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第一念”念佛
夏蓮居老居士自警錄開示
根據黃念祖老居士錄音整理
要知道師對我們有恩哪!我是帶著要感恩、要報恩的心情來談的,為報師恩啊,這是文革之後的第一個工作。第二個工作就是無量壽經。我們善知識的恩,超過父母啊!夏老師的自警錄,是陳大師兄記錄的,我們再一次的進行學習,還是為了報師恩啊。這是師的願望,他為什麼講這些,就是希望我們從開示裡頭,真正來解決問題。什麼叫做孝啊,能繼承師的志、師的願才是孝啊。我跟夏老師說,接力賽跑嘛,夏老師很喜歡這句話,打著法炬,我接著法炬再跑上一段。大家再多的時候,分著點一點,這不就更多了嘛,接著跑。這一段裡頭,夏老師對於大眾的開示,前幾次已經說完了,很重要,那天是元旦,來的人很多。
今天所要介紹的這一段呢,是夏師自警錄裡頭的,不是對大眾說的,是夏老師自己要求自己的。為什麼呢?因為跟我們說的,一上來就談一和二,前幾次已經介紹過了。那麼,今天所說的是自警錄裡頭的,是自己警惕自己的話。提到了“第一念”“第二念”,頭一句“無論念佛處事,皆當用第一念,勿用第二念”。就是說念佛也罷,做一些事也罷,世法出世法都有了,佛法不離世法啊!很多人都把它變成兩套了。我說變成兩套的人啊,就得看看白毛女去。黃世仁的母親,就是兩套嘛,進了佛堂了,她是佛教徒,出了佛堂了,她就變成惡霸地主了,這不行啊!不要說佛法了,就是儒教也說,讀了論語之後,讀了跟沒讀還是一樣,你還是這麼一個人,論語你沒念好。你念了之後就應該有變化啊。所以不光念佛的時候要清淨啊,一切遇緣,應人,接物,一舉一動,都應當是一個字。當然,有的時候可以有點方便,在機關做事,不暴露信佛的身份,這是善巧方便。說得是你的內心,內心裡頭。如果說你下了座之後,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兩樣,或者跟過去沒什麼兩樣,那就說明你修持不得力啊!
夏老師說念佛要用“第一念”,做事也是一樣,不僅僅是上了座,點根香,拜了佛,就是修持,一切事都是修持。所以自己到底是什麼情況,要在境上去檢驗。遇見境,遇見事,是什麼情況?尤其是自個盼的那個東西,你怎麼樣?過不去的那個東西,你怎麼樣?在這裡頭!大家老講功夫,功夫在哪?意到須從境上練,你到底有沒有功夫,不看你什麼,就看問題來了,怎麼樣!你突然間大變樣了,就沒有功夫,功夫等於零,哪有什麼功夫啊。你能夠戰斗幾何,打了勝仗了,這才算開始。
所以念了佛之後,千萬不能變成黃世仁的母親啊。什麼壞事都做完了,我一進佛堂,什麼功德殊勝,樣樣都參加,明天照樣作惡,這就不行啊!那麼“第一念”“第二念”,在老師的境界上,很深啊。一般人來說,根本就沒有“第一念”了,整個是在“第二念”裡頭。這地方不能錯會。比方說,在電車上他踩了我一腳,還很不禮貌,我就罵他嘛,很自然,我就很有氣。這個很自然就很有氣,千萬不要錯會,這不是“第一念”啊!這早不是“第一念”了。那麼,現在很有計劃一想,我裝著沒看見,怕流氓拿刀子捅我一下,我沒跟他吵。咱們把要吵當做“第一念”,沒吵當做“第二念”,其實這都不是“第一念”“第二念”。怎麼說呢,《楞嚴經》講了,這個世界就是淨土啊。《維摩诘經》裡說得很詳細啊。《楞嚴經》也說,“吾指按地海印放光,等同諸佛淨土。汝暫舉心,塵勞先起”。根據釋迦牟尼佛的話,你一動念,塵勞先起,先起來的是塵勞。大家把它當作第一念了,我做事想怎麼干就怎麼干,不用管我自個,這叫第一念,那就錯會了。所以還要克制啊。
真正說“第一念”全是“現”啊。眾生整天都在“現量”裡。見色聞聲,見一切事,能看見東西的是眼根。眼根等於照相機的鏡頭,作為一個物質在裡頭,這是眼根。還有眼識,眼根、眼識很難分啊,咱們眾生很難分。眼根是什麼?眼識是什麼?眼根是純物質。眼識跟生命有關系,活的。人死了挖出眼球來,可以移植,那是別人的眼根,但不能把眼識移植過來,對不對。眼睛是物質,看東西眼根先看,先通過照相機的鏡頭。就眼識來講,眼識是“現量”的,不但眼識是“現量”的,耳識、鼻識、身識都是“現量”的。所以五八識沒有問題,問題出在六七識啊,“六七因中轉,五八果上圓”。五八就是這麼回事,現在是這麼回事,將來也是這麼回事,沒有說它要用什麼功的。我們說用功的,是第六識第七識。第六識第七識,在因中把它轉了,那五八本來就是圓滿的,自然就在果上圓滿了,本來就是“現量”。阿賴業識也一樣,什麼事一來,第七識就傳到阿賴業識,阿賴業識全部收藏。也沒有分別,也沒有歪曲,它有歪曲就壞了,對於現量清清楚楚,清清楚楚的阿賴業識。所以轉識成智,只要把第六七一轉,五八自然就轉了。以前是“成所作智”,後頭是“大圓鏡智”,無所不到,無所不包。“大圓鏡智”在第六七識上。第六是意識分別,第七是執我,我們的毛病就在這四個字上,一個是分別,一個是執我。
分別是虛妄分別,顛倒分別,無分別中要去分別。還有很多顛倒見,在虛妄顛倒之中。第七識執我,老有個我在那兒運轉,就是第七識,問題出在這兩識上了。在見色的時候,先是眼根,後是眼識。眼根是低級的,還沒有什麼問題,低級的還是好的嘛,一按照相機的小窗戶就進來了。眼識它是活的,眼識一來意識就跟著來了,意識就分別,一分別就成了“遍計執”,它就執著比較,所以我們現在都在“遍計執”裡頭。必須經過第六識它才起作用,虛妄分別,顛倒分別。說老實話,我看見一屋人,山河大地這一切,都是在“遍計執”之中。你們看見我也是一樣,也都是“遍計執”之中的事情。所以從“現量”的眼識,到“遍計執”的意識之間,沒有時間分別。
沒有修行的眾生,就這麼快,這不等於“現量”是什麼境界,你已經是那個境界。就好像是麻,它本來是麻,編了一根麻繩,你以為是一條長蟲,當你看見是長蟲的時候,實際上麻已經進到眼睛中來了。你看見的那個長蟲,本體不過是個麻嘛,這個東西不就是那個麻嘛。這個時候,“遍計執”一分別,意識一分別,就說看到的是一條蛇,嚇跑了。所以能夠認出是個繩,你就不會逃跑了,一看見是麻就知道是本體了,實際整個暴露的就是它。要知道,你看見是條蛇的時候,看見山河大地,看見一切的時候,你看見我,我看見你的時候,那整個“妙明真心”無疑都顯示給你了,麻嘛。為什麼會有這條蛇?不就是麻在那兒嘛,你看到的一切,整個都是“妙明真心”啊。可是你的意識來的太快,第二念來的太快啊,就成了長蟲了嘛。看見是長蟲的時候,你就不會相信是根麻繩,認為就是長蟲。告訴你,麻繩就是麻的時候,你認為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所以一切都是你的心,當用“第一念”不用“第二念”。
色跟聲哪有什麼壞啊!迦葉不就是看見拈花,佛拈了一枝花,他看到這枝花就開悟了。後來中國的靈雲,看到桃花盛開的時候,一看桃花開悟了。香嚴掃地,看見一顆石頭子,拿起來一扔,很自然嘛。碰到一顆石頭子,拿起一扔,碰到竹子上,蹦!一響就開悟了。見色聞聲哪裡有壞啊,見色聞聲不用功啊,只要不起分別嘛。但不起分別,也不是一般人的境界。為什麼他聽到石頭砸竹子響就開悟了。為什麼靈雲看到桃花盛開就開悟了。還有看見一位參訪大德,找大德去,大德在河這邊,他在河那邊,大德向他招手開悟了。這是看到大德本人的,還有看見大德的寺院開悟了。見色聞聲在這個境界上,我們只能說是老師的境界,目前啊,不是每一人都能有的。
我要有“第一念”,我怎麼使“第一念”啊,一聽講座,就想我怎麼起這“第一念”啊。但是講了有什麼用啊,老師的境界啊。有用的,別的“第二念”是什麼?我們念佛中什麼叫做“第二念”,我們要把那些東西把它避免了嘛!這個我們每個人都用得上,第一念恐怕你根本不見得有用,咱們說得太深了。天天見色聞聲都是“現量”,這個太深了。不要計較分別,單單純純起這一念,你就很用得通。我們舉幾個例子,頭一個就是鸠摩羅什。小時候一點點高,到廟裡看見一尊佛像,非常莊嚴,他就贊美。為了表示恭敬、贊美,就把佛像舉到頭頂上。別人就說,哎呀!這小孩怎麼能頂這麼重的東西。他一想,我是小孩,這個是很沉啊,我怎麼能把它頂到頭上,馬上就頂不動了。剛才那個不大好體會,這個咱們就好體會一點。就從自身清清淨淨的這一念,這一念,它就有超乎尋常的作用!等到世間的老一套玩應來了,我還很小,沒這個力氣啊,它應該很沉,我應該頂不動,這些東西一來,就頂不動了。
這是古代啊,咱們不說這麼遠,說近代。我們要知道這些事,實際上都是第二念造成的,因為我們不大肯信,所以講一點例子,這些道理是挺難懂的。青島有個湛山寺,你去了可以游一游湛山寺。寺裡有個人閉關,他的關房上了鎖,不能出去,吃的東西別人送,別人護關,不能出來,也不能跟人聊天。可是,他在關中突然一想,我應該到大殿中拜佛,修行中突然起了這一念,就到了大殿拜佛。拜完佛之後,他想我還在閉關,回我的關房去,走到關房進不去了,鎖著門。就在那兒等,看到廟裡和尚,“師兄啊,你給我開鎖啊”。和尚說:“你叫我給你開鎖,你怎麼出來的?”,唉!不知道啊,一下哄動了全廟。
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當然,我聽到碰到好多問題,碰到問題不能輕視啊。我就問夏老師,你知不知道這件事,他說我怎麼不知道,這個人是我親戚,那是外甥輩的。夏老師外甥輩的這麼一個人,就是他在那兒閉關,真有其事。這是一個證明。一個證明不夠,我還有一個證明。那是倓老去南方以前,從北京路過,快解放了。因為我在電台工作,我請他來電台。過去舊社會那些事情,實在是苦不堪言。但我利用電台,起了一個講經說法的作用。作官最難,好重的罪啊!我親自招待他,我說老法師啊,你是湛山寺的方丈,聽說當年湛山寺有這麼一回事,是不是真的。他說我怎麼不知道,我當時就是方丈,這是確證!夏老師的親戚,廟裡方丈就是倓老,當面告訴我的。所以要知道,不要被這個東西騙,哪裡有三度空間啊。你的妄想執著三度空間,牆壁它就擋住你了。在你第一念的時候,什麼叫牆壁啊?什麼叫肉體?都是無障的,說到大殿就到大殿,這是“第一念”。回來的時候,看到關房有鎖,就進不去了嘛,就是“第二念”,就差這麼多!這是大家伙的記錄,很說明問題。你說心經,色即是空啊,淨喜歡講道理,講道理懂得不像這個事,這麼深刻啊。
它怎麼不空啊!現在說的張某某,錢學森找了這麼一個人,奇異功能啊。錄音機在唱的時候,讓它進了保險櫃了,在外面的時候唱,進出了還唱。電線怎麼辦?保險櫃不是有個縫嘛,電線還連在保險櫃的縫裡。他一拍桌子就進出了,據他說有人幫忙了嘛。大家去用科學來研究好難啊,好難辦啊!到底怎麼回事啊,它本來空,這都是你的妄想,你認為它有這麼一個東西,堵著不能進,沒有這麼回事!其實,那個阿力水平也並不很高,拿兩鼻子去聞,水平不高嘛,靠聞東西,動物喜歡聞東西得很多。就有這種法,這種通,妖通啊,不管什麼通吧,你認為術也罷,為什麼能夠如此,總之,它有一個根本,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存在。
很多是障眼法,障眼法順便說一說。從前的東安市場有個茶樓,樓下有個雜耍場,有種種雜技表演。有一個人,在茶樓上靠窗的座位喝茶,他看見雜耍中正在變戲法。很納悶,為什麼觀看的人,這樣全神貫注並感到驚奇,他就覺得很平淡。等一會,表演完了,很多人上來喝茶,大家交口啧啧,稀奇贊歎,他們紛紛說“今天就太奇怪了,把大牛拉到壇子去了!”這個樓上的人說“哪有這個事?我就看的清清楚楚,壇子裡面擱了一只蛤蟆”。他在樓上沒被催眠啊,樓上不在催眠范圍內,大家是被催眠了,看到一只大牛,拉進了壇子裡,看得精彩得不得了。他看的平淡無奇,這些人干嗎這麼發楞。實際這些都是障眼法。我一度在北京,日本人打戰了,本來想出國,後來出國不成,也不願給日本人做事,自個在京念念英文。有個英國老太太跟她聊天,她說有一個話劇本講得很神,他問我信不信,我說不信,這是編得好玩的,她說我信。印度真有這麼一回事,他們打座真出這些事。一個人把繩子扔到天空中,繩子就掛在天上,然後就抓繩子,爬上天了。因為看見的人有意識,他就用催眠術給催眠了,所以看見這個人上天了,實際上他坐著沒動。所以有許多所謂的障眼法啊。我們看到的許多東西屬於共業啊!沒有看到本來的那個實際。
“第一念”“第二念”,我自個也有這個經歷。那時解放了,到山西大學去教書。自個有個小型的佛堂啊,我就想請幾個捨利,我的捨利有幾十顆,哎呀,我就想哪一尊願意去山西啊?我拿了根針,拿針來請吧,哪一尊願意去,就用針把它吸過來。那麼幾十顆捨利倒出來,我就用針貼起來一個,然後第二個,第三個。貼到第三個我就動念了,我說針跟捨利之間沒有吸引力,既不是磁也不是電,這一念之後,它為什麼能吸呢,然後再怎麼也不吸了!當時有好多人在旁邊看呀,認為針就是能貼的。所以這類事說明,在沒有任何雜念的時候,直起這一念,這一念不被雜的東西攪在一塊,就這麼孤靈靈的一念,去大殿拜佛啊,舉佛像啊,用針可以貼捨利啊等等,在這個時候真是很特殊。
我從干校回來,很高興啊。以前有問題回不了家,問題太嚴重了,天天告訴你,你等著進監獄吧。後來什麼事都沒有了,什麼都恢復了,教授也恢復了,職業也恢復了,回北京了,當然很高興。派一輛卡車送我們到車站,車後面擋板已經裝上去了,放下來上車,當然很容易了,擋板已經立起來了。地上還有別人的東西要帶,我一時閒著,幫幫忙吧,兩個鐵爐挺大的,幫他搬了一個擱到車上。擱上車後,我當時覺得挺痛快的,輕的像個樹葉似的。旁邊的人一看:“哎呀,你真了不齊!回北京我非跟你學氣功不可”,我說:“我不會氣功,什麼氣功”,“你真了不齊”,我說:“這有什麼,你說的是什麼?”他說:“你沒看見呀”。我往旁邊一看,一個開車的,兩個跟車的,都是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跟車的兩個人舉這個爐子,車後不有個擋板嗎,爐子上沿舉到車板上沿邊,就上不去了。後來,司機過來了,三人托著才越過擋板裝上車的。這時候,我才感覺到爐子還是挺沉的。那麼在無心之中,就沒有這種思想,覺得它很沉我的力量不夠的概念,它就很輕,我覺得怎麼像個樹葉似的,一提就上去了。不要說是氣功,我是一點氣功也不會,它就是什麼?就是聚精念。就像閉關的那個人,念佛念著念著出去了一樣。這一類事說明什麼,我們不是談奇異功能,而是談“第一念”“第二念”,這一切都是由於妄想執著啊!為什麼我們今天沒有什麼能力,就是由於自己妄想執著呀,這就是一個證明。
底下就很有用了,實際上念佛的“第一念”,這幾句話大家是可以做的。念佛怎麼用“第一念”呀,“念佛時,一切莫管”啊。我老說讓大伙放下,“一切莫管”,就是一切你都放下,不放是不行呀!你一切都別管,佛來也別管,魔來也別管,念得好也別管,念得壞也別管。一切莫管,只是“字句分明”,這是夏老師一慣的。一句佛號只貴字句分明,念得清清楚楚。要是什麼都不管,那我就糊裡糊塗隨便念念,不知念得是什麼,這不行,這不叫念佛了,那就叫放任啊!放逸不行啊。“平平常常,老實念去,即所謂第一念也”。“平平常常”有什麼難,要叫你打一跟頭,一千零八十度,在空中轉三個圈,那是難。你“平平常常”是怎麼坐著,還是這麼坐著,這有什麼難。叫你做一千零八十度,虛空中轉三個圈,當然就是難了。只讓你“平平常常”,現在你這麼坐著,你還這麼坐,呆著,所以這個沒有難啊!就是不肯信,回頭咱們再講,就是不肯信。這句話就是這麼簡單,你老實念,老老實實念,這就是所謂“第一念”也。
我們把“第一念”說得那麼樣的特殊,可念佛的“第一念”沒有什麼難的,就是不難嘛。所以說是難信易行之法,既然是容易多少人往生,真正往生的人也不多,就是難信啊!你真要去做不是很難啊,你說這四句話,哪句話難啊,我說一切都扛起來,你就難了吧。你要跟像鄧小平一樣管國家的事,你要到前線去打仗,你要在科學上拿出成果來,你到佛學院講課,你去接待外賓,你去表演奇異功能,你什麼都得管,那就難了嘛。這個都不管有什麼難啊。叫你耍幾千斤的刀,我耍不動,刀讓你放下,這有什麼難啊,這不是難的事,叫你放嘛!扔嘛,你扔得越猛越好嘛,一撒手就扔了,撒手還不會嗎。他就是這樣的,我跟你說,這個極難啊,為什麼?他不信啊!就是字句分明,字句分明小孩都會念嘛,很多小孩都念得很清楚,可是真正要你念下去,一天念個幾萬遍,你還能保持自己能念,這也不容易啊!總之,說這是易行法,和別的方法比較起來是易行法。只要把這幾個字念清楚,小孩都能念得清楚,大人更沒有問題了。就“平平常常”四個字,很多人就不信,都不感興趣啊。一百個有九十九個半,九十九個半,就不甘心於平常!
其實平常有什麼難啊,就不甘心於平常,他就不理解平常就是最奇特,一切的奇特都沒有平常奇特。“平常心是道”啊,佛經上的話,什麼是道?“平常心是道”啊。有人問趙州,“什麼是道啊?”,“牆外面”,出了牆外面不就有道路嘛,牆外面,“我問得不這個道,我問得是大道”,“大道通長安”,大道通天安閁,長安街是大道,大道條條通長安,大道通天安閁嘛。還有人問他“什麼是道?”“平常心是道”。所以說下士聞道哈哈大笑,下士聽你給他講道大笑,覺得你可笑,荒唐,荒謬啊!非下士所能理解。平常,你告訴他,學了半天就學了個平常,他就大笑之。所以夏老師說:“道在平常中,惜君未曉此”。道就在平常裡頭,可惜你不懂得啊!就是難懂,這都是中國話,這話就是很難懂,平常很難懂。
高峰是了不齊的祖師,就等於是中國的密勒日巴呀。在天目山,自己在半山上,跟鳥巢一樣,一半是山洞,一半就掛在外面,沒有一個整個的房子。風吹雨打,就一件衣裳,四季就一件衣裳。就一個破盆,拿點柴火用破盆煮點東西就吃。也不聽法,也不習法,他已經是開悟的人。二十歲出家,說我三年之內一定要開悟,開悟哪有這麼容易啊。後來別人告訴他,塔那裡有個老和尚,很關心你啊,你去見見他吧。他拿著香,很如法得見老和尚,把香點完之後就磕頭,老和尚拿著棍子就打他,打出來一路就哭啊,接著還去見老和尚,所以說怕打是不行啊。第一次打出來了,什麼話沒說就打出來了,哭著回來了,第二天還去。
就跟夏老師見省老一樣,省老就拍桌子大罵,梁漱溟在那兒,梁老跟人就講前半截,我說後頭還有啊,省老大罵,侍者看到說:“老法師你也慈悲慈悲”,“我就是慈悲”!第二天夏老師還去,去了之後,省老就跟他談,要是一點那什麼也不能那什麼了,就不好辦了,不是真心。“今天你來,我來告訴你怎麼做功夫,不談別的”,就指點他,老師的功夫就上路了。
又過了二十天幾天,老和尚就提問高峰,一進門就問他:“誰教你拖著這死屍來的?”剛想回答棍子就打上了,再去還是這話,“誰教你拖著這死屍來的?”,問完就打,幾個月就這樣,沒別的。老和尚要到別處去了,調到別的廟裡去,他就想跟著出,跟俗家父母辭別辭別,浙江人啊,出家一看太小啊,就把他的戒別給收了。和尚沒有戒別怎麼去掛單啊,哪兒也去不了。沒地方掛單就走不了,又參別的法,“萬法歸一,一歸何處”?有一天,參著參著突然間動了疑情,所以參禅難以起疑啊,開悟就在“無心三昧”中的事。為什麼聽到竹子一響,見一枝花就開悟了,他已經在“無心三昧”裡面了。他疑情一發不止這一念了,他看見別的和尚做佛事,到祖堂,他就糊裡糊塗心中沒有什麼分別,沒有什麼“第二念”,也跟著上了祖堂,看到祖師像自個站立著祝賀他,一生三萬六千日,人一輩要活一百年不是三萬六千天嘛,一生三萬六千日,反復原來是這樣!反復反復原來就是這樣,他參萬法歸一,想起“誰拖著這死屍來的?”,“你現在怎麼樣,白天忙亂之中你能做了主嗎?”所以說不是兩截啊!在這裡作得了主才算,兩截那叫什麼,那就是黃世仁的媽!夜晚做夢,“夢中你能作得了主嗎?”“作得了主”。所以古德就是這樣。後來那一段,是在這之後啊。晚上做夢作得了主,“你晚上睡著了沒有夢的時候,你主人翁在那兒呢?”要做呆漢,又參這個公案去了。又經過幾年啊,別人睡覺的時候,枕頭掉地下了,呱哒一響!這才是大徹大悟,這是高峰。
所以高峰第二次開悟之後,他就說,回到平常心啊,這兩段的開悟,白天能作主,晚上睡夢中能作主,還不行,再參。他的兩句詩,“回來仍是舊時人,仍是舊時行”,真正的開悟啊!一般都是說歸來仍是舊時人,不是舊時行,這是初步的悟啊。比方我從天津回來,回來還是我那個人嘛,可是已經不是過去的心了。再說歸來不是舊時人,仍是舊時行,穿衣吃飯,我還是穿衣吃飯,可是我人變了,過去我迷,現在不迷了,在平常之中還有點不平常。高峰嘛,歸來“仍是舊時人,仍是舊時行”,大家也可以這麼說,你們回家後說“回來仍是舊時人,仍是舊時行”,跟高峰是同是別呀!哈哈哈!
所以“平常心是道”,不要小看平常心。現在不要生求奇特的心,真正平常還是不大容易做得到,說老實話。你不要去求奇特,壞就壞在求奇特上,老實念佛,老實念佛就這麼一句,夏老師的開示只念當前這一句。為什麼就念當前這一句,你扯羅嗦,總要扯羅嗦,我又不能相繼了,我又這個,我又那個,你哪有這麼多羅嗦!你就念這一句。什麼叫相繼不相繼啊,相繼就是羅嗦!既然過去就過去了,沒來的還沒來,阿彌陀佛就念這一句,底下也是阿彌陀佛這一句,什麼事也沒有了,這就是“第一念”!你說誰不會,這有什麼難啊,就是不肯信啊!
那麼,底下就是“第二念”了。“若矜躁卜度”,矜就是矜持,再說得不好一點自矜就是自傲,再有矜其功尊其位,矜就是誇耀,自矜自己比別人強,顯擺自個,誇耀自個,這個矜字當然就不好了。矜持就不好,這個地方很細,矜持是怎麼回事?這個人好像是,老是得注意一點,我得有一點威儀,我要表現得像個修行人嘛,表現得我應該有修養。矜持不等於善護己念,善護己念是好的。說大家都不要那麼矜持,那都放任,放任更錯了。菩薩善護己念,善護己念是在心裡頭。矜持是在儀表上,表現上很端莊,一切一切很如法,所以表現流露在外頭,叫矜持。就好像是說端著點架子,有點做作,就是矜持。
善護己念是在心裡頭,所以菩薩善護己念,當然他不是隨便流於外頭。外面看到這個人很多缺劣,比方說辭海裡有菩薩蠻嘛,填詞悼記菩薩蠻,修菩薩蠻,度母那個像,還有自在觀音那個像,南海觀音那個像,斜靠著,這個手這麼著,那個手往那邊一放,不是跏跌座、端座,就是菩薩蠻。她不是那麼矜持,不是一定要隨時隨地保持那個架子,在心裡頭她善護己念。二祖不就是YIN坊酒厮嘛,你是個出家人怎麼往這兒跑呢?“我自調心非關汝事”,那就沒有什麼叫矜持了,我調我的心不關你的事。這個就是兩種做法,一種做法就是給大伙看的,你這個人不錯。一種是我尊敬你,是在心裡頭。這個別把他搞混了。一種是說我什麼都不管了,矜也不好嘛。
“躁”就是急躁,咱們過去都見過這兩位老居士,都過去了,兩位同姓,我也不提是誰了。一位老居士拿著手珠,哧啦哧啦急啊。還有一位老居士,也是過去了,還照著實際修的樣子給我看,念著念著,人的身體不行了,佛珠也是嘩啦嘩啦的,他說一天念三萬,實際不夠三萬。他那佛珠嘩啦嘩啦,一嘩啦好些就過去了,自個不能自控,都屬於躁。很躁,就是使這個勁,這個“躁”跟急躁情緒分不開,因為想很快成功,急躁情緒連世間法都不行,他就不能老實念,“躁”,我們在這個地方都應當注意。咱們聽到法後,都去用功,你說我能到第一念這個很難啊,平常我平常不起來,這個問題咱們把它避免了。我們總得一步一步來,你總不能一口吃一桌酒席嘛。這裡講的毛病,哪一句我最明顯,就去冶哪個病去,快不一定就是躁。“矜躁”,就是要做出一個樣子,顯得我很恭敬啊,對人很恭敬。“躁”,急躁,很使勁,使橫勁容易把車推勫,推車應該是順勁,你使橫勁不就翻了嗎。不能使橫勁,好多喜歡使橫勁的,這個勁就不行啊,不順。
“卜度”,老琢磨,我怎麼樣。看經也是,這個是什麼什麼位次,我怎麼怎麼樣,老卜度,老琢磨。剛念得好一點,我是不是這樣就好了,老琢磨。“第一念”中的一句兩句,就比散亂的千句萬句都強。它到了那時候是無限大,“第一念”中的一切那是無限大。其它總有琢磨,我用功怎麼怎麼樣,一直在變化。你那速度等於多少億的億次方,億的億次方有數吧,億的億次方跟無限大比較,億的億次方等於零,忽略不計。因為有數,億的億次方再大,跟無限大比較也是忽略不計。“希冀玄妙”,都惦記著開悟啊。我這念不是還有聲嗎,這個聲不還是塵嗎?我這念還有一句佛號,不是還是有念嗎?我沒有離念啊,這是瞎琢磨,你離干什麼!多少人要離啊。
求開悟是一個“希冀玄妙”,再有很多希望見佛見光啊。青燈活佛,那時跟日本打仗,青燈活佛接了虛老的法之後,沒有弘揚,那很立竿見影。日本炸彈扔了那麼多,炸彈的威風我也領教過,炸彈在旁邊爆炸的時候,人在旁邊蹦起來了,我住的地方看到四面都是火。我們不要“希冀”,不要求通啊,一種是想開悟啊,玄耀啊,先有盼著的思想,再有就想見佛見光啊,見這些殊勝的境界啊。那時炸彈炸得這麼厲害,青燈活佛來了。有個人問了一問題,“咱們修密的人,修到我能看見本尊,跟本尊說話,咱們修密這是大成就吧”,“你這只能算個開始”。有很多人就感覺密宗感應很快啊,很兌現啊,就在這個地方啊,這不是很好嗎,這個不算什麼。真正的密宗是第十三地的佛,第十心是超過華嚴了,地獄莊嚴心啊,在妙覺之上還有啊,《楞伽經》就有這話,所以達摩拿楞枷印證。對於經別死心眼,只說就這本經是對的,絕對的,別的跟它不一致,就是不行。另外還有的經啊,它是對這半人說法,它都有一個對機的問題。
楞伽就講妙智上面還有“大覺勝智”,還有就是妙覺上的十三地了,初地、二地、三地,一直到十地,等覺、妙覺,兩地,共十二地,再高的“大覺勝智”就是十三地了。”“大覺勝智”是什麼?就是密宗無識之自心啊!所以禅宗的開悟不能小看,禅宗的開悟在密宗排在第八個位次上,華嚴第九個位次上,密宗地獄莊嚴心上是第十個位次上,這個心深厚到什麼程度?可以看到月亮,大雲大霧時可以看到月亮,萬裡無雲的時候看到月亮,等覺菩薩見佛性還像霧裡看花啊,霧裡看花,看這佛性。佛是萬裡無雲,一點雲霧也沒有啊,真正的到了十三地。到了地上菩薩就是破一分無明,顯一分本心,也就見一分法身,就是在這個問題上的透徹程度不一樣。但這都不是你希望求得來的,你只要有一點想求得的心就得不了,這個話大家必須得注意!
你老想得,你就得不了。你想“一心不亂”,你就不會“一心不亂”,都是一樣的道理。要想開悟就開悟不了,想見佛就更壞了嘛,印光法師講的。我把印光法師這話在廣化寺一說,當時有一個女居士來找我,說我就犯了這個病,這就是兌現啊。我估計有人會有這個問題,我就在那兒說了說,那還只是估計,沒想倒還真有這個情況。她說:“我念觀世音菩薩,這一輩子就想看到觀世音菩薩,看到了觀音菩薩,從此就不得了,成天這個東西的壞像都來了,沒法辦了。成天的滿屋子都是啊,請一屋子人坐著也不行,滿牆都是,晚上也不能睡覺。我沒跟人說,只是跟兩個出家人說了,跟您這是第三位”,說這話時,圍著一圈人,大伙也都知道了。“別人跟我說‘你念念大悲咒什麼’,你看行不行”,我說:“你別念咒了,念咒你是壓壓,還是和它作對,一個老和尚修行中,遇到野鬼種種變現啊,‘野鬼伎倆千般啊,老僧不聞不睹無窮’,就是不管它”。小女把它抄寫下來給她,後來給我道謝說沒有了,平安了。希冀心就是這麼壞,你沒有得一心之前,千萬不要求看見這個看見那個。這就是很眼前的人,就是居士林的人,念觀音,很自然想看觀音,看到觀音,從此天下大亂,所以我們就是沒有正修行啊。
我告訴你一個公案,一個和尚住在野地的一個廟裡。這個地方本來有妖魔鬼怪的,這些妖魔鬼怪就不甘心人在這兒住,它不安啊。我們住在有鬼的地方,我們也不安啊。鬼住在有人的地方它也不安啊,就想趕人走。有的現佛,有的現菩薩,有的現獅子,有的現柴狼虎豹,有的現妖魔鬼怪。大家全被鬧得非常驚恐,紛紛說:“咱們快搬家吧”,老和尚就是住著不走,三年之後什麼事也沒有,什麼也看不見了。這時老和尚就總結了,“野鬼仔倆千般,老僧不聞不睹就無窮”嘛,我們要知道第一義谛啊。大家就容易犯這個毛病,“希冀玄妙”想開悟啊,想得“一心不亂”啊,想見佛見光想得感應啊,還有人想得奇異功能啊,或者身體通達啊,這都流於“第二念”,不是“第一念”了。
所以頭一個是“矜躁卜度”。第二是“希冀玄妙”。第三個毛病更多“或計功求速”,老在那計算我的功夫,我的功夫怎麼樣了,計算著工程,我的工程到了什麼程度了,老在計算我怎麼樣了。一聲佛號一聲心啊,當體即是!念佛時即是見佛時,見佛時即是成佛時,因此念佛時,即是成佛時,這多麼直截了當!你在那兒還盤算什麼,就是顛倒,就對這信不及,就非去把這金剛鑽換根冰棍吃,就不當這是個鑽石,是個寶,就看見冰棍好。但是由於你信不及啊,金剛鑽沒有壞嘛,還是這個金剛鑽,但是佛號它就不行了,你不是這種安安心心的念,就變成“第二念”了,“第二念”還是識啊,“第一念”才是智啊,“第二念”還是識啊。“計功求速”總想快,想快的心是什麼,是不安份的心啊,它不是悲心,悲心想快不一樣,表現在一切處才是悲心啊,它只是修持上想快,修持想快就突破我自己吧。我先成功吧,我早成功吧,有的不耐煩,不安於這種長期艱苦的修習。想很快才行,不是一翻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只想梅花撲鼻香,不要寒徹骨。淨土法門已經快的不可思議了,密法已經快的不可思議了,他還想快,還覺得不夠快。前頭的矛盾就不說了,這個很普遍,對它是個毛病都好懂,一提到它都認為這是個毛病,認為是個優點的,我看在座的還沒有。你說“希冀玄妙”是優點,沒講可能認為不是什麼毛病,這個屬於“第二念”了。
底下的“或背境向心”,那麼這個就是對嘛,我不去追那個境,我背著那個境,向我自個的心,這不是很好嘛。這個話是夏老師說的,自己要求高啊,見得也尖銳啊。一般人認為這話是好事,我追逐境去了,迷了這個心,當然這個更壞,已經“背境向心”了,這還是“第二念”,你要知道。你“背境向心”,你是要捨掉那個境,向這個心,捨掉那個境,取我這個心,這不是有取有捨嘛。有取有捨就是分別,這個境就是心啊,你何必去背離,一切都是“現量”嘛,都是“妙明真心”,都是“麻”嘛。你所謂的蛇就是“麻”嘛,你還有什麼可背的,向心的。就是因為你有向心的念頭起,你這心就成了境了。你所謂的這個心啊,是一個不動的,安靜的,有這一念便成了境了,明明這個境就是心,你要捨去這個境。由於你一執著分別,這個心就成了境,還是這個境,多了一件事了。再有念佛,佛號跟咒語,這一句當體即是!一切佛,一切佛土,一切功德,一切經論,一切戒律,都在這一句裡頭,不缺少什麼,你念的就是。這裡頭不缺少一個“背境向心”,還需要你添一個“背境向心”干什麼!或者有“矜躁卜度”,“希冀玄妙”,或者“計功求速”,或者“背境向心”,所以不是老實念,老實念,就是平常平常又平常,道路就在平常中,惜君未曉此啊!
這個我還是吃不消,總之,要把它當成矛盾,知道正確的,不要去堅持那個錯誤的。你就老老實實的念,要不然這一切“即流於第二念矣”,你這樣念佛是“第二念”的。 “第一念是智”,“第二念是識”啊。所以學佛不愛乎這幾個字,轉識成智,咱們人就是八識,八識變成四個智慧,就成佛了。可是你修持不夠就不會轉識成智,“第二念”嘛,還是識,念了半天還是識。“第一念”前頭這個念就是智,你放下就是智,你就清清楚楚這麼念,平平常常這麼念,老老實實這麼念,就是智慧!就是四個智慧,就是“大圓鏡智”,“平等性智”,“妙觀察智”,“成所作智”。“第二念”就是意識,就是識,你就沒轉,你還是識。而且怎麼樣呢,“隨識即染”啊,還是染法啊,所以你這個佛號念得不清淨啊,隨著識就是染啊,你念咒一樣都是染啊。也都花了很多時間啊,大家要知道不能不聞法,不能不問法,你還沒有離開染啊!“依智則淨”漢譯的無量壽經叫無量清淨平等覺經,這個名號非常好,阿彌陀佛的名號可以翻譯成無量壽,無量光,無量清淨平等覺,清淨平等啊。平等就包括好多事,咱們就是不平等啊,在你們家的問題就有點不平等,這人怎麼這麼多事,念佛也是境界,我這麼就好,那麼就不好,你總是在這裡有捨有取。要平等起來,平等覺,這樣去念佛啊。
底下是說境界上,說佛法世法,你說我念佛念了多少多少,自己貪嗔癡慢疑一點也不減,那你就是以身謗法!這就叫以身謗法。對佛教就不信,還有些大居士,幾年不見還是這麼曲溜拐彎。這是我念初中的時候,我說你們信的佛教沒起作用,後來念大學二年級的時候,一看金剛經我才明白,不是這麼回事,我說這些人辜負了佛法!在世上我們怎麼去念,“處事時,廓然而大公,物來而順應”,“廓然而大公”,廊然,開廊啊,我們的心太小了,大公無私,其實你要這麼做事,就是極殊勝的修法!所以道教也是這麼講的,靜處養,動處練,長養聖胎。你也是在靜處養啊,你光是在靜處養,在動處不能練怎麼能行!你是溫室的花木啊,一到風雪之中就完了,那養什麼呀,光養在屋中,你不能拿到外頭來的,不能成為松柏,不能成材。所以靜處養,動處練啊!所以不能離開世法啊。你不能大公念佛啊,大公無心者明,無私者明,無我者明,功夫在無我上做功啊,沒有私心它就明啊。所以我們總是有一個攤啊,有的人是小擴大的個人主意,這是我的家庭啊,這是我的學校啊,這是我的單位啊,或者是我們的同學會啊,擴大了的個人主意。大公啊,佛普度一切眾生,大公啊,“廊然而大公”,內心對一切事物之來,順應,相順就沒有矛盾,抵觸啊,矛盾啊,計較分別等等,不相順,應當相順啊。
為什麼相順呢?物跟我是一體啊。孟子也說,“萬物皆備於我”,不要說佛法了,“萬物皆備於我”,我就備有萬物,萬物就是我的一部分。既然來的一切都是我,還有什麼叫做不順啊,還有什麼矛盾啊,我跟我自個矛盾啊,我的左手跟右手鬧點矛盾,我就靠著右手,左手不幫忙,沒有這個事,沒有矛盾,沒有抵觸是不是,配合的非常好嘛。牙咬飯,舌頭就往裡送,牙咬舌頭就不行了,這就是苦惱嘛,所以順應。前腳走,後腳就跟上來了,一體嘛,配合得非常好。底下還有兩個比方我們回頭再說。
“事未至勿將迎”,事情沒有到大家不要牽掛,牽腸掛肚啊。“事已過勿留滯”,事情過了之後,你也不要在那兒啊,思慮重重,留戀啊!當然事字包括一切內容啊,而且具體一切事情。你說明天要考試,到卷子來了再具體答問題,這麼體會才行。但你也要提前准備啊,要根據這些題目,先要去做溫習,雖然考試還沒到,但是你這個准備也包括在事裡頭,事情過了之後,要好好總結總結,這都包括在事裡頭。當然大家開始,就希望這個事情先有結果,後頭的我也不管,只有到了考場,給我卷子我才開始管,這又是歧見。事就包括在計劃啊,第一階段,第二階段,完了之後的總結啊,這都屬於事嘛。這個事情沒有到之前,你用不著在那兒擔心。過去了,過去總結完了就完了,多少就是多少。
“坦坦蕩蕩”,君子“坦坦蕩蕩”,小人常戚戚,小人老是在那兒愁啊,老是揪心吊膽的,所以無量壽經說的很好,“有無同憂”。我現在發愁我沒有啊,把房子也給我了,什麼什麼都給我了,什麼東西都來了,我就不憂了,沒有這個事,有了更憂!有了怕萬一我的好東西一下就沒了,像過去生活秩序亂了,來了些人把我這些東西搬走了啊。“適小具有,又憂非常”啊。沒有愛人想有愛人,有了愛人,愛人後來又跟別人感情好了,又害怕了。有了孩子,孩子在這中間他萬一病了怎麼辦?他晚回來一點我就擔心啊。小人常戚,沒有一個時候是快樂的,總愛計較。君子“坦坦蕩蕩”啊,不留一點點痕跡啊。來了事情就辦,辦完就完了,盡人事聽天命,人事該做的我做了嘛,到底怎麼樣成功不成功,還得聽天命嘛。聽天命就沒有常戚戚,不是由事情來決定的,有辦劣的,有成功的,你應當盡到你的責任。你該做的你做了,到底怎麼樣,還得聽天命啊。總是聽天命就不會這麼憂苦啊。坦就是平的意思,蕩就是空的意思,坦蕩蕩。
所以底下就是“鑒空衡平”,鑒就是鏡子,鏡子就是因為它空了嘛,來什麼就照什麼,鏡子裡頭原來沒有影子,因為它空嘛,就顯現出來了。蕩蕩然啊,鏡子不是蕩蕩然嘛,一切都沒有蕩然無余啊。衡就是秤,度量衡,秤桿一平,才知道多重,坦就是平,心中很平,心中很空啊。這個平就很重要,要持平啊,平等啊,如鏡子之空,如秤之平啊,這就是“坦坦蕩蕩”,要平坦啊,蕩然無存。有些人沒有平啊,放下就放下,這就是物來而順應,你看秤一平多少斤就知道了。鏡就是空,誰來一照就清楚了。“即第一念也”。底下就不是了,就是“第二念”了,“若計較人我”啊,人我是非啊,人與人之間就是在這個程面上。我們的功夫在哪兒,就在這個地方。你在哪兒看功夫去,老有人我是非,在機關裡頭,這幾個位跟我好,那幾位跟我作對,家庭裡也是這樣的,街坊裡也是這樣的,這幾個街坊行,那個街坊不行,處處都是人我是非,這整個就是修行不得力啊!一切都在人我當中,老是在 “計較人我”,“計較人我”他就會搞分化,你跟我一致就談的來,你跟我不一致就有成見啊,對也不對,或者是說不對也對,那就是成天散亂。為什麼世界上老亂啊,就是因為人我是非,總是不能夠真正的相見啊,總還是有一些問題啊。這些是我這個派別啊,用人唯親,這就是“人我”,人與人閒著不就沒事了。所以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賢,真正到家,不“計較人我”,“瞻顧得失,或牽於感情,或激於意氣”。否則,“則流入第二念矣”。“第一念是理,第二念是欲,徇欲即暗,循理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