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IMO金牌,全俄奧林匹克競賽第一名,基礎數學系大牛柳智宇先生,一手發揚了北大耕讀社的前社長,於6月某平凡的時日悄然違約拒掉mit基礎數學的offer,出家當了monk,似乎在北京某寺廟。柳先生放棄了生活中的彼岸,終於到達了心靈的彼岸。他向我們證明了世界上真的有近似神的存在。
從此:北大數院又多了一條出路。
他如風一樣自由——記原來的柳智宇,現在的聖宇大師
比我聰明的,能干的,有才華的人我見的多了去了,但只有他,可以讓我到崇拜的程度。他以前叫柳智宇,現在叫聖宇法師。
——題記
Sheldon那樣的智商的人物是在生活中切實存在的。但柳智宇這個人,除了智商上可以與Sheldon媲美之外,他的思想也更深不可測。
那年我16歲,命運玩笑般的把我推到了華師一附中(這大概可能也許是我人生中上的學府排名最高的一個了……),奇跡般的把我推成了第一屆學生科學院社科部部長(我到現在都沒明白這個部能干啥用……),也把我推到了柳智宇,這位我生平僅見的活生生的3D版的牛人面前。這是我唯一一次有機會與其平等的對話。
16歲的我是個俗人,他打動我的第一點是他奇特的,超越了美與丑界限的相貌。是唯一一個我只有數面之緣但仍然閉上眼還能想起其全貌的人之一。那時候他還沒有向我展現他宏偉的充斥著各種我不認得的符號的PAPER,但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已經震住我了。他的眼神是我見過的最純淨的眼神之一,看到他就像看到大海一樣。他看你的時候,我當時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似乎能感覺到,有被悲憫的感受。這要換了一般人,丫敢悲憫我,找抽呢是吧?但是對於柳智宇同學來說,我感覺被悲憫是正常的。
首先是他超乎常人的智商。我偶爾會炫耀一下自己138的智商(鄭重說明,多種方式檢測結果,135——140之間,取其平均值),然後再嘲笑自己濫用自己的智商將其實際發揮到100左右。但是面對他的時候,我感覺到我即使把138滿打滿算全用上,都無法理解其思想的1/2。
他的智商目測起碼280以上,我估計他不屑做我做過的那些測試,那些測試的上限都不及他智商發揮嚴重失常的水平,估計他不需動用大腦,只需要動用小腦就可以做滿分。給我嚴重深刻印象的是他的PAPER,他那篇《冪數列求和縱橫引論》提交上我們科學院的審評的時候,所有人都沉默了。社科部(在下),工科部,理科部,數學部的各位部長們,以及所有指導老師,全部沉默了。在幾頁A4紙上,充斥著各種我見都沒見過更別提理解其關系的字符,以及看上去似乎是中文,但你卻完全無法領會其意義的文字。
在一片沉默之中,這篇論文拿了毫無疑問的一等獎。然後是論文答辯的時候。他的PPT居然能讓我看懂一點點兒了,裡面貌似講了4維。我努力聽,聽懂了前三分鐘的內容。我知道他已經盡力的把他的PAPER轉化得淺顯易懂了。其他一等獎的得主,均被各種提問淹沒。等輪到他的時候,又是一片可怕的死寂。最後有一個人人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用顫抖的聲音問:“你是如何去想到去解這個世界性的難題呢?”柳智宇回答:“這個的構思我從幼兒園的時候就開始想了。”這要擱一般人身上,我大概會大罵,你丫裝啥B呢,幼兒園的時候頂多想想香腸是怎麼做出來的為什麼這麼好吃這種問題。但是對於柳智宇,他真誠的眼神告訴你,他說的是真話。我完全相信他會從幼兒園就開始考慮這種問題並成為幼兒園阿姨頂禮膜拜終身難忘的小朋友。
再就是他異於常人的思想境界。你看Sheldon,他智商高,高到狂妄。他以他極高的智商俯視眾人,並不屑與其深度對話,自私的要命(我就看了第一季)。然而柳智宇在擁有著絕不低於Sheldon的智商之後,仍然對別人報以極大的尊重。他沒有因為你智商不如他而看不起你,相反他會盡他所能來幫助你,提升你的境界。只要你提問,不管是多麼淺顯的問題,他都會耐心的給你講他的見解,絕對不會有“哎呀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還是問XX,不要問我。”這種態度。他文筆不錯,數學那樣好的人難得會有如此好的文筆。雖然不華麗,但質樸而干淨,像數學公式一樣簡潔明了。相比之下,我覺得類似模仿安妮寶貝文筆的文章,矯情的讓人可笑。
聽到他出家,特別是拒了MIT全獎之後出家的消息,我並不驚訝。我雖然沒有他的智商,也沒有他那樣的精神境界,但我能感知一二。我們是站在地面的人,一般的牛人是站在樓頂的人,他則是天上飛翔的反重力的神。不管是我們,還是站在樓頂的牛人,都無法克服重力(俗世的束縛)。我們為金錢,為名利,為地位,為工作,為家庭,為感情,為各種各樣的東西所束縛,無法逃離。而他,已經脫離了俗世的束縛,這些東西已經不再是他需要考量的問題。我看到未名空間裡有人針對此事回復:“恐怕是釋永信高薪聘請他,出家更賺錢吧。”。我感到可笑。也許他的智商夠高,是站在樓頂的人,但他終其一生也無法達到柳智宇的境界,一旦從樓上跳下,只會摔死,不會飛翔。
他已經脫離了我們的苦海。他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自身,而是放在更深層的大哲理中去。拒掉MIT全獎而出家這個選擇,是服從了他內心的召喚的。一個已經反重力的人,是不會將重力因素放在考量范圍內的。去理解柳智宇的選擇,首先要拋棄掉世俗名利的考量。
我資質不夠,不能完全理解數學的博大精深,所以我的數學爛到無可救藥愧對老高,但是我知道數學的魅力所在。一旦理解,融會貫通,你會有漂浮在宇宙之中的感覺。你會覺得,這不是自然,這是神的力量,否則,怎麼會如此精巧?所以史上但凡大牛人,多半皈依神學。很多人以為他們是迷信。其實不是,什麼東西研究到一個境界了,都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是真有神的存在的。所謂神,是反重力的人。
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出家對於柳智宇是最好的選擇。我一直認為他最終必會走向神學,只是不知何時。沒想到的是他這麼早就看破了紅塵。他最終還是脫離了人的桎梏,開始進入到神的行列。他出家之後做的事情,不是為他個人,是為了蒼生,為了蒼生能脫離苦海。可惜他沒能來MIT,否則我一定找機會前去拜訪,只為多聽他幾句話。可惜不知道他是在哪所寺院修行,回國時一定要去拜訪他,只希望還能有那因緣。
他如風一般自由 似風筝飛翔天空
他去了哪裡…讓我們去尋覓
我們為槳杪的路途牽引 他卻再獨辟自己的蹊徑
路途艱難 又毫無憂煩
我們為明日愁言 他只顧暢想當今
讓每一刻壯美不凡 他來自何處
觸動你我心弦卻消失不見
他去了哪裡 讓我們去尋覓
烈日當下 他猶如一片林蔭
大漠之中 他便似一片綠洲
對受傷的心 他是良藥一劑
恐驚著 我們都泥足於井底
無畏著 他暢游於海天之際
毫不遲疑的迎接潮汐
他如一片浮雲獨自飄逸 卻是我們最好的知己
他去了哪裡…讓我們去尋覓
我們不會放過你 我們還要繼承 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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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柳智宇學長
作為曾經被柳智宇學長教化感化過的人,我有必要做這樣的一個紀念。
第一次接觸柳智宇學長是大二上的時候,當時我們一起上拓撲和泛函,所以柳智宇學長誤以為我是我們級的牛人。一次我抽代下課,他正好上完初等數論,於是在二教找到我,跟我說希望我能在07級開展一個類似他在06級開的討論班,主旨有二:一是提高成員的數學水平,並幫助有困難的同學。第二點更為重要,他說在大學呆了兩年,他發現自己以及身邊的數院同學普遍活得很“苦”,有的人對數學沒有愛所以學得很苦;有的人癡迷於數學但是對大千世界的其他毫無興趣,苦而不自;有的人整天在虛擬的世界中消磨自己的生命,苦了自己也苦了父母。他希望能有一個機會把大家組織起來一起讀聖賢書,開懷討論,清澈自己的心靈。作為一個從苦海裡解脫出來的人,他非常希望大家能向他一樣活得從容淡定,對世界充滿愛。
當時跟著柳智宇學長在二三四教之間穿行了近一個小時,他向我講述他高三已取得保送資格並身患眼疾但為了鼓勵其他正在備戰高考的同學毅然決然參加IMO的經歷,以及參加耕讀社讀聖賢書大徹大悟,還有辦討論班的心得,那次是我第一次在北大裡見到一個“不一樣”的人,雖然無法真正理解他,但還是感到由衷的震撼和敬畏。
我非常同意學長所說的大家沉浸在苦海之重,但是對於辦討論班我無能為力,因為我自己就是沉浸在苦海中的一員,一方面不敢放下眼下這些“重要”的事情,另方面擔心我發出這個號召之後大家會嘲笑我naïve。雖然學長再三勸告,我還是婉拒了。兩年過去了,我自認為比以前勇敢多了,但是我還是不捨得放下“重要”的事情,也沒有面對別人naïve的嘲笑。
雖然沒有開07級的討論班,但是我參加了柳智宇學長組織的06級討論班。有一次討論班之後學長發表了平靜而有力的演講,闡述他的哲學和理想。隨後他又讀了聖經中的一段文字,希望可以淨化我們的心靈。
……
有一次我把柳智宇學長的事跡介紹給一個仁兄,這個仁兄不相信世間有這種人,質問我怎麼解釋他去MIT這件事。我當時無言以對,因為我也覺得這件事很奇怪。但是學長已經用行動回答了那位仁兄的質疑。雖然我原以為他會去做NGO或慈善事業,但是我想一個可以聽到自己內心聲音的人不會做出“錯誤”的選擇。
世間少了一個柳智宇學長,多了一個聖宇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