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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佛教淨土宗歷代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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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佛教淨土宗歷代祖師

蓮宗祖師傳略 

 善慧蓮編

  蓮宗祖傳略目次:
  一祖慧遠大師;二祖昙鸾大師;三祖道綽大師;四祖善導大師;五祖承遠大師;六祖法照大師;七祖少康大師;八祖永明大師;九祖省常大師;十祖蓮池大師;十一祖澫益大師;十二祖截流大師;十三祖省庵大師;十四祖徹悟大師;十五祖印光大師。

  前言

  九八年冬,末學正利用業余時間整理淨宗大德——北京黃念祖居士的講話文集,從磁帶錄音中聽到,黃念老特別指出:昙鸾、道綽兩位淨土宗大德,對於淨土宗的弘揚,貢獻很大,但由於歷史上的原因,他們的著作很早便失傳,流散到海外,國內人士很少見到他們,自然對於他們的事跡也少有了解。幸好,改革開放以後,兩位大德的著書,相繼傳回國內,人們得以見到,對此也有了進一步的了解。但是,很遺憾的是,這兩位大德對淨土宗的在中國的發展以及傳承的影響巨大,但因為後世少有人知,所以歷代的《蓮宗祖師傳》中,一直沒有把他們列入其中。在淨宗的傳承上,一貫把善導大師列為二祖,其實應該把昙鸾大師列為第二祖、道綽大師列為第三祖,而善導大師排在第四祖……
  聽了黃老的這些句,末學當時特別上心,不成想,沒過天便有兩位素未相識的北京居士找到末學,一見如故,他們正打算出《蓮宗十祖傳略》一書,因苦於此書為文言文,且找人翻譯成白話文後,不夠理想,所以正想請人代為翻譯,末學一聽便感到“緣分來了”,於是把二天前聽黃念老磁帶錄音的事告訴了他們,結果一拍即合,他們請末學重新整理《蓮宗祖師傳略》,以此書來激勵末法修學淨宗的廣大同修道友,能以各位祖師大德為榜樣,精進修行,早生淨土。於是,我應允了下來,並著手於各方面的資料匯集。
  對於《蓮宗十祖傳略》這本書,乃大清道光年間,悟開法師所作。對於此本,早有印光大師指出不足。因為此書只收錄了十位祖師的事跡,而漏缺了蕅益(智旭)、截流(行策)這兩位大師。因此,依印光大師的倡議,把這兩位大師列入了祖師之列。又自印光大師的出世,後人公認地把印光大師也列為祖師。所以至今都以十三祖為准,即一祖慧遠大師、二祖善導大師、三祖承遠大師、四祖法照大師、五祖少康大師、六祖永明(延壽)大師、七祖省常大師、八祖蓮池大師、九祖蕅益大師、十祖截流(行策)大師、十一祖省庵大師、十二祖徹悟大師、十三祖印光大師。
  至於接受黃念祖大德的建議,列昙鸾、道綽二師為二祖、三祖,以下順沿。一來,黃老乃當代淨土宗修有成就的生西大德、金剛上師;二來,通過對兩位大師的了解,不難看出,正是由於慧遠大師對昙鸾大師的影響;昙鸾大師對道綽大師的影響;以及道綽大師對善導大師的影響,才導致了自善導大師起,淨土宗在中國的廣泛弘傳。所以,四者之間有著一脈相承的內在關系,這也正符合了我們編輯此書的初衷。
  在編輯此書的過程中,參考了悟開的《蓮宗十祖傳略》、印光大師鑒定、如岑法師編輯的《思歸集》、魏磊先生輯著的《淨宗法語大觀》、中國佛教協會編輯的《中國佛教》第二冊等書。
  由於編輯時間倉促,編者水平有限,還希四方道友多多指正!
  慚愧末學:善慧蓮
  1999年元月於京

  一祖慧遠大師

  慧遠大師(334—416)俗姓賈,山西雁門(原平縣崞陽鎮東)人。出生於世代官宦之家,幼即好學。十三歲時隨舅父令狐氏游學於許昌、洛陽等地。大師博學於儒、道諸經,深得儒學與玄學的真谛。二十一歲時,本打算渡江到南昌從學於名儒范宣子,正值戰亂,去南方的路梗塞不通,雖有志而不能。當時,著名高僧道安大師,建剎於太行、恆山,弘法利生,名聞遐迩。於是,大師攜弟弟慧持一起前去求學。因聞聽道安師講解《般若經》,而豁然開悟,感歎:“三教九流的學說,都如同糠秕一樣。”於是與弟弟慧持一起,落發為僧,發洪誓大願,以續佛慧命為己任。由於他勤誦精思,晝夜研習般若經典,所以對於佛教大乘般若思想深有心得,並經常登上講壇說法,聽眾無不悅服,因此也頗得道安大師所賞識與器重。道安大師曾贊他“佛教能在中國進一步的傳播,就在你慧遠了!”
  大師二十四歲時便開始講經說法,聽眾有聽不懂的地方,他常常能引《莊子》的言說來連接類比,以相應的概念來解釋佛理,使聽者豁然解悟。由於他能於講經時施善巧方便,於是老師道安大師特許他可以引用佛典之外的書籍來比附說明佛理。
  東晉孝武帝太元三年,大師欲隨道安師避惡離亂,被困於襄陽。道安大師決定解散諸徒眾,各自散去。臨別前,各隨從弟子皆被道安師教誨、叮囑,唯獨沒有對慧遠師說一句話,於是慧遠師跪請:“獨我沒有接受您的訓教,我怕老師把我當例外?”而道安大師告訴他:你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可操心的了!”。於是,道安大師與道立等少數弟子,一起前往長安城。而慧遠師及慧持、昙邕等人一起去荊州,並留居於上明寺有五年之久。
  襄陽分手時,慧遠師本與同門道友慧永約好到羅浮會合的,所以五年之後,慧遠師又沿揚子江南下。到了浔陽,見廬山如此秀麗、清淨,便以為可以做息心斂影的修行之處。於此同時,又不期而遇慧永。慧永法師因受郡人陶遮挽留,所以早已於此留住多時,並築西林寺居之。聞聽慧遠師到此,不勝歡喜,並挽請慧遠師一同入山,相看廬山東麓地勢。慧遠師以杖杵地說:“如若有緣,此處可以住下,被杵之處就當噴出泉來。”言畢,果然有泉水應聲迸出,湧浚成溪。於是慧遠師決定住下,並築茅為庵,稱作“龍泉精捨”。過了不久,九江地區遭遇大旱,慧遠師來到泉池邊,虔誦《海龍王經》,忽見神龍從池中騰空而起,隨即大雨傾注,令大旱之年反成豐收之年。因此因緣,“龍泉精捨”也得名“龍泉寺”。
  東晉太元九年,慧遠大師是年五十一歲。其德高望重,早已聲名遠揚。前來求法者也漸眾,因為開講《涅槃經》而感得山神顯靈,資助材木,雷雨辟地。慧永法師告訴江州刺史桓伊說:“慧遠公宏道,使得徒眾越來越廣,來求法者也越來越多,住在我這西林寺,又小又不方便,是否可造一個大的寺院,你看如何?”桓伊聞聽有靈瑞顯現,便大生崇敬之感,於是奏明上方,建立東林寺於廬山東麓。東林寺大殿稱為“神運殿”。
  慧遠大師神貌威嚴,容正方稜,凡是見過其容的人,無不油然生起敬畏之心。曾有一僧人,打算供養大師用竹做的如意杖,入山寺住了好幾天,竟不敢呈見,最後悄然而去。又有一名叫慧義的法師,一貫剛愎自負,沒有肯服的人。來到東林寺,沒等上山就對慧遠大師的弟子慧寶說:“你們諸位都是庸才,才推崇你們的師傅,今天讓我試試,看他如何?”當他進寺時,正值慧遠大師講解《法華經》,他就想用問問題的方式來難住大師。沒想到,每每當他要提問的時候,由於心有余悸而汗流夾背,竟不敢提問,出來後對慧寶說:“此公真是了不起!伏物、蓋眾也是如此!”
  殷仲堪任荊州地方官時,路過寺院前來敬見大師,兩人一起來到溪邊松下,共談《易經》之道,一天下來竟不知疲倦。殷仲堪感歎道:“大師智識深明,實在難能可貴!”後來,晉室重臣桓玄征討殷仲堪,也帶兵路經廬山,要求大師出山見他,大師稱有病不見,於是桓玄親自入山見大師。桓玄的部下對恆玄說:“當年殷仲堪進山見慧遠是行大禮,您就不必也象他那樣也敬見慧遠了。”恆玄回答:“豈有此理,仲堪本來是個死人,他能跟我比嗎!”於是去見大師,但也不自覺地向大師行屈膝禮。恆玄依《孝經》之理討教於大師:“身體發膚,都是父母所生,不敢毀傷,否則不孝,僧人出家何以要剪削頭發呢?”大師也以《孝經》之語對應:“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孝之終也。”恆玄稱“好!”於是本還想問的也不問了。博得了恆玄的敬佩之後,接著就征討殷仲堪之事,求教於大師。大師不予回答。恆玄又問大師是否對自己有什麼希望?大師以超然的態度說:“希望你也能能象殷仲堪一樣,做個施主。”等恆玄出了山,對自己的部下講:“慧遠大師,實在是我生平所未見過的!”恆玄後來得了勢,想請慧遠大師出來當官,遭到了請謝絕。當時,朝中曾就僧人要不要禮敬帝王之事展開過爭論,恆玄由於聽從了大師的意見,立“僧人不必禮敬旁帝王”的條例。這在中國佛教史上留下了深遠的影響。每逢西域有僧人、大德來中國,慧遠大師定要懇恻問訊。鸠摩羅什大師(中國四大譯經師之首)在關中譯經時,慧遠大師曾致信通好,二人書信往來,討論佛法奧義,各相欽慕,並且互贈衣物、偈贊等類。許多外國僧人也都說中國有高僧,經常梵香禮拜,向東稽首,欽仰大師之德。可見大師威名遠揚。大師也有感於江東地區佛法之衰,曾遣人西行取經,歷經長期的跋涉,請來諸多梵文經典,組織翻譯、流通。安帝元興元年,大師在東林寺創立了中國有史以來的第一個淨土宗道場——白蓮社,設壇立誓,求生彌陀淨土。為使修行精進,鑿池種蓮花,木刻十二葉蓮花立於水中,隨波旋轉,分別刻上晝夜時分,作為念佛修行的時間表。當時,加入蓮社的有一百二十三位名士大德。慧遠大師對他們講:“你們能來此修行念佛,不就是為的往生極樂世界嗎!”於是令蓮社中設西方三聖像,並讓劉遺民居士作《往生發願回向文》刻於石碑之上。王喬之居士等作《念佛三昧》詩,大師為此親自作序說:
  “功高易進,念佛為先,自心本來是佛,只要念佛,不間斷到一心不亂,自心與阿彌陀佛打成一片,此時自心即是淨土,自性即是彌陀,念到此境界便能了生脫死、出六道輪回。念佛即便不能大徹大悟,也能往生淨土,因其願與阿彌陀佛本願感應道交。所以,念佛求生淨土,是修行的最上法門……”
  大師自入廬山定居於東林寺以來,三十二年間,最初的十一年裡,曾三次念佛面睹西方極樂聖境,但並未予人說。晉義熙十二年七月三十日晚,大師於般若台上坐禅入定,親見阿彌陀佛身滿虛空;圓光之中有諸化佛顯——觀世音、大勢至二菩薩左右侍立。又見水流光明,分十四支,流注上下,演說“苦、空、無常、無我”之音,正如《十六觀經》所言之相。阿彌陀佛告師說:
  “我因為本願的力量,前來告慰於你,你當在七日後,往生到我極樂世界國剎。”
  當時大師也見到了蓮花社的同修中,先於他往生的佛馱耶捨、慧持、慧永、劉程之等人,都在佛的兩側。這些人都向大師頂禮問:“大師您發願最先,為何來的卻比我們晚呢?”
  出定後,大師把境中所見告訴了弟子法淨、慧寶等人。“我自從住居東林寺起,十一年來,曾三次見到阿彌陀佛,今天又見到了,我肯定要生淨土了!”又說:“七日之內,我就會往生了。”於是大師向弟子制定了遺誡:
  “我已然知道了要走的日,這麼多年來在此廬山隨緣消業,自以為畢竟到了出頭之日,所以我要絕跡外緣,以求達到往生的志願……等我往生後,你們要把我的骨骸埋在松林下,以山嶺為墳,與土木同狀……我以虔誠之心往生,就是為報佛世尊之恩,要幫他一起弘法利生。”
  弟子們聽得此話,無不悲痛。大師因為世情難割,於是打算暫留七日。圓寂前示疾,有大德長老請求他以豉酒來治病,大師說:“戒律上沒有這一條,不許!”。於是又請他喝米湯,大師又說:“過午不食,現在已經過中午了。”所以不喝。於是又有人端來蜜水請他喝,大師又讓弟子們查查看戒律條文是否有禁令。律文還沒查過半卷,大師已經悄然而逝了。僅從此處,足見大師之慈悲,臨往生前還要示疾,以此形式教誨眾弟們。
  大師往生後,弟子們與浔陽太守阮侃一起,把大師的軀身舉葬於西山嶺,累石為塔。謝靈運居士為其建碑,以銘遺德;張野居士作序,宗炳法師又立碑於東林寺門前。
  慧遠大師歷朝被封的谥號有:
  晉安帝義熙年,谥:廬山尊者、鴻胪大卿、白蓮社主。
  唐宣宗大中二年,谥:辯覺大師。
  南唐升元三年,谥:正覺大師。
  宋太宗太平興國三年,谥:圓悟大師。
  宋孝宗乾道二年,谥:等遍正覺圓悟大法師。
  慧遠大師著書如下:
  《大智論要略》二十卷(亦名《釋論要鈔》)、《不敬王者論》一卷、《問大乘中深義十八科(並羅什答)》三卷、《大智論序》一卷、《阿毗昙心序》一卷、《三法度序》一卷、《妙法蓮華經序》一卷、《明報應論》一卷、《修行方便禅經序》一卷、《辯心識論》一卷、《法性論》一卷、《沙門祖服法論》一卷、《釋三報論》一卷、《佛影贊》一卷。

  二祖昙鸾大師

  昙鸾大師(476—542),南北朝時代北魏弘傳淨土教的一位高僧。
  大師生於今山西大同的雁門(唐迦才《淨土論》作並州汶水人)。因家近五台山,從小便常聽有關文殊菩薩靈異的傳說。十余歲時,即登山訪尋,備見佛教遺跡,心裡非常感動,於是出家,廣學內外經典。大師對於龍樹一系的《智度論》、《中觀論》、《十二門論》、《百論》等四部論及佛性之義的研究,特別有所心得。
  後來,大師讀《大集經》,感覺到經中的詞義深奧不易悟解,即著手寫作注釋,寫了一半多,忽然得了氣疾,暫時停筆。於是出門尋醫療治。到了汾州,一日忽見天門洞開,其氣疾頓然也好了。於是又想繼續寫作,但此時已深感到生命之短促,如果不獲長年,便難完成一切志願。聽說江南隱士陶弘景精研神仙方術,學問淵博,遠近推重,即南游相訪。
  當時江南梁朝對於北人入國是不輕易容許的。昙鸾到了梁都建康(今南京)之後,經過官府的勘問並得引見梁武帝。武帝知道他並不是北朝的奸細,即請入重雲殿和他談論佛性的深義,大師的見解很受梁武帝的贊許。
  當時陶弘景住在句容的茅山,深受梁武帝的尊敬,時人稱他為“山中宰相”。昙鸾在建康先寫信給陶弘景說明來意,表示願從他學習仙術。陶弘景也是早慕昙鸾的高名,接信後立即回信表示歡迎。昙鸾到茅山後受到陶弘景殷勤的接待,不久即授與《仙經》十卷。昙鸾即攜經辭還北魏,欲往名山如法修煉。歸途中路過洛陽,遇見北印度三藏法師菩提流支,即向流支敘述自己的願望,並問他佛法中有沒有勝過此《仙經》的長生不死之法?菩提流支告以《仙經》比不上佛法,並且仙術也不能長生。即以《觀無量壽經》授給他說:“這是大仙方,依此修行,便能解脫生死。”昙鸾受了這一番教化,即把隨身所帶的《仙經》燒掉。從此精修淨業,自行化他。
  因大師精通佛學,四眾欽佩,逐漸得到廣大信眾的皈依。東魏孝靜帝也尊稱他為“神鸾”,並敕住並州大巖寺(故址在今太原)。大師晚年又移住汾州北山石壁玄中寺,又時常到介山(今介休縣綿山)之陰集眾念佛,後人稱其處為“鸾公巖”。
  大師為唐淨土宗集大成者,奠定下了重要的基礎。同時大師也是著名“四論”(《中論》、《百法名門論》、《十二門論》、《大智度論》)學者,所以後世且尊稱他為“四論宗之祖”。
  東魏興和四年(542),大師示疾,臨終誠言於眾:“勞生役役,其止無日,地獄不可不懼,淨業不可不修。”於是令眾弟子高聲念佛,自己向西頂禮而去。在場大眾聞聽天樂西來,長時間名響於空。大師往生於平遙山寺,時年六十七歲。魏主孝靜帝敕葬於汾西泰陵文谷,營造磚塔,並為其立碑。
  昙鸾大師的著述,根據《續高僧傳》卷六及《隋書經籍志》卷三十四、《新唐書·藝文志》卷五十九等所記,共有十種。其中,《大集經疏》現已不存。《論氣治療方》、《療百病雜丸方》、《調氣方》、《服氣要訣》四種,似乎是同本異名的關於氣功之類的醫書。據《續高僧傳·昙鸾本傳》載,大師能調心練氣,對病識緣,名滿魏都,可見其在醫學上的造詣。。大師的著書還有《禮淨土十二偈》(《贊阿彌陀佛偈》)、《安樂集》(《略論安樂淨土義》)、《淨土往生論注》、《贊阿彌陀佛偈》、《略論安樂淨土義》。其中《往生論注》二卷,是對印度世親菩薩《無量壽經優婆提捨願生偈》的注解,上卷解釋偈頌,下卷專釋長行,其間隨處可見大師的高深見解。其有“二道二力、名號為體、往還二向”等論義。這些都體現出昙鸾大師淨土教的思想。
  《贊阿彌陀佛偈》,有七言偈一百九十五行。是依《無量壽經》而贊詠阿彌陀佛及其淨土的功德,所以又稱《無量壽經奉贊》或《大經奉贊》
  《略論安樂淨土義》是用問答的體裁,把有關阿彌陀佛極樂淨土的三界攝否、莊嚴多少、往生輩品、邊地胎生、五智疑惑、渡與不渡、十念相續等問題,作總別九番的問答,並一一加以解說。
  昙鸾大師的淨土思想,完全表現於《往生論注》之中。他在《論注》的卷頭即引龍樹菩薩《十住毗婆沙論》說明菩薩欲求阿毗跋致(即不退轉法)有難行、易行二道。在五濁之世無佛之時求阿毗跋致名為難行道;但以信佛因緣願生淨土,由佛力住持入於大乘正定之聚名為易行道。這就是說,在無佛之世“唯是自力,無他力持”,難得阿毗跋致,譬如陸路步行則苦,名為難行道。反之,乘著佛的本願力往生淨土,即依他力而得阿毗跋致,譬如水路乘船則樂,名為易行道。
  昙鸾大師強調依佛本願力,其思想根源於《無量壽經》。他在《往生論注》卷下說明阿彌陀佛本願力的殊勝和修五念門以自利利他,可以速得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其要點在以彌陀如來為增上緣。以阿彌陀如來“四十八願”中的第十一,第十八,第二十二、三大本願為中心的他力本願,發揮了彌陀淨土教義的蘊奧。後來唐代善導所發揮的彌陀本願論,就是祖述昙鸾此說的。

  三祖道綽大師

  道綽大師,俗姓衛。並州(今山西太原)汶水人(迦才《淨土論》卷下作並州晉陽人),是繼承北魏昙鸾一系淨土思想的大師。他十四歲時出家,對《大涅槃經》研究至深,曾開講二十四遍。後於太原蒙山開化寺從慧瓒禅師(536—607)講究空理,對禅學造詣亦頗深。
  隋大業五年(609),大師到汶水石壁玄中寺。此寺為昙鸾大師所建,當他見到記載昙鸾大師念佛往生種種瑞應的碑文時,內心極為感動,於是捨《涅槃經》的講說,轉而修習淨土法門,一心專念阿彌陀佛。觀想禮拜、精勤不斷,並為信眾開講《觀無量壽經》達二百多遍,詞旨明暢,辯才無礙。每當其講經散席,大眾歡喜贊歎,念佛的聲音響徹林谷。大師所住的玄中寺屬西河汶水之地,故後人又稱他為“西河禅師”。
  道綽大師每日自己念佛,以七萬遍為限。並且大師廣勸僧、俗信眾稱念“阿彌陀佛”名號,以麻豆等記數,每稱名一次便下一粒,念念相次,累積得數百斛。其中念佛最精進者,所念得的豆量有八、九十石,中等的念得五十石,最少的也念得二十石。
  後來大師又教人作念珠,作為念佛數法。他還經常自己穿制念珠,送給四眾,教他們稱念佛號。教導信眾不向西方涕唾、便利,不背向西方坐臥……有些不信淨土法門的人想對他加以毀謗,但一接觸到道綽的風采,也都改容歸向了。由於他熱忱淨土法門的弘化,當時晉陽、太原、汶水三縣七歲以上的男女老少,都會稱念“阿彌陀佛”的名號。
  唐太宗貞觀二年(628)四月八日,大師召集僧、俗二眾於玄中寺中,祝佛陀降誕,將欲捨命而未成。其後,太宗因文德皇後有病,曾驅車到玄中寺訪道綽,供養祈願。顯見道綽當時德望之高(見《金石萃編》卷八十四林谔撰《石壁寺鐵彌勒像頌碑》)。大師七十歲時,忽然生出新牙,尤如童年,更加神氣清健、容光煥發。弘講淨業,滔滔不絕。
  貞觀十九年(645)四月二十四日與道、俗二眾告別。二十七日於玄中寺念佛往生,其間眾人皆見阿彌陀佛及諸菩薩住於空中,天花如雨下。大師入寂時年八十四。
  道綽大師的著作,現存的有《安樂集》上下二卷(道宣《續高僧傳》的《道綽傳》中誤作為《淨土論》)。此外日本的《東域傳燈目錄》,別出他的《觀經玄義》一卷,現已不傳。
  道綽大師淨土學的特色在於重視經證。他在《安樂集》的卷首就說:“此所引用的經律論釋,多至四十余部。”足見大師對於經、律、論三教所學博深。道綽大師主張:教法應該和時機相應,修福忏除罪障,並認為念佛一門最為應機。他把佛的教法分為聖道、淨土二門。聖道門非末法鈍根眾生所能悟證,只有淨土門簡要易行,乘佛的本願力即能往生淨土。所以他一生宣揚淨土法門。
  關於淨土生因的問題,道綽大師主張:以菩提心為其根本,以念佛三昧為其要行。並引天親菩薩的《淨土論》“發菩提心即是願作佛心。願作佛心即是度眾生心”的說法以為證明。他更廣引諸經證明“念佛三昧”的不可思議功德,修此三昧必能見佛,命終之後即生佛前;又“念佛三昧”具足一切“四攝六度”;能消滅過去、未來及現在一切諸障。從他所引《般舟經》的“常念我名”及《觀佛三昧經》的“觀佛相好”文字來看,道綽大師的“念佛三昧”包含著“稱名”和“觀念”兩種念佛方法,這與昙鸾大師的思想是一脈相承的。
  三祖善導大師曾於貞觀十五年(641)訪問過道綽大師於玄中寺中。當時道綽大師授以《觀無量壽佛經》並淨土教義。所以,善導大師後來到長安(今西安),盛唱念佛法門,極受道俗的敬信,成為道綽以後唐代淨土教史上最傑出的人物。

  四祖善導大師

  善導大師(613—681),字淨業,俗姓朱,山東臨淄縣人,生於隋炀帝大業九年。十歲時,於密州投明勝法師出家,初習“三論宗”,繼誦《法華》、《維摩》等經。大師認為佛教法門非一,如若不契機,功再好即徒使然,所以當他依妙開律師受具戒後,便深入經藏的學習。一日,入大藏默讀,信手探得一經,乃為《觀無量壽經》,出於了解什麼是“托質蓮台,棲神淨土”,於是潛心此經的研學。看後慨然道:“修其它法門,都是迂僻難成,唯此觀門速超生死,合乎我呀!”從此便常修“十六觀法”,思惟西方極樂勝境。
  善導大師因為仰慕慧遠大師結社念佛的高風尚德,還特意去往廬山瞻禮慧遠大師的遺范。此行身心豁然,於是隱居於終南山悟真寺。沒過幾年,在觀想的功夫上已然深入妙境,定中常見西方極樂,寶閣、瑤池、金座……宛然於眼前。每當此刻大師都是情不自禁地涕淚交流,舉身投地。不僅如此,大師還歷訪名德,隨方利物。
  貞觀十五年,大師聽說道綽大師於普陽弘揚淨土法門,立九品道場。於是便冒著嚴寒,跋山涉水不遠千裡前往參問津要。道綽大師有感於他的求法精神,於是授予他《無量壽經》。當大師開卷詳覽此經時,內心宛然如在,隨即便入定七日不起。當時道綽大師已年過八十,而善導師則年二十九歲。道綽大師見他入三昧定境,於是待出定後問他:“道綽我念佛,能不能往生?”善導師說:“可把一支蓮花放置於佛像前,念佛七日,花不萎謝,即得往生。”於是道綽大師照此去做,七日後果然蓮花還不萎黃。道綽大師感歎善導師念佛三昧之深詣,於是又請善導師入定再觀。“我果當得往生嗎?”善導師又即刻入定,沒一會功夫,便報告說:“道綽師,您當忏悔三種罪,然後才能得以往生。一者,您曾經把佛尊像放在房檐底下,自己卻身處於房中,所以要對十方諸佛忏悔這第一個罪過。二者,因為您是老師,所以常驅使策役其他出家人,所以要於四方僧眾前忏悔這第二個罪過。三者,您營造廟宇,損傷了土地中小蟲的生命,所以應當於一切眾生前忏悔這第三個罪。”道綽大師靜思往日的不是,以為善導師所說不虛,於是如法洗心忏悔過失。善導師又告訴道綽大師說:“老師,您的罪已然滅了,當出現有白光照燭的時候,這是老師您往生的跡相。”果然,於四月初八,佛的誕生日這一天,道綽大師於入定中,見到了昙鸾大師乘七寶船在空中對他講:“你修淨土念佛,極樂世界的蓮花已修成,但只是你的報身壽命還沒盡。”此時還有化身的諸佛菩薩飄然於空中,在場的大眾也都同樣地看見了此瑞相。
  (道綽大師圓寂於貞觀十九年四月二十四日,時壽八十四。後人評說:西河禅師(也就是道綽大師),多年念佛,還有殘罪當忏,由此可知自力滅罪之難!如若不仗他力,罪業實太難滅。一句佛號,滅八十億劫生死重罪,借助他力的淨土教,在教義上實在太偉大了!
  善導大師,一生精苦勤笃,每入佛堂都是合掌下跪,一心念佛到身累了方才休息。冬天,雖然天寒地凍,但大師念起佛來卻能大汗漓淋。每每出門在外,大師也是不厭其煩地為他人演說淨土法門。三十余年來,從不睡臥,除洗浴外也曾不脫衣。把傳播佛法弘揚淨土法門當做已任,護持戒律絲毫不犯。淡薄名利,遠諸戲笑,所行之處,淨身供養。飲食衣服,從不自享,並將供養回施他人。把他人供養的錢都用來書寫《阿彌陀經》有十萬余卷、畫“淨土變相”三百余壁。修補壞寺廢塔,所用燃燈使之常明不絕。三餐所用銥缽,也從不使喚他人去洗。大師甘於乞食,並每每自責:“釋迦世尊,尚還是名乞丐,我善導又是何人,怎麼能敢向他人索取供養呢!”大師每每外出都是獨行,目的是怕途中和他人談論世事,這樣會妨礙修行淨業。
  大師曾作有《勸化徑路修行頌》警示世人:
  漸漸雞皮鶴發,看看行步龍鐘;
  假饒金玉滿堂,難免衰殘老病;
  任汝千般快樂,無常終是到來!
  唯有徑路修行,但念阿彌陀佛。
  大師雖然自己精於觀想念佛,但他並不提倡大眾持此法,對此有人曾問:“為何不讓大家修觀想,而是讓大家專稱名號呢?”大師說:
  “現在的眾生業障都很重,而觀想的境界卻很細,用粗劣的心去觀,這就會神識飛揚,極樂淨土的微妙境界就很難觀想成就。所以勸大家專稱名字,這是因為稱名比較容易。如果能念念相續,便可十念十生、百念百生。原因就在於沒有外界雜緣的干擾,能夠得到正念。而且念佛本身就是與佛的本願相應,也不違背佛教的教義。如果捨棄專念而雜修,那麼一百個人中也難得有一二個能成就的。因為雜修會導致雜緣擾動,這樣就會失去正念,也就與佛的本願不相應、與教相相違了。因為系念不能相續,所以心也就不可能續念報佛恩,雖然是在修行,但這樣會常與名利相應,而樂於親近雜緣,導致自障障他,不能達到往生的正行。看到諸方的僧俗二眾,在解行上有所不同、修法上專雜各異,所以要提倡專修專意,這樣就能十念十生。如果修雜了,那麼不能達到專心,往生也就千人中不能出現一個了。所以我願一切人等,都能善自思惟。行住坐臥間,必須厲心克己,晝夜不廢,傾畢生為期限,前念已然命終,後念即為新生,這樣長時間堅持下去,便能常受無為的法樂,乃至成佛,這豈不是最快樂的事嗎!”
  由於受善導大師的教化,在廣大的僧、尼、道、俗中,臨終得以往生而顯瑞相或現生得念佛三昧的,數不勝數。有的人能持誦《阿彌陀經》十萬至三十萬遍;有的人念佛日課,達一萬五千聲甚至十萬聲……對此有人問大師:“念佛的好處,就是往生淨土嗎?”大師回答:“如法念佛,你就可以滿你所願。”回答完了,大師就自己念起佛來,每念一句“阿彌陀佛”,便有一道光明從其口中放出,十聲乃至百千聲,都是如此。
  大師所住之寺院中,正在畫“淨土變相”,一天大師忽然催匠工們趕快完成。有人不解,問其原故。大師則說:“我將要往生了,也就再住三兩天了,”。大師往生前忽示微疾,掩室怡然長逝。其身體柔軟,容光如常。有異香、音樂飄揚,長久方才停止。高宗永隆二年三月十四日這一天,唐高宗以大師在念佛時口出光明為因,賜額給大師所居寺院為“光明寺”,所以後世稱善導大師為“光明和尚”。
  善導大師一生所著論書甚多,其中《觀無量壽經疏》四卷曾傳入日本,日本僧人依此開創日本淨土宗,並尊善導大師為淨宗初祖。另外大師還有《觀念法門》一卷、《法事贊》二卷、《往生禮贊》一卷、《般舟贊》一卷、《臨終要訣》一卷、《念佛鏡》二卷、《大乘布薩法》一卷。

  五祖承遠大師

  承遠大師(712—802),開始學道於成都唐公,又從學於資州的诜公,後又到荊州進學於玉泉真公。真公令承遠大師居住衡山教化眾生,因此蒙其教化的人數以萬計。
  承遠大師勤苦修行淨土法門,皆以念佛法門來開導眾生。起始大師住在衡山西南巖下,有人供食他就吃,沒人供養,他就以泥土、草木為食。大師於衡山時常行般舟三昧(即九十日內不坐、不臥、不雜用心,專念阿彌陀佛聖號。)四方慕名而來求道的人,見巖石山谷有一人身形羸弱,塵垢滿面,彎身擔柴,都以為是大師的僕人,從而都輕慢而不以為然,後才知乃為大師本人。
  承遠大師教化眾生,善立中道,隨機施教。為了方便眾生早證道果,大師苦心開示淨土奧義,並將經教、法語書寫於大街小巷,镂刻在山巖上溪谷邊……因為殷勤勸勉大眾,所以從化者甚多。許多人帶著布帛,拉著木石前來親近大師,於大師住的巖戶邊,搭棚結社,有人還發心為大師營造了殿宇,對此,大師皆以隨緣處之,從不奢求。
  南岳祝聖寺的法照法師,曾於禅定中見到西方極樂世界,而且見佛座前有一褴褛僧人,經佛告訴方知是衡山的承遠大師。出定後,法照法師即前往衡山禮見大師,並從禅轉修淨土。後來,唐代宗皇帝奉法照法師為“國師”,並從法照法師口中得知承遠大師有至高的德行,於是發诏請其出山,但並未如願。於是代宗皇帝特向南躬禮,並賜大師所居處為“般舟道場”。
  大師一生以專持名號為正行,以布施持戒為助行。於唐貞元十八年入寂,時年九十一。柳宗元因仰大師遺德,曾為其制碑立文:
  一氣回薄茫無窮,其上無初下無終。
  誰而為合蔽為通,始末或異今焉同。
  虛無混冥道乃融,聖人無跡示教功。
  公之率眾峻以容,公之立誠放其中。
  服庇草木蔽穹窿,仰攀俯取食以充。
  形游無極交大雄,天子稽首師順風。
  四方奔趨雲之從,輕始尋尺成靈宮。
  始自蜀道至臨洪,咨謀往復窮真宗。
  弟子傳教國師公,化流美億代所崇。
  奉公寓形於南峰,幼曰弘願惟孝恭。
  唐衡州刺史呂溫也為大師立碑贊:
  浩浩隨塵,茫茫逝川,大雄作矣,救物為先。
  能明大教,非師有緣,不宰功立,忘機智全。
  誰能弘之,南岳命代,習識虛受,應身圓對。
  理則歸空,教惟不昧,末搖本靜,行若神泰。
  雲跡一滅,天星六周,熱惱就濯,童蒙來求。
  攝以尊念,驅之力修,我法有戶,誰能不由。
  甘露晨■,香雲夕卷,彼岸方濟,慈舟忽遠。
  爐煙如在,塔樹勿剪,刊勒慧碑,永想正眼。

  六祖法照大師

  法照大師(767—821),身世不詳。唐大歷二年,法照大師初住廬山,修念佛三昧,一日於正定中神游極樂國,見有一著垢衣者,侍立於佛前。佛告訴他:“這個人是衡山的承遠。”於是法照師入衡山求見承遠大師於巖谷間,跟隨承遠大師在般舟道場修淨業。當時衡山的念佛道場,為南方淨土宗的宗地,前來接受教化的大眾數以萬計。法照師得承遠大師的宗傳,住於衡州雲峰寺。
  一日,法照師在僧堂內用膳,忽然在粥缽中見五色祥雲,雲中出現寺院,寺院的東北方有大山,山中有澗溪,澗溪的北方有一石門,離門有五裡處,又有一寺院,寺門上有金榜題名“大聖竹林寺”。過了幾日,用齋時,又於缽中見到五色雲,雲中現有數個寺院,還現有池台樓觀,都是純金鋪地。數萬菩薩雜處其中,為諸佛莊嚴淨土,現種種的妙相。法照師把欣然所見的種種景象,來詢問善知識,有嘉延、昙晖二僧對大師說:“聖神變化,不可情測,若論山川面勢,可能是五台山。”於是法照師發願,有朝一日一定去朝拜五台山見文殊大聖。
  大歷四年的夏天,法照師於湖東寺開五會念佛道場,以音韻文學來弘揚淨土法門。到六月二日這天下午,大師於念佛中見祥雲彌布,雲中現樓閣,閣上有數位印度僧人,身高達到一丈,手執錫杖走來;又見阿彌陀佛與觀音、勢至二菩薩,其身高大,布滿虛空界。整個衡山一切在場念佛的人都見到了此情此景,無不焚香瞻拜,持續了四個小時方消失。暮色降臨,法照師出道場外,遇見一老人對他說:“你不是曾發過願,前去五台山禮觐文殊大聖嗎,至今為何還不去呢?”法照師說:“目前有諸多障礙,何況路途艱難,怎麼去得了呀。”老人說:“只要肯下決心去,道路就沒什麼可艱難的。”說完就不見其人了。法照師非常驚異,於是重又入道場,在佛像前發誠願:願以此身奉觐文殊大聖,等念佛法會結束後肯定前往五台山,哪怕是火聚冰河,也無退轉之心。”
  果然到了八月十三日這一天,法照師攜同修數人,由南岳出發前往五台山,一路上果然未遇艱險。大歷五年四月五日到達五台縣,遙見佛光寺的南方有數道白光。六日抵達佛光寺,果然如同原先在缽中所見的境界一樣。當天夜裡四更天時,又有異光出現,從北山照下來,直射到法照師的身上,於是大師急奔佛堂,詢問常住的僧人這是什麼征兆?常住師告訴他:“這是大聖文殊菩薩的不可思議光,常攝受有緣眾生。”法照師聽後非常歡喜,即刻整理好裝束,尋光而去。向東北方向走了有五十裡,見一座山,山下有澗溪流過,澗北有一石門,看見二童子守候。一稱“善財”、一稱“難陀”,引法照師入石門,向北走了約五裡,又見到一個金門樓,漸漸走近門樓,見有一寺院,門榜上刻:“大聖竹林寺”,正如以前自己在缽中所見的一樣。寺院方圓有二十裡,裡面有一百二十個院子,都是寶塔莊嚴,黃金鋪地,華台玉樹充滿其中。法照師進入寺中,走至講堂前,見文殊菩薩在西,普賢菩薩在東,坐於獅子座上,萬眾圍繞兩邊,都在聽菩薩說法。法照師來到二菩薩前,恭敬行禮:“我是末法時代的凡夫俗子,跟菩薩大聖的境界相差遙遠,知識淺薄,心垢業障深重,自性無從顯現。佛法浩瀚無邊,真不知道修何法門最為契機,願大聖開示,使我斷除疑惑。”文殊菩薩開示給他:“你現在念佛,正是時候。各種修行法門中,沒有超過念佛法門了。供養三寶,福慧雙修,這兩個行門最為徑要。我於過去劫中,因為修觀佛、念佛以及供養三寶,所以得一切種智。一切諸法之中,般若波羅蜜多甚深禅定,乃至諸佛都是從念佛而成就的。所以你要知道念佛是諸法之中的第一。”法照師問:“應當如何修念佛法門?”文殊菩薩告他:“這個世界的西方,有阿彌陀佛的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的願力不可思議,你應當稱念佛名不間斷,到命終時決定能往生極樂世界而得永不退轉。”說完此話,二位大聖各舒金臂,為法照師摩頂,並授記於他:“你以念佛的原故,不久就可證得無上正等的大智慧。如果是善男女,不論是誰,要想速成佛道,就要修念佛法門,這樣才能速證無上菩提。”這時兩位菩薩互說偈頌。法照師聞聽此處,心生無比歡喜,疑問全除,於是起身作禮。文殊菩薩又說:“你可到諸菩薩院去巡禮,接受教誨。”法照師照著此話去做,依次巡禮各菩薩院,到了七寶園中,見樹上有果實剛熟,如碗口一般大。等從園子裡出來,重又回到大聖菩薩面前,行禮告辭。二童子把法照師送出寺門,正當法照師剛想作禮時,一抬頭則院宇、童子全都消失不在了。法照師怅然悲感,於是立石標記其處,以資紀念。大師到此方由禅轉淨,專修念佛法門。
  這一年十二月的一天,大師於華嚴院入念佛道場,絕食打佛七,發誓願往生淨土。第七天的夜裡,於心心念佛時,又見一老僧進入道場,對他說:“你多次所見到的五台山境界,為何故不向他人宣說,不傳示於後人呢?”說完就隱身而去了。大師心裡很是耐悶。第二天早上,大師正在念佛,又見有一僧人,年長八十左右,神色嚴峻地對他說:“你所見到的五台山靈異,應當普示給眾生聽,讓大家都能發起菩提心,獲大利益。可你為何不說呢?”法照師說:“實在不是我有心瞞著這件事,只是怕說出去,大家也不信,反而說一些誹謗話出來。”老僧說:“大聖文殊,現在就在此山,還怕招人誹謗不成,你有什麼可顧慮的?說出來可以使眾生,特別是見聞此事的人,發起菩提心,所以這樣做即是為了眾生拔除三毒苦,而產生助緣罷了!”法照師聽了老僧的話,照著去做,把回憶起來的所見所聞記錄成冊,以傳後世。
  大歷六年正月,江東的僧人慧從與華嚴寺的僧人崇晖、明謙等三十多人,一同隨大師到金剛窟所,於立石標記處,瞻仰舊跡。一同來的大眾全都深懷悲仰之情,徘徊此間之時,忽聞鐘聲,聲音雅亮,節解分明。大眾全都竦然驚異!大家由此知道大師給大家說的自己的所見所聞真實不虛!同時感到有生以來與大師宿緣深厚,方得與大師能同游此聖處,於是大家決定在精捨屋壁上立文,要讓後世之人都能知道此事,以增長大眾的向佛、念佛、往生的大志願心。並且以法照大師定中所見的“大聖竹林寺”為題額,在華嚴寺南面一十五裡處建起一座寺院,莊嚴精麗,取名號為“竹林寺”。大歷十二年九月十三日,大師與弟子純一、惟秀、歸政、智遠、沙彌惟英、優婆塞張希俊、童子如靜等八人,在東台又見到四道白光,且有五色雲起,簇擁一紅色光,見文殊菩薩乘青毛獅子,湧現光中,殊甚分明。當時雪花飛揚,圓光散漫遍於山谷。
  大師因多次見到靈異,所以念佛之心益加精切,日夜不休。一天,於定中見印度僧佛陀波利(編者按:即覺護尊者,相傳來華後,隱居於五台山金剛窟中)對他說:“你在西方極樂世界的蓮花已經修行成就,再有三十年就開了!”後來,果然法照大師感將期至之時,告訴大眾:“我要往生了!”於是端坐而寂。
  法照大師曾經在並州,行“五會念佛法會”,教化大眾念佛。當時皇帝在長安城中,常聽到東北方向有念佛聲,於是派人尋覓至太原,果然見到大師正在勸導大眾一同念佛。於是皇帝發诏書請其入皇都,封法照大師為“國師”,教化皇宮大眾也學“五會念佛”。唐代宗大歷年間至唐德宗興元元年,兩次迎請大師入皇宮禁地,教宮中人士學“五會念佛”,所以大師也有一尊號為“五會法師”。大師一生的著書有:《大聖竹林寺記》一卷、《五會念佛廣法事儀贊》三卷、《五會念佛略法事儀贊》一卷。

  七祖少康大師

  少康大師(?—805),俗家姓周,唐代缙雲仙都山人。大師的母親羅氏,曾在夢中夢游鼎湖峰,並夢有一仙女授其一朵青蓮花,告訴她:“此蓮花吉祥,寄於你處,不久當生貴子,你要保護愛惜……”果然。當羅氏臨產之時,青蓮光照遍室,散發芬香。
  少康大師相貌莊嚴,眼碧唇紅。幼時少與群童玩耍,經常含笑端坐。看相之人見其貌,都以為有將相之才。大師到七歲時還不會說話,有一天母親帶他到靈山寺拜佛,並問他:“你認識佛像嗎?”這時大師忽然答話了:“這是釋迦牟尼佛像!”母親甚感驚詫,知道自己的孩子宿具佛緣善根,便令兒子出家修行。
  少康大師十五歲時,即能通達《法華》、《楞嚴》等諸經奧義。後來到會稽嘉祥寺,參學律宗。五年後前往上元龍興寺聽學《華嚴經》、《瑜珈論》。唐貞元初年,游方到洛陽白馬寺。在殿中禮佛之時,見殿中文字放光,細看方知乃是善導大師的《西方化導文》。大師眼見心生歡喜,默默祝禱:“我若與淨土有緣,當使再放光一次。”說罷,果然又有光明重現,於光中且現有無量化佛菩薩。少康大師見此瑞相,發願:劫石可以磨滅,但我的誓願不會改移!
  大師即前往長安城,於光明寺的善導大師影堂前,祈願善導大師能重示現,此念剛起,但見善導大師的真相升至空中,並對少康大師說:“你應當依照我的教誨,饒益眾生,共同修行淨土法門,往生極樂世界。”
  之後,少康大師南下到江陵,途中遇一僧人,對他說:“你欲教化眾生,應當去新定,你的化緣在那裡。”說罷此僧便不見了,只有一道香光往西而去。於是遵照這位仙僧的話,大師來到了新定(即浙江嚴州,今為建德縣)。初到新定,大師以乞食為生,每每乞得錢後,便誘導小孩念佛。每念佛一聲,大師即給其一錢。用這種方法教化了有一年,所以,新定的男女老少,每見到大師都稱念“阿彌陀佛”,念佛之聲充盈於街道。
  唐貞元十年,大師在烏龍山建淨土道場,築壇有三級,每遇到齋日,善男信女都前來集會,被教化者有三千余人。每次升座,大師都要高聲念佛,大眾也一同和念。大師甚是歡喜,於是告訴大眾,讓大家都望大師的面門,只見大師每念一聲佛號,便有一尊化佛從其口中出現,連頌十聲,則有十尊佛出,就象聯珠形狀一樣。大師對大家說:“你們見到佛了嗎?如果有真見到佛的人,他決定能往生淨土。”眾弟子聽到授記後,欣喜異常,念佛更加勤奮;沒見者悲感自責,於是倍加精進。
  唐貞元二十一年十月,少康大師預知時至,勸告大眾弟子急修淨土。言畢便跏趺而坐,身放光而坐化。當時天氣陡變,狂風四起,百鳥悲鳴,烏龍山也一時變白。
  大師一生撰作有:《往生西方淨土瑞應刪傳》一卷、《淨土論》三卷流布於世。

  八祖永明大師

  永明大師(904—975),又稱延壽,字仲元,杭州錢塘人。自小便讀誦《法華經》。錢文穆王時期,永明大師做地方稅務官,常用官錢買飛禽走獸來放生,由於使用的是官錢,所以被人告發,判罪當死。引赴刑場處斬之時,文穆王派使人窺探,見此人鎮定自若,面色不變,監斬官不解而問其故,大師回答:“動用錢庫是為了放生,自己沒有私用分文,所以於心無愧。”文穆王得知,欽佩其膽識與無私精神,於是命令釋放他。大師被釋放後,便從龍冊寺翠巖禅師出家,時年三十歲。
  當時,法眼宗的宗祖文益,他的弟子德韶禅師在天台山弘化傳法,大師前往參學。在德韶師的言傳下大徹大悟,於是被授以法嗣,成為法眼宗嫡孫。
  大師住浙江國清寺期間,常結壇修“法華忏”,精進異常,並到金華寺天柱峰誦《法華經》三年。後周太祖廣順二年(952)大師住持於奉化雪窦寺,其間完成了著名的傳世巨作《宗鏡錄》的初稿工作。
  一天,於禅觀中見觀世音菩薩以甘露灌其口,因此而獲大辯才。一日又於定中見一蓮花忽然在手,思忖宿世以來誓願未曾了結,於是想要修行淨土之教,但思想不定,為此特登上智者巖,以抓阄(音:究)的形式來決定自己的修學方向。一個阄上寫“一心禅定”;另一個阄上寫“萬善莊嚴淨土”。大師冥心誠禱,七次拈得淨土阄,於是決意專修淨業。大師日誦佛號十萬聲,發願往生極樂淨土。攝禅歸淨,化導眾生,在其著名的《四料簡》中指出::
  “有禅有淨土,猶如帶角虎;現世為人師,來生作佛祖。
  無禅有淨土,萬修萬人去;若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
  有禅無淨土,十人九蹉路;陰境若現前,瞥爾隨他去。
  無禅無淨土,鐵床並銅柱;萬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
  此《四料簡》實為末法眾生修行道上的指路明燈。”
  建隆元年,忠懿王恭請大師主持修復杭州靈隱寺,第二年接其入住永明寺(今淨慈寺),賜號“智覺禅師”。從其求學者達二千余人。大師每日行一百零八件善事,夜間則前往南屏山頂行道念佛。當他每夜念佛時,山下老遠都有人能聞聽到螺貝天樂的聲音。忠懿王對此十分感歎:“自古求生西方極樂淨土者,沒有誰能象永明大師這樣精進懇徹!”在大師的感招下,忠懿王建“西方香嚴殿”,專供大師修行。
  大師深感末法眾生慧薄,如若捨淨土法門,便難於了生脫死,所以經常苦口婆心諄諄誨導。勸勉大眾老實念佛,並以自己的踐行,坐斷一切狂慧口舌,解除一切義學藩籬,精修萬行,莊嚴淨土。大師住持永明寺十五年來,從化弟子數以千計。大師常給大眾授菩薩戒,並施食放生,泛愛慈柔,把一切功德回向眾生,以此作共生淨土的資糧。
  開寶八年二月二十六日,大師早起後即焚香辭告眾人,跏趺而坐,念佛往生。
  永明大師一生所著《宗鏡錄》百卷,乃會融諸法同入心宗;又著《萬善同歸集》闡明空有、性相之旨,提策真修實歸之中道。以下節錄數條,便於淨業同修參學:
  一問:行道念佛與坐著念佛,功德如何?
  師答:譬如逆水張帆,猶雲得往,更若張帆順水,速疾可知,坐念一日,尚乃八十億劫罪消,行念功德,豈知其量,故偈雲:行道五百遍,念佛一千聲,事業常如此,西方佛自成。
  二問:即心是佛,何須外求,若認他塵,自法即隱。
  師答:諸佛法門,亦不一向皆有自力他力、自相共相。十玄門之該攝,六相義之融通,隨緣化分。約性常合,從心現境,境即是心,攝所歸能。他即是自,且如課念尊號,故有明文唱一聲而罪滅塵沙,具十念而形棲淨土。拯危拔難,殄障消冤,非但一期暫拔苦津,托此因緣終投覺海。《寶王論》雲:浴大海者,已用於百川;念佛名者,必成於三昧。亦猶清珠下於濁水,濁水不得不清;念佛投於亂心,亂心不得不佛。既契之後,心佛雙亡,雙照雙亡,定也,雙照慧也。定慧既均,亦何心而不佛,何佛而不心,心佛即然,則萬境萬緣,無非三昧也。誰復患之於起心動念高聲念佛哉。
  三問:觸目菩提,舉足皆道,何須別立事相道場,役念勞形,豈皆妙旨?
  師答:道場有二:一、理道場,二、事道場。理道場者,周遍剎塵;事道場者,淨地嚴飾。即事明理,須假莊嚴。從俗入真,唯憑建立為歸敬之本。作策發之門,睹相嚴心,自他兼利。書有雲:夫歸敬三寶者,要指方立相,住心取境,不明無相,離念也。佛懸知凡夫系心尚乃不得,況離相耶!如無術通人居空造捨也。《金剛三昧經》雲:有二入:一理入、二行入。以理異行,以行圓理。又菩提者,以行入無行,以行者緣一切善法。無行者不得一切善法,豈可滯理虧行,執行違理。《大乘起信論》雲:信成就發心有三:一直心正念真如法故;二深心樂集一切諸善、行故;三大悲心欲拔一切眾生苦故。

  九祖省常大師

  省常大師(959—1020),字造微,俗姓顏,錢塘人。七歲出家,十七歲受具足戒。大師戒行嚴謹,通達《大乘起信論》,並修“天台止觀”。
  宋淳化年間,住杭州西湖昭慶寺,專修淨業。因為仰慕廬山慧遠大師的遺風,仿“廬山蓮社”而創建“淨行社”。當時加入“淨行社”者,僅出家人便多達上千眾。並有公卿大士一百二十余人,其中顯貴雲集,可見大師德行感招之力。
  省常大師廣刻無量壽佛像傳送,並刺血書《華嚴經.淨行品》。每書一字,便三拜、三圍繞、三稱佛名。足見大師淨土修行之精進懇誠。《華嚴經.淨行品》刊版印成了千卷,分施千人。大師嚴持戒律,才辯無礙,每日率眾念佛精進不懈,數十年如一日。天禧四年正月十二日,端坐念佛中,忽言:“佛來也!”然後泊然坐化。在場大眾都見到大地一片金黃,良久方退。大師時年六十二歲。弟子奉其身建塔於鳥窠禅師之側,皇帝封大師為“圓淨法師”。

  十祖蓮池大師

  蓮池大師(1535—1615),又名袾宏,字佛慧,別號蓮池,俗姓沈,杭州人。出生於世代為名門貴族。
  大師天生聰穎靈異,淡泊世味。十七歲時,始入學堂學習。以學識及孝道著稱於世。從二十七歲起相繼受喪父、失子、亡母之苦,三十一歲時,聞聽“萬物皆有無常”的說法,進而感悟到人生的無常,同時發起出世的願心,書“生死事大”四個大字立於案頭,以自警策,並決意出家。
  出家前,與妻子離別道:“恩愛無常,生死莫代,我要出家,你自保重。”妻子湯氏灑淚言:“君先行一步,我自有打算。”蓮池大師於是作《七筆勾》訣後辭行,出家投西山性天和尚剃度,並就昭慶的無塵律師受具足戒,自號“蓮池”,以表自己向往西方極樂世界的意志。
  此後,大師雲游四方,遍參各大善知識。北游至五台山,感應到文殊菩薩放光。後入京師,參遍融、笑巖兩位長老,從中大受啟悟。游方至東昌時,忽有悟,即作偈:
  “二十年前事可疑,三千裡外遇何奇?
  焚香擲戟渾如夢,魔佛空爭是與非。”
  大師游方之時,還在為其母守孝,所以懷中常揣有母親的靈牌,每次吃飯時必把靈牌供起來,睡覺前必把靈牌奉立,如此孝心可見!當大師游方至金陵(南京)瓦官寺時,發病幾乎氣絕,當時都要被火化了,大師才睜眼微言:“我一息還尚存呢!”這樣才免一死。於病中,大師還堅持打禅期,在一起有五個人,大師連他人姓名都不知。
  隆慶五年,大師一路乞食游方至杭州的五雲山,見雲棲山水色秀麗、幽寂,於是便在此結茅棚居住修行。山中多老虎,時常傷害當地百姓。大師心生慈悲,為這些老虎放“瑜珈焰口”,並誦經施食,此後老虎少有傷人之事發生。於是大師得到當地百姓的擁戴,為他建立禅堂、法堂,不久便成為了遠近聞名的修學叢林。一年,五雲山區大旱,村民乞請大師禱雨,大師笑答:“我只知道念佛,並沒其他法術。”在眾人堅持下,大師不得已,於是擊木魚循走於田埂間,邊走邊念佛,這時雨隨下如注。村民們又異又喜,於是爭相出資出力,為大師建造禅堂寺院。自此大師法道大振,海內衲子歸心,遂成一叢林道場,取名“雲棲寺”。
  相傳,文殊菩薩曾化為童子,來參訪蓮池大師,大師見到童子便問:
  “兩腳有泥,必是遠方客。”
  童子答:“聞知蓮池水,特來洗一洗。”
  大師又言:“蓮池深萬丈,不怕淹死你?”童子笑答:“兩手攀虛空,一腳踏到底。”
  通過兩人的對應禅機,也可見大師道法的一斑。
  大師深悲末時期的眾生,業深垢重,教法衰落,禅道不明。絕不能以醍醐水貯於穢器中,所以,根據佛教所設的“三學”——戒、定、慧,其中立“戒”為基本,以“淨土”為指歸。親自整饬清規,以精嚴律制為第一修行,命令僧眾以半月為期,讀誦《梵網戒經》,並著寫《沙彌要略》、《具戒便蒙》、《菩薩戒疏發隱》等,闡發戒學的奧義,建立律制范例。
  蓮池大師崇講誦,明因果,識罪福,重真修。凡欺世盜名者,無可施其伎倆。賞功罰過,凜若冰霜,並極力戒殺生,推崇放生。其《戒殺放生文》盛傳於世,至今嘗多有流通。大師所居寺前建有放生池,山中設有放生所,救贖潛游飛走諸生物。眾僧也受大師的影響,從各自的口糧中節省下谷物來喂養動物。並且定期開放生法會,宣說佛法,以至善鳴噪的鳥類,一旦聽到寺中的木魚聲,都能安靜地聽法,聽後才展翅喧飛。
  大師一生樸實簡淡,虛懷應物,貌相溫和,弱不勝衣,而聲如洪鐘,胸無崖岸。明因慎果,自奉儉樸。自建立道場以來,五十年中未曾妄用一錢。凡有香俸盈余,便施給其它寺廟,並施醫藥救百姓,修橋補路,常行不倦。直至晚年,自己還親自動手洗衣、淨溺器,從不煩勞侍者。終身一襲布衣,一頂麻布蚊帳用了幾十年……
  大師博通諸宗,不但是淨土宗的祖師,而且也是華嚴宗的名僧,因此受到兩宗學人的敬仰。無論是講《華嚴》還是講禅學,大師的造諧極深,並且其思想歸趣皆歸於淨土。他認為淨土教並非與其它諸宗對立,所以在他的《普勸念佛往生淨土》一文中指出:“若人持律,律是佛制,正好念佛;若是看經,經是佛說,正好念佛;若是修禅,禅是佛心,正好念佛。”不僅如此,大師特別大家注重對經教的學習,他在《竹窗隨筆》中指出:“我一生崇尚念佛,但也勤勤懇懇地勸人,也要看教典,因為念佛之說來自於何處?要不是佛金口玉言地所宣說,並明載於佛經中,現在的眾生何以能知道十萬億剎之外,還有阿彌陀佛的極樂世界呢!其參禅的人,借口教外別傳,不知道離開教而去參學是邪因,離開經教去悟是邪解……”可見大師對於那些,不重看經,盲修瞎練的學佛給以了嚴勵的指正。大師開淨土一門,普攝三根,極力主張“持名念佛”,乃著《彌陀疏鈔》:“今此經者,崇約該博,更無他說。單指持名,但得一心,便生彼國,可謂逾簡逾約,逾妙逾玄,徑中徑矣!……觀法理微,眾生心雜,雜心修觀,觀想難成。大聖悲憐,直勸專持名號,良由稱名易故,相續即生。此闡揚持名念佛之功,最為往生淨土之要……”十萬馀言,融會事理,直歸淨土。
  大師所處年代,淨土一宗已然勢微,且眾生慧淺福薄,所以大師一生不遺余力,既調和了諸宗關系,又專弘專揚淨土法門。
  臨終前半月,大師預知時至,到城中告別諸弟子及故友。只是告訴大家:“我將到其他地方去了。”回到山中寺院便用茶湯供養大眾,作為往生前的告別。大師言:“這裡我就不再住了,我要到別處去了。”七月中,大師為列祖先宗設“盂蘭盆會”,當晚入佛堂喧囑大眾:“我所說的話,許多人從來就不聽,我現在就象風中的殘燭,燈盡油干了,有些人有朝一日,只有栽了跟頭,才能信我的話。所以明天我就要遠行了。”在場的大眾挽留大師住世。而大師作《三可惜》、《十歎》以警策大眾。第二天夜,大師入方丈室,示微疾閉目無語。城中諸弟子趕到,圍繞其旁,大師方才睜眼言道:“大家老實念佛!莫作怪,以壞我規矩!”言罷,便面向西方念佛,端然而逝於萬歷四十三年七月初四午時。
  大師一生教化眾生,於明末時期享有盛名,得度弟子中既有出家僧,更有在家弟子,數以千計,其中不乏高官、名士。此時,正值法道式微之際,大師能以自身的真修實學,重振蓮風,二百余年來,遺風猶在。對此,憨山大師曾盛贊蓮池大師:
  “惟蓮池大師的才具,足以經邦濟世;悟性,足以傳心印;教理,足以契合根機;戒律,足以護持正法;操守,足以警勵世人;規約,足以療救時弊,若不是應身大士來開朗末世重重昏暗,誰又能做得到這些呢?”
  大師一生著書,除《彌陀經疏》外,還有著名的《竹窗隨筆》三卷以及《菩薩戒疏發隱》五卷、《具戒便蒙》一卷、《禅觀策進》一卷、《缁門崇行錄》一卷、《水陸法會儀軌》六卷、《楞嚴摸象記》十卷等三十余種流行於世。因大師晚年居於雲棲寺,所以後世尊稱他為“雲棲大師”,其所有著作被後世弟子匯編於《雲棲法匯》之中。

  十一祖智旭大師

  智旭大師(1599—1655),字澫益,號“西有”,別號“八不道人”。俗姓鐘,江蘇吳縣人。母親金氏,父親岐中公,持念大悲咒十數年,因夢觀世音菩薩送子,而得生大師,時於萬歷二十七年五月三日亥時。
  大師七歲即茹素,十二歲讀儒書以為聖教,乃發誓滅“佛、道”二教,並開葷酒,作批判佛教的文章數十篇。十七歲時,閱讀蓮池大師的《自知錄》序文及《竹窗隨筆》,此時方以往過錯,於是傾所有批判佛教的書付之一炬。
  大師二十歲注解《論語》,當注解到“天下歸仁”這句話時,便不能下筆,廢寢忘食三晝夜,這時大悟“孔顏”心法。當年冬天,大師喪父,此時得聞《地藏本願經》,於是發起出世之心。
  二十二歲,大師專志念佛,焚盡以往所作文稿二千余篇。二十三歲時,聽到《大佛頂楞嚴經》中有“世界在空,空生大覺,”一句,心生疑團,懷疑“大覺”何以能生起“虛空”和“空界”?為解此疑團,因而決意出家,體究此宇宙人生的大事。
  二十四歲時,大師三次夢見憨山大師,懇請上乘佛法。當時憨山德清大師住在曹溪,路太遠而不能遠從,於是從雪嶺師剃度,命名“智旭”。當年夏、秋兩季,大師在雲棲寺聽聞古德法師講解《成唯識論》,聽後感到此論與《大佛頂經楞嚴經》的宗旨有矛盾。非常奇怪,佛法豈能有分岐呢?帶此疑問,大師前往徑山(杭州西北處)坐禅。第二年夏天,用功到極處,身心世界忽然全都消殒,至此大師覺悟,知此身乃從無始來,當處出生,隨處滅盡。只是因為堅固妄想所現之影,剎那剎那念念不住所致,並非從父母而生。從此,大師對於“性、相”二宗全然透徹。
  二十六歲,大師於蓮池大師塔前接受菩薩戒。二十七歲,遍閱律藏,見當時禅宗多有流弊,於是決意弘揚律宗。
  二十八歲時,大師喪母,悲痛無限。喪葬禮畢,大師焚棄筆硯,前往深山,掩關修行於松陵。關中大病,於是以參禅工夫求生淨土。病愈後,大師結壇持念往生咒七日,燃臂香三炷,祈求三寶加持,發願往生西方極樂淨土。當時,四方禅者大多輕視淨土宗,而大師悲心願切,獨倡“持名念佛”法門。大師以為念佛法門是“方便中第一方便;了義中無上了義;圓頓中最極圓頓。”並認為“禅者欲生西方,不必改為念佛,但具信願,參禅即淨土行。”因為身體力行,專弘專修,使得蓮風也隨之大振。
  大師四十九歲時著《彌陀要解》,依天台宗“五重玄義”方式,說明《阿彌陀經》以能說所說人為“名”;實相為“體”;信願持名為“宗”;往生不退為“用”;大乘菩薩藏無問自說為“教相”。又以《阿彌陀經》總攝一切佛教,以“信願行”總攝《阿彌陀經》的全經宗旨。特別指出:念佛圓攝一切佛教,持名一法統攝一切宗、教、事、理……學佛當以般若為導,以淨土為歸。因此,近代淨土宗印光大師盛贊《彌陀要解》:即使阿彌陀佛再來為《阿彌陀經》作注解,也不會超過智旭大師。足見大師於淨土宗通達之深!
  一六五五年元月二十一日,大師示疾,遺囑其身火化後,屑骨及粉分施禽、魚,與眾生結往生西方之緣。午時,大師跏趺坐於床角,向西舉手而逝,時年五十七歲。當時即合龛於壇中,圓寂三年後,門人弟子才遵囑如法火化,當啟龛時,大師發長覆耳,面貌如生。跌坐巍然,牙齒全然不壞。弟子不忍遵照大師遣囑而散骨灰,於是奉靈骨建塔於靈峰。
  大師一生著書,除《彌陀要解》外,尚有《唯識心要》、《毗尼事義集要》、《閱藏知津》、《法海觀瀾》等四十余種流行於世。大師曾選定《淨土十要》,作為淨土行人必讀著作。

  十二祖截流大師

  截流大師(1628—1682),又名行策,俗姓蔣,江蘇宜興人。其父蔣全昌,乃宜興名儒,並與憨山大師有深交。憨山大師圓寂三年後的一天晚上,其父夢見憨山大師持杖入室,此後不久,截流大師出世,故此父親為其取名“夢憨”
  隨大師長大成人,其父母也相繼去逝。二十三歲時,大師投武林理安寺的箬庵問公剃度出家。出家後精進修持,五年後契悟佛法要旨。
  問公圓寂後,大師往報恩寺,依息庵瑛師專修淨業。後又遇錢塘樵石法師,受引導學習天台教觀,並同入淨室,修“法華三昧”。通過天台宗的修學,大師宿慧通達,深得天台精髓。
  康熙二年,大師結庵於杭州法華山,專修淨土,大闡蓮宗,弘化殊勝。康熙九年,大師住虞山普仁院,倡興蓮社,發起打佛七,並作文開示廣大信眾:
  “持名念佛,貴在一心不亂,無間無斷,並非以快念多念為好。只要不緩不急,密密持名,使心中佛號歷歷分明。穿衣吃飯,行住坐臥,一句佛號綿綿不斷,猶如呼吸相似。既不散亂也不沉沒,這樣去持名念佛,就是在事上能一心精進。事上能一心精進念佛,必定能往生淨土,如果能進一步達到理上一心,精進念佛,那麼就可以提高往生的品位。”
  康熙二十一年,大師示寂,時年五十五歲。據說,當時孫翰臣及吳氏二人,也於同天病亡但不幾天後兩人又復活了,並且都說自己被冥司閻王勾去,被系在殿下,忽然看到光明徹地,香花漫空,這時冥王伏地禮拜,迎送往生西歸的一位大師,仔細一看,乃是截流大師。兩人也因為蒙大師的光明所照,所以得以返回人間。
  大師一生著作有:《金剛經疏記會編》十卷、《勸發真信文》、《起一心精進念佛七期規式》、《寶鏡三昧本義》、《楞嚴經勢至圓通章》等流布於世。

  十三祖省庵大師

  省庵大師(1686—1734),字思齊,又號實賢,江蘇常熟人,生於世代書香之家。一出生便絕吃葷肉,少小即有出塵之志。父親早亡,母親張氏知子宿具善根,便令其出家。大師七歲即禮請清涼庵容選法師為師。經典過目不忘,聰慧俊彥。十五歲剃度受戒,兼通世典,能呤詩、善書法。然而並未忘懷生死大事。大師生性忠厚孝順,母親過世時,大師跪於佛像前為母讀誦《報恩經》達四十九天。
  一日,大師到普仁寺,見一僧人僕地而死,頓感人事無常。因此更為精進修行,嚴持戒律。日食一餐,過午不食,一生修“不倒單”。後雲游參學,於“三觀、十乘”之旨、性相之學,無不通貫。紹昙法師為其授記,成靈峰四世天台宗傳人。
  後來,大師求學於靈鹫大和尚門下,參“念佛是誰”的話頭,操持嚴密,四個月後即開悟。大師契悟道:“我夢覺醒了!”。自此,應機施教、辯才無礙。靈鹫和尚見其成器,欲傳他法嗣,但大師不受,而往真寂寺閉關。其間大師博覽藏經,每晚持念“阿彌陀佛”聖號。閉關三年後,應真寂寺僧眾所請,開講《法華經》。因大師講法深入淺出、口若懸河,所以聽眾日多,化緣日盛。己亥年春,大師前往阿育王寺,瞻禮佛捨利,先後五次燃指供佛,並發四十八大願,因其心誠願大,而感捨利放光。每年於佛涅槃日,講演《佛遺教經》及《佛說阿彌陀經》,開示“是心是佛”的佛法奧義,發大悲心作《勸發菩提心文》,激勵眾生發願往生極樂世界。因其教化三根普攝,法化洋溢,所以江、浙一帶四眾弟子,傾心歸仰。
  後來,大師隱居於杭州仙林寺,足不出戶,力修淨業。結期開念佛會,嚴立規約,晝夜六時,互相策勵。由此人稱大師為“永明延壽大師再來”。因隨其修念佛,而得度者甚多。每每遇到文人才子,大師總是諄諄教誨:“人命在呼吸間,哪有閒工夫學世俗的文學乖巧,稍一錯過,便人身難得,六道輪回,再想出頭,太難呀!”
  雍正十一年,於佛成道日這一天,大師告眾弟子:“我將於明年四月十四日往生。”從此,掩關閉戶,晝夜持念佛號,直到第二年四月二日出關。到四月十二日這天,大師再告眾弟子:“我十天前見西方極樂世界三聖降臨虛空,現在我就與大家告別而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了。”隨後,大師便交待寺院事務,遍辭杭城的護法居士們。侍者請大師書偈,大師寫道:“身在華中佛現前,佛光來照紫金蓮。
  心隨諸佛往生去,無去來中是宛然。”
  寫完說:“我十四日決定往生,你們為我集體念佛。”十三日,大師即斷食,閉目威坐,五更時沐浴更衣,面西趺坐。已時,聚集眾弟子涕淚膜拜說:“願大師住世度人!”此時大師睜眼道:“我去了再來,生死事大,你們要各自淨心念佛。”說罷便合掌稱頌佛號而寂。省庵大師一生有:《勸發菩提心文》、《淨土詩》、《西方發願文注》、《續往生傳》等著書流布於世。

  十四祖徹悟大師

  徹悟大師(1741—1810),又稱際醒,字徹悟,一字讷堂,又號夢東。京東豐潤縣人。俗姓馬。大師幼而穎異,長喜讀書,經史群籍無不采覽。二十二歲,因大病而深悟幻身無常,即發出世志。待病愈後,大師到房山縣投三聖庵榮池和尚剃度。第二年,到岫雲寺投恆實律師受具足戒。再年,大師聞聽香界寺隆一法師開演《圓覺經》,於是前往與會。由於大師善於研究诘問,精進探求奧義,很快便悟解了《圓覺經》的大旨。接著,大師又依增壽寺的慧岸法師,聽其講解“法相宗”,妙得其要。以後,大師游歷至心華寺,於遍空法師座下聽《法華》、《楞嚴》、《金剛》等經,圓解頓開。對於法性宗、法相宗以及“三觀、十乘”的旨義,全然通達。
  乾隆三十三年冬,參學於廣通粹如純禅師,因明心見性,師徒心心相印,於是得禅師傳嗣,成為臨濟宗三十六世祖、磐石第七世祖。三十八年,粹如純禅師遷至萬壽寺,於是大師接位,主持廣通寺,率眾參禅,策勵後學,津津不倦,十四年如一日。聲馳南北,宗風大振。
  大師身為禅師,每每憶起永明延壽禅師,乃禅門宗匠,尚且歸心淨土,日課十萬彌陀聖號,發願往生期極樂淨土,更況今世末法時代,尤其應當尊承古德,歸心淨土……於是,大師開始專弘專修淨土法門。
  大師修行精嚴,每日只限一支香燒過的時間來會晤客人,其它時間都用於禮佛、持念佛號。乾隆五十七年,大師遷往覺生寺。做住持的八年間,百廢盡舉。於淨業堂外,另立“涅槃”、“安養”、“學士”三堂,為的是老病者能有所依托,而初學者又便於誦習。大師於禅、淨二宗的宗旨,都深得其奧,同時嚴以律己,望人甚為殷切。每凡大師開導說法,猶如瓶瀉雲興。由於能夠與眾一起精修,所以蓮宗之風大扇,遠近僧眾都歸心敬仰於他。堪為當時淨土法門的第一人。
  嘉慶五年,大師退居紅螺山的資福寺,本來打算獨自淨修以至往生,怎耐信眾因依戀追隨而來,而大師為法為人,心終無厭,於是容留大眾,蔚然開辟了又一方道場。平時,擔柴運水、泥壁補屋、一飲一食……大師都要與眾一樣來做,十幾年不變。
  嘉慶十五年二月,大師攜弟到萬壽寺,為老師粹如純師掃塔。這時大師向諸山的護法弟子們告別並囑咐說:“虛幻的世緣不會長久,人身世態無常。人要是虛度一生就太可惜了,所以希望各位都能努力念佛,有朝一日好在極樂淨土再相見!”三月份,大師回到紅螺山,讓大家為其荼毗(火化)做准備。十月十七日,大師召集眾弟子,托付寺院的事務,命弟子松泉法師接班,成為領眾的主持。並告再次誡大家:“念佛法門,三根普被,無機不收。我數年來,與眾苦心建此道場,本為接待十方同道,一同修持淨業。凡我所立的規矩模范,要永遠遵守,不得改弦易轍,這樣才不負老僧我與大家的一片苦心。”
  臨示寂的半個月前,大師覺得身有微病,於是命大眾為其助念佛號,這時只見虛空中幢幡無數,自西而來。大師告別眾弟子說:“淨土相現在眼前,我將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了。”眾弟子都勸大師能再住世一段時間,而大師說:“人生百年,如同客寄他鄉,最終還是要有所歸呀!我能得到至臻圓滿的極樂聖境,你們應當為師傅我高興才是,為何還要苦苦挽留呢。”十二月十六日,大師命監院師貫一,設“涅槃齋”。十七日申時,大師告眾弟子說:“我昨天已然見到了文殊、觀音、勢至三位大菩薩了,今天又承蒙阿彌陀佛來親自垂手接引,所以我今天就往生了。”此時,在場大眾稱佛號,更勵更響。大師面西端坐,合掌說道:“稱一聲洪名,見一分相好。”說著手結彌陀印,安詳而逝。在場大眾聞到異香浮於空中。大師遺體供奉七日,依然面貌如生,慈和豐滿。而且頭發由白變黑,光潤異常。第二個七日,奉大師身體入龛,第三個七日荼毗,獲得捨利子百余粒。遵其遺囑,奉請靈骨葬於普同塔內。
  大師生於乾隆六年十月十四日未時,終於嘉慶十五年十二月七日申時,世壽七十,僧臘四十九,法臘四十有三。著作有:《示禅教律》、《念佛伽陀》等流行於世。

  十五祖印光大師

  印光大師(1861—1941),名聖量,字印光,別號常慚愧僧,陝西邰陽人,俗姓趙。幼年隨兄讀儒書,頗以儒家聖學為己任,贊同韓愈、歐陽修等人反對佛教的主張。後來,病困數年,才開始覺悟以前的不是,頓然洗心革面。二十一歲時,到終南山南五台蓮華洞寺,投道純和尚剃度出家。第二年,於陝西興安縣雙溪寺依海定律師座下受具足戒。
  大師生下來僅六個月便得眼病,幾近雙目失明,後來雖然痊愈,但眼力已受損,眼睛稍有發紅,即不能看東西。受具足戒時,因為大師善書寫,所以凡是戒期中所需要寫的法項事宜、悉令等,都由大師代作。由於寫字過多,眼睛發紅就象灌滿了血。幸好,大師早先於湖北蓮華寺充當照客時,幫著晾曬過經書,所以得以閱讀了殘本的《龍舒淨土文》,從而知道了念佛往生淨土的法門,乃是了生脫死的要道。因此,對於眼病,大師感悟到了身為苦本的道理。在休閒的時候,大師便專念佛號。夜裡大家都睡了,大師卻爬坐起來開始念佛。即使是寫字的時候,大師也是心不離佛,所以,雖然因眼病導致書寫困難,但仍然能勉強支持,等到寫完,眼睛也痊愈了。由此,大師深刻理解了念佛功德的不可思議。大師一生能自行化他,專一於淨土,以淨土為歸,也就是從這件事後才開始的。
  大師修持淨土法門,長時間以來不能達到一心不亂,這時聽聞紅螺山資福寺為專修淨土的道場,於是在自己二十六歲的時候,辭別老師而前往資福寺。這一年的十月,大師入堂念佛,由於感受到祖師們的遺澤,所以淨業大進。第二年正月,大師告暫假,去朝拜五台山。回來後仍回到了資福寺,歷任上客堂、香燈、寮元等職務。三年之中,大師除了念佛正行以外,還研讀了大乘經典,由於深入經藏而妙契了佛心,所以徑路修行,達到了理事無礙水平。
  三十歲時,大師來到北京的龍泉寺任行堂之職,三十一歲時住持圓廣寺。二年後,普陀山法雨寺化聞老和尚進都城北京來請經藏。雖然檢閱、料理等事繁雜而少人手相助,但大家都看到了大師做起事來嚴謹、精進,所以把大師進薦給化聞老法師,老法師也以為大師道行超卓,所以在南歸普陀山的時候,請大師隨他伴行,並把大師安排住在寺中的藏經樓上。寺裡的僧眾看到大師勵志精修,都深為欽佩,而大師自己卻安然不自滿足。
  光緒二十三年夏,寺裡僧眾們一再堅請大師講經,推辭不過,於是大師便為大家講解《彌陀便蒙鈔》一卷。講完即於珠寶殿側閉關,歷經兩期六年,從而學行倍進。出關後,由了余和尚與真達等僧,特意創建“蓮蓬”供養,大師與谛閒大師(清末四大高僧之一)先後在此居住。不久又被迎請回法雨寺。光緒三十年,因為谛閒長老為溫州頭陀寺請藏,所以又請大師一同入京都,幫助料理一切事項。請經南回後,大師仍住法雨寺經樓中。
  大師出家三十余年,始終韬光養晦,不露鋒芒,也不喜與人往來,更不願人知其名字,只期晝夜念佛,早證念佛三昧。然鼓鐘於宮,聲聞於外,德厚流光,終不可掩。民國元年(1912),大師時年五十二歲,高鶴年居士取大師的文章數篇,刊載在《上海佛學叢報》上,署名“常慚愧僧”。人們雖然不知為誰,但其文字般若已足以引發了讀者大眾的善根。從此,大師便名震遐迩。當時,有徐蔚如、周孟由等諸居士,見大師文章後盛贊:“大法陵夷,於今為報,不圖當世尚有具正知正見如師者,續佛慧命,於是乎在。”於是,民國六年再搜得大師的文章二十余篇,刊印在北京的佛教刊物上,題名為《印光法師文鈔》。民國八年再次搜得大師的文稿,於是又印成續編,並與《文鈔》一起合並印出。從此以後,不斷有商務印書館、揚州藏經院、中華書局等印行大師的《文鈔》,同時又不斷增補大師的文章。
  大師的《文鈔》文以載道,流通廣布,而大師本人的道化,也是滂浃於海內外。如《淨土決疑論》、《宗教不宜混濫論》、及《與大興善寺體安和尚書》等,字字歸宗,上符佛旨、下契生心,充分發揮了禅、淨二宗的奧妙,抉擇其間難易,發揮前人未發之處,但又無一語無來歷,深入顯出、妙契時機,誠為末法中應病良藥。大師深知末法眾生慧淺福薄,所以不僅闡明佛理精邃,而且倡導即格致誠正、修齊治平、五倫八德等以及儒家經世之道。但這一切都不背於淨業三福,並每每發揮盡致。由於文義典雅,所以“紙貴洛陽”,人爭請讀。由此而仰慕大師道德,渴望列於門牆的善男信女也日益眾多。或是航海爬山而請求攝受;或是鴻來雁往而乞賜法名……如此二十余年來,皈依大師的座上人,實在不可以數計。大師一生依教奉行,吃素念佛,精修淨業,得其教化而念佛得以往生的善士信女,也是難以枚舉。大師獨以文字來攝化眾生,利益世間,實為不可思議!
  大師儉以自奉,厚以待人,凡善男信女供養敬物,全都代人廣種福田,或是用於流通經籍,或是救濟處於戰亂中的饑貧百姓,權衡重輕緩緊,穩善措施。為了結合時代特點,大師創建“弘化社”,二十余年,不僅流布佛教諸書,而且更廣印如《了凡四訓》、《安士全》等資糧讀物,不下四五百萬部,佛像也在百萬余張,法化之宏,前未能比。不僅如此,為佛法常住,大師先後領導修繕了普陀、清涼、峨眉、九華等四大名山的山志。又於江蘇吳縣修復靈巖山,使之成為近代我國淨土宗第一大道場。在民國時期,對於政府的“廢廟興學”運動,據理力爭,為許多廟產得以保留做出了世大的貢獻。
  大師耳提面授,開導學人,句句發自肺腑,字字不離因果、不涉虛文。出於大悲心切,凡受教化者,即使禅宿儒魁或達官顯宦,如有不是,大師也敢於呵斥,絕無假借。由於深感世風日下,所以大師特別提倡因果報應說,以為不如此則不足以挽頹風而正人心,人根痞劣,非實行信願念佛,決不能了生死而出輪回。所以,不管貴賤賢愚、男女老幼甚至囚徒,凡有請益,必以“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因果報應、生死輪回”等實事實理來諄諄啟迪,令學人深生憬悟,以立為人處世之根基。進而又以“真為生死、發菩提心、信願念佛、求生西方之坦途要道”來教人切實奉行,以作超凡入聖之捷徑。大師雖通宗通教,但從不談玄說妙,必使人人皆知而能行,聞者皆是當下受益。因為大師平實無奇、言行合一,所以真修實踐的人,都樂於親近。
  民國二十九年十月大師示疾,十一月初四早一時半,大師由床上起坐,對在場眾人說:“念佛見佛,決定生西!”言罷即大聲念佛,至二時十五分,用水淨手後起身站立,說道:“蒙阿彌陀佛接引,我要去了。大家要念佛、要發願、要生西方!”說完即移坐椅上,面西端身正坐。三時許,妙真法師趕到,大師叮囑他道:“你要維持道場,弘揚淨土,不要學大派頭。”說後就不再言語,只是唇動念佛。延近五時,在大眾念佛聲中安詳西逝。按大師生前數日之內把一切安排穩當,雖不明言所以然,但確說明大師早已預知時至。大師圓寂,世壽八十、僧臘六十。第二年二月十五於佛涅槃日,也正值大師往生百日之時,舉火荼毗,奉靈骨塔於本山石鼓之東南。印光大師一生操守弘毅,學行俱優,感化甚廣,被譽為民國以來淨土宗第一尊宿,後人盛傳大師乃為大勢至菩薩化身再來。其對近代中國佛教的偉大貢獻在於:
  一、摧邪顯正,中興淨宗;二、創建弘化社,廣印善書,法澤遍於海內外;三、建立靈巖寺淨土道場,重振蓮風;四、行菩薩道,廣濟水深火熱眾生;五、續佛慧命,使法常住,保護寺產免受廢除;六、至行盛德,感召末世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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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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