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董仁威 孫翊誠
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這些有情感色彩的詞,一向屬於人的專利。野獸有情感嗎?偉大的英國科學家查爾斯•達爾文在100多年前就對這個問題作了結論,他在《人與動物的表情》一書中說,人類的情感在進化過程中不是突然發生的,而是源自動物祖先的情感。他在另一本書中寫道:“較低級的動物,也能像人一樣明顯地感覺到快樂與痛苦,幸福與悲傷。”
然而,科學是重實證的。後來的生物學家在驗證達爾文的理論時,多年來進展不大,沒有找到更多的野獸也有情感生活的科學證據。於是,那些在現實生活中經常發生的飛禽走獸有情有義的動人故事,被生物學家解釋為不過是人類自身將動物行為擬人化的虛幻想象。從此,許多嚴肅的科學家便諱言動物的情感生活,生怕被扣上偽科學的帽子。
不過,許多動物行為學家對野獸情感生活的探索並未停止。經過他們艱苦細致的考察工作,終於發現了一系列例證,並找到了一些神經生理學依據,有望改變科學界關於情感是人的專利的偏見。
小腦扁桃體:原始情感的載體
科學家們將動物的情感分為兩大類,一大類是原始的情感,另一大類是高級情感。原始情感最明顯的例子是對危險信號的反應—或者因害怕而逃逸,或者被激起斗志准備決一死戰。
原始情感是本能的沖動。比如一只從未見過食肉動物的小鵝見到對於自己沒有威脅的家禽之類並無特別反應,但見到像鷹的黑影掠過頭頂時,卻會敏捷地奔跑,去尋找一個地方藏起來。
為什麼小鵝具有逃避鷹的攻擊的本能呢?究其根源,是因為具有逃逸本能的小鵝的祖先能在鷹的攻擊下生存下來,而那些不具備這種本能的鵝便成了鷹的食物。逃避本能成了生存下來的鵝的遺傳信息,最終通過DNA的復制而代代相傳。這是自然選擇法則的作用。
這種原始情感在動物中普遍存在。科學家們觀察到,生長在實驗室內從未見過貓的老鼠,聞到貓的氣味,甚至見到一根貓毛,都會嚇得全身發抖,而且它們還會食量減少,變得更加機警。科學家們的進一步研究表明,動物原始情感的載體在邊緣腦,特別是一種小的杏狀結構—小腦扁桃體。小腦扁桃體被稱為“情感腦”,它能接受和分析感覺信號,並通過一束神經與腦干相連,從而作出本能反應。這些本能反應對它們的生存來說至關重要。
某些動物也有高級情感
野獸的原始情感和本能反應,在科學界並無多大歧義。人們爭論更多的問題是,野獸是否有似人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這類的高級情感?
科學家們的最新研究證實,野獸也有高級情感。但是,並不是一切野獸都有高級情感。加拿大的動物行為學家來海爾•卡本拉克發現,具有高級情感的動物,是以爬行動物為起點的。他發現,爬行類動物中的大蜥蜴具有享受快樂的高級情感。大蜥蜴不願離開溫暖的環境,去近在咫尺的食物豐富的環境中覓食,惟一的原因只是因為那兒冷一點。大蜥蜴在溫暖的環境裡感到舒適、快樂,它們的體溫會升高,心率會加快。因為它們經歷著同人感到快樂時樣的生理反應—因有一個好心情而心跳加速,體溫上升。
許多哺乳動物享受快樂的情感。小海豚的嬉戲似人在大自然中暢游一般:一會兒到激流中去沖浪,一會兒在平靜的水面上慢慢地漂流,在激情與平和的節奏交替中享受快樂。
目前,科學家們不僅觀察到動物享受快樂時的情景,還分析出了動物在玩耍時促使其產生快樂的情感物質—多巴胺和一種類似鴉片的麻醉劑。人類也正是因身體產生了多巴胺和鴉片類麻醉劑等情感物質,才有了喜、怒、哀、樂、愛、恨、情、仇一類高級情感的。