足以了解的。通過對這一百二十多問的學習、認識,我們逐漸有進趣、了解、實踐這個法的機遇,實是諸佛甚深功德不可思議的回施善巧。就薄地凡夫來說,若無諸佛如來這種廣大善巧的回施,“般舟”之名尚未有聞及,何以親證?所以,諸佛如來立教傳世,廣利人天,於未有緣者,逐漸成熟其因緣;於有緣者,令其行法得以成就;與一切有緣,結下這種不可思議的勝緣!

世尊。譬如今時聖者阿難。

此“聖者阿難”,是初果聖者。在聲聞教言四果四相、八輩聖者中,初果是最初之證得聖果善巧者。

於世尊前親聞法已。皆悉受持。如說奉行。

此處舉阿難多聞第一的例子,我們在行般舟法之時,若得到“十方諸佛悉皆現前立”這樣的三昧,能得到什麼樣的利益呢?會不會聞此忘彼呢?這裡舉了一個利益來安慰、來令我等生決定信,所謂如彼阿難,聞則不忘,聞則正行,聞則受持。

彼諸菩薩。身居此土不至彼界。而能遍睹諸佛世尊。聽聞法已。悉能受持如說修行。亦復如是。乃至夢中。鹹若斯也。

這一設問,利益亦如是。什麼樣的法能得到這樣的利益呢?世尊在後面作了一個決定回施,實在是對一切凡聖有情作了一個莫大的安慰與回施,尤其是對在凡有情,未證六通出世功德,未證五通世間善巧,乃至在於凡愚之位欲行法者,作了一極大安慰,令其進趣此法。我們對一個法則的利益與功德,若是了義、不了義,若是真實、不真實,若是廣大、不廣大,乃至說殊勝、不殊勝,凡夫心智是無以了解的,最多是有揣度,假以自己可視的知見去揣度一個法則,實難完善地、完整地了解,難以全體地得見。而在世尊這一百二十二個“雲何”的回答中,或說在賢護菩薩這一百二十二個提問中,徹底地彰顯了此法則的利益與真實功德,彰顯了此法是凡聖同修的,若出世功德,或若入世功德尚不可得之有情進趣此法,亦能見佛,亦能聞法,亦能如實修行。這給我們開了一個直通涅槃的大道!若是沒有這一百二十二問的宣化,我等何知何曉於般舟三昧的實質功德呢?所以,賢護菩薩實是我等大師啊,實是我等授惠者、恩育者,給予我等行於般舟法的資糧,給予威德,給予機遇!

後面是世尊來對賢護菩薩這一百二十二個“雲何”功德利益的善巧回答,即對於什麼樣的法則能得到這樣的殊勝、難以言說的功德利益呢?世尊作以回答。

爾時世尊告賢護菩薩摩诃薩言。善哉善哉。賢護。汝今乃能請問如來如是妙義。汝為利益一切世間諸眾生故。亦為安樂諸眾生故。復為憐愍諸天人故。復為攝受未來世中諸菩薩故。賢護。而汝往昔已曾供養無量諸佛種諸善根。聽聞正法。受持正法。愛樂正法。敬重正法。汝今但以摩诃迦葉教化行故。少欲知足。恆樂閒靜阿蘭若處。或居冢間。或在樹下。亦露地坐。常坐不臥一敷不移。受乞食法一食不再。或一坐食。或唯一抟。唯畜三衣及糞掃衣。贊歎頭陀。勸請諸菩薩。教菩薩行法。令諸菩薩喜。诃責諸菩薩。教示諸菩薩。成就諸菩薩。能為利益行大慈悲。於諸眾生生平等心。鹹得自在到於彼岸。隨意得見一切諸佛。發廣大願行深妙行。樂一切智菩提梁柱。善能隨順如來種性。發菩提心猶如金剛。通達世間眾生所念。廣大妙行不可校算。不可稱量。常在一切諸佛目前。賢護。於汝功德中未說少分也。

為什麼稱“賢護菩薩摩诃薩”呢?賢護菩薩實是大菩薩。何以故?廣利世間、廣攝世間、廣潤世間有緣眾生,令得真實利益故。

世尊贊言:“善哉善哉。賢護。汝今乃能請問如來如是妙義。汝為利益一切世間諸眾生故。亦為安樂諸眾生故。復為憐愍諸天人故。復為攝受未來世中諸菩薩故”,這一言說十分重要。賢護菩薩,乃至一切諸菩薩摩诃薩,其一切啟教皆仰仗於諸佛威神加被,令其起座,而發起為利益一切眾生的啟問,若不如是,賢護亦難啟問。為什麼呢?諸佛所證功德利益、功德之藏,唯佛與佛能知,一切菩薩不能知曉。

“為利益一切世間諸眾生故”,就是一切凡聖有情。淨土一法甚深不可思議全在於此,凡聖同修,是淨土一法的一個特定教言。般舟行法雖然是淨土一法的旁依法則,但它能彰顯淨土法則的一些心髓心智所在,即關鍵要點所在。依《無量壽經》對眾生的提示,我們學習阿彌陀佛的教言,是依佛願力而得度脫,此處是依行般舟三昧行法而得成就,所行、所攝還是有異的,但是實際利益功德相還是真實一如。賢護菩薩所提的一百二十二問,每一問都是實質的行法之利益所在,都是真實行法者所能收獲的真實內涵,是為了憐愍人天未涉足般舟三昧真實功德利益的若凡若聖之有情,而作的真實回施,令其生起利益抉擇,所以如是宣化。這一宣化,不僅攝化諸凡愚有情,亦攝化未來世之諸菩薩,凡聖同修,全顯於此。諸行法中,有攝凡者,有攝聖者,但淨土行法乃至此般舟行法,攝於凡聖,實是大功德藏啊,這個法是如來之法藏、功德之藏,在這段文字中,十分清晰地表達了所謂“利一切世間諸眾生”,若凡類、若聖類,若人類、若天類。

“但依摩诃迦葉尊者教化行故”,我們大家來觀察,此是囑累賢護菩薩,實是囑累現前一切大眾。賢護菩薩是在家菩薩,若在家,若出家,皆以菩薩身而作表述,也就是說凡聖同修,出家在家,出世入世,其善巧內容真實不可思議,普攝普等!我們為什麼能在摩诃迦葉尊者守衣入定的雞足山華首門之下來學習此經典呢?一定有甚深、不可思議的勝福德因緣機制的加被。也有人問我們這兒為什麼行般舟呢?我說我也不太懂,應該問問迦葉尊者,應該請他出定,何以強緣攝化我等行持般舟呢?為什麼到這兒的人行般舟呢?因為世尊的弟子中,摩诃迦葉尊者成就此法故。在此末世之中,以不可思議的禅定功德守護世尊的金襕袈裟,守護衣缽,以傳未來五十六億七千萬年後證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彌勒佛,廣利人天龍華三會,這樣的傳播機制就是摩诃迦葉尊者所守護。我們今天來到迦葉尊者的腳下,來行此法,似乎是理所當然,似乎是因緣成熟,似乎是善根善緣成熟之重要標志,是不是這樣呢?諸位善知識,善觀察,善思維。因為一個法則絕不會孤獨而起啊,皆因眾緣合和展現在我們的現緣之中,若成熟,若不成熟。我們來到這個迦葉尊者守衣入定的華首門下,放光寺、恆陽庵也在迦葉尊者的威德俯攝下,來加被我等,促使我等行法善根成熟,若不如是,我感到對“般舟行法”這個名字都甚難聞,其功德利益的內涵更是難得難聞,對如此完善、具足、深刻、廣大、不可思議、不可言說的利益實在是未敢涉足,也沒有敢想象!而我們有這樣的勝福德因緣,來到雞足山這個佛教勝地,在迦葉尊者慈目的注視下來行般舟,是不是有大因緣呢?諸位善知識,善自細細地思維,細細地觀察,莫以空過!

“少欲知足”,此下是參照摩诃迦葉尊者的行法,來展示般舟一法的內涵。

“恆樂閒靜阿蘭若處”,遠離身心愦鬧,遠離自他二種愦鬧,行於阿蘭若,即寂靜處,心智寂靜,安樂守護。現在學佛的人喜於愦鬧,實是可憐啊。你說,那我在大乘法則中,或說一些殊勝功德中,以意樂修法,行不行呢?這與般舟三昧行法有不相應處。對於此行法,在寂靜處一定是為增上方便。我們走在這個原始森林中,或走在周邊比較廣闊、原始、樸素的土地上,有一個相對寂靜的環境,即依報環境,這樣我們再調整自己的心智,令其寂靜,遠離無始以來的貪嗔癡慢疑不正見帶來的愦鬧,即自我的騷擾、心智的煩躁,則能進趣這個寂靜的、安樂的得見諸佛的善巧。

“或居冢間。或在樹下。亦露地坐。常坐不臥一敷不移。受乞食法一食不再。或一坐食。或唯一抟。唯畜三衣及糞掃衣。贊歎頭陀”,這裡所舉就是十二頭陀法則所行。我們知道,迦葉尊者是頭陀第一的行者。在世尊的頭陀教化中,頭陀可以翻譯成很多名字,“抖擻”是其中比較被認可的一個名字。比如我們在中午昏沉來了,一振奮,把身體提一提,瞪瞪眼睛,搓搓耳朵,也就起來了,就不睡下去了,但是如果我們加一個意念,說,哎呀,怎麼發暈呢?那頭一低就睡著了。“抖擻”二字,就象我們身上有灰塵了,把它抖掉一樣,就是振奮一下。頭陀一詞,又稱“杜多”,一般很少直接翻譯,基本都以音譯“頭陀”二字,來作為佛教中的一個特定名詞。有十二種頭陀行,我們提示一下,希望大家有一個知見理解:

  • 住阿蘭若,譯為閒靜處,謂身離愦鬧,心離欲蓋。

我們都知道,欲有五欲,對色身香味觸法的染著,稱為五欲之樂;蓋有五蓋,即財色名食睡。

  • 常乞食,謂離諸貪求,不受他請,不分別好惡,不嫌饑乏。

托缽乞食,是遠離貪求的一種殊勝方法。學佛之眾在飲食上過份地浪費時間,是不相宜的,但如果沒有正常的飲食,也是不相宜的。托食,若得與不得,若足與不足,因緣是有很大差別的,所謂宿緣成熟、異緣成熟,種種差別,就如佛在經典中記載的一樣,有的阿羅漢托缽,常得豐盛之供養,有的阿羅漢就托不到,經常會空腹空缽。這裡若足、不足,都是沒有意義的,它以道業為增上。

  • 次第乞食,謂不著於味,不擇貧富,平等次第而乞。

乞食的要求是不能擇於貧富,如果說這一帶人富有,我去這一帶托缽,那一帶貧瘠,我就遠離,這是不相應的。

  • 一食,比丘為修道故,斷數數食,行一食法。

以前有人問我為什麼不能吃兩餐呢?我說我吃兩餐很痛苦啊,因為以前發過願,一餐以報父母養育恩,學以前老和尚的做法,也學世尊在世四十二年中諸比丘皆以一食法作增上,即遠離數數食,因為數數食會浪費人的大量的精力。

  • 節量食,比丘得食,分作三分。一分施饑乏者,又減一抟食施禽獸,一分自食。若不見饑乏者,缽中之食亦僅食三分之二。

過去若求得三抟之食,先一抟給“大鵬金翅鳥,曠野鬼神,眾羅剎鬼之母,甘露喜充滿”,來布施食血肉之羅剎鬼之母、金翅鳥等有情,令其得以安樂。當然這是有出處的,如大鵬金翅鳥,身體巨大,其翅膀一掀,就撥開海水叼龍為食,象雞吃蚯蚓一樣。龍王就去世尊處說,兒孫日益減少啊,懇請世尊愛護它的生命及其生命的延續。世尊就與諸比丘說,爾等以後在乞食之余,應以一抟之食施於金翅鳥等,令其遠離殺業。亦與大鵬金翅鳥授不殺生戒。因此出家人在飲食之前,一定要施一抟之食,哪怕是一指甲蓋大小的飲食,也要布施,以令大鵬金翅鳥有飲食之得,遠離殺業之緣,又因其身體巨大,所以要念真言,以令其飲食滿足。

又如羅剎鬼之母,都是食血肉之生命。在佛教中有鬼之母的故事,她日日食於世間有情的小孩子,一天吃一個,一天吃一個,後來,世尊就以通力將其最喜歡的兒子拿到一個地方,她就象瘋了一樣,到處尋找自己的兒子,怎麼也找不到,就跪在那兒求啊,說,誰能把我的兒子找到,叫我干什麼都行!這時世尊就現前了,說,你以後要守護不殺生戒,愛護世間有情生命。她說,那我怎麼來生存呢?不殺生,我吃什麼呢?這些兒孫不都要死掉嗎?世尊又給諸比丘說,汝等以後於乞食之時,應分出一抟之食予此羅剎鬼之母,令其遠離殺業。所以,出家僧眾處處常行慈悲業,廣利人天,一定不要小看我們的身份啊,一般念供養的時候,很多人不在意,這是不行的。

  • 過中不飲漿,漿者,即果漿蜜漿等。

在比丘教法中是有這樣的要求的。現在寺院裡有非食漿之類,如我們中國禅宗寺院,開於藥食,實有其特殊的歷史背景。

  • 著弊納衣,不貪服飾,糞掃為衣也。

世人很少知什麼是糞掃衣,就是被世人遺棄之布料所做的衣服,如裹屍衣、十分骯髒的布等,撿來後把它洗淨、捶直,然後縫制成衣。

  • 但三衣,比丘少欲知足,三衣袈裟外,更不畜余衣。
  • 冢間坐,常修無常苦空等觀,求出離故。
  • 樹下坐,如佛得道,在樹下坐也。
  • 露地坐,樹下猶如半捨,恐生貪愛,故露地坐。
  • 常坐不臥,恐貪睡眠,故脅不至席。

以上是十二頭陀行,少欲知足者行於頭陀,過去是為一些智者、聖者、威德者、具善巧者所守護,現在這樣行的人比較稀少一些。十二頭陀法,相互成就,不可敗壞,也就是說不能顧此失彼,應清淨守護。

“勸請諸菩薩。教菩薩行法。令諸菩薩喜。诃責諸菩薩。教示諸菩薩。成就諸菩薩”,“呵責諸菩薩”,為什麼有呵責之說呢?鼓勵、策勵故。“教示諸菩薩”,如我們現在聞到此般舟一百二十二個利益的內涵,就是所謂的教示於凡聖有情,教示我等,令我等得見得聞,我們若不親聞此教言之真實內涵,怎麼來思維觀察般舟行法的真實廣大功德利益呢?這就是教示之說。“成就諸菩薩”,即依法令諸菩薩得以成就。

“能為利益行大慈悲。於諸眾生生平等心”,在佛法的修持中,慈悲心、平等心甚為重要,是佛法之極處。

“鹹得自在到於彼岸。隨意得見一切諸佛”,隨意得見,若夢中見,若現下見,若境界中見,若捨報見,時時處處得見得用。這四種見實際就是周遍所見、隨意得見。我們如果能串習、常行這樣的法則,就不會有放逸懈怠、後待生悔的心智,以及浪費時光的冤枉,就會尊重自己的生命與法則。

“發廣大願行深妙行。樂一切智菩提梁柱”,菩提梁柱,就如一個房子要有梁柱一樣。

“善能隨順如來種性。發菩提心猶如金剛”,菩提心者,猶如金剛。菩提心已發,不礙再發,真實認取故。度眾生、成菩提,一發心,盡未來際真實守護,不假增減,如是一心願中,行一切法,消一切業,行一切緣,利一切眾,這樣必至菩提,無有退轉,如此心智就是金剛心智,如此心願就是菩提心願。

“通達世間眾生所念。廣大妙行不可校算。不可稱量。常在一切諸佛目前。賢護。於汝功德中未說少分也”,這一百二十二問,雖然賢護菩薩撥開我等眼目,令我等知、聞般舟行法甚深廣大不可思議的利益,但世尊說,在這個廣大不可思議行願海中,汝所問利益,實是少分說,甚至少分說亦未到,只是說其點滴之分。

賢護。今有菩薩三昧名曰思惟諸佛現前三昧。若有菩薩。具足修習如是三昧。當得成就如上所問諸功德等。賢護當知。更有無量無邊勝上功德說不可盡。爾時賢護菩薩復白佛言。善哉世尊。唯願說此菩薩念一切佛現前三昧。令此世間天人梵魔沙門婆羅門。諸龍夜叉干闼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睺羅伽人非人等。多獲利益多受安樂故。亦令當來無量眾生多得利益受安樂故。又為未來諸菩薩輩作大光明。承佛威力故。又願現在未來諸菩薩等。普得聞此念一切佛現前三昧。彼既聞已皆悉受持。既受持已一切皆當如實修學如教奉行。既學行已當令得不退轉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現前即能具足成就如是功德及余勝上功德等。爾時世尊復告賢護菩薩言。賢護。如汝言者。汝當谛聽善思念之。吾今為汝分別解脫。賢護復言。善哉世尊。我深樂聞如來所說。

善哉!隨著文字,我們可以來深入地剖析自己的現前心智,來印契“十方諸佛現前三昧”之法則,開我們心地之道,開我們心地法藏,啟發如來的心智,也就是一切眾生本源之心智,令一切眾生的功德藏可以真正地仰仗佛的教言威德得以成熟。

“今有菩薩三昧名曰思惟諸佛現前三昧”,思維二字,甚為重要。般舟行法的翻譯也有“定意三昧”,這個“思維”,讓我們可以比較靈動地感知到此三昧修法的依止。

“若有菩薩。具足修習如是三昧。當得成就如上所問諸功德等”,也就是說,這樣的三昧可以滿足賢護菩薩所提問的一百二十二問中的所有功德。

“賢護當知。更有無量無邊勝上功德說不可盡”,世尊在此作了清晰的回答:賢護,你提出的一百二十二問的殊勝功德,實是般舟三昧,或說思維佛現前三昧之功德的少分,乃至未及少分。般舟三昧之法,實在有多未可言說者,其意義廣大究竟,唯佛親知,唯佛親證,其究竟利益,此經宣化了少分之少分,令我等得知得聞。

“爾時賢護菩薩復白佛言。善哉世尊。唯願說此菩薩念一切佛現前三昧”,有如此廣大功德利益,請世尊與我等宣化。

“令此世間天人梵魔沙門婆羅門。諸龍夜叉干闼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睺羅伽人非人等。多獲利益多受安樂故”,種種生命差別,一時惠以廣大究竟真實利益。諸佛菩薩出興於世,唯一大事因緣,欲令眾生悟入佛之知見,成就清淨道業,也就是所謂的“圓成菩提、離苦得樂”,成就真實的利益,使生命利益的延續作用於法性,法性作用於生命,遠離無明困惑,使一切眾生得無礙智。

“亦令當來無量眾生多得利益受安樂故”,不僅利於現下有情、今世有情,亦令未來世、當來世有情得諸安樂。

“又為未來諸菩薩輩作大光明。承佛威力故”,即作清淨緣起。在念佛一法中,起步者,大光明藏回施者是,大莊嚴安住者是,具足功德守護隨順者是,即其緣起就是大光明藏,遠離一切眾生業相之差別,直入光明藏!此光明藏者,心念舉動之剎那、法界體性本來具足之剎那的動相,此動相尚未染污啊,也就是說此緣起是清淨緣起,非是染著緣起。我們現前凡夫心念,所有舉心動念中延續於業流,延續於蒙昧知見,延續於貪嗔癡慢疑邪見之業習,不知無始以來此法性未被無染啊,未造未作,而所有造作,實是虛假,實是無常、無我。在這無常無我虛假業中,枉受輪回,強執輪回,實在是冤枉!諸佛如來悲憫有情,惠以佛法真實利益,令得見自心,抉擇於究竟安樂,所以“又為未來諸菩薩輩作大光明。承佛威力故”,一切佛法最殊勝功德因緣就在於緣佛成佛!這是真實種姓不可思議功德所在。多有虛妄眾生、驕狂眾生、邪見眾生,以為自己有法可修,有佛可成,有自得利益可得,而不知一切功德利益來自於諸佛菩薩親證善巧回施照見,令其種姓成熟,若不如是,迷失於自己的虛妄假設之中,不得成就菩提道業。在我們漢傳佛教中,多諸有情自诩,自以為是,不受功德,何以故?未隨順諸佛如來威力加被故,未受諸佛種姓回施故,未受諸佛清淨攝化故,於無所得法中妄诩以有所得,所以苦受輪回啊,在輪回之苦上又加一個有所得的法苦,強執於自得,這實在是我們學佛中比較大的一個需要警覺的問題。

“又願現在未來諸菩薩等。普得聞此念一切佛現前三昧”,普得聞,因為此三昧凡聖平等回施故,一切有情鹹得行持故,不擇於根性。你說這個般舟行法,身體不好的人怎麼能走呢?恰恰我看到一些資料說,在台灣走般舟的普通實踐者中,大部分都是絕症病人,無有他路了,就來行持此法。所以此法實是不可思議的,病人尚能行,絕症病人尚能行,我等健康之類呢?我等向法之類呢?我等尚在年輕體壯之時呢?

“彼既聞已皆悉受持。既受持已一切皆當如實修學如教奉行。既學行已當令得不退轉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現前即能具足成就如是功德及余勝上功德等”,般舟行法,乃至說淨土行法,即是一生成辦之法,實在是諸佛出世的一個暢佛本懷的廣大究竟教法!所以一般我們談到淨土,會說“普度眾生是諸佛出世的本懷,暢佛本懷唯顯於淨土”,為什麼呢?如此周遍廣大的教化,其他法門所不攝啊。不是偏贊,是各守護其教。

“爾時世尊復告賢護菩薩言。賢護。如汝言者。汝當谛聽善思念之。吾今為汝分別解脫”,這個“汝”,就是現前大眾。切莫錯失因緣、失之交臂,說這個“汝”是不是要回到竹林精捨世尊在世之時的那些菩薩位的善知識們?不是,就是我們現前大眾!

“賢護復言。善哉世尊。我深樂聞如來所說”,我們現前大眾樂聞勝教,甚為重要。


世尊講法:雲何名為菩薩思維一切諸佛現前三昧

佛復告言。賢護。雲何名為菩薩思惟一切諸佛現前三昧。

為什麼說我們學習《般舟三昧經》是對心地的剖析呢?因為一切言說皆來自於諸佛心地,亦來自於眾生心地。一切煩惱業海,眾生心地所現;一切諸佛正遍知海,諸佛心智所現,也是我們自性心智所現。在這個心地法門中,我們所讀經教,亦從心地出,剖析心地,則令自得見得用。

“佛復告言。賢護。雲何名為菩薩思惟一切諸佛現前三昧”,我們現在學的是思維品,“思維”二字被放在一個甚為重要的位置,因為般舟行法的起步,來自於諸佛威神加被,而讓我們來善思維觀察。“善”者,依佛教言,依佛功德威神,依佛加被來善觀察、善思維,而不是依自己的業習與妄想揣度來觀察、思維。所以,應如是念佛思維,依佛勝功德思維,依佛不思議教言功德加被思維,放棄自己的染著不平等心念來思維。

若有菩薩具足成就此三昧者。即獲如前諸功德事。亦得其余殊異功德。

故以上一百二十二問中的功德利益是真實不虛的,“其余殊異功德”者,非一百二十二功德所攝,在其廣大無盡功德中,這一百二十二功德只是少分,乃至少分不及。

所謂心念諸佛皆現在前。其心不亂。不捨作業。求勝上智。勇猛精勤。荷負重擔。度脫眾生。

佛陀教言中,一切法則莫不是度脫眾生、荷負如來真正的家業。

承事供給諸善知識。常修空寂廣大思惟。

“空寂廣大思維”與承事善知識有什麼因緣呢?承事善知識者,於一切眾生生恭敬想,生善知識想,生難得難遇想,於一切機遇生尊者想,即是承事善巧。往往我們有擇取機遇之善,不知當下之善,所以“善心之善,是為完善,是我真善”,若發起恭敬尊重承事一切善知識之心,即現前一切大眾皆應承事,此承事,非是去做或不做,但以真誠心中,以佛法相互地提示、愛樂、尊重,這個承事是十分重要的。當然也有物質的承事、形象的承事、恭敬禮拜的承事,此承事只是個假設,是一個方便,如實的承事,就是佛法的真實利益,是自他利益的真實功德。

親善知識。滅除諸蓋。

這是十分重要的。在漢地行法中,這一塊兒就丟失得比較多,我們往往把它當一句話就帶過去了,而不知這是一個法則。我們想到孩提時父母對自己的恩德時,經常會痛哭流涕,痛哭流涕能消除許多心理的障礙。乃至憶念佛陀對我們的加持的時候,我們會痛哭流涕,會感恩戴德,亦能消除諸蓋,如昏沉、無記,以及財色名食睡,一時蕩滌一盡。在這種感激心中、清淨心中,能洗除我們的蓋障,若是假以他法,甚難。

所以說親近善知識能除蓋障,這是古來以久的行法技巧。說“技巧”,是不是功利呢?不是,必須這樣行才能除諸蓋。比如,有的人驕慢心故,多於昏沉;隨煩惱熾盛故,多於昏沉;無慚無愧故,多於昏沉;不得利益佛法故,多於昏沉,我們如果用其他方法來除這個昏沉、堵這個昏沉,是很難除,很難堵的,但如果我們生起一念真正猛利的恭敬心、難得難遇心,就能除,就如我們費了很大工夫求見到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會昏沉的,也不會掉舉,也不會無記,為什麼呢?尊重故,愛樂故,向往故,珍惜故,如是守護故,就不會有昏蓋的蒙蔽了。

在現前修法中,尤其僧眾中,最容易昏沉,為什麼呢?久久地,其善心,即恭敬善知識的心、恭敬善緣的心、尊重的心,慢慢都消融了,結果就多以昏沉無記,不是他不願意進趣法則,而是在這裡有個消沉之處,所以隨煩惱熾盛。昏沉是蓋啊,“財色名食睡”中的睡,表現在蓋障中就是現前昏沉,但如果你生起尊重、難遇、稀有之心,昏沉不可得,就如同你准備了三天,要見一位你多年渴望相見的善知識也好、親人也好,你不會昏睡的,也不會迷失自心的。

在隨煩惱中,怠倦,即懈怠心,這個煩惱相最容易生起,往往是最難克制的一個關口,在夏天尤其容易表現,頭一低、眼一瞇,就睡過去了,一天一天,就這樣過去了,這是很普遍的現象,蓋障所蒙蔽故。怎麼來消除呢?親近善知識,難得難遇想,尊重想,你就不會這樣了。假設我們在過去的帝王時代,因為種種因緣,你想見這個帝王,為此你要做很大的准備,通過很多方法,才能得見,如果見到帝王,你趴在地上睡著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又比如我們到很遙遠的地方去求善知識、求法,千辛萬苦、歷盡艱難,你不會睡覺的,為什麼呢?你的恭敬心催使故,難得心催使故,你不可能昏沉的。

所以,我們在行般舟的時候,要真正地生起諸佛如對目前想,如現前想,你在佛前睡覺,除非是你不願意見佛了。一個菩薩跟我這麼說,哎呀,我要行般舟啦,准備走三天三夜,我現在已經睡了四天了。我說為什麼呢?他說我要睡足,睡夠啊。我說你睡八百年也睡不夠。想在家睡足覺、打足氣了,來這兒走般舟,如果說睡覺睡足了就補充過來了,這是不相應的。

遠離惡友。息世語言。

惡友者,以世俗語言相伴,各相侵害,各相惑亂。那些言語滔滔、心智煩躁的人是惡友啊,一定當善於遠離,這也是愛護對方,因為大家到一起,說於世俗之語,各相侵奪,令心智迷惑,心智越來越苦,這是惡友相伴。

善知識們,要真正地行法則啊。過去行法,止語是必定的。到道場,少於言說、多於念佛,法則上可以交流,世俗之語切莫言說,多受其苦,多受傷害!言說愈多,造惡愈多,傷害愈大!你未來忏悔,實在難以忏除,比如在十人面前說一句惡語,即使於九人得忏,一人不忏之時,你的惡業尚存啊,而惡語容易傷人,容易遠布,惡業自當自受啊。你一個人做了惡業,做了就做了,你自作自受,但惡語廣泛流傳,所謂惡語熏染,傷害於眾,忏悔難忏。一句惡語說出去了,傳播得很廣,你說得痛快,但忏除很難,因為聽聞、傳達者,你不可能各個都忏除,傳達惡語者多,傳達忏悔者少啊,菩薩!因此一定要注意這一點。

塞諸根門。初中後夜減損睡眠。不貪衣服飲食湯藥堂房屋宇床座眾具。恆樂空閒。住阿蘭若。不愛己身。不重我命。不著形色。不縱其心。

“不著形色”,不要貪著自己的形色,我們這個形色畢竟會生老病死的,畢竟會散壞的,畢竟是不淨的。多諸有情,貪著自己的色相、色身,行法也好,做什麼也好,都是圍著它轉,轉來轉去,只落得一個邪慢我執,苦不堪言,所謂“欲得其容,反受其害”。

“不縱其心”,莫縱容自己的業習,應依法而行,勿染勿著。

修以慈心。熏以悲行。

不要把這些教言僅僅當成一句話,要把它們當作自己心地的光明、心地的音聲、心地的感知、心地的純熟、心地的守護!諸位善知識,這樣我們能依教而行。此語非佛說,是心地說;非佛講,是心地之萌發、心地之成熟。諸位善知識啊, ,莫作佛說,若作佛說,推在佛邊,你何以度脫呢?與你有何干呢?與你無干的話,那你坐在這裡干什麼呢?有什麼實際的意義呢?所以,諸佛語者,莫不過是眾生之心語啊;佛教者,莫不過是真實之心地光明啊!

一切時喜。常行捨心。

末世有情,貪圖諸欲,少於淨行,這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共業所現,非是一人之過,你也不要畏懼,因末世有情福德薄少,所以假於物資,假於環境,以令自心得以安樂,實是不可靠,不相應啊。過去,比丘行法之人,三衣一缽,少於锱珠,安於法益,種種自在善巧,以種種通力光耀世間。而現在,是以種種物質“莊嚴光耀”世間,看我有多少東西、有多少財富、有什麼房子、車子、有什麼事業、有什麼年輕的身體、漂亮的相貌,這不頂用,沒有實際利益,它畢竟會散壞的,是無常的,是一時因緣所聚,非是大功德安樂啊。

破壞煩惱。成就諸禅。

善知識啊,我們欲在佛法中得到真實的功德利益,諸禅定不現前,莫以空談,我們說得再多,還是這樣日復一日,空耗信施,不能深入廣大善巧法則,這樣行不行呢?行,但就是後來還債吧,此生還債,彼生還債,生生世世,無盡之債,難以還盡。我們現在看到的牛馬馱驢,負重而來,沙石泥漿都要它馱,誰馱啊?負債之心,必然償還啊。何以故呢?十方信施欲令我等在道業上有所成就,於出世法則有抉擇,作真正的清淨福田,這是信施的美好願望與功德之所在,如果我們假以別人的信施,養育自己的貪嗔癡慢疑,養育自己的業力,那必然是負債之人,此債者,因沒有承當信施之業故。

於中思惟。不著滋味。觀察色想。唯得空心。不亂正念。

若不依諸禅定中、念佛中、一心修持中,諸思維是不相應的,有的人煩惱思維;有的人固執思維,即強執思維,總是“我是對的”,“我是正確的”;有的人驕慢思維,以為自己有功德,於是就隨著自己的功德劃圈、劃圈,就象驢拉磨一樣,雖走得是對的,步步都對,但是永遠走不出這個圈子,越自圓其說,越苦受其害,不能發起廣大的利益,而侵奪於自心,所以不能正觀,不能如實觀,不能如實思維;有些菩薩思維混亂、思維僵硬、思維狹隘、思維自诩,很可憐的,就象一個十分頑愚的有情蹲在牆角鼓噪自己一樣,“我是對的”,“我是對的”,你對著牆說一萬萬年,還是“我是對的”,但對任何世間有情都沒有利益,對你自身亦沒有利益!

在行法的現前有緣中,這樣的菩薩特別多,稍做事相,以為自己有大功德,然後對著那個牆角,也就是對著自己的心,蒙蔽自己,說“我是對的”,“我做了多少事情”,天天就思維這一個事情,說什麼我做得多、回施得少,或自诩一些麻木的東西,什麼叫麻木呢?無記昏沉,不能於佛法得以進趣善巧,多守於少行之善巧。而常精進菩薩,恆河沙劫以來,常精進不休息!不以為己功德啊,但贊諸佛加被。我們現前薄根少福有情,稍得為樂,稍行為是,自诩自證,結果勤苦不安,狹隘羸劣啊,不能發起廣大利益。對此,諸位善知識一定要奮起走出自我!不走出自我,你就是對著那個牆角、那個死角懲罰自我!什麼死角呢?就象那個驢拉套一樣,你就蒙著自己的眼睛說:“我走得是對的”、“我走得是對的”,你走得永遠是對的,但你永遠走不出這個圈子!什麼圈子呢?自我、自以為是的圈子。越圓你越走不出,這個實在是很可憐很可憐的。所以,清淨眼目者得見得知,悲憫此類有情。此類有情往往蒙昧雙眼,不能自見,何以故?智慧眼沒有,慈悲沒有,但是自大蒙昧著眼目,實在是應該警覺!現在許多行法者在此處受到制約了,停滯不前了,昏沉、掉舉、無記、無力,不再往前走了,沒有往前走的力量和願望了。

不取諸陰。

比如有的人有受覺了,乃至有神變、有善巧,亦是諸因之取。實是無一法可得的,但直直進趣,行諸法之樂而無有染著,無有牽掛,莫要回頭!回頭回腦,總不得法益啊。一些行法者瞻前顧後,故步自封,這裡應重诃於自我,要走出這個地方,若走不出來,就會陷入某種狀態,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這樣,實際就是無慚無愧地墮怠啊!現在我們周邊的機制中,這樣的狀態是比較普遍的,所以精勤的鼓勵十分重要。

不著諸入。

“諸入”,有十二入法,有六入法,皆有出處。

不思諸界。不貪生處。

三有之界,若禅定中,若善惡法中,若非想非非想中,此處不可貪著。非非想尚不可貪著,諸禅定尚不可貪著,況且貪嗔癡慢疑呢?況且不正見呢?你染著於此,苦與不苦,自己自知。

調伏慢高。不妒他財。

這實在是我們這個時代的行法者應審觀的地方。我遇到一個菩薩,是個女眾,行法行過三十天後,很有力量啊,千裡迢迢地來到這裡,十分卑謙地禮敬說,法師啊,久聞你大名,你行過般舟一法,我們從某某地趕來參拜於你,你能否給我們作一個開示?我看此菩薩口中謙下,心中貢高,就說,菩薩,實在是我沒有走過般舟,我就一天一夜念過佛。這個菩薩的臉一下就掉下來了,說,哦,你沒有走過般舟啊!我說,你慢慢地吃吃水,等一等,我們這兒有某某菩薩走過般舟,你們可以交流交流。她的臉馬下就抹下來了。見知識與見凡夫的心智差別太大了,開始看著很恭敬,實際不是,心裡充滿了驕慢,此驕慢是怎麼表達的呢?為自己的增上知見故,並不是真正地來求法、來消除我慢。最後我跟她說,先倒點水喝吧。這個菩薩就說,哦,你沒有行過法啊!那你坐在這個地方干什麼?我說,我們大家共同學習、共同實踐佛法嘛。她就開始教訓了,說,你應該怎麼樣怎麼樣,一、二、三、四……。不能說她是貢高,她感覺到什麼呢?——我比你強!因為你才念過一日一夜,我走了三十天!但是臨走時,她跟我說,哎呀,般舟太苦了,太殘忍了!為什麼會落得這樣身心受迫害、於法益不能增長呢?驕慢故。

我房間裡有別人送來的一幅台灣妙蓮老和尚的像,不知他多大歲數了,七、八十歲應該是有了,但來人一看其相貌,都說,這是哪個法師啊?有三、四十歲?因為他十幾年如一日地行般舟啊,有行法的利益與善巧。近代我知道的行般舟的,包括在南方一些寺院常住的老人們,他們走了般舟以後,雖都是七、八十歲、八、九十歲了,還風華正茂,年輕著呢。但有些善知識,我們不敢觸動他,怕有驚世駭俗之說。有些善知識的確住世不易,以前我與一位善知識住在一個地方,有人從很遠的地方來禮敬他,我說,大家如果愛護這位善知識,多向他問法,少向他禮敬;多向他禮敬,少生驕慢的推動。推動什麼呢?即自求增上慢,而不求於法則。什麼叫增上慢?不解決自己的問題就叫增上慢,只增加自己的見識,而不增加自己的利益。什麼利益?法則利益,即消除自己的煩惱、疑惑與法則上的障礙,而不是徒增一個知識,說:“我見過某個人”、“我拜過某個師”,徒增驕慢。

有人問,你遇到哪些善知識了?我說,人人都是善知識吧。有些真是在世間行法的很不可思議的善巧者,我們真不敢給世人輕說,為什麼呢?會騷擾侵害於他,因為我們現在的心地,培植自己的貢高的多,培植自己的名份的多,解決自己的煩惱業習的少,十分少,這樣反而不相應了。很多菩薩行法的利益很不可思議,但十個、八個人去供養他、贊歎他、捧他,結果就完了,被傾殺於這個贊許之下。也有很多人行法功德利益真是很不可思議的,但是很平凡,所以我對這一類善知識特別地敬仰與愛護。

所以,這裡提出“調伏慢高。不妒他財”,妒忌心與驕慢心,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共業所現,諸位善知識啊,行般舟,若在隨喜法則中生不起抉擇與隨順,般舟法難行,心不寂靜故,那樣你會妒忌於有情,心驕慢故,會使自己熱惱,心智平衡不下來,涼不下來,靜不下來,安穩不下來。我們善思維、善觀察,在這個時代共業中,應善於調整、善於出離!

為諸世間。多作饒益。

學習經典,實是剖析自心,不離當下當念,當事當人,我們來如實印契自心與法則是否相應?與佛法是否契機契理?是否能真正運用在自己每一個現下,使佛法印契於生活,生活印契於自心,自心如佛法延續於世間、消除疑慮、廣利有情?般舟一法的實質利益與內涵在一百二十二“雲何”中多作敘述,此處又作廣泛深入引導,欲令有情發起對般舟行法,即“十方諸佛悉皆現前立”三昧的修持的意樂,及對其功德的認識。

於諸眾生起平等心。

平等心中生起的功德,必能饒益諸世間。一切有情皆因昧於平等心智故,所以起以高低分別取捨、凡聖差別知見,染污自心,蒙蔽自心,多丟失清淨安樂住,造成相互之危害,即在分別執著取捨中互惱互惑。生起平等心智,就是於一切眾生差別相面前作如實平等守護,予眾生以真實功德善巧。世尊在下面舉了例子。

又於眾生生父母想。

一切諸佛如來於一切有情作父母想,感恩於生活,感恩於每一個現下,感恩一切有緣,此真實不虛,何以故?徹達本源故,了解自心無別故。我們在平時的生活中、感知中,若依凡情,若依業習,若依分別知見,往往不能生起這種對一切眾生感恩的心智,而諸佛如來在此處抉擇,於一切有情“生父母想”,此“生想”,是作意想,還是如實想呢?若依無量劫以來生生世世的輪回,那麼一切有情互為父母是誠實之言,若依此世、彼世、多世者,這裡是所謂的想說、喻說、假說,能令眾生得以究竟安樂。如此設立,能令眾生得究竟安樂與平等心智守護,報一切如父母有情的恩德。所以,諸佛如來是知恩者、報恩者、行於恩德者,故說恩德具足。在諸佛如來住世勝功德之三德[17]中,恩德最為具足,與一切有情交往時,皆不失時機惠以眾生真實利益,以報眾生恩,何以故?諸佛如來視一切眾生無始以來互為父母,以此因緣來報互為養育之恩。

亦於眾生所作一子心。

如是一心中,尊重一切,饒益一切有情。在凡夫心智中,往往以業習辨識力來看,以為此是增上語,或說是大話,是不相應語,是誇張的高明言說,實不如是,諸佛如來世尊在此作抉擇。我們作為薄地凡夫,假設順從諸佛如來的思觀來思觀,順從諸佛的知見來作知見,順從諸佛的認取來作認取,哪怕剎那間作以隨順,即得不可思議的加持與心智的改變、心智的印契,此處可以作假設,你不妨一試,不妨一觀,不妨一用。“不妨”之處,正是印心處。所以,碰到了、撞到了、印上了,那你就了得自心、佛心、眾生心三無差別。何以故呢?自心、佛心、眾生心,心心本是一心,但是妄用、正用、分別用、圓滿用、差別用、邪用、真實用、究竟用,用用有別。“別”在執著者,諸佛如來早已識得無別真實妙用,所以以平等心饒益一切眾生。

一切法中無有诤想。

世尊在經典中講“是法平等,法無高下”,諸佛如來所施的教言,讓我們一切眾生看破現緣如夢如幻,無有實質,但是自性種種妙用延續作業。眾生虛妄認許,以為業流相為我;諸佛如來以悲智、願力延續種種作用,廣利眾生,而無我可得,所以得以自在無诤,入“無诤三昧”,廣利世間。

雖念持戒而不執著。

諸佛如來心智究竟圓滿廣大,一切行法者亦復應如是,即持戒而不執著,普遍饒益有情而實無眾生可饒益者,此是無染著心中之平等心智的規范與利益。若是持戒者以為實是自己持戒者,此為犯戒,何以故?染污心智故,高低心智故,人相我相故,此人會沉淪於生死迷悶之中、我執我見之中。

常在禅定。亦無躭染。

下面這些文字給我們表達了一個法則的細微無造作守護,若是稍有造作,定有耽染。

好樂多聞。不起分別。

即於多聞中清淨愛樂,廣習於法,不生慢心。末世有情多在此背道,因此,我們假經典以洗自身心垢,樂於多聞而不驕慢,這是甚為重要的,若不如是,我們多會生染著。對於這些文字,我們可以用來對比自己現前心念,對比自己現前作業,切莫作他想,我等勿數他人珍寶,亦不要把佛法推於他邊,若是推到他邊,總不能契入,總不起作用,總不相干啊,畫餅總難充饑,無有融入機會。

戒聚不缺。

戒聚者,有三聚之戒,所謂威儀戒、善法戒、饒益有情戒。“戒聚不缺”,即三聚戒中無有缺漏。我們一般對戒法的認識中,各有所守,若聲聞戒聚在於威儀,若菩薩聚在於善法,若以最上乘教言多在於饒益有情,如是抉擇,三聚戒中無缺無犯,不相疑謗。缺犯者,疑謗之處多有生起,因為三聚戒各有互融之處,凡夫之人妄相诋毀,有人在持聲聞戒中有菩薩犯、持菩薩戒中有聲聞犯,此處,無處可犯,但以饒益有情,但以威儀住世,皆可作不犯,犯者忏,亦是不犯,亦是利益,亦是清淨!

定聚不動。

在初禅、二禅、三禅、四禅種種禅定法則中,深入禅法法味之有情逾越了我們欲界有情所有的染著,在色界得以自在力,即在色界世間多以游歷自在、莊嚴自心。“定聚不動”是指於定聚中亦無染著,所謂不動者,不出此界,不入彼界,但享此法味之樂。

智聚不妄。

“智”,一般歸為三種說法:諸佛親證一切種智,諸大阿羅漢親證一切智,諸菩薩方便運用道種智。在這三智之中,不相錯妄,例如在一切智中,以總相得見,而不泯滅於分別智,即所謂道種智,這樣心智安樂。有人在事相中容易迷失自心,妄生分別,互說高低,其實總相別相,總是名詞之相,心智無異,但從如來藏性中流出,各具莊嚴,各說方便。

諸法無疑。

我們習法者,是否有疑、有礙呢?

不背諸佛。

諸佛如來施廣大教言,八萬四千法則,對八萬四千心智之眾生,也就是對治八萬四千種執著,這都是名詞名相啊,這個名說實在非是實有,非是具體,但是一個假設喻說,八萬四千可以表達無窮,也可以表達我等現前一念。

不謗正法。

末法時代謗法者多,何以故?心智染污故,妄自分別取捨故,妄以為對錯故,泯滅正見故。

不壞眾僧。

不壞僧眾者,和合世間,不以為己對,不以為他錯,何以故有這樣的守護呢?和合於世間,擔眾生之業,好事推於他人,惡事向己,贊人善德,忏人過失,因此菩薩正行令僧眾得以世間道場興隆。

不好乖離。

乖離者,會背棄現緣,多行背道而馳的法則。

親近眾聖。遠離愚癡。

常親近善知識,多得妙用;常與愚人相處,迷失自心,何以故?迷者導迷,盲者導盲,各個猶如盲人摸象,互爭互說,不相親見,而智者、聖者可以導引我等,開我眼目,遠離愚癡,開智慧之眼,讓我們得見大象之全體,一時具足。世人貪求於佛法,亦猶如盲人摸象,觸於點滴而自诩,以為己對,結果丟失整體,不得佛法真實功德。

不志求出世。雖聞語言。意不樂聽。亦不耽著世間六味。

出世不求,入世不入,是為定心方便,是為無染無著之方便,所謂無染無著智慧真實功德力,不出世,不入世,不入生死,亦不著涅槃,不入煩惱,亦不證菩提,真實安住,智慧光明,此為熏習五解脫法之善巧。

習近熏修五解脫法。

解脫、解脫知見,以戒、定、慧而清淨安立。我們在學習佛法中,若不依五解脫法則,以及“空無相無願”三三昧,是難以進趣的。

除滅十惡。念修十善。

所謂“十惡”者,殺、盜、邪淫、惡口、妄語、绮語、兩舌、貪、瞋、癡,“十善”者,即反之,為不殺、不盜、不邪淫、不惡口、不妄語、不绮語、不兩舌、不貪、不瞋、不癡。這實在是世間、出世間之安穩樂處。為何能說善法是樂處呢?出世間怎麼能樂於善法呢?我們都知道,在俗谛中說五戒十善得生人天善道,由此來看,十善、十惡怎麼能有出世之善巧呢?即所謂二谛本相融通,但以假說。種種苦中,愚者受之,聖者亦受之,聖者於苦得樂,什麼樂呢?於苦而得解脫,於苦而成就於菩提,而苦難眾生者,苦苦相逼,苦苦相續,昧失於苦,所以不得解脫,所以苦亦是出世善巧。在十善法中亦復如是。十善十惡法則,是我們人生安穩之基礎,一旦丟失此基礎,多有苦楚相逼,多有苦源增加。智者依苦苦而出離,愚者依苦苦而沉淪,所以,在苦中必然是苦相,樂中必然是樂相,此必然者,就是指“受”無可替代,諸大聖者、智者、善巧者於諸苦樂中游歷自在,妙用此處,凡者在此沉淪無疑,不能自拔,如此而已。

斷滅眾生九種惱處。

九種惱處是世尊往昔之因緣。釋迦牟尼佛依五百願攝護故,於此濁惡世界方能成佛,但尚現九惱:

一者,六年苦行。世尊捨兜率降王宮,棄位出家,六年苦行。這六年苦行實是苦處,這是第一惱。為什麼有此惱呢?佛言:“昔有二少年,一名火鬘,是婆羅門子。二名護喜,是瓦師子。”即瓦匠之子。“護喜謂火鬘曰,共見迦葉如來!”我們都知道迦葉如來是賢劫中第三世尊,賢劫四佛分別為拘留遜、拘那含摩尼、迦葉、釋迦文。迦葉佛出世時,人壽兩萬歲。“火鬘曰,何用見此禿頭道人。護喜強之再三,始共見迦葉如來,火鬘見佛相好,心生歡喜,出家學道。佛言時火鬘者我身是。以謗佛因緣,受苦無量。今臨成佛,余殃未盡,復受六年苦行。”這是六年苦行的來源,是第一惱處。

世尊行法,欲令所有與其有緣之佛子免除九惱,而現在有些有情說,釋迦牟尼佛受多少苦,我們也要受多少苦,這不是釋迦牟尼佛出世的願力所在,也不是釋迦牟尼佛實際的出世功德。何以故?打一個最淺顯的比喻,猶如世間父母生兒育女,欲使自己子女免除自身所受之苦故,勤苦勞作,建立家業。諸佛如來亦復如是,對一切有緣有情作一子想,以自己所有的福德功德因緣攝護此一子,令其離苦。所以,諸佛如來為滅除一切眾生苦惱故而出世,即所謂輪回之苦惱、生老病死之苦惱。分段死變異死之苦惱,而究竟趣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火鬘因謗迦葉佛之一語而受六年之勤苦,釋迦牟尼佛說此緣起,實是欲令與其有緣之有情免離六年之苦。我到一個叢林,有人跟我說:“世尊給我們作榜樣,讓我們苦修”!我說:“世尊給我們作解脫回施,戒定慧回施,智慧慈悲回施,令我等遠離苦惱”!到底此教言是否如是呢?我們且看世尊教言之相續,所謂“其實六年苦行,是佛方便示現,非實受報”,雖是如是,其報難免,而諸大菩薩依甚深功德見佛入定六年,無有苦事。釋迦牟尼佛在久遠劫來早已成佛,於此世間八千返,往返於此世間度脫有緣有情,度脫福德因緣成熟之有情,福德因緣若不成熟,世尊無以度脫,但予種種方便給以加持,乃至成熟其善根。

二者,孫陀利淫女謗佛。這是第二種惱處。佛言:“昔有博戲人名淨眼,有淫女名鹿相。淨眼誘鹿相出城娛樂。時有辟支佛於林中修道。淨眼殺鹿相誣辟支佛。致辟支佛幾至死。後淨眼良心發現,即自承其罪。國王殺淨眼。佛言時淨眼者,則我身是。彼鹿相者,孫陀利是。我以是因緣,受無量苦。今雖成佛,以是余殃,猶受女謗。”這是說無量劫以來,因殺於鹿相、謗於辟支佛,於此二法中受無量苦,雖是成佛之時,亦示現受女謗之余殃。諸佛如來以十八不共,知一切過現未來之事,徹底究察,所以於三明四智中有漏盡明、天眼明、宿命明,能明達一切、橫觀一切,畢無障礙。

三者,木槍刺腳。佛言:“昔有兩部主賈客,入海取寶。後因漲水爭船,乃共戰斗。第二部主以矛傷第一部主腳,即便命終。佛言時第二部主者,我身是。第一部主者,提婆達多是。以是因緣,受諸苦報。今雖得佛,由此殘緣。猶受木槍刺腳。”這是世尊在靈鹫山腳被刺傷之因緣。我們都知道,釋迦牟尼佛在這個娑婆世界證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雖是應化身示現,也皆得無礙力,何以受此衰惱呢?實皆是以余殃潤滋世間,令眾生得見得聞,乃至知諸佛亦是依因果相續,從而於修德中得以愛樂,遠離平庸之慢。若不然,一切凡夫有情皆诋毀如來,說:“汝諸佛如來是為化現,是為化人,不實之人,無父無母”,因此而墮地獄,枉受其苦,無有親近之機。

這是九種惱處中的第三惱,為什麼此處要把這九惱說出來呢?斷我們的九惱是釋迦佛出世的因緣,若不如是,釋迦佛出世實不慈悲,實無智慧。若有智者,知眾生無始以來的業,雖有種種苦業,但依清淨法性回施故,令眾生得見,直出業力之侵害,那麼這是智心!令眾生不再重復所謂的業報承受之苦,即是所謂悲心!若不具備悲智二法,佛不名為佛,我們不能用自己的心智揣度於佛,若揣度於佛,佛則不佛啊。

四者,三月馬麥。佛言:“昔比婆葉如來,在盤頭摩跋城中,與大比丘眾俱。盤頭王奉大供養。爾時城中有婆羅門,將五百童子,見佛應供,起嫉妒心曰,此禿頭沙門,正應食馬麥,不應食甘馔。時婆羅門者,即我身是。五百童子,即五百羅漢是。以是因緣,受諸苦報。今雖得佛,以是殘緣,三月安居,無有供養,唯食馬麥。”婆葉如來非是此賢劫如來,是莊嚴劫最後世尊。釋迦世尊有三月馬麥之報,有國王說,世尊,我當於安居夏三月做飲食之供養。世尊默然。此王知世尊答應三月受供,爾後入於王宮,忘卻此言,此三月因其應供故,無有其他應供因緣,有馬販子見世尊無有供養者,以馬麥相供養。阿難生疑啊,說,世尊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得以成熟,得以成就,得以安住,何以具此無有圓滿福德呢?世尊說,來!阿難就過來了。世尊說,取於馬麥。阿難從世尊缽中取於馬麥。世尊說,阿難食之。阿難就食之,一月未知饑渴,猶如飲甘露。這實在是諸佛如來的秘密功德所在。

所以,三月馬麥,雖是苦報之相,實是滋眾生於相解,若不相解,世間有情就會認為無有因果,昧失因果之心,以無自性妄生斷滅見,毀滅於世間法則,生大邪見故,而受苦輪回。為避免眾生生邪見,故世尊保持余習余報,以令眾生得以安樂住。我們看到世尊尚有報,心得安穩,你不要以為這是虛假,如果世尊不受報了,你無緣可攀,無法可攝,無可交流,所以這九惱之中,實是佛的大悲大智所垂機示現。

五者,流離王殺釋種。佛言:“昔此羅閱城,有捕魚村。時世饑馑,村有池多魚,眾皆捕食。池中有二種魚,一名麸,二名多舌,各懷報怨之心。時有一小兒,在岸邊見魚跳。以杖打彼魚頭。爾時羅閱人者,今釋種是。麸魚者,今流離王是。多舌魚者,今梵志好苦是(教流離王殺釋種者)。小兒者,我身是。以是因緣,流離王殺釋種,我患頭疼。”世尊打魚頭三下,然後三日患於頭痛,流離王滅釋迦族,世尊三止而不能止。這是第五惱處。我們切莫認為實有此報,若是世尊不如是示現,而以大威德遮護釋迦族,令其因果不相續,雖然各得出離,但佛法泯滅於世間。所以,雖大目犍連不忍於釋迦族一時滅種,盛五百釋迦族人放於缽器之中,以令其不受流離王之害,流離王塗城之後,目犍連把這五百人從缽器中傾出,結果都化成血水。此因果之相續為何如是呢?欲令未出對待之有情生決定見故。此決定見,並不是因果決定見,而是“深信因果,不昧因果”之說,不昧因果,趣於法性,直出生死,但如果不信因果,眾生生死無依啊,乃至說法亦無依,所以這是滅九惱處的關鍵。

六者,乞食空缽。佛曾入婆羅門聚落,乞食不得,空缽而還。爾時世尊在婆羅門村落中行以托缽,一日二日三日不得飲食,空缽相隨。有比丘自賣一缽,說:“此世尊者,一切智者,何以不得於飲食呢?我寧願賣以衣缽,換以飲食,以不令世尊飲食衰惱。”所以持一缽白米飯去供養世尊。世尊說:“比丘啊,我不消此食。此飲食應供養汝父母。何以故?父母生養汝身故。”此比丘說:“世尊是一切智者,一切功德之守護者,是人天之眼目,人天之導師,具足一切福德,何以不能消此食呢?”世尊說:“我促生一切眾生的法身慧命,不促生你如是色身。所以應供汝父母,若令汝父母三皈後,可受此食。”這是世尊三日空缽之苦惱。我們現代的比丘,若是正常因緣下,不會因為飲食逼迫的,世尊以圓滿的智德力中,人天之導師、世間之眼目、人天之應供養者,為什麼會有三日空缽呢?實是不是如此,實是為了令眾生有情真正得見得用於因果,以如此相隨故,所以方便施教。

七者,旃荼女謗佛。佛為眾說法時,多舌童女系盂起腹,謗佛言,沙門何以不說家事,乃說他事。汝先共我通,事須酥油,以養小兒。佛自述本生言:“昔有佛名盡勝。有二比丘,一名無勝。一名常歡。時波羅柰城,有大愛長者婦名善幻。二比丘往其家以為檀越。無勝比丘,以斷漏故,供養無乏。常歡比丘,結使未除,供養微薄。常歡起嫉妒心,謗無勝與善幻通。時常歡者我身是,善幻婦者,今旃荼是。以是因緣,受諸苦報。由此余殃,受童女謗。”

八者,調達推石。佛言:“昔羅閱城,有長者名須檀,有子名須摩提。其父命終後,須摩提有異母弟,名修耶捨。須摩提恐其弟分財,將其弟騙至耆阇崛山,推墮崖底,以石砸殺。長者須檀者,我父王是。須摩提者,我身是。修耶捨者,提婆達多是。以是殘緣,提婆達多,以石擲我頭,山神以手接石,有小石片,傷我足趾。”

九者,寒風索衣。世尊於阿羅婆伽林中,夜寒,曾索三衣御寒。關於比丘中何以得衣抵御寒冷呢?初夜中以持“五衣”而能避其諸寒,中夜避其寒而持“七衣”,後夜中有寒冷感,就持“大衣”,三衣俱,持避諸寒。所以世尊說比丘三衣,足以避於寒冷,足以行道,故持三衣一缽之法。

此九惱處,是世尊所證,因果所現,即證得菩提後所現的因果相。若是我等在凡有情,不信因果,就不能勤行於諸法,如般舟一法,就會說知道道理就行了,而不會去行法,但因果絲毫不爽。因此,我們常行一道,心念諸佛,親證“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之三昧,臨聞諸佛之教誨,現前即於無上菩提得不退轉,何以故呢?親見自性法則抉擇故,見佛悟無生忍故,受佛親記故。

心常不離九想觀門。

九想,是比丘修法的一種善巧,作不淨觀的一種善巧,欲除一切眾生貪欲之心,消除諸業,什麼業呢?染著之業、貪欲之業,因為貪欲生嗔愚二業。九想之中,一胖脹想,二青瘀想,三壞想,四血塗漫想,五膿爛想,六蟲啖想,七散想,八骨想,九燒想。這是作不淨觀的九種觀法,南傳出家人必然會修這樣的法,在藏地的諸瑜伽行者,乃至諸真正行法者,多在寒冷中行此法,以令其出離心得以真實成就,而我們漢地的僧人於此處少於行持,妄稱大乘,各舉大乘之教言,而心中無大乘之善巧,聲聞乘利益尚不可得故,虛設大乘,這是我們漢地比較空泛之業相所表。

常思棄捐八種懈怠。

佛法中有八正道:正見、正思維、正語、正業、正命、正念、正定、正智。八正道可以說是精勤一法,於此不作守護,即不樂於八正道修持,則產生八怠。

一心修習八大人覺。

有《八大人覺經》,很短的經典,八大人覺者,一少欲,二知足,三遠離,四精進,五正憶念,六定心,七智慧,八無戲論。“少欲”和“知足”有什麼差別呢?為什麼這樣說呢?少欲者自有少欲之法用,知足者自有知足之法用,往往我們凡夫有情因為粗重煩惱、粗重的見思惑亂,而於細微處多不相知,在此是細分說,這是大人之覺、智者所覺、聖者所覺,菩薩應守護,凡夫以往在此昧失。

不著禅味。

若有諸禅定善巧者,應不耽擱於禅味。法味實際最容易耽擱以人,在世尊的教言中,一些經典記載中,比丘在此處墮入世俗娛樂中的甚多。近代有一個故事,說的是南傳一個沙彌,此沙彌有廣大神通善巧,因禅定而得,後因染著故墮於世俗,乃至歲滿之時捨戒還俗。這個沙彌大概是泰國的,很有名,他的通力有多大呢?一次他師父說:“明日是世尊聖誕之日,我等當供養”,他就以通力到印度的一個山谷中取了很多花,使道場中處處充滿花具,通力很大,空間自在。其師父沒有通力,但甚深因果觀察力是很有善巧的,和尚說:“沙彌啊,但護自心,勿耽於禅味啊”,他不聽師父教言,大概在其二十歲時,因為耽擱於禅味,乃至通力故,貪著種種自受用之樂,就有染著心,而染著心生起之剎那,異熟業緣成熟,其宿世有緣之女性就出現在他面前,一晃來晃去,他就管不住自己,就捨戒還俗了。這是一個很有名的故事。

不恃多聞。

多有慢人,以行法而慢,以多聞而慢,以有種種善巧而慢,而欺於自心,欺於他人。

摧伏我慢。

有人多聞則生慢心,有人多行則有慢心,有人多有財富則有慢心,有人多有權勢則有慢心,因為我慢種姓故,所以應催伏我慢。

一心聽受。求法殷重,修道證知。憐愍眾生。離我分別。求壽命想。畢竟難得。

壽命難得啊,無常無我故。在見地皈依中,無常、無我、苦、空是必修之法,也是一切佛法中人必行之法,如是印契自心,是為三皈依者,也是見地皈依,或說是智地皈依、解地皈依、順地皈依,此皈依是不壞的皈依。名字皈依,比如說拿了一個什麼皈依證、我出家作沙門等等,是不是皈依了呢?若是不以四法印來印契自心,無以皈依。所以說,在見地中應該皈依。“求壽命想。畢竟難得”,這是很重要的,因為我們多以為長壽,希望長壽,以為此色身不壞,或欲使此色身不壞,豈不知一切眾生生老病死各個難逃啊,甚為公平。

觀察諸陰。無有物想。不住涅槃。不著生死。

不住涅槃,不著生死,是諸大乘行人所應守護。

諸行煩惱輪。發大恐怖想。

於煩惱輪中生大怖畏,於生死輪中生大怖畏。現在許多凡夫有情、煩惱有情,不懼煩惱,不懼生死,實在是莽漢!生死相逼之時,實在是無以自拔啊;煩惱相逼之時,實是無以出離啊。所以,我們平時在種種因緣具得之時,應斷煩惱、除生死,此是要務,一切學佛之人之要務!你說,我求於人天福報,那這就不成要務了。但我們作為學佛者,要善於擇取佛法利益。

諸陰怨家想。

陰,舊譯為陰,新譯為蘊,所謂“五蘊皆空”,包括色、受、想、行、識。“諸陰怨家想”,即於色、受、想、行、識作怨家想,一切凡夫莫不昧於此,於諸陰蘊中不得自拔啊。

諸入空宅想。諸界毒蛇想。

“諸界”,什麼界呢?若居一位,以為實則界,此界有十八界,六根六塵六識演幻於十八界,應於此十八界作毒蛇想,不可著啊。

三界衰惱想。

有有情說:“我不住於欲界了”,那就是說得以初禅、二禅、三禅、四禅,乃至非想非非想,入於無色界,在這個世上有習法如是的。我遇到一些法,結個什麼印啊,念個什麼特定真言啊,入一個曼達受一個灌頂啊,很快就進入種種所謂的禅定善巧,乃至說得大方便,此處亦不可著入,若著入,則三界衰惱一樣逼迫。我們在欲界中,善惡尚未出離,是非尚染,故禅定不可得,也就是說色界不能入啊。因為色界是依禅天而建立,善惡之類有情、持戒犯戒之類有情是不能入的,是非有情,心生分別,難以得入啊。現在許多學佛人,於諸禅天尚不愛樂,染著是非,染著於對待,禅定不得,所以現在修法的人比較可憐,比較苦,狹隘啊。

涅槃利安想。

諸佛如來親證種種善巧,在這種種善巧中,解脫、智慧、涅槃,三法鼎立。這個鼎立是什麼呢?是佛法之全體,若少一,是為涅槃外道,若少一,是為智慧外道,若少一,是為解脫外道,此外道,在印度九十六種外道中各個都有,而三法具足,是為佛法之正行。於此三點,不可廢棄,如鼎三足,一廢全廢啊!所以,世尊在《大般涅槃經》中講,解脫、智慧、涅槃,三足鼎立,支撐佛法[18]。

觀諸欲惡。猶如唾涕。深樂出家。不違佛教。於眾生所勸行功德。於諸世界。無復染心。見一切佛。皆悉現前。

對於般舟三昧的行持,這種種引導,皆歸結到“見一切諸佛悉皆現前”這個大功德相中,以成熟善根。

受一切身。皆若幻夢。一切諸相。觀察滅除。

諸相非相,得見智慧妙用,得見如來妙用。知一切業皆是幻化,知一切身皆是幻化,無有實質。我們現前是不是一個幻相呢?如是幻緣,產生幻相、幻局故,無有實質。

思惟往來。不見三世。

一念三世故。一念真心萌動,不昧失法界境相,即是回歸。昧失之時,能所建立,產生種種世界,粗重感知各個建立,三有三界一時生起。

於信清淨。深信真妙。念一切佛。三世平等。

過現未來,一念能彰啊,“三世為一念,一念為三世”,莫作細說,但用觀察。

無有動轉。而能持諸善根。一切諸佛三昧自在。終不染著諸佛相身。

因為在一切三昧修持之中,遇見諸相,甚為善巧,甚為安樂。此善巧安樂能令一切眾生見於諸佛,欲見則見,三昧力故,欲出則出,出諸禅定故。此處無可染著,亦無可毀壞,何以故?無有來去,無有實法,無有實相故,但因緣而聚,心淨則見。現在人用致幻劑很厲害,有人耽擱於禅味也會中毒,就象用致幻劑一樣,致幻劑一用,想什麼來什麼,諸禅定三昧善巧者亦復如是,欲觀什麼就得見什麼,以正受力、平等力、無礙力相加故,而產生事實,若耽著於此緣,人就會中毒啊,墮於世俗之樂。

於一切法皆悉平等不與一切世間共诤。所可應作。不相違背。通達甚深十二因緣。

因為一切三昧中,以果說,果者,成熟之相,動心即見;以因說,因者,勤奮思維。無因者,果不得見。善立者,因果同時,善根成熟,迅速得以妙用。善根薄少者,因果差異就大一些,延續之力就拉長,所謂長者,實是幻覺,實是不實,但延幻如是,延續如是。

“於一切法皆悉平等不與一切世間共诤。所可應作。不相違背。通達甚深十二因緣”,十二因緣法在佛法中被廣泛修持,而我們漢地相對比較少於涉足,大家多以為此“緣覺獨悟之法,非我等大乘心人”,這實在是一個誤區,若欲除以煩惱、除以現前心智,十二因緣甚為方便,雖然稱南傳佛教為聲聞佛教,或小乘佛教,但它很多善巧,我們絕對是可以鑒借、可以運用的,不要妄稱大乘。所以,如果有因緣了,大家還是應該學習學習十二因緣法的。如果你說,我行般舟法,就不學這個法了,可以嗎?若是多聞此法,無染無著不生驕慢,多聞亦是方便,多聞亦是善根之成熟。

窮盡一切如來道地。得勝上忍。入真法界。見眾生界。

“入真法界,見眾生界”,何以故?諸佛如來入法界體性智故,十法界秉然。我們現在看這個世界,因一界而隔余界,我們見人道之世界,其他九界就泯滅了。你說:“我可以看到畜生界”,但你實在是看不到畜生界的,只見畜生之命,而不知畜生之心,所以不見此界。有人說:“我能知到鬼界、天界”,你只聞其名,不見其形。所以,一法界顯,九法界泯,泯在什麼呢?泯在無智之中啊!諸佛如來徹彰於一切眾生四俱之德,我們也具此俱生智,此在聖不增,在凡不減,法界已在我們俱生智當中,但凡夫不得其用。“入真法界,見眾生界”,因為十法界唯心所生,若是俱生智現前,可以了達覺知此心;若不如是,則一界顯,九界泯。如果你說:“入於聲聞界,能得見於人天阿修羅地獄餓鬼畜生”,因聲聞逾越於三界故,能得見於三界如幻,他知三界如幻,所以不相侵擾,入於涅槃,有余無余一時趣入,他會捨棄這個世界的,那還是一法間顯,九法間泯。

性無生滅。見涅槃界。

“性無生滅“,一心寂靜啊,如是守護,寂滅現前。

本來現前。慧眼清淨。觀法無二。

“慧眼清淨,觀法無二”,在這個世界中,我們凡夫最苦的就是二元對待,尤其是人類有情,因為修羅去斗爭了,不管他,天去放逸了,也管不了他,地獄餓鬼眾生,在受苦,在幽暗之中無力自拔,如地獄眾生都在受刑罰,畜生道就是在被驅趕、被殺戮,餓鬼道就是在被饑渴所逼惱,他們沒有其他時間,而唯有人道多有精力,干什麼呢?二元對待,彷徨其中,得啊失啊,善啊惡啊,是啊非啊,持戒犯戒,男啊女啊,大啊小啊,就這樣無量無邊、無量無邊的二元!這就是人類有情的忙叨之處、苦惱之處、徘徊之處、勤苦於此!而慧眼清淨,觀諸法無二,即得勞累永斷,出離此二元對待,在對待中了無對待可得,一時清涼,一時安住!

彼菩提心。無中無邊。

菩提心廣大啊,非造非作,實是本心之暢明!此本心者,無動無搖故,無增無減故。

一切諸佛體無差異。入於無礙清淨智門。明見菩提自然覺智。於善知識起諸佛想。

一切善知識與諸佛何以差別呢?無有差別。善知識者能啟迪眾生心智故,是名善知識。善知識者,無名無相,以名相而安立。我們說某某人是大善知識,有所證悟,親證法則,有諸善巧,有諸悲心,普利於有情,若眾生得遇者,於無上菩提結以增上引導,得以法安住。那一切有情呢?亦是善知識。此“善知識”,徹其本質,善知識得見;不徹其本質,我們說有惡有情、善有情,有惡知識、善知識,若以平等心智中得見,一切眾生皆是善知識。

於菩薩所不念乖離。已於生死破壞魔軍。一切眾事。皆悉如化。

在我們漢地的修法中,大家所依止的主體思想是般若思想,即如幻修持。在般舟行法中,若是勤奮修持、無有休息者,如幻甚為易得。般舟行法的要眼、要點就在於不休息,所以不能予自身以休息之見,若休息,我們就是回避於現緣,不能出離。礙中無礙行,即得見諸佛。什麼礙啊?困來了就是礙,痛來了就是礙,餓來了就是礙,寒來了就是礙,苦來了就是礙,這礙、礙之中,行無礙,無有休息之知見,因為一有休息之見,人馬上就休息下來了,若如是,魔軍難以催破,如幻如化難以趣入。

一般來說,如果真正嚴格地、不休息地走三天般舟,知見都提不起來了,有點如癡如醉似的,因為人的耐力在那兒擱著的,只要這樣行持,後天意識一時就荒廢了、無力了。現在行法的人畏懼於此,不能放棄休息,所以魔軍相擾啊,得以安逸,安逸就是魔軍給你的營養啊。腿累了,站一站;困了,睡一睡;餓了,補充一點什麼;寒了,加衣服,而那些勿念、勿念、勿念、勿念[19]……,一個個魔軍就打不掉、打不掉、打不掉、打不掉……,礙中有礙,礙礙相續,何以故呢?你不僅礙,還成熟礙,困了就睡嘛、餓了就吃東西嘛、寒了就加衣服嘛,那就是礙中生礙了,魔軍難破,如幻難入啊。餓是不是如幻呢?我們經常會聽到人說:“餓過頭了,不能吃了”,又說:“怎麼不睡呢?哎呀,困過頭了”,即使平時不行般舟,我們都有這樣的感覺,即如幻的感覺,如化的感覺,如果我們餓就是餓了,就要吃,困就是困了,就要睡,那就是礙中礙行了。礙中懼礙,那還是凡夫心。礙中無礙,自得解脫;礙中無礙,自得法樂。法樂無能從他擇取啊,但是礙中、礙處,所以我們說礙中無礙行是甚為重要的。

見諸如來。如鏡中像。應當求彼菩提之心。

見如來干什麼?不為色相莊嚴而求,不為妙用而求,不求其神通,但求其菩提心,所以得以問法啊,這點甚為重要。我們見諸佛,若是不問法,實是可惜!有的人行般舟,見了佛就歡喜去了,只顧笑,不知道問法了,那就昧失了自己的行法正因。善根成熟,在於問法;善根成熟,在於修法;善根成熟,在於印契自心,是為灌頂。你可以這樣說:“世尊啊,於我灌頂,於我授法,於我授記何時捨報,何時成就……”,你要要求的,若不要求,是你善根沒有成熟。有的人見佛,只顧喜的,只顧哭的,只顧笑的,有的甚至目瞪口呆,結果丟失了法益。

以前念藥師真言的時候,我生過大怖畏,當時念的藥師琉璃光如來,結果七個世尊依次出現了,毛骨悚然,就害怕了,躲到房間睡覺去了,不敢再念,因為念藥師一佛,為什麼出現七佛呢?生起畏懼,實際就是福德因緣不成熟故。成熟了,就好樂於世尊啊,見佛聞法;不成熟呢,則一時心生畏懼。在我的惡性成熟的時候,有一次念阿彌陀佛,見藥師佛妙色身相,心生煩惱,我說:“我不求見你,何以見我呢”?雖有見佛的因緣,但是沒有見佛的善根啊,也就是沒有見佛的欲望。當時想念的是阿彌陀佛,你藥師佛出來干什麼啊?這實在是心智中多有知見的蒙昧,所以我們平時要把知見弄清楚,否則你到修法之時多生障礙。例如有一次我就在現在住的那個院子裡,走啊走啊,突然世界出現了光明相,這個光明難以喻說,層層剎剎都是光明,當時心生畏懼,怕丟失,怕進入,一時站那兒不敢動了,心念不敢動,身體不敢動,乃至世界都凝固在那種狀態,那是極大怖畏啊,就是因為知見不正,若依無染著心、感恩心、念佛心,這算什麼呢?所以知見甚為重要。通過一些法的實踐,我才知道知見是為首要,是為前導,菩薩們,若不如是,遇事而慌,遇事而迷,遇事而顛倒,而其實這個事與平常事是一樣的,實無差別,一點差別都沒有,所以“應當求彼菩提心”,求誰的菩提心?求佛的菩提心。

諸波羅蜜莫不平等。實際無盡。集佛功德。賢護。是為菩薩思維諸佛現前三昧。

思維三昧甚為重要。現在學的是“思維品”,我們若不勤於思維,果三昧無以得見。因為以前沒有如理思維的因緣,我受過幾次大的沖擊,差點沒瘋了啊,幾次閉關,一見大境界,就是神經的邊緣,一個知見就會瘋掉的,所以後來就不在意於精勤的修持,而在意於知見的熏修,特別重視知見。為什麼呢?知見把握不好,一遇大的境界,人就會進入瘋狂、狂癫狀態,很危險、很危險!當時不過是有些救命招術來制止這個因緣,否則人真是會瘋掉的,甚至都會殺傷自己的生命。以前金頂的當家師給我講,他們有個出家師父,勤於禅坐,有很大的境界,後來就從華首門走下去了。依我的感知,他是見到妙色境相了。走下去是什麼結果?別人以為他跳崖了,實際他是好於禅坐啊,出現境相,隨著境相就走下去了。在般舟行法中,隨著陰境轉,我們見得太多了,比如一次一個居士在廬山行法的時候,護法實在是不能遏制行法人的陰境,怎麼說都不行,你給他說一套,他給你說一套,所以陰境者活一份,現實境者活一份,兩個人互相不能交流。我就在那兒讀經,我說這兩個人在演戲啊,演什麼戲?一個陰境戲,一個現緣戲,互不交往,各持己理。這個境實在都是如實的,所謂如實,各具其因果報應,他是陰境報應,你是現緣報應,若以為有實,不能交流。所以,若是有正見,當下就可以交流抉擇了。

正見熏習,在般舟法則中甚為重要!我們前面學的一百二十二“雲何”中,皆是正知見熏習,現在學的思維品中的所有教言,皆是令我等發起正知見之思維,正觀察之思維,莫入陰境,得見諸佛,見佛聞法,善根成熟!一定要把這個口訣記住——見佛聞法,切莫見佛生其他想,不要象我那樣生罪惡想、畏懼想。我在此不敢欺辱大家的,我以前念阿彌陀佛,見藥師佛,就生嗔心了,我說:“不見汝,汝何來呢”?我想見阿彌陀佛,你來干什麼?這是邪見。所以,在九月三十藥師聖誕日,有人就領我到河北正定隆興寺去拜訪藥師佛,因為其藥師佛像與阿彌陀佛同一身體,二相同現,故知那時是謗佛啊。直接謗佛,壞我多劫善根啊,因為什麼?沒有正見。見佛不難,正見難立!善根成熟也是很容易的,但是你若是不運用善根,亦生邪見。這個地方一定要把正思維、正觀察、正見、菩提心,細致思維、細致觀察、抉擇思維、抉擇觀察!這樣我們因三昧成熟,見諸佛甚為方便。很多人談見佛難之時,我的確是感覺到此人愚癡,妄設障礙。諸位善知識啊,我們離佛不遠,何以故呢?佛普攝法界有情故,一切眾生皆在佛光明中住,一切諸佛如來含攝一切眾生,在一切眾生心智中放大光明!

我們隨著文字來印契自心、剖析法則,隨順因緣地來深入觀察阿彌陀佛,乃至“十方諸佛悉皆現前立”這樣一個法則。經典絕非心外之語,諸佛所證皆非心外之話,諸位善知識,我們有因緣來學習、認識這個經典,或者說這個法則,皆是心地善根成熟。因為成熟故,所以感召出來一個現前境相,此境與我們本心心智,無二無別,莫錯認了因緣。每一言詞都有無量意,隨自己心緣各個取用,就《般舟三昧經》,或說《大方等大集賢護經》來說,所開顯的無外乎是欲令現前有情入佛知見,或於“十方諸佛悉皆現前”這樣的三昧能親證,所謂三昧,正受之異稱,也就是我們心地真正如實的覺受,不被蒙蔽、不被欺騙的如意的覺受,或者自在力所純熟的覺受,願見佛者見佛,願見十方佛者見十方佛,願聞法者得以聞法,何以故?假此法則的修持、實踐的深入。

有人會提出來這樣的疑問:“我們於般舟行法的實踐已經有一定的時間了,為什麼尚未見佛呢”?這實在是一個應該審視的問題,或者說是應該正視的問題,聞法的因緣善根成熟,是不可思議的。而聞法、且與法相應的善根成熟與否,真還是由諸位善知識自己通過行法來驗證,他人不可取代。若我們不能如實地觀察自己所接觸的法則,深入實踐,是難以真正地迅速相應的,因為自性雖然是平等一味,所謂我們常談的“在佛不增,在凡不減”,但就修德、就運用來說,千差萬別!這個萬別之中,雖無一物可得,但無始以來的熏習,我們往往以為實有差別,此實有差別的意識實難逾越之時,就會制約我們現下感知的量,使我們在感知的因緣中往往不能自拔,往往以為實有,往往以為真實。通過對《般舟經》的學習與實踐,我們能夠剝脫這種自我蒙蔽、自他蒙蔽。

若有菩薩摩诃薩欲具成就如是三昧。當先成就如是功德。

如是功德,即如前所宣一百二十二個功德守護,乃至世尊宣說此一百二十二問實是般舟三昧,也即“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三昧之功德利益的少分不及,但提一分令大家得見得聞。

賢護。當知更有無量功德。然亦緣此三昧而生。

我們在學佛中,都知道“諸法因緣生”這句話,“諸法因緣生”可以令一切有情皆有法可緣可依,因緣生故,緣謝法滅,所以無染無著,自性本空。在緣起性空的法則上,有情能真正地生妙用而無染,無染中常生妙用,無畏無懼於現前未來因緣,無畏無懼於過去因緣,於因緣中蕩然解脫,心無掛礙!所以,“亦緣此三昧而生”,生什麼呢?如下。

佛復告賢護言。

賢護者,莫推作他邊,他實際代表我們現前每一個聞法者、習法者。

是中何等三昧能生如是諸功德行。所謂菩薩思惟諸佛現前三昧。能生如是諸功德法。復次賢護。雲何名為菩薩思惟諸佛現前三昧也。賢護。若有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清淨持戒。具足諸行。獨處空閒如是思惟。於一切處。隨何方所。即若西方阿彌陀如來應供等正覺。是人爾時。如所聞已。即應自作如是想念。如我所聞。彼阿彌陀如來應供等正覺。今在西方。經途去此過百千億諸佛國土。彼有世界。名曰安樂。如是如來。今現在彼。為諸菩薩周匝圍繞。處大眾中說法教化。然而是人依所聞故。系念思惟。觀察不已。了了分明。終獲見彼阿彌陀如來應供等正覺也。

這段文字提示我們,面對這個法則的有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是四眾所習之法,非是賢聖,非是在家、出家,而是在家出家、凡聖之類皆可安住而行,皆可以如是行持,但有一前提方便,所謂“清淨持戒。具足諸行。獨處空閒如是思惟”。此思維之處、獨處之時,實際是遠離心地愦鬧、依正二報愦鬧。

遠離愦鬧,於三昧行法中十分重要,哪怕我們靜下來,遠離愦鬧思維一分鐘,靜靜地讀這段經文,來觀察一分鐘,你都種下不可思議的種子。遠離愦鬧者,即離一切攀援之心、捨緣之心,心處寂靜。心處寂靜者,於愦鬧處無愦鬧可見,於寂靜處無寂靜可見。若寂靜處有寂靜見者,不名阿蘭若,是為放逸人,何以故呢?我們經常見到有人到深山老林裡去修持,若貪於寂靜,不為阿蘭若修持者、行法者,不獲大利,你可善於觀察。若人居於現世之中,閒靜心守護法則,於愦鬧處無所熱惱,於閒靜處無所攀援,是人真得寂靜,於法深入觀察,必得不可思議利益。此是佛法修行的一個中觀的思想,或者說正觀的思想。

現在修行人,要麼向往愦鬧,何以故?於寂靜法則無有利益故;要麼向往寂靜以遠離愦鬧,貪圖寂靜。貪圖熱惱者,貪圖愦鬧者,多因以寂靜為畏懼,怕墮入斷滅寂靜之類;而向往於寂靜生活、以希望遠離愦鬧、貪圖於靜境者,此皆魔變,非是佛法利益所攝。若不如是觀察,多生自我煩惱。許多人處處欲求一個寂靜、神聖、稀有的道場,心地不相應故,所以到了這樣的道場也往往生出意見,說此道場非如人所言,不相應故。若心地不相應、心地愦鬧,寂靜處不得寂靜;若心地寂靜,蕩然無有一事,愦鬧處亦無愦鬧、熱惱相逼。善知識們,善自觀察啊!我們一個人可在閒靜處靜靜地坐一坐,此閒靜處遠離一切攀援,遠離一切聚緣,此閒靜處,無有痕跡,無有所得,是不是要求太高呢?此處不高,且如是作為,即得方便;如是觀察,即得清淨;如是隨順,即得安樂;如是實踐,必然成就。多有知識江南江北覓菩提、覓道場、覓知識,豈不知失去了當下真知識、真道場、真法則、真寂靜!多有尋覓處,多有攀援處,多有取捨處,結果於法愈修愈遠,不得利益,徒生惱患,因為正見不立故,妄培養分別執著心智。於執著心智中欲得清淨安樂法則、平等法則,善巧法則,那是猶如欲煮沙為米粥啊!在我們學的般羅蜜乘教言中,山林寂靜非是真寂靜,山林寂靜可作寂靜;種種愦鬧非是愦鬧,可作愦鬧,因為無自性故。得見無自性,是為寂靜守護,遠離攀援,遠離畏緣,不畏懼因緣,亦得寂靜安樂住。看似此語甚高,實際是甚為平常之要求。善思維!善觀察!

“於一切處。隨何方所。即若西方阿彌陀如來應供等正覺。是人爾時。如所聞已。即應自作如是想念”,我們看到這一品文字,整個是引導大家用正常的思維、正常的觀察,非是有什麼特殊的、不可思議的、玄妙的法則,都是極為平常、平實的正觀思維、正觀觀察。

“如我所聞。彼阿彌陀如來應供等正覺。今在西方”,對於西方,《觀經》寫得十分得具體,日落之方向。我們去了世尊講《無量壽經》的靈鹫山,靈鹫山的講台,大眾所對的方向正是日落的方向,世尊所面對的正是東方。善導大師把這個西方就描述得更加標准,比如說冬夏二季日偏於南北,不能作為正東西向,而在我們中國的春秋之季,太陽在軌道的軌跡就比較標准,此時日輪所落之方正為西方,此實在還是為了令大家存念於此。所以,過去的善知識、念佛之人,背不朝西,如是面對存念,是為思維修行方便,若得三昧,若不得三昧,比如我們出家人在辭別親人,欲剃度受沙彌戒之時,應禮敬父母,若父母現前者,現前禮敬,若不現前,就對著父母所在的方向禮敬辭別。這個辭別是很有意義的,禮敬朝著此方向也是十分有意義的,何以故?業報處故,此有彼有,真實不虛。你若作虛妄想,不得相應;若作虛無想、斷滅想,無有真實功德。就如我們現在看藥師佛、看阿彌陀佛,你要有一個所謂的方向、所觀察的對象,才能令你得見得知,非是以妄想心智所取用,這樣,你見之時就非妄想,即能如實地於現緣中得見得聞。雖然本質無自性,但觀察之時卻生妙用;相應之時,決定聞法;受加持之時,決定得無畏方便,及神通廣大自在之力。此處絕不可籠統草率,不可有絲毫的蒙蔽,多有人以“性空”來批判淨土教言,實際是無意義的,何以故?眾生世間,報德有異。淨土濁土,畢竟因眾業而顯現差別,此差別雖本質無別,起用必也有別,所以令眾生各個捨去苦惱之業,趣向清淨安樂法則、安樂國土,擇取如是之法,成就菩提,一生得不退轉!諸位善知識,要如實思維,如實觀察,依世尊教言,莫依妄想,莫依他語。我們若不依經典來正思維觀察,會依自己的想法來思維觀察,而我們無始以來的思維就多是在貪嗔癡慢疑不正見的驅役下,在自己的習氣蒙蔽下,所謂五蓋、二障、三障的業相中去思維,不能產生真正的清淨學佛的利益。

“經途去此過百千億諸佛國土。彼有世界。名曰安樂。如是如來。今現在彼。為諸菩薩周匝圍繞。處大眾中說法教化”,這都是觀察的實際內容,《觀經》中寫得就更加具體。此處是世尊說經教,令我等思維。我們要隨順佛陀的教言來正思維,如是思維甚為重要,在三昧修持中,這是因三昧修持,即雖未見佛,而見佛種子已種下了,已經清淨安立,與見佛了無差別,作如是之觀,人得安樂。

“然而是人依所聞故。系念思惟”,這在逐步引導我們如教思維。現在,如教思維的善知識愈來愈少,妄想紛飛,說什麼:“我念佛,但我不相信極樂世界,也不向往極樂世界”,不知此娑婆世界輪回之苦,不知此娑婆世界顛倒之難!就如這個殿堂,我們不斷地去莊嚴它,但不論再怎麼莊嚴,用一段以後,它必然會衰壞,必然會沒去。同樣,我們的生命,有的可能很年輕、健康,但是很快就會老掉、死去,此無常相,人人在此生存,業時時在此表現,切莫以為有常。若人不以為常,必然趨向一個法則,什麼法則呢?了解此一切萬事萬物之本質的法則,即趣向於菩提道業,於道業多以抉擇,那樣就絕不會貪染此娑婆世界,或者畏懼此娑婆世界,而生於極樂,何以故?以令娑婆世界沉淪有情得以度脫故。我們求往生也好,自他同生也好,先令眾生往生、自身最後往生也好,先令一切眾生往生成佛、自身最後成佛也好,種種法則中,都是真實利益,如實的利益,如世尊在經中處處所宣化。

這段文字,是世尊對賢護菩薩所宣化的一個正思維觀察方法,也就是欲得思維佛現前三昧的一種法則。此法則十分簡單,猶如善導大師所作的夢中修持見佛之法則,是十分簡單的。我遇到許多出家在家學習淨土的人,不屑一顧於此法,但恰恰這是甚為關鍵的法則,這樣的思維,這樣的審觀,是十分重要的。往往我們漢地學佛的菩薩們多崇尚於高尚的知見,即所謂的空見、所謂的解脫知見等等,其實就是自己設計一個高尚,而不能如實地、清晰地審觀一個法則,不能如實地、深入細膩地去純熟一個正觀察。

“觀察不已。了了分明。終獲見彼阿彌陀如來應供等正覺也”,這段文字是世尊殷勤囑累大眾,現前大眾,你作如何擇取呢?還是放棄我們自己雜亂無章的思維、玄妙不玄妙的思維、高低的思維、善惡的思維、相應不相應的思維,來依世尊教言思維,甚為方便直接,即所謂依教故而得佛法利益,信順教故而得不可思議的功德,隨順佛力故得除現前諸障。我們現前有什麼障呢?所知障,煩惱障!尤其我們漢族人,所知障的執著是極為深厚、頑固、厚重啊!因為我們漢族人涉足的因緣十分廣泛,尤其現在這個狀態中,南北貫串,隨意走動,參學無礙,學法無礙,雖是無礙,而處處不顯功德利益,只是雜學多學啊,不能深入,心智渙散,猶如洪水,不能得力於此。所以,參學得愈廣,如果不能就一個法門,就一個問題深入實踐觀察,結果會渙散自心,浪費生命因緣。諸位善知識,一定在此深深地思維,細細地觀察!

復次。賢護。譬如世間若男若女。於睡夢中見種種事。所謂金銀眾寶珍財倉庫。或見朋友諸知識輩。或見覺時心不樂者。是人夢中所對境界。或違或順。或憂或喜。有時語言。歡欣極樂。有時慘戚。盡意悲哀。是人寤已。思惟憶念。如夢所見。為他廣宣。追念夢中。便生憂喜。如是賢護。彼善男子善女人。端坐系念。專心想彼阿彌陀如來應供等正覺。如是相好。如是威儀。如是大眾。如是說法。

這段文字作了一個十分明確的夢喻之說。夢中若喜若憂,若順緣若逆緣,醒來後宣說相續之時,便生憂喜,說憂緣之時,即生憂,說喜緣之時,即生喜,觀佛亦復如是。

如聞系念。一心相續。次第不亂。或經一日。或復一夜。如是或至七日七夜。如先所聞。具足念故。是人必睹阿彌陀如來應供等正覺也。若於晝時不能見者。若於夜分或睡夢中。阿彌陀佛必當現也。

“次第不亂”,此相續不亂、次第思維,或說一心相續、次第不亂的教言十分重要。

在淨土法門中,如玄奘法師所譯的《稱贊淨土佛攝受經》,這是一個直譯的經典,與羅什大師意譯的《阿彌陀經》,是有一定差異的,雖是同一梵本,但文字量的相差就很大。因為直譯經典是梵文有多少句就對稱翻譯過來,不增不減,而意譯者不是這樣。如羅什大師因“秦人好簡”,就是說中國人喜簡,他是姚秦時代從龜茲國來到我們內陸,所以稱國人為“秦人”,秦人喜簡,所以多以意譯,可能最突出的就是他翻譯的龍樹菩薩的《大智度論》,把千卷《大智度論》融會於百卷!現在我們看到的《大智度論》是五部,如果把一千卷的《大智度論》直譯過來,那就是五十部,也就是說,對《大智度論》這一部著作,羅什大師減去了其十分之九之量,剩十分之一的量來回施給我們大眾,但他能清晰地宣化出來,實是不可思議,心力不可思議!羅什大師的文字甚為簡練方便,不增減於內容,但是文字大量縮減,所以多為智者所贊,但一般心智、心力不夠者,一看會產生錯亂,或者說一些不相應的思維。玄奘法師這一代新譯三藏法師,再次去印度取梵本來直譯經典,就是為了避免這種意譯的過失。

在玄奘法師所直譯的《稱贊淨土佛攝受經》中說:“若一日夜,或二或三,或四或五,或六或七,系念不亂”[20];在羅什大師意譯的《阿彌陀經》中說:“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若四日,若五日,若六日,一心不亂”。這“一心不亂”四個字啊,古來以久把多少人的因緣給套住了,因為一心不亂,不管是理一心,還是事一心不亂,實在是非一般凡夫所能輕易涉足。所以在這個法則之中,玄奘法師看到了它的弊病,就重新直譯了一遍,“稱贊淨土佛攝受經”,一開經題,大家就有新的感知,其中講的是: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若一日一夜,二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七日,系念不亂。此人臨命終時,阿彌陀佛與其聖眾現在其前。一心不亂與系念不亂的差異,就從文字相上來看,用心地來印契,系念不亂攝於凡聖,一心不亂就有特定所指。有特定所指者,相應者歡喜,不相應者,那就捨棄此法了,或者勤苦於此法。一日,二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七日,系念不亂者,方便!方便!對凡對聖,對相應不相應者,它都有一個思維、系念的法則,或者說放松的機制。

在此處,更加突出了世尊對我們得見“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三昧的思維修持,整個這一品和下一品,皆是讓我們如理思維,其品名即是“賢護分思維品第一”,也就是說,對於“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三昧,其首先下手處就是來次第引導我們正思維。思維,在佛教中是十分重要的。禅宗達摩祖師西來,在我們震旦國傳播“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之方便,以遮護當時中國佛教界多耽擱於文字言說、不能直達人心,針對這樣的狀況而做一個獅子吼,那是當時的因緣。我們如果但執於某一方面,不善思維,而妄設一個所謂的心、心地,或者空之類的法則,則不能深入諸受用安樂,或說諸境界妙用。在種種法則的修持力中,如過去人說法則有“四力說”、“五力說”,在“四力說”中就有心力、緣力、境界力、串習力,我們對串習力、境界力、緣力要恰當地運用,若不恰當運用,此自心不能相應,即所謂不能離苦得樂、消除煩惱障、消除所知障,不能促生這樣的功德,所以多行於冷水泡石頭的法則,看似修持,不增功德;看似修持,不能次第地深入種種法則的實質受用,即功德藏,而安立在自己虛假的設計之中,或說空泛的設計之中。就如我們從各地趕來,一路風光,你若滯留一處,則不能見於究竟目的,如果我們不見周邊風光,即昏沉而來,能達到目的嗎?亦能達到目的,但若是一路風光,又能達到目的,此人甚為方便,不失一路風光,又無有停留,但是達到目的。我們見佛,是達到目的,一路風光,即指正思維十分重要,所以“若見不見,皆是正見”,“若染不染,皆是進趣”。所謂進趣者,見佛為目的,見佛為成熟。此處是很方便的一個法則,我們學習的就是“思維品”,在這段文字裡,世尊不斷地引導、督促我們“一心相續、次第不亂,或經一日。或復一夜。如是或至七日七夜。如先所聞。具足念故。是人必睹阿彌陀如來應供等正覺也”,世尊在此經經相印啊,這與《觀經》、《阿彌陀經》、《無量壽經》都是相契合的,這些教言都是如實這樣宣化的。

在藏傳佛教中,我們看到其壇城布置得十分嚴謹,為什麼呢?他們就是以此作為目標,作為心地純熟的觀察、思維、供養、守護的地方,日夜勤勞。我到過一個地方叫“千佛洞”,裡面有個阿彌陀佛壇城,很高的一尊阿彌陀佛站像,妙相具足,壇城十分莊嚴、具體,描述阿彌陀佛國土種種莊嚴的彩繪都是很漂亮的。為什麼要布置一個壇城呢?以令我們的心智逐漸地安樂、深入、細致、莊嚴、成熟起來,這是十分重要的一個過程.這個過程也就是法益生起的外緣之緣,在此數數地串習,必能令習法者得以法則安樂。諸位善知識,切莫輕慢於此相,此相無相故;切莫忽略此相,此相正是世尊四法度眾生的首要一個教言機制,即依妙色身相感化世間、度脫眾生、消除眾生業障、純熟眾生善根。由於我們中國大量禅宗教言的傳播,慢慢地使人對相、相教誤解,產生許多不相應。此相證明無相之威德善巧,所以種種莊嚴相,威德利益世間,成熟世界,切莫畏懼!諸相無相,何妨諸相有相、相相無相呢?切莫畏懼此處!所謂菩薩行法莫壞於色,不染於色,不懼於色,以種種色法而利益世間,因為不染故,得力於此法。若染著,則會昧失自心啊。

這段文字是十分清晰的,與《阿彌陀經》、《無量壽經》、《觀無量壽經》一脈相承,皆是我們本師釋迦牟尼佛如理的宣化,以令煩惱妄想有情有正思維、正觀察所依。這段文字也提及“如聞系念。一心相續。次第不亂。或經一日。或復一夜。如是或至七日七夜”,在經典中經常會提一日一夜、七日七夜,這究竟是什麼樣一個說法呢?大眾一定不要輕易地地帶過去。

“如先所聞。具足念故。是人必睹阿彌陀如來應供等正覺也。若於晝時不能見者。若於夜分或睡夢中。阿彌陀佛必當現也”,這是對如是思觀、如是觀察有情的告慰語,也是如實語。若如是者,白日不見,夢中一定得見,佛力不思議加持故,就如我們在黑夜之中,突然看到一盞燈光照出來一樣,我們就有所見,有所感知,於是對我們迷失的心智就有所引導。在漆黑的夜晚中行走時,如果突然太陽升起,或是一個明亮的東西照見,我們心裡會升起希望與感激,那在這個茫茫的輪回的黑夜,這個被煩惱障、所知障所蒙蔽的黑暗世界中,突然見到阿彌陀佛無礙光明之日輪,我們的心智中一定會升起喜悅與向往的。我們能否如實地去審視呢?

接下來釋迦牟尼世尊還在給我們作引導。

復次。賢護。譬如世間若男若女。遠行他國。於睡夢中。見本居家室時。實不知為晝為夜。而亦不知為內為外。是人爾時。所有眼根牆壁石山。終不能障。乃至幽冥黑暗。亦不為礙也。賢護。菩薩摩诃薩。心無障礙。亦復如是。

我們對阿彌陀佛極樂世界的思維觀察,猶如己家,猶如己宅,猶如己所熟悉之用物,如是純熟,如是觀察,如是思維,那麼一切也是無礙的,所謂“十萬億佛土不以為礙”,一念信決定為是,即得逾越,山河大地一切障礙物了不可得,何以故?心不存障礙故。猶如世尊在此處舉的例子,我們在家居士,不論從什麼地方來的,都有家庭,你一思維自己的家,一切障礙都不存在,何以故?你純熟家的感覺故。你的家在北京也好,在上海也好,在什麼地方也好,你一思維,所有的家庭因緣歷歷在目,山河大地不以為礙。我們思維極樂世界亦復如是,若純熟,則得見;若決定,則得見;無掛礙,則得見!一切距離,一切山河大地,一切種種障礙,一時無礙!

你如是思維,依世俗因緣之善巧例子來思維,世尊不斷地舉這樣的例子,前面是夢說,現在是家居說。對於自己所有居家的家具啊、用具啊、用具的顏色啊、人員啊、方位啊,你閉上眼睛,馬上就思維得到、感知得到,即使相隔千山萬水,但你閉目即見,一切山河大地,種種的遙遠不以為遠,何以故?純熟故,心中不存礙,而只存居家內容故,一切礙不以為礙。阿彌陀佛的極樂國土亦復如是,十方諸佛功德亦復如是,若心地猛利,純熟存念,使我等熟悉境相,一切礙中決定無礙!諸位善知識,在此處一定要純熟思維,善於觀察,切莫草率!

在淨土一法門多不得利益者,就是回避於此啊。很多人說見相無意義,不是!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古代有望梅止渴之說,望梅為何也能能止渴呢?這世間莫不是因緣所促生之法則,苦樂莫不是由外緣所助成,凡夫之類有情決定如是,我們遇到《般舟經》這樣的甚深不可思議的功德教言,實是福德的回施,令我等純熟對極樂世界本家本國得見得用之方便。所以世尊苦心惠予,反復引導,以種種言說來勸化我等正思維、正觀察,如理思維、如理觀察,切莫以自己的妄想去觀察,那樣就會不斷地昧失自心,浪費我們的精力。

當正念時。於彼所有佛剎中間。凡是一切須彌山王。及鐵圍山大鐵圍山。乃至自余諸黑山等。不能與此眼根為障。而亦不能覆蔽此心。然是人者其實未得天眼。能見彼佛。亦無天耳。聞彼法音。復非神通。往彼世界。又亦不於此世界沒生彼佛前。而實但在此世界中。

這一段文字,可以說真是淨土法門中的獅子吼,令我等消除一切心智障礙與感知障礙!感知障礙,是不純熟故,雜緣困擾故。不純熟,自設障礙所導致,非是實有礙與無礙。礙與無礙,是我們抉擇、選擇所現。諸位善知識,善觀察,善體驗,善實踐!

在此,世尊直接把凡夫拉到“十方諸佛悉皆現前立”這個三昧法則中了,也就是說,你沒有得天眼,也沒有得天耳,但能見彼佛。就如我們對自己的居家很熟悉一樣,閉上眼睛,就想到自己的家了,閉上眼睛,就想到自己最熟悉的那個生活環境了,什麼障礙也不是障礙了,因為你無障礙故,因你直指你熟悉的目的故。所以,一切障礙本無障礙,不相顧慮掛礙,不相成立,不相設置,而有時候我們會設置障礙。

“亦不於此世界沒生彼佛前。而實但在此世界中”,我們能身不動本位而見諸佛,實是不可思議啊!不離此娑婆世界,得見十方諸佛;不去十方剎土,而十方剎土得見,這正是念佛一法、般舟一法最殊勝不共的教言內容與利益!

接下來世尊還在引導我們進趣法則。

積念熏修。久觀明利故。終得睹彼阿彌陀如來應等正覺。僧眾圍繞。菩薩會中。或見自身在彼聽法。聞已憶念。受持修行。或時復得恭敬禮拜尊承供養彼阿彌陀如來應等正覺已。是人然後起此三昧。

這段文字通過正思維的方式,逐步引導我們深入這樣一個善巧觀察:若是禮拜、供養、承事阿彌陀世尊,若是見諸聲聞菩薩前後圍繞阿彌陀如來,見佛聞法,見佛供養守護,亦得不可思議利益,何以故?因如其所說:“積念熏修。久觀明利故。終得睹彼阿彌陀如來應等正覺”。

這段文字就是讓我們來純熟地思觀。我們都知道,善導大師是淨土法門真正立宗立派的大善巧者。遠公大師與一百二十三人發願往生彼國,影響甚大;昙鸾大師在北方弘傳淨土,乃至感召國主相隨,以為神鸾,朝其處禮敬,乃至多有相隨之教,習於淨土之法。雖是如是,教義未立啊。善導大師出世,真正把淨土法門的教言機制徹底彰顯出來,古來以久莫不是如是抉擇,承認善導大師是淨土法門一宗真正建立宗義的善知識,當然,他不離經教,不離歷代祖師逐漸純熟的一些教言、教眼,而來延續法則。善導大師對思觀提的十分多,他一生畫了許許多多極樂世界神變圖,不能說如實地把極樂世界表現出來,而是我們的感知所描述的極樂世界,他以這樣的因緣來激勵大家來深入實踐,如理地觀察,即所謂“睹觀成熟”,或說“久觀明利”,或說“久熏習”,令我們契入此法則。善導大師經常也會自己去塑像、繪像,為什麼呢?以令自己純熟於法則,真實地維系此法則。我們漢地人在正思維這個思維系念處,往往以為是勞作,你不勞作這個,勞作空泛,勞作妄想,甚為痛苦,若我們多多地思維佛,多多地觀察佛、守護佛,則會生大喜悅安樂的,你不要執著於此,但勤奮於此,那實在是不可思議!

這段文字告訴我們,見佛應聞法,見佛應供養承事,這樣善根迅速純熟!因為中國禅宗公案中多有“佛來佛斬,魔來魔斬”之說,所以我們漢地人學佛,一說就是“佛來佛斬,魔來魔斬”,此處你斬佛不得,一定見佛得!這是否與佛陀教言相違背呢?不是。世尊教法中的確有相好度化眾生的教言,佛以金色身相、妙色身相、光明身相、威德身相、具德身相,令眾生得見得度,例如阿難尊者為何出家呢?阿難尊者見釋迦牟尼佛時,說,此人何以得如此妙相!此人何以具足非是垢穢之身!我應追隨,應出家,應作沙門。阿難就是因見世尊的妙色身相而出家的。羅侯羅尊者亦是因為世尊的多羅棉手的微妙感觸而出家的,爾時羅侯羅得見世尊,說世尊之手為何纖長呢?就以手相觸,一摸就象抓到一個極為柔軟的東西,就捨不得丟了,世尊說,何不令此出家呢?這樣是增上善緣啊,我們不能否認的。以前我對這樣的說法多生疑慮,但前幾年我見過兩個老人家,其手足之柔軟,是讓人永遠忘不掉的!不要貪著這個東西,但若是觸到了,你忘不掉的,它會久久地呼喚你的心靈來愛樂與向往法則,何以故呢?何以此人如此調柔呢?何以如此令人歡喜呢?因為碰一下你就會感到十分歡喜,何以故?柔軟無骨啊。這是真實不虛的事情啊,我們不要固執於此,但此實有不可思議的喚醒我們心智對其向往的力量。

所以,世尊如來以色、身、香、味、觸、法,廣利世間有情,眾生以色、身、香、味、觸、法,沉淪於此,不能自拔。世尊以妙相廣利世間,這是四法度眾生中的妙色身相廣度有情,不要迷失,因為世尊說法中,八萬四千法,法法度眾生,法法皆無礙,切莫依法障法,依法謗法,依法疑法,那樣你就會破法、壞法,不能得佛法利益的。對此我們後面會有慢慢的審視。對於這段文字,希望大家真能多讀、多思維啊!

其出觀已次第思惟。如所見聞為他廣說。復次賢護。如此摩伽陀國有三丈夫。其第一者。聞毗耶離城有一淫女名須摩那。彼第二人。聞有淫女名庵羅波離。彼第三人。聞有淫女名蓮華色。彼既聞已。各設方便。系意勤求。無時暫廢。然彼三人。實未曾睹如是諸女。直以遙聞。即興欲心。專念不息。後因夢已在王捨城。與彼女人共行欲事。欲事既成。求心亦息。希望既滿。遂便覺寤。寤已追念夢中所行。如所聞見。如所證知。如是憶念。

在這段文字中,世尊舉了一個例子,因為在欲界有情中,男女欲染是特別突出的一個特色,是我們比較容易感知得到的。

來詣汝所。具為汝說者。

“來詣汝所”,汝所者,是於賢護菩薩作提示。他們這三個人會來找賢護菩薩,來問這樣的方便,問究竟何事會有這樣的因緣呢?實際這是引導我們欲界凡夫有情,以男女之欲這個表現最突出的法則,來令我們的心智隨文入觀。

汝應為彼方便說法。隨順教化。令其住不退轉地。究竟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彼於當來。必得成佛。號曰善覺如來。應供。等正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

如是三人,因系念故而成就自己所欲。那我們念佛之人呢?因系念阿彌陀佛,亦能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同是欲念、向往所守護。在人世間,這個欲念尚能成就,念念相續故,那我們為了生死,為度脫無始以來的種種煩惱業緣、業障,來憶念佛,亦決定能成就。如是比喻,如是善巧!

既得忍已。還復憶念往昔諸事。了了分明也。

也就是說,即使成佛,他憶念往昔之事,也是了了分明的。所以,此無染處,但是宿緣所現,境相所立,無有實得啊。無有一法可實得,無有一實質可建立,但有此境相事,我們見佛亦如是。所以,正修行,勤於見佛,勤於修法,十分重要,十分有意義!

賢護。彼善男子善女人等。若欲成就菩薩摩诃薩思惟一切諸佛現前三昧。亦復如是。

前面是例子,後面是引發一切善男子善女人如理思維,如喻思維,即鼓勵自己的思維意樂,切莫荒廢我們所具足的這種欲樂之力,即向往之力。此力若用於世俗的染欲,可以達到目的,若是用於見佛、聞法,一樣可以達到目的。二法中,你何以抉擇呢?世尊在前面給我們作了一個例子,後面來引導我們得見“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三昧。這樣的“欲”是十分重要的,前面的“欲見如是淫女”,是世俗之人,以世俗之心,用世俗之法,那我們學佛之人,欲見諸佛,欲證“十分諸佛悉皆現前”三昧,亦復如是,何以故?運用“欲”的法則,來存念相續,思維不斷,純熟之時,必能得見,亦無有障礙!

其身常住此世界中。暫得聞彼阿彌陀如來應供等正覺名號。而能系心。

名號系心,因阿彌陀佛以名號來攝化於十方眾生,即如《觀經》所說,阿彌陀佛以無礙的光明照十方剎土,攝念佛眾生不捨[21]。念佛眾生,即稱名號者、憶念佛清淨光明莊嚴者。《觀經》的念佛法則就是觀察,先純熟思維觀,若以一處、一點,如白毫相觀,但觀於白毫相,蜿轉猶如五須彌,依白毫觀而契入一切法則,具足一切陀羅尼、一切善巧、一切功德、一切神變、一切不可思議之智慧!以一法而契入,只要系念純熟,各得方便。在此處,是以阿彌陀佛如來名號來系心、相續思維,即不斷地在念名之時思維。走般舟,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干什麼呢?立一念,斷諸想,念其方,念其名啊,思維其國土,那些雜亂的思維應該斷除,所謂純淨一念,專事一念,必見彼佛!

以前在寺院裡,由於大眾念佛年復一年地不相間斷,所以在堂口裡念佛就特別方便,一般的人進來三天,就見佛的國土莊嚴,什麼琉璃寶地啊,蓮花盛開啊,菩薩、佛相之類的,都是很簡單的事情。而現在在社會上,大家感到這是很難的事情,這個距離就太大了。若要得見、得用,專門堂口的修持是十分容易的,散漫的修持是十分難的,的確是這樣,對此我感觸是越來越大的,尤其在周邊環境渙散時,人的心智不能專一,所以,在般舟道中如果放上極樂世界種種莊嚴、種種稀有的功德,或畫上壇城之類的,可能真還是很好的方法,這樣環境很單純。

妙相度眾生,就是以相來引導大家,甚為方便,主要是不要著染於此,而一定要隨順這樣的因緣。見佛聞法,不能固執於此,也就是說你不能強制自心,那樣很痛苦,應隨念細分地思維、隨念觀察,這是可以做得到的。強制觀察是很苦的,我們的思維成熟了,就不強制自心了,就如你思維自己的家庭,家裡有幾口人啊?你父母的樣子啊?你子女的樣子啊?是不費心的,很純熟,但你若是思維其他人家、別人的事情、別人的家庭,就很累心,很不相干,很苦。如果我們把見佛、見極樂世界的莊嚴這個事情,猶如見自己家室,所謂我們常說的“往生極樂世界本家本國”,那就勢在必然,無有障礙!何以故呢?是本家本國,極樂世界莊嚴是本家所設,阿彌陀佛觀音勢至清淨海中諸大菩薩海會圍繞,是我本國莊嚴、兄弟伴侶啊,這樣你心智中很歡喜,這是很直接的一個法則,而如果作他家之物想,你思維起來就太累、太難了。

相續思惟。次第不亂。分明睹彼阿彌陀佛。是為菩薩思惟具足成就諸佛現前三昧。因此三昧得見佛故。遂請問彼阿彌陀佛言。

這裡給我們設置出來一個見佛問法,若不教我等,我等連問法方便都不得的,在此先讓我們純熟起來,等見佛時怎麼辦呢?就要問於世尊。

世尊。諸菩薩等。成就何法。而得生此佛剎中耶。

見佛時,不一定問這麼死個句子,此處但是給你提供了一個方便。

爾時阿彌陀佛語是菩薩言。若人發心求生此者。常當系心正念相續阿彌陀佛。便得生也。既得生已。世尊於是知彼心故。亦即念彼。彼方得見佛世尊耳。

“世尊於是知彼心故”,你常念佛,佛必知啊!佛有他心無礙、天眼無礙、通力無礙,洞察秋毫,十方剎土一切眾生一時動念,諸佛了知,絕無疏漏的。你不要想:“我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會不會看不到我?想不到我?感知不到我呢”?決定沒有這樣的事情,若一切眾生舉心動念,諸佛親知親見,這是決定如實的。那你說:“十方諸佛知道我們的心,那我們念佛為什麼不相應呢”?你仔細地觀察自己的心,是在念佛,還是在念其他的事情呢?不相信你看看自己平時念佛的心,細細地看,切莫自欺,你是不是真在念佛?相應念佛?持續念佛?深入念佛?不斷念佛?真正地如觀自己家有、自己家居、自己所擁有地念這個佛?佛陀世尊的莊嚴那麼親切、那麼如實,你若真如是念佛而不見佛,那佛都是異語妄語者了,那我也是異語妄語者。

“亦即念彼。彼方得見佛世尊耳”,何以故呢?我們在念佛,佛知我等,放光照耀我等,我等見光而能知佛。現在我們不知佛陀世尊啊,我們在此娑婆世界,所知的是什麼呢?貪、嗔、癡、慢、疑、不正見!所知的是什麼呢?財、色、名、食、睡!所知的是什麼呢?是所知障,是煩惱障所蒙蔽!如果我們現在真正已經知佛,那也就不假其他方便了。所以,佛知一切眾生,眾生未知佛啊!我們念佛,佛知我等,放光照注我等,這個光是在你知見純熟、得見得用善根純熟時,你才能知佛。若知佛的善根純熟,能廣泛利益世間,此純熟是在相應相見之時。

我們現在見這幅阿彌陀佛像時,你身心柔軟嗎?三垢消除嗎?你在這個像前若能三垢消除、心無掛礙,那麼此世尊亦是不可思議!若起此作用,那此世尊與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世尊了無差別。所以,《無量壽經》中世尊講,阿難啊,阿彌陀佛是無量無邊的光明啊,其光明照耀著十方,諸眾生若見此光者,身心柔軟,自然向善,三垢消除[22]。而我們見這個阿彌陀佛世尊的像,身心柔軟嗎?自然向善嗎?三垢消除嗎?若消除,此世尊不可思議,那你可以背回家去了。

賢護。時彼阿彌陀如來應等正覺。告彼人言。諸善男子。汝當正念精勤修習發廣大心。必生此也。

為什麼在諸經典中,有的地方講“善男子善女人等”,有的地方就單單講“善男子”呢?這實在是一個激勵,告訴我們西方極樂世界無有女人。實不是欲界色故,怎麼會有女人呢?女人者,欲界眾生中所現二分身,即男女身之一。我們欲界有情就會認為,哎喲,如果此世界沒有女人,那還了得!此世界是寶相身,具足一切功德善巧,不假二分身,即不假男女身,你不要遺憾,因為我們這個身是個殘缺身、不具身。

一般稱天為寶身、寶相身,有一段故事寫憨山大師在境界中得見文殊勢力菩薩,文殊菩薩本來欲洗滌其心垢,就引導他到一個浴池,他看文殊菩薩,就想,此是女人,不當與其共浴。於是就要跑,這時文殊勢力菩薩湧出全身,融入虛空,憨山大師一看是寶色身,然後文殊勢力菩薩就把他抓過來,給他洗了洗。因為我們是在凡夫心中、對待所生男女之相,所以多生諸欲,以這些大智圓成之人,實無分別,身自具足啊,身具足,心亦具足,具足威德善巧,無所畏懼,而我們現在說男身有所畏懼,說女身亦有畏懼處,身心不具足故,多有虧欠,所以生欲界。善知識們莫生畏懼,作為學佛人,不要怕這個。

賢護。時彼菩薩復白阿彌陀佛言。世尊。是中雲何念佛世尊。精勤修習發廣大心得生此剎耶。賢護。時彼阿彌陀佛復告彼言。諸善男子。若汝今欲正念佛者。當如是念。今者阿彌陀如來。應等正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具有如是三十二相。八十隨形好。身色光明如融金聚。具足成就眾寶辇轝。放大光明。坐師子座沙門眾中。說如斯法。

其所說者。謂一切法本來不壞。

但說法性之本。

亦無壞者。如不壞色。乃至不壞識等諸陰故。

何以故?其本質者,諸法無壞,諸法住法味,世間相常住啊,直透本源,無假壞法。因為一切法本來不壞故,我們現在見到的生生滅滅、幻幻化化,皆是自己生滅心中、取捨對待心中所生之二元世界,具足善巧者觀一切法安住不疑,無增無減,淨守護於法界,安住於現緣之中。

又如不壞地。乃至不壞風等諸大故。

指地水火風四大。

又不壞色。乃至不壞觸等諸入故。

指色身香味觸法六入。

又不壞梵。乃至不壞一切世主等。

即不壞一切天。

如是乃至不念彼如來。亦不得彼如來。彼作如是念。如來已如是。次第得空三昧。

法界一如之相,無動無搖,無增無減,法界本淨,一時光明,空三昧能照了覺知,得見諸佛,何以故?在空三昧中心智自在,這時候唯識所生,心生見佛即見佛,心生見法即見法。沒有空三昧,不見光明藏啊,不見光明之境界而直接見佛者甚為稀少,多有礙處。我們設置了許多心智障礙,欲往生彼而不往生彼,何以往生?何以不往生?許多雜念擁塞自己心中,所以不能見諸妙相,不能見廣大空明光明境界,想見佛甚難啊。

善男子。是名正念諸佛現前三昧也。

所以,空三昧是第一善巧,所謂無染無著清淨念佛,了了分明,了無所得,直趣佛地,見諸佛功德甚深,不可思議,並見佛聞法。

賢護。爾時彼菩薩從三昧起已。來詣汝所。說此三昧相者。

為什麼從三昧起呢?前面如是思維,即得三昧,然後來問三昧、證實三昧。

汝時即應為彼說法。隨順教化。令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得不退轉。

我們知道,見佛之後,一定有一個相續,此相續次第中,此人應如是思維:“佛無所來,我亦無所去,何以見佛”?他不得不作此設問。設問之時,自性得見,說:“心淨則見佛,念佛則見佛,緣佛則見佛,法實在是無來去,無生滅”。無,但是心作耳,心意純淨故,得見諸佛,了達自性,一時究竟安住,一時無疑抉擇,那就會真正得到佛法的究竟抉擇的安住利益,即永不被見思二法惑亂,後面的塵沙惑、無名惑等細微的習氣牽制就特別容易改變,容易轉化,容易認識。粗重的見思二惑蒙蔽有情啊。在佛之教法中,賢位菩薩能伏得煩惱,若得以菩薩地位之自在力,入得歡喜地,則斷除一切見思惑煩惱,心生歡喜,時時處處在見思二法中得以歡喜,卸去一切重擔與徘徊,一切對待在此心中消融,所以說入歡喜地,因為斷除煩惱故,斷除見思二惑故,得以歡喜。你說自己修法得利益,你能否斷除惑呢?實際此“十方諸佛悉皆現前立”三昧能令我等直接認取見思二惑的“惑”所在,能直接得見自性無來去、無生滅啊。

般舟行法甚深不可思議,攝八地事,一生即得不退轉!不是誇張這個法門,這個法門實在是不可思議!所以歷代漢傳佛教的善知識們,有一定三昧功德成就之後,都勤行此法,如智者大師、遠公大師、善導大師、承遠大師、昙鸾法師、道宣律師等等,隨手可舉。一些比較大的寺院設置中,在丈室左右,多有般舟堂,如大家比較熟悉的山東大靈巖寺,在其千佛殿之後,方丈院的右手與辟支佛塔之間,有一塊內凹的地方,就設置了一個般舟堂,那就象一個心髒部位一樣,從唐朝以來,歷代都在那兒建般舟殿。這樣的行法實在是應該實踐、應該觀察的,因為它是攝於凡聖的!


賢護分思惟品之余

通過這段時間的學習,我們能觀察到此經典主要是以觀、念為主,觀、念、思維阿彌陀佛殊勝功德,來滯心一處,令其心智暢明,得見十方諸佛,見佛聞法,以證無生。

大方等大集經賢護經卷第二

賢護分思惟品之余

觀想念佛是念佛法門中的一類,還有實相念佛、稱名念佛等。對於觀想念佛,此經典寫得尤為細致;又如觀相念佛,《觀無量壽經》就描述得特別詳盡;《阿彌陀經》是提倡持名念佛;《無量壽經》提倡隨佛願力來念佛。雖然是種種念佛,皆不離念佛名號,《大方等大集經賢經》所提倡的觀想念佛亦為名號的存念。所以,在淨土一法中,持名念佛是為入手方便,若觀相,若觀想,若實相,持名念佛是為方便,乃至隨佛願力得入念佛三昧,種種修持,皆以念佛為清淨導引。

賢護。我時則亦授彼佛記。是人當來必得成佛。號曰德光明如來應供等正覺。乃至佛世尊。

授記,在世尊教言中是十分重要的一個安穩提示,是確切如實之教,有如是因,則有如是果,但顯因果法則,修德所顯。我們念佛成佛,亦是必然,這就是在授記之中。

賢護。是中三昧誰當證知。

如是“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三昧,在佛弟子中,有誰證知呢?

今我弟子摩诃迦葉。帝釋德菩薩。善德天子。及余無量諸菩薩輩。鹹已修得此三昧者。是為證。雲何證。所謂空三昧也。

“今我弟子摩诃迦葉”,我們日日與摩诃迦葉共伴於此,為什麼在此有學習、實踐般舟三昧,即“十方諸佛現前”三昧的因緣呢?莫不來自於三寶的加持,也來自於尊者的親證。

“是為證”,說證者,就是說此三昧法不虛設於世間,由菩薩、聲聞所守護,也由後來善巧者所愛樂、向往,若沒有先賢所證,沒有在家出家菩薩所守護,則我們無以為證。

賢護。我念往昔有佛世尊。號須波日。時有一人。行值曠野。饑渴因苦。遂即睡眠。夢中具得諸種上妙美食。食之既飽。無復饑虛。

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所有作業剎那剎那即過,亦如夢中,看看經文此處是什麼夢?“夢中具得諸種上妙美食。食之既飽。無復饑虛”。

從是寤已。還復饑渴。是人因此。即自思惟。

諸位善知識,在這兩品中世尊不斷來提示我們通過思維、觀念、觀察來實踐此法則。

如是諸法。皆空無實。猶夢所見。本自非真。

一切法亦復如是。

如是觀時。悟無生忍。得不退轉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如是觀時。悟無生忍”,在信忍、順忍、無生法忍這“如來三業”中,若證得無生法忍,了脫一切生死,除一切煩惱,消一切所障,得以方便自在,具足一切法善巧。

如是賢護。有諸菩薩若在家。若出家。聞有諸佛。隨何方所。即向彼方。至心頂禮。

恭敬修法是一切法則的緣起,一切法的真實功德所在!若離開這個至誠心、恭敬心,一切法變得無有基礎,因為一切法是假修德而顯,假顯用而顯,假事而顯,順理成章啊。

心中渴仰。欲見彼佛。

我們念南無阿彌陀佛亦復如是,一分虔誠,一分利益;一分虔誠,一分現前功德。這一分,在誰來運用呢?就是現前實踐這個法則者,虔誠者所得所見。我們末世之人,虔誠者不足,自诩者有余,這在我們生命中都是有所觀察的,那應如何辦呢?就來勤修這個至誠的恭敬心。

故作如是專精思惟。

如前所說,若一日,二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七日,一心思維、精勤思維、專精思維,如是種種思維,不離於佛,不離於彼國土,不離於彼清淨海眾。如是思維,必得諸佛清淨加持。我們不妨在平時的修法中,在般舟道中可以改變一下,使它莊嚴,象極樂世間的變相圖一樣,設置一些令人愛樂、喜悅的莊嚴圖像,這樣對我們念佛修持的感應和專注力會有不共的加持。取相思維,是為思維方便與契入方便,不要有泛空之思想,這樣就容易進趣不可思議的利益。

復應當觀如是色相。亦即作彼虛空之想。

“如是色相”,即彼佛色相。“虛空之想”,雖有種種妙相,其本質也虛,畢竟無實;雖無實,種種妙相安立世間,利益眾生,安慰眾生,令眾生遠離空泛,是真實利益啊。就如我們飲食本空,但你吃了這一餐,就會得到精神和體力,雖然是無實,眾緣所合,福德所聚,乃至一餐之力,亦復如是。我們在修般舟三昧之時,所謂“十方諸佛悉皆現前”,雖無有實法可得,但必有彼佛報德所成,攝化十方,令恭敬進趣者得見得用,這是不可思議的善巧方便。

而彼成就虛空想已。得住如是正思惟中。住思惟已。得見彼佛。光明清徹。如淨琉璃。其形端正。如真金柱。如是念者。彼見如來。亦復如是。

“而彼成就虛空想已。得住如是正思惟中”,若執以實,人就容易產生困惑與魔難;若執以頑空,人就墮於虛假業、造作業中,猶如冷水泡石頭,不能增長諸善功德,心不生起,多住於幽暗心智,於自於法不能生喜,於他人不能生悲智二法,不得力於世間,不能饒益於有情。

復次賢護譬如有人。忽從本國至於他方。雖在他方。而常追憶本所生處。曾如是見。亦如是聞。如是憶念。如是了知。久追憶故。於睡夢中。明見自身。在本生處。游從見聞。如前所更。是人後時。向諸眷屬。具論夢中所見之事。我如是見。我如是聞。我如是營為。如是獲得。如是賢護。有諸菩薩。若在家。若出家。若從他聞。有佛世尊。隨何方所。即向彼方。至心頂禮。欲見彼佛。正念不亂。應念即見彼佛形像。或如琉璃。或純金色。亦復如是。

世尊作諸多比喻,以令我們現前有緣隨著自己可思可觀的現象來透視到不可思議的佛法利益之中,例如我們來到雞足山,假如你從來沒來過,他人根據你所知的因緣作種種比喻,令你來了解雞足山,這是一種被迫的方法,其真正目的是引導你來到雞足山,真正地一目了然,究竟所知。喻說畢竟不實,我等若不親證於“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三昧,諸佛如來種種悲心喻說,皆是一種善誘導、善加持、善提攜,如此而已。

“欲見彼佛。正念不亂。應念即見彼佛形像。或如琉璃。或純金色。亦復如是”,我們現在依經典教言所記載的文字,聽佛世尊具述西方極樂世界,乃至十方諸佛殊勝妙功德相,令我等歡喜向往,以淨心趣向,得見得聞,真實相應,種種相之差別,若專念於一佛,得見於此佛,故專念於佛,得見諸佛。而見一切佛,莫過於聞法方便,以令心智開解,證於無生忍。真正了達自性,這是見佛之目的,是純正法益之功德。

復次賢護。譬如比丘修不淨觀。見新死屍。形色始變。或青或黃。或黑或赤。或時膖脹。或已爛壞。膿血俱流。蟲獸食啖。肉盡骨白。其色如珂。如是乃至觀骨離散。而彼骨散無所從來亦無所去。唯心所作還見自心。

“不淨觀”,是我們大家能接觸到的一個實際法則。在漢傳佛教中,作不淨觀者是稀少的。我們以前住山,最初的教育就是要作不淨觀,乃至捨身、捨識二法。不淨觀是捨身、捨識的一個善巧,若不作不淨觀,捨身不得;若不知“識”者無常、“識”者變異,捨識不得。因其變異無常故、無我故,所以就捨身捨得,捨識捨得。一人住於凶險之地,如山澗、寒林,或羅剎鬼之母居住之處,來行一些法則,欲使自己逾越身心之掛礙,得見自性之真實,隨順於無生,這個修持非是理論、言詞所能涉足,這些言詞無外乎是導引方便,激勵成熟你的菩提心智罷了,真正的行法是甚為重要的!

不淨觀是一個很實際的操作法則,九種變化,乃至爛潰,乃至骨散壞,種種作業,唯心所現,唯心所作,實無變者,亦無來去。通過如是觀,我們能抉擇於無常、無我、不淨,乃至心智寂靜,一時安樂住,真正得到佛法的勝義之樂,即無造作之樂,遠離自然外道,得清淨之守護。此修法是遠離外道的一個主動進趣,我們知道自性空,常用自性空而觀察於世間一切法則、一切事相,不作捨,不作離,不作取,不作用,但是真實透視本質,自然無礙,若不如是,則多昧於事相,或昧於理相,理事互為不礙,是為方便。

如是賢護。若諸菩薩欲得成就彼念諸佛現前三昧。隨何方所。先念欲見。彼佛世尊。隨所念處。即見如來。何以故。因緣三昧得見如來。

“何以故。因緣三昧得見如來”,緣三昧力故。前面所講的都是觀想念佛、因地三昧。觀想是因地三昧之基礎,有其因才有其果,我們欲得其果,必行其因,是為方便,若見不見,鹹得威德加持,因果漸次成熟,三昧自然能得以安立。往往我們忽視於因,多重於果,這樣的話,高者你做不到,低者你又不就,那就會落入所謂的泛空。現在許多菩薩都在實踐般舟三昧的行法,有的人得到一些相似的利益,但有一點,即相續性不是十分簡單與清晰,若是相續性好,顧不得一些雜緣,比如我們飲食之中,雖食百味,不知百味;穿衣之中,雖知寒熱,但不住於此;雖知他是他非,了知無是非可習可染可知,專注一心,所謂“滯心一處,無事不辦”,欲得三昧,是為不難!但我們心智雜用,趣向雜用,因事而昧,事事昧心,事事丟心,事事染著,三昧不得啊!

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完全可以離事相而運用於事相,一心維系於佛,維系於善巧的法則,這樣是得以證三昧的。因此,真正的般舟三昧行,真是在日常生活中,在是是非非中無染無著,那麼即使不是三昧,你已有三昧之功;不得三昧,已有三昧之力。如果我們雖然常行於般舟之法,但對是是非非經常染著,倒見之中,亦是昧心,亦是失心,受苦難之折磨,這樣你的道業就散壞,枉受是非的侵害,所以說“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個“黑”是黑在什麼呢?在這個娑婆世界,無有不是非處,只要你心中有是非之種相,是非決定會成熟;若無是非之種相,是是非非了無所得,了無所干,所以無見無用,一心專注於自己所修持之法則,不證三昧,那才真是奇談怪論,而若我們心智散雜,染著事相,欲得三昧,那才真正是妄想!

就觀大家今年以來行般舟的狀態來看,雜用心者多,染著心者多,丟失本位法則者多,即丟失了自己的發心!你來干什麼?你要做什麼?出家者,在家者,我們捨家棄欲,離開親人,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離開自己所應該享受的人生五欲,來做什麼?就是為了來成熟不可思議的所謂“十方諸佛悉皆現前立”這樣一個善根,來見佛聞法,以除生死輪回,以廣利於世間有情,真正地令世間有情得到真正之樂,所謂佛法之勝義之樂、神通之樂、種種內發輕安之樂、廣大慈悲教化之樂,乃至無盡的樂趣,是真實不虛的。世俗之樂,畢竟是無常,隨時散壞,多依他而生起,不得自在,而諸佛法之樂,但從自心如來藏性中流出,從自心莊嚴處流出,是無染著流出,所以實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廣利世間啊,做廣大布施而無畏。我們在世俗之中所享受的一些勤勞、勤苦,雖然得相似之樂,隨機散壞啊,無常苦空時常伴隨,你認與不認,都是這樣的。所以,諸位善知識,我們既然來到這個道場之中了,就以道業為重!常實踐於法則,深入實踐,是自身福德因緣,也是自身善根之成熟。

得見彼佛有三因緣。何者為三。一者緣此三昧。二者彼佛加持。三者自善根熟。具足如是三因緣故。即得明見彼諸如來應供等正覺。亦復如是。

“一者緣此三昧”,如何緣此三昧呢?如理如法地思維,如理如法地稱念,如理如法地去恭敬修持、禮敬贊歎、供養守護!“二者彼佛加持”,阿彌陀佛有廣大誓願故,攝化一切念佛眾生,攝取不捨故,誓願力不可思議,無所障礙故!“三者自善根熟”,自善根熟成熟在此三種因緣中,最為重要,佛力加持是根本,但此最重要者,是操作、實踐於法則,即我們自身的操作,不要賴於佛,我們可常隨佛學,但勿賴於佛,勿墮於佛,若墮於賴佛因緣,你不得利益!

復次賢護。如人盛壯。容貌端嚴。欲觀己形。美惡好丑。即便取器。盛彼清油。或持淨水。或取水精。或執明鏡。用是四物。觀己面像。善惡好丑。顯現分明。

賢護。於意雲何。彼所見像。於此油水水精明鏡四處現時。是為先有耶。賢護答言不也。曰。是豈本無耶。答言不也。曰。是為在內耶。答言不也。曰。是豈在外耶。答言不也。

如是內外之問、本有本無之說,實是戲論,但若不如是設問,我們心智無依,不能真正歸結到“萬法唯心”這個抉擇上來,若是本有,那不得唯心;若是本無,亦不得唯心;若是在內、在外,亦不得唯心之法,也就是眾緣合和,成熟顯現,離因緣之法不能暢明。

世尊。惟彼油水精鏡。諸物清明。無濁無滓。其形在前。彼像隨現。

“其形在前”者,因緣所生法則。因緣所生法破眾生有無邊見、斷常邊見,此見不破,凡夫心難以出離,正見難以安立。但是一切凡夫有情皆在這個對待的二元邊見中徘徊心智,即說有,說無,說本有,說本無,說來,說去,說內,說外,如此皆是執為實有之心,或是實無之心、內外之心,枉受邪見之逼迫!我們觀察自己的談話,以及所接觸的事物,基本上運用的都是這個思維,也就是或者是內,或者是外,比如自己的事情、他人的事情,或者是有,或者是無,若有了,就實執此有,若無了,就是斷滅之相,所以,常見與有見、斷見伴隨著我等,即所謂“邊見伴隨”,如此正見不能立啊。我們都知道佛法教言中的一實境界與唯識境界,人人都這樣講,而在我們日常生活中,這個知見能否運用出來呢?若是運用出來,於現前事相一切無礙,因為一切事相你了無染著故,何以故?唯有心生,唯有心是,非內生,非外生,非自生,非他生。

而彼現像。不從四物出。亦非余處來。

我們要細細地觀察,若不如是觀察,邊見難除啊。我經常聽大家談某某人、某某事、某某道場、某某因緣,說著說著就滑到事相中,以為實有,不能自拔。若能自拔,當下解決,無有掛礙,於他於自決定得利!因為你已經把事相解決於現下了,非是因他緣而得解決,何以故?唯心顯現故,唯自緣所顯現,非是他緣。一般我們多沉浸於有之執著,現在行法者、修法者多,正見者稀少;行法者多,執事者多,真正的正見傳播者更為稀少。正見抉擇者極為難得,為世間眼目故。我們都知道“六度”修持,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禅定種種法則,人人在行,但具智慧眼目者,稀少!若是具眼目,雖無手足,可以導引眾生,得以善巧;若是但自前行,無有眼目,此人在行愚癡法,多見福德而沒有智慧眼目,令其墮落,沉溺世間。諸位善知識,這段文字剝離二種邊見,十分重要。

非自然有。非人造作。當知彼像。無所從來。亦無所去。無生無滅。無有住所。時彼賢護。如是答已。佛言。賢護。如是如是。如汝所說。諸物清淨。彼色明朗。影像自現。

所以,我們現在所有依報之物、之業、之緣,莫不是自心之影射,人人皆離不開這樣的作為。有時候我們會恥辱他人,以他人的惡緣惡業以為自身之恥辱,在此處應該自己忏悔轉化,而不應推這個因緣於他於己的,為什麼?識其本質,即解決此難緣,走出此痛苦。若不如是,我們就會在這個地方說有說無,道長道短,身心痛苦,染著不休啊。今天有個外地居士來,他說了家裡的一個橫難之緣,心智遮蔽,痛苦不堪,就來問有沒有一個方法能把它轉換,我說實無此事啊,但是心中所系,你系在這個事情上了,它就會相互延續,愈延愈久,不能自拔,也就是說,你若是認為實有此事了,那你就是不能自拔的。我們學習佛法,決定要認識於現緣該如何處置呢?

不用多功。菩薩亦爾。一心善思。見諸如來。見已即住。住已問義。

這是定功所修,也就是專注心智所成就。

解釋歡喜。即復思惟。

若能見佛,必然思維,因其對你有大的影響與召喚故。我們常念於佛,常念於眾生,如我們見畫像、見周邊之人物來來往往,但我們不知,無有感知與透視力,就如他方佛,此方何以得見呢?

今此佛者。從何所來。而我是身。復從何出。觀彼如來。竟無來處及以去處。我身亦爾。

“我身亦爾”,因為一法則,事事無疑;一法則,處處可用,而不是說一個真正的法則於此處可用,於彼處就變異,絕不如是。

本無出趣。豈有轉還。彼復應作。如是思惟。今此三界。唯是心有。

善知識們,這一段文字可以說是一個“心經品”,如實地讓我們知自心、知心用。一切事情現前,何以用心?這一段文字十分重要,是前面所有文字的一個教法總結。句句可以當口訣來導引自心,來純熟自心。我們可以熟讀這段文字,作同《心經》一樣,當一個事情現前,一個思維現前,一個知見現前的時候,用這幾句話來審視它、洗滌它、觀照它,我們就會有正知見的安立。

何以故。隨彼心念。還自見心。

我們認為一個人好,看著就親,就感到十分歡喜,而對有些人就是不願意見,心智中有這樣的種子,見到這個人就十分痛苦,這唯是自心之感召,非是他人令我等厭離,非是他人令我痛苦。他怎麼能令你痛苦呢?實際心中有此種子罷了。就如一個古老的故事說,一個樵夫丟了斧子,他就懷疑是鄰居家孩子偷的,怎麼看這孩子都象偷斧子的人,走路的樣子象,說話的音聲象,做事的行為象,怎麼作為都沒有離開這個所謂的竊斧者,後來他自己的一垛柴用完了,斧子自然就露出來了,這時候再看鄰居家的孩子,走樣子路不象偷斧子的人了,說話的音聲不是偷斧子的人了,一切作為也都不是偷斧子的人了。所以說心念一安立,對方的作為就會相應;心念一轉化,亦會相應。善知識們啊,善思維、觀察!一定切莫錯用於心,於自緣、於他緣、於佛緣。一般我們對人有意見的時候,也就是這個種子一旦生起,怎麼看這個人都不順眼,哪怕他念佛的音聲很美妙,我們聽起來會覺得這個人是巧飾起來的,塗脂抹粉,怪聲怪氣;但如果心生歡喜,對方做了錯事情,我們也感覺到這個人十分可愛,粗樸可愛!

諸位善知識啊,善知自心啊,莫失心於觀事,莫因事而昧於自心,這樣我們就是一個真正的發心者、知心者、明心者、用心者!你能了解自心,所謂“如實知自心,行法無礙”,得自在力故。此心唯有自用,唯有自顯啊,這樣你自己得佛法方便,否則我們若假於外緣,迷於心智,多不自在。現在我們到佛法中、到道場中來實踐,若出家若在家,實在是不可思議的宿世及現世因緣的成熟,推及到這個地方了,那我們如何來運用呢?這一段文字,我建議諸位善知識把它抄下來,把它供起來,把它印在自己心中,於生活中如實看待,如實守護,如實相續,那你可以得到不可思議的不共加持!

今我從心見佛。我心作佛。我心是佛。

善哉!諸位善知識,世尊作如實語、誠實語、了義語、抉擇語,陀羅尼語、善巧口訣語,你若用得起啊,實是得方便!切莫錯過這樣甚深教典所給予的加持。

我心是如來。我心是我身。我心見佛。心不知心。心不見心。

“心不知心,心不見心”,如果心能見心者,何以為見呢?所謂染著對待而有出生啊,若無染著對待,絕待心智中,尚在大寂滅光中、安立海中,何以得見呢?故心不見心,而造作心分處處得見,對待故,有所見故。

心有想念。則成生死。

我們見已立、想已立,而實際理地實在是無一塵可染。實際理地,心者是啊。心智一動,大千為之一震,促生萬法。你不要小視自心、重視事相,那你實在是丟本!我們應在這個心智中,細微深刻地觀察,孜孜不倦,切莫放逸,在事相中,大大地可以放過,事事都可以放松,而在心智中,切莫放松。

心無想念。即是涅槃。諸法不真思想緣起。

諸位善知識啊,對於所見到的東西,我們強執的時候,苦!以斷滅知見,苦!應知諸法生起,正是慈悲智慧運用方便現前,實在是賜予你機遇,智者無染,悲者饒益現緣,何有染著呢?何有自苦他苦之相逼呢?若我們真是學佛者,任何事情現前,皆是你運用悲智之恩德所在,是給你機會啊,什麼機會呢?成就你的機會。

所思既滅。能想亦空。賢護當知。諸菩薩等。因此三昧。證大菩提。

這是給我們抉擇,讓我們徹還本心,無造無作,必然空淨,安立世間,廣利世間。在這個空淨無染的世界中,你的悲智皆得方便,這時佛法有住世之善巧、住世之基礎。

諸位善知識,這段文字甚為重要,點我等心眼啊,開我等智慧,莫以經說,實是心說;莫以是他說,實是印心之語啊!中國古話說,若聽善知識一句能令人心開意解的話,就感覺到歡喜,此處佛是不是在經典上把一切印契心智的話語早已說盡?實是處處宣化。莫輕經,莫謗法啊,在我們中國的修持人群中,重視宿緣者多,輕視經法者多啊,這實在是可惜,甚為可惜!所以,我們在這個甚深教言面前,應生頂戴心、守護心,滋養法身慧命由此而來,由此而促生!

 

[1]指祜巴溫忠阿羅漢尊者於2006年4月被邀請到雞足山放光寺一事。

[2]閏月:2006年有閏七月,故放光寺夏安居共四個月。

[3]見《無量壽經》

[4]保安寺:即遼寧海城保安寺。

[5]講法時,恆陽庵還是女眾居士道場,講法結束後,2006年9月,有六名住眾剃度,此後恆陽庵才有正式常住出家眾。

[6]如龍樹菩薩所著《十住毗婆沙論》卷一入初地品第二中有:“般舟三昧及大悲名諸佛家。從此二法生諸如來。此中般舟三昧為父。大悲為母。復次般舟三昧是父。無生法忍是母”,又有:“般舟三昧父,大悲無生母。一切諸如來,從是二法生。”

[7]此時為2003年元月,在遼寧海城保安寺,法師從2002年底開始為全國各地居士連續護持了五個七日八夜般舟行法。

[8]經文為:“我作佛時。他方世界諸菩薩眾。聞我名字。證離生法。獲陀羅尼。清淨歡喜。得平等住。修菩薩行。具足德本。應時不獲一二三忍。於諸佛法。不能現證不退轉者。不取正覺。”

[9]恆陽庵為放光寺下院,在其海拔300米下方,故放光寺僧眾及男眾居士需每日往返於山路上下。

[10]經文為:“是故若人誦此願者,行於世間,無有障礙。如空中說,出於雲翳,諸佛菩薩之所稱贊,一切人天皆應禮敬,一切眾生悉應供養。”

[11]經文為:“我作佛時。十方眾生。聞我名字。歡喜信樂。禮拜歸命。以清淨心。修菩薩行。諸天世人。莫不致敬。若聞我名。壽終之後。生尊貴家。諸根無缺。若不爾者。不取正覺。”

[12]見《佛說無量壽經》(曹魏天竺三藏康僧铠譯)卷下:“阿難!其有眾生,生彼國者,皆悉具足三十二相,智慧成滿,深入諸法究竟要妙,神通無礙,諸根明利。其鈍根者,成就二忍。其利根者,得不可計無生法忍。”

[13]如《大方等大集賢護經》分正信品第四中:“斯人如是聞此三昧。誹謗輕毀。無一信心。謂為不實。志性頑愚。意無開解。復作是言。如斯經典。非佛所說。乃是世間鈍根比丘。愚癡邪見。自作文章。嚴飾詞句。若處眾中。應如是說。亦如是教。汝諸眾生。當知今此修多羅典。非佛所說。如是癡人。不知親近諸佛世尊。不種善根。不修供養。習近惡友。多作眾惡。當知是人。遠離無上深妙法寶。永失無上最勝法利也。”

[14]見《梵網經》:“爾時釋迦牟尼佛,初坐菩提樹下,成無上正覺已,初結菩薩波羅提木叉,孝順父母師僧三寶,孝者,至道之法,孝名為戒,亦名制止。”

[15]包括放光寺、盤陀石、塔院、恆陽庵、蓮花寺五個片區建設。

[16]見《淨土十要》中妙葉大師著的“寶王三昧念佛直指”,其中有所謂十大礙行:一、念身不求無病,二、處世不求無難,三、究心不求無障,四、立行不求無魔,五、謀事不求易成,六、交情不求益我,七、於人不求順適,八、施德不求望報,九、見利不求沾分,十、被抑不求申明。

[17]三德,即恩德、智德、斷德。

[18]見《大般涅槃經》:“如來法身,非是涅槃。若但般若,亦非涅槃。但是解脫,亦非涅槃。我今為眾生故安住入是三法,入於涅槃。”見一卷本《佛說般舟三昧經》。

[19]見《稱贊淨土佛攝受經》:“若有淨信諸善男子或善女人。得聞如是無量壽佛無量無邊不可思議功德名號極樂世界功德莊嚴。聞已思惟。若一日夜。或二或三。或四或五。或六或七。系念不亂”。

[20]見《佛說觀無量壽經》:“光明遍照十方世界,念佛眾生攝取不捨。”

[21]見《無量壽經》:“若有眾生遇斯光者,三垢消滅,身意柔軟,歡喜踴躍,善心生焉。”

[22]指雞足山為迦葉尊者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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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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