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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問與愛之間是艱難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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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問與愛之間是艱難的旅程

作者:王翔  美國斯坦福大學宗教學系博士研究生

 

 

1.人生的三層樓 

大概在十幾天前,我還站在教皇的聖域梵蒂岡,聆聽封聖烈士的傳說,欣賞文藝復興巨匠米開朗基羅大氣磅礴的宗教壁畫。在前往羅馬的天主教朝聖之旅中,我所翻看的書籍恰好是藏密寧瑪派上師談錫永先生的《生與死的禅法》。 

在這本小書中,先生概述了大圓滿教法中生前死後的“六中有”奧義。在“晝修如幻”的夢瑜伽修法中,他講到,若是一個人的生平很不平凡,那麼他就等於經歷了多次驚心動魄的生死,對六道也會有更多的體驗。地球對於國際學者來說就是一個“小世界”,由於時空劇烈轉換導致生命中的過多無常,我們則以超越常人的速度來經歷心態上的中有和輪回。 

比如只是十幾天的萬裡奔波,轉眼間我就站在藏地寧瑪派聞思修證的聖地——色達喇榮佛教大學,感覺上恍如隔世。我們生活在這個幻惑的世間,無論外在的游歷和內在的旅行,我們的醒就是成道者感覺中的夢。作為幻人,我們何嘗不想離開幻境,但是誠如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所說——“在生命的大電影裡,很少人有出離的勇氣”。[1] 

在這個不斷去除神聖化的世界,想要說明我自己為什麼選擇佛學研究確實是一個很長的話題,而這一過程也存在著動搖與變化。但是我們應該追問,民國期間李叔同先生何以從一個才華橫溢的藝術家變成了南山律宗的弘一法師?他的門生——著名作家豐子恺先生有一個很好的比喻,他說李叔同先生有很強的生命欲,想要登臨人生的第三層樓。1948年,豐子恺在廈門佛學會的演講中提到: 

他怎麼由藝術升華到宗教呢?當時人都詫異,以為先生受了什麼刺激,忽然“遁入空門”了。我卻能理解他的心,我認為他的出家是當然的。我以為人的生活,可以分作三層:一是物質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靈魂生活。物質生活就是衣食。精神生活就是學術文藝。靈魂生活就是宗教。[2] 

人生的三層樓真是一個絕妙的比喻,當今世間的人大多在名利物欲的激流中奮爭,這是第一層樓。而寄身於第二層的學者和藝術家,還存有部分的激情和理想,盡管不乏精神生活,但他們可能缺少性靈的靜谧和對終極關懷的渴望。李叔同先生可以說是“琴棋書畫詩酒花,當年件件不離他”的才子,但他不滿足,希望踏上第三層樓去探索宇宙和人生的至理。直到今日,這種生命選擇在單向度的中國社會,依然和民國期間一樣,讓路人莫名驚詫,好像這世間只能有一條通往羅馬的大道。 

我個人在東西方的很多學府負笈求學,專攻的方向不斷改弦易轍,到頭來我認為研究宗教最接近人生的終極真相。即便學術生活強行把我們納入它的軌道,我們還是有余地去討論:人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什麼是宇宙的起源?為什麼我們有這麼多深入骨髓的愛恨執著?我們因何陷入同樣的困境? 

想在兩層樓的基礎上眺望第三層樓,這也是我在十年的精神奧德賽之後投身佛教研究的原因之一,借用俄羅斯宗教哲學家別爾嘉耶夫在其《自我認識——思想自傳》中的一句話,“戰勝帶來死亡的時間,永遠是我生命的主旋律”,這也是今天我們齊聚一堂來探討佛教的一個因緣。 

2.佛教與科學 

讓我們回到會議的主題之——“佛教與科學”這個話題。今日談論宗教與科學的關系有其殊勝之處,因為近百年來,人們疑惑佛教和科學是否可以相互驗證。這種論題像拉鋸戰一樣,正反方面聲浪不斷。但是簡而言之,無論是一百多年前在香港旅行的德國傳教士歐德理,還是物理學巨擘愛因斯坦,到後來都承認,可能佛教是最符合現代科學、最理性的一種宗教。百年來佛教和科學的交叉和借鑒,湧現了諸多值得我們關注的領域。 

首先,我們來談談心理學,可以說這個學科的發展和社會學的興起一樣,是為了解決19世紀以來人類所面臨的愈加嚴重的精神困境,這種危機終於在20世紀導致了人類的相互屠殺。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瑞士的心理學家榮格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他通過窗口向北望去,看見歐洲血流成河,這個夢境在他看來寓意著西方的危機和流血已經迫在眉睫。[3] 面對諸多困擾西方文明的問題,榮格終於在20年代找到了解決的方向,這時候藏傳佛教的名作《中陰聞教解脫》經由喇嘛達瓦桑杜和溫慈博士之手譯成了英文(1927年)。 

本書據說是密宗開山鼻祖蓮花生大師口述的伏藏作品,由伏藏師卡瑪林巴在14世紀於神山取出。雖然此書的譯本有不少漏洞,甚至多處原文被重新翻譯,但是這本書依然給榮格很大的啟發。他為此書的德文版寫了深度的心理學評釋,這一點溫慈博士在第三版的序言中已經指出。 

眾所周知,榮格還有一個精彩的序言和解讀,其對應的著作是他的好友漢學家衛理賢所翻譯的《金花的秘密》,也就是他對於道教的內丹典籍《太乙金華宗旨》等的解讀,這幾篇序言是榮格利用東方宗教來推進當時心理學前沿研究的嘗試。  

很可惜,此後的心理學和20世紀的許多其他學科一樣,其運行軌跡剝離了理想化的色彩,更加偏重於實證和經驗。現在如果去詢問心理學專家,他們會承認榮格確實是一個多產的學者,但是他的論點很多是不太可信的,因為很難得到實證的支持。我覺得榮格雖然藉助80年代西學東漸的浪潮,成為中國知識分子的懷舊一章,但是他的身影在現代心理學史上已經走遠。對於理想主義者來說,他代表了一個在精神上救亡圖存的奔騰時代。但是經由他的努力,東方的智慧,特別是藏傳文化的智慧漸漸在西方嶄露頭角,“Orient”(東方)這個詞也終於包括了遠東的廣大地區。 

到了20世紀中期,在日本宗教家鈴木大拙的推動下,東亞的禅宗和心理分析學也展開碰撞。他和人本主義精神分析學家弗洛姆合著的《禅與心理分析》,可以說是宗教行者和學者在這一研究方向上的合作典范。佛教和心理學的交叉研究作為一個熱點延續至今,直至今天市面上依然在不斷湧現很多有關佛教和應用心理學、心理分析的書籍。  

另一方面,因為台灣學者用力甚勤,特別是天普大學傅偉勳教授對於“死亡學”的“死亡教育”倡導和推廣,佛教生死學以及臨終關懷的佛教實踐,都成為被不斷開拓的領域,相關著作也層出不窮。台灣的南華大學也相繼建立了“生死學研究所”和“生死學系”,這些領域在中國大陸可能是邊緣化的因而受到忽略,所以我希望更多的人能夠關注它們的發展,因為它們和現代人的福祉息息相關。 

其次,在物理學和宇宙學方面,很多學者已經比較了佛學和量子力學對於微觀世界的探討。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翻看《物理學之道》一書,這是由加州伯克利大學的物理學家F·卡普蘭所寫的,本書已經有了中文譯本,當然其最新的英文版是2000年出版的第四版。 

本書的著眼點是作者眼裡的東方神秘主義——也就是印度教、佛教和道教所代表的“心物一元”的世界和物理學前沿的碰撞,本書是西方知名的國際暢銷書。  

此外,提及宏觀的世界,大家熟悉的佛教宇宙觀,比如說《俱捨論》等典籍所描述的以須彌山和三界二十八層天為中心的世界其實都蘊含了超越常理的密意。但是如果我們閱讀唐代於阗國僧人實叉難陀所翻譯的《大方廣佛華嚴經》之中“華藏世界品”等章節,你會發現蓮華藏世界以及遼闊的世界海和世界種的描述,你一定會被它們的宏大和美麗所震撼,因為佛教的這一最完整的世界觀已經超越了目前能夠探知到的大概一百億光年的宇宙。在此經典之中,普賢菩薩為大眾這樣宣說此莊嚴世界: 

此不可說佛剎微塵數香水海中,有不可說佛剎微塵數世界種安住一一世界種,復有不可說佛剎微塵數世界……諸佛子!此世界種,或有依大蓮華海住,或有依無邊色寶華海住,或有依一切真珠藏寶璎珞海住,或有依香水海住……如是等,若廣說者,有世界海微塵數。諸佛子!彼一切世界種,或有作須彌山形,或作江河形,或作回轉形,或作漩流形,或作輪辋形,或作壇墠形……如是等,若廣說者,有世界海微塵數。 

可以說這部大約成書於公元2-4世紀的典籍,描摹了無盡法界的壯麗,也涉及了科學所認知的星雲、星團、星系等巨大的天體。這些經書也透露了佛教有關世界起源的秘密,然而這些實相都隱沒在優美的佛經文學之中,需要耐心閱讀並參考注釋才能有所收獲。 

現代人可能會覺得這些典籍卷帙浩繁,言語古奧,入門不易。那麼,不妨閱讀一些以佛教與科學為主題的對話錄,比如日本創價協會的會長池田大作和日本的天體物理學家木口勝義志村榮一合著的《佛法與宇宙》。本書是以《法華經》為基礎來探討宇宙、人生以及空之哲理的作品。此外池田先生和其他的學者,比如美國的化學家萊納斯 • 鮑林等專業人士也合著了一系列有關宗教、科學以及宇宙的對話集,但是有些書尚沒有中文的譯本。  

另外應該提及的是一位法國籍的密宗僧人馬修·李卡德,在出家之前他便在巴斯德學院專攻分子基因學並在1968年出版了《動物的遷移》一書。 

但是後來他卻前往印度求法,徹底改變了人生的道路。他這種從科學研究到精神探求,或者說從學術到佛法的跨越,是因為第二層樓的人生並不是究竟的人生,這種對生命的不斷參悟,在他和其父親——法國著名哲學家讓·弗朗索瓦·勒維爾的對話錄《和尚與哲學家》中表露無遺: 

在我成長的環境中,由於你,我遇到一些哲學家、思想家、戲劇家;由於我的母親,畫家雅娜·勒圖默蘭,我遇到一些藝術家和詩人……例如安德烈·布勒東;由於我的舅父雅克—伊夫·勒圖默蘭,我遇到一些著名的探險者;由於弗朗索瓦·雅科布,我遇到一些來巴斯德學院舉行講座的大學者。我就這樣被引導著與很多方面的有懾服力的人物相交往。 

但是,在同時,他們在自己的學科中顯露出的才華並沒有必然引起這樣一種東西,我們稱這種東西是——人的完善。他們的才能、他們的知識和技藝的能力並不因此就使他們成為好的人類存在者。一個偉大的詩人可能是一個騙子;一個偉大的學者,就他自身而言,可能是個不幸的人;一個藝術家,則驕傲自大。所有的或好或壞的結合,都是可能的。 

這兩段對於學者和藝術家的解構性描述可以說是鞭辟入裡,是“人生三層樓”這一比喻的極佳注解,揭示了浮世的真相。 

2004年,此時作為藏傳佛教代言人的李卡德和越南裔美籍天體物理學家鄭春淳又合作出版了一本有趣的對話集《僧侶與科學家——宇宙與人生的對談》,在本書中他們也談到時間與永恆以及前世今生等重要的主題。 

顯然在西方,藏學已經演變成很有活力的交叉性學科,已經有學者致力於研究星相學、《四部醫典》、三脈七輪等藏傳佛教文化和生命科學、醫學以及天文學之間的關系。 

2008年美國密歇根大學東亞語言與文明系的藏學專家羅培慈教授,就出版了《佛教與科學:給困惑者的導讀》一書,從更為宏觀的角度審視了西藏佛教與科學的碰撞。 

他提出在上個世紀,特別是科學技術開始改變古老亞洲的關鍵時刻,分別有兩位僧人倡導科學。第一位是西藏文化史上的大師更敦群培,他是一位離經叛道的奇僧,雖然他的著作很晚才得見天日,但是他直言不諱,擁有維護真理的超人的勇氣。他一直希望拉近科學和佛法的距離,1940-1941年間,他在斯裡蘭卡旅行之時完成了巨作《黃金編年史:一個世界主義者的朝聖故事》,最後一章“結論”有涉及科學的內容。更敦群培想要從他感興趣的兩位佛教大師——龍樹和法稱的著述中找到契合點,把科學也納入佛教認識論之中。 

龍樹自然是確立大乘佛教的巨匠,據說更敦群培曾經向他的弟子口述過他的最具爭議性的作品《龍樹〈中論〉奧義疏》。而法稱則是大論師陳那的高徒,可以說是7世紀中葉印度佛教知名的通達知識論的學問僧,以“法稱七論”中對於認識論和因明的精到見解而著稱於世。據說更敦群培就曾經把法稱的因明學巨作《釋量論》翻譯成英文。所以更敦群培可以說是20世紀上半葉的科學佛教化的旗手。 

最後我們要談一下“宗教研究”這個學科本身,因為宗教學亦被稱作是“宗教的科學之研究”,也就是理性客觀地來探討宗教的方方面面。我目前專攻的是宗教學范疇內的佛教研究,也是自成體系的一個廣闊世界,這次顯然沒有時間來介紹這個領域。 

然而很遺憾,在全球范圍內,佛教界和學術界好像生活在各自的桃花源之中,這與個體之間以及國家之間的隔閡沒有什麼不同。這兩個世界相互都不太關注對方的興趣點和新作品。 

我個人因為學術和信仰的需要也常常夾雜其間,能夠比較冷靜地觀察這兩個世界。我去參加學術會議必須拿出理性的態度,否則有些題材就很難“客觀”地探討;我來參加佛教會議,信徒則會說你的信仰不夠堅定,他們常常對佛教的學術作品感到陌生。 

大家可能注意到了,剛才我提到了很多著作,但是這些作者之中幾乎沒有一位是受過正統訓練的佛教學者。在佛教研究這個嚴謹的現代學術領域,學者們是不太容易從事某些“模糊”課題的,像生命科學、星相學或者物理學等和佛教研究相結合的跨專業研究,在宗教學系中這些是屬於邊緣的題目。這樣的課題可能應該去舊金山的加州整體研究學院,或者藏傳佛教系統的那若巴大學這樣的機構;如果在斯坦福大學或耶魯大學可能很難在宗教學系中展開這樣的研究。 

無論如何,盡管佛教與科學看起來是兩個世界,但是它們的確秉承了相同的實證精神,就這一點來說,研究型的學者和實踐型的行者依然可以取長補短。簡而言之,科學和佛教在人類解脫的道路上各司其責,可以對應佛法中的“二谛說”。 

科學多半是印證這個名言顯現的世界,也就是佛法中的“世俗谛”;佛法是追求最終極真理,也就是“勝義谛”。通往第一義谛的道路是修證和主客體的合一,也就是對實在的直接體驗,這不是理性或科研可以解決的。但是世間的森羅萬象,無不是周遍法界的生機的自顯現,非此即彼的分別心並不是解脫者的心量,所以也不能因為過分強調勝義谛而否定了世俗谛所涵容的世界萬有。 

反過來說,人類發展到此刻,已經沒有幾人能認識其純淨無染的本源,不要說科學家,就連人文學者都離開了古雅高標的理想世界。就像浪漫派詩人荷爾德林,在長詩《帕特莫斯》中所唱誦的,既然時間之峰厭倦了相隔天涯的山巒,讓我們滿懷赤誠衷情,返回故裡。還鄉的道路,需要體悟隱秘的知識;這種體驗,常常為現代學者所缺乏。學問與聖愛之間的畏途,是遠離喧囂的隱秘之路,很多學人終其一生,也未將其發現。即便他們有所悟,卻發現原來它的險阻超越了想象。這種“前往伊斯特蘭的旅程”[4],可以用伊斯蘭蘇菲派詩人巴诃的一首小詩來表達,它的意境適用於世間的各種靈魂之路: 

Having learned wisdom from a thousand books,

they became great scholars

They cannot learn one letter of love

 - the wretches wander in ignorance

If a lover glances just once,

he can swim a hundred million rivers.

If the scholar looks a hundred million times,

he cannot reach the other bank.

Between learning and love is an arduous journey,

with many miles of distance.

Whoever does not gain love,

Bahu,

is a loser in both worlds. 

從一千本書中汲取了智慧,

他們變成了偉大的學者。

但是他們對於愛卻一無所知,

這些可憐的人依然在無知的國度中游蕩。

一位心中有愛的人只需驚鴻一瞥,

就能游過一億條河流。

但是學者縱然看過這條河流一億次,

他也不能跨過彼岸。

在學問與聖愛之間是艱難的旅程,

路途遙遠。

巴诃,

任何沒有得到愛的眷顧的人,

在這兩個世界中都一無所有。 



[1]參看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人間是劇場》,新星出版社,2010年。

[2]這段話來自1948年11月豐子恺先生在廈門佛學會的講稿,題為《我與弘一法師》。

[3]在榮格最為神秘的手稿《紅皮書》之中記載了這個夢。無獨有偶,在戰前的歐洲,似乎有很多啟示錄式的例子.

[4]《前往伊斯特蘭的旅程》是美國作家卡洛斯·卡斯塔尼達的名作,這部靈性讀物提出人類要認識天地間的更為強大的真實力量,而不是被我們所歪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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