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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味琴居士:觀師持戒、多聞、解空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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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師持戒、多聞、解空功德

傅味琴講於清涼山佛學苑 2005.1.31
(農歷十二月二十二能海上師誕辰紀念日)

頌:功德生源戒海廣復深,
多聞寶藏積聚善充盈,
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
恆常安住調伏所瓦德。

今天是能海上師的生日,早上我們一起誦經供佛慶祝上師生日。能海上師圓寂已有37年了,今天是他117歲的生日。能海上師是我們的根本上師,能海上師法流是大般若的法流。大般若具足教證二法,顯密圓滿,既然是個圓滿的法門,就無所謂宗派。可是在漢地,人們總是要問“你們是什麼宗派”,所以能海上師說:要說宗派,也只能說是大般若宗,因此,海內外都稱能海上師為大般若宗初祖。

今天大家都想聽聽上師的功德,《供養觀行法》裡有贊歎上師功德的一段,從“功德生源”開始一共是三個頌子,我就把第一頌給大家講一講。我們觀上師的功德,能夠增強我們修行人的信心。

能海上師講“功德生源”等一段,觀上師功德及恩德,為本法正修,若不能念全書,但從此處開始念亦可,觀師功德,亦即自求成就如此功德,師若具德,則自己成就容易。

“‘功德生源’等一段,觀上師功德及恩德。”師要具備十種功德,至少要能做到調伏與悲深。調伏,自身持戒,並能以戒調伏弟子;悲深,悲心很深,沒有一點名利思想,完全以悲心攝持弟子,使他快快成就,將來能夠樹立法幢。要觀上師的功德與佛的功德一樣,是佛功德的傳承,也是佛功德的等流,佛的功德從歷代祖師一代一代傳下來,就傳到我們現在師的身上,歸納起來就是戒定慧的功德,斷智悲的功德,以及法報化三身的功德。恩德呢,上師極其慈悲,把一生的時間都用來培養我們年輕一代,發菩提心,廣度眾生,就像我們父母一樣。父母養育孩子很不容易,孩子小的時候非但要照顧好他的衣食住行,連走路也要母親扶著走,所以父母對我們是恩重如山。可是父母只養我們肉身,師養我們法身慧命,我們肉身死了以後,仍然會六道流轉受苦無窮。我們成就了法身,就永遠沒有生死的苦,所以師的恩德遠遠超過父母的恩德。我們今天成為一個佛弟子,能夠學佛法,能夠修行,這全是師的恩德,師最歡喜的事情就是弟子將來修行成就,所以師恩難忘。這一段經文是專門觀師的功德與恩德,“為本法正修”,這部《供養觀行法》,從“功德生源”開始為正修。

“若不能念全書,但從此處開始念亦可。”假如你有一天非常忙,沒時間把《供養觀行法》全部修完,那麼你從“功德生源”這一段開始唸也可以。

“觀師功德,亦即自求成就如此功德。”我們都是佛弟子,佛經上叫我們常隨佛學,常就是不中斷,不懈怠。跟誰學?跟佛學。現在佛已經涅槃了,我們已經沒有像佛在世時那樣跟佛學的福報,可是佛法在娑婆世界還沒有滅,即使如今邪師邪說多如牛毛,魔道外道猖獗,可是我們還不是一個完全沒有福報的人,因為現在還是有正知正見的人,還是有弘揚正法的地方,還是有善知識作為我們的師。善知識他繼承了佛陀的事業,他自身具足戒定慧、斷智悲種種功德,他對弟子極其慈悲,所以我們觀師的功德,師的功德就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師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觀師的功德,念念不忘,就能使自己逐步成就像師那樣的功德。要不然的話,你沒有一個修行的念頭,沒有這顆想將來成就的心,你整天地想念師,免不了會墮在世俗感情裡,墮在世俗感情裡是了不脫生死的。所以今天我們對師念念不忘,常觀師的功德,是為了我們將來也能成就如此的功德。

“師若具德,則自己成就容易。”按照擇師法的要求,師要具足十種功德,方能攝持徒弟,現在要找十種功德具足的師是很困難的,所以要求只好放低,但至少要有調伏與悲深兩種功德,師要戒律清淨,能以戒調伏弟子;要有悲心,能把法傳給弟子。戒律清淨具足悲心的師自然就沒有什麼為名為利的思想,他整個的心全撲在弟子身上,全撲在眾生身上,如果師具備了這些功德,那麼弟子的成就也就容易了。俗話說吃誰的奶,長大了臉就像誰。同樣,我們能夠得到師的法乳,我們將來就能夠成就師的功德。

能海上師講:“第一頌觀上師解脫道之功德,即根本乘成就功德,前三句即配三學,第一句戒功德,觀師功德戒為第一,第二句多聞功德,是慧學,第三句解空功德是定學,三種之中尤以持戒為最重要。

我們今天只能講第一個頌,功德生源戒海廣復深,多聞寶藏積聚善充盈,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恆常安住調伏所瓦德。這四句是觀師解脫道的功德,解脫什麼?解脫煩惱,解脫生死。佛度眾生,目的就是把眾生度脫六道輪回,度脫生死苦海。

釋迦佛對他方淨土非常贊歎,正如十方如來同樣都贊歎釋迦佛,都贊歎娑婆世界。你們同學之間也要互相贊歎,每個人都有優點,不可能沒有可贊歎的地方。人覺悟起來了,歡喜心起來了,盡說人家好話;煩惱起來了,怄氣了,盡說人家壞話。修行人起煩惱是不應該的,修行人要斷煩惱,因為我們目的是要了脫生死,流轉生死就是煩惱流轉生死。我們常觀同學的功德,常起歡喜心,這就叫修行。

雖然釋迦佛贊歎他方淨土,可是釋迦佛並沒有否定娑婆世界同樣是淨土,也沒有說娑婆世界眾生不能成佛,佛在《佛說無量壽經》裡說,娑婆世界修行一天超過極樂世界修行一百年。這個一百年可不是娑婆世界的年份,而是極樂世界的年份,那可長得不得了。所以諸佛如來贊歎他方淨土,並不等於一定要我們到他方世界去成就,佛教的歷史告訴我們,當初釋迦佛在人間的時候,目的就是要弟子們了脫生死證阿羅漢果,當年至少有一萬六千四百人證到阿羅漢果,這完全是事實。

解脫是解脫生死。要解脫生死必須要解脫煩惱。我們既然是佛弟子,我們不能不接受佛的好意,我們不能違背佛的教導,我們這一生有因緣有福報進入佛門,在家同學應該向出家同學學習,出家的目的就是了脫生死,證阿羅漢果。所以我們首先要觀上師的解脫道的功德。

大乘佛法是離不開解脫道的基礎的,否則你就是一個沒有基礎的菩薩,能海上師稱之為輕毛菩薩。如今的人經常會互相吹捧,一吹,輕毛就飛上天,可有什麼用?要不了多少時間還是掉下來,因為沒有基礎。每部大乘經典都有講戒定慧。“勤修戒定慧,息滅貪瞋癡”,這是修行的總則。《佛說阿彌陀經》裡有講五根五力七菩提分,這就是三十七道品裡的內容。你在娑婆世界作為一個釋迦佛的弟子,要修四谛法中的道谛,極樂世界的眾生,仍然要修四谛法中的道谛,所以不管是出家在家,也不管當師的當徒弟的,都要走上一條解脫的道路。

今天是能海上師生日,早晨聽說有的同學做了夢,說是夢中她趕上了末班車。我們現在就是末班車了,你們總算趕上了,可別半路裡跳下去了。今天佛雖然涅槃了,正法還在,能海上師雖然也涅槃了,可是能海上師的法流還在,這也是我們的福氣啊。

解脫就是解脫煩惱,如果一個修菩薩法的人,自身不斷煩惱,這算什麼菩薩呀?不要自命大乘,實非大乘。在懂佛法的人看來,現在那些口說大乘的人,用六波羅蜜的標准來衡量,他們搞的並不是菩薩法,而是人天道,僅僅止惡行善罷了。

“即根本乘成就功德。”出離法就是根本乘,如果沒有根本,你什麼也沒有,因為沒有根了。當初釋迦佛在鹿野苑度五比丘,說的就是四谛法,五比丘得度,娑婆世界從此有了三寶,佛教就興起來了,佛寶釋迦佛,法寶四谛法,僧寶五比丘,後來49年的教法都是從四谛法廣開出來的,所以四谛法是根本法。

講一件好笑的事給你們聽,這可是實在的事情,蘇州報上有段消息,有個女孩子結婚生了孩子,卻不會養孩子,很苦惱,就聘請一位養孩子有經驗的人來給她做指導,你說笑話不笑話?一個女孩子不生孩子倒也罷了,既然要結婚成家生孩子,那麼,怎麼養孩子對你來說是個根本法,你當初怎麼不跟媽媽學一學呢?真是笑話,忙著去賺鈔票,鈔票賺得再多,你也不會養孩子呀,這是打個比方。你學這學那,你不學了生死的法,你還是了不脫生死。所以師的功德首先要有解脫道的功德,也就是根本乘成就的功德。

這四句的前三句就是配三學。第一句“功德生源戒海廣復深”,這是贊歎師的戒功德。第二句“多聞寶藏積聚善充盈”,這是贊歎師的多聞功德,就是慧學。第三句“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這是贊歎師的解空功德,就是定學。所以這三句是贊歎師的戒定慧的功德。尤其以持戒最為重要,所以放在第一位。我們知道修禅定必須以戒生定,如果沒有戒,那就是邪定。我們將來要成就五分法身,也以戒法身為第一。釋迦佛涅槃前就曾經說過,如來涅槃以後,以戒為師。所以一切功德都從戒功德起源,一切功德都以戒功德為首。

能海上師講:“戒為一切功德生源,如海為一切大寶所出,廣大不狹心,方能稱海,故學律,應學律藏全體。
戒海者,謂行者不可離戒,如船不可離水,置於陸地即是壞船也。


“戒為一切功德生源。”功德從哪裡生起來?功德的源泉在哪裡?在戒那裡。所以說功德生源在於戒海,生源就是生起功德的源泉。

“如海為一切大寶所出。”大家知道有許多寶是從海洋裡出生的。海是又廣又深,表功德極大。居士只受五戒,比丘受二百五十條戒,比丘尼三百四十八,其實二百五十戒跟三百四十八條戒性質是相等的,都稱具足戒。為什麼比丘尼戒要多一點呢?因為女性煩惱比較重,所以佛開的對治女性煩惱的處方,藥也多一點。女性到底有多少煩惱呢?你們去讀《大愛道比丘尼經》就知道了,至少女性有84態,在男身中是很少見到的。雖然五戒中的根本戒跟出家人根本戒是相同的,不過五戒只有五條,也就是說在支分上不夠細,不夠廣,不夠深。所以出家的功德比居士大得多。打個比方說,二百五十跟五,二百五十大五十倍了。這裡把戒稱作海,意思就是戒律像海那樣廣大,像海那樣淵深。

“廣大不狹心,方能稱海”。人能夠發心持二百五十條戒,這個心可不是小心,應該是大心。所以有的居士心裡想,出家是好,要我持二百五十條,我發心可發不起來呀。

既然一個出家人能持二百五十條戒,在持戒這件事上,你的心就廣大了。既然戒廣大了,出家人學法的心也要廣大,有八萬四千煩惱就有八萬四千法門去對付它,所以要法門無量誓願學。

反過來說,假如出家人受了戒,連戒本也沒有背出來,或者他只知道持一條二條三條戒,這就不廣大了。這樣的人我看他在修行上也發不出大心來,很難行菩薩道。看見眾生起煩惱,他也起煩惱,起煩惱的人都是心量小。持戒的人有廣大心,而不是狹小心,方能稱海,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你的戒就稱不了海。

“故學律,應學律藏全體”。既然受了戒就要學戒,不學戒,你怎麼持得起來啊?學戒可不是五天十天就能學完的。就算講得快一點,每條講個兩三句話,五天十天講完了,可你還是持不起來,眾生的習氣太重了。修行就是把我們熟悉的煩惱習氣變生,把我們不熟悉的戒定慧變熟。戒要熟,可是你光聽上幾天能熟練嗎?就算你把戒本都背出來了,但是一到生活中往往記了這條忘了那條,一沒做到就犯戒,所以學戒必須五年。說二百五十條要學五年嗎?五年裡對你培訓練習啊,教你怎麼持起來,五年學下來,你也已經熟練了,那時你才安全。“故學律,應學律藏全體”。學戒,不僅僅是光學戒條,還要學律藏裡的種種的規定。

“戒海者,謂行者不可離戒”,海是比喻,行者就是修行人,你既然是修行人,就不可以離開戒,“如船不可離水,置於陸地即是壞船也”,猶如船不能離開水,你把船放在陸地上,日曬雨淋,這條船就要壞掉。又如房子要有人住,房子沒人住,就容易壞。假如修行人身上沒有戒,就好比你出門走東走西沒把戒帶在身上,把戒存在倉庫裡,等你回來,也就發霉了。

能海上師講:“廣”者,律之教理法相,“深”者,正宗阿含,會通經律,契入無我,速入涅槃。

“‘廣’者,律之教理法相。”律藏裡的教理、法相非常廣。你們出家同學有極其殊勝的因緣,可以深入律藏,在家居士就不能看出家人的戒,自然也不能看律藏。順便說一句,我家藏書裡有一本《四分律》,這本《四分律》怎麼會到我家裡我也記不得了,可是我包起來始終沒有看過,一看就違背如來教導,有罪過。可惜現在有些佛經流通處把《四分律》放在玻璃櫥窗裡,只要花錢就能買,也太不嚴肅了,這就是末法現象,全是金錢掛帥,只要能賺錢什麼都可以賣。

“‘深者’,正宗阿含,會通經律,契入無我,速入涅槃。”《阿含經》非常寶貴,有人把《阿含經》當故事看,有人把《阿含經》當文學看。其實《阿含經》所講的內容,都是經藏跟律藏會通的。所記載的都是當年釋迦佛在人間時的種種事跡。《阿含經》裡包含著非常廣大深奧的法義,如果沒有善知識指導,你是看不明白的,《阿含經》裡顯密圓滿,所以當年能海上師在《增一阿含經》的學記上說過這麼一句:“我發現《阿含經》的珍貴為時已晚。”因為那時他已經到了老年。

“契入無我。”經藏律藏非常重要,論藏都是菩薩和聲聞弟子寫的,經藏律藏是佛親口講的,如果你要想達到無我的境界,你必須要深入三藏,就是經藏律藏論藏。

“我”是眾生流轉生死的一個根子,有“我”就有流轉,要想不流轉生死,必須修無我。佛教為什麼比世間法偉大?世間上高尚的人講“忘我”,要把“我”忘了,佛教把“我”不僅是忘了,還要連根拔掉,要達到無我的境界。如果能達到無我境界,你的心就空掉了。世俗人心裡始終有一個東西充滿,就是“我”,其它一切都是從“我”產生。你能夠修到無我境界,你這個心不是空了嗎?“心空罪亡是名真忏悔”,你心空了,罪也就沒有安立的地方了,這才是真正的忏悔。

忏悔法非常重要,是佛對犯罪的弟子一個挽救的方法。可是有人,忏悔以後又犯了,本來忏悔了就不該再做了,他為什麼又犯了?因為他有“我”,忏悔後他又跟人碰了起來,又在貪名貪利了,為什麼碰啊?他跟“我”碰呀,或者“我”跟他碰呀。名利誰在搞?我啊。還有的人,雖經別人好心提醒,說:“你忏悔過了怎麼又犯了?”他還無所謂,“沒關系的,我晚上做晚課還要忏悔的。”那麼你的罪何年何月才能了啊?這種行為都是投機取巧,鑽空子。忏悔是認錯改過,改過了還要再犯,豈不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修行人哪可這麼隨便的?老要犯的原因就是“我”要犯呀。所以修行最難修的,就是去掉一個“我”,眾生都執著一個“我”,所以叫“我執”。

今天學法了,只學到一點點,或者講法的人也講得不圓滿,不清楚,或者你勸他去聽法,他自滿地說:“我學了一點就可以了,夠了夠了。”就以這麼一點一滴為滿足,那你這個人怎麼干淨得了啊?媽叫孩子去洗臉,孩子說:“我昨天洗過了,可以了。”那你今天的臉到底骯髒不骯髒?如果是骯髒,你今天還得洗啊。外面的灰塵經常飄上來,會不骯髒嗎?。我們初進佛門的人,每天都起煩惱,每天都做錯事,能不多學嗎?哪能只學一點點就滿足了。

還有,佛法學不多的人往往在修行上只知取不知捨。初進佛門的人,你不學手裡哪有法?可是學到後來,為了成就,為了解脫,就叫你要放下對法的執著,這是佛法跟世間法不同之處。可是他只知拿不知放,也就是只知道取不知道捨,形成了法執。本來只有一個“我執”,學了一點法起了“法執”,成了我執法執。現在末法眾生,一知半解,你學到的法還不一定完全正確,又偏偏執著得厲害,而且思想頑固得很。

所以說“深”,要學得深一點,這是每一個佛弟子都應該做到的,因為你皈依了法,就要做到深入經藏,智慧如海。打個比方,做生意的人,簽了一個合同,沒有達到合同的要求,就得賠償多少損失。他不承認,說:“我當時簽合同的時候,糊裡糊塗,沒搞清楚呀,不算數的。”能行嗎?這樣講,你仍然逃避不了法律責任的。一個佛弟子也是如此,你不能講,“什麼皈依法要深入經藏,我當初是糊裡糊塗皈依的呀,所以我現在不深入經藏沒有罪過。”能這麼講嗎?皈依的時候,為了慎重,叫你自稱三遍,三遍為准,哪有一個皈依三寶的人,別說深入經藏了,連聽法都不肯聽,學法都不肯學,還以為不學沒關系。這個犯三皈依戒的責任還是要你負的,哪怕你是受了某些人邪知邪說的影響,有句話,“真理面前人人平等”,因果是逃不了的,哪會像現在某些佛弟子想得那麼簡單。你是佛的學生呀,你不來學習,算什麼佛弟子,至少不是一個好學生吧。所以說你皈依三寶了就必須學法,並要一步一步提高,一步一步深入,你才能契入到無我。


“速入涅槃”,如果你能知道一切流轉生死都是因為一個“我”,你能修無我的話,你就能很快證入涅槃。有人問涅槃是不是死?完全不是。涅槃,不是死人證涅槃,是活人證涅槃,就是說你證了阿羅漢果,你就是達到常樂我淨的涅槃境界了。當年釋迦佛在世的時候,這麼多的弟子都是活著的時候證阿羅漢果的。死亡是個生理現象,有生必有死,身體是物質所成,到後來總要敗壞。

現在佛門一死了人就說這個人涅槃了,這是隨心所欲地使用佛法的名詞。當然死的這個人也可能已經證果了,但不等於說證果必須要死的時候才能證。說句笑話,死了以後才能證阿羅漢果,那不是變鬼羅漢了?

還有現在不管什麼老和尚死了都叫圓寂,那麼假和尚呢?也說是圓寂了。圓是功德圓滿,寂是煩惱寂滅,這才稱得上圓寂。他持戒都不持,有的還整天搓麻將,煩惱重得很,死了怎能叫圓寂。中國人有個習氣,往往不根據實際情況說話,以為只要說好話就有功德。那麼好話騙人難道也是有騙人功德?

無我的功德,速入涅槃的功德,都要你能通經通律,經律要合起來。律就是叫我們去實踐,經則是理論,是一個指導,兩個都要。佛說49年法,可以歸納成戒學定學慧學。如果我們在戒定慧上能夠修成就了,你所在的地方就叫淨土,因為心淨則土淨。你斷了煩惱,即使你還活著,你也就到了常樂我淨的彼岸。戒,清淨,定,一心不亂,慧,覺悟,心清淨有定力的人,不要說煩惱,妄念可能也不大會起來,又有覺悟,怎麼可能隨業流轉生死呢?

涅槃的“常樂我淨”,“常”哪裡來?去掉無常就是常,世間上一切都是無常。人的生命也是無常,人的肉體也是無常,包括人的心理活動,剎那剎那在生滅也是無常,這些無常的動態你都要離開。人世間一切相,有相皆虛妄,你不要著相。心理上不斷起念頭,第一個念頭滅,第二個念頭生,這種生滅的妄想你少打,去掉了這種種無常就叫常。可是凡夫不懂佛法,明明是無常,卻執著為常,總想花好月圓,長命百歲,其實花好即謝,月圓即缺,有生必死。

“樂”,去掉煩惱就是樂,去掉了苦就是樂。你現在到底有沒有苦?說:“有啊,但是有時候我好像說不出快樂也說不出苦,我就傻乎乎地望著天花板。”這叫無聊,無聊本身也是苦。人們常說“哎呀我無聊透了,做人真苦啊”。有人說“我也有快樂的時候,快樂就不是苦”,其實快樂裡就包含著苦,當你快樂的時候苦已經來了,為什麼你感覺不到苦呢?時候沒到。比如藥丸外面包了一層糖衣,你吞這個藥丸的時候甜,其實裡邊就是苦,所以當你抓到快樂的時候,苦已經在裡邊了,因為快樂是常不了的,當快樂去掉的時候,就好比糖衣化掉了,苦的東西也就出來了。所以涅槃的樂是指沒有煩惱的樂。

我,這是指大我,去掉了小我就是大我。好比一滴水非常渺小,把這一滴水投到海洋裡去,當這一滴水與大海水融合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找不到這一滴水了,所以當你的“小我”融化在“大我”裡時,這就成了無我。什麼叫菩提心?菩提心就是沒有“我”的心,心裡充滿著眾生。小我不見了,留下來的就是大我。

淨呢?淨就是如如不動。心一動就會迷。說這個我懂,我看到外面花花世界,心一動,就起了貪瞋癡,那麼一看見眾生就發菩提心,這算不算心在動呢?這個動跟那個動不一樣。那個動你會跟著它走的,這個動,你發菩提心,心有覺悟了,猶如一面圓鏡,鏡子裡的影子在動而鏡不動。以講法為例子,哪兒請你講法,你就去講法,但你心不動,不被什麼動?不被煩惱動。如果講法的人貪圖大眾對你的尊重恭敬,你心一動就起傲慢。講法的人如果貪名聞利養,就是不清淨心。講法的時候,有時候也會動瞋心。例如聽到人家給你提個意見,人家是好心,你偏要動瞋恨心,“我不懂你懂?你聽法怎麼沒恭敬心?問這問那,問什麼呀?”有時候講法的人還有愚癡心,講法中間夾雜種種世間上的世俗知見,世俗心態,世俗的話,講這些世俗話就是愚癡心。所以,不管走東走西,也不管你到什麼地方,坐什麼車,心要如如不動,常住大悲心中。這是簡單通俗地給大家舉舉例子打打比方。如果你真能達到常樂我淨的境界,你就到了彼岸,你就重擔已下,生死已了,達到涅槃的境界了,今天講到這裡。(回向)


傅味琴講於清涼山佛學苑 2005.2.1
(農歷十二月二十二能海上師誕辰紀念日)

頌:功德生源戒海廣復深,
多聞寶藏積聚善充盈,
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
恆常安住調伏所瓦德。

能海上師說:佛法廣大,勿厭多聞,雖不能多聞者,僅得“諸惡莫作”一偈,亦可成無學。然欲教化眾生,則不敷應用。

這幾句話,能海上師把兩面的情況都講清楚,利根的人即使聽得少,卻悟得多,能觸類旁通,你只要給他點一點,他就明白了就能做到。緣覺無師自通,是利根的人,現在有沒有我不知道。佛弟子都是聲聞乘,都是聽佛說法以後,按照佛的話去悟去修去證果。

在聲聞弟子中也有利根鈍根。最初佛度五比丘的時候,四谛法只講了三遍,歷史上稱為“三轉十二*輪”,五比丘就證果了,他們也是聽了佛說法以後證果的,所以也是聲聞弟子,但是跟今天的佛弟子來比,我們是遠遠比不上的。佛說法49年,說了那麼多法,別說我們是不是真能夠悟到,真能夠修起來,可能學了也不好懂,還要通過這麼講,那麼解說,這麼舉例,那麼比方,才有點明白。你假如不去做到,那是不可能成就的。佛法必須親證,親就是親自,證就是證果,親自證到佛法裡的一切境界。

佛法既然如此廣大,我們千萬不要嫌聽得多。修行人如果時久生疲厭,修行力量就減弱了。在日常工作中也看得到,一個人抖擻精神去干一件事情,他的力量很大,好像有使不完的勁。如果他有點不起勁了,厭了,看他的樣子,慢吞吞,軟綿綿,就是一個簡單的事,他也辦不好。所以修行人最可怕的一件事情,就是時久生疲厭,有的人因此就退心了,有的人還不會退心,因為他善根深厚,覺悟心大。

例如我們清涼山佛學苑沒有暑假寒假,天天不斷地學法、修行,如果你在暑假寒假期間,有緊急的事情,可以請假回去兩個星期。那麼從修行上來說,請假回去的人,是不是有這種情況,這麼長時間沒出去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到底怎麼樣,出去走一圈,透透氣。這就是時久生疲厭。其實這兒哪會悶氣,四周樹林這麼多,空氣這麼好,他肺裡倒是沒有悶氣,是心裡在悶氣。你不生氣哪來氣,肯定你平常在生氣,想要靠財色名食睡去刺激一下,好比吸毒的人熬不住了,偷偷到廁所裡吸毒去,痛快痛快,要知道你越吸毒中得越深啊。

因為咱們這個地方屬於僻靜的山區,尤其是冬天,為了安全,必須要重視防火防盜。防火防盜是國家提出的要求,我們佛弟子的修行團體也要安全,也不能被火燒。因此我們提出每個人都要積極投入愛國愛教防火防盜的冬訓學習中去。並且規定今年的冬天,一律不准請假。這也是我們愛國愛教的具體表現。

這次冬訓,你們確實得到了好處,精神面貌改變了,意志力增強了,工作中經常在自己檢查有什麼漏洞沒有,而且能及時認錯,及時改正,煩惱也少了。所以要想修行,就要接受管教。良馬是怎樣訓練出來的?良馬以往都是野馬,性情暴躁,盡闖禍。訓練前首先要把野馬抓住,所以要有一種特殊的本事叫套馬,內蒙古的牧民去抓野馬的時候,用根繩子打個圈,騎著一匹馬拼命地往前趕,趕到差不多了,繩子一揮過去,很准地把野馬頭頸就拉住了。不管它怎麼個脾氣壞,怎麼個跳,一根繩子拉住,它就沒辦法了。

我們的煩惱就是野馬,這兒修行的規章制度就是一根繩子,但是人到底比馬聰明,野馬被套住了,它跑不了了,人被套住了,人還會扭過頭來把繩子咬斷,還是跑掉了。所以要馴成良馬,你首先得抓得住野馬,跑掉了就沒有辦法,跑掉了是他的天下。那些跑回家去的,老年人做奶奶的天下,高高在上,脾氣古怪,年輕人是媽身上的一塊肉,寶貝得不得了,像小皇帝那樣,全是他的天下。小皇帝怎麼產生的?放縱他,寵愛他。人越長大,脾氣也越壞,你拿他更沒有辦法。

所以我常告訴大家,我們這兒是把野馬馴成良馬的地方,非但能夠為人類做貢獻,而且他本人也會得到功德。我們這兒是斷煩惱的天下,不是你煩惱的天下。

這麼幾年來,我們都有一個感覺,我們有進步,但進步不快。首先我承認我管得少,因為我實在太忙,但我不承認我沒有辦法。我們有我們這兒的特殊情況,我們都是從零開始,白手起家,我年輕時候就是這個作風。我六歲死了父親,哪有什麼條件?我在社會上所干的一切,當然有我成功的地方,全是從零開始,白手起家,我也養成這個習慣了。去享受人家既有的條件,都是長不了的,而且還會磨光你的意志力,修行人就要自我奮斗才有志氣。我說那些話,就是告訴你們,要靠自己的力量來轉變一切。

我們即使是鈍根,但根是可以轉變的。怎麼樣才能使我們轉變得快?投入集體,投入大眾,但這個集體大眾可不能彼此寵愛,講究享受,寵愛、享受會把人的意志磨光。修行的大眾力量能夠幫助你煩惱斷得快。斷煩惱斷得最快的方法就是對境修,對著這個煩惱的境來斷自己的煩惱。什麼地方煩惱最容易起來?就是在大眾中。至於你一個人在房裡,有時候也會發脾氣起煩惱,第一,這是你過去世的種子發作,第二,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今天想想又冒火了,就說明你的煩惱太厲害。一般來說一個人誰也沒有惹你,你不大會起煩惱,而大家在一起的時候,各有各的性格、脾氣、習慣,就容易起摩擦。

這個摩擦是不應該有的,如果我們都照佛的話去做,就能統理大眾一切無礙。因為我們還沒有學好修好,既有煩惱,又有覺悟,一面起煩惱,一面在修行,是這種狀態。可要知道,起煩惱了正是你斷煩惱的時候。

斷煩惱還要有斷煩惱的方法,做工的人沒有工具,他怎麼做器具?將軍到了前線沒有士兵,他怎麼打仗?不是你自己想一套就頂事,修行要講究實力。自以為是地想一套,不是佛經裡的一切唯心造,這是世間法上講的“唯心論”。你以為想成這樣就會成這樣,那麼你拿雞蛋去碰石頭,你把這只雞蛋想成是鐵的雞蛋,你怎麼地想,還不是雞蛋碰得粉碎?所以發願只是第一步,真正去完成要靠實力。

我有兩個優點你們也可以學學。我年輕時在上海,認得的居士,都說我很純,又說我是實力派。我信仰佛教信得很純,腦子裡只有佛教思想。現在一般信佛的,腦子裡還有儒教思想,道教思想,有的還有旁門邪道思想,這些我全沒有,也不跟他們來往,可以說我是一門心思學佛法。

因為是實力派,所以我到今天還沒有倒下去。你們有時候看我年老了,年老難免就會想到無常要來,總想抓緊自修了。你們常鼓勵我,說:“老師啊,現在要請你去弘法的地方很多啊。”那麼你們想想,為什麼請我去啊?就因為我是實力派,因為你有實力,所以才來請你啊。

我們修行就是為了打敗煩惱,斷煩惱可不能空想啊,方法在哪裡?方法就在佛法裡,佛法的智慧就是針對我們的煩惱說的,我們常說增長一分智慧,斷一分煩惱,所以我們要多聞,佛法廣大,我們就要廣大地學。說一句風趣話,你們男同學中有個人個子高,有武功,誰看見都會抖三抖,修行人就要修個子高,模子大,要多吃佛法的營養。你沒有佛法的法乳哺育,你能長得大嗎?所以說“佛法廣大,勿厭多聞。”

也有雖然不多聞的人,僅僅得到“諸惡莫作”這一偈,就可以成為無學,那是利根。現在有沒有這種人,我不知道。我不敢說現在末法時期沒有修行修得好的人,也不敢說沒有菩薩再來。即使是菩薩轉世,即使是個有成就的修行人,他在哪裡?他在千千萬萬的人中間,你能碰得到嗎?你也沒辦法找啊。我們常說,十六位大阿羅漢常住生死林,他們一直在人間,全世界人口可不止十六億呀。真正要給你碰到了,那你這個福氣可不得了。

就拿能海上師來說,是我們非常敬仰的根本上師,你們也沒碰到啊。其實當年能跟能海上師學法的也沒有多少。我還是個居士,一會兒上五台山,一會兒又下來了。就像來這兒小住的人一樣,雖然在這兒學習,一會兒回去了,一會兒又來了。也有的既不常住,也不小住,說:“我是來看傅老師的。”那麼我就坐好了讓你看吧,一會兒又回去了,以後就不來了。所以說末法時期眾生修行三心二意,要想證果成道是極難極難,不是沒有法,是你這個人不好,人不好就要改變啊。整個佛法就是叫我們怎麼樣去變。

無學就是證阿羅漢果了,在了脫生死上他成功了,用不著再學了。像這樣聽得一句一偈也能夠成為無學,確實有啊,以往拘那含牟尼佛、毗捨佛就不廣講經法,也不結戒說戒,只講“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弟子們照樣證果,因為那個時候的人根機利啊。後世的眾生根機就差了,光說這幾句話是證不了果的,可是佛已經涅槃了,誰也不可能再廣大地講佛法了,他想修行就沒有辦法了。

釋迦佛說法49年,歸納為戒定慧三學,以戒為首。所以釋迦佛涅槃以後,後世的眾生哪怕根機越來越差,煩惱越來越重,可還是有辦法啊,因為佛法留下來了。有佛法就有辦法,沒有佛法就沒有辦法。

現在你們在我身邊的年輕人,來向我求加持的很少,外地跟我學法的居士,求加持的可就多啦,什麼道理?因為你在這裡天天學佛法,天天修行,當然苦難少,而且天天跟我生活在一起,你天天看見老師,老師也天天看見你,心中有你你就得加持。還求什麼呀?外地居士聽不到法苦難多,看不見老師更加著急,怕老師早就把我忘了,我在苦難中,老師還不知道哩,趕快寄一張照片求加持,叫老師看看照片,這個照片上人就是我。

你們有不及我的地方,也有超過我的地方。不及我:我還在能海上師那裡學過法,你們見也沒見到。超過我:從前誰這樣從早到晚看著你,天天跟你講法,還要用規章制度來管你,我可沒有這麼大的因緣福報哇。你們在這一點上遠遠超過我,再不成就,不是條件太差,而是太不爭氣了。

“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雖然利根的人聽了這個偈也能成無學,然而要教化眾生,那就不夠應用了。眾生不一定個個是利根。末法時期佛門裡的人,接受了世俗上的影響,進了佛門也不肯改變,總以為憑著自己得到的一點點就夠了,就可以徹底究竟。這種唯心論可不是佛經裡講的一切唯心造。

佛法是科學,佛法是辯證法,佛法是現實主義。舉一個例子吧,有人修穢跡金剛,得到了一點感應,就到處講,到處叫人修穢跡金剛。有人唸大悲咒得到感應了,到處勸人唸大悲咒。可是修了沒得到感應的人就說菩薩不靈。那個人就有點怄氣了,說:“菩薩哪會不靈,我很靈嘛,你自己業障啊。”這個人也怄氣了,“既然我有業障,說唸了能消業障,我唸了怎麼不消除業障?”這種現象多得很啊。你好心勸他信,他倒反而不信了。就因為不懂法,沒有得到法的力量。

人家常說誠則靈,誠在哪裡?誠在心裡,叫誠心,起的作用還不是心理作用?不要把誠則靈看得很神秘,其實調動眾生的心理力量這就是誠則靈。一般的誠則靈還只是當時當境起作用,改變了心態,調動了心理力量,這個作用才是長期的,才是根本地解決問題。修行要自力為主,也要得到他力幫助,但你不求自力光求他力就說明你是個沒用的人,你也不像個修行的人。釋迦佛一直講解脫靠你自己,就拿這個偈來說,“自淨其意”,還有個自己的“自”字。

今天眾生的愚癡顛倒,越來越厲害了。憑這樣簡單的四句話能度眾生嗎?你學了一點點,即使拿到好處了,也不過一點點的好處。所以最可怕,最危險,最不好的就是拿了一點點就自以為圓滿,釋迦佛最反對末法時期一句半語就認為可以徹底究竟。可是現在佛門裡面偏偏這種思想泛濫,尤其是有人在每天散布宣傳。這個人假如是小人物,影響還不大,偏偏是名望很大的人,他說一句話一下子就傳播四方了,影響很大。所以如今我們自利也好,利他也好,要想教化眾生,你靠這麼少的法,乃至少到一句一偈,在教化眾生上是不夠應用的。

你們也有醫藥室,假如櫥窗裡藥放得滿滿的,其實只有一種感冒片。那麼碰到拉肚子的人,給你感冒片;胃疼,感冒片;腳扭傷,感冒片;昏倒了,感冒片,行嗎?如果你認為只要一味藥能治百病,你上了當。佛說眾生有八萬四千煩惱,就有八萬四千法門來對治這個煩惱。


能海上師說:三學寶藏應當積聚,多一次熏習則多一分熟練。如折紙,久折則斷。如水滴石,久滴則穿。

三學,就是戒定慧。戒定慧非常廣大,非常起作用,所以稱寶。我們不要老以為自己學了很多了,要知道三學寶藏應當積聚起來,多一次熏習則多一分熟練。你喜歡濃縮也沒錯,比如我在十年動亂時期,把所有重要的經典儀軌,乃至能海上師講經的筆記,全都抄在一張張小紙上,字比螞蟻還要小,這就是濃縮。雖然這麼一疊,可是那麼多的經文全在裡邊。沒有廣大,哪來的濃縮?你把一個很大的字,縮成很小,即使很小,也只是一個字啊;即使你一個字寫得像紙那麼大,也不過一個字啊。我們今天看到能海上師的講記,其實能海上師也不至於只說了那麼幾句話,肯定說得很開闊的。整理這個講記的人,不會把能海上師每句話都寫進去,如果不多聞,你就開不出來。

我每次講法總想今天這麼幾句話夠不夠講啊,別講完了沒講的了,趕快再准備一點,每次都這麼想,結果每次連這幾句話都講不完。有人跟我說,“老師你不用備課,你一上法座就會講。”這不從多聞,又從哪裡來啊?要知道即使定中能開智慧,你不多聞,你也開不出來,你連後得智都沒有,基礎都沒有,你咋能開得出根本智來?要這樣的話,文字般若就可以取消了。所以戒定慧三學必須要積聚。要靠多聞,要靠廣大,要靠一次一次地累積起來。

“多一次熏習,則多一分熟練。”你們現在來久的老同學,除了個別的脾氣壞,不聽話,一般來說,就算你來了一個月,這裡的規章制度你也習慣了,也很自然,好像規章制度跟你沒有關系,你本身就是這麼一個人,一行一動,習慣成自然。可是剛來的新同學呢,或者來小住的呢?就不習慣吧,因為你們沒有通過重復。兩三天習慣不了,兩三個星期就能夠習慣,兩三個星期習慣不了,兩三個月就能習慣,你兩三年都不習慣,你也太不像話了。所以要熏陶,要重復,才能達到熟練。

你不要有這麼個心態:“連規章制度都要上課,這些我也知道的嘛,說話小聲一點還要你說?即使我有時候說話很響,但這種道理我懂的呀。”要知道你懂了還會忘記,提醒你就是叫你不要忘記。你一次不這樣,二次不這樣,三次不這樣,也就習慣了。

我不知道你們同學中間還有沒有隨地吐痰的,就算有,你在一個人去散步的路上,老習慣來了,隨地吐痰,可是我相信沒有一個人這口痰會吐在佛堂裡,因為佛堂裡是不許你隨地吐痰的。種種壞習氣要改變,開始不習慣,慢慢也就習慣了。一個拒絕改變惡習的人決定下三惡道。

好比一張紙,你老是這麼折,折久了這張紙就斷了。一滴水,不斷地滴,這塊石頭會給它滴穿。你要想成就,最重要的就是重復,可是人偏偏沒有這個耐心。

從前清定上師還沒有到四川的時候,上海的老居士總是請他到家裡去住,別的居士們都來聽法。有一次這個居士家兩間房子擠滿了,坐在外面這一間人比較隨便,我旁邊年輕的知識分子,一面聽法一面說話,“這個話昨天說過了,今天又說了。”或者“這個例子舉過了,怎麼又舉了?”可見他很不習慣於重復。

你們假如也是那種人,早晨修禅定,肯定會打妄想,我在報,“空觀,調氣”,你就打妄想了,“昨天修過了,今天又是空觀,調氣。”你要每天換新的,你怎麼成就?豈不等於只學不修了?修是什麼?修就是重復,修行就是把原來熟悉的壞習氣搞生,把修行上陌生的好習氣搞熟,要搞熟就不得不重復啊?你們記筆記,如果把我每句話都記上去,以後還可以靠靠它,因為你即使自己動不出腦筋,就照老師從前講過的東西講,還能講出點東西來。可是你總不能夠拿著你從前的筆記講,“傅老師從前如是說,我今也如是說。”行嗎?哪有一個醫生一面看病,一面翻醫書的?全要你不看筆記講啊,說:“我記不得呀。”那你就重復呗。拿念誦來說,天天念誦,你將來也有成就,叫念誦成就。

今天講到這兒。(回向)


傅味琴講於清涼山佛學苑 2005.2.1
(農歷十二月二十二能海上師誕辰紀念日)

能海上師說:三學寶藏應當積聚,多一次熏習則多一分熟練。如折紙,久折則斷。如水滴石,久滴則穿。

三學,就是戒定慧。戒定慧非常廣大,非常起作用,所以稱寶。我們不要老以為自己學了很多了,要知道三學寶藏應當積聚起來,多一次熏習則多一分熟練。你喜歡濃縮也沒錯,比如我在十年動亂時期,把所有重要的經典儀軌,乃至能海上師講經的筆記,全都抄在一張張小紙上,字比螞蟻還要小,這就是濃縮。雖然這麼一疊,可是那麼多的經文全在裡邊。沒有廣大,哪來的濃縮?你把一個很大的字,縮成很小,即使很小,也只是一個字啊;即使你一個字寫得像紙那麼大,也不過一個字啊。我們今天看到能海上師的講記,其實能海上師也不至於只說了那麼幾句話,肯定說得很開闊的。整理這個講記的人,不會把能海上師每句話都寫進去,如果不多聞,你就開不出來。

我每次講法總想今天這麼幾句話夠不夠講啊,別講完了沒講的了,趕快再准備一點,每次都這麼想,結果每次連這幾句話都講不完。有人跟我說,“老師你不用備課,你一上法座就會講。”這不從多聞,又從哪裡來啊?要知道即使定中能開智慧,你不多聞,你也開不出來,你連後得智都沒有,基礎都沒有,你咋能開得出根本智來?要這樣的話,文字般若就可以取消了。所以戒定慧三學必須要積聚。要靠多聞,要靠廣大,要靠一次一次地累積起來。

“多一次熏習,則多一分熟練。”你們現在來久的老同學,除了個別的脾氣壞,不聽話,一般來說,就算你來了一個月,這裡的規章制度你也習慣了,也很自然,好像規章制度跟你沒有關系,你本身就是這麼一個人,一行一動,習慣成自然。可是剛來的新同學呢,或者來小住的呢?就不習慣吧,因為你們沒有通過重復。兩三天習慣不了,兩三個星期就能夠習慣,兩三個星期習慣不了,兩三個月就能習慣,你兩三年都不習慣,你也太不像話了。所以要熏陶,要重復,才能達到熟練。

你不要有這麼個心態:“連規章制度都要上課,這些我也知道的嘛,說話小聲一點還要你說?即使我有時候說話很響,但這種道理我懂的呀。”要知道你懂了還會忘記,提醒你就是叫你不要忘記。你一次不這樣,二次不這樣,三次不這樣,也就習慣了。

我不知道你們同學中間還有沒有隨地吐痰的,就算有,你在一個人去散步的路上,老習慣來了,隨地吐痰,可是我相信沒有一個人這口痰會吐在佛堂裡,因為佛堂裡是不許你隨地吐痰的。種種壞習氣要改變,開始不習慣,慢慢也就習慣了。一個拒絕改變惡習的人決定下三惡道。

好比一張紙,你老是這麼折,折久了這張紙就斷了。一滴水,不斷地滴,這塊石頭會給它滴穿。你要想成就,最重要的就是重復,可是人偏偏沒有這個耐心。

從前清定上師還沒有到四川的時候,上海的老居士總是請他到家裡去住,別的居士們都來聽法。有一次這個居士家兩間房子擠滿了,坐在外面這一間人比較隨便,我旁邊年輕的知識分子,一面聽法一面說話,“這個話昨天說過了,今天又說了。”或者“這個例子舉過了,怎麼又舉了?”可見他很不習慣於重復。

你們假如也是那種人,早晨修禅定,肯定會打妄想,我在報,“空觀,調氣”,你就打妄想了,“昨天修過了,今天又是空觀,調氣。”你要每天換新的,你怎麼成就?豈不等於只學不修了?修是什麼?修就是重復,修行就是把原來熟悉的壞習氣搞生,把修行上陌生的好習氣搞熟,要搞熟就不得不重復啊?你們記筆記,如果把我每句話都記上去,以後還可以靠靠它,因為你即使自己動不出腦筋,就照老師從前講過的東西講,還能講出點東西來。可是你總不能夠拿著你從前的筆記講,“傅老師從前如是說,我今也如是說。”行嗎?哪有一個醫生一面看病,一面翻醫書的?全要你不看筆記講啊,說:“我記不得呀。”那你就重復呗。拿念誦來說,天天念誦,你將來也有成就,叫念誦成就。

今天講到這兒。(回向)

頌:功德生源戒海廣復深,
多聞寶藏積聚善充盈,
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
恆常安住調伏所瓦德。

多聞寶藏積聚善充盈

今天繼續講“多聞寶藏積聚善充盈”,這是講師的多聞功德,也就是慧學。

能海上師說:“多聞亦是思修,宗大師自稱多聞比丘。佛稱弟子亦稱多聞賢聖弟子,故我等亦應成就多聞。”

“聞”是聞法,法是智慧,有了智慧才能覺悟,有了覺悟才能成就,一切都是從聞法開始,聞思修,開始就要聞。

“多聞亦是思修”,佛弟子能夠多聽佛法,這裡面就包含著思跟修。除非你聽法的時候昏沉,或者打妄想,或者由於語言不通,聽不懂,那樣得到利益就很難了。

我們修禅定的人,如果能夠克服昏沉和妄想,就是五地菩薩的境界。五地菩薩稱難勝能勝,什麼最難取勝?就是昏沉和掉舉,妄想就是掉舉。

不僅在禅定中如此,在生活裡也是如此。在生活裡,有的人傾向於昏沉,有的人傾向於掉舉。

真正說起來,昏沉和掉舉也不能完全分開。好比病的症狀,雖然表現不同,但根源還是一個,昏沉和掉舉的根源都離不開我執。所以我執起來了,昏沉、掉舉也就起來了。

昏沉的我執在哪裡?提不起精神,原諒自己,這是精神上的作用。有些昏沉還可以理解,因為睡得實在太少,這是生理現像,可是往往我們修行人的昏沉還是心理現像居多,時久生疲厭,結果就傾向於昏沉。時久生疲厭還不是自己心理上的問題?平時的懶惰、懈怠都屬於昏沉這一類。

還有一種拖拉,一切都是慢吞吞,有氣無力,青春活力在年輕人身上竟然也會慢慢消失。你叫他提起精神來,他很不樂意,就好比一個修禅定昏沉的人,你叫他提起精神來,他也不樂意。這些到底問題在哪裡?就是抓住了一個我,我沒精神,我習慣了,我就是這樣。

一切昏沉也是我在昏沉,我要昏沉,或者說我喜歡昏沉,因為昏沉的時候多多少少能休息一會兒。

掉舉,也是起源於我執,我想怎麼想就怎麼想,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心跳東跳西,始終沒有停止過。比如說主意經常變化,如果是因為小心謹慎,想想有漏洞要變化一下,這也可以理解。可有些人不是這樣,他喜歡變化就變化,這麼一變,那麼一變。喜歡怎麼變就怎麼變,這就是我執。

像這樣的人,妄想特別多,他心的靈活度很高,可惜的是他不在覺悟中靈活,而是在妄想中靈活。

“想入非非”,就是想的東西多,可是都不切實際,而且帶著情緒想,他的脾氣就是一個固執。這種情況,本人一會兒痛快,一會兒也苦惱。他想怎麼做就隨心所欲地去做,隨心所欲很痛快。可是做出來的事情自己看看也不像樣,又苦惱。

昏沉的時候也是我,掉舉的時候也是我,昏沉和掉舉都在自己身上,一物兩面,不會分開來的。舉個實際例子說,早上醒來,很多人總要在被窩裡躺一會兒,開頭昏沉,好像沒有睡醒,躺了一會兒,慢慢比較醒了就起來呗,又起不來,干什麼?胡思亂想。所以昏沉和掉舉,昏沉去掉了,掉舉來了,掉舉去掉了,昏沉來了。而且為什麼難以去掉?人喜歡它。你喜歡它了就難去掉了。

世間上的人,我執一來,憑著自己的愛好,憑著自己的想像,又是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精神偉大,你更加轉變不了。人世間為什麼有許多苦啊?就是從這裡來的。

世俗生活中,有些人真是苦得不得了啊,例如當初有人勸過她,“這男孩子是流氓,是小偷,你趕快跟他一刀兩斷。”可是她不聽你的,“我就是要跟他好,因為我喜歡他。”我喜歡他,我作主、我願意,你說將來受苦是我,是我你管得著嗎?

所以如果煩惱難以去掉,就是你喜歡煩惱。說:“我哪能喜歡煩惱呢?”你不改變習慣,強調習慣難改,那不是喜歡啊?你掉在習慣勢力中,不肯跳出來,那不是對這個習慣有感情啊?

如果一個人聽法能夠聽得懂,這個作用就大了,可是有一種人就是聽不懂。其實佛法不見得聽不懂。佛法講得深入淺出一點,有步驟地講,比如先講小學一年級,後講小學二年級,怎麼會聽不懂呢?有步驟地學都聽不懂,你怎麼大學畢業了?佛法學不會,根本在你不喜歡學,不喜歡多聽,還是一個我執的喜歡不喜歡的問題。除非有人不根據你的水平講,你是小學水平,他給你講大學課本。

還有一種情況,中國的方言復雜,真有聽不懂的地方。我從1956年開始講課,可是我普通話沒有學過,所以到今天有的人還指出我很多字都是上海口音,寧波口音,聽不懂。各種方言混雜在一起更加難懂。從前我在昭覺寺聽清定上師講經,我都聽得懂,因為在清定上師身邊久了,慢慢就能聽懂。有這麼一個老太太,天天坐著聽經,而且從來不昏沉,似乎聽得津津有味,聽完後我問她:“上師的講話你聽得懂嗎?”“聽不懂。”聽不懂天天聽,精神可嘉,但是說到底不懂沒有利益,要懂了才有利益。

一個聽得懂的人,耳朵裡聽,腦子就會想,這個想不是打妄想,是根據講的法去想。那就包括思了,一面聽一面想,就聽到心裡去了。只聽到聲音,腦子不去想,等於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聽過了就忘記。一面聽一面想,聽過了就不容易忘記。

在想的過程中,你又有個利益了,越聽越懂,越想越明白。或者這麼一聽,就明白自己過去想錯了,過去也做錯了,趕快以後別這樣。這又是一個作用,這個作用叫修。你在想的過程中,一再想,想通了,這就叫修。能海上師說過:“再再思維曰修。”因為你想通了去行動,這個行動就不會錯。

我們知道修是實踐,這個實踐是正確的實踐。你聽法的時候想都沒有想,法義也沒有明白,沒有正確的理解就去實踐,這樣就會搞錯。你真的想通了,這就叫覺悟,覺悟不會從天上掉下來,是你想通了以後產生的。所以講“多聞亦是思修”。

現在有一種普遍的說法:“多聽有啥意思?關鍵在修。”他的方法就是不聽而修,什麼方法?就是只要一句“阿彌陀佛”。不懂佛法理論的修是盲修瞎練。

我講法35年了,講了那麼多,你們從年初一聽到年三十,也聽得多了,聽是聽得多,可沒有好好修啊!所以你們也有苦惱。沒有修起來是你的問題。

為什麼不修?說“沒時間”,我講法並不是從早上四點鐘講到晚上八點鐘,我每天給你們講一個多小時,其它時間你都可以修啊。你說:“這兒太忙了,哪有時間修?”確實你們是太忙了,吃飯要吃三頓,睡覺要睡八個小時,你看忙不忙?還有的整天打妄想,妄想也夠忙的了,還有的偶然心血來潮,跟人家鬧鬧矛盾,說說閒話,夠忙的了,這些忙你們不討厭,偏偏做弘法度眾生的工作,你就覺得浪費時間,顛倒不顛倒?

從前禅師說過,“吃飯也是修行,睡覺也是修行”,連吃飯睡覺都是修行,你今天忙弘法工作就不是修行?你們聽了這麼多法,應該修得起來了,為什麼修不起來啊?不是你們不懂得怎麼修,也不是沒時間去修,是被煩惱擋住了,也就是說業障來了,業障怎麼會來?煩惱怎麼會擋住?你喜歡它呀,習慣了呀。

再反過來看,有人確實很認真很用功,除了必要的功課以外,還唸這部經那部經,認為修行就是整天唸經,應該給他指出來,“你唸了這麼多經,經書上跟你講明白這個事情不能做,你怎麼做了?經書裡講勤修戒定慧,你怎麼不修禅定?經書裡講要斷滅貪瞋癡,你怎麼又起煩惱了?”唸經只是唸經呀,不去想不去做有什麼用?給你們講的修的方法,已經太多了。你們究竟修起來幾個?

從前有的徒弟,師父要再跟他講,他說:“師父,你就講到此地吧,讓我把你剛才講的先去修起來,我修好了你再給我繼續講下去。”這話沒錯啊,咱們何妨不照這個方法?比如我們講的這個頌,你修好了,你就具足師的功德了,也就是你具足了將來成就的功德。那麼我講完這四句,你們去修三年,修完了我再給你們講下去,行不行?方法是好,可是今天你們沒有這樣的條件,或說沒有這麼大的福氣了,等你修到兩年半,忽然接到一個電話,“老師重病,趕快回來。”你回來,再給你們講,第二個頌子講了一半,“咯”,走了(眾笑)。你會說,“老師,何不從前多講一點給我聽呢?”還有種人,我跟他說:“你學了那麼多,修得起來嗎?”他就回答我:“現在先學起來,以後慢慢修,別以後學也學不到了。”那麼你慢慢修,慢到什麼時候啊?臨終一剎那修啊?你也修不起來啊。

所以這兩種我看都不恰當,如今最好的辦法,學修同時進行,講過了你就要去修,就要照講的話去實踐。說昨天講了一個多小時的法,我一天能修得完嗎?你修一天也好,總是修過了,這一天多多少少也有點體會吧。所以我們今天講的這句頌,聽了以後,就要去思維,等你明白了,只要你覺悟提起來,你自己會注意會警覺的,你注意到了,警覺到了,去改變了,這就是修。

“宗大師自稱多聞比丘”,現在多聞比丘這個稱呼幾乎聽不到了,真是末法時期了。其實末法時期更應該要多聞,可是偏偏多聞聽不到了,容易聽到的就是自稱“慚愧僧”。有的來信就自稱慚愧僧。還有的寫慚愧弟子,慚愧人。怎麼老慚愧?我就想不通嘛,如果你這一次慚愧了,以後改正了就不會慚愧,慚愧的目的是要改正啊。如果你又提高一層了,又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又慚愧了,這倒還可以理解。

可是現在慚愧僧有沒有改正啊?比如佛叫我們多聞,多聞能得智慧,多聞能去煩惱,多聞能證涅槃,你想:我沒有做到,我平時很少聽法,由於自己的懶惰,沒有依教奉行,慚愧,慚愧,那麼你心知慚愧,馬上改變,從此以後,也變成多聞比丘,這就對了。可是自稱慚愧僧的人到老還不多聞,到老還是慚愧僧。釋迦佛從來也沒有贊歎過少聞比丘。

按照道理來說,一個比丘不懂法又不肯學法,叫啞羊僧。現在搞成比丘變成了一只啞巴的羊,還有的更滑稽,做了啞羊僧了,他偏要叫,竟然叫出《太上老君感應篇》來了。佛可不贊歎啞羊僧,佛弟子個個要做獅子吼。

居士能不能講經說法?佛一再說依法不依人,而且正法時期也有白衣說法,像法時期也有白衣說法,難道末法時期白衣說法錯了?而且從前我們學習《大般涅槃經》的時候知道:末法時期能夠做獅子吼,趕快要吼,因為啞羊僧實在太多了。我講的都是事實,都是以一顆菩提心指出所以佛法衰落的毛病,目的是希望大家都能夠把正法弘揚起來,可跟毀謗沒有關系,毀是什麼?毀壞人家的名譽,謗是什麼?不根據事實說話。有人常用這種話來嚇唬我,說我罵和尚,可他連罵字怎麼解說,和尚怎麼解說都搞不清楚。

說到罵人,粗人罵粗話,細人罵細話,醫生罵醫生話。有個醫生跟鄰居吵架,說他:“歇斯底裡!”這個鄰居一點沒生氣,因為他不懂啥叫歇斯底裡。如果一個醫生告訴病人:“你的病是歇斯底裡,也叫癔病。”這怎能說醫生在罵病人呢?如果病人把醫生說的“歇斯底裡”聽成“歇斯羅底”,那就跟罵人更沒有關系了。

古話說過:惡人先告狀。報紙上有個消息,一個很好的警察,背了十年黑鍋,等到問題搞清楚了,他已經老了。事情是這樣,有人家裡請了個保姆,只有三四十歲,保姆沒地方住,爸爸想兒子還小呢,就讓保姆跟兒子睡一個房間,其實兒子二十一歲了。結果這個保姆有一天要走,還到街道治安干部那裡告狀,說他兒子跟她發生了不正當關系。消息一傳開,兒子就覺得自己沒臉了,他懷恨在心,就想起街道治安干部的兒子是個警察,可能跟這個事情有關系。所以他就污告,說這個警察品質敗壞,在外面嫖娼,告到公安局局長那裡去,換一個局長他還是去污告。結果調查來調查去,根本沒這回事,這個警察背了十年的黑鍋。最後一個局長跟這個警察說:“你就別放在心裡,他有神經病!”這種人沒有神經病也是神經病。

“佛稱弟子亦稱多聞賢聖弟子”,一個佛弟子應該接受佛的稱呼,應該照這個稱呼去做到,佛從來也沒有希望弟子做“少聞愚癡弟子”。現在佛法快要被摧滅了,就是因為兩種風氣漫延,一種是不聽佛法,一種認為愚最了不起,這是佛弟子嗎?代如來宣化,要根據佛的話講啊,“佛稱弟子亦稱多聞賢聖弟子”,我可沒有講錯啊。

“故我等亦應成就多聞”,所以我們也應該要在成就多聞中來成就種種功德。

能海上師說:“寶藏是心中熏成的種子”。

“寶藏”就是心中充滿由多聞而得到的寶。“心中熏成的種子”,聽法要聽到心裡去,聽一句就等於在心裡下一個種子,八識田又叫“能藏”,無論多少種子,在八識田中都能夠裝得下。人的皮肉身子,會死亡會毀掉,八識田中的種子是不會毀掉的,即使到來世它也跟著你走。

你們不要以為,好像自己工作忙,沒有好好修,沒有什麼長進。有沒有長進,不是你看得到看不到的問題,長進就是你的覺悟。你說你昨天唸經唸了一個小時,今天唸了兩個小時,哪怕一天唸五個小時,你不覺悟有什麼用?一個小孩子今天看他這麼高,明天看他還是這麼高,你說他沒長進?你看不到他長進,可他確實在長進。你只要不退墮,長進就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如果你自己看到長進了,往往並沒有長進。好比看到一個女孩子一下子就長高了,其實不是人高了,鞋跟高了,鞋跟高了誰都看得見。真正的長進,每天進步這麼一點點,誰看得出來?只有隔一段時間才看得出,過兩三個月你們去探親時親友會說:“你變了。”別人容易看得出來,你自己是不容易看得出來的。

可是還要說一句,如果你真的能夠心裡平靜,隨時隨刻回光返照,檢查自己的一切,你會感覺到自己現在確實比從前好多了。你煩惱心去看長進,妄心去看長進,除非看形象上的表面現象。長進在覺悟裡,你只有以覺心去體驗你的長進,才體驗得出來,修行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

你只要不退墮,心裡的種子一天比一天多,這都是法上的種子,能不起作用嗎?佛教是科學,它有客觀規律,拿煤氣灶上燒開水來說,要二十分鐘水開,就得二十分鐘水開,才半分鐘就把手伸下去,感覺一點沒熱起來,你能說真沒熱起來嗎?僅僅你自己沒感覺啊。除非那樣,本來二十分鐘就開了,四十分鐘還開不了,為什麼?因為那天刮風,風把火吹得動動搖搖。人世間修行為什麼進步慢?常被八風所動啊,有風,你心動了。世間上的法不等於佛法,可是世間上的法可以說明佛法,因為它們中間有相同之處。

能海上師說:“積聚是要經過長時熏習,宗大師每日讀三頁生書。多聞要善,不善者雜有惡見邪見,法說非法,非法說法,以佛法為惡見工具,如以原子能做武器,不如不多聞。”

“積聚”,就是累積,積少成多,聚沙成塔,不要好高骛遠,想得好,並不是真的好。多聞就是累積。心理上不斷投下法的種子,越投越多,這就是累積。

種子有了,肯定會起作用。你們白天有時候也會感覺到,正在苦惱的時候,突然過去聽法聽到的一句話,會在腦子裡跳出來,這句話有大大的利益,就照這句話去理解,馬上想通了,問題也解決了。有時候夢裡忽然想起經書上一句話,或者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忽然經書上的話會跳出來。這些都是由於心裡有種子,這就是證明法的種子投在心裡,不可能不起作用的。起的作用大小,就看你煩惱的輕重,作用小都是被自己的妄想煩惱掩蓋住了,很可惜。所以我們在法上應該知道要積聚,要積聚就要多聞。

還有點非常重要,“多聞要善,不善者雜有惡見邪見,不如不多聞”,能海上師講這話可能有一百來年了吧?那個時候尚且講這個話,何況現在。如果你聽到的法,夾雜著邪知邪見,你看到人寫的“佛書”,夾雜著種種惡見,還不如不聽不看,否則這種邪見惡見,就像原子能武器那樣,一爆炸開來不得了啊,非但當場會傷害很多人,而且一代一代繼續下去,害人沒有完的時候。比如國際上稍微有點頭腦的國家領導,總主張和平吧?人類不要自相殘殺,要消滅核武器,因為核武器實在太厲害了,到今天消滅光了嗎?還是保留著,而且還在研究比核武器更厲害的東西,所以科學搞到殺人方面去了,還不如不學科學。

不得不跟大家提醒一下,亂七八糟的書少看,亂七八糟的磁帶少聽,因為裡邊摻雜著很多惡見邪見。有人說,我也辨別不出來,那是因為你已經對它產生信仰了,有好感了,認可了,這麼一來,你沒心思去辨別了,如果你能照佛講的話去辨別,能辨別不出來嗎?

唸佛的人做早晚課,課誦裡有三皈依,“自歸依法,當願眾生深入經藏,智慧如海”,你怎麼學起愚來了?你怎麼對愚崇拜了?你對“唸經不必求懂”、“只要一句樣樣不要”這些話怎麼會聽得進去?你可以辨別的嘛,尤其我們聽了那麼多法,很容易辨別某些人講的話到底是不是根據佛法講的,佛怎麼講?他怎麼講?一辨別就明白誰是誰非,如果再去接受這種邪見惡見的說法,或者對過去聽到的邪見惡見的說法捨不得放掉,不肯改變,你這個人大有問題。比方惡見邪見是原子能武器,你這個人會變成人體炸彈。人體炸彈是誰想出來的?恐怖分子,挺可怕的。

如果有人心裡還有想法,甚至連釋迦佛的話都不能信服,還是有辦法,等我們有空余的時候,可以把某些磁帶某些書上的話,提出來討論一下,辯論一下,難道釋迦佛法上的智慧還比不上愚人的知見嗎?(回向)


傅味琴講於清涼山佛學苑 2005.2.3
(農歷十二月二十二能海上師誕辰紀念日起講)

頌:功德生源戒海廣復深,
多聞寶藏積聚善充盈,
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
恆常安住調伏所瓦德。

多聞寶藏積聚善充盈

“多聞寶藏積聚善充盈”,這是觀師的多聞功德。

能海上師說:“多聞要善,不善者雜有惡見邪見,法說非法,非法說法,以佛法為惡見工具,如以原子能做武器,不如不多聞。”

我們佛弟子應該要多聞,多聞要根據佛講的話,佛講的話就是佛的法,所以叫佛法。一個善知識講經說法,或者寫書,不能離開佛法的原則,更不能夾雜惡見邪見,所以,多聞必須要善,也就是說,如果你夾雜惡見邪見了,就叫不善。不善的壞作用是極其可怕的,就好比以原子能做武器,這種情況還不如不多聞。邪知邪見的話越多,非但對聽到的人有可怕的惡劣後果,而且對廣大眾生是一個很嚴重的破壞作用,因為講法也好,寫書也好,聽的人會傳布開去,看的人也會傳布開去,如今為什麼邪知邪見的人這麼多,而佛法卻相反衰落得很快?就是因為有人名義上是在講法,甚至有的還被稱為“大法師”,其實他講的內容中摻雜了錯誤的知見,使得初進佛門的人不容易識別出來。

尤其是先入為主,一開始沒有聽到真正的佛法,就聽到那些佛法裡加了邪知邪見的話,一聽進去了,就很難忘。外國人常說,頭一次印像是最難忘的,你偏偏頭一次就碰到了那個稱為善知識,實非善知識的人,而且聽了那些夾雜邪知邪見的話。由於我們自己是一顆純潔善良的心,進佛門想學佛法,想修行,他既然被大家稱為大法師,善知識,你既沒有辨別能力,又是頭一次印象非常難忘,當然你對他恭敬,他說的話你就聽。

假如印象太深刻了,肯定會發生一種感情作用,這就更可怕了,不僅僅是一個知見問題,而且還是一個世俗人難以避免的感情問題了。你對這個人有感情了,會幫他講話,而且叫你放下也非常困難,咱們在凡夫生活裡看的多了。這種情況往往出現在無知的老年人那裡,也容易出現在年輕人身上,即使他不是年輕人,可是他在對佛法的正知正見上非常年輕。

打一個世間上的比方來說,人們常說,男女青年的初戀是最難忘的,但初戀大都不會成功,因為當初憑感情,是不理智的。哪怕你以後的生活裡受了很多很多苦,明明知道這種世俗生活是苦的,婚姻成家是苦的,這種男女感情也沒有多大意思的,可是一回想到初戀那個時候,你還是非常留戀,沒有人會說他初戀的人壞話。所以人最容易受感情迷惑,顛顛倒倒,有句老話:情人眼裡出西施。因為有感情了,有歡喜心了。人憑感情憑歡喜心看問題往往會發生錯覺,一發生錯覺就不能看清事物的真相。

有這麼一家,女兒由於腦膜炎後遺症的關系,臉部形狀不太正,人也有點傻,靠爸爸媽媽養著她,爸爸死了,媽媽老了,所以很發愁,老人死了以後這個女兒怎麼辦呢?後來聽說,這樣一個女孩子也有人要娶她,我想呢,只有一種人,他自身條件很差,也沒有福報和機緣遇到更好的,他正需要在異性身上得到感情上的滿足,所以降低到只要能得到感情上的滿足,所以就沒有要求。

一個學佛的人,如果知道佛教有三藏十二部,知道釋迦佛智慧圓滿,極其偉大,如果他有崇高的志氣和理想,哪會不想學啊?如果有人跟他說:“用不著的,只要一句就可以了。”他聽得進去嗎?除非是一進佛門就聽到只要吃素、唸佛、放生就是修行,由於心地善良,先入為主,就以為佛教就是這樣,修行就是這樣。聽進去了就有感情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知道要常隨佛學。還有一種,沒有雄心壯志,或有惰性,要他深入經藏智慧如海,法門無量誓願學,他就厭煩了。一聽到只要一句就圓滿,很好。法也不想聽了,學也不要學了。所以,不想多聞的人,就是一種愚癡,你不多聞,聽不到佛法,就會一直愚癡下去,因為你沒有智慧。

假如你被投你所好的話,比如:“出家修不好,在家修得好。”這麼一吹,就把在家人吹高了,在家人聽得高興,聽進去就有感情了。有了感情,就會聽不進別人的話。假如一個善知識,根據佛的話來指出,這樣說不對。他一聽就會坐立不安,“什麼?即使鼻子歪的也是美的。只要我喜歡,你說什麼閒話呀?”會形成這種樣子。

佛稱弟子為多聞賢聖弟子,多聞是叫你聽正法,不是叫你聽邪法。特別要提醒有一種最具有危險性的,有人先說幾句佛法,後面再加幾句非法,來抵消前面所說的佛法,使你搞不清楚,就好比冒牌商品,怕你一開始就看出他是冒牌,他有辦法,五分之四全是假貨,上面五分之一抓一點真的放上去,否則他騙不了人啊。

據報導:有這麼一家,來了一個提著兩桶油的人,是來送禮的,一問是他家裡人的好朋友,可是女的又不認得他,既然是好朋友,又送來兩桶油,就以禮相待,熱情招待他,說某某人出去了還沒回來。這人談吐很文明,像個有資格的人,談到不久,這人說:我有要緊事急著要辦,正需要兩百塊錢,你是不是先給我借一借,我回家拿了錢就送過來。人家想,你是我家裡的好朋友,又送來兩桶油,看你的樣子也不像騙子,就給了他兩百塊錢。等到家裡男的回來,說有人送來兩桶油,男人說不認得這個人呀,就提高了警惕,打開油桶蓋子一看,確實是油,而且是好油,再把它倒出來,面上一層是油,下面全是水。

有些磁帶,有些書,我實在沒時間去聽去看,有時偶然一翻,前面幾句講的還沒錯,“不過呢”一來,使你覺得後面的話也蠻有道理,其實後面的話把前面佛的話全推掉了,就變成佛講的話沒有道理了。

“法說非法,非法說法”。用種種手段,把法說成了非法,例如,“現在時代不同了,按照佛這樣子做法是行不通了,我們只要與人為善,這就是佛法。”“現在什麼時代了?戒也應該要修改了。”還有一種手段,前面對佛講的話也贊歎幾句,後面來一句:“現在末法時期,戒是持不起來的。”意思叫你們做一個冒牌貨,對自己犯戒或別人犯戒不必嚴肅對待,不要大驚小怪,因為根機不對了,這等於在說受了戒不持戒是很現實的,犯戒也是正常的。

很多年前我家來了個熟人,是個信佛的女醫生,我女的在前面招待她,我在家裡平時不大講話,也不習慣於招待,所以我管我在後間,聽到她在說某某法師,持戒持得很清淨。我就忍不住了,我這一輩子不管別的事,我只管法。所以就去問她,因為這是法上的問題,我就要說說清楚:“居士不能看比丘戒,你說他持戒很清淨,你懂比丘戒嗎?”她回答我說:“他連牛奶都不喝的啦。”好啦,只要不喝牛奶,就是戒律清淨,比丘戒變了牛奶戒了。笑話不笑話?這就是法說非法,非法說法。我問她:“釋迦佛也喝牛奶,他為什麼不喝牛奶?”她回答說:“因為牛奶是給小牛吃的,喝了牛奶小牛就要餓死了。”我說“有這樣笨的農民嗎?為賣給你幾杯牛奶,寧願讓小牛餓死?上海牛奶棚裡的奶牛有小牛嗎?”(眾笑)這就是“非法說法”,他把不喝牛奶說成是持戒清淨的法。

信佛的人吃素是修慈悲心,不信佛的人吃素是修苗條,可以減肥,佛門裡的人有的吃素也吃得發胖了,至於他有沒有偷偷在外面吃肉,我可不敢說。你們女眾部有個老師過去在別的佛學苑,有一天來了一個海外的大和尚,大家排隊迎接,看他胖得連走路都走不動,見佛頂禮也頂不下去,直喘氣。

不殺生就是慈悲,吃牛的奶牛會痛苦嗎?上海奶牛它身邊又沒有小牛,你去擠它的奶,它會感到很舒服,“我不雅词不显示奶脹得難受,你給我擠掉了,我就輕松了。”

說不喝牛奶戒律清淨,那麼釋迦佛喝牛奶,戒就不清淨了?以佛法做為惡見的工具,這個破壞作用像原子能武器一樣,所以不如不多聞。

我做老師的總想把你們引導好,我雖然沒有能力,但我按照能海上師的教導來引導你們,這是一個好辦法。偏偏有的同學一會兒看這本書,一會兒看那本書,我也不好說話,因為他看的這些書有《菩提道次第廣論》、《清淨道論》、《掌中解脫》,都是好書,可惜我沒時間看,也還沒有開講過。他比我先走一步,後生可畏,以後你把《清淨道論》、《掌中解脫》中兩句話講出來,我也說不過你了,後來居上,我得甘拜下風。問題是你自己真能看得懂嗎?能海上師戒定慧《基本三學》的講錄還是比較好懂的,我講給你們尚且要再加以解說。從前有個男同學書看得多了,常會對我冒火,不敢當面冒火,就在背後冒火。有一次因為他離開了一段時期,回來借磁帶補聽我的講課,碰巧這個磁帶裡有我批評他的話,他聽得火冒三丈,“我要跟傅老師評評理!”因為他書看得多,看出傲慢來了,這樣能修得好嗎?修出瞋恨心來了。

還有一個男同學,因為他看了一本好書,就想到這位善知識那個地方去,我跟他說:你看看,這本書是什麼年代的?兩百多年前人寫的書,即使這位善知識的寺廟還在,或許現在也開放成旅游事業了,他的徒子徒孫你也找不到啊!

還有一個老同學,離開了我又感覺到自己錯了,老師的話是對的,又回來了,過一段時間又走了。後來才知道,他過去學過外道,有追求神秘急於求成的心理。還保留了學外道時的傲慢和執著,他最歡喜的就是一本《清淨道論》,就是因為一本《清淨道論》,當初發心學能海上師法流的心也退了,出國去拜師了。

還有一個人,聽到我講十二因緣,心想:緣覺無師自通,我也可以修成辟支佛啊,就打起無師自通的主意來了。以上這些事例,雖不是邪見惡見,但不切實際、好高骛遠、幻想紛飛,導致自己不能在一個圓滿的法流裡安心學修,還不如不多聞。以上這些毛病,最容易出在知識分子身上。

文化大革命中有句話,“知識分子臭老九”,現在佛門缺乏人才,總想來幾個知識分子把他們培養成人才,因為他們比較有文化基礎,所以現在我們這兒變成了“老九不能走”,(眾笑)“老九不能走”是尊重你,可是知識分子也別變了臭老九。這幾年來我深有感受,大家對依止法的觀念確實很淡薄。不放下自己的凡夫知見、傲慢知見、愚癡知見、煩惱脾氣的知見,那必然會起破壞作用。既然戒有了戒條,法有了佛經,學苑有規章制度,不管是你,不管是他,全要依教奉行。自說一套,自搞一套,這就會有破壞作用。

能海上師說:“‘善’者順因果、合戒律也。”

“善”要順著因果講,順著戒律講。比丘戒、比丘尼戒、沙彌戒、沙彌尼戒、居士戒,四眾弟子各有各合乎自己的戒,佛學苑過集體生活也必須要有規章制度,要合乎規章制度去做。要順著因果去做,前因後果要弄清楚,開始有這個想法,是因,還要考慮到,照這麼做下去後果好不好,是果。在集體生活裡,每個人想的不一樣,看法不一樣,就必須要大家商量研究。不能這樣想:你不照我的辦就是不尊重我。每個人都是那麼想,那到底照誰的辦?照你的辦他要說話,照他的辦你要說話,結果只能大家各管各,還像一個團體嗎?群居生活裡還有群居生活的因果,今天你吃虧了,他占便宜了,你何必這麼想不通呢?明天他吃虧了,你占便宜了,還不是一樣?偏要一點不吃虧,非要照自己一套辦,事情就辦不成了。

舉個例子說,現在分幣不用了,銀行付利息的時候,沒有分幣就得四捨五入,如果是五分,就付你一毛,四分三分就去掉了,大家都有吃虧占便宜的時候,還不是一樣?

家裡如果有女皇帝,男的都把她沒辦法,什麼都要聽她的。老話說“十年媳婦十年婆,再過十年做太婆”,做媳婦的時候脾氣好,因為還有人管,做了婆就管媳婦了,婆的脾氣壞了,做了太婆更不得了,哪個敢不聽她的話?進了佛門,你拿出這套脾氣來行嗎?其實你那種得意、傲慢就好比使出太婆的心態、太婆的脾氣來了,人家心裡再給你加個“老”字,“老太婆”(眾笑)。也不見得會看得起你。

為了調整這些矛盾,所以要有戒律,以戒來統理大眾,為了要搞好一個團體,所以要有規章制度。還有每個單位、團體,總有一個領導,沒有領導有時候很難擺得平,兩個人意見不同,你也有道理,他也有道理,那怎麼辦呢?總得兩者取一呀,那麼誰是領導誰說了算,你就不能說話了。

我二十四歲上五台山,在能海上師那裡,清涼橋的吉祥律寺正在修起來,一個塑佛像的人在塑像,旁邊幾個比丘邊看邊說話,這個說應該要這麼做,那個說應該要那麼做。塑佛像的人朝他們笑笑,“你們說話不頂事,只有老上師一句話才頂事”。

也有想不通的:同樣是一個人,我為什麼一定要聽大和尚話?為什麼一定要聽師父話?沒有這樣一個關系,凡事哪能行得通啊?一只螃蟹八只腳,腦子只有一個,如果八只腳上都有一個腦子,這個腦子:“我要這兒走”,那個腦子:“我要那兒走”,那不是寸步難行了?大家既然選他為領導,至少有個道理,也許他智慧大一點,佛法懂得多一點,當然也不能說你一點能力也沒有,也許你缺乏全面的能力。

你們這些同學,當領導的,被領導的,你們幾根肚腸我哪有不知道的?我常開門見山說,沒有能力當領導,下去!別人上來!你們背後笑我:老師說話不算數,老師一直批評這些領導,卻從來沒叫他們下去。那麼你能上去嗎?你跟他比起來,他還比你好些呢。選不出人,沒辦法呀,你拍拍胸,“我保證比他好”,這可不能開玩笑,如果你做得比他還差,你負什麼責任?擔當得起嗎?從前打仗,能保證打勝戰,就讓你當主將,要立下軍令狀,打了敗仗就砍頭。可是即使砍頭也無法補償全軍覆沒的損失啊。法師講經常說,修行人鏡子不要光照別人,也要照照自己有什麼毛病。

能海上師說:“‘充盈’為不缺減,不盈則溢,所謂半罐水也。”

“充盈”是指善的要充盈起來,充就是充足,盈就是滿。“為不缺減”,我們都要求圓滿,修行想修圓滿,就必須要求到法的圓滿,法都不圓滿你能修得圓滿嗎?“不盈則溢,所謂半罐水也。”這個比喻能海上師深有體會,能海上師當年學法時,每天早晨下山背水,那時不用水桶,用皮做的水囊,從山下背到山上,就燒火、煮茶,天天供師一杯茶,沒有中斷過。所以他對背水很有經驗,皮囊裡的水不能太滿,上面再放幾片樹葉,水就不會晃出來,如果你不滿,裝一半,更糟糕,更容易晃出來。這也說明,我們修行要求得圓滿的法,如果是不圓滿的法,修行的麻煩就會更多。

如果有人挑水,想一個投機取巧的辦法,每個水桶只裝一杯水,挑起來既不會晃出來,也不吃力。你這麼輕松,想要挑夠用的水,跑到晚上腿都吃不消了,這些水加起來就是這麼一點點。挑水是打一個比方,人生幾何啊?可要考慮到生命的短促,哪能老貪方便、簡單,每天挑兩茶杯水,要滋養你法身慧命是遠遠不夠的,如果你以少水發心供眾,大眾的法身慧命也都將枯死了。(回向)

傅味琴講於清涼山佛學苑 2005.2.4
(農歷十二月二十二能海上師誕辰紀念日起講)

頌:功德生源戒海廣復深,
多聞寶藏積聚善充盈,
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
恆常安住調伏所瓦德。

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

能海上師說:“‘生死在握’一句是定學,於定力則能於生死來去自在。”

今天我們講第三句,“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生死在握”,生死要有把握。“能仁”就是釋迦佛。“主”,釋迦佛是娑婆世界的教主。“第二”,釋迦佛以後,能像釋迦佛講法那樣圓滿的,要算宗喀巴大師,所以稱“能仁第二”。

了生死要有實實在在的把握,而不是自己沒有根據地認為自己有把握。這個根據要依照如來的教導,自已去領會,別人是不能輕易說話的,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對佛法都不懂,你說你有把握不是狂言就是胡說八道。尤其不能聽旁人所說,他能體會到你的修行嗎?所以他人所說怎麼能信呢!

今天我們都沒有自知之明,對別人也不夠了解,也無法了解。我們看問題只是看一個表面,心裡誰能看得清楚?他不講出來你還不知道,即使講出來,誰知道他是不是騙人?即使不騙人,今天講出來這句話,明天情況又變了,一切都是剎那剎那在變,會變好也會變壞,誰能講得定?

很多年前我在昭覺寺佛學院,有人跟我說,“傅老師,你快要開悟了。你還有這麼一層,過了這一層你就開悟了,所以在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要傲慢。”我一笑了之,一切聽其自然,我根本沒有一個念頭想去追求開悟。我聽了他的話倒覺得問題很多,你怎麼知道我快要開悟了?這種話給人印象就是他肯定是個開悟的人,因為他能對我快要開悟做印證。還有,你憑哪幾點說我快要開悟了?我禅定修什麼你又不知道,我怎麼樣用功你又不知道,我又沒有給你講過我禅定的境界,即使你看我很會講經說法,憑這一點能肯定我快要開悟了嗎?難道會講經說法的法師個個都快要開悟了?有的會說法的出家人外面還有老婆,還喝酒呢。就算一個正派的修行人,也可能只是理悟,要真正開悟,就必須要親證。尤其好笑的是你還不知道我有沒有入定,就說我快要開悟了,假如我過了兩個月還沒有入定,我找你說話?

所以旁人的話不要聽,哪怕他是權威,釋迦佛也說過,不要輕易相信有權威人的話。這句話在末法時期更加重要,現在人名利掛帥就稱權威,名利掛帥的人如果沒有什麼修行,也不懂得怎麼修禅定,可是他也有悟道,悟什麼道?悟名利的道,如果這樣的人說你快要開悟了,是不是說你也快要悟到怎麼去貪名利的道?

修行尚且不能依靠別人,又怎能去聽信別人贊歎你的話,或者是誹謗你的話?也不要相信別人給你什麼保證,有人常說保證你往生,自己都無法保證還能保證別人?可是現在眾生偏偏這種話都聽得進去。

我們只能相信釋迦佛說的話!即使是你的師父,如果講的話違背了釋迦佛的教導,也不能聽,佛說“離經一字即是魔說”。什麼叫師?師本身也是佛的弟子,因為佛涅槃了,他以佛的教導來教導你,所以稱師。跟佛陀教導相違背的人能稱師嗎?

人難免有錯,只要改正了就好。可是有的當師的錯了他肯改正嗎?這麼多年來他改正了沒有啊?堅持跟釋迦佛的教導相違背,堅持他自己一套,走邪知邪見的路,師都稱不上,哪能稱法師?法師都稱不上,又哪能稱大法師?

所以要想了生死成就,不是別人認為你修什麼法或者你已到了什麼境界,或者別人保證你能了生死,你就能了生死。就算一個證了阿羅漢果的人,也不能證明一個菩薩的境界,因為他沒有體會。


聽到這裡你難免要想:我到底修成什麼樣了?能不能了生死?我該去問誰啊?如果你佛法學得多,肯深入經藏,你自己會懂的。佛法既廣大又淵深,即使它一層高一層,一層深一層,你往裡走,自會進一層明白一層,這要自己修行去體會。你如果能明白了,這個明白就叫悟。

拿修禅定來說,你禅定的理論不懂,又不聽善知識講,也沒有禅定的經驗,經常把妄境認為是定境,那就要著魔了。著魔是什麼?搞錯了還放不下。錯了能糾正會著魔嗎?所以有人叫你不學戒定慧,不必深入經藏,就是叫你走上一條愚癡的路。你照他的辦法用功,要不了多少天,多多少少得了魔加持,即使沒變神經病也到邊緣上了。不是我說得可怕,去年連續來了兩個,都是在外面受了這種影響,差不多全變了神經病。

從前有個人對我說:“我一閉眼睛就看到滿地都是蛇。”問我是怎麼回事。我說:“你過去修的外道東西不要修了,也不要放在心裡,不要去執著它。”可跟她說了沒用,見到我就說個不停,同學們要阻擋她,她總是等著機會又來找我了。我後來才明白,她不是請教我怎麼辦,而是在我面前賣弄她的功夫,她現在的功夫能一閉眼睛全是蛇。

你們老同學還記得嗎?有個人頭疼了很多年,醫生怎麼也治不好她的頭疼,原因就是因為聽了大法師的話,整天唸佛,結果唸出了連醫生都治不好的病。一般人會想:他叫我整天唸佛是叫我精進呀。那搞出事情來呢?你找誰去算賬?無知的好心會帶來惡劣的後果,所以這種好話是聽不得的。

好比我年輕時會推拿,去一個親戚家給她推拿,她要留我吃飯,可是飯菜都還沒准備,她忙著下面條,我只好坐下來。端來一碗光面,吃完了,要給我去添,我跟她說:“添一點點。”又是一大碗,我吃不下,她偏要我吃,“自家人嘛,別客氣,別客氣。”她老說我客氣。(眾笑)意思她不相信我吃飽了,我實在吃不下,留下來又不好,她又在旁邊催,“吃啊,吃啊。”(眾笑)寧波話叫:“缺哪缺哪。”光面上面一葉青菜都沒有,硬是吃下去了,又要把我碗搶走,我想這下糟了,我不給她搶,她拼命要搶,像拔河那樣比氣力。最後我手一松,給她搶走了,又來一碗。(眾笑)還是:“自家人莫客氣,莫客氣。”結果我吃到了這兒,(用手指喉嚨)站都站不起來了。(眾笑)我想咋辦呢?靈機一動,想到我學過轉腰功夫,(眾笑)最後終於把面慢慢轉下去了,總算站起來了。你看看,她又不花什麼本錢,表示非常熱情,卻把我搞苦了,想來想去,人家是好心呀,只怪我自己業障深重。我是用這個事實來作一個比方,其實邪師邪說就是玩弄這一套,而你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生死在握’一句是定學”,修什麼法門都好,可真要了生死,沒有定力是了不脫的,唸佛還要唸到一心不亂。有沒有把握就問你自己有沒有入定。說到這裡,你們可不能一聽我這樣說,就想:要入定才能了生死,結果每次修定,“快快入定,我要了生死,快入定啊,入定啊。”(眾笑)你想快快入定,這個念頭本身就是妄念,只有愚蠢的人才會這麼干的,有句老話:欲速則不達。

又如唸佛,原本唸六個字,有人說:“年紀大了,來不及了,趕快唸四個字。四個字可以多唸一點。”聽起來好像都是為你好,結果怎麼樣呢?老太太高血壓,一著急很危險。我對高血壓深有體會啊,心裡稍微有點牽掛,稍微有點情緒上的波動,血壓就升高,所以高血壓的人不能著急緊張。現在科學上提出來,要三個半分鐘,就是在起床時,要在床上躺半分鐘再起來,坐起來又坐半分鐘,下床時要兩腿下垂在床沿過半分鐘再站起來。這就說明高血壓的人不能著急,一切都要非常緩和。現在差不多老年人都有高血壓,滿腦子想: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不是叫你著急嗎?心裡想唸得越多越好,還邊唸邊跟旁邊人講講話。白天事情忙,又說唸佛只能增加不能減少,否則罪過無量,嚇得到晚上十一點鐘還在唸,這麼著急緊張危險不危險?何況心想:來不及了,抓緊一點。這就是妄想,妄想不斷又怎能達到一心不亂呢?真正說,唸佛要唸而無念,唸到心裡一個念頭也沒有。

“於定力則能於生死來去自在”,來也自在,去也自在,自在在哪裡?自在在定力。從前清定上師講經時常講這句話:“你們發願往生極樂世界,要發菩提心啊,快去快來啊。”快去快來就是來去自在!你有這個水平嗎?你即使真的往生到蓮花裡去了,蓮花不開你也回不來啊,即使蓮花開了,你要回娑婆世界還得有定力才能來。哪有靠身子飛來飛去的?如果你有定力,一入定,一剎那就到。

阿羅漢到他方世界,只要曲伸臂傾,這是定的力量,你要去極樂世界,也要靠定力才能去得了。照《佛說阿彌陀經》講,去極樂世界要過十萬億佛土,不是過十萬億星球啊,也不知道要過多少星球才能遇到一個佛土,這麼遠,真能往生的人照樣能到,靠什麼?靠定力。平常一個人拖著這樣沉重的軀殼,就算能走一百裡路,再走你也走不動了。

既然不是身體去的,那是什麼東西去的?心去的。因為心的速度最快,所以能去得了。假如凡夫一顆妄心也有這種力量,釋迦佛何必叫你修行呢?只有修行人的一顆心,依修禅定獲得的定力才能去。所以遠在天邊,也可以近在眼前,你心定得下去阿彌陀佛就在眼前。

修行人在禅定中,或者正在趨向定的途中,其味無窮啊。彈鋼琴的人,彈到心一境性時什麼也沒了,房子也沒了,會出現這種境界。如果你真的出現了這種什麼都沒了的境界,真的一點亂心也沒有,也就能穿牆而過,這全靠定的力量,叫定力。有定力才能出這樣特殊的能力,特殊的境界。

上師有戒德,有慧德,還有定德。戒能止惡,智慧能消除愚癡,定能使我們成就。

“生死在握”這一句,是說上師的解空功德,我們講空可以大講特講,因為整個佛法都在空門裡,整個佛法歸納在無,無就是空。空解脫門、無相解脫門、無願解脫門,三種解脫門就是空跟無。要解空首先要在理論上悟到空,真要證到空性,只有禅定才能使你得到親證,所以在般若智慧前面是禅定度。你不通過禅定這一步,般若智慧是出不來的,理論上得到的智慧都是廣般若,說的全是世俗谛,僅僅給你一個理解,但你的心可沒有經過長期的訓練而得到親證。

解是什麼?空是什麼?解是解縛,空是放下,這麼講就具體了,修起來就有充實感,現實感。眾生被什麼縛?被煩惱縛,什麼東西使我們放不下?執著使我們放不下,解縛要靠智慧,要靠覺悟,覺悟都來自智慧,只有有智慧的人才能想得通,智慧越大想通得越快。上師三寶給我們的智慧僅是一個解縛的方法,而真正解這個縛的還是你自己。沒有方法你也找不到一個頭,有了方法你不解,仍然沒用。不要去依靠別人。

你們修行依靠我老師領路,其實靠我只能靠兩種力量,一種,我把懂的告訴你,一種我給你作有形無形的加持,這僅僅給你一點力量,真正動手解縛還要用你自己的手,古人說過:解鈴還須系鈴人。當初是你自己的煩惱把你綁起來,現在要解開還得你自己解。

不是有句話嗎?“作繭自縛”。蠶吐出絲來把自己圍在裡邊,可是它要出來誰也幫不了忙,還是靠它自己變成了飛蛾,咬破了繭才能飛出來。自己解放自己,自己解脫生死。

說,“說到底是我自己解放自己,要你老師干什麼?”不要老師你什麼都不懂。如果現在能海上師還在,你向我求法,我給你寫張紙條,叫你上五台山去跟能海上師學法,可是如今能海上師圓寂了,我也只能把你收下來。

有些人心裡會想:我跟傅老師學是出於沒辦法,因為能海上師圓寂了,只能這樣了。你們有沒有這種心態我不知道,可是初來的人可能有這種心態吧?所以對於這種心態的人我說話就經常不起作用了。

那麼傅老師到底能起什麼作用,我曾經作過解說,深圳有這麼個人跟我學法,一會兒向我求忏悔,沒多久又來向我求忏悔,忏悔來忏悔去就是:“老師我求忏悔,我對你太不恭敬了。”“老師我忏悔,我對你不相信。”“老師……”不斷忏悔不斷犯。後來我就跟他說:“你應該知道我這個老師至少是一個接線板,因為能海上師圓寂了,你又沒有這麼大福氣親自聽能海上師講法,好比你這根電線沒有那麼長,如果中間再接一個接線板通過去,你這個電燈就會亮。你別小看這個接線板,沒有這個接線板,或者你把這個接線板拔掉,你這個電燈就亮不了,即使不拔掉,你信心動搖,好比把插頭動搖,這個電燈一會兒亮一會兒熄,你能寫字嗎?”

你這樣事情放不下,那樣事情放不下,總括起來是煩惱放不下,同樣是人,別人怎麼放得下?“我就是這麼個脾氣嘛。”是因為脾氣關系放不下,脾氣就是煩惱形成的,發起脾氣來全表現煩惱,造惡業全是在煩惱裡造的,煩惱可怕到什麼程度?即使一個佛弟子懂法,煩惱起來了,照樣要發脾氣,既傷害了人又對自己沒好處。常有人說:“這個人心是好的,就是脾氣壞。”師父脾氣壞,徒弟全嚇得跑光,徒弟脾氣壞,師父說:“我沒本事教育你,你走吧。”有啥好處?

所以,要想解空,我看還是具體一點,你還是先從脾氣煩惱中解放出來,先把脾氣煩惱放下,然後才會在禅定中得到殊勝的利益。

嚴格來說,禅定是不能隨便給人修的,要修也得有個層次,開始先修空觀、數息觀,止止妄念。你們現在修的禅定在逐步往上提,你們心裡可能在想:老師怎麼還不換新的觀呢?修了兩個月了還是這個觀。其實你們現在學到的觀已經有幾十個了,應該說是教得太快了吧?學到後來越學越細,把你的心也越磨越細,必然會使你分散的心慢慢集中起來,否則後面的觀你是修不起來的。

心越細力量越大,用錯了地方可不得了,心力強的人非常勇敢,能不怕困難,堅持到底。心力強的人如果走錯路了呢?你發脾氣去擾亂別人,傷害別人,也是勇敢,脾氣發到底,那就壞了。所以光修禅定不持戒不行的,光修禅定不聽法不行的。尤其是現在的人煩惱重了,根機也差了,所以歸納到最後還是這句話:學法修行戒定慧不能缺一,要圓滿。今天講到這兒。(回向)

 

傅味琴講於清涼山佛學苑 2005.2.5
(農歷十二月二十二能海上師誕辰紀念日起講)

頌:功德生源戒海廣復深,
多聞寶藏積聚善充盈,
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
恆常安住調伏所瓦德。

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

了生死要有堅固的信心,要有迫切的要求,要有堅強的意志力,這樣才能使你有力量修成就,否則的話,說是會說,懂也懂,仍然是了不脫。哪怕你下一世還想了生死,如果還是這副樣子,你還是了不脫,生生世世這個樣子,生生世世了不脫。

有時候靠數量的累積,也能發生很大的變化,有時候靠數量的累積仍然不頂事。比如棉花能御寒,這條被子四斤重,到了嚴寒的冬天,不夠暖和,那麼再加兩斤棉花,六斤重的被子,它就起作用了。有一種,很像棉花,實非棉花,就是賣給小孩子的棉花糖,在轉動的機芯中放點糖下去,轉出來的都像棉花那樣,棉花糖能當棉花用嗎?再多也不頂事啊。量變要產生質變,才會突破,不產生質變,始終是量變,能行嗎?

想喝一點茶水,把冷水煮開了才能喝,你光是鍋子裡加冷水,底下不燒火,加得再多能變開水嗎?所以在質上沒有發生變化,隨便你修行多少時候,都難成就。

做老師講課也是如此,如果你講課是把傅老師講的話重復一遍,初聽的人,覺得你講得好,假如他從前聽過傅老師的講法,他就不感興趣了。所以你們學習是第一步,照樣畫葫蘆,畫得像,不能說你錯,可是你沒有自己的東西啊,要怎麼樣才叫做有成就了呢?你要把老師的東西變成你自己的東西,既沒有違背法上的原則,並在老師的啟發下你自己又能悟出很多道理來,而且悟得沒有錯,要這樣呀。

有的在量變過程中反而越變越麻煩了,比方說老同學擺老資格,可是別人看這個老同學比新同學還不如,這豈不越變越糟糕了。就拿剛才的比喻來說,鍋子裡本來只有一點水,你不點火,等到水加滿了,你忽然想起來:還是要開煤氣灶點火啊。你原來只有這一點冷水,一煮就煮開了,給你加了一鍋冷水,要煮開非得一個小時不可,時間更慢了!所以你們在數量上增加,年歲在增加,聽法越聽越多,可是冷水不變熱水,行嗎?

修行的關鍵就看你學了法,能不能點燃你自己智慧的火,把煩惱習氣用智慧火燒燒掉。修行的秘訣是要理論跟實踐相結合,成佛並不是耳朵成的,也不是經書成的,是靠心成的。你不改變過去的習氣,凡夫的心態怎麼成佛?

了生死也是如此,為什麼了生死那麼難?是沒有堅定的意志,因為他現在日子仍然好過嘛,忙著過日子,打了很多妄想,滿腦子在想我今天怎麼過,這筆生意我怎麼做,怎樣去找對象,有了朋友,我該怎麼辦?有了這些妄想,了生死的意志力就弱了,充其量不過是想想罷了,小風吹來搖幾搖,大風吹來連根拔。

了生死的心不迫切,還有一種,因為過去的苦已經過去了,以後的苦還沒有來,現在嘛反正苦還沒有來,可以為自己生活打主意。還有一種人,雖在苦來的時候,苦的力量推動他,能覺悟到生老病死確實苦,也確實想了生死,可沒多久,情況變了,也就好了瘡疤忘了疼。

比如說,下雨的時候下決心要去買雙雨鞋。一見太陽出來了,就想明天再說吧,要去買雨鞋的這個心就不迫切了,否則怎麼會拖拉呢?

世俗生活裡就是這樣,一會哭來一會笑,從前有本小說就叫《啼笑因緣》。人的一生如果光是笑,這倒也罷了,反正你沒受苦,如果光是哭,你總要下決心跳出來,偏偏是有哭也有笑,這樣了生死的迫切心就不強了。可是要明白,說到底你始終在受苦,因為你病沒好啊。

人們常說:“我前兩天倒還可以,這兩天我病又發了。”這說明你前兩天沒發病的時候,你病沒有好徹底啊。人身上的老毛病,到底治得好治不好?治不好你可能早就死掉了,治得好為什麼不趕快治治好呢?問題就在等到沒發病的時候他又不想治了。

打一個比方,醫院裡的病人天天疼得要命,總求醫生給我想想辦法呀,你看,心多迫切啊。還一種病人好好壞壞,這兩天挺不錯,醫生說:“你還沒有完全好啊,還得繼續治療。”他也不放在心上。還有一種更糟糕了,喜歡住醫院,住醫院就不用去上班了,吃藥還有人送到面前,吃飯,還推車過來給你吃,費用報銷,最好醫院裡讓他住一輩子,也根本沒有想治好病的迫切心,可是說到底,即使有這麼好的條件,你仍然是個病人呀。不想斷煩惱的人就是像這種病人一樣,煩惱起來他也覺得難受,可是煩惱過去了,他又無所謂了。一個人連改習氣斷煩惱尚且是沒有迫切心,沒有高度的覺悟,何況想了脫生死成佛呢?

你們新同學老同學,互有缺點。老同學的缺點:傲慢,缺少平等心,看不起新同學。現在社會上有這麼一句話,“顧客就是上帝”,我這個老師天天在盼望新同學來,可是來了一個新同學往往被老同學當坐墊壓在底下,他自己可以高高在上。新同學也有缺點,老同學即使有煩惱,他能夠住三年、五年、七年不走,新同學呢?有的住了七天就跑掉了,如果這兩個缺點不改掉,成就是沒希望的。

新同學嫌規章制度太嚴了,這就是你的不對喽,你是想來成就的呀,沒人管,你能成就嗎?有人說,“我看有的老同學實在不像樣啊,所以我沒有信心了。”你到底來跟他學還是跟我學?所以這也是不對的,這兩者本來都是有希望成就的,結果卻沒辦法成就。

你說,“這兒既然沒辦法成就,我到別的地方去”,別的地方你不改變自己能成就嗎?你就是跑到極樂世界去,極樂世界還是叫你斷煩惱,你不斷煩惱能成就嗎?除非遇到一個騙子他在哄你。

“生死在握”,修行就是修這句話,了生死自己要有把握,自己能夠把握得住,這就是自在。菩薩發願,留在六道裡度眾生,他是自在的,我想到哪裡去,別人也擋不住我;我想不去,我就能不去,別人也拖不動我;我發願轉世,就能夠轉世;我不想到三惡道去,就有把握不去,這就是自在。眾生是隨業流轉,你不把業這一條繩索切斷,你能自在嗎?

生死流轉就是惡業流轉,惡業無非是煩惱造成的,你今世在斷煩惱,你過去世的業力種子,就沒有什麼力量,過去世業力的種子在今世靠什麼力量受報?靠你今世的煩惱,煩惱就好比是業力的生命力,你能斷煩惱,非但過去的業力現不出威力來,而且也容易消除。打個比方,樹葉都是綠的,風吹也吹不下來,可是到了秋天樹葉都黃了,風一吹,全部吹下來,為什麼?就因為綠葉有生命力,黃葉沒有生命力。你自己今世能斷煩惱,過去世的業力也僅僅是一張黃葉罷了,有沒有?有,可是它沒有什麼力量的,如果你今世不斷煩惱,過去世的業力就靠你今世煩惱去完成,在完成過程中,你既受業力的苦報,又因受苦而起煩惱造業,結果煩惱加煩惱,業力加業力。

一個人在佛法道理上想通了,有許多問題都能觸類旁通,比如佛說:得人身者如爪上土,失人身者如大地土,我們今天雖然得到人身了,下世就保證不了,因為我們在受報時,又在煩惱上加煩惱。咱們來看看現實,現在的老年人,都是脾氣厲害啊,如果她做姑娘的時候也是今天的脾氣,男朋友嚇得全逃光了,你說這個脾氣比年輕時候到底變好,還是變壞了?別說世間上人不肯修行,在發展惡業,就算佛門裡的人,你不肯斷煩惱,這一世你也是在增加惡業啊。

能海上師是修成就的人,他對自己任何一點小小的心態都非常注意。他跟我說過兩件事情,一件事情,因為他當年又是政協委員,又是人大代表,又是佛教協會的名譽會長,所以常去北京開會。有一次因為原來的賓館住滿了,臨時安排的賓館,條件沒有原來的好,能海上師一進去起了一個念頭,“這兒條件比那邊差了?”就起了這麼個念頭,能海上師就說:唉,修行修了幾十年了,還是這種心態。

還有一次,他在北京開會,忽然接到他一個師父病重的電報,他就著急地整理東西,想馬上趕去,當他發現自己這種心態時,又感歎地說:修行修到現在,這顆著急的心還改不掉。這不是叫你別快,快可以,著急干什麼?

在我們看來這種心態是正常現象,可是在能海上師看來他認為是自己修行沒有修好,所以能海上師真正做到了經書上說的:細而又細亦復令斷離。

能海上師傳記上有這麼一件事情,當年美國總統羅斯福派了一個特使,把總統的親筆信交給能海上師,信上就是請能海上師到美國去弘揚佛法,來救濟美國人精神上的貧困。能海上師就沒去,他跟特使說:“請你回告總統,我就不來喽,以後會有人來的。”所以,大家都稱贊能海上師愛國愛教,他關心祖國,關心中國的佛教,關心中國這麼多想學佛的眾生。這也說明他很自在,要留就留,拖也拖不動。

能海上師確實做到了生死自在,想走就走,十年動亂當中,五台山出家人都集中在廣濟茅篷,當時各個廟都被破壞了,許多法寶都燒掉了,聽說除了學習以外還要勞動。因為能海上師年紀大了,也算照顧,叫他山溝溝裡撿撿小石子。有一天晚上能海上師起來小便,剛剛碰到有一個出家人也起來小便,能海上師就問他:“你看呢?還是走好還是不走好?”那個出家人想,老法師年紀大了,當然回家鄉比較好,就說了一句:“我看是走的好。”能海上師就說:“好,那麼就走吧。你明天給我請個假,我不來參加學習了,就說我有病。”結果第二天早晨侍者師去看他,發現他袈裟穿得端端正正的,面朝牆壁一動也不動,他的呼吸都沒了,當天晚上就走了,說走就走,這才叫有把握。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說“我有這個本事,我上吊。”(眾笑)上吊叫自殺,死了下地獄。

曾經有這麼一件事,有一個年輕人在五台山,發現天空出現很好看的很亮很亮的光,拿起照相機拍下來,結果沖洗出來,白雲中有獅子,獅子頭、獅子尾巴清清楚楚,上面一個小孩兒。他覺得不可思議,下山後就把這張照片拿給他奶奶看。老奶奶是信佛的,一看是十六歲童真文殊菩薩,就高興地要了去,又加印了幾張,我也請到了一張。後來我在深圳的時候,看到一本海外人寫的書,說當年能海上師火化的時候空中出現文殊菩薩,所以,能海上師是童真文殊成就。能海上師就是我們的榜樣,我們也能夠這樣成就的,要有這樣的志氣。

“生死在握”,必須要有定力,有定力則能於生死來去自在。來怎麼來?就叫轉世。去怎麼去?去不是業力所牽,你被業力所牽,那就不是你做得了主了。有人想得好,我不是傻瓜,我死了以後投到狗胎裡去干嘛?死了以後的情況你現在能知道嗎?如果你能知道也就明白喽,到時候你自會去,是業力作主啊。

初步講講,至少死了以後會發生兩種情況,一種情況,對這個境你產生興趣愛好,你自然就會去的,用不著別人推你去。比如說,你聽到隔壁鄰居在搓麻將打牌的聲音,你的手也會癢,你兩條腿會自動地走過去,沒有你的位置你在旁邊看看也舒服。如果打牌的朋友一來叫你,你跑得個快,你會不知道這是賭博嗎?老婆急得:“你怎麼又要去賭了?錢都給你賭光了。”你還是跑得個快。不搓麻將的人稱他們“賭鬼”,喜歡搓麻將的人境界就變了,“那是我喜歡的地方呀。”

還有第二種情況,如果你不投進去,你會全身不舒服,假如你覺悟低的話,“哎,這有什麼關系呢?”一個覺悟低,一個全身不舒服,你就自己投入進去了。所有這種種就叫作業力,不是一根繩子把你牽走,而是這種力量把你牽走。人造了善業也有一種力量,人造了惡業也有一種力量,當你產生了這種力量後,你思想上的觀點,眼前的境界,心裡的動態,全會發生變化。

昨天跟你們講過,咱們修禅定的人,切記切記要配合斷煩惱,你修定的心不斷在集中,也會產生力量,你把這股力量用在煩惱上,可不得了,到那個時候你會天不怕地不怕,犯戒會下地獄,你也不信,也無所謂,非要完成你煩惱的事情,不完成,你就難受。而且這股想完成的力量極其強大,以前聽清定上師講:“修定人的一顆心,他想什麼,就會一門心思的去干,就像初戀的情人那樣忘不掉了。”有那麼厲害!

你們天天在修禅定,有沒有天天在斷煩惱啊?我不過是一個老師,你們不聽,我是沒有責任的。善知識不給你指路,是他錯,指錯了也是他錯,可是善知識給你指路沒有指錯,你不聽他的,善知識沒有過失。

要斷煩惱就得靠智慧,就得天天聽法,聽法就是用來認識自己煩惱的,要教育自己,改造自己。你不照著去做,不但聽法白聽了,而且還有危害,你將來成了一個能夠講經說法的“大煩惱善知識”。

所以一再跟你們說,戒定慧三者不可缺一,學佛要學圓滿。拿我們這裡來說,戒,無論你是誰,都要遵守規章制度,你們請過法的人就要遵守依止法。定,就是要有決定心,決定了就不要動搖。當然這個決定心是指出離心,菩提心。你用錯了地方就糟糕了,比如咱們還在福鼎清淨寺的時候,有一個出家人,本來她很喜歡聽我講法,就因為聽到我有一句,“要以智慧去消除愚癡,咱們要做有智慧的人不要做愚人。”嚯,她就聽不進去了,而且非常堅決,果斷,當天晚上就要走,理由就是我要做一輩子愚人,這也叫“定力”。很厲害,隨便你怎麼說,不動搖的,可是她定在哪裡啊?定在愚癡上。佛說愚癡墮畜生,那豈不是定在畜生道上嗎?所以佛教的修定是為了自己覺悟,開智慧,為了了脫生死,生死自在,可不是為了下三惡道。

上師的解空功德,是由定發慧,發的是無漏慧。我們初步是聞思修三慧,那是後得智,禅定是開發根本智。什麼是無漏慧?什麼是根本智?歸根結底在般若智慧裡,所以解空的功德來自般若智慧,整個一部《金剛經》,全講的是般若智慧,所以叫《金剛般若波羅密經》,裡邊釋迦佛在跟誰說話啊?須菩提。因為須菩提接受了釋迦佛的般若智慧,所以弟子中以須菩提為解空第一。今天講到這兒。(回向)

傅味琴講於清涼山佛學苑 2005.2.7
(農歷十二月二十二能海上師誕辰紀念日起講)

頌:功德生源戒海廣復深,
多聞寶藏積聚善充盈,
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
恆常安住調伏所瓦德。

今天講“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這一句我們前天已經講了很多,同時也講了一些能海上師修行的功德。按照他圓寂的情況來看,他完全是生死自在,而且從火化時空中顯現的境界來看,確是修童真文殊成就。

我們今天能不能做到生死自在,有沒有這樣的信心?你說有,這多少有點盲目性。很多情況下一個人的信心,都是憑一時歡喜,心裡一歡喜就說有信心,這是靠不住的,反過來說,你心裡起了煩惱了呢?就沒信心了,所以這是自說自話的信心,拿從前的話來說,有一點資產階級的唯心論,只要一想:我相信成功,就肯定成功,哪有這種事?凡是成功,信心不過是第一步,第二步應該是實踐,沒有第二步你怎麼能成功?信心可以給我們鼓勵的力量,真正取得成功還要靠你本人的實力,我們應該成為一個實力派。

從前,看運動比賽,日本隊運動員,有這樣一個風氣,休息時,在黃布覆蓋下大家手握手喊幾句口號,說這是增強信心的辦法,那麼他們每次比賽能全勝利嗎?沒有實力還是打不贏啊。有些人把修行看得很簡單,好像只要有信心就能成功,現在有這麼一句話:心想事成。可是他跳掉了中間環節,“心想”,必須要通過實力,才能“事成”。比如發願往生極樂世界,能不能往生?當然能往生。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往生,有本書上說,佛當年說過,到了末法時期了,地獄門口都是出家人。今天念佛法門極為普遍,差不多出家人每天都在唸佛,怎麼往生到地獄裡去了?這怎麼說呢?

一切事都是人去做的,成功也是人去成功的,否定了人的因素,那就不是唯物辨證法,現在的人,怎麼修行也不懂,怎麼往生也不懂,連修行要斷煩惱,他們也不懂,輕飄飄的,以為只要信就可以了。你真的保持一個信也有作用,那只是種種善根,可不是能夠了生死,能夠解脫,或者能夠往生的全部力量。

某些話本來是不錯的,可是被後代的修行人想成了自己的一套,那還有什麼希望?本來是“信願行”啊,哪可以只強調一個“信”呢?而且現在連是不是正信都分不清楚。信要正信不能邪信。願呢?認為只要發願就行了,其他就不知道了,由於主張不要多聽,不要多懂,所以才會這麼無知。偉大的佛教,殊勝的法門,被後世的人這麼一說,那麼一改,變得非常簡單低級庸俗。釋迦佛講四十九年法,你不懂又起什麼作用呢?

“願”,從高要求來講,就要修三解脫門裡的無願解脫門,願而無願,就像念佛要念到“念而無念”,都有一個無字,你才能解脫。“行”是修行,行是叫你走上一條清淨的道路,就是要斷煩惱。極樂世界是清淨的淨土啊,你只有走清淨的道路才能到啊,你不斷煩惱能清淨嗎?通俗一點來講,行是行為,行為為什麼不端正?內心有煩惱啊,你不斷煩惱,行為不端正,這是信願行的行嗎?

說“我唸佛就是修行”,可以這麼說,但唸佛至少也應起到煩惱消除,行為端正的效果。而那些背離了佛的教導,也背離了初祖的教導,隨心所欲把佛的話改變,你想出一點隨便的話說說,他再想出一點隨便的話說說,那樣就失去本來面目了。有人竟然說:“釋迦佛成佛也是唸阿彌陀佛成佛的。”釋迦佛是修行成道以後,才知道有十方佛,才知道有極樂世界阿彌陀佛,釋迦佛做太子的時候,他怎麼會知道有極樂世界阿彌陀佛啊?再說,如果釋迦佛是唸阿彌陀佛成佛的,那他度五比丘的時候,為何不叫他們只要唸一句阿彌陀佛就行了,又何用說四聖谛,講四十九年法度聲聞弟子證阿羅漢果呢?馬上叫他們唸阿彌陀佛成佛不是方便得多了嗎?這種違反事實不明因果的邪見竟然有這麼多的人會相信!

根據《佛說阿彌陀經》來說,你往生了極樂世界你還是眾生,稱為“其國眾生”,如果你花開見佛,還是不肯修行斷煩惱,阿彌陀佛說法你也不聽,你仍然照娑婆世界那些邪師邪說的話,以為整天唸阿彌陀佛就能成佛,那阿彌陀佛講經說法豈不白說了?很好的一個法門,卻被有些人故意歪曲了。


淨土法門是大乘法門,又稱方便法門,往生是方便,你歡喜到極樂世界去,佛就教你一個往生的方法。解脫生死到常樂我淨的彼岸才是根本法門,到了極樂世界,你還得修四谛法,十二因緣,發菩提心,修菩薩道,否則在娑婆世界做老眾生,將來到極樂世界仍然做老眾生。如果到了極樂世界你能照著阿彌陀佛說的法去修,你將來能夠解脫,乃至於你發菩提心修菩薩道能成佛,那麼你在娑婆世界聽釋迦佛的話,你照釋迦佛話去修行,也同樣能證阿羅漢果,成佛,而且還比極樂世界快不知道多少倍,你為什麼不修呢?

《佛說無量壽經》裡講,娑婆世界修一天勝過極樂世界修一百年,現在有的人卻說:“娑婆世界修不好的,只有到了極樂世界才能修得好”,離經一字就是魔說,極樂世界一百年可不等於娑婆世界一百年啊,那是極樂世界的年份啊,有人用計算機算出來,換成娑婆世界的天數來說,要幾萬億年呢!

佛教是互相尊重,互相贊歎,十方如來贊歎釋迦佛,釋迦佛也贊歎十方如來。佛教完全尊重你自己的發心,十方世界由你自己選擇,非常民主,死了以後,你發願往生極樂世界,釋迦佛也尊重你,你發願往生東方淨土,釋迦佛也贊歎,你發願在娑婆世界轉世度眾生,釋迦佛更為歡喜。可是講到修行,釋迦佛為了對我們眾生負責,就告訴我們:娑婆世界修一天勝過極樂世界修一百年,否則釋迦佛沒把真實情況講出來,對佛弟子太不負責任啦。我想起從前在福鼎的時候,有一個很受人尊重的老和尚,稱為佛門泰斗,有一天對居士們講,“我快要走了,如果我再不把真話講出來,那我對不起人”,就因為如今邪的勢力非常大,他一直不敢講真話,什麼是他的真話?他說:“如果不修禅定,唸佛是唸不好的。”

所以“信願行”,首先你要相信釋迦佛講的話:有西方極樂世界,有阿彌陀佛,雖然有,你不想去你也不會去,要有這樣的願力,你才能去;更重要的是,修行要修出實力來。如果說只要一句,什麼都在裡面了,那你怎麼戒不懂,定不懂,慧也不懂,自身煩惱這麼重,菩提心也發不出來?

為什麼末法時期修行很難成就,就因為修行人把修行架空了,人為什麼這麼蠢啊?竟然把自己架空,還不是受了種種錯誤的言論的影響。魔王波旬也知道堡壘是最容易從內部攻破的,所以早就鑽到佛門裡來了。他發願:要在如來涅槃以後,化現比丘,專門破壞如來的法,那些專門破壞佛法的人,卻大受某些人崇拜。

生死能不能自在?就看你活著的時候能不能自在,你活著的時候都沒有自在的力量,你死了會有這股力量嗎?這個自在不是指神通,而是指你的覺悟,是指你心的力量。身也是心的力量所指揮的,你沒有煩惱,你怎麼會去投生?換句話說,你不想投生到六道裡來,你想到彼岸去,這也是心的力量,你想來就來,想去就去,這就叫自在。

比如你們今天二十幾位居士不是來了嗎?再看看,有多少人發心要來,他們來了沒有啊?所以不是光靠發心就行的。他們也發心嘛,想來而沒有來,這就是不自在。

為什麼有的想來的人沒來呢?因為他們什麼都放不下,什麼都空不了,抓住現在做眾生時的這種感情,以及眾生的一切生活愛好,自己把自己綁起來了。每個人都有家庭,每個人都有工作,每個人都有親戚朋友,每個人都有事情,都是一樣的,為什麼有人放得下?有的人就放不下呢?放得下的人想去就去了,放不下的人想去就去不了。同樣的道理,你今世是一個樣樣放不下的人,死了還是這樣一個你呀,難道你眼睛一閉就成了阿羅漢,生死自在了?修行求解脫,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就看你喽。你被貪瞋癡綁住了,當然難,你把貪瞋癡的繩索解掉了,就容易了嘛。現在你活著的時候不自在,你死了也不會自在,你現在活著想去去不了,被這面拖住,那面拖住,發了心又退心,死了以後你也是想去也去不了。

從前能海上師在四川講經的時候說過,“有個老居士念佛功深”,功夫很深啊,“臨終跟阿彌陀佛告假:我現在去不了”,所以從因果上看,將來是什麼果就看你今天種什麼因,你今天修行能夠修成自在,你眼睛一閉也自在,你現在樣樣都不自在,稱為“苦惱眾生”,你眼睛一閉也是不自在,仍然是苦惱眾生。有人投機取巧,只要人一死就說往生了,反正死了以後誰知道?一個懂佛法的人會同意他的話嗎?

“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這是贊歎師的解空功德,空是空煩惱。煩惱能不能空掉?煩惱本身性空,怎麼會空不掉呢?所以空不掉,因為你放不下!所以放不下,因為你對煩惱有感情,本來可以空掉的,你有了感情就空不掉了,而且有了感情以後,即使幫你切斷了,你還藕斷絲連,還要把煩惱再抓回來。

你們老同學都知道,有這麼個人在我們這呆了很久,起初他跟女朋友一刀兩斷,女朋友來信也不看,就往廢紙簍裡一丟。可是這個女朋友不死心啊,她還跑到我這兒來哭訴,說:“我不反對他信佛,可為什麼他對我這麼樣鐵石心腸?”我說“我明白,你對他有感情,他對你沒感情,所以他不苦惱你苦惱。這樣子吧,你離不開他嘛,就別離開他,他在這兒,你也來吧。”(眾笑)那不是一件蠻好的事情嘛,結果她不來,偏要把他拖過去,現在,這個老學生,就被她拖走了。這是什麼力量?感情力量。

你們還不是如此?明明煩惱可以空掉的,由於對煩惱有感情啊,始終對煩惱難捨難離。聽聽法,覺悟來了,可到了明天又把煩惱拖回來,或者被煩惱拖過去,不是空不掉,是你自己感情用錯了地方。感情用錯了地方,你不苦才怪呢,人世間的苦都是因為感情用錯了地方。感情不用在斷煩惱上,卻用在保持煩惱上。

那麼怎麼辦呢?你空不了必定被繩索綁住了,這根繩索你要解開來呀。解空解空,要解才能空。從前毛澤東講過:掃帚不到,灰塵不會自己跑掉。你光是在心裡想:我知道煩惱的危害,我是要修行斷煩惱的。你躺在床上叫個幾天有什麼用,床旁邊的灰塵還是在嘛。這個灰塵你掃帚不到,它不會自己跑掉的。

末法時期,有一個風氣,眾生的依賴性太重了,都把自己架空了,自己變成越來越沒有力量。因為每個法門都是人去修的,所以不管是修什麼法門的,這個心態可能都存在。現在有人說:“佛是萬能的”這麼一說依賴性就更重了,只有信神的人說神是萬能的。佛是神嗎?神是不是萬能的?誰知道呢。《佛說無量壽經》有說,兩種人除外,阿彌陀佛不要你,你也去不了,一種是犯五無間罪,一種是謗法,因為你的業太重,帶不動。

帶業往生這句話,這是人說的,這不是佛說的話,如果你不聽佛的話,專聽人的話,那麼所有佛經全部被你推翻,因為你不信佛說的話嘛。即使有的人往生的時候,不見得業力全消除光,但也能去啊,這是因為有的業帶得了,有的業帶不了。所以佛不是萬能的,這不是佛的過錯,是你的業太重了,否則的話,地獄早就空掉了。

煩惱也好,業力也好,既然是你自己的煩惱,是你自己的業力,還要靠你自己去解脫啊,好比病生在你身上,還要你自己去吃藥啊。哪會有這種事情:我怕吃藥,就依靠你了,我的藥你替我吃掉,我的病就好了。

修密宗的人呢?求“上師三寶加持”,這沒錯啊,可你自己不修行不斷煩惱,你能解脫嗎?你們這些跟在我身邊的學生也有一個心態,有人說:“老師啊,我們全靠你喽。”不靠自己全靠我!“老師是發菩提心的,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我培養成才,老師你培養我們個個證阿羅漢果吧。(眾笑)我等著你培養。”即使我捧著一個金剛寶座給你:“老師,你抱我上去吧。”(眾笑)我不是無中生有地批評你們,你們進步實在太慢,到今天有人還抓住我執不放。

有些地方的人我執、法執抓得很厲害,執著得很。我看你們啊,法執倒還不容易抓住,因為能海上師法流是大般若法流,大般若處處講空,你沒什麼東西好抓,你即使抓個空,比人家抓個有也好得多,到講《文殊法》二十空時,就要你把空也要放下。可是你們抓一個“我”,卻抓得緊。人與人之間鬧矛盾,還不是因為雙方執著各自的“我”鬧了矛盾?工作搞不好,達不到要求,常有漏洞錯誤,不能盡善盡美,這不是我執又是什麼?一起工作的同學有時候還鬧意見,是因為工作鬧意見嗎?工作上的矛盾開會研究,大家商量,動動腦筋,這不是很好解決嗎?可是偏偏一開起會來就爭個不休,他要照他的意見辦,你要照你的意見辦,合不起來。執著一個“我”才合不起來呀。還有的人呢,明明開會時,已經商量好該怎麼辦,等到他工作時,我執又來了,仍然照自己的一套辦,你這一套跟別人的一套明明有矛盾?能解決的辦法你又不干,那怎麼合作啊?

打個比方,社會上的人講究賺錢,所謂“鈔票賺鈔票,時間就是金錢”,我們這兒講究賠本。佛門做經忏的人也講究賺錢,那麼這些人到我們這兒來,他要來賺錢,我們要他跟我們一起賠本,合得來嗎?只有一種情況才合得來,你也有點善根喜歡聽法,聽聽法慢慢轉變了,“我也不要賺錢了,這兒沒工資我也干,我培福”,慢慢慢慢地,“你們賠本我也來參加,我拿出二十萬元來,賠光算數”,這才合得來呀。如果你執著一個“我”,他也執著一個我,這兩個主意是相同的,你們還能合得來;不同,你執著你的,他執著他的。合得來嗎?矛盾、煩惱、苦惱就是從我執產生的。我執煩惱不解決,你始終不得自在。

比如說,有人很自在,工作聽從安排,安排到這兒,馬上就到了。有人很不自在,等了好久怎麼還不來啊?派人去請,他說:“知道了,我等會就來。”過了一會又再去請,“我今天頭疼。”自在嗎?肯定他心裡在怄氣嘛,何苦呢?你放下了我執,也不會惹得人家對你有意見,你也不會受這個苦。明明煩惱是我們的仇敵,明明小偷是來偷東西的,偏偏當親人,非把你身上的寶全偷光不可。

有人說,“我也有道理啊。我覺得我這樣挺自在,我喜歡這麼做就這麼做了,我想懶惰一點就懶惰,我想疏忽一點就疏忽,我不聽你的,我怎麼想就怎麼做,這也叫自在啊。”這叫煩惱自在,因為你對煩惱有感情啊。一個修行人能貪這種自在嗎?

舉例說,一個信佛的人哪怕他有隨地吐痰的習慣,他也不會在佛堂裡吐痰。假如有一個人貪隨地吐痰的自在,無論什麼地方他想吐就吐,人家說他也沒用,“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管你的。我只要自在就好了。”這是對煩惱自在產生了感情,那你這個人就完了,非但煩惱斷不了要做老眾生,而且還要下三惡道啊。

所以要解空,老師不過是講講法,教你一個解縛的方法,指導一下,煩惱自在的感情的縛,還要你自己去解啊!我剛才是結合我們生活來講的。真正你要想達到解空,要證空性,二十空要全部空徹底,這種智慧就在大般若裡。廣般若是用語言文字來教導你一個你能夠證空的方法,深般若才能使你親證空性。能海上師法流就是大般若法流,我天天跟你們講法,從年初一講到年三十,無非是圍繞著大般若智慧來講的。這麼好的一個法流,有的人聽到了,還是我執這麼重,煩惱這麼重,工作做不好,修行修不好,人際關系搞不好,你可惜不可惜啊?

好比牆上掛了一把寶劍,強盜來了,人家說:“快拿劍去對付強盜。”他說:“我這把寶劍是掛著看的啦,不是用的。”還說:“強盜來就來呗,他要殺,我伸長頭頸給他砍。反正我是受報了。”人人都像你這樣,誰來發菩提心度眾生啊?誰來樹立法幢啊?佛說:“人身難得”,可以這麼隨隨便便的就把人身毀掉嗎?你說得好聽,“我甘願受報”,你只想自己還報,你不想想,這個強盜殺了你,他造了惡業要下惡道,你有悲心嗎?這不過是舉舉例子,可是現在的佛弟子,這種思想普遍得很。

信因果就叫正,不信因果就叫邪,你信了因果,你照因果去修你才算修行人。五種因果裡有一種士用果,你怎麼不信呢?其實其他的因果你也不懂,士用果,士就是人,人的作用很重要,一個修行人求智慧斷煩惱,全要靠自己的努力才發揮作用,為什麼這個因果你不修呢?

佛一再講,自己解脫自己,一般佛弟子都知道:諸惡莫做,眾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自淨其意,有個自已的“自”啊。說句笑話,即使你懶得要命,這麼大人了,洗澡還要媽給你洗,媽也只能給你洗皮膚上的髒啊,你心裡的骯髒還要你自己洗啊。懶還有希望,邪了就沒希望,如果你思想邪了,想叫人把你胸口剖開洗心髒,那你不是完蛋了?

就算你只會這四句話,“諸惡莫做”,可你天天在造惡業,“眾善奉行”,你只會供養布施,做做好事,這是人世間的善。修行人的善是要勤修戒定慧,熄滅貪瞋癡,這個善,你修了沒有啊?“自淨其意”,你有沒有在斷煩惱啊?“是諸佛教”,你佛的話都不聽,這四句話對你起什麼作用呢?

前天給你們講了能海上師戒功德的成就,多聞功德的成就,解空功德的成就。能海上師在五台山清涼橋的修行道場稱為吉祥律寺,本身就是突出戒要清淨。能海上師講經說法的智慧,無論哪個地方都贊歎,稱為辯才無礙;昨晚還有武漢來的人說能海上師編的《戒定慧基本三學》智慧極大,這就是能海上師的多聞功德。能海上師圓寂後的成就,就是能海上師的禅定功德,解空功德的體現。我們都希望以能海上師為榜樣,將來自己也能有這麼大的成就,所以今天是聯系你們生活中的實際,給你們做一下指導。

你聽了法不起作用,這叫多聞功德嗎?即使你聽熟了,也會跟一般居士講講,你自己悟不出修行的道理來,這只不過是在欣賞自己的愛好罷了。在修行上不依教奉行,你這個多聞起什麼作用呢?

持戒功德呢?你連這兒的規章制度,紀律都不遵守,嫌這兒規章制度太嚴,就要走,想去出家,好像出家比這兒松得多似的,也許是因為他看到現在有的出家人,很隨便啊。他不知道他所看到的出家人比我們這兒隨便散漫,可他們根本沒有持戒。你連這兒的規章制度都遵守不了,你能持好比丘兩百五十條戒比丘尼三百四十八條戒嗎?

解空功德呢?煩惱空不掉,我執放不下,就好像有許多修密宗的人只知道唸“嗡啊吽,嗡啊吽”,啥意思啊?不知道。嗡啊吽的要求你做到了沒有?“我不知道”。很多年前,聽說北京有個氣功師教“嗡啊吽功”。你什麼煩惱都沒有斷,我執依然這麼重,一天到晚“嗡啊吽”,還不是外道氣功師搞的那一套。

如果想繼續生死流轉,認為去三惡道也無所謂,那我就不講了。如果你真想脫離六道輪回,了脫生死,斷絕一切人世間的苦,你不放下我執,不斷煩惱,是不可能的。不信你試試看,你不放下我執,不斷煩惱,反正靠老師了,你仍然會起煩惱跟人吵架,所以解縛要靠自己,今天講到這兒。(回向)


傅味琴講於清涼山佛學苑 2005.2.8
(農歷十二月二十二能海上師誕辰紀念日起講)

能海上師說:“能仁主第二”為釋迦佛以後,能運用全部佛法者,為宗喀巴大師,故稱法王第二也。

“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能海上師說,“為釋迦佛以後,能運用全部佛法者,為宗喀巴大師,故稱法王第二也”,佛稱法王,於法自在稱法王。如果在法上沒有成就,就不可能於法自在。有智慧辯才的人,就跟普通人不一樣,他能夠以一法說一百個法,而且說服力很強,這本身就是一個成就。辯才不是口才,口才是世間上的智慧。有的人口才好,因為他腦子比較靈活,一個八面玲珑的人肯定很會說話。還有的人也有口才,不過人家聽了不服他,甚至要冒火,這種口才往往是無理取鬧,因為他正在起煩惱。一個人起了煩惱,說出來的話都是自以為是。如果你講的話確實有理,聽的人多多少少會有所考慮,他就不吭聲了,因為他在思考你話中的含義、話中的道理,這種狀態一看就知道:他已經接受了你的話了。而無理取鬧的人,他的話裡聽不出什麼道理,或者他這個道理人家不能接受,看到人家不接受,他就冒火了,鬧起來了。當人家不能接受的時候,用冒火、用煩惱、用脾氣,想把人家壓下去,這就叫無理取鬧。

我們學佛法,尤其是我們學文殊法的,要有一個目標,今生要有所成就,至少要獲得智慧辯才。要確實能達到這個目標,光學理論還不夠,你自己還要去體驗去親證。智慧辯才跟口才,跟無理取鬧完全兩樣,他一開口講出來的話全是智慧的話,這種辯才從哪裡來?從智慧中來。

那些有口才的人,或者不懂佛法無理取鬧的人,你世間上學問學得再多,你有口才人家也不一定會服你,因為世間上的智慧都有漏洞,你有你一套的主意,你認為你講的頭頭是道,但是別人不掉在你這個圈子裡,他有他的一個圈子,旁觀者清,他一聽就聽出你話裡的漏洞,當然不聽你的了。世間上都是這樣,你一個觀點,他一個主意,個人有個人一套,再加上煩惱,互不買賬。

智慧辯才是佛法的智慧,沒智慧的人往往說千句萬句,別人也不一定會完全服你,有智慧辯才的人沒幾句話,人家就聽進去了。這不是一個會說話的問題,這個智慧包括的面很廣,看你對人世間的矛盾洞察力有多少,也就是看事物的深度有多少,還要看你站在什麼立場上說話,還要看你依據什麼原則,還要看你根據對方的情況,怎麼善巧方便跟他能契合得起來,而且所有這一切還要做到恰到好處,這個恰到好處就稱為般若智慧。能海上師說過:“般若無相顯於事,所做恰好即是般若”。不論你身子的行動,不論你語言,不論你干什麼事情,你能把它做到恰到好處,這種智慧就是般若智慧。般若智慧就在眾生的心裡,如果不在眾生心裡,眾生怎麼成佛啊?成佛就是靠般若智慧成的,菩薩法修圓滿了就成佛了,六度就是圓滿在最後一度般若度裡。

這使我想起,我八四年在內蒙古呼和浩特時,我的學生請我到她家去作客,提了一個問題,當時報上全在討論“什麼是幸福?”文章發表了很多,結果還是鬧不清楚,所以她想聽聽我的觀點,以為我會大說特說,還准備了錄音機,誰知我一句話就回答了她,哪一句?“, 放下欲望就是幸福”,她一聽就明白了,一句話就真正解決了問題。(笑聲)

舉這個例子我是想說明世間上長篇大論的演說,寫的文章,在理論上翻跟頭,種種巧辯,都不叫辯才。只有佛法裡的智慧,你拿到了去對症下藥,哪怕一句話兩句話,使人,這才叫智慧辯才。所以靠世間上的學問,你永遠也成不了佛,只有按照佛講的話去實踐,才能達到成佛的目的。

自從釋迦佛涅槃以後,“能運用全部佛法者為宗咯巴大師”,所以藏民就稱宗大師為法王第二,法王就是佛,稱宗大師“法王第二”,沒有誇張,恰到好處。

中國歷史上有這麼一個風氣,喜歡往高處說話,比如見了皇帝稱萬歲,皇帝的老婆稱娘娘千歲。照這麼說起來,肯定是娘娘先死,皇帝後死喽,可往往皇帝死了娘娘還沒死,他們連百歲都活不到,卻要稱萬歲,這就是中國人的風俗習慣,反正說得高說得好,我總沒錯。只有妒忌的人才會說“拍馬屁”,假如馬屁拍到他身上呢?他也覺得挺好挺好。(眾笑)

法王這個名詞佛教原來就有的,指的是釋迦佛,可是中國皇帝,為了要團結邊疆上的那些少數民族,所以皇帝就采取封號的辦法。當地的人對皇帝的封號也看成極為榮耀的事情。因為佛是法王,是無上的,是最圓滿,最徹底,最高的,所以皇帝就封某人什麼法王。後來法王變了一個傳承的稱號,一世一世傳下去了,後世人難免還會對這些名詞產生誤解。實際上宗大師的“法王第二”倒有真實的來源,並不是一個封號,也不是一個傳承。

還有“活佛”這個稱號,也會被後世人理解成“活著的佛”。其實這也是中國人說好話的毛病,“活佛”是翻譯的錯誤,照原文應該譯成“轉世的修行人”,還不知道他有沒有證果呢。

我很不贊成這種做法。學佛就要說真實語,誇大就是绮語。绮語就是美麗動聽的話,當然也包括誇張在裡邊。绮語常會迷惑人,就算你不想迷惑人,人家聽了也被迷惑了。凡是違反釋迦佛教導的,我都不起歡喜心,連稱呼也要恰當。不恰當的稱呼我就不喜歡。

比如說,我年輕時候為了送法上門,全國各地到處跑,輪船也坐,火車也坐。每次坐火車,我跟旅客談談,總會說到佛法上去,大家聽得都很高興。有一次到站了,我要下車了,坐在我對面的人,說句好話:“今天聽了你大師這些話,我是非常受益。”我一屁股又坐下去了,干什麼?我說:“我不是大師,我是老師”,然後下車。現在最喜歡稱大師的就是氣功師,氣功師個個都是大師,從沒有一個小師的。

佛所以成法王,所以能辯才無礙,因為一切功德都是在大般若裡圓滿的,只有大般若的智慧,才能成就佛陀的辯才。你沒有智慧,你自己能成就嗎?你能度得了眾生嗎?不過在人世間哄哄熱鬧,死了還要背因果。你要想成佛,就必須以文殊菩薩為師,文殊菩薩智慧稱“金剛智”,金剛般若波羅蜜也就是大般若智慧,所以我們今天修《文殊法》就能得到智慧辯才。學好《文殊法》你就能運用全部佛法,能運用全部佛法就稱圓滿,智慧辯才是從圓滿的佛法來的,佛法要圓滿,那必須要有顯密二教,教證二法。我們法流的修行,為學而修,為修而學,學修並重,教證二法圓滿,所以非常殊勝。能海上師當年學法的時候,他的師父就是辯才無礙,能海上師講經說法,聽過他說法的人都稱他辯才無礙。

佛教傳到中國成立了宗派,長期以來,宗派跟宗派之間互相攻擊,排斥,已經發展到無理取鬧,乃至成了互相誹謗。尤其是對佛法無知的人,不主張深入經藏,不主張廣學多聞,加上他們又有一種狹隘的煩惱心態,凡是本宗同修的人,不論說對說錯,都是對的好的,你說的跟我不同就是不好,總說如今末法時期這個宗不恰當,那個宗不妥當,還說出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來,已經有點謗法了。從前的宗派之間的辯論,還是帶著一些佛法,現在簡直是胡鬧,可是對於宗大師的顯密並修,以戒為師,以戒定慧為根本,要發菩提心,要修出離行,我看長期以來沒有人說過什麼閒話,這就從宗派的互相斗爭的漩渦中跳出來了。

有人專門誹謗密宗,稱密宗是妖魔鬼怪,是妖法,近代歷史上就有一個非常有威望的人竟然領頭誹謗密宗,當年弘一法師也受了影響,在弘一法師的演講錄裡,有一次講到,“我過去對密教有所誤解,應痛自忏悔”。還有一本誹謗密宗的書,但其中也有這麼幾句,“不過,宗喀巴大師寫的《菩提道次第廣論》完全是正法”。因為顯密並修就不成為一個什麼宗派,而是一個圓滿的法門,更何況菩提道次第包含了釋迦佛全部的佛法。

如果你對佛法了解不全面,總是強調自己這一面圓滿,或者自己學的這一本經典為究竟,認為三藏十二部用不著,那佛何必說四十九年法呢?正像所有的好事不可能一個早晨做完一樣。你只學一部經,你能完全圓滿嗎?釋迦佛當年跟文殊菩薩講過,末法時期的眾生,總以為一句半語能徹底究竟。你有這個觀點,那豈不是嫌釋迦佛講法講得太多了,還不如你聰明?有許多謗佛謗法的觀點,不仔細分析還不容易辨別得出來,這些謗法的人能成就嗎?就是阿彌陀佛大慈大悲,你也往生不了啊。

每一個法門都好,每一個宗派都是佛法,你說某一個法門不好,你就謗法了,除非有人把這個法門的原則、含義、說法改變了,那是另外一碼事。不好是在人身上:懶惰成性,貪簡單方便,就會不要圓滿只抓片面,結果形成了口說圓滿,實非圓滿,口說大乘,實非大乘。

所以能夠運用全部佛法的善知識,應該要大大贊歎,這才是真正的善知識。舉個例子說,一只香爐三只腳,一放就平了,假如這個香爐少了一只腳,雖是香爐但放得正嗎?本來放得正,現在放不正了,因為少了一條腿。所以既然稱為正法,就要圓滿。不圓滿的法也叫法,少了一條腿,擺不正了。就好比戒定慧也要圓滿,戒定慧少了一個,也就少了一條腿,比如有戒有慧全是正法,可是少了一個定,就擺不平。

那一年,我在無錫,臨走的前一天,忽然上午十點鐘來一個人,這家主人認得他,稱他“黃總”。他說“別人跟我說‘老師明天要走,你快去呀,要不然你就沒機會了。’”我說“你來看我有什麼事?”“我苦惱啊,我唸佛唸了幾十年,妄想多得壓不下去。聽了別人的話,我就唸滿《佛說無量壽經》三千卷,還是不行,有人說,你再唸三千卷,我又唸滿了還是不行。我實在沒地方說啊,因為我是‘佛頭’。”“佛頭”懂嗎?就是唸佛老太太的領頭人。(眾笑)我也不敢說,一說出來大家都看不起我了。所以只能夠跟老師來說說。”我說“你今天希望我來給你解答?你知道我憑什麼來給你解答?就是憑你不肯學,我學得多,憑這個給你解答的,你肯多學一點,你自己也會解答了,你看,”剛好我桌子上有一只小香爐,我就把它抓起來,再放下,“你說我這只香爐放平了沒有?”“平啊”,為什麼平?“三條腿”,“如果缺了一條腿,你放得平嗎?你的苦惱你懂嗎?按照我所理解的,淨土宗以三本經作為主要的課本,《佛說阿彌陀經》、《佛說無量壽經》、《佛說觀無量壽佛經》,為什麼這三本經你們只學一本呢?三條腿你缺了兩條腿了。”他聽得恍然大悟。無論什麼法門,是佛法全都好,就是不圓滿不好。

今天,你們春節演出准備得怎麼樣了?據說你們搞得挺風趣是吧?我再給你們講個故事,有一個男的,到一家商店裡去買東西,看到女售貨員挺漂亮,就一封接一封地給她寫情書,後來這個女的就跟他說,“如果你了解我的全部,你就不會受我迷惑了”,她就叫他進去,這個男的進去才發現坐在凳子上的這個女的沒有腿,他嚇壞了。這個故事挺有意思的,受迷惑的人都沒有了解全部。如果你懂得圓滿的法門,再去看看這些搞片面的人,你就會明白這最多是種種善根罷了,而且大方向錯了,也是利少弊多。

今天就講到這兒。(回向)


傅味琴講於清涼山佛學苑 2005.2.9
(農歷十二月二十二能海上師誕辰紀念日起講)

頌:功德生源戒海廣復深,
多聞寶藏積聚善充盈,
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
恆常安住調伏所瓦德。
今天是大年初一,每個人心裡總有一個念頭:年初一嘛休息休息,吃吃玩玩。其實世間上人,年初一有的還特別忙。小孩子看見過年就歡喜,大人也蠻歡喜,其實大人的歡喜還是由小孩子歡喜而來的,我們也是如此,因為眾生歡喜,我們才會歡喜。今天我說了一句話:“年初一我休息”,旁邊學生就跟著說:“老師你不是說講經說法從年初一講到年三十嗎?”(眾笑)當然,說話得算數。一個人說話算數,修行成就快得很,就是因為說話不算數,發了心又退心,說能做到卻經常做不到,修行才慢了。

今天一早我們去老和尚那裡拜年,我看到一個居士在外面燒木柴。我想今天又不太冷,燒火干嘛?後來才知道這兒有個風俗,年初一要到廟裡來燒火,火燒得越大表示越發,其實,咱們到佛學苑來還不是來“燒火”?我們燒的是智慧的火,燒掉的是煩惱薪,煩惱好比柴,有的樹枝長滿了刺,叫荊棘,它可厲害了,刺起人來從不買帳,本身又是非常的堅固,對付它的最好辦法就是一把火燒掉。所以我們天天在求智慧的法,去焚燒我們的煩惱薪。可惜社會上的人不懂佛法,他們不知道在佛法裡求智慧,搞一些形式進行自我安慰,外國人就沒有這個風俗,難道外國人都窮死了?我們跟世俗上人不同的地方就在這裡,他們搞迷信,我們求覺悟,凡夫跟佛,區別就是一個迷,一個覺。

每年的年初一,中國人都說“吉祥如意”,但吉祥到底從哪裡來?他們就不知道了,他們認為只要口裡說說吉祥就會來。這麼多年,我經常在說很不好聽的話,“我說不定明年死”,但是到今天還沒死。同學們對我照顧得很好,連我說話都有人管,我一說不大好聽的話,馬上有人提醒我:“這話不能說,要說吉祥話。”閩南這一帶還有一個風俗習慣,孩子說了不好聽的話,奶奶就要找塊紅磚頭來擦嘴。(眾笑)

吉祥在哪裡?吉祥就在智慧裡,智慧從哪裡來?智慧從多聞來,《文殊法》最後一段,“願晝吉祥夜吉祥,晝夜六時恆吉祥”,只有有智慧的人才能晝吉祥夜吉祥,晝夜六時恆吉祥。你只要求智慧,何必去求吉祥?智慧是個聚寶盆,有了這個聚寶盆,什麼都有了。我們經常看到世間上人在後悔,或者痛哭流涕,“我當時真傻呀”,“我上當了”,“我走錯一步了”,這不是事實嗎?傻,走錯一步,上當,全是沒智慧的緣故。

人世間的一切幸福全在智慧裡,懂得這個道理,我們就會喜歡智慧喜歡法,我們就能法喜充滿。宇宙的一切,人生的一切都是有規律的,合乎這個規律它自己就會來,用不著這麼求那麼求,你只要把這個規律把握好就是了。為什麼人生路上這樣的波折?所謂人生坎坷,一會兒哭來一會兒笑,一會兒快樂一會兒苦,因為咱們今天智慧不足,沒能力掌握這個規律,凡事都沒有先見之明。

所以咱們修行人心裡要坦然,快樂也不是你求來的,痛苦也不是你找來的。說是這麼說,可人們總認為是因為我有能力,所以我得到快樂,因為我不行,所以到處碰壁,從現象上看也確是如此,可是我們沒有看到現象裡邊還有個規律,這就是佛說的,一切的一切都離不開因果。因果不一定是前世因果,也不一定是三世因果,現世就有因果。現世因果裡有你看得見的因果,也有你看不見的因果,前世的因緣更加看不見,因為誰也不知道前世是什麼樣子,所以我說來說去,還是勸大家,不要東想西想喽,還是安心學法,這倒可以將來對人類做貢獻。

打個比方說,社會上的年輕人,到了成年總有一個念頭:要成家了。成家必須要找對象娶老婆,其實你找到老婆了也不是你找到的,人家不找老婆的人照樣有老婆,也有許多到四十歲還沒老婆的,著急得不得了,他難道沒找嗎?怎麼找不到?還有些人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碰就碰著了,而且還不需要動腦筋,好像是自己跑得來的。不管你找到找不到,裡邊都有一個規律,規律裡還包含著一個個過程。比如說有今天必有明天,有明天必有後天,日子要一天天過,路要一步步走,這就是規律。

從前有一家人,全家信佛,這個孩子可能是因為職業關系,得了白血病,死的那一天就是去年他結婚的那一天。去年這個時候喜氣洋洋結婚,今年這個時候哭哭啼啼,痛苦萬分。他本人又不希望這樣,全家也不希望這樣,可是要來的時候還是會來,這還不是因為內部的規律在起作用嗎?

有一天我偶然問問他的妻子,“你們當初是怎麼認識的?”她告訴我,“因為我爸爸跟他爸爸都是信佛的,就要給我介紹,見了面就走動走動。有一天家裡人給我衣袋裡塞了一張條子:‘你們可以結婚了吧?’,我就這麼結婚了”,這真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結婚時喜氣洋洋,一年後同樣的一天,哭哭啼啼。所以人要沖破這個規律,必須要有大智慧,如果沒有大智慧的話,你只有一個辦法:避開這個緣,既然快樂的後面緊跟著痛苦,那麼你要避開痛苦,你就得避開快樂。

你說,“我東避西避究竟避到哪裡去?”你就避到這兒來嘛,你過去形成的這種規律,在這兒沒有一個緣會使你成功。男女也好,冤家也好,你在人世間很難避開,所謂“有緣千裡來相會,不是冤家不聚頭”,廣東人嫁到黑龍江去,那可不是一千裡了,因為有緣啊。夫妻本是化裝的冤家,如果你這個化裝冤家今世要來找你,即使他來了,他也沒辦法跟你掛勾, 因為咱們這兒規定不准談戀愛,這個緣就切斷了,你前世的冤家今世要你命,他也沒有這麼多的閒功夫,跑到這兒來找你。

我們這兒所干的唯一工作就是學法修行,在這條路上我們從來也沒有出過什麼事情,由貪瞋癡所起的種種業障的報應,在我們這兒就沒空子好鑽。所以學法修行,求智慧最吉祥,最安全。既然大家都要求吉祥如意,尤其是新年的頭一天,所以咱們新年頭一天就講法。

能海上師說,任何修行,不外三學,作任何事皆可應用三學,種樹亦可應用也。

修行要靠戒定慧,所有的佛法,哪怕開得再廣,也無非是戒定慧,任何事情也都可以運用戒定慧。生活就是修行,做任何事情你用上戒定慧你就在修行。你即使在佛門裡燒香磕頭,撥念珠,敲木魚,你用不上戒定慧,你修啥呀?

現在信佛的人,一代傳一代,這些神秘主義,迷信思想,都在修行人身上混雜。有的地方還非常好笑,舉個例子,根本沒有孫悟空這只猴子,那是神話小說《西游記》幻想出來的,卻引起佛門有些人對它的迷信崇敬,閩南地帶還在阿彌陀佛旁邊供了孫行者,說這是戰斗勝佛。還有的人更迷信,說某件袈裟是從南海觀音那裡飛過來的寶貝,木魚敲久了會成 “木魚精”,有這回事嗎?如此種種迷信邪見泛濫,說明在他們那裡根本不懂得什麼叫佛法。所以說不講經說法就消滅了佛法,搞的都不是佛法,那佛法不是消滅了嗎?

我們修行人,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場所都可以修行,你到底在不在修行,就看你用得上用不上戒定慧,叢林是以出家人為主,聽說過去叢林規矩很嚴的,違反叢林規矩嚴重的,要用棍子打出去。上一次你們女眾部回去的一個沙彌尼,師父剛給她剃了頭,就送到我們這兒來,她來這兒小住時也是蠻喜歡的,回去辦了離婚手續,把孩子安頓好,這麼大的決心來了,可惜只是一時沖動罷了。日子一長,時久生疲厭,煩惱就冒出來了,經常不遵守規章制度,糾察、老師對她批評,有時候她態度還非常的不好,乃至於一起煩惱就要跑。實在沒辦法,只好通知她師父來,聽說師父把她訓了一頓,“像你這種人出了家還一點不像個修行人,在叢林裡,要用棍子打出去的。”

佛學苑並不是叢林,咱們這個佛學苑可能是全國最特別的,一般佛學院光收出家人,我們這兒四眾弟子全收,因為不能忽視居士的力量,居士力量很大,居士的人數超過出家人,居士既然信佛,他跟佛門就有密切關系,至少他經常到佛門來,如果在佛門裡邊盡鬧矛盾,盡干壞事,表現極壞,那對整個佛門不是有壞影響嗎?我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我很重視居士。把居士教育好,對佛門是一個極大的助力,如果在家居士能夠教育好,很像一個佛弟子,反過來還會促進某些表現不好的出家同學,心有慚愧。

從前我跟隆蓮法師說起,我想辦一個四眾弟子的佛學院,隆蓮法師笑笑,說“現在和尚都管不了和尚,你一個居士想管和尚?”其實管得了管不了,還在於戒定慧。雖然叢林規矩對我們不太合適,因為我們又不全是出家人,但是這兒的規章制度就是我們佛學苑的規矩,你遵守規章制度就是在修行了,因為規章制度跟戒相應,而且這些規章制度完全是在修行生活裡制定的,從早上開始到晚上,你都能遵守規章制度的話,大家就能夠合得來,這叫合眾,這叫“和合”。你不遵守規章制度,你跟大家就合不來,你能夠遵守規章制度,也就是你把持戒的精神在生活裡做起來了。

修行要在生活裡修,這句話我講了幾年了,有人心裡還是無數,“在生活裡怎麼修啊?”只知道每天念經修禅定就是修行,那你仍然是在念經裡修行,或者是在禅定裡修行,現在佛門裡的人就是這個樣子,好像生活跟修行是兩碼事。他的觀點就是,“我只要把生活問題解決,有吃有穿有住,唸佛唸經就是修行了。你不把生活中的世俗習氣改變過來,修行就慢了,矛盾也多了,除非你離開生活。生活裡就是人會惹你,那你除非離開人,可是人是群居生活,你能離得開嗎?修行人還在經常動生活腦筋,現在不論是大廟小廟,出家人在家人,都在動生活腦筋。如果你不在生活裡修,生活會起反作用,你即使唸經的時候沒有貪瞋癡,唸完經仍然有貪瞋癡,因為你生活裡沒有修掉貪瞋癡嘛。怎麼在生活裡修?把戒定慧用上去,這就是修行。

“定”,我們修的定是戒定慧的定,有止有觀,止觀雙運,光修止,別的念頭都不起來了,人就會遲鈍,無法觸類旁通,也不可能八面玲珑,更不可能善巧方便。如果你只修觀不修止,沒有止的基礎,你心就定不下去,妄念紛飛,你這個觀也修不好,因為這些妄念經常會摻雜進來,擾亂你的思想。

可能你們前世大多數都是修行人吧?現在什麼年代了,還能進佛門來修行,沒有過去世的善根,我看是不容易的!前世都有善根的啦,也就是前世都進過佛門的。那麼從現在看過去世,你受的影響哪個居多?我觀察下來,你們前輩子在佛門裡受止的影響比較多,可能沒有很好修觀,所以現在進了佛門仍然如此。現在最普及的淨土宗從不修《佛說觀無量壽佛經》,只主張一句佛號,一句佛號就是修止,這叫以一念止萬念,你真的能夠用功念到一心不亂,一心不亂就是定的境界,起一個妄念就不能叫一心不亂,可是,你不修觀,智慧仍是開不出來的。

如今其他法門,也是偏向於修止。比如我多年前在泉州承天寺,有一個華僑大學的教師過去也是跟我學法的,他發心來照顧我生活,結果卻變成不是他照顧我,而是我照顧他。管生活的一個女居士告訴他,“你聽到打梆聲音,你就去拿飯,下午幾點鐘,你聽到打梆聲音你就去拿水。”可是每天都是我跟他說:“打梆了,你沒聽到?快去拿飯呀”,拿水也是這樣,他好像沒聽到,我說“你離開我這麼一段時間你到底在修啥?是不是在修一種法門?專門看自己的心,不要起念頭?”他說:“是啊,是啊。”你看修成這個樣子的遲鈍,如果你們老學生這樣子的話,我就得訓你幾句。外道修止不修觀,雖能出功能,但是他們了不脫生死,因為他們開不了智慧,更談不上成佛。

再舉一個例子,你們每天早晨修定唸經,我也天天來,因為天氣冷了,要包腿子,你們就拿一條蓋被來給我包起來,可是經常會發生差錯,連鋪在底下的毯子都要我重鋪的,我重鋪的時候你也看看,自己的毛病在哪裡?可等到明天還是鋪成一頭長一頭短,比例不相等,叫我怎麼包得起來?(眾笑)這就是只曉得止,在鋪毯子上止住了,不知道觀,不看一看怎麼才能恰到好處。還有給我包腰部時,那邊長這邊短包不過去,他傻掉了,拿著不動了,(眾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說你拖過來一點嘛,我看止得太厲害了,(眾笑)停住了啦,所以修止不修觀這怎麼能出智慧呢?

慧呢?聽法是聞慧,你光聽法還不行,聞思修三慧都要有,要通過你自己腦子的思惟,那才是你自己的東西。想不通的地方不要灰心,多想想就能想通了,這叫修慧。為什麼我們要天天唸經啊?就是叫你根據經文去想,有的地方昨天還來不及想,今天再想想比如說:“生死在握”,生死要有把握,首先要有聞慧,聽了法就懂了,要有持戒功德、多聞功德、解空功德,才能達到生死自在。“持戒”,想想我今天又犯了哪些紀律,你印象就會深刻,印象深刻,也就注意了,“再再思惟曰修”。所以唸經要跟著經文去思惟,以後還要提高,要隨文入觀,根據經書的文字,一面念一面修觀。說那樣修起來要求多高啊,哪裡喲!本來就應該要這麼修的,不是我講得要求高,是你自己做的要求太低了。

想不通的地方多想想,我所以能跟你們這麼講那麼講,還不是腦子裡一直在想,想出來的?我為什麼頭發脫光了?(眾笑)這就是個明顯的證據嘛,一只狗一只貓,等到熱天它就要脫毛,這是自然現象,腦子發熱就要脫發,腦子怎麼會發熱?想得太多了,當然,這是打比方喽。

我常說,“我還沒有備課呢。”你們說“老師,你用不著備課的,你一張開嘴巴就能講。”這倒也是,如果沒有想得多,哪裡講得出來?腦子一直在法義上轉,再結合現實生活,轉得成熟了,一拎就起來了,其實我的備課,也只是在腦子裡想一想罷了。比如,這個東西沒有放在桌面上,是放在裡面。你要找就很困難,你放在面上找起來就容易。再比如,桌子上只有一樣東西,你拿走了就沒了,桌子上放滿了東西,就隨你拿。所以要廣學多聞,善於思惟,想通了就叫悟。

你們男孩子在某些方面比女孩子強一點。我說話要小心,(眾笑)所以我只能說某些方面,因為昨天晚上你們女眾部演了一個《花木蘭》,唱詞裡有“誰說女子不如男?”所以我也不敢說了。(眾笑)男孩子比女孩子哭得少,英雄不輕易掉淚,只有在事業失敗的時候,才“常使英雄淚滿襟”,你們有沒有失敗,沒有!那麼哭什麼呀?尤其是新年裡最好不要哭,說句笑話大家都在忙吃的東西,又是做面條,又是做餃子,又是熬湯粥,你一哭眼淚都掉在這裡邊了,(眾笑)不太衛生吧?我知道你們女孩子最難忘的就是媽媽的懷抱,誰都是媽媽懷抱裡長大的,如果你實在想媽了,打個電話給媽拜拜年,這倒是一個禮貌。你們現在可能也沒什麼吧,我只是那麼說說罷了,你們聽法的時候也經常聽到要做“女中丈夫、巾帼英雄”,我們現在正是精神奮發,前途光明,在弘法的道路上天天成長,你們將來面對歪風邪氣,魔道邪道,個個能打個漂亮的勝仗,這是講講智慧。

有智慧的人重理智,沒智慧的人重感情。說不見得吧?有些人很重感情,可是我看他也蠻有智慧,那麼我告訴你,即使他有智慧,他的智慧也掉在感情裡了。智慧掉在感情裡,智慧還得聽感情的話,即使不說智慧成了感情的奴隸,至少也說感情老大,智慧老二,老二還得聽老大的,就等於沒智慧。會動腦筋,會想一套,會分析,這只是世俗上的聰明,不是我們講的智慧,我們講的是佛法的智慧。

佛性是現成的,為什麼智慧發揮不出來?就是因為有個阻力,這個阻力就叫貪瞋癡煩惱。煩惱在哪裡找?煩惱在你感情裡找,有的人找不到,“說貪吧,我又不做生意,也沒有貪發財,也沒貪吃,早上我兩點半起來,也沒有貪睡嘛”,從你感情裡去找就能找到了,你對自己有感情,對眾生沒感情,這個就是煩惱,就是執著,就是貪,這叫偏愛自己,偏愛自己一切災害就出來了,所謂“持愛自己災害百損門”。

所以,有智慧的人不等於說他沒有感情,只是他的感情非常豪放,非常廣大,如果他在感情上出現矛盾了,他不會掉進感情的陷阱裡,他會用他的智慧來解剖這個感情,來跳出這個感情。從感情裡跳出來,是不是就沒感情了?也不是。你跳出了世俗的感情,跳出了小我的感情,跳出了執著的感情,跳出了難忘的個人感情,你就灑脫了,你也不是個沒感情的人,你這個感情完全是跟著你的智慧去轉化。

菩薩假如只有悲心,沒有智慧,怎麼度得了眾生?菩薩假如沒有感情,他怎麼肯去度眾生?問題的關鍵就在於菩薩的感情是一種智慧的感情,也就是說是一種菩提心的感情,一種大悲心的感情,今天就講到這裡。(回向)

傅味琴講於清涼山佛學苑 2005.2.10
(農歷十二月二十二能海上師誕辰紀念日起講)

頌:功德生源戒海廣復深,
多聞寶藏積聚善充盈,
生死在握能仁主第二,
恆常安住調伏所瓦德。

昨天我們講到,能海上師說,“任修何行不外三學,做任何事也可運用三學”,我們在生活中,在弘法利生的工作中,不管做什麼事,都可以運用戒定慧三學。我常講“生活就是修行”,既然修行人離不開生活,我們如果能夠把生活作為我們修行的場所,我們修行的面就廣了,而且體會也會深刻。

拿戒來說,戒有開遮持犯,我們在集體生活裡,大家都是修行人,為了要和合團結,咱們不得不有個法則,戒就起這個作用。我們今天是在佛學苑裡,都要遵守佛學苑的規章制度,因為這些規章制度就是我們修習的法則,能使我們趨向清淨的道路,它比世間上種種的守則、制度要殊勝得多。

那麼規章制度能不能改變呢?可以改變,這就好比在問戒能不能開?當然能開,但是要有原則。如果你提出一個建議要修改某個條例,這樣可以使大家更有利益,或者說環境條件有所變遷,為了大家適應變化,這是完全可以的。如果只為了你個人方便,而置集體利益於不顧,隨心所欲的主張要改變,或者干脆就不遵守規章制度,那是不可以的。佛教既講平等,又講慈悲,你實在做不到,在這條上給你照顧一下,這是慈悲,這種作法在戒律上也有的,叫“留限”,只要你有覺悟,可以容許你慢慢的轉變。

拿到定來說,事前要考慮好,不要冒冒失失,不要隨心所欲,一沖動,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錯了又後悔。古人常說:三思而行。你沒有考慮好,你要聲明,“這是我初步想法”,或者制定某個制度的時候,先定個草案,等你考慮好了,決定了,就不要隨便改變。經常改變會搞得亂七八糟,變動太厲害了,這就是在事情上缺乏定力。

是不是不可以改變呢?假如一決定就定下來,需要改變的時候你不改變,情況變了你也不變,人家提醒你了,你還是慢吞吞的:“我已經這樣決定了,再改變人家又要說我一會這樣,一會那樣,算了算了。”那樣你不出事才怪了。那好比你這個定,只有止沒有觀,像入了枯定,枯定沒有用,也開不出大智慧來。

拿每天早上你們修火光觀來說,,開始嘛“一擔柴火燒”,我已經報“十擔柴火”了,他還在一擔柴火中定著。慢慢報:“柴火燒光了……火息滅了……太陽出來了”,他還在燒一擔柴火,我報了那麼多句了,他卻只要一句,樣樣不要了。還有的人抓住一點到處亂套,亂套的人跳來跳去,也沒有定力。比如昨天他在廚房裡幫廚燒火,他想想,這是個好機會,可以觀觀火,修起火光觀容易一點。結果明天我帶修的不是火光觀,而是循身觀。我在報“頭發”,他觀火了,(眾笑)變成頭發燒起來了,亂套了。你們工作所以經常出差錯,就是因為亂套。工作遇到麻煩了,到我這兒來請問,我說你應該這樣做,可是等到他做的時候仍就照他自己那一套做,不照我的話做。

慧呢?在生活工作中,你考慮范圍小,這是小智慧,你考慮范圍大,這是大智慧,小智慧沒有大智慧好。一個人生活,這是小圈子,跟大眾一起生活,這是大圈子。從前的人,都生活在大家庭裡,後來由於大家庭矛盾太多了,所以形成小家庭,兄弟姐妹分開,個人管好自己的家,大家客來客去,確實減少了很多矛盾。可是從另外方面想一想,雖然大家庭裡有矛盾,可是現在小家庭也不見得沒矛盾,時代在改變,你煩惱也在發展。大家庭變成小家庭,這是表面現象,根本的問題是人們煩惱增長了。如果去掉煩惱,大家庭也沒有矛盾;你發展了煩惱,小家庭的矛盾比大家庭還要多。

從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害苦了多少年輕人,大家一致公認自由戀愛好,彼此先交朋友,互相了解了解。可是常聽到老人這麼說,“你們都是自己看中的,怎麼結婚以後經常吵架?我們過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婚之後也沒有怎麼吵嘛,奇怪!”所以世間上一切都叫有漏法,只有佛法才是沒有漏洞。

佛法怎麼講?要解決矛盾根本還在於斷煩惱。如果你煩惱輕,道德修養高,古時候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照樣有的家庭挺和睦的。自由戀愛,說是大家相互了解,了解是好事情,但是你貪瞋癡也在發展,結果了解一個離一個,了解一個離一個,這樣你了解十個也不頂事啊。碰不是人跟人碰啊,人都是好的,是煩惱跟煩惱碰。每個家庭都有一肚子苦賬,為什麼能維持下去啊?靠彼此諒解嘛,能彼此諒解你煩惱就輕了。

什麼叫有智慧?你在小范圍裡搞得沒有矛盾,這是小智慧,你在大范圍裡搞得沒有矛盾,你有大智慧。在三皈依裡有一條:自皈依僧,當願眾生統理大眾一切無礙,佛弟子應該要具有這種能力,要統理大眾,統理到一切沒有障礙,那才叫修行。你想離開大眾搞一個精捨,舒舒服服在裡邊修行,那麼當年釋迦太子何必離開皇宮?現在搞精捨的那些人真好比是金絲鳥籠裡的金絲雀,能飛向太空嗎?所以在生活裡在工作中,如果你考慮問題是為大眾考慮,你這就是智慧,你只考慮自己,從來也沒有考慮你這個方法會跟別人有抵觸,會跟大眾的利益有矛盾,你肯定會碰得焦頭爛額。

有人經常說這句話,“這兒你們都跟我合不來”,意思就是錯都是人家的,我總是對的。“合不來沒關系,我就走”,你走到哪裡去啊?走東走西還不是那句話:你們跟我合不來。

有的人跟大眾合不來,卻跟某兩三個人特別合得來,這種情況往往好景不長。我跟你們相處的日子長了,形形色色也看得多了,這兩三個人本來很合得來,談起話來真投機啊,因為還沒有利害沖突,一到有矛盾沖突了,你要照你的做,我要照我的做,又合不來了。比如春天的時候,大家矛盾還比較少,這兩個人談得來。一到夏天,一個開風扇,一個關風扇,就吵起來了。所以,即使你碰到兩三個人能合得來,可你們都是為個人考慮,這也長久不了。百姓百姓一百條心,哪有一模一樣的人?只有改變自己,你為大眾考慮,那你跟誰都合得來,這就是智慧的表現。

今天我們講,“恆常安住調伏所瓦德”,調伏是戒律的另一個名稱,所以戒又稱調伏戒。調伏是從戒律的功德,戒律的作用上來說的,戒律具備調伏身口意的作用,調伏身口意的功德。調伏身口意就是修行,而且是最實在的修行。現在有句話叫“要干實事”,調伏身口意,這就是修行上干的實事,自利也就是這麼自利的。

一個人無非就是身口意三業所成。釋迦佛跟兒子羅睺羅說,“汝今羅睺羅,於身口意業,應數正觀察,念諸佛聖教。”要他好好的看住自己的身口意,釋迦佛給自己兒子的法門,還會差嗎?調伏自己,戒也有調伏的作用,定也有調伏的作用,慧也有調伏的作用,但是戒定慧還是以戒為首,總得有個基礎吧,地基不牢,高樓大廈就蓋不上去,所以戒是很重要的,這就好比是地基。雖然定跟慧的層次,定跟慧的境界隨著修行的進步能一層高一層,一個境界高於一個境界,乃至能一直圓滿到成佛,但都要以戒為根本,你即使能在地上蓋起高樓大廈,可是這個地基還是根本。

如果一個人持戒真的持得好的話,用不著口裡經常喊,“我是持戒的”,“你怎麼不像一個持戒的?”“這個地方沒有戒”,也用不著自我介紹,“我是哪一年受的戒,我持戒持了二十年了”,“我從小吃長素的”,“我進佛門五十年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這個人具有慧眼的話——慧眼就是能夠以佛法的智慧觀點來看問題,他看你就看你的身口意,如果你身口意都管不好,你持的戒起什麼作用呢?僅僅是掛名持戒,實非持戒。誇誇其談,自我標榜,只會蒙蔽一些不懂佛法無知的人。

所以我說,你修行修得好不好,我不看你唸了多少佛號,《佛說無量壽經》唸了三千又三千又三千,或者你一天要唸一部《地藏經》,我看你的脾氣怎麼樣,改好了沒有。你們假如要看這個人修行修得怎麼樣,可以看他的頭發,這個人的頭發軟了,說明他有修行功夫。從頭發裡就可以看出他的脾氣,頭發軟了脾氣軟了,古人不是說過怒發沖冠嗎?發起怒來頭發可以把帽子沖掉,這個頭發多硬啊?一個人脾氣硬了,樣樣都硬,頭發硬,皮膚也硬,走起路來兩條腿也是硬的,“噔噔噔”,動作很粗,聲音很大。即使是握握手,他也握得你哇哇叫,(眾笑)連說話也硬。

修行人修什麼?沙門莊嚴十七法,其中有一條,修柔和。男生有男生的柔和,女生有女生的柔和,性別不同,柔和表現出來也不同,但都要修柔和。

柔和嘛這個用不著多講喽,至少你們總應該懂得柔和裡包括謙虛和禮貌。有人假裝謙虛禮貌,也看得出來,你假如能看出來了,你這個人就不容易受騙上當。前幾年提倡語言美,學語言美的人呢,說話開頭要帶個“請”,最後嘛加個“謝謝”,尤其是服務行業,首先要做到服務態度好,語言美。有一年我到蘇州,剛剛上車,賣票員是一個小姑娘,人還長得蠻秀氣的,可是一開口就不對頭了,她一只手指指向人家鼻子,(笑聲)說:“請你買票!”(眾笑)把我嚇壞了。這種“請”,有什麼用啊?有許多都是裝模作樣裝出來的。

過去有的出家人威儀非常好,因為他本來就是學儒教的,從前秀才可能比他威儀還好一點,連走路都踱方步的。結果嘛他不講佛法,專講儒教的東西,人家一看,威儀好就是修行人,哪裡喲!他修的是“之乎者也”。

真正修行人,講身口意,非但要做到身要有威儀,還要做到語言要有智慧,更重要的是心裡不能有邪知邪見,一個人有了邪知邪見,你也別多去研究他了,也別去看看他還有什麼,用不著。一有邪知邪見這個人就完了,什麼修行成就都不會有。古時候修行人說過一句話:寧可千生不悟,不可一生錯見。哪怕這個人是個鈍根,今生悟不了,後生也沒有悟,千生不悟都還有希望,如果你今生知見錯了,邪了,你就完了,因為邪見不可能成就。說句笑話,你即使到了天魔波旬的魔宮裡去,魔王波旬也不見得把位置讓給你呀?何況現在邪見的人大多數在造惡業啊,造了惡業就要下三惡道。

“恆常安住”,我們要在戒定慧中成就,就必須要長期的安住在戒裡,“所瓦德”,就是祈求師給我做加持的意思。

能海上師說:謂持戒成熟,自然安住戒中,不作意持戒,自然不犯戒,故稱無持無犯。初學不犯戒,出於勉強,成就者方能出於自然,學久成習慣,始名安住調伏。

能海上師說“謂持戒成熟,自然安住戒中”,成熟了就習慣,習慣了就方便,方便來自習慣,你沒有習慣就想方便,這叫投機取巧。可你不能是邪知邪見的習慣,你不能是自由散漫的習慣,你也不能是投機取巧的習慣,要戒定慧熏習再熏習,熟練了,那才真正是修行人的修行習慣,所以持戒成熟了自然安住戒中。

現在常有新同學來報到,你們這次山東東營來的同學,大家都說你們挺好,還說一個道理出來,“山東是出聖人的地方”。(眾笑)我五八年就到過山東濟南,山東給我印象非常好,人很樸素,而且很講究禮貌。

但不見得每一個來小住的人都是好的,來小住的人可以分成兩類,一類呢,非常誠心誠意,也很安心,歡喜,因為他目的是來學法的,他知道當一個學生是應該要聽話的,應該要從頭學起的,還有一類呢?雖然也有這樣的發心,但他以為發心就可以了,所以說起話來:“我是發心的”,或者說:“我本來是發心的”,或者干脆說:“我來的時候是發心的。”那麼現在呢?“現在退心了。”你這個發心這麼輕飄飄,小風吹來搖幾搖,大風吹來連根拔,你應該說“慚愧慚愧”才對,還叫得個響呢!發心發到這個樣子,脾氣這麼壞!發心的人能不改脾氣嗎?難道是發心來吵架?真是笑話。所有的笑話都來自佛弟子的愚蠢,偏偏愚蠢的人自得其樂,自從有人提倡愚以後,佛門裡鬧了多少笑話。

第一種人呢,開頭難免得有點不習慣,尤其咱們這兒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紀律很嚴,規章制度很細,管得很緊,光糾察就有好幾個。我一動腦筋就是一個方案,又是分管總管,又是糾察,總糾察,又是檢查工作,又是治安組,今年冬天嘛搞一個臨時性的冬訓,為什麼這麼搞啊?就是為了調伏身口意,雖然花樣多,管得緊,習慣了就好了。

還有一種人呢?本來他耐心一點,慢慢就可以習慣了,可他沒有耐心,傲慢火暴,非但不想習慣,還硬碰硬。誰也不會肯定他脾氣發得好,吵架吵得好,只會肯定我們佛學苑管得好。

對你們老同學來說,一切規章制度你們都習慣了,習慣了怎麼還會犯呢?如果你犯了,首先犯的不是規章制度,而是你思想有毛病了,你思想沒有毛病,習慣的東西你還會犯嗎?肯定思想又在打別的主意,飄到世俗的習慣上去了。

世俗上的人,咱們說說啟發的話,有句話:一夜夫妻百夜恩。如果你今天修行了,乃至剃頭出家了,你這句話還放不掉,出家十年還在想自己過去的老婆,那就糟了。同樣的道理,思想有毛病的人就是他過去的生活習慣、習氣,以及種種的世俗感情又翻起來了,世俗的東西翻起來,他還管你什麼制度了。這種都是不正常的情況。

正常的情況應該是新同學有點不習慣,樣樣要注意,老同學已經習慣了,不注意也照樣不犯,好比走路走熟了,閉著眼睛也會走的。習慣就是從不習慣中養成的,不習慣慢慢就會習慣,所以我們遵守規章制度,要有耐心。

成熟以後“自然安住戒中,不作意持戒自然不犯戒”,“不作意持戒”,你在持戒可沒有一顆持戒的心,雖然你沒有持戒的心可你仍然在持戒,你也從不犯戒,這就是從前有句話:進入了自由王國。

打個比方,我現在的說話是訓練出來的,那可不是訓練一兩年,訓練時真苦啊,天天朗讀,最最開始時是整天朗讀,一清早我拿了一本這麼厚的書,到上海人民公園,草地上鋪塊布坐下朗讀。常有人來看我,我從小害羞,有人來看我,我就不敢了,後來想通了,我唸的是兒童心理學,你們來聽聽也好,你們都不會養孩子了,(眾笑)不會養孩子還要生孩子,豈不是天大的笑話。觀念轉變了,我也不害怕了,反而唸得更響。一直唸到中午,至少有四個小時,有時候不回家吃飯,只買兩個羅宋面包,又叫黑面包,價格最便宜,營養卻很豐富,唸到晚上字看不清了,書一合回家,天天這樣。

訓練好了這幾個講話的原則,平時一不注意就要忘記,如果不掌握這幾個技巧,我發音就很困難,這個過程真苦啊。後來成熟了,習慣了,腦子裡沒有去想這五個原則,心不作意,一開口這五個原則全在裡邊,比如我講話頭一個字都沒有很重的重音,兩字從不緊連,而且是一種波浪型的節奏,即使我講了兩個小時,從頭聽到底,我的說話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所以成熟了以後,你即使不作意,照樣習慣成自然,這個我是深有體會的。

再舉個例子,一本《文殊廣法》等到背熟了,你們修完定,就可以默誦文殊法,心輪一轉動,“南無歸依……”,它會一直轉下去,從頭轉到最後,“願晝吉祥夜吉祥……”,轉完為止,完全自動化,這全靠成熟。持戒成熟也是如此,等到你成熟了就能夠做到“不作意持戒,自然不犯戒”,所以稱之為無持無犯。

“初學不犯戒,出於勉強”,怎麼叫勉強?因為你時時刻刻要警惕,時時刻刻要注意,時時刻刻要提醒自己“我別犯戒了”。“成就者方能出於自然”,就是剛才講的習慣成自然。“學久成習慣”,學習久了就成習慣了,那麼成了習慣了呢?“始名安住調伏”,這才叫安住於戒中,即安住在身口意調伏的狀態中。

能海上師說:“所瓦德”,意即作白啟,祈禱之意。

“所瓦德”就是作白啟,“白啟”就是啟白,“祈禱之意”,這是求上師三寶給我們加被。

這一次從能海上師聖誕這一天開始,我們講了師的持戒、多聞、解空功德,也就是《供養觀行法》裡贊歎師的功德的第一個頌子,講到今天講完了。

我跟大家提起過,能海上師生日那一天,早晨我做了一個夢,有三個境界。有的同學就問我,這個夢裡到底是怎麼樣?夢中第一個境界,有很多人,好像就在我家裡,准備要上車出門,忽然呢,有人說今天走不了了,因為本來他們要走了,所以家裡面就把東西都收起來了,連床鋪也收起來了。現在又不走了,要明天才走,可是竟然沒有人給他鋪床,所以他們就坐著等天亮,我就看不過去,說“沒人鋪床,我給你們鋪床。”我把床都鋪好,讓他們舒舒服服的睡到天亮。

夢裡第二個境界,我看到有個人交給小孩一樣東西,叫他送到某個地方去,還跟小孩說:“如果人家問了,你就說這是仿造的,不是真的。”這個小孩天真啦,一出門就哇哇叫,“這個是仿造的,不是真的。”被一個大人叫過去問,“到底是仿造的還是真的?”小孩說“我出來的時候就叫我說是仿造的”,那個人打開來一看,連忙跪下,可能裡邊是一個皇上的金印,隨便你是什麼高官,見了都要跪下。因為這個人識寶,所以能夠辨別得出來。

第三個夢中的境界:我坐在一個地方,來了幾個人,其中兩個人,一個人對我說,“那位是季先生”,他又跟季先生說:“那個是傅老師,他修禅定很有經驗,你有問題可以請教請教他。”我說:“你有啥問題啊?”他說:“我打坐的時候根據穴位走,怎麼走到半路裡通不上去了?” 我說:“如果你是正確的,我跟你學;如果我是正確的,你跟我學。”我跟他說話,他卻沒耐心聽,起來走了。我想你既然請教我,我還沒有幫助你呢,他走到那邊,我就站起來,也到他面前,朝他說話:“你別執著你的穴位!”這麼一說就醒過來了。

這三個夢很有啟發。你們聽了有什麼啟發沒有?其實這三個夢全是修行的夢,而且是修行的要點。你們去想想呢,如果你們要聽我對這三個夢的看法,今天時間已經超過了,那麼明天說吧。(眾笑)(回向)

傅味琴講於清涼山佛學苑 2005.2.11
(農歷十二月二十二能海上師誕辰紀念日起講)

昨天提到,我在能海上師生日的那一天凌晨做了一個夢,醒來後,記下了夢境中的法義要點,你們要我講解一下,我就給大家作些分析。

夢①為因緣不足之遲行眾生發菩提心,令其在長夜中得安樂,成就其日後之遠行,並應呵責不顧眾生困苦而退菩提心者。(為與眾生安樂)

夢中第一個境界:有一些人在我家裡,本來准備當天就要上路,後來發現車票沒有買到,要等到明天才能走,可是床鋪都收拾掉了,沒有人給他們鋪床,我就給他們把床鋪好,使他們能夠安安穩穩過一個晚上。所以這個夢境的法義就是要我們,“為因緣不足之遲行眾生發菩提心”,我們應該要為一切因法緣不足,而在修行上遲行的末法眾生發菩提心,讓他們在黑暗愚癡的苦難中得到安樂。

我們這些眾生也是遲行,像是在趕末班車,我們以往雖跟佛有緣,但是在修行上慢步拖拉,因為我們的思想,注意力,給世俗上種種的境拖過去了。尤其是在世俗裡的年代久了,你就會樣樣都放不下,會感覺到這些放不下的事情就是現實,其實哪裡是現實?人活在世間上還不是做夢一樣?做夢的時候人總是把夢認為是現實,夢醒了才知道是一場夢,可是當時當境,當身臨其境的時候,你的想法就兩樣,覺得自己在人世間必須要過生活,要過生活就得這樣過生活,就是那種想法。

是不是真的要那樣生活?也不見得,你們都知道前兩個月有個小孩,父親親自送過來,這小孩不大想念學校裡的書,但是他特別喜歡聽佛經,凡是家裡有法師講經的磁帶、VCD,他就喜歡聽,可見這個孩子有善根。他來的時候,父親也說他是來長住的,他住了幾天非常歡喜,而且聽經記筆記很認真。咱們好不容易才動員他回去,這小孩還不願意走。為什麼我們勸他回去?因為他才十二歲,不能正式來佛學苑學習,他父親陪他來小住一段時間是可以的。這是現實吧?

還有一種現實呢?孩子將來還要念大學,還要工作,還要成家,這種想法也是現實。乃至於有的想:修行要等到退休以後修。這也是現實。所以,不是光你想的這一種現實,現實有各種各樣。你什麼都放不下,“兒子還沒有媳婦,女兒還沒有女婿,家裡什麼事情都要我掌握,我怎麼放得下?”這也是現實。你想學法修行,將來自己成就,而且廣度眾生,為佛教事業做大貢獻,也是現實,咱們以往還不是如此:“年輕時應該學佛,修行,廣度眾生。”可是照樣放不下,放不下什麼?工作、成家、生了孩子要負責,你當然要全力以赴。就是這樣的現實成了主導,學佛法成了副業,人們總重視正業,而副業是隨隨便便的,你死後怎麼樣呢?肯定仍然流轉生死,因為了生死成了副業,所以咱們這些人,以往的人生的時間很多都是浪費的。

我到現在一直在後悔,我年輕時做了半輩子好事,做好事是不錯啊,可是哪還有時間忙講法修行上的事?我在社會上即使做了點好事,幫助很多人擺脫痛苦,我也獲得一些精神上的快樂,但是至少時間全過去了。我年紀這麼大了,講法講到現在有好多法都還沒有講,如果講得簡單一點,講得快一點,我也會講,差不多講法的人都是講得很簡單,但是對眾生起什麼大作用呢?聽的人只能囫囵吞棗,一知半解。我這樣講得很細,可是誰知道我還能講多少時間?像我們這樣的人已經算是晚點了,即使我們將來也能證果,成道,但是我們今天還是在生死的長夜裡,還沒有真正解脫。所以我們今天能夠這樣很安穩地學法,就是上師三寶的功德,全靠上師三寶給我們慈悲,使我們能夠度過這個長夜。所以說,“為因緣不足之遲行眾生發菩提心”,上師是這樣,我們今天也應該這樣發菩提心。

“令其在長夜中得安樂,成就其日後之遠行”,讓他安安穩穩地休息好,為了明天他可以遠行。我們今天聽法,還不是為了明天的遠行?這條路長啦,我們要發菩提心,行菩薩道,將來要去樹立法幢,要弘法,乃至於我們自身從初地二地三地,一直修上去。咱們這幾年來,長時期的這樣聽法,修禅定,同學們在一起,樹立了這樣一個法幢,如果沒有這個基礎,你將來出去弘法利生,你有什麼力量?肯定不是精神抖擻,而是疲疲沓沓。

“並應呵責不顧眾生困苦而退菩提心者”,有些人不顧眾生苦,也怕麻煩,一遇到麻煩,一遇到困難他就退菩提心,寧願自顧自,對於這些人要呵斥。就好比我夢中也呵斥沒有人給他們鋪床。


夢②“欲影百忙紛動巧持真”童年得重任,稱假實持真,王印服眾。(孩童得寶,不忘重任,沿途說假,顯真即服眾)

第二個夢境:有個人交給一個小孩兒一樣東西,叫他送到某個地方去,並且告訴他,假如人家想看,你就說是假的。這個小孩兒很天真,沿途逢人就說這個是假的,也沒人在意他。送到了一個地方,這個人叫他進去,聽他老說假的,問他:“到底真的還是假的?”結果一看,這個人連忙恭敬地跪下,這個意思就是我們唸《供養觀行法》上的一句話,“欲影百忙紛動巧持真”,我們忙忙碌碌,所做的一切不要執著,這些都是如影如幻,可是裡邊卻是真的。“童年得重任”,小孩兒是童年,得到很重要的任務,這還不是指你們?你們今天到這兒來發菩提心學法,還不是“童年得重任”?我一直口口聲聲說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你們都要為佛教做一番大事業,要樹立法幢,要敢於跟歪風邪氣,邪知邪見做斗爭,要不屈不撓地把佛法弘揚出去,這就是重任。我培養你們就是要你們將來挑重擔。

“稱假實持真”,“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所以我們稱“假”是指的有為法,可是我們今天所修的要得到將來成就的是無為法。我們這樣的忙碌,辛辛苦苦,全是有為法,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比如今天晚上我們要搞春節聯歡演出,買了這些紅紅綠綠的氣球,這就是有為法,要不了多少時候,你不碰它它也會爆掉。可是我們弘揚的是無漏法,通過做這些工作,我們能夠得到一個作用,淨化人心。所以這種場面都是虛假不實的,而我們從中所得到的作用和收獲,那才是真的。所以叫“欲影百忙紛動巧持真”。

度眾生“先以欲勾牽”,先要讓眾生歡喜,我們現在布置這個舞台,演出的時候眾生看了高興,歡喜,慢慢慢慢他就會來聽法了。拿講法來說,剛開始天天講空也不行,講法的人要像哄小孩兒那樣,有時候還要講得大家心花怒放。好比年初一的時候,我保存了兩盒很好的巧克力,分給你們每人一塊,每人枕頭下面還有一個紅包包。其實巧克力只一會兒就沒了,紅包包裡的錢你在咱們這裡又不能買東西,有什麼用呢?作用在高興,這就是先以欲勾牽。假如我不這麼做,要你們年初一早晨聽經下午也聽經,那麼一邊聽經一邊怄氣:“巧克力,還不給我們吃。”(眾笑)度眾生就得善巧方便一點。

咱們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攝持眾生。其實眾生佛性個個圓滿,本來自性就是佛。可是他現在愚癡顛倒了,他現在起煩惱了,你就不得不給他忙一忙。但是在做這種工作中,要知道這只是攝持眾生的一種手段罷了,別去執著它,別去愛好它,不要忘記一切有相皆虛妄,要把這種覺性提起來。這樣就像這個小孩一樣,口裡說假,事實上他拿的東西不假。

“王印服眾”,結果那個人打開一看,卻是一個皇帝的金印,他一看見這個印馬上就信服了,趕緊跪下來。古時候封建王朝就是這樣,皇帝一個印那可不得了,你得跪下來迎接的。度眾生要使眾生服你,你必須要拿出皇印來。光是搞這些聯歡活動,菜煮得好吃一點,大家熱情一點,輸送輸送感情,那只是停留在世俗感情上,他不一定會服你,因為他世俗上的一切還是放不下。邪知邪見在他頭腦裡仍然保存著,你必須拿出皇印來他才服。

皇印是什麼?皇印是釋迦佛講的話,好比封建王朝的皇帝金口。所以要弘法也好,要轉變邪道也好,要自了生死也好,乃至於脫離世俗行菩薩道也好,全要依靠法,你把釋迦佛講的法能夠講得很細致透徹,人家就沒話好說,因為釋迦佛的法是圓滿的,沒有空子好鑽。所以,第二個夢境就是告訴我們在弘法度眾生的過程中,雖然可以運用各種善巧方便,但是千萬不能夠離開釋迦佛的話,這是最重要的。

夢③本屬於無記,執著成有記,禅定若有執,即成世間禅,外道不求真,還得說究竟,禅定執觀境,不如捨執,自然顯出,但自然並非因松而懈散無力。(記先生求問穴位何不通,尚未得問即離,我亦起身猛聲告知,勿執穴位。)

第三個夢境:有個人陪同一個人進來說:“這是記先生,有關於打坐的問題要請教。”我說:“你有什麼問題?”他說:“我打坐的時候有的穴位通不過”。可是我還沒給他解答,只說了些禮貌上的話,他已經不耐煩地站起來要走,我就起身走到他面前,猛聲地說:“不要執著穴位”。這個夢境啥意思啊?

“本屬於無記,執著成有記”,原是無記,你一執著就成了有記。他這個人執著穴位,所以叫“記先生”。我們學大般若法的人,將來要證到甚深空性,一切如影如幻,哪有什麼有記?眾生善惡各有報,都是因為有記的關系。

“禅定若有執,即成世間禅”,修禅定的人如果執著禅定的境界,或者有所追求,像夢中的記先生那樣:我這個穴位要通過去,督脈任脈要通過去,有所求,有所執,這就是世間禅。外道都修世間禅,世間禅可以升天,但不能了生死,外道目的就是升天。“外道不求真”。心外求法是名外道,外道不是心內求法,心內求法是真,心外求法都是虛妄,外道走的路線就是這樣。“還得說究竟”,我們作為一個佛弟子,或者作為一個度眾生的善知識,還得要跟眾生講究竟的道理,“禅定執觀境,不如捨執”,修禅定的人執著於觀的境界,好的境界起歡喜心,恐怖的境界起恐怖心,這都不對,執著歡喜的境界要入歡喜魔,執著恐怖的境界要入恐怖魔,你不改變的話,將來你這顆心就跟魔相通,心一相通你就得魔加持,以後凡是你出的境界全是魔境。所以你禅定中執著於觀境,還不如捨掉執著,讓它自然顯出來。

假如你修禅定,要觀天空中的太陽:太陽是怎麼樣的,我一定要把它觀出來!很執著啊,力求盡自己一切力量把它觀出來。你會有感覺,你不會白努力,你確實會慢慢的,好像在提高。其實還不如你不要這麼做,讓它自然的出來。我經常有這個體會,你不要拼著命去非要把它觀出來,干脆放掉它,放掉執著,你重新很自然地再觀,就出來了。那個出來是自然出來,如果你能走這樣一條路,你將來修觀觀境就容易出現,叫自然顯現。

如果你執著,用學文化的方法拼命地研究,拼命學、觀,你即使觀出來,你觀出來的東西總有點硬繃繃的,很難自然顯現。比如,要把舞蹈練成功也不簡單,初練時,確實硬繃繃的,老師假如不負責任,學生要練成功這路可長了。老師經常要批評學生,隨時隨刻要指點他,比如練舞蹈的時候一只手這樣伸出去,老師就罵了:“自然一點,你這個手怎麼硬繃繃的?”練舞蹈的人哪有這麼去想的:“我這只手要伸得這麼高”?沒有的。舞蹈老師跳起舞來這麼一來就可以了嘛,(眾笑)全是自然出生的。這不等於說你不要這樣學習,不要這樣練習,而是你在學習練習中,不要執著,不要硬繃繃的。成佛從來不是像士兵做軍操那樣操練出來的,都是自然成佛的,開悟也是自然出生的。你拼命用功,“我寫保證書,六個月之內我必須開悟,我寧願晚上不睡也要開悟”,你永遠也開悟不了。

修行不是學文化,這種道理兩三句話是講不清楚的,所以要多講,而且你們在學習過程中即使給你們指導,你們又沒有悟到,往前走的時候難免一會兒這麼偏,一會兒那麼偏,走一步會偏一步。你不講得多,還沒有講清楚就叫他自己走,他遇到問題去問誰啊?所以,不妨這麼說一句,末法時期為什麼修不好,可能跟法師講經也不一定會解決修行上的問題有關系。

“但自然並非因松而懈散無力”,我講的要自然並不是叫你松散,這個松是指懈怠、閒散,修行要聚集這種修行的力量。去掉執著就叫自然,不等於說叫你別用功了,那麼一切都渙散了,這要你們自己慢慢去體會。今天這夢裡三個境,給你們分析過了,我的看法這是三個要點:第一個要點,發菩提心;第二個要點,依教奉行;第三個要點,不要像外道那樣執著於一切。(完)

[轉載自-佛教菩提心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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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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