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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佛法在世間 不離世間覺(於曉非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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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在世間 不離世間覺

於曉非教授
 
學佛修行的基礎是八正道,而居八正道之首的是“正見”。有了正見,才能有正語、正思維、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和正定;有了佛法的正見,我們才起對佛法的真正的信心,才能成為正信的三寶弟子。

任何一種思想,學說,在世間能夠建立起來,它一定有區別於其他思想、學說的特點,也就是它與其他思想學說不共的地方。那麼,佛法與非佛法所不共的是什麼呢?佛法究竟告訴我們一個什麼樣的道理呢?如果讓我選擇一個字,來表達佛法對宇宙人生的根本看法,那麼我就選擇“緣”字。

佛經中有一個偈子:“諸法因緣生,緣滅法亦滅,我佛大沙門,常作如是說。”何謂“諸法”呢?嚴格地講,“法謂軌持”(軌生物解與任持自性);今天只通俗地講,這裡的“諸法”表征一切事物,不管是物質的,還是精神的。何謂“緣”呢?“緣”字通俗地講就是“條件”。“諸法因緣生”就是說萬事萬物都是因條件而生起的。

舉例說明:我們分析一下面前的這張桌子,其實它是木頭,是樹,是生活在地球上的植物,沒有地球哪會有植物呢?地球上還需要有適合植物生產的土壤、水份;沒有太陽給予的陽光、溫暖,也不會有植物;有了這一切還不行。還要有人的需要,我們得需要桌子,還要有伐木工人、運輸工具、木工師傅;還要有柏林寺的常住師傅們的努力,恢復起這座道場,而且有了一定的財力,買來這張桌子,等等等等。以上這些都是成就我們面前這張桌子的條件;恐怕成就這張桌子的條件,我們在這裡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其中缺少了哪一個條件,在這裡,今天都不會有這張桌子。在佛法中,把這些條件就稱作“緣”。問題的關鍵是,假定有一種辦法,可以將我們在這裡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的組成這張桌子的緣,一個個地剝除掉的話,那麼,剝除到最後是不是還剩下一個不依這些緣而獨立存在的桌子的本性呢?當年,釋迦牟尼佛就斬釘截鐵地回答了這個問題,說:“沒有!”這張桌子無非就是我們在這裡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的緣的組合體,離開緣沒有一個獨存的桌子的本性。佛法告訴我們,一切的事物,不管是物質的,還是精神的;不管是有生命的。還是無生命的,都像這張桌子一祥,是因緣所生———因條件而有的,離開條件沒有任何一項事物有獨立存在的本性。這就是“諸法因緣生”。
請注意,不要以為佛法以緣為第一性。緣亦是緣生!成就這張桌子是由諸多諸多的緣,這諸多諸多的緣中任何一個緣,它還是因緣而生。千萬不要把緣當作本體!佛法看待這個世界就像一張網一樣,只有相互依存。可以總結為一句話:世間任何一法都或親或疏地以一切法為緣一切法也或親或疏地以任何一法為緣。

佛法不承認在世間萬法之外有一個非因緣所生、獨立存在、常一不變,而又能生世間萬法,成為宇宙人生初始的第一因。

既然任何一件事物都是因緣而有的,離開緣沒有任何一件事物有獨立存在的本性,因此,佛法講一切事物的本性是“空”的。佛法講空,不是說什麼都沒有,而是當體即空。比如,這張桌子有沒有呢?我們感受到了,它有作用,但佛法說這張桌子是空的,因為它無非是諸多的緣的組合,除了這些緣並沒有一個桌子的本性。佛法說本性是空。概括起來講:緣起性空。一切法的相——從現象上講,都是因緣而有的——緣起;任何事物的本性都是空的——性空。這就是佛法對宇宙人生的根本看法。宇宙人生就是這樣的,法爾如是。這是真相,是實相。

佛法將這樣一個對宇宙人生的根本看法,概括為“三法印”。“法印”就是標准,是判斷是否合於佛法正見的標准。符合法印的就是佛法,不符合法印的,不管是誰說的,都不是佛法。這就是“依法不依人”。因此,法印是非常重要的。

三法印的第一條是:“諸行無常印”。“諸行”就是一切因緣所生之法。佛法中還給緣生之法起了另一個名字,叫“有為法“。何謂“無常”呢?????? 一般都是把“無常”理解為“變化”。可是,科學和很多哲學也認為事物都是在不斷地變化著的,佛法的“無常”究竟有什麼獨到之處呢? 佛法的無常義是當生即滅!當生即滅就是生滅同時。一切有為法的生起必須待眾緣合和,但有為法的生時即是滅時,因為一切有為諸法都是剎那生滅的,所以有為法的“滅”是“滅不待因”的。這就是所謂“諸行無常”。

三法印的第二條是“諸法無我印”。何謂“無我”呢?“我謂主宰”。“無我”就是沒有獨立存在的自性。顯然,一切有為法——因緣所生之法,都是無我的。一切有為法皆因緣而生,這緣生之法的本性是空的。這本來的空性,佛法名為“無為法”。有為法與無為法是相與性、事與理的關系,兩者是共生的、相依的。對於無為法也不可認為有獨立存在的自性可得。因此,無為法也是無我的。“諸法無我”就是說一切法(包括有為法和無為法)都沒有獨立存在的自性。這一點非常重要。佛法的綱領就是一切法無我。可是,有人說在佛法中不是也常常見到講“我”嗎?那只是“但由假立,非實有性。(《成唯識論》語)。《瑜伽論》中講了佛法不得不講“我”的四個原因。第一,“為令世間言說易故”——教化世間眾生缺少不了語言,為了言說的便利,不得不假藉“我”的名。第二,“為欲隨順諸世間故”——因為世間的人們開口就說“我”,所以為使世間眾生親近佛法,不得不順從世間而說“我”。三,“為欲斷除謂定無我諸怖畏故”——對於世間說慣了“我”的眾生,突然講“無我”,他不但不能接受,反而會害怕起來,影響他對佛法的親近,因此為接引眾生,為除眾生聽聞“無我”而生的怖畏,佛法不得不說“我”。第四,“為宣說自他成就功德、成就過失,令起決定信解心故”——佛法講“無我”,有人就會認為既然沒有“我”,我為什麼要去做種種功德善事呢?我做惡事又何妨呢!反正沒有“我”,因此而誤入歧途。佛法為使這樣的眾生知所選擇分別、顯示染淨、生正信解而不得不說“我”。可以看出,佛法假立“我”名以及假設“我”的種種差別相,完全是為了接引不同根機的眾生而施設安立,並非實有其性、我們必須明白佛法是徹徹底底的無我論。

三法印的第三條是“涅槃寂靜印”。一切緣生之法是當生即滅的——無常,是無有自性可得的——無我。因此,講諸法“生”,其實並沒有一個可把持的有獨立自性的法真的生起了,故說諸法“生而無生”,說諸法“滅”,其實也不是原先有一個可把持的、有獨立自性的法,真的在這個時候滅了,故說諸法“滅而無滅’。簡單地講。世間萬法因為沒有自性,所以雖生而實無生,雖滅而實無滅。這一切法皆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的自性涅槃相,是萬法的實相——空相,是無生無滅,就是一切法空,就一切法的實相,如實了知諸法實相即可解脫一切苦厄。

以上是簡單地闡釋三法印。下面講“真如”。世何萬法本性是空。這由無我(人無我與法無我)所顯的諸法實相,或空性之理,佛法名為“真如”。真如是無為法。要特別注意:不是在有為法之外另有一個無為法,有為法與無為法是相依的,不可分割的。而且,有為法與無為法是同時,兩者之中任何一方都不能先於另一方存在並生起另一方。有人講,世間萬法是因緣所生的,而這因緣所生之法是由另一個不是因緣所生(因此就有獨立自性並超越於世間萬法)的法生出來的,並把這個法叫做“真如”。在這裡,“真如”被理解為是產生世間萬法的源頭與本體,是唯一獨立存在並常一不變的法。其實,佛法只講“諸法因緣生”,不認為另有一個第一因來產生萬法。佛法講一切法無我,根本不認為有一個自性不空的、並且能產生世間萬法的不平等因的存在。我們這些愚癡眾生,總是要在千差萬別的物背後找到一個沒有差別的本體,作依靠、作根據。否則就不安心。佛法告訴我們,根本就沒有這祥一個東西。如果把佛法的真如理解成一個超越於有為法,可以獨立存在,並且能生萬法、能攝一切而自身又沒有生滅、無有差別、常一不變的本體。那麼這樣的“真如”又何異於印度婆羅門教的大自在天及印度哲學的梵我?何異於中國道家的‘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一點非常重要,這是佛法與非佛法的分水嶺!

下面轉入一個新的話題。佛法講的“無常”不落斷滅。有人說既然世間萬法是無常的——當生即滅,那應該一眨眼就不認識“你”了,因為“你”已經滅了,不是“你”了。而現實不是這祥,時時處處都顯示著因果相續性。確實如此,佛法認為諸法雖然當生即滅了,但一定有作用、有影響。比如,我的手臂在空中這樣一揮。這個動作當生即滅了,但它對這個世界有沒有作用、有沒有影響呢?一定有!除非這個動作是在這個世界之外獨立存在的。而世間萬法是因緣所生,沒有哪個法能夠脫離世間而獨存。所以,法雖當生即滅,但一定有作用,並且這個“作用”又會成為未來生法的很重要的緣,佛法把這個“作用”(諸法生滅而潛藏的具有生起後法功能的作用等流)名為“種子”。舉例來說,有的同學認為學佛很多年了,佛法的正見早已確立了,但聽了我的這段話,覺得樹立佛法的正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下課以後就到流通處去請有關佛教教理的經書。我講的話以及你的所聞、所思當生即滅了,但它的作用卻像種子一樣埋入了你的心田;等待條件成熟——下課後來到流通處,這顆種子發芽了——請幾部經書,佛法稱此為種子起“現行”了。可以看出,這顆種子是你請經書這件事的很重要的緣。種子現行諸法是要等待眾緣合和的,比如要等到下課以後並且你來到流通處,你才能請經書。種子在待眾緣過程中,是不斷變易的,決不是常一不變的。但是種子在前引後的不斷變易過程中,它決不會無故消失,性質也決不會亂——善依然是善、 惡依然是惡、這種含藏並攝持種子的功能,佛法名為“阿賴耶識”(這通俗地說,嚴格地講,阿賴耶識有能藏、所藏和執藏三義。阿賴耶識與種子非一非異)。所以世間萬法雖然“無常”。卻由種子現行諸法,諸法當生即滅又熏習新的種子,而不失其因果相續性。

大家要特別注意:種子亦是緣生;阿賴耶識亦是無我的。阿賴耶識僅僅是體現諸法的因果相續性。但我們這些愚癡眾生總是以為因果相續的背後應該有一個承當因果的常一不變的依持——“我”,“我’造業,‘我”受報。佛說阿賴耶識,人們就執阿賴耶識為“我”——“攝藏此識為自內我”。這是非常錯誤的,佛在《解深密經》中提醒說,對於阿賴耶識“我於凡愚不開演,恐彼分別執為我。

佛法的因果觀是不常不斷的。“不常”就是指世間萬法都是剎那生滅的,沒有任何一法可以常住而被我們把持,如果認為諸法是常一不變,有個“我”,這是對法的增益。是你強加上去的。比如:有的學說認為有一個恆常不變的精神實體(有人稱其為“靈魂”,甚至有人把阿賴耶識就當作這種靈魂來理解)貫穿於過去、現在和未來的生命過程中,佛法對這樣的觀點是堅決批判的。“不斷”就是指法雖當生即滅,但作用卻像種子一樣延續下去了。佛法不是無因論。佛法只是不認為有個常法可以為無常法的因,正如《瑜伽師地論》中所說:“謂無常法是因。無有常法能為法因。”不承認攝持種子於生滅過程中不失不亂的阿賴耶識,是對法的損減。損減了阿賴耶識就會墮入惡取空,作善作惡乃至修行解脫全無意義。佛法的因果觀是剎那生滅與相似相續的統一,是不增益不損減的中道因果觀。

具體來看,佛法將因果分為兩類:雜染因果和清淨因果,因為對真如的迷而有的因果是雜染因果。因為對真如的悟而有的因果是清淨因果。真如是迷悟依。

因緣所生之法當生即滅,但一定有作用。正是作用不同而使諸法顯出差別相。因有差別,我們便可以給法安立“名”。因為一切法空,所以在“名”下是無有實體可得的。《金剛經》中有三段句:佛說什麼,即非什麼,是名什麼。例如:“佛說般若波羅蜜,即非般若波羅密蜜,是名般若波羅蜜。”又如:“如來說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僅僅是“名"。龍樹菩薩有個偈子:“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亦為是假名,即是中道義。”但是。千萬不要小看這假安立的名。萬法無非是名。因為無明——不明了宇宙人生實相的愚癡心,不通達諸法緣生、中無實我這樣一個宇宙人生的真理。我們總在安立的假名下執有實法實我、這就是對真如的迷,比如:在名言“山河大地”之下,本沒有實在的“山河大地”,可我們的無明使我們執有實有“山河大地”。這種妄執就在阿賴耶識熏習下了種子——名言種子——以名言為緣所熏習的種子,這樣的名言種子現行出來,就似有個“山河大地”;由於無明,我們更是牢牢執著這似有的“山河大地”為實有,再熏習下種子,這個種子再現行,“山河大地”就更顯真實與恆常,這就更讓我們堅信“山河大地”是真實不虛的;再熏習,再現行,反反復復,多生累劫,越來越使我們錯覺為有個實實在在的山河大地的存在。不僅對於“山河大地”,我們對於一切所知的境界都執為實有,這就是“法我執”。因此,“所知”就成為障礙——所知障。一切境界,比如山河大地,都不是實有的,無非是阿賴耶識種子(其中名言種子為諸法生起的最不可替代的緣,佛法名為親因緣)的變現(阿賴耶識的相分)。同樣地,對於我們自己,由於無明,在名言之下就總執有實我。經過多生累劫的熏習與現行,我們對有一個真實的自我堅信不疑,這就是“人我執”。這是我們解脫煩惱的最大障礙——煩惱體。其實,我們堅信的自我,也無非是阿賴耶識種子的變現(末那識妄執阿賴耶識的見分為“我”)。見、相二分皆緣阿賴耶識而起,故二者皆空。佛法稱此為“識外無境”。這即是“萬法唯識”。(佛法在理論上就是“緣起性空”與“萬法唯識”。)人我執和法我執就是我們的顛倒。現實的宇宙人生就是錯覺。我們就是在顛倒與錯覺中生生死死。這就是雜染因果。

我們不太習慣於認為“宇宙是可以獨立於眾生而存在”的觀點,太習慣於把“客體”當作最真實的、最可靠的。依佛法的見解。其實我們所生的世界、所處的環境,是這個世界中所有眾生的阿賴耶識的種子所變現。說我們上天堂或下地獄,其實也並不是有一個實在的、永恆的天堂或地獄等待著我們,而是我們往昔和當前的造作,在我們的阿賴耶識熏習下變現天堂或地獄的種子,一旦機緣成熟,我們就與那些具有相類似種子的眾生共同變現出一個天堂或地獄,這就是上天堂或下地獄。這都是眾生的無明所致。
我們為什麼會無明呢?因為我們阿賴耶識中本有煩惱種子(也稱有漏種子)。有漏的煩惱種子的現行就是無明,這是眾生生死的因——“集”。因無明而生起的種種造作,熏習下的種子依然是煩惱種子,新熏習的煩惱種子的現行依然是無明,這就是眾生的生死(雜染因果)之果——“苦”。釋迦牟尼佛為什麼要說法?我們為什麼要學佛?目的就是要我們從這苦中解脫出來、眾生有沒有可能解脫呢?有可能!因為眾生本有清淨的菩提種子(也稱為無漏種子)依附於阿賴耶識。這菩提種子的現行就是般若正智。般若正智是通達宇宙人生實相的,是能如實地觀照一切法空的,是與真如相契合的。無明是對真如的迷,般若是對真如的悟。學佛就是從般若正智對治無明煩惱,破人我執與法我執。般若對治了無明,就不再起種種愚癡的造作,因此。也就不再新熏煩惱種子; 同時,對治無明的般若正行的熏習,就使無漏的菩提種子漸漸增長。直至阿賴耶識的煩惱種子滅盡,菩提種子增長圓滿,徹底破除人我執與法我執,而顯二無我的空性——真如,這就是成佛。此時,阿賴耶識轉為大圓鏡智——轉識成智。這就是清淨因果。菩提就是成佛的因——“道”。成佛就是徹底契合宇宙人生的實相(涅槃)——“滅”。

佛法是宿命論嗎?不是!佛法就是教導眾生以無上的智慧(般若)對治愚癡。截斷眾生的生死之流,佛法是最積極地立足於人生而改造人生的學問!大家可以理解,學佛重在“轉”字;轉識成智。佛法所講的真如是二空(人我空與法我空)所顯的真實,不是一個超越於世間萬法並產生萬法的本體。有人把佛法的這個核心精神誤解了,把真如當作一個真實的本體,認為學佛修行就是要捨棄虛幻的世間而歸入這個真實的本體,叫做捨幻歸真。請大家注意:佛法是講“轉”,而不是講“歸”。佛法不是要我們捨幻我得真我,破小我求大我;佛法是要我們徹底地悟無我!佛法是出世間法,更是世間與出世間不二之法。講出世間,並不是捨了世間,在世間之外得到了一個出世間。世間是迷,出世間是悟;世間是邪見,出世間是正見。如實地認識世間就名為出世間。所以,學佛就在當下,就在世間!“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

淨慧法師提出“生活禅”,就是提倡“在生活中修行,在修行中生活”這樣的精神。這是非常契理契機的。佛法的修行,就是在生活中的修行;學佛者的生活,就是在修行中的生活。有的人以為只有完全地捨棄世間、逃避現實、離群索居,甚至遁入山林是佛法的真修行,這是對於大乘佛法的極大誤解。(當然,閉關修證作為一種修持方法,在修行過程中的某些階段是絕對必要的!)其實,只有在煩惱種子現行的時候,我們才好以般若來對治它。也就是說,只有在世間,在現實生活中,在有漏種子現行時,就是在種種無明起、種種煩惱生的時候,才是我們用般若破無明斷煩惱的最好時機。那種把學佛與人們的現實生活、工作對立起來的觀點,不是佛法的正見。

佛法將萬法歸為“三性”:依他起性、遍計所執性和圓成實性。一切有為法因緣所生,無有自性,本來如夢如幻,這就是“依他起”。將依他起法妄計有實我自性,將如夢如幻的有為法當作“常一不變”的真實。這是對依他起法的增益,這就是“遍計所執”。遍計所執體相皆無,如龜毛兔角。如實地了知依他起,對於依他起法不僅不增益,而且還要不損減,這不增不減的依他起之真實相,就是“圓成實”。有人依三性講學佛,認為學佛就是要除掉遍計所執,捨去如夢如幻的依他起,得到一個真實的圓成實。其實,般若生起猶如光明,無明黑暗自然消失。遍計所執本來就是體相皆無,如龜毛兔角,是無須遺除的。這叫“不斷妄”。另一方面,不是在如夢如幻的依他起之外有一個真實的圓成實可得可求。對於圓成實若執為離依他起的真實有,這又成為遍計所執。學佛不是捨去一個幻,求得一個真。佛法是無所得法。如《心經》所說:“以無所得故。”這叫“不求真”。永嘉大師說:“不求真、不斷妄,了知二法空無相。”

學佛就是如實地認識一切事物。一切事物本來是怎詳的,就是怎樣的,可我們總是對於一切現成的事物不是增益,就是損減。學佛就是還其本來面目。這在禅宗叫“本地風光”。

南宋著名大禅師大慧杲有首悟道偈子:“荷葉團團團似鏡,菱角尖尖尖似錐,風吹柳絮毛球走,雨打梨花蛱蝶飛。”意思是說,秋天池塘裡的荷葉一扇一扇的像一面面的鏡子,菱角的尖尖尖的像錐子一樣,風吹著團成球的柳絮在跑。蒙蒙煙雨之中,雨打著梨花。而梨花叢中一群群的蛱蝶飛來飛去。這是禅師對“本地風光”的比喻。“開悟”不是捨去這些事物而另外得到了一個“東西”。淨慧法師在《生活禅開題》中引了五代時期一位比丘尼的悟道偈子:“盡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破嶺頭雲,歸來偶拾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尋春”就是找個“真實”。“芒鞋踏破嶺頭雲”,多麼用功夫呀!可是,空費了草鞋錢。“歸來偶拾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哪裡在現實生活之外有個真實可得,就在當下,就在現實生活之中。我們現在天天唱的《生活禅曲》,第一句就是:“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多麼現成!在淨慧法師的《生活禅開題》中還有一則公案:有源律師問慧海禅師:“和尚修道還用功否?”師曰:“用功。”曰:“如何用功?”師曰:“饑來吃飯,困來即眠。”曰:“一切人總如是,同師用功否?”師曰:“不同”曰:“何故不同?”師曰:“他吃飯時不肯吃飯,百種須索;睡時不肯睡,千般計較。所以不同。”這裡,禅師以饑、困與飯、眠做比喻,告訴我們對於現實的生活以及一切事物,我們都不能如實地對待,對我們的自心也不能如實地了知。所以我們就是凡夫。

學佛就是如實知自心,就是如實地了知當下的現實生活。世間萬法本來如夢如幻,就還它個“如夢如幻”吧!《金剛經》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如是地觀世間萬法本來如夢如幻——夢幻觀!這就是學佛!我們現在所在的柏林寺,以曾有千株柏樹而得名,以趙州從谂禅師駐錫於此而名揚天下。有僧問這位趙州和尚:“如何是祖師西來意?”趙州和尚答,“庭前柏樹子!”趙州老和尚就是這樣,以平常心做本分事來接引眾生。我體會,這就是淨慧法師所倡導的生活禅。

我們為什麼不能如實地了知萬事萬物呢?因為無明所障。只有生起般若的光明,才能照破無明的黑暗。所以,問題的關鍵,就是如何引生無漏的菩提種子現行。首先就是聞佛正法。佛法是從最清淨法界等流的。聽聞正法,所受的正聞熏習,是引發菩提種子現行的非常重要的條件——增上緣!人身難得,佛法難聞。能夠聽聞佛的正法是人生第一大福報。我們要好好珍惜,每時每刻都要生起聞佛正法甚難的稀有想。佛法是博大精深的,要廣讀經論,決不可以得少為足,亦不可以住於自見取中。

聞佛正法之後,就是依佛法的正見如理思維。既然我們相信佛法是真理,就應該時時刻刻用佛法的正見觀察、思考宇宙人生的一切現象和問題。我是學理論物理學的,時常用佛法的正見思考物理學問題,是非常有啟發的。比如,在物理學中總是先要假定一個不變的東西(諸如:“質點”或“粒子”),再以這個不變的東西的空間運動來描述變化。在宏觀狀態,雖然事物是剎那生滅的,但相續性的一面體現得相對明顯。因此,姑且可以假定一個不變的“質點”,依照牛頓力學,在任何確定的時刻,原則上都可以得到它的一個絕對確定的空間位置。但是,在微觀狀態,恰恰是佛法所揭示的事物的剎那生滅性體現顯得非常充分,對於微觀粒子,再不可能像對於經典質點那樣,用力學量來作出完全決定性的描述。當假定的粒子運動起來時,就必須以“波”的形態來描述,不得不將物質的基本屬性認為是粒子性(凝聚於一點)與波動性(彌散於整個空間)這兩個極端矛盾的概念的統一。一顆粒子從A點跑到B點,其實並不是一個不變的粒子的運動,這無非是從A到B的一個剎那生滅過程。從佛法的見解上來看,與其用這個不變的粒子的運動來描述變化,不如我們干脆直接了當地就描述這個剎那生滅的過程!這個觀念對於現代物理學的突破很重要。這個思路的源泉就是佛法的正見。

注意:我決不是在為佛法尋找科學的根據。佛法的真理性無需用科學來證明,也不可能用科學來證明。當然,代表著現代文明的科學被人們普遍地接受了,為弘揚佛法的需要,尋找佛法與科學的相通點,也不失為是一種方便; 用佛法的見地來指導科學研究,促進科學的進步也是很有意義的。但是,一味地用科學來解釋佛法,乃至用現代科學的思維方式及名詞術語來附會佛法,即使是善意的,從長遠看也是非常有害的。因為,這是本末倒置!科學的每一次進步,都是通過對原有理論體系的否定與包容而更接近佛法所揭示的宇宙實相。我們絲毫不必擔心科學最終會否定佛法,恰恰相反,正像我的老師——中國佛教文化研究所所長吳立民先生經常教導的:“我始終相信:科學愈昌明。佛法愈發達!”現代的人們對古老的文化,包括佛學,總是持輕視甚至否定的態度。其思想根源往往是由於我們過於迷戀現代的發達技術及其帶來的高度的物質生活享受,使我們不由自主地就以現代技術為代表的文化觀念來評判人類的一切文化。但是,自古以來,建立在經驗主義之上的技術文明,與人類領悟宇宙人生真谛的宗教文明,始終是相互獨立的。技術的發達並非總是使人們更能深刻地認識世界,有時技術的輝煌恰恰掩蓋的是理論的貧困!

科學研究是以“有一個被我們觀測的獨立的真實客體的存在”為前提。雖然這種觀念在量子力學中已經受到了很大的沖擊、但依然根深蒂固。這就是“法我執”。記得是在一九八一年的秋天,當時我還在讀大學,李政道和揚振寧先生介紹美國當代理論物理學大師A. Wheeler先生來華講學。Wheeler先生在一次演講中講了一個故事。有一次,十五個朋友晚飯後坐在客廳裡玩“二十個問題”的游戲;游戲的規則是:選擇其中一人作為被測者,讓他離開房間,其余的人挑選一個詞,例如:“食道”。然後,再請被測試者進來,讓他開始發問來猜這個詞,對問題的回答只能是“是”或“否”。如果他能用於少於二十個問題猜出這個詞,他就贏了,反之,就輸了。Wheeler先生說,有一次輪到他作為被測試者離開房間時,讓他等待的時間特別長。當他被允許進屋時,每個人都在笑,他想他的朋友們一定在玩“鬼把戲”。他開始發何:“它屬於動物界嗎?”“否”;“它是蔬菜類嗎?”“否”;“它是無機物嗎?”“是”;“是綠色的嗎?”“否”;“是白色的嗎?”“是”;……。當他繼續提問時。他的朋友卻要用越來越長的時間來決定到底回答“是”還是“否”。最後,他只有問一個問題的權利了,他試著說:“是雲嗎?”他的朋友回答“是!”隨後爆發了一陣哄堂大笑。原來,當Wheeler先生在門外時,他的朋友們決定這次不挑選任何一個詞,每個人都可以按照自己意願回答“是”或“否”。然而,有一個小小的條件:因為Wheeler先生有權問任何一個人,所以,這個被問者必須在腦子裡想象一個與前面的回答相容的東西。Wheeler先生說:“這故事說明什麼呢?有一個‘世界’,我們以為它是獨立於任何觀察者的行為而存在著,就像當我走進房間時認為房間裡真的存在著一個確定的,我們已經挑選好了的‘詞’一樣。然而,我們所認為的客觀真實存在,以及我們的科學發現,諸如:電子、光子、誇克等等,也許就像我在游戲中得到的最後答案‘雲’一樣,實際上只是依據我們所制定的游戲規則,一步一步地通過我所發出的問題以及我的朋友所給出的‘是,或‘否,的回答而形成的!”Wheeler先生這樣一位物理學大師,通過他在理論物理學領域的思考,已經意識到所謂“存在”的不真實性。這恰恰就是佛法所揭示的真理:——無真實便是宇宙人生的真實相!

佛法教導我們要“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不認識世間萬法的真實相,才會作惡。貪嗔癡一定是與真實相違的,因為有“我”才會有貪嗔癡。學佛就是破“我”。只有修諸善行才能破“我”。雖然菩提種子未現行的修善是有漏善,但這有漏善是引發無漏的菩提種子現行的增上緣!換句話說,善行是生發般若的泥土。只有在世間廣修善行,難得能行,難忍能忍,不斷地積累福德資糧,到時自可瓜熟蒂落,見道開悟——無漏種子現行。

佛法講“識外無境”,但就眾生內部各有情之間而言卻是“識外有識”——識與識只可為增上,而不能親生。因此,修行成佛都是自己的事,誰都不能代替我們成佛。從這個意義上講,成佛只是“自度”。但是,“自度”的方法只有“度他”,因為只有在“度他”的過程中才能夠破我、法二執!所以,在學佛修行的過程中心裡要始終裝著一切眾生,為一切眾生而修,與一切眾生共修。釋迦牟尼佛臨涅槃前在忉利天法會上給我們講了地藏菩薩,把我們這些末法時期剛強難調的眾生都交給了地藏菩薩。這正顯地藏法門在末法的當機,正說明越是末法越要弘揚地藏精神。地藏菩薩“眾生未盡,誓不成佛”的精神是大乘佛法的根本精神。地藏法門是修行一切大乘法門的基礎。當前,我們中興佛教,首要的就是要弘揚地藏菩薩這種以無限的悲願積極地深入世間,利益安樂一切眾生,永遠是“但願眾生得離苦,不為自己求安樂”的精神。

正如地藏法會是以“虛空藏”菩薩請問為了結,表明地藏菩薩慈悲度眾的願行最後要歸於空性。學佛修行就是時時“悟無我”,修行一切善法都要時時觀空遣相,這就是佛法的智慧。慈悲與智慧等持是佛法修行的總原則。《金剛經》中說:“所有一切眾生之類,……我皆令入無余涅槃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而滅度者。”前者是慈悲,後者是智慧。我們都要在《金剛經》的這句經文上好好真參實悟,信受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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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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