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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普式居士:宗門三關直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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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門三關直指(上)

唐普式 
 

  龍猛菩薩(Nagaryunah舊譯龍樹,新譯龍猛)前期得釋尊教外別傳,繼承“正法眼藏,涅槃妙心”的傳承,為印度禅宗的第十四代祖師,撰有《中論》《十二門論》等經,建立“中觀法門”在像法時期,發展非常旺盛,但龍猛菩薩還要上進,於是後期修習“大日如來”真言。因為有正法眼藏基礎,所以很快相應,得入金剛界大日如來三昧耶,瑜伽塔現前。他沖入塔中,觐見大日如來,得金剛薩多灌頂(密教必須灌頂始能得傳承,而閱讀密教經典)乃傳出《金剛頂經》及《大日經》這兩部大日如來親自所說而渡人成佛的大經,其後龍猛菩薩又自己寫了《金剛頂瑜伽中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論》(簡稱菩提心論),成為密教“即身成佛”宗趣的根本。而禅密二宗皆一乘教又皆經龍猛菩薩傳承下來,龍猛菩薩是兩宗的祖師,所以兩宗的宗趣雖有所不同,但卻有一段宗要相同的。同一基礎,禅宗成就般若波羅密後,即回過頭來,行六渡萬行以度眾生。密宗則以般若波羅密多為正機,上求諸佛,完成十波羅密至等覺,還要至妙覺才倒駕慈航,回頭來渡眾生,所以無論禅密兩宗對於怎樣由凡夫進到般若波羅密,這段宗要必須弄通都是第一重要的事。本文主要就是解決禅密兩宗中這段“宗要”的問題,對兩宗學人都會有好處的。


  一、怎麼樣“直指人心,見自本性”

  禅宗的法門特點,就是“直指人心,見自本性”。但怎樣“直指人心”呢,在佛經中找不到解說,又怎樣能“見自本性”呢,在禅宗的語錄中舉有很多例子,禅師們對於這“直指人心,見自本性”的答語,又多如牛毛而且答非所問,往往使人在意識上無可捉摸,因此就有“開悟、見性非關語言文字”之說,實則在禅門中確有“鴛鴦繡出從君弄,莫把金針渡與人”的偈語,任行者怎樣懇求禅師還是不肯直說。最多是說:“汝若能直下承當,猶較些子,否則反增罪過”,所有這些都是表示只能自悟,不宜直說,這個在禅門中已經有一千多年的實踐歷史了。
  而“直指人心”和“見自本性”,始終是兩件實事,並非虛構,凡是禅門過來人,都明白並非不可說,主要是因為“若要見性,必伏意識”,如果一落語言文字,便落意識巢臼,便會增強行者的執著反而加重行者的悟道障礙,禅宗稱為“死句”,便“反增罪過”了。至於“能直下承當”,便是說:行者能隨禅師的講說而直見其本性。對初機來說,難免不是“帶質境”(雖有真性活動而行者已將“識”加了進去,便失真了)或“相似覺”。並非真正悟道,非禅宗所說之“頓悟”所以禅師只說“猶較些子”,並非完全肯定。
  不過我認為,禅密兩宗的人,都應對“直指人心”,在意識上有所了解,知道這是怎麼的一回事。只要不執著“死句”也可變為“活句”的。在禅宗的語錄,可以找到直指人心的一些頭緒的。
  1、龍潭,崇信禅師得道因緣(見《五燈會元》)
  崇信初投天皇道悟禅師出家,由是服勤左右。一日問曰:“某自到來,不蒙指示心要”皇曰:“自汝到來,吾未嘗不指汝心要”師曰:“何處指示”,皇曰:“汝敬茶來,吾為汝接。汝行食來,吾為汝受。汝和南時,吾便低首。何處不指示心要?”師低頭良久。皇曰:“見則直下便見,擬思即差。”師當下開解。復問:“如何保任”皇曰:“任性逍遙,隨緣放曠,但盡凡心,別無聖解。”
  按,所謂“心要”,即是“心法要領”。這公案中,天皇悟禅師,指接茶受食……等,便是“指示心要”。但其中一個字也沒有與“心要”有關,怎麼又說這就是指示心要呢?無怪乎一千多年來很少人過得這一關了。天皇道悟真是老婆心切,為崇信指示有關去處。原來有德大善知識心之所向,即有一股佛力隨其心而至,當崇信奉茶送水時,天皇心裡出現崇信,因此就有佛力隨之而至,密教中叫這做加持力,當機接受加持力時,不迎不拒,排除意識操縱,自然和體內靈性結合,而發生悟道境界。在禅師方面說是,直指人心加持你開悟,在受者方面說,則是因師直指而開始見自本性。
  當崇信聽到天皇反問他“何處不指示心要”時,他正在低頭捉摸這句話,天皇道悟即及時提醒他,並又加強加持力,說“要見直下便見”於是崇信當下開解而見道,再問“如何保任”時,已經是悟道後,請示保任之方了。
   2、惠明得法因緣(見《六祖壇經》)
  禅宗六祖得法已,發足南下,兩月間至大庾嶺,逐後數百人來,欲奪衣缽。一僧俗姓陳名惠明,為眾先,趕及惠能。惠能擲下衣缽於石上,隱草莽中。惠明曾為四品將軍竟提掇不動。乃喚雲:“行者行者,我為法來,不為衣來。”惠能遂出。惠明禮請說法。惠能雲:“汝既為法來,可屏息諸緣,勿生一念,吾為汝說。”明良久。惠能雲:“不思善,不思惡,正與麼時,那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惠明言下大悟。
  公案中,惠能在向惠明說法之前,先叫惠明攝心,勿生一念,就是叫惠明“內不起心,外不著境”。“明良久”,就是惠明經過一段時間攝心,惠能才說,“不思善,不思惡”是要惠明“停止意識活動”。“在停止意識活動時,那個是你明上座的本來面目。”這句話中“那個是”三字一定是抄寫錯誤的。(一)“那個是”易使人誤為問句。(二)“那個是”使人誤認是指“不思善,不思惡”。誤認“不思”即能悟道,這就破壞了“直指人心”之路,在《妙法蓮花》經中,“大通聖智如來,身心不動經八十小劫佛法不現前”,所以不是停止意識活動,就可以“見本來面目”的,因此馮達庵大法師將這句後半厥,改動了一下,認為原文應是“不思善,不思惡,正與麼時,直會明上座本來面目”那就清楚明白了。那就表明得六祖加持,直指其心,使其返照“知有”而明其本來面目,於是惠明言下大悟,這就是直指人心所得之果。
  從上兩例,可以得出斷語:“直指人心,就是祖師以佛力加持行者,使凡夫身的行者,剎那頓見自性;而實地體會,在一生逐妄心中,別有一路頓超三界之法。”
  我們再看一個例子。
  3、昭覺克勤佛果禅師悟道因緣
  成都府,昭覺寺,克勤,佛果禅師,兒時,偶游妙寂寺見佛書,如獲舊物曰:“予殆過去沙門也”遂出家,曾從敏行授《楞嚴》。俄痛、瀕死。歎曰:“諸佛涅槃文句正路,不在文句中,吾欲以聲求色見,宜其無以死也。”遂他去,所谒善知識,皆指為法器。晦堂還稱“他日臨濟一脈屬子矣!”最後,至五祖廟,盡其機用,皆不獲祖承諾。佛果乃出不遜語,忿然而去。祖曰:“待你著一頓熱病發冷時,方思量我在。”師到金山,果患傷寒困極,以平日見處試之,無得力者。追思五祖之言,病癒尋歸,五祖見而喜,便令參堂為待者。方半月,恰有使者至五祖問道,祖曰:有兩句艷體詩,頗相近,詩曰:“頻呼小玉元無事,只要檀郎認得聲。”師適歸待立次,問曰:“和尚舉小艷詩,提刑會否?”祖曰:“他只認得聲”師曰:“他既認得聲,為何不是?”祖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庭前栢樹子呢?”師忽有省,即離參堂,見雞飛上欄干,鼓翅而鳴,復自謂曰:“此豈不是聲”遂袖香入室,通所得,呈偈曰:
  金鴨香銷錦繡帏 笙歌叢裡醉扶歸
  少年一段風流事 只許佳人獨自知
  祖曰:“佛祖大事,非小根劣器所能造詣,吾助汝喜”於是偏謂山中耆舊:“我侍者參得禅也”,由此,所至皆推他為上首。
  這公案由祖和使者問答而轉向與師問答,其直指人心,亦由對使者而轉到師,所以師有省。而且這次直指人心,是以語言提示最明顯者,其要在“認得聲。”師初未會,其後,祖示以“庭前栢樹子”活句,再經“提持”去其以五俱意識會之的錯誤,使聲能直透心源而悟自本性。
  按加持力經六根皆可直透心源,但必同時排去五俱意識,不加分別而後可,克勤開悟的例子,是由耳根入,此外禅門中由眼根入,由耳根入,由身根入的人最多,也有由意根入者。最好是從頂門入。無論從何而入,只要透入心源與靈性結合,便會發生境界,便會開悟,這便是頓悟法門。
 


  二、必須“知有”

  禅門中一般叫“開悟”為“即心即佛”亦名為“知有”。禅師每接來機,必先驗明是否已“知有”
  ①沩山問仰山:“子既稱善知識,爭辯得諸方來者,‘知有’不知有,有師承無師承。是義學是玄學?試說看。”仰山曰:“慧寂有驗處,但見僧來,便豎起拂子,問他:‘諸方(禅師)還說這個不說?諸方意作麼生’”。來人如不顧拂子,如問而答,便落意識。叫做“觸”,如果“不答”或“顧左右而言他”叫做落“無記”叫做“背”,皆非“知有表現”。
  ②雲巖禅師參藥山、南泉皆不薦(不悟)。及臨遷化,遣書辭道吾,道吾覽信畢,謂曰:“雲巖不‘知有’我悔當時不向他道。”雖然如此,要且不違“藥山之子”。這例子說明在過去的有名大德中,也有不知有的。但因他能全遵藥山規矩去應機,又恰值像法發展時期,所以能傳出,曹洞宗大師,洞山良價。
  ③雲門文偃至曹山,問曰:“密密處(指攝心嚴密)為什麼不知有。”曹山曰:“只為密密,所以不知有。”雲門至鵝湖,聞有禅師上堂雲:“莫道未了底人長時浮逼逼地(無著落)設使了得底,明明得‘知有’去處,尚乃浮逼逼地。”雲門下對首座曰:“要道(知有)即得,見即便見,若不見,莫亂道。”首座反問曰:“只如道‘浮逼逼地’,又作麼生(怎麼樣呢)”雲門曰:“頸上著枷,腳下著杻。”這表示以意識談“知有”。所以脫不了為世法所束縛。
  ④龐蘊居士問仰山“久響仰山,到來為什麼卻伏。”仰山豎起拂子,(以驗來者,亦反映自己知有)居士曰“恰是。”仰山曰:“是仰是伏。”居士乃打露柱曰:“雖然無人也要露柱證明。”其意是表示:仰山於“仰伏”上的意識不斷不肯仰山。所以雖無人露柱也可作證。仰山知不應機,所以“擲拂子”然而不服曰:“若到諸方,一任舉似。”由此可知,禅師相互對驗,也會有“失作”的。
  ⑤天童鹹傑禅師雲:“達摩一宗,掃土而盡。所以雲門大師道,盡乾坤大地,無纖毫過患,猶是轉句,(因猶帶意識,所以只是轉入出世法之句)不見一法,始是半提。(如六祖提壁偈,只見空,未徹見本性,所以只符宗門之半。)更須知有全提底時節。”(按所謂“全提”者,“對宗門之綱要能全部提起也。”如六祖之五個“何期”。徹見本性。)這句是說:“必須經過由知有而至全提”的過程。所以“知有”在入佛過程中地位重要,它是由世間法轉到出世間法的關鍵。禅門中又稱它為“破初關”或稱“破參”。
  此外另有一說昭昭靈靈禅,認為靈台智性,能見能聞,向五蘊身田裡作主宰。若此就為善知識。玄沙師備曰:“恁麼為善知識,大騙人。這是認賊作子,是生死根本妄想緣氣。我可向你說明昭昭靈靈的根由。只因前塵色聲香等法而有分別,若無前塵,汝此昭昭靈靈,同於龜毛兔角。仁者,真實在什麼處,汝今欲得出他五蘊身田主宰,但識取汝秘密金剛體。”
  所以我們在認知“知有”,必須認識昭靈禅。不為其所诳騙,而混同於“知有”學道之人,經過修持,其心比較安靜,在接境時,其心比較靈明,所見外物也比較明亮,便以為開悟,實則猶未脫意識境界,與知有相隔一重牆在。


  三、禅門破三關行履

  禅門修道有三種,即先修後悟,先悟後修,悟修同時。
  (1)先修後悟,如志勤禅師,有偈曰:
  三十年來磨劍客,幾回落葉又抽枝。
  自從一見桃花後,直至而今總不疑。
  志勤禅師經三十年修,始開悟。
  (2)先悟後修,如禅宗六祖,一聞《金剛經》即開悟,其後於黃梅依五祖忍大師而修,後又徹參,證五“何期”。
  (3)悟修同時,一般禅師在開悟後即依其師而修數年或數十年,至得轉身句後,甚至得末後句後始行住山。
  無論那一種,其第一個標的,都是在於知有而開悟,開悟即是開始悟道,如此其修才有著落,所以本文談禅門三關從“知有”談起。
  (一)明心禅知有。
  在拙著《禅宗三關與密宗三妄》一文中說過:禅宗是以三關驗證三大阿僧祗劫。所以能破初關便是等於一大阿僧祗劫的道果,而“知有”便是破初關的反應,所以是入道的大關鍵所在。然而“知有”是“知”什麼?“有”什麼?禅宗認為,知有必然是“心光頓現聖智初發”。“心光頓現”是月輪的基礎。“聖智初發”是般若的開端。起初雖是剎那三昧,而由此可以發展成“月輪三昧”。
  甲、“知有”中有兩種悟法:
  一是頓悟,因為有強大的祖師力加持,不假修持,而突然而悟。雖然經歷一定的參訪,不斷進修,但在悟時卻是突然大悟。與原來的修持,並無關系,也是頓悟。上面所舉例子都屬頓悟,禅門中稱此為祖師禅。自有一段雄偉精神出現。
  一是漸悟,多是在戒定慧的學習中,對佛性逐漸有多少理解,而致於開悟,這是從小乘法門而入。在禅門中對知有,有漸次。如洞山良價,巖頭說他“洞山好佛,只是無光”雖為一宗之祖,仍屬漸悟,稱為如來禅,氣象和緩。
  乙、“知有”有兩種境界
  1、是心光頓現,直下見月輪
  ① 洞山五位君臣頌,第一頌乃頌知有雲:
  正中偏,三更初夜月明前,
  縱使相逢不相識,隱隱猶懷舊日嫌。
  禅宗一向要求“無念為宗,無相為體,一法不立,亦無如相。”如今胸前出現有似月輪般的境界,而和過去的觀念不一,所以“相逢不相識”,必須禅師印證了。
  ② 洞山五位第二頌,乃頌返塵歸根仍屬知有
  偏中正,失曉老婆逢古鏡,
  分明觌面總無真,休更埋頭猶弄影。
  月輪之現,必須根性歸原。而一根歸原,必然六根同住。一般稱此為返塵歸根。是時心力向內,對境無心,因此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泯絕意識,所以又稱大死一回,以盡量破除入關以後的干擾,因此對外來說,所見只是虛影,並無真相。
  ③ 汾陽善超禅師三訣。
  師上堂雲:汾陽有三訣,納僧無辨別。……師曰為汝一時頌出:
  第一訣,接引無時節,巧語不能诠,雲綻青天月。
  第二訣,舒光辨賢哲,問答利生心,拔卻眼中楔。
  第三訣,西國胡人說,濟水過新羅,北地用镔鐵。
  在第一訣中說得很明白,在隨時接引未悟之人時,用語言是講不清的只有加持使其心光頓現,有如雲開月現。
  ④ 翠巖可真禅師開悟因緣。
  師參慈明,明遽問曰:“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無雲生嶺上,有月落波心”明瞋目喝曰:“頸白齒豁,猶作這個見解如何脫離生死?”師悚然。求指示。明曰:“汝問我”師理前語問之。明震聲曰:“無雲生嶺上,有月落波心”師於言下大悟。
  此公案中,初可真禅師未悟,出語未脫意識見解。所以慈瞋喝,以制止其意識,隨後慈明指示,全用可真所答原語,以答可真,可真反而因此大悟,其因緣在於慈明有加持力,與可真靈性相合。一聽“月落波心”就心光頓現,而大悟了。所以直指人心,不在語言文字,此一例也。
  2、是心光頓現直下起根身
  ① 德山宣釜一條脊骨硬似鐵。
  師簡州周氏子,年少出家,精究“律藏”,且通性相諸經,常講金剛般若經,時人稱之為周金剛,嘗撰有《金剛經青龍疏抄》。曾往龍潭師待崇信,一夕侍立次,龍潭曰:“更深何不下去”師珍重便出,卻回來曰:“外面黑”,潭點紙燭給與師,師擬接,龍潭復吹滅,師於此大悟,便禮拜,來日,龍潭升座曰:“可中有一人,他時向孤峰頂上,立吾道去在。”師訪沩山,才跨入門,提起坐具曰:“和尚”,山擬取拂子,師便喝,拂袖而出,山曰:“此子以後,向孤峰頂上,盤結草庵,呵佛罵祖去在。”
  雪峰問:“從上宗乘,學人還有分也無?”師打一棒曰:“道什麼”答曰:“不會”師曰:“我宗無語句,實無一法與人。”峰因此有省。巖頭聞之,曰:“德山老人一條脊骨硬似鐵,拗不折,然雖如此於唱教門中猶較些子。”
  師示眾曰:“道得也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臨濟叫洛浦去問他,待他打時,接住棒送一送,看他怎樣。洛浦如教而問,師如常而打,洛浦接住送一送,師便歸方丈(轼注,禅門中叫此為蛤蟆禅,只跳得一跳)。浦回舉似臨濟,濟曰:“我從來疑看這漢。”巖頭雲:“德山老人尋常只據一條白棒,佛來亦打,祖來亦打,爭奈較些子。”
  此公案中,德山是得根身,這也是學道過程中重要一著,月輪是在心,根身是在身,而根身中又有兩類,一類是由命根透頂,是謂有漏根身,也屬禅門初關階段,一類是撐天柱地,即藥山所謂“高高山頂立,深深海底行”這就轉入無漏根身,如更破俱生我執,便可登菩薩位。德山的屬有漏根身,腳根未點地,所以巖頭說他如是。
  ② 三交智嵩禅師悟道偈
  師參首山:問曰:“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山曰:“楚王城畔汝水東流。”師頓契佛意,乃作三玄偈曰:
  A 須用直須用,心意莫定動,三歲獅子吼,十方沒狐種。
  B 我有真如性,如同幕裡隱,打破六門關,顯出毘盧印。
  C 真骨金剛體可誇,六塵一拂永無遮,廓落世界空為體,體上無為真到家。
  這三個偈很實際。A偈寫佛性之用,直如巖頭對雪峰說:“你不見道:從門入者不是家珍。”“他後,若欲播陽大教,一一從自己胸襟流出,與我蓋天蓋地去”雪峰言下大悟。如此“正氣”一起,“邪氣”即消。B偈寫修道關鍵:真如為無明所蓋,一切雜染由六根門頭所入,只要破除六根的影響,真性便顯露出來。C偈寫知有的妙用。“建立了真骨金剛(根身)便可將六塵的污染清除,而見到大空本體。不離本體,又無為而為(起般若)功夫便到家了。”這是值得頌揚的。
  ③ 香嚴智閒禅師聞聲悟根身
  師在百丈時,性識聰敏,參禅不得,百丈遷化後,參沩山,山問:“父母未生時,試道一句看”,師茫然。歸寮將平日看過的文字,從頭遍閱,找一句酬對,竟不能得。乞沩山說破,山不肯。師乃將平昔所看經文燒卻曰:“此生不學佛法也,免役心神”,乃泣別沩山,直過南陽覩忠國師遺跡,遂止住於彼。
  一日,芟除草木,偶拋瓦礫擊竹作聲,忽然省悟,乃有頌曰:
  “一擊忘所知,更不假修持,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處處無蹤跡,聲色外威儀,諸方達道者,鹹言上上機。”
  此偈中,“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是寫身中干線(根身)的建立,所以沩山聞之,謂仰山曰:“此子徹也。”
  從上所舉例子,無論證月輪或見根身,禅門中都稱知有,也就是馬祖道一禅師所說的“即心即佛”。也稱破參或破初關這就是入道的顯示。其特點是“心光頓現,聖智初發”,所以名“明心禅”。在禅宗的語錄中,說月輪說根身說知有的,很多很多,這裡的目的,只在說明問題,所以不多舉了。

  丙、馮達庵大法師對明心禅的頌詞

  為了啟籍學子的須要,馮法師寫了《禅關三頌》。
  第一頌 初關
  塵消胸內感靈明 逐步研磨泯俗情
  六識不行心轉耀 一輪明月襯天清
  馬祖法嗣盤山寶積禅師上堂曰“夫心月孤園,光吞萬象。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境俱亡,復是何物?禅德,譬如擲劍揮空,莫論及之不及,斯乃空輪無跡,劍刃無虧。若能如是,心心無知,全心即佛,全佛即人,人佛無異,始為道矣。”這是“一輪明月襯天清”的寫照及其意義,也是初關的最高境界,也是馬祖對入初關稱為“即心即佛”的根據。
  馮法師為了斥陳健民之非,而寫了題《禅海塔燈》四頌
  第一頌 知有
  真骨金剛體可誇 六塵一拂永無遮
  眾生逐妄不知有 反照心源速到家
  禅宗六祖在加持惠明開悟時,先叫他“屏息諸緣勿生一念”惠明經良久(相當長時間),收攝六根。至分別意識不行祖才再叫他“不思善,不思惡,直會其本來面目”時,才予以加持,所以惠明能言下大悟。馮法師根據自己經驗,在加持之前,先制識不行,加持才易發生效果。因此根據“先修後悟”程序,指示初學進修歷程,及其頓悟月輪顯耀覺心為止。法師從中加持,自不必說了。
  陳健民寫《禅海塔燈》曲解藥山所說:“高高山頂立,深深海底行”而反對之。又認為入初關,不是“知有”。亦反對之。而且全文皆以意識解語錄。可以肯定,他根本未開悟。因此頌中指出,他“不知有”,只因他和眾生一般在逐妄,只要他老老實實反照心源,就可以迅速到家(指知有)的。陳不但不接受,反而捏造事實,顛倒是非,以逞其邪說。
  丁、禅師們常用的“直指人心”的方法
  ① 提持法 如禅宗五祖,為六祖講金剛經,如禅宗六祖示惠明直會本來面目,如天皇悟示崇信心要及豎拳拈拂……等等,此法用得最多甚至哭罵都屬這一類,所謂“提”,是禅師,內示威神以加護,外示某種機用,以“提起”行者的本性。然非強大加持力不行,而能使行者感而受“持”之,當下便見。
  ② 喝法 這是一種通過耳根而直透心源,以顯本性之法。若用提法未生作用,而加之以喝,使加強其加持作用。此法起於馬祖,對百丈振威一喝,百丈驚慌之際,意識暫斂,於是心光頓現,從此悟道。其後用“喝法”最有名者為臨濟,有享盛名的“臨濟四喝”,接機不少。
  ③ 棒法 此法主要是從身根透入學者心源也。禅宗史上,“德山棒,臨濟喝”常見並稱。臨濟義玄,未悟時於黃蘖處被三次棒擊,正植契悟之基,後遇大愚之提契而後明。此後常棒喝相輔而行,臨濟亦常喝棒同用。
  棒喝在當面破其執著,同時加強法流,從耳根、身根入,直指人心,所以其效果較良。
  戊、學人方面怎樣才易見自本性(知有)
  上面所說是祖師直指人心的一面,其所常用的法是“提持”“喝”“棒”。這些法門,作用都很大,但不是一次必能奏效的,有時則須多次。有些人,一生修而未悟,所以不是單由祖師加持便能成功。與學人的根機也有關系,宗門一向認為,開悟是無定法的,甚至說是無法的,只委之於時節因緣,時節因緣一到,自然水到渠成,但先修後悟的人,始終不少。怎樣易於促成水到渠成呢?還是一個問題的,汾陽三問,第一問,便是“如何是學人著力句?”便是要解決這個怎樣才能頓悟的問題。今參合禅密兩宗的實踐經驗,提出下法,讓學者試用之。
  ①平心、直行 禅宗六祖雲:“心平何勞持戒,行直何用參禅”,這兩句話通用於已透宗者或未透宗者,以未透宗者來說,平心便是不著兩邊,在日常生活中,此心平衡,“中道”就有機會顯現,更經加持。當下便顯自性。心既平,“行”宜直,維摩诘大士有雲:“直心是道場”。其意是說:“遇事皆根據自己靈知之良心機動而直行,這就合乎修道之理”的。
  ②嚴注自心為下手功夫 嚴格注意自心,照而不審,可以抑制第六識之攀緣,排除第八識之種子流現。可達禅宗六祖所言,“屏息諸緣,勿生一念”的目的,則易與祖師加持力相應,一遇加持,則凡心頓開,覺心頓耀。便見自性。
  上面是“直指人心”與“入初關”“知有”的各個方面。至於入初關,即心即佛據馬祖說,只“為止小兒啼”。雲門緣密認為還會“隨波逐浪,臨濟義玄,指為‘自救不了’”。所以“知有的人”都急急要求向上。如汾陽三句。有僧問汾陽善超:
  “如何是學人著力句?”汾陽雲:“嘉州打大像”
  “如何是學人轉身句?”汾陽雲:“陝府灌鐵牛”
  “如何是學人親切句?”汾陽雲:“西河弄獅子”
  又雲:“若人會得此三句,已辨三玄,更有三要語在,切須薦取。”
  也有僧以此汾陽三句,以問翠巖真禅師,以及其他禅師。
  此三句實際上,第一句是問,“如何能入初關知有?”第二句是問,“如何轉身入重關?”第三句是問,“如何能破重關,而踏牢關?”此三句,包括了禅宗在實踐上的整個過程。
  又僧問報慈進英禅師,“到家一句事如何?”(以“到家”表般若)師答曰:“雪滿長空”,僧曰:“此又是時人知有,轉身一路又作麼生?”師便喝。(所以抑制其意識流注,同時予以加持)
  從上的公案中,可知,轉身入重關在宗門中的重要性。

 

 

宗門三關直指(下)
唐普式


   (續上期)
  (二)轉身入重關,無生禅
  在宗門中,供意識去了解的語言,叫“死句”入初關六根向內,外不著境叫“大死”,入重關,靈知轉向外,叫“大活”或叫“轉身”。“大死”“大活”這些詞在宗門語錄中,是經常見到的。對學人來說,“知有”十分重要,“轉身”亦十分重要,“不知有”,永遠不能入道,“不轉身”,不能深入法藏,立腳不穩或只得到蝦蟆禅,只跳得一跳。受外境牽引,便會風雲變色。德山宣斧與雪峰義存屢“失作”,就因他倆只“知有”,未轉身向上。禅宗有句流行的話:“不破初關不閉關。不破重關不住山。”(住山指應眾說法)大多禅師在“知有”後,仍在師身邊,不肯離去,數年或數十年,禅宗語錄中都說是在師身邊奉侍恩師。我看,長期在師身邊的目的,不在於奉侍師尊,而在於繼續向上修道,如沩山雲:一念頓悟自理,猶有無始曠劫習氣,未能頓淨,須教渠淨除現業流識,即是修也。學人繼續得師加持,及至破重關後,可以收放自如,提放無礙,始出住山應眾說法。所以“轉身一句”是禅宗門中缺少不得的修持階段。所以汾陽三句中在“如何是學人著力句?(入初關知有)”後緊接著就是,“如何是學人轉身句”就是入重關句。
  (1)宗門中對轉身入重關的關鍵。
  甲、天衣義懷禅師的偈
  師因為挑水過重,挑擔突然折斷,內心一震,即得大悟乃有偈曰:
  一二三四五六七 萬刃山頭獨足立
  骊龍颌下奪明珠 一言勘破維摩诘
  此偈第一句只是借用其聲調,沒有意義的,第二句表示根身突然上沖很高很高以萬刃山頭喻之。第三句是表示這根身是很難得的寶貝,等於骊龍颌下之明珠,第四句表示得到這樣寶貝,便可通達很深秘的佛理,對於維摩诘經都明白了。
  這樣,根身離體上沖是關鍵,由初關覺性向內轉為覺性向外。
  乙、五祖演禅師的開示
  上堂曰:“此個物,上拄天,下拄地,皖口作眼,皖山作鼻。”(注:皖口是皖山水口)五祖演描寫這根身,縱則拄地撐天,橫則非山可比。
  丙、藥山禅師答李翱太守問
  李問:“如何是戒定慧?”藥山答曰:“貧僧這裡沒有這些閒家俱。”李莫測玄旨。藥山曰:“太守欲得保任此事,直須向高高山頂立,深深海底行,閨閣中物捨不得,便為滲漏。”
  按,由戒生定,定生慧,這乃三乘教法的一般歷程,藥山答言,表示,禅門不是依此而行,所以指它是閒家俱,不再應用。(應直指人心悟自本性)太守若欲想得保任自性不失,應從兩方面著手,一方直須“高高山頂立,深深海底行”這便是指“撐天拄地的根身”的名句。另一方面,要捨閨閣中物(女性)否則功力不全,效果便差了。
  丁、香嚴智閒禅師的偈
  香嚴由偶拋瓦礫,擊竹作聲乃大悟作述所知偈(見前),仰山來勘驗,香嚴仍舉此頌,仰山不肯曰:“若是正悟,別更說看”香嚴即成頌曰:“去年貧,未是貧,今年貧,始是貧。去年貧猶有卓錐之地,今年貧錐也無。”仰山曰:“如來禅,許師弟會。祖師禅,未夢見在。”香嚴復有頌曰:“我有一機,瞬目視伊,若人不會,別喚沙彌。”
  這裡香嚴先以“錐”象征“根身”,“貧”象征“脫離六根無所得。”“錐也無”意謂連根身也泯了。而入真如法界。仰山根據這偈也許可其成就,但偈中由建根身至泯根身有一個過程,所以仰山還懷疑其是由漸悟而來,所以只許可其成就屬如來禅,及至最後一偈,外無跡象,而本體及其大用現前。仰山曰:“可喜師弟得祖師禅也。”這宗公案中反映,由即心即佛,不離肉身,由肉身進至根身階段,再由根身階段而進到法身階段。
  (注:這裡有兩個名詞,如來禅與祖師禅在宗門有所不同,未顯法界性,依經教參修而得謂之如來禅,氣象平和,直顯法界性,由祖師加持而得,謂之祖師禅,氣象雄猛,禅宗貴祖師禅因屬頓悟,如來禅參修漸悟屬教內禅。)
  戊、報慈進英禅師用喝起根身
  僧問進英禅師:“到家一句事如何?”師答曰:“雪滿長安”僧曰:“此又是時人知有,轉身一路又作麼生?”師便喝。
  按 “到家”一語,在禅門中乃指能和出世法相應,有用以指開悟知有,亦有用以指入重關轉身。此公案中到家是指轉身。師用喝法,以制止其意識攀緣流注,同時加持以起其根身。
  上面數例,由甲至丁四例,皆直指其體,加持其起根身。雖然,以境示人,但以佛力貫穿其中故,便能一念相應,直下承當,而由“死句”變為“活句”,戊例則意圖以強大加持力,使其自悟。
  (2)馮達庵大法師對轉身入重關的直指
  A、禅關三頌 第二頌 重關
  月散翻成柱杖雄 下窮地底上蒼穹
  內成禅定根身活 涉世唯資般若功
  在大法師的強大法流加持下,對初關集成的月輪,轉成人身法流的總干線,或初關悟入而成的法流總干線,行者覺得有一段如是力,將其沖出體外,及至下達娑婆底,上至娑婆世界頂,八風吹不動,是謂無漏根身。不但破煩惱障,亦可破所知障。此時,脫離六根六塵,不見身與心,只覺一條力線大柱子,撐天拄地在活動。行者,觀點,重在根身本身,便內成禅定,此為一乘教的基礎。所以稱名“禅宗”根據在此。以此身根隨緣接物,貫徹於世法活動之中。那就“般若”功成,不為情識所污染。聖智成就,悟性大增自有神通表現。般若波羅蜜在十波羅蜜中居於第六,所以禅者常自稱“六渡萬行”。在禅者修行中,初關屬“信忍”重關屬“順忍”。破初關,即破意識上的分別二執(分別我執和分別法執),在重關的順忍中,不是依行者預定的規范而行,而是依加持力的引導而行。所以可說是“非心非佛”。破除執著。由“順忍”至“無生忍”可破俱生我執而證“生空真如”,是時行者,即達地前菩薩位。這是自然的行履。
  B、《禅海塔燈》題句 (第二頌)翻身
  撐天拄地出潛龍 物物頭頭繞萬重
  問我平生親切句 象王行處絕狐蹤
  此頌之第一句,概括上A頌的一二兩句。指強大的根身活力沖出肉身外,而成無漏根身,從此由初關的覺性全部向內(大死)而轉到覺性向外,對環境的一切,恢復正常“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禅門中叫“大活”或稱“絕後復蘇”,所以“大死大活”是表示兩段不平凡的行履,不是入一次定或於一兩天而能完成的(但卻有人說,他在一次侍師作法中,“經過七次大死大活”,從他這話中恰好證實,此人一次也沒有經過大死大活的行履,而不知其中規律,從而說出這般違反規律的謊言。)
  “象王行”是有出處的。汾陽善超禅師,問首山念禅師“百丈卷席,意旨如何?”首山答曰:“龍袖拂開全體現。”又問曰:“師意如何?”首山曰:“象王行處絕狐蹤。”善超大悟。
  此公案以“象王”象征根身強大力用,入重關象王行,則以根身活用驅除二障,諸邪皆伏。(凡人之心在內)則可見法界全體。馮大法師之頌後兩句表示他本人常在普賢三昧之中。
  按馮法師《禅海塔燈題句》翻身一頌,乃斥責陳健民之無知,全部以常人意識,從字面上解釋禅語,竟說“高高山頂立,深深海底行”是不可能的,那就證明他既不“知有”從未開悟,所以不知轉身是如何。因此《禅海塔燈》只是一篇糊塗賬,而引人入魔的邪說。馮法師現身說法,入重關而象王行,掃除一切魔障和邪氣。
  (3)另一路入重關之法(以月輪三昧直透重關)
  馬祖道一禅師聞法常於大梅山開山,乃遣僧往問曰:“和尚見馬大師,得個什麼?便住此山?”法常曰:“大師向我道,即心是佛,我便向這裡住。”僧曰:“大師近日,佛法又別,又道非心非佛。”法常曰:“這老漢惑亂人,未有了日。任他非心非佛,我只管即心即佛。”其僧回舉似馬祖,祖曰:“梅子熟了。”肯定他有重關成就,可以住山了。
  這段公案表示,可由即心即佛,而直入重關。其法是,以心光建成月輪後,向十方擴展,逐漸開放至無量無邊,不受外界影響,而心恆自在,即屬重關。此法屬漸悟,禅門中不太重視。
  從上各例,可見撐天拄地的根身建立,是破初關入重關的主要關鍵。入重關屬“大活”,應機接物,自有一般雄渾精神,氣像自是不同。此外“並卻咽喉 唇吻道將來”“一口吞盡西江水”等,都是指根身之句。
  (4)宗門中對重關踐履的開示
  既然宗門中“不破重關不住山”的慣例,所以主持諸山的長老,一般都是已經破重關者,從他們的開堂說法和應機中,可以體會入重關後的行履。
  一、截斷眾流。
  A、臨濟義玄三句中的第二句禅:“妙解豈容無著問,漚和爭負截流機。”按“妙解”指“般若智”。前句之意是說“般若智不是在無問答之機能表現出來的。”後句“漚和”是“方便”的代詞。用現在的話說是“結合實際”。所以這句之意是承前句說,“般若對機解決問題時,怎能不截斷其他出現情況的影響呢?”
  B、雲門三句第一句“涵蓋乾坤”第二句“截斷眾流”第三句“隨波逐浪”,其中第二句“截斷眾流”與臨濟第二句,如出一轍,臨濟稱之,於第二句薦得,“堪與天人為師”者也。
  C、有僧問首山“如何是和尚家屬?”首山曰:“一言截斷千江口,萬刃峰前始得玄。”按“截斷千江口”亦“截斷眾流”亦“屏息諸緣”之意。後句“萬刃峰前始得玄”這也就是說,建立根身以後才有這玄妙之用。
  統括這些例子就是“問我平生親切句,象王行處絕狐蹤”
  二、異類中行
  南泉普願禅師上堂雲:“道個如如早是變了也。”今時師僧須向“異類中行”。這“異類中行”實即“稱性迳行”的代詞,其意是說要如畜牲一般,凡事不落意識,應機而動,依直覺反映,隨性之活動而行。所以歸宗禅師說:“雖行畜牲行,不得畜牲報。”
  南泉既偈“異類中行”趙州問:“異即不問,如何是類?”泉以兩手拓地(象畜行),趙州行近前一踏,將他踏倒(也是異類中行),卻向涅槃堂裡叫“悔!悔!”,泉令侍者問“悔個什麼?”趙州曰:“悔不更與兩踏。”
  道吾宗智禅師,離藥山見南泉。泉問:“遮黎名什麼?”師曰:“名宗智”。泉曰:“智不到處作麼生‘宗’”。宗智曰:“切忌道著”(落意識)泉曰:“灼然,道著即頭角生。”(落意識便真成畜類),(可見他們是在商量異類中行)。三日後,泉見,乃問曰:“智頭陀前日道,智不到處切忌道著,道著即頭角生,合作麼生行履?”(異類中行怎樣實踐)宗智便抽身入僧堂,泉便歸方丈。雲巖問宗智:“師弟適來為什不只對和尚?”宗智曰:“你不妨靈利。”(照樣做),巖不薦,卻問南泉,泉曰:“他都是‘異類中行’。” 巖又問:“如何是異類中行?”泉曰:“不見道,智取不到處,切忌道著,道著即頭角生,直須向異類中行。” 巖亦不會。
  天衣義懷禅師比喻說:“如雁過長空,影沉寒水,雁無遺蹤之意,水無留影之心。”若能如是方解異類中行。
  這些,依直覺反映,不言而動,稱性而行,都是在重關中“異類中行”。但有一個必具條件,就是要“智到”。“智”即般若智。智不到一落意識,便真成為畜類了。
  三、依般若智,稱性而行
  五祖演禅師上堂曰:“千峰列舉,岸柳垂金,樵父漚歌,漁人鼓舞,笙簧聒地,鳥語呢喃,紅粉佳人,風流公子,一一為汝諸人發上上機,開正法眼。若向這裡薦得,金色頭陀無容身處。”
  按,不落情色,不起分別,則前五識出五門,自由自在,輔助法界性開展對色不迷,便是重關開顯正法眼藏的好機會,般若現前,一切動作,自然依性而行。若能如此行履,則當年靈山會上金色頭陀大迦葉,所會佛意,你也清楚了。
  四、僧問百丈懷海禅師:“如何是大乘頓悟法要?”師曰:“汝等先歇諸緣,休息萬事,善與不善,世出世間,一切諸法,莫記憶,莫緣念,放捨身心,令其自在。心如木石,無所辯別,心無所得。心地若空,慧日自現,如雲開日出相似。(這是初關重關共用之法要)。① 但歇一切攀緣,貪瞋愛取,垢淨情盡,對五欲八風不動,不被見聞覺知所縛,不被諸境所惑,自然具足神通妙用是解脫人。② 對一切境心無靜亂,不攝不散透過一切聲色無有滯礙,名為道人。③ 善惡是非,俱不運用,亦不愛一法,亦不捨一法名為大乘人。④ 不被善惡空有,垢淨,有為無為,世出世間福德智慧之所拘緊,名為佛慧。⑤ 是非好丑,是理非理,諸知見情盡,不能緊縛,處處自在,名為初發心菩薩,便登佛地”又說:“一切言教只明如今,鑒覺自性,但不被一切有無諸境轉,是汝導師,能照破一切有無諸境,是金剛慧,即有自由獨立分。”這是在語言中較多較廣的開示,只是後段“解脫人”“道人”“大乘人”“初發心菩薩”“導師”“佛慧”“金剛慧”分別太多,反覺“佛頭著糞”其實心地若空,慧日自觀,即可照破一切,頓悟自心,自然成就,在行者本人,如有如此知見,反成障礙。
  五、龍潭崇信於天皇道悟禅師處既得心要,當下開解,復問“如何保任?”皇曰:“任性逍遙,隨緣放曠,但盡凡心,別無聖解。”如此,入重關後,隨著性的活動,不加拘束,而逍遙自地,這是保任佛性之良法,在五忍中屬“順忍”層次,及至凡心一盡,即可入無生法忍。
  (5)重關中機用
  有體必有用。一般來說,由體起用,由用顯體,體用一如,這是證道的反映,雖然在沩仰宗中沩山指仰山“只得其用”仰山指沩山“只得其體”。這是指其主要面,並非有體無用,或有用而無體。在禅門中,往往以一些方法,勘測對方是真“得道”或是“假得道”;勘測對方見地是屬於那個層次。這些在禅宗中稱為機用。也就是一機之乘,般若自然應之。
  馮達庵大法師,在《禅海塔燈題句》第三頌,機用偈中,對陳健民的一片糊混,指示他要認識機用。在重關的機用是:
  何須背後翻公案 只貴當機直面題
  一觑便行停不得 發聾震瞆若雄猊
  凡已入重關者,必有靈知之心,必起般若之智,一般以般若接機,以心靈對事,只要一接觸到對方心意,即可立刻當面應機順口問答,便可發生極大影響力,而絕不滯礙,亦絕無差錯,既不能停留,更不能擬議(想一想),否則便落意識,違背般若便可判斷來機(對方)是否開悟或所悟層次。這個機用,在重關中是不時應用的,下面舉幾個例子,使人易於明白。
  一、庭前柏樹子案
  僧問趙州,“如何是祖師西來意?”趙州曰:“庭前柏樹子。”僧曰:“和尚莫將境示人。”州曰:“我不將境示人。”僧再問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州答曰:“庭前柏樹子。”
  這公案是古德名句,對後學震動很大。怎麼能以“庭前柏樹子”以回答“祖師西來意”之問呢?原來在禅門中般若功深之人,每對來機所問,其般若自起加持力,以遂其願望或要求,發問之人,如果能接到加持力,便是相應,不動聲色,便會悟其理趣,便是當下承當,這是禅門中最高的“直指人心”之法門。而不在其回答或不回。若然回答依平常意識之路,便是“死句”反成障礙,在禅門中叫做“觸”,若然不答,便落“無記”,反映此人未接得加持力,叫做“背”。“背與觸”都不行的,若然是以般若接機,其回答必然超於“背觸”之外,而非意識所能理解,而斷其意識攀緣之路。其回答所出之語,又往往是目前恰好無意而“照到”之機。隨口而出。禅門中對此又叫做“本地風光”。並非有意示人。趙州所答“庭前柏樹子”可以說是以法界體性,加持對方的表示。


  二、凌行婆事
  凌行婆來禮拜浮盃和尚,師共坐吃茶,婆乃問:“盡力道不得底句,分付阿誰?”(婆的見地已到語言道斷層次)師曰:“浮盃無剩語。”(浮盃沒有多余的話)婆曰:“未到浮盃,不妨疑著。”(這是歇後語,其意是,未到浮盃之前,已懷疑他不行,今到浮盃,果然如是。)師曰:“別有長處,不妨拈出。”婆斂手哭曰:“蒼天中更添寃苦。”(按:禅門中“哭蒼天”其意是,怨天生這樣不懂事的人。“更添寃苦”在這裡是表示,“既不懂,而有人指點,還不肯轉化”)浮盃和尚無以回答。婆便教訓他說:“語不知偏正,理不識倒邪,為人即禍生。”其後有僧人照原樣告訴南泉。南泉曰:“苦哉浮盃,被這老婆摧折一上。”婆聞後笑道:“王老師又少機關在”(按“機關”即指“當機”。即是說南泉沒有當機反應而說話。)澄一禅客逢見行婆,便問“怎生是南泉猶少機關在”婆乃哭曰:“可悲可痛。”一惘措。(澄一惘然不知如何應付。)婆問曰:“會麼?”澄一合掌而立。(表示敬意)婆曰:“伎死禅和,如麻似粟。”(如此沒有伎能的參禅和尚,真是多到如麻子和粟米一般。)澄一舉似趙州。州曰:“我若見這臭老婆,問教口症”澄一曰:“未審和尚怎生問他?”趙州便打。澄一曰:“為什麼打我?”州答曰:“似這伎死漢,不打更待何時”連打數下。婆聞卻曰:“趙州合喫婆手裡棒”(這打澄一事老婆亦無當機,所以出語試探趙州。)趙州聞之哭曰:“可悲可痛”(這表示行婆一樣於無當機中,落意識而下語,一樣不行。)婆聞此語,合掌歎曰:“趙州眼光爍破四天下。”州令僧往問:“如何是趙州眼。”婆乃豎起拳頭。僧舉似趙州,州作偈曰:“當機觌面提,觌面當機疾。報汝凌行婆,哭聲何得失。”(其意是:佛力是很快過去的。見面問答便要掌握當機,這和哭聲是沒有關系的,不要落於外跡,受其影響。)婆亦以偈答曰:“哭聲師已曉,已曉復誰知,當時摩竭國,幾喪目前機。”其意是:如你這樣已曉得哭聲的人還有誰呢?當時,釋尊在摩竭陀國說法,拈花示眾,除大迦葉外百萬人無盡皆惘措,只見拈花外跡,幾乎完全喪失目前之機呢。
  這是對重關機用反映得比較深刻而全面的好公案,禅門中經常有說:“路逢劍客須呈劍,不是詩人莫獻詩。”這是說要據機用而動,不可以意識尋求。
  三、黃檗大蟲
  百丈問黃檗:“什麼處去?”檗曰:“大雄山下采菌子來。”丈曰:“還見大蟲麼?”檗便作虎聲。百丈拈斧作斫勢,檗即打百丈一掴。百丈吟吟而笑,便歸。上堂曰:“大雄山下有一大蟲,汝等諸人也須好看。百丈老漢今日親遭一口。”這公案是反映機用的好例子,初百丈起大蟲之念,檗與此相應,自然得老虎性即作虎聲。百丈見虎拈斧辟之,虎咬百丈一口(一掴)。這裡雙方都以機用相應而動,能夠若此者禅門中稱為“作家”。
  四、賊過後張弓
  趙州到黃檗,檗見來便閉方丈門,趙州乃把火於法堂內,叫曰:“救火!救火!”檗開門捉住曰:“道道!”趙州曰:“賊過後張弓。”
  趙州到黃檗,當然是為了呈其機要,但黃檗不納,趙州在法堂把火且大叫“救火!”這是完全出到前六識。已無機用可言。其機已過,黃檗才捉住要其“道道”趙州喻如“賊過後張弓”。已無可說了。禅門中說“賊過後張弓”是說“當機已過才行鑒機,機用不行,是無用了。”
  五、“作家”相遇
  谷受法汾陽,後探訪同參慈明。明問:“白雲橫谷口道人何處來?”(出問試探)谷左右顧視曰:“夜來何處火,燒出古人墳。”谷得信息即自起火通體自燒。慈明欲觀谷相應深度故,明曰“未在更道”谷作虎聲。(其法性反向慈明)明以坐具便摵(明以坐具便打虎)谷接住,推明置禅床上。(表示虎自然反撲)明卻作虎聲。(慈明之機用亦自作虎聲)谷大笑曰:“我見七十余員善知識,今日始遇作家。”
  這是兩個作家相遇,互試機用,這是雙方實地較略“不是賊過後張弓”。
  六、石頭路滑
  鄧隱峰來辭師馬祖,祖曰:“什麼處去?”曰:“石頭去。”(去石頭和尚處)祖曰:“石頭路滑。”(表示行這條路,會跌倒的)峰曰:“竿木隨身,逢場作戲。”(表示我有准備,逢場作戲耳。)便去。才到石頭即繞禅床一匝,表示禮敬,振錫一聲,問:“是何宗旨?”石頭曰:“蒼天蒼天!”峰無語(不知要領)卻回舉似馬祖。祖曰:“汝更去問,待他有答,汝便噓噓兩聲。”峰又去,依前問。石頭乃噓兩聲的。峰又無語,回舉似師。祖曰:“向汝道石頭路滑。”
  鄧隱峰這次“竿木隨身,逢場作戲”,一直不得要領。而石頭的機用,靈活非常超於來機言動。
  上面所舉之例,皆以重關以後以般若為用,應機之用,皆以“象王行處絕狐蹤”後,一機之來,必須“一觑便行”,便能理事相合發生大作用,而上面所舉之事理和語言都很多,不要執著,要記得如“雁過長空,影沉寒水,雁無遺蹤之意,水無留影之心。”用得上一句“得意忘言道自親”不落意識,以靈知鑒事,自然機用顯著。
  七、候白、候黑
  趙州和投子途中相遇,趙州問曰:“莫是投子山主麼?”子答曰:“茶鹽錢,布施我。”州先歸投子山庵中坐,子後攜一瓶油歸,州曰:“久仰投子,及乎到來,只見個賣油翁。”子曰:“汝只識賣油翁,且不識投子。”州曰:“如何是投子?”子提起油瓶曰:“油!油!”(這和“庭前柏樹子”答語同是一般性質本地風光,但未能確定對方的道果程度,所以再問。)州問:“大死底人,卻活時如何?”子曰:“不許夜行,投明便到”(其意是,不允許如在黑夜,摸索漸行,要立即應機即點即到)州曰:“我早候白,伊更候黑”(注:這裡“白”指“菩提道”,“黑”指“涅槃道”。)趙州最後徹底了解投子的機用,是達到涅槃妙心的境界,達到“無生”的境界,破重關了。
  上面是進入重關和在重關中的實踐簡要情況,關鍵在加持起離體根身,經象王行的實踐,內破除煩惱障,也去部分所知障,使得心身清淨,般若之用,特別明顯,機用敏捷,如若破俱生我執,可以得生空真如,得他心通,可以入牢關。
  禅宗在破重關或踏牢關後,稱為“腳根點地”可不被人推倒奈何不得。
  (三)入牢關 徹見本性
  洛普元安禅師曰:“末後一句,始到牢關,鎖斷要津,不通凡聖。”所謂“末後一句”是大悟徹底之極之言句。到此鎖斷凡夫二乘聖者之路,不容通過。浮山圓鑑禅師曰:“末後一句始到牢關指南之旨,不在言诠”所以祖師不傳,也就表示,禅宗一般至破重關,穩得般若即止,少有向上者,在語錄中,可見到者:
  (1)有認為踏牢關,不可言傳者。
  馬祖道一禅師,講了“即心即佛”又講了“非心非佛”再有問:“忽遇其中人來時如何?”(其中人,乃指已證“非心非佛”之人)祖曰:“且教伊體會大道。”對於牢關,無言可說。
  馬祖之徒,盤山寶積禅師,上堂曰:“心若無事,萬法不生。意絕玄機,纖塵何立?道本無體,因體而立名。道本無名,因名而得號。若言‘即心即佛’今時未入玄微。若言‘非心非佛’猶是指蹤極則,向上一路,千聖不傳,學者勞形,如猿捉月。”
  上兩則公案是說明要入牢關,那是“語言道斷,心行處滅”(是說“用語言表達之路已斷絕,亦再無心行之處”)只憑各自的功力向上修持而已。
  (2)也有認為可以開示的,如:
  A、雪峰失作(失機用),巖頭曰:“噫我當初悔不向伊道末後句,若向伊道,天下人不奈雪老何?”(注:禅門中稱“牢關”為“末後句”)
  B、一日鐘未鳴,鼓未響,德山老和尚,擊缽下法堂(就食),雪峰問他“拓缽何處去”,德山便歸方丈,雪峰將此事告訴巖頭,頭曰:“德山未會末後句在”德山問其意,巖頭秘密告德山末後句意。第二日,德山升堂說法,果然與平常不同,巖頭附掌大笑曰:“且喜堂頭老漢會末後句,此後他人不奈他何,雖然,也只得三年活。”德山果然三年後入滅。
  這兩例說明末後句(到重關)是可以言傳的。
  (3)對“末後句”的啟示
  甲、兜率從悅禅師給丞相張商英居士作頌所證末後句曰:“等閒行處,步步皆如,雖居聲色,寧滯有無?一心靡異,萬法非殊,體分體用,莫擇精粗,臨機不礙,應物無拘,是非情盡,凡聖皆除,誰得誰失,何親何疏?拈頭作尾,指實為虛,翻身魔界,轉腳邪途,了無順逆,不犯工夫。”
  張商英居士得此過來人啟示,工夫大進,其後,平禅師寫信稱贊他得大機大用。大慧禅師說他與真淨,死心道合。
  乙、馮達庵大阿遮黎在《禅海塔燈題句》中第四頌偈,《畢竟》。頌宗門中“末後句”。此頌由於陳健民在《禅海塔燈》中自稱,對禅宗第四層工夫“了”(指末後句)沒有實踐經驗,(實際上對初關、重關他都沒有經驗,何況牢關)不大了解。因此對宗門中有關末後句,揭示此頌曰:
  是非情盡聖凡除 拈尾為頭總不拘
  萬法升沉唯了了 了名畢竟亦虛無
  此頌第一二兩句,一看便知是反映兜率悅禅師,給張商英所講的末後句,第三四兩句則指出,具體入牢關之路,在破俱生我執入生空真如,不但臨機不礙,應物無拘,而且在一片虛空寂靜中,而環境的事物的一切變化,卻心自了了,歷歷明明靈智不昧,最後達到連“了”之名也變得虛無了。一切匯歸法界本體而無所得。
  丙、百丈禅師上堂雲:“靈光獨耀,迥脫根塵,體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無染,本自完成,但離妄緣,即如如佛。”
  “如如佛”與“萬法升沉唯了了,了名畢竟亦虛無”可互為注腳。
  丁、永嘉玄覺證道歌:“君不見,絕學無為閒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法身覺了無一物,本源自性天真佛。五蘊浮雲空去來,三毒水泡虛中沒。
  證實相,無人法,剎那滅卻阿鼻業,若將妄語诳眾生,自招拔舌塵沙劫。
  頓覺了如來禅,六度萬行體中園,夢裡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
  上述數例,皆可達到,馬鳴菩薩《大乘起信論》所說,“心真如者,一法大總相法門體”之“如實空”境界,了達一絲不掛之“大空本體”,這是禅門中“空宗”的最高境界,也是入牢關境界。
  (4)馮達庵大阿遮黎對“牢關”的直指
  馮法師在解決學者所問“怎樣入牢關”的問題中,提出“牢關”一頌,與前所提的“初關”“重關”合並起來稱為“禅關三頌”《禅關三頌》第三頌牢關。直指雲:
  頂開真眼照三界 性海汪洋徹十方
  返顧根塵何所有 隨機也許閃靈光
  依佛力加持,根身全體總放射,奮迅遍及三界,可達法源,得見大空本體,一法不立。“如實空”中,大量法性即寓其中,地水火風四大法性,充滿法界,無相可見,而無量妙用,自然出現,行者唯覺性海汪洋,貫徹十方,無時或已,根身和塵身全都泯滅,一機之來,靈光一閃即自明了,是謂“的的見性”。能證五大之性者,為智(包括五智和根本智)禅宗稱“以智證性”為“見性”。
  “頂門眼”一詞禅宗很少提及。而此頌卻以“頂開真眼照三界”開頭,所以對之表示甚為重要。因為這是接受佛菩薩祖師加持力的大門,由於它能普照三界,才可能與法界的佛菩薩相應,才有如是力貫徹十方,但這已帶有密教性質了。
  (5)禅宗語錄中對牢關的反映
  ①、長沙景岑禅師,上堂:“我若一向舉揚宗教,法堂裡須草深一丈,事不獲已,向汝諸人道:‘盡十方世界是沙門眼,盡十方世界是沙門全身,盡十方世界是自己光明,盡十方世界在自己光明裡,盡十方世界無一人不是自己。我常與汝諸人道,三世諸佛,法界眾生,是摩诃般若光。光未發時,汝等諸人向什麼處棲息?光未發時,尚無佛無眾生消息,何處得山河國土來?’”
  這公案,前五個“盡十方世界”是表自性法身與法界相合,“摩诃般若”是“深般若”。(般若有三級,初級般若是,六地所得般若,摩诃般若叫深般若,屬七八九地。十地至等覺至妙覺,都屬“金剛般若”)由法界自性身起“見大”即“照見”的“見”未落“識”,即是摩诃般若智,其光照破一切,是以有“諸佛和眾生的出現”所以他說:三世諸佛與法界眾生是摩诃般若光,喻兩者是同時出現者。摩诃般若光未發時不知你們諸人在什麼處。彼時無佛無眾生消息,何得有山河國土呢?
  這是“現量說法”景岑禅師以自己的證量告訴大家,要以摩诃般若智,而入牢關,到達法界本體。
  ②、禅宗六代祖慧能大師之說
  一日,禅宗五祖弘忍大師,吩咐門人,各自去看自智慧,取自本心般若之性各作一偈呈我,若悟大意,付汝衣法為六代祖,時神秀上座為教授師,將所呈書於壁,偈曰:
  身是菩提樹 心如明鏡台
  時時勤拂拭 勿使惹塵埃
  五祖三更喚神秀入堂曰:“汝作此偈,未見本性,只到門外,未入門內,如此見解,覓無上菩提,了不可得”,令秀更作一偈。
  時慧能在碓坊,聞神秀壁偈,便知此偈未見本性,亦自到壁下,請人為他書偈,曰:
  菩提本無樹 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
  徒眾見偈,皆大驚怪,五祖恐有人害他,遂將鞋擦了偈,曰:“亦未見性,眾以為然。次日五祖示意,令慧能三鼓入室,為說《金剛經》,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慧能言下大悟,萬法不離自性,乃對五祖言:
  何期自性本自清淨
  何期自性本不生滅
  何期自性本自具足
  何期自性本不動搖
  何期自性能生萬法
  五祖知其悟本性,乃曰:若識自本心,見自本性,即名大丈夫,天人師傅,便傳頓教衣缽雲:汝為第六代祖,善自護念,廣渡有情。
  此段歷史,中有三偈,神秀偈是示悟前修道,未悟本性。
  慧能六代祖書壁偈,略見本性,而未徹悟,只見無生。
  慧能五個何期之五句,前四句是對所悟自性的描寫,乃徹見其體,第五句,則表自性之用,此乃達牢關之語,可作為禅門性宗的的見性的范例。
  但禅門空宗,以見“大空本體”為見性為末後句,而六祖書壁偈中有“本來無一物”句,乃認定為徹見本體,因此切定此偈為“踏牢關”,與性宗有不同之見。
  ③、禅宗三祖,僧璨鑒智禅師《信心銘》中有曰:“欲取一乘,勿惡六塵,六塵不惡,還同正覺,智者無為,愚人自縛。”蓋禅密兩宗皆屬於一乘教要求,破俱生我執和俱生法執,徹見諸法體用,客觀的事物一來,自然引起自性大用反應,自然靈光一閃,去假顯真,破相存性(即破除其相,而存其條理)即所謂“當相即道,即事而真”所以到了“不厭惡六塵”的地步,就同於“正覺”的顯現,這是智者無心而自然的所為,愚人執著,就是自己束縛自己。
  又末段曰:“真如法界,無他無自,要急相應,唯言不二,不二皆同,無不包容,十方智者,皆入此宗,宗非促延,一念萬年,無在不在,十方目前,極小同大,忘絕境界,極大同小,石見邊表,有即是無,無即是有,若不如是,必不須守,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但能如是,何慮不畢,信心不二,不二信心,言語道斷,非去來今。”
  這一大段前後都是說要以平等性智入不二法門,便可與真如法界相應。其中一句,“憲非促延,一念萬年,無在不在,十方目前”這是表現,由平等性智,進入妙觀察智,而無“時空觀念”。這是禅宗中牢關的最高境界,已達破牢關的邊域。
  最後我要說明,此文之作,只望為虔誠習禅宗的道友,不論是在那一關中,或破關或未破關者,提一向上一路的具體路線,使人能到達真如法界的成佛,以不枉平生,馨香禱之。智者鑒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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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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