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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雷泉教授:中國大陸佛教刊物簡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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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大陸佛教刊物簡述

王雷泉

[王雷泉按:這是十多年前的一篇綜述,資料雖然陳舊,但多少體現了我們現在辦刊理念的由來。要在眾多的佛教刊物中,突出“以佛的正法眼觀察世界、觀照人生、觀注佛教的發展”的宗旨。——2009年2月27日]

大陸與佛教有關的刊物有三類形式:第一類為教外研究機構主辦的純學術刊物,如《世界宗教研究》、《敦煌研究》、《中國藏學》、《五台山研究》、《禅學研究》等,中央級的佛教專業學術刊物則暫付阙如;第二類為佛教界主辦在社會上公開發行的人文刊物,目前有從《法音》這一母體先後分離出來的《佛教文化》和《佛學研究》二種;第三類為各級佛教協會或佛學院主辦在教內流通的宗教刊物。從量上來看,佛教界主辦的佛教刊物已占據中國大陸同類雜志的首位,成為佛教文化建設中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從質上來看,近幾年隨著佛教教團的重建,其水准也不低於海外華人地區的同類刊物。本文介紹的是佛教界主辦的後二類刊物。

文革之前,國內佛教界主辦的佛教刊物曾有《現代佛學》、《弘化》、《覺有情》等數種。至一九六四年,碩果僅存的《現代佛學》亦因眾所周知的原因而停刊。

一九八一年,中國佛教協會出版會刊《法音》,由淨慧法師擔任主編。初為季刊,旋改為雙月刊,隨著佛教事業的發展,一九八八年改為月刊。《法音》的宗旨是“發揚優良傳統,提倡人間佛教,啟迪智慧,淨化人生。”設有佛言祖語、佛教論壇、世界佛教、人物春秋、佛教文藝、勝跡巡禮、禅林清韻、四眾園地、佛教書評、法界春秋等欄目。作為中國佛協的機關刊物,每期以一定篇幅刊登教務活動、會議報道、領導人重要講話和海內外友好往來消息,宣傳宗教政策,維護佛教徒的合法權益,在發揚佛教自身優良傳統方面起了重大的輿論導向作用。  《法音》擁有一支包括大專院校和研究所專家學者在內的作者群,持論平允穩健,刊物的學術水平和文化品位相當高。所刊文章列入上海圖書館編目的《全國報刊文章索引》和中國人民大學書報資料中心主辦的《報刊復印資料·無神論、宗教》。目前發行量已達二萬份,在國內外、教內外享有較高的聲譽。

一九八七年,中國佛教文化研究所成立,是年以《法音》(學術版)名義出版學報,每年一期,刊載佛學研究論文,由淨慧法師兼任主編。一九九零年改名《佛教文化》,仍為年刊。佛教是一種重智慧、重理性的宗教,它所蘊含的哲學智慧和文化資源早已超出佛教界,屬於全社會和全人類。為真正有效地貫徹“啟迪智慧,淨化人生”的宗旨,使佛學更好地為赓續中國文化慧命、淨化社會精神文明作出應有的貢獻,《佛教文化》在一九九二年作了具有戰略意義的重大調整。《佛教文化》改版為季刊,聘請教外佛學學者王志遠先生為執行主編,面向社會公開發行,以生動活潑、雅俗共賞的形式,向各界讀者傳播佛教的哲學智慧和文化精華。辦刊伊始,發行量已近二萬份。原《佛教文化》作為研究所學報的職能則由即將創刊的《佛學研究》年刊承擔。十二年來,從《法音》到《法音》(學術版)和《佛教文化》年刊,再到今天的《佛教文化》季刊和《佛學研究》年刊,中國佛教文化事業從一片廢墟中走出,為下個世紀重新走向世界佛學研究前列聚集了隊伍,奠下了基礎。《法音》作為工作母機,在保持以往辦刊風格的同時,將更多地關注佛教的自身建設。

地方性的佛教刊物,首推河北省佛教協會主辦的《禅》季刊,一九八九年創刊,由淨慧法師擔任主編,次年改為32開版式。辟有正法眼藏、指月錄、傳燈篇、文字禅、磨鏡台、無孔笛等欄目。《禅》承繼了《法音》的辦刊風格和作者隊伍,並有新的突破,比如在知識界的《讀書》雜志上刊登廣告和贈書消息,刊登包括大專學生在內的學禅體會和征文,並擬在今年夏天舉辦“禅學夏令營”。作為全國首家禅學專業雜志,它的影響和地位早已超出省級佛刊的范圍,對其他地方性佛教刊物辦出各自的特點亦具有啟發意義。廣東省佛教協會主辦的《廣東佛教》雙月刊(原為《廣東佛教通訊》),主編為黃禮烈居士。此刊立足廣東,面向全國,結合廣東佛教志的編纂,對廣東佛教的源流史實有較多的介紹。面向一般文化水准的讀者,所刊文章多短小通俗,並刊登佛經白話翻譯和佛史掌故、人物傳紀等。上海佛教協會主辦的《上海佛教通訊》季刊,由蔡惠明居士任執行編輯。上海擁有較強的居士隊伍,此刊亦發表一定數量的教理探討文章。自今年第一期起,選刊上海佛教協會委托復旦大學哲學系培養的佛學研究班學僧畢業論文。地市級的佛教刊物有《台州佛教》月刊(原為《台州佛教通訊》),由林克智居士任主編。原為油印本,在完全贈閱、沒有發行收入的情況下,發展為每期56頁的月刊。此刊突出天台宗的特點,辟有天台宗教理講座和經籍介紹等專欄。注重佛教修持,能放言評論教內的一些現象。舉辦過佛教征文比賽,辦刊形式比較活潑。一九九二年,河南省創辦了《洛陽佛教》雙月刊,由李壽仁先生任主編。浙江省佛教協會於今年創辦了《浙江佛教》季刊,由李祖榮先生任主編,並邀《杭州大學學報》退休編輯翁志鵬先生和《氣功》雜志編輯俞中元居士任副主編。福建省、江西省等佛教協會亦正在籌辦佛教刊物。

佛教刊物的第三大類是各地佛學院的學報、院刊。最早是由中國佛學院學生會主辦的油印刊物《法源》,已出刊十馀期。正式學報是一九八八年創辦的《閩南佛學院學報》,每年兩期,發表閩院師生的研究論文,由院長妙湛法師任主編,方興居士擔任實際編輯工作。目前在教界嶄露頭角的一批青年僧人在選題上比較注重戒律和禅觀修持,對歷史上的政教關系也有所探討。學報上探討佛教教育的一批論文,引起教內外學者的關注。上海有不定期的《上海佛學院院刊》。一九九一年五月,九華山佛學院創辦院刊《甘露》,原主編聖輝法師調任中國佛學院教務長後,由該院首屆畢業生、甘露寺代理住持妙敏法師任主編,《安慶日報》編輯黃復彩先生任執行編輯,現已出版七期。上述學報或院刊均屬贈閱性質,僅在教內小范圍內交流。

大陸擁有十一億人口和一億以上的佛教徒,與台灣擁有四十來種佛教刊物相比,上述十來種佛教刊物遠遠不能滿足信徒的宗教生活需求和社會各界對佛教文化的需求。大陸擁有極具潛力的作者隊伍和讀者市場,從各地籌備辦刊的勢頭來看,一個佛教文化建設的高潮是可以預期的。根據筆者為《法音》設計的“讀者問卷”的反饋情況,佛教刊物在信仰、社會和文化三大層圈中的運作還存在某種程度的窒礙,謹述管見如次:

首先,不同性質的刊物有其質的規定性,在學言學,在教言教。大陸純學術的佛學論文主要刊登在各級人文科學學報和學術界主辦的宗教研究刊物上,自一九八七年後,佛教界主辦的第一份學報跻身學術界舞台,那就只能采取為海內外、教內外共許的學術標准。目前學術類、文化類的刊物因受市場槓桿所制約,難有大的發展,為使社會各界了解佛教文化,佛教界應主動向社會和文化這二大層圈開辟發展天地,以傳播佛教文化為宗旨,不以傳教為目的。只有把握這個分寸,才能使這類雜志健康而不受干擾地發展起來。而限定在教內流通的佛教雜志則以信仰為首要標准,佛教刊物必須姓“佛”,然後才是其他。目前除《法音》、《禅》之外,其他教內刊物的發行量都不過數千份,除了發行上的障礙,很大一個因素就是在佛教學修上不能滿足信徒的需要。當走入世俗社會、傳播佛教文化的職能由從其母體分離出來的人文類雜志承擔起來以後,宗教性的佛教刊物超越世俗社會、提高信仰素質、加強教團建設從而更好地為世俗社會服務的使命就愈益凸現出來。

其次,目前各地佛教刊物在辦刊方向、編排風格、讀者對象上大同小異、邊際並不清晰。除了《禅》、《閩南佛學院學報》已形成自己獨特風格外,其他刊物在欄目設置和美編上幾乎都是《法音》的翻版,個別作者東摘西抄,一稿數投,有損佛教刊物的形象。地方佛教刊物要辦成一個面面俱到的綜合性刊物,事實證明並不成功,往往在同一水平上重復,結果失去了大量訂戶。只有突出自己的地方色彩、宗派特點、專業方向或者編排風格,才能真正走向全國,乃至走向世界。《禅》是河北的,更是全國的。如果各地佛刊能夠或側重於台、賢、禅、密、淨、律各宗,或側重於居士佛教建設,或側重於佛教教育,或側重於書刊評論,或干脆辦一份佛教畫刊,那它將會贏得更多的讀者。這方面,新創刊的《浙江佛教》在版面編排上頗有可圈可點之處:其一,在刊物騎縫頁開設“文獻連載”活頁,以32開折疊形式,刊登豐子恺先生翻譯的《大乘起信論新釋》,供讀者日後裝訂成冊。其二,開設“佛教文萃”專欄,以卡片形式刊登“台灣慈濟醫院”等六則佛教文摘,為讀者了解教內外、海內外佛教和佛學研究動態開辟了一個窗口。目前,教內外的有心人也正在醞釀創辦一份佛教文摘性的刊物,以密集性地提供佛教資訊。至於佛教新聞一類的報刊,目前因緣並不具備,尚有待時日。

再次,現有的佛教刊物訂數對於十一億人口的廣闊圖書市場是極不相稱的,以《法音》為例,有些邊遠省份僅十幾份訂戶,旅游勝地秦皇島市也不過七、八份,發行管道極不暢通。許多佛教徒並不知道有上述刊物,各地名山大剎的流通處也很少見《法音》等佛教刊物上櫃供應,各地佛教團體和寺院似乎並未把流通佛教刊物當作自身生存和發展的重要條件。在廣大農村地區,正信佛法的影響甚微,而基督教和相似佛法的民間信仰則大行其道。有人從技術上建議對農村地區經濟困難者實行半價訂閱,亦可通過對公共圖書館、佛教征文優勝者和邊遠地區佛教徒代贈佛刊的方式對刊物進行贊助。從根本上講,佛教刊物與佛教教育的有機結合,也許是推進佛教教育並擴大刊物發行量的一個途徑。佛學院僅僅是佛教教育的一個方面,對廣大信徒、佛教團體工作人員和佛教實業從業人員來講,他們接受佛教知識的一個重要來源就是佛教刊物。如果能夠找出一種機制,使佛教界各種人員的培訓與函授、刊授教育結合起來,那就能大大推進佛教事業的發展。

最後,佛教刊物要真正被廣大佛教徒和社會各界人士所重視,發揮其應有的影響,關鍵還是靠自己的努力,樹立起自身的主體形象,對佛教內外的各種重大事件通過卷首語、編後、社論、評論等形式發表自己鮮明的看法。目前,《閩南佛學院學報》、《甘露》和《台州佛教》等刊物對教團事務尚能敢於發表一些鞭辟入裡的言論。《法音》作為中國佛教協會會刊,持論比較平穩,往往通過《佛言祖語》、《編後語》等形式委婉地表達編者的意見。值得一提的是,淨慧法師將聖嚴法師的《戒律學綱要》摘編為《戒學講座》,在《法音》上連載十幾期,對大陸佛教的教團建設起了相當大的作用。對於社會上侮辱佛教言行的抗爭,對於外道會門和相似佛法作正本清源的批判,各類佛教刊物均能表示程度不同的態度,但像台灣昭慧法師那樣旗幟鮮明的護教文章,如果不是絕無,也是僅有。至於對世俗事務和社會弊病的評論,佛教刊物遠不如社會上的報刊,“提倡人間佛教,淨化人生”的宗旨並未完全落到實處。

(刊於《佛教文化》,1993.4;台灣《人生》,19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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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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